“咱们忙乎一场,才这么点儿?”领头的女人有点不满意。
“把她卖了。”
“咱们没有她的卖身契,不行。”
中年女人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床上还有一个烂床单,她抖开看了看。
“她这身中衣也可以,扒了。”老女人拼死挣扎,最后还是被扒了个精光,中年女人把那烂床单给她,老女人哭着披在身上,中年女人还不满足,命人把老女人的鞋子扒下来。
这个引起老女人拼死反抗,她甚至张嘴去咬扒她鞋的,几个女人生气了,把老女人压在地上狠打,直到她躺那儿一动不动,这才除了一张烂床单,什么也没留下,走了。
临走,中年女人还低声给旁边的说:“一会儿碰上人牙子,让把她带走,人牙子就是没有卖身契,也能弄出一张假的来,这一身肉,还是能卖个几十两银子的。”
“嘻嘻,那人牙子还不得给咱们点谢银?”旁边的嘻嘻哈哈地笑着,她们拿着衣服包出的包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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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贵面对带回的物品和一包袱衣服,皱着眉:“这老女人把我给的银票,放到哪里了?”
“估计在鞋子里。”茵茵正在卸妆,长贵媳妇给她端来洗脸水,她自己还是一脸的灰土,一身中年女人打扮。
长贵捏着鼻子,把那老女人的鞋子仔细查看,然后用剪子小心地把鞋帮儿剪开,在后面提鞋的绊子上,他找到两小块金子,鞋脸儿上,果然缝了一张银票,但不是长贵那张,这个只有二十两。
长贵开始拆鞋底子,一只里面什么也没有,另一只,找了半天,也没有。长贵不服气地仔细再找,把鞋子都撕成碎片了,还是没见。
他媳妇洗了脸,在衣服上开始找,她不像长贵那样,把鞋子弄烂,而是仔细查看衣服的缝线,把有问题的地方一个一个拆开,又弄出了几小块金子,最后,在中衣的领子上,找到了长贵给的那张银票,小乖的衣服里没找到什么,只有提鞋的绊儿里面,缝了两个金环。
“这个老女人,滑的很。”长贵媳妇检查完那些衣服,把弄出的金子和银票,放到茵茵坐的桌子跟前。
原来,这个老女人,是崔氏跟前的嬷嬷辛四妹。茵茵小的时候,她没少欺负她。刘琴才比茵茵大不到两岁,有时还想不出欺负茵茵的法子,辛四妹经常帮她出馊主意。
茵茵的伯父刘积善得罪的就是戴福贤,被逮捕下狱,崔氏在家惴惴不安,这天出去打听消息的辛四妹一脸惶急地进来。
“夫人,不好了,皇上下旨,让抄了咱家,我听表妹说的。”她的表妹,是吏部的一个员外的家奴,崔氏觉得还不可信,正在犹豫,管家晁禄跑进来。
“夫人,不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说是要抄了咱们家,老爷的朋友,那个沈老爷的家人报信来了,一会儿大兵就来了,你赶紧走吧。老老爷带着少爷出门了,这可怎么好。”晁禄惶急的表情让崔氏急得双手哆嗦。
“夫人,赶紧收拾点东西快走。”辛四妹催促她,崔氏平时虽然狠毒,但并不是很聪慧,见自己最信任的家人这么说,也的确着了急,她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袱,匆匆收拾了几件衣物。
“快了啦。”辛四妹催促。
崔氏咬咬牙,把自己身边的金银细软包了,放进包袱。
那管家出去又进来:“夫人快点,从后门走,前面已经让堵住了。”
崔氏哆嗦得让辛四妹搀扶才能走,刘琴刚好过来看她,辛四妹不等她说话,把刚才和管家的话给刘琴说了,刘琴一时也是六神无主,辛四妹、管家拉着崔氏,带着刘琴从刘家后门急急出来,他们走了一段路,管家雇来一辆马车,让崔氏母女坐了,带着她们出了城,四个人在城外找了个客栈住下,管家悄悄进城打探消息,回来给崔氏带了一张告示,皇上抄家、追缉刘家人的告示,崔氏彻底绝望,她决定,带着这两个人,去投奔娘家弟弟。
他们继续走了三四天,车夫不愿意往前走了,崔氏下车付了车资,他们打算到了大的镇子,再重新雇车。
正文 第八十七章更黑
第八十七章更黑
那天那个镇子很大,还有庙会,街上人来人往,崔氏和两个下人走散了,偏偏,她的包袱,让晁禄和辛四妹背着,她和刘琴在镇上找了一天,也没有见到这两个人,她俩不敢回京城,只好继续往前走。
崔氏和弟弟本来就不是一母同胞,弟妹一见她满面风尘,就刻薄地说:“姐夫下狱了?你家被抄逃出来的吧?我的庙小,可容不下这逃犯的大神。”这本来是讽刺她的,偏偏崔氏心里有鬼,以为家被抄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就低着头不说话,弟弟是个商人,平时崔氏并没有帮他什么,这现在过来投奔,他本来一脸不悦,女人见男人不给姐姐撑腰,胆子就大起来,命人把崔氏母亲赶了出来。
崔氏和刘琴当时是叫天天不灵呼地地不应,在附近的当铺,当了头上的首饰,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刚好那客栈有一队商人去东省,刘琴想起茵茵就是让张家送到了那里,于是和母亲商量,准备到茵茵这里打秋风,茵茵以前在家里,可是任由她娘儿俩欺负的,她俩觉得,说不定她们能把茵茵从张家赶走,她们来个鸠占鹊巢,两个蠢笨的女人,一点儿也没怀疑她们的两个下人,是做好了圈套糊弄她们的。
辛四妹和晁禄说好平分得来的东西,但面对那堆黄白之物,晁禄马上变了脸,辛四妹要不是提前藏了些东西在身上,几乎没分到什么,晁禄回老家去了,她一个人也没处可去,在附近的几个城里漂了一阵,估计风声过了,就悄悄潜回京城,变卖了崔氏的东西,租了房子开了个估衣店,她能说会道,为人狠辣,竟然赚了些银子。手里有了钱,她在京城寻找了好久,买下这个院儿,那个小乖,是这个院主的小厮,院主嗜赌,败光了家产,小乖无处可去,只好极力巴结辛四妹,让辛四妹留在了身边。
陈二林见茵茵没什么首饰,曾经带回来一个专门走大户卖首饰的牙婆,这婆子见多识广,很会察言观色,也很健谈,茵茵想要知道京城风俗,她每次来,都多少买点东西,留她喝茶,听她说东说西。
牙婆认识崔氏,茵茵并不奇怪,但牙婆说,见过崔氏跟前的婆子在街上开铺子,茵茵就上了心,崔氏从不打理生意的,她的钱,都是想办法从家人手里抢夺,茵茵就没少受她盘剥。
茵茵专门打扮成小厮模样,到牙婆说的那条街转了几天,才发现了辛四妹。她和辛四妹将近十年没见,对她也认不真切,那天辛四妹看到外面有人,是茵茵专门打扮成刘琴的模样试探她的,现在她和刘琴很像,以前却不是那样,刘琴从小就是竹竿,茵茵却圆乎乎的,再加上她嫁的时候还跛着,辛四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她假扮的。
果然,辛四妹害怕刘琴找来,茵茵一过去她立马关了店门,还去卖掉房子。茵茵确定她有鬼。抓逃奴的一幕,是茵茵导演的,那个中年大婶,也是她假扮的,除了长贵和顺阳,其他人是陈二林找来的。茵茵不想让刘家人知道她得了辛四妹的东西,才假扮成黑吃黑的样子。
辛四妹只有一个烂床单,白天还不敢出门,那小乖磨断手上的绳子,在屋里转了一圈,找到几片抹布,他把那用绳子缀起来,给了辛四妹,自己夺了床单裹在身上,出去了,天快黑的时候,他竟然穿着一身衣服,还带回了一身给辛四妹,辛四妹感激涕零地换上,和小乖一起出去,投奔小乖的亲戚。
小乖的亲戚是个屠夫,那屠夫看到辛四妹,还一脸笑意,用蒜片炝猪血做汤下了面条,让他俩吃了一顿饱饭,小乖吃过饭和屠夫嘀咕了几句,两人一起出去了,屠夫却一个人返回来。
晚上,辛四妹才知道,小乖十两银子把她卖了,屠夫在床上非常粗暴,辛四**得杀猪一样的嚎叫,她心里对自己所为懊悔莫及,可怜的辛四妹,屠夫把她看得很紧,她略有异动想逃跑,屠夫就下死命打她,辛四妹慢慢麻木,开始安分地和屠夫过日子,几年后,她和周围那些一身脏污的妇女一样,两眼呆滞,满面灰尘,刘家的家人在她对面买肉,都认不出她来。
长贵傍晚,看小乖和辛四妹都逃跑了,这才锁了院门,托牙行把院儿卖掉,这次卖的从容,还得了一百七十两银子。
长贵处理了辛四妹的东西,却遗憾没有把那个院儿留下来:“不管是出租还是咱们自己打理,都挺不错的,东家。”
“咱们还可以再买一个啊,你去附近的牙行跑一跑不就成了?”茵茵也想在京城弄个铺子,就笑着给长贵说。
陈二林这几天又不知忙什么,也不要长贵跟去,长贵刚好有空到处寻访。
这天茵茵和顺阳在家里,外面有人敲门,顺阳开了门,外面是个中年男人带个小伙儿,她不认识。
“刘茵是不是在这里住?”
顺阳听了,不知该怎么回答,稍停顿了一下,才问:“你们是谁?”
“我是她伯伯。”
茵茵听见声音,已经走了出来。
“茵茵,你这是怎么了,回了京城,不住家里,住在这儿做什么?跟大伯回家吧。”果然是刘琴的父亲,茵茵的伯父。
茵茵看到大门外有人好奇地张望,就往后退让了一下:“伯父,你进来坐会儿吧。”
“茵茵,以前,那个恶婆娘苛待你,都怪大伯忙得很,没有对你多加照顾,你千万不要记恨大伯,好吗?”他怎能不知道老婆是怎么对待侄女的,不过,他忙着自己的风流韵事,顾不过来罢了。
“不记恨的。”她的大伯,一天根本不着家,伯母怎样对待她,从来不闻也不问,但大伯却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儿。
“我就知道你不会记恨的,不然,你就不会让未婚夫为我开罪,把我从牢里救出来了。茵茵,张家那个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跑了吗?怎麽还把你休了?”
“他继母想多占家产呗,还能是什么。伯伯,你坐。”茵茵不想在这上面多说。
“哦茵茵,这个未婚夫听说是国舅爷的拜把子?狱里的狱官对他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陈二少,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京城好几个陈大人的。”大伯对茵茵忽然冒出的未婚夫最感兴趣,茵茵让他们喝茶。
“茵茵,回家吧,你未婚夫说,你们很快就要大婚的,怎么也得在家里上轿不是?你收拾东西,我帮你雇一辆马车去。”他见茵茵不回答他,就改换了话题。
茵茵看到伯伯身后跟的,就是堂弟刘稀男,他以前没少欺负茵茵,这时父亲对堂姐一副巴结模样,他跟在后面,尽管有点不高兴,但不敢多说什么,父亲入狱这段时间,他吃了不少苦头,以前的跋扈和张狂,早丢到爪哇国去了。
伯父示意刘希男去雇一辆马车,刘希男扭头往外走。
“伯伯,今天不急,我还要收拾一下呢,明天再说吧。”
“嗯,也好,家里我也要好好收拾收拾。”伯伯这才想起,茵茵以前住的那个院子房屋低矮,院落窄小,本是给下人的,这次回去,肯定不能再让她住进去,自己这边还没准备好,接人回去怎么安排?他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孟浪。
送走伯伯,茵茵让顺阳去给陈二林送信,看他什么意思。她想,大伯是陈二林帮忙放出来的,大伯接茵茵回家的事儿,也一定是他的意思了。
顺阳没见到人,一个人回来,傍晚时,陈二林才过来。
“这几天太忙,每次来你都睡了,我就没敢打扰你。”陈二林看着顺阳端上茶,退出去,就急不可待地把茵茵抱坐在腿上,他虽然动作迅速,但茵茵觉得他的动作十分流畅,自己身体一忽悠,就落进他温暖的怀抱了。
“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他从怀里抽出一个珠宝盒,打开,是一串粉色珍珠项链,颗粒不大,但个个珠圆玉润,尤其是这个色泽,一粒粒很是匀称,十分难得。
“好漂亮啊。”
“色目人来卖的,我看着实在好,忍不住给你买了下来。来,我给你带上。”他取出项链拿在手中,等待茵茵把头伸过来。
“想我不?”
“嗯。”
“说,想还是不想?”
“嗯,我说”
“不要嗯”陈二林急了,茵茵呵呵笑起来。
“我记得你说过,张家送你去南落时,还有些嫁妆在张家没带走?”
“没多少了,我估计张仲青的伯母和婶婶都瓜分光了。”
“这两天,估计他们会给你送过来的,不管是不是你的,你都收下,好不?”看着茵茵不解的眼光,他笑了一下。
“张家那两兄弟很会钻营的,现在朝中都知道赵国师虽然交卸了军权,可是追随他的人,都被提拔了,他们想巴结上这个方面的人呢。”
“嗯?”
“我是承邦的兄弟,你就要嫁给我。”
“那又怎样?”
“我让人悄悄漏出一点儿口风给了他们,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有动作的。”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归还嫁妆
第八十八章 归还嫁妆
张仲青的伯伯和叔叔,不见得能巴上这条线,但还了嫁妆,至少没有得罪这边的人,他们可以少一份心慌,想到这里,茵茵高兴了:“嘻嘻,总算能出了一口恶气了,张仲青的家人,没一个好的。”
“觉得出气了吧?”茵茵开心,陈二林就开心,他胳膊用力,把茵茵抱紧了一些:“我已经给父母都说了,咱们很快就完婚,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排场的婚礼。”
“没必要出这个风头吧?我还不想站在风口浪尖上。越是盛大,关注我的人就越多,我和你过去的事情,就被人翻出来越多,虽然我们没有错,但我还是不喜欢人议论我。再说,史家那边的风波也刚刚过去,咱们如果闹地太大,对那边又是一场冲击呢。那个史小姐,你到底怎么安排的?”
“不要提她。你说,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婚礼?”
“你哥怎样,咱们就怎样,好不好?”
“我哥?那可是排场到顶了,那时母亲手里有钱,她人又有精力,什么都极尽美好…”
“那就算了,普通一些吧,你父亲和兄长刚刚起复,铺张不好。”
“我恨不得明天就娶你过门,爹却定在下个月,一点儿也不照顾我的心思。”他对着茵茵耳朵喃喃。
“你爹怎么同意这时候给你办事儿?”茵茵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我——”陈二林说不下去,他皱眉停顿了一下,非常无奈地叹口气,这才说道,“皇上给我派差事了,我在京城住不了多久,这次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娘想把我的事儿办了,不然,这又不知道蹉跎到什么时候,爹没办法挡住,他也着急我成家的事儿啊。”
“什么差事?去哪儿?”
“西南盐道。”
“盐道不是肥差吗?”
“唉盐道手下一个小喽喽,八品,专门负责运川盐入滇。”陈二林不好意思地说。
“皇上很怪,二哥和三哥他们,都是五品武官,虽然职位不高,但到了地方,那可是一方大员了,仅仅受制于都督。你怎么来了个八品?跟着国师打仗,你立的功劳比他们多啊。”
“嘿嘿…”陈二林干笑,茵茵发现他还有些脸红,见他羞于说出,她也不追问,陈二林过了一会儿,自己说道:
“我不想当官,嫌那个不自在,皇上生气了,他专门让我当个小官儿,使我在官场,见谁都得行礼。”他的脸上,又生气又无奈。
“那,为何是盐道?皇上是不是觉得你爱钱?这个即使是个小喽喽,也是个能天天刮钱的肥差。”
陈二林羞恼地波了茵茵一下:“我真想让你这会儿变笨一点,哪个女人像你这样,说什么都知道。”
茵茵也不过是随口说的,没想到他会恼羞成怒,不由得一呆,细眉微蹙起来。
陈二林看茵茵有点不高兴,怕她再说什么,令自己不快,可他双手搂着茵茵,急中生智,赶紧用嘴把她的嘴堵住,他本意是不想让她说话,但两人从来没有接吻过,这么一下碰上茵茵的双唇,那饱满湿润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他辗转吸吮,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茵茵觉得一股热气涌上心头,脑子里忽然混乱不堪,根本无法思考,她晕晕乎乎地依偎在他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陈二林此时根本身不由己,他虽然天天做梦都想拥她入怀,但他本意不是今天,不是现在,可是他却有点刹不住车了,他觉得自己要被情欲点着,全身即将焚化,他刚翻过身来,把茵茵放到床上,就听到长贵的声音:“东家,我看好了一间铺子…”陈二林恨不能把长贵杀了。
茵茵一脸绯红,推开陈二林站了起来,她整理好衣服,起身去脸盆跟前,把布巾湿透,捂在脸上,过了一会儿拿下来,重新洗了布巾,拧干,递给了陈二林。
“顺阳,茶凉了。”茵茵对门外喊了一声。
顺阳进来,提了茶壶出去,长贵在门口,见茵茵招手,就恭顺地走了进来。
“东家,我找到了一个铺子,门脸挺宽敞,门口也热闹,卖家要三百六十两银子,我看那样子,便宜不了多少了,你看要不要?”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陈二林接声,他已经恢复过来,尽管知道茵茵做生意还在行,但她们毕竟对京城不熟,他还是想为她把把关。
“在前门附近。”长贵赶紧说道。
长贵和顺阳退出后,陈二林问茵茵:“是不是准备嫁妆呢?你要是想要排场,我帮你。”
“我自己做点生意,好过一天闲着啊,陪我看看就足够了。”茵茵低声说。
“你过来没带银子,那天我也才给你一百五十的银票。”陈二林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往外掏,“我这里刚好有个二百两的银票。”
“不必,我有呢。”茵茵按住他的手,“我需要的不是现银,你走后,能不能给我留点人脉——”
“这个我已有计较,等咱们成婚,我让他来拜见你。”陈二林心里怀念刚才的美好,又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茵茵却用手臂架在两人中间,陈二林的脸上浮出不悦。
茵茵见他羞恼,就转移话题道:“史小姐怎样了?那个救她的壮士,好了没有?”
陈二林知道她心意已决,只好无奈地搂着她,回答道:“好了,我打算让母亲出面,把史小姐嫁给这个壮士。他俩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久,那壮士若不娶了这史小姐,岂不有亏于暗室?”
“他俩愿意吗?你这么做,不是拉郎配吗?”茵茵有点担心他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看,他们愿意。你想,那人已经行走如常,史小姐却不提出离开,而那壮士也不说回他家,不是不想分开是什么?”
“嘻嘻,你这么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娘这几天,故意在她们住的附近转悠,昨天碰上史小姐出门了,她假装是偶然,已经把史小姐接到我家了,我估计,娘这几天一定能说通她,让她答应出嫁的。我这两天忙的,一半就是为了给她准备嫁妆,如果顺利,咱们大婚那天,也给他们办喜事。”
“另一半呢?”茵茵听他说话有漏洞,禁不住好奇道。
“嘿嘿嘿”他在茵茵脸上啄了一下,“给咱们准备呀。”
茵茵跟着伯伯回刘家没两天,张仲青的大伯就来送茵茵的嫁妆了。他以前的靠山是程秉禄的人,现在看着赵国师这边的人一个个升官发财,就在家坐不住了,尤其是,有人放风,说皇上要和那些程相的人算老帐,更是让他夜不能寐,前几天他们打听到,张仲青的那个媳妇,让焦氏给休了,现在竟然巴上了一个国舅爷的拜把兄弟,让他思谋了好久,昨天派在刘家门口盯梢的下人回来报告,刘家那个女儿,果然回来了,他今天一早,就赶来碰运气。他在家收拾茵茵的嫁妆,弟弟当然看得见,这位不必哥哥心眼少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今天也跟着来了。
张家妯娌偷、骗、强行拿走的嫁妆,都还了回来,有些,没法还回原件的,则用更好的东西代替了,并且,东西的数量,也有所增加,茵茵写了收据,让他们签字,张仲青的伯伯和叔叔,对着字据发了一会儿愣,最后还是签上了大名,茵茵的伯伯在他们跟前趾高气扬,这俩忍气吞声地装孬,不敢有一点儿反抗的表示。
茵茵的大伯才从狱中出来,手里也没什么银钱,他把茵茵母亲嫁妆陪的铺子,还给了茵茵,还把一个张家的铺子,他打算给刘琴的,也给茵茵,让茵茵拒绝了,那铺子不值多少钱,还要落下口舌,她觉得划不来。刘稀男给父亲说,他**还扣下了茵茵几个嫁妆箱子,大伯赶紧让儿子辨认出来,里面都是半空的,他从崔氏箱子里找出其它东西,把那里面装满,还给了茵茵。
陈母虽然年龄大了,媳妇也随儿子去了南方赴任,家里的仆人,又都是新进来的,但有陈二林做臂助,婚事的安排,还是很顺利。
这天,她正听着女管家一项一项地报告着各项准备得怎样,丫鬟报说史夫人来访。
把史小姐接到家里来,她像对待亲闺女一样,和这孩子倾心长谈了好几次,终于让她答应了从这里出嫁,她同时,让专做大户珠宝生意的牙婆魏夫人(以前是夫人,丈夫死了,家道中落),去史家给她传递音讯,告诉史夫人女儿即将出嫁的消息,魏夫人已经去过好几天了,史夫人这才来到,让陈老夫人对她多少有点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