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副将终于润好了嗓子,这才假装无奈地说:“你把你家的事儿弄好,该还给他的,都还了,我给国师说,你是为侄子打点的,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卫副将一甩袖子走了,张希林这才爬起来,坐在饭店的雅间发了好一阵儿呆,让他把吃到嘴里的吐出来,他实在心疼,那张纸还在桌子上,他拿着看了看,这几年算计侄子的,几乎上面都有,让他心里又惊又怕,心想,难怪国师能打胜仗,这种小事,都能明察秋毫,他也太神了。
张希林没有想出对策,还在犹豫是否把那些东西还给张仲青,卫副将又过了找他,一见面,卫副将二话不说,把剑就朝他刺来,把他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路上,幸好正是晚饭时间,路上很寂静,一个行人也没有。
“我都给国师爷说了你是为侄子打点的,你怎么还不还他东西?你真的是要国师把你杀了才甘心?你死无所谓,你连累我也给你垫背,你知道不知道?认识你这样的狗东西,我也要倒霉八辈子。”卫副将一副目眦尽裂的气愤模样,张希林吓得磕头如捣蒜。
“我正在凑钱,凑齐了马上还他的。”张希林此时还不忘狡辩。
“齐了没?”
“齐了,啊,不,还没有,我,我,从家里搬出来,把院儿留给他,就够了。我马上回去还他,明天就搬家。为将军,你就高抬贵手吧。”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点,卫副将的剑尖儿离他稍远,他才扭头,连滚带爬地往家跑,卫副将没有追过来,第二天,他就把三个铺子的契约送给了侄子,还从家里搬出来,等他知道,弟弟下午也搬了家,心里隐隐有上当地感觉。卫副将过了几天,把他兄弟俩带到国师爷跟前了,国师爷看都没看他们,冷冷地说了一句:
“退回了就算了,下不为例。滚”
张仲青听完,激动地站起来,对卫副将行了个大礼:“多谢将军鼎力相助多谢卫将军”妻子每个月,都从干娘家里借贷,让他觉得无颜见人,他也查了伯伯和叔叔,但是却没有什么头绪,过了一会儿,他问:“那我叔叔怎么也还了呢?”
看他这么实在,卫副将和陈老夫人都笑了。
“我怎么对付你伯伯,就怎么对付你叔叔,你伯伯和你叔叔,都想压对方一头,做事从来不商量的,我那些话,分开给他们说就是了。还有,你不要谢我,这是陈家托国师爷办的,国师把事情派给了我,其实我也就说了几句话,这阵子可是没少吃你伯伯的,也没少喝你叔叔的,还收了他们好些的礼物。哈哈哈,这样的差事,多来几个就好了。哈哈哈”
张仲青转过身子,对陈老夫人磕头行礼:“谢谢岳母”
“起来快起来老身怎能当得起这样的大礼。”陈老夫人赶紧侧身避开,弯腰扶张仲青起来。
“张仲青自小没娘,从今后,你不仅是我的岳母,还是我的亲娘,我给你磕头了。”他现在实在激动,自己的伯伯叔叔那么暗算自己,妻子的义母,却这么帮他,让他心里对陈老夫人的感激无以言表,他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卫副将拉着他坐下:“陈老夫人,你这是收了一个义女,还把女婿都收成干儿子了,哈哈哈”
张仲青送给卫副将的礼物,让卫副将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张兄弟,你可不要这样,国师爷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你就让大哥安安心心过日子吧,咱们兄弟,有空喝一盅,情义在就是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二爷,让皇上降职了
第九十六章 二爷,让皇上降职了
这天,茵茵由水儿扶着,在院里散步,守二门的婆子进来传话,说是二奶奶老家有人来,茵茵赶紧让水儿去接他们。
果然是长富和长命他们四人,鸭蛋和喜阳胳膊挂着小包袱,长命背了个大包袱,长富则抱着福生,那孩子的眼睛取了父母的中间,没妈妈那么大,却比爸爸的大上一圈,虎头虎脑地非常可爱。大夫人刚好过来,一见就喜欢了:“瞧这孩子,看着多亲(可爱)呐。”
“这是我的嫂子,陈家大夫人。”茵茵给他们介绍。
长富他们行大礼,大夫人赶紧叫起。
“这是我的陪嫁丫鬟,小的时候,全靠她照顾我,跟我的姊妹一般的,这个是她夫婿,这俩是他的兄弟和弟妹,我让他们过来,帮我一下。”茵茵介绍说。
鸭蛋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圈,大概碍着大夫人,不敢哭吧,茵茵对她招手,她又喜又悲。
“去洗洗,歇会儿,吃了饭过来。水儿,你带他们去找管家,先安顿下来。”几个人行礼退出,水儿刚才听茵茵说和鸭蛋情同姊妹,当然不敢怠慢,殷勤地帮鸭蛋提着包袱,带他们出去。
“嫂子,娘还帮张家管着铺子,一时也没个合适的人,这几个是我用着得手的,叫来帮帮忙。如果他们能上手,娘就不那么忙了,丫鬟来刚好照顾我,你看她把孩子带得多好。”茵茵一边把床上的靠垫放好,准备半躺着,一边和大夫人聊天。
“那孩子真招人喜欢,从乡下来,一点也不土气。”大夫人想要个孩子,眼里就只有孩子,她过来帮着茵茵,眼睛还隔着窗户往外看。
“她是跟我从京里过去的,孩子穿戴都是照这里的样子做的,我还有一个老妈子,针线很好,这孩子好些衣服,是那个做的。”
“哦难怪带个孩子,一家穿得还那么周正。”大夫人很欣赏鸭蛋,茵茵知道,这里有很多是鲁**功劳,喜阳说不定也会帮鸭蛋的。
“嫂子要是喜欢那孩子,让她过来时,带到内院来,咱们也可以逗着玩儿,有个小孩子跑着,院里也热闹。”茵茵在这上面有点迷信,大夫人怀不上孩子,若有个孩子在跟前跑着,她没事抱一抱,容易开怀呢。
“是啊。”大夫人看茵茵打哈欠,知道她又想睡觉了,就起身退出,“我去厨房看看,给你炖的鸡怎样了。”
茵茵强撑着吃过午饭才睡,起来都申时过半,,坐在床沿上打着哈,正发愣,水儿进来:“上午来的那个陈嫂,说你起来了,让我过去叫她一声。”水儿请示茵茵。
“去叫吧。”
鸭蛋很快带着孩子过来,她见屋里没外人,拉着茵茵就哭起来:“小姐”看到水儿瞪着眼睛看她,急忙改口道,“二奶奶,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把我想死了,本来你的信一到,我就想来呢,偏偏桂枝出嫁的日子定下来,让我又等了一个月,可把我急死了,呜呜——”
“桂枝就嫁给那个倚河县的秀才了?”
“是啊,你走的时候嘱咐过,大哥哪有不听的。”说到别的,鸭蛋的眼泪倒没了。
“还要桂枝愿意才是,不能我说的就必须听。”茵茵笑着说。
“长贵和长命是你看的媳妇,两家都过得极好,大哥说你有远见。再说,倚河那家人,也是本分厚道的,小伙子长相也俊,还是个秀才,南落村都说咱们高攀呢。再说,桂枝的婚事,那边办地极妥帖,能看出来男家对咱们这边很尊重,大哥满意得很。”鸭蛋把茵茵的腿放到床上,她坐床边,轻轻揉着。
“小姐,你肚子这么大,是不是觉得很乏?”
“就是爱睡觉,睡起来不觉得没精神,就是太笨了,走路不灵便。”茵茵苦笑。
“小姐,陈二爷年前去南落了,刚好姓廖的和董家的少爷都不见了,他就让咱们家又搬回了渡口镇。
那些个被董家霸占了地和铺子的,有少数大着胆子去县衙告状,县太爷给断清了,听到消息,去告状的人,一下子就把衙门给围了。就是现在,有些人受不住董家的欺压,跑到外面的,听到消息才回来,这官司还有人打着呢。”鸭蛋一边给茵茵按摩,一边说话,“董家号称咱临河第一富户,原来都是霸占来的,咱们这边告他的还少,县西告他的人,太多了,刚开始县太爷审案,都是一群一群的。”鸭蛋感慨着,“董家的老爷死了,少爷不见了,传言说也死了,让专打抱不平的侠士杀死了。留下婆媳两个,在堂上光是哭,又是退钱又是退地的,县太爷就没把她们怎样,不过这半年,天天过堂,上个月听说婆子已经死了,这个月,媳妇也不上堂,就剩管家了,啧啧,真是现世报。唉,嫁了那样的男人,真是可怜呢。”她一会儿激愤,一会儿怜悯,嘴巴都没停歇,南落和渡口镇,上上下下的人和事,她能想起的,全说了一遍。
“你这几天就照顾我,好不好?水儿是个小姑娘,不如你周到。”茵茵征求鸭蛋的意见。
“那当然好,就是福生没人带。”鸭蛋有点担心,毕竟孩子还小,少不了会闹人。
“跟你进来就是了,你在我身边,福生让水儿带着玩,明天,长富正式拜了老夫人,就由老夫人派事儿,长命做啥我还没想好,喜阳先跟着顺阳,过几天我生了,家里事情多起来,人手就紧张了,这两天,你们就歇一歇,明天你和长贵,带长富和喜阳在城里逛逛。”
“先不急着逛,以后有的是时间,我还是守着你的好,我看你肚子这么大,心里慌得很。”鸭蛋一脸担忧。
“大夫说脉乱地很,像是双生的,又不像,他也说不好。”茵茵说道。
“真的?哎呀,那可感情好,来个龙凤胎,一儿一女活神仙。”鸭蛋大眼放光,一脸兴奋。
“我不想,龙凤胎不好养。”茵茵穿来以前,办公楼上有个女的,生的龙凤胎,可惜儿子出生时,造成脑缺氧,竟然是傻子,让她对龙凤胎很不感冒。
鸭蛋她们过来,让茵茵心情激动,晚饭时,饭桌上就多说了几句话,陈洪寿重重地咳嗽了一下,她才赶紧闭嘴。茵茵没把这当一回事,还悄悄对婆婆吐了一下舌头。
吃完饭陈洪寿走时,狠狠甩了一下袖子,明显就是针对她的。她才猛然想到,公公最近看见自己时,眼睛里没有一丝愉快,她回房把自己最近的行为检视一边,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心里很是疑惑。
第二天,她本来打算去问婆婆,进房时,婆婆正和大夫人说着什么,见她进来,立刻换了话题,婆婆人很淡定,但大夫人,却有点眼神闪烁,让她心里忍不住犯嘀咕。看她的脸上有点失落,婆婆很心疼,拉着她没话找话,茵茵看她俩的样子,不像是自己犯什么错似得,倒像她们有什么不对,让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事情还是鸭蛋的话带出来的。
这几天,鸭蛋带着福生来内院,福生很乖巧,话说得不多,心眼也实诚,但记性好,一些事情也能掂得清,常常小人说着大人话,惹得家里几个女人笑个没完,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很喜欢,她们让鸭蛋照顾茵茵,让水儿带着福生到主屋偏厅去玩。
“小姐,你凡是看开些,你先在是好好养胎,生个儿子。”鸭蛋搀着她,在院里转圈。
“我哪里看不开了?”茵茵忽然想到,她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说吧,你听到什么了?”
鸭蛋知道失言,脸涨的通红,嚅嚅着不知该怎么办。
“你说了我才会想办法呀,如果我没有办法,自然会看开的。当时渡口的地和房子,让董家霸占了,我不也没事人一样?”
“其实姓廖的跑了,渡口镇的宅子里还留了七八百两的银子,大哥本想换成银票让我们带过来,又拍丢了,最后,就埋在院儿里了,小姐你没吃亏的。”鸭蛋低声说。
“这不就是了,福祸相依,谁又能知道最后是好是坏呢。好了,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二爷,让皇上降职了,听说是被你赶跑的那个管家搞得鬼。那管家的妹子,是扈王爷世子的外室,有官员想巴结世子爷,参了二爷一本,说是二爷利用运盐的马队,运送私货赚钱。”
“二爷八品,还值得人去参?那些大官儿伸个小拇指都把他压死了。你说的这事儿,有蹊跷的。”
“我听长贵这么说的,说什么老爷带的邸抄上有。”
“哦,知道了。”茵茵嘴上应着,脚步就向陈洪寿的书房走去,反正她喜欢看书,陈洪寿不在的时候,陈二林带她去过,陈老夫人看见也没说过她。
邸抄在书架上放着,她对那些不感兴趣,以前没动过。这次进去,直接翻开来看,一直到七天前,她才找到那个事儿,也就几句话,皇上把陈二林降成九品,让他在滇城当了一个专门负责接收运来的盐,并把这些分给那些盐店的小官。
茵茵忽然想通了公公为何最近看到她都一脸不高兴,他肯定是觉得茵茵惹事,影响儿子的仕途了。
茵茵知道陈二林不愿意当官,可是以他的睿智,就算再不愿意,也不会这么胡闹的。他想挣钱,有的是办法,还用得着这么干?他肯定被人诬陷了。茵茵第一个想法是这样,皇上的处置,让她更觉奇怪,她又想了回来,大概陈二林这么做,是为了某种目的,是别有用心的。她在这儿反正也弄不清,干脆决定耐心等候,看他是不是会来信解释,或向皇上申辩。
鸭蛋见茵茵一脸无所谓,甚至出书房时还笑盈盈的,才稍稍放宽心。
陈老夫人和大夫人隔窗看到茵茵去老爷书房了,两人都没说话。她出来时,依然一脸坦然,还笑嘻嘻和丫鬟说话,这才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喜得千金
第九十七章 喜得千金
令茵茵失望地是,陈二林离家之后,偶尔有信来,全是报平安、祝父母大人身体健康和让茵茵多保重自己,其它话语是闭口不谈。
这不,又来信了,除了那些老生常谈,信末,抱怨说滇城的春节不热闹,爆竹都没得放,他让茵茵把做爆竹的法子教给他,他要开个炮坊。
茵茵有点恼火地把信扔在书案上,鸭蛋扶她躺床上,低声安慰说:“那些信要过家人的手,二爷肯定是不敢多写,怕人见了吧。”
茵茵正撅嘴生闷气,看守二门的婆子,过来通报:“国舅爷派人来取二奶奶给二爷的回信,说是他有东西送去,正好顺便带过去。”
茵茵心里忽然警铃大作,她把信拿起来又看了一遍,这才在要开个炮坊的那句话后面,看到个“切切”,他把这两个字,画成了一朵花,不认真琢磨,还真难看出来。
她让鸭蛋准备笔墨,开始写回信。茵茵非常详细地写了怎么配置炸药、怎样做火药箭和那种可以使用在战场上的超大炮仗,还把爆炸的原理简单说了,她也不管陈二林会不是诧异她竟然懂这些,只是觉得,这些对他,应该是很有用的。
大夫人吃了一段时间中药,脸色红润了,眉眼似乎都带有一丝春色,陈奎林不在家,茵茵还有点担心她独守空闺,会觉得寂寞,皇上却忽然下旨,念陈洪寿夫妇年迈,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让陈奎林到户部任职,还把他从七品升为六品。
陈家上下都摸不着头脑,不知皇上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只有陈洪寿一个人对这样的任命有点忧心,几个女人则都是喜气洋洋。
这天茵茵拿着陈二林只有寥寥数语的回信,恼恨地往桌子上一扔:“哼多写几句会累死啊,每次都这么简短,今天我生气了,不给他回信。”她撅嘴往床上一靠,好像没靠好一样,肚子尖锐地疼了一下,她吸了一口冷气,却无力起来重新做好,有点难受地望着鸭蛋,鸭蛋赶紧扶着她。
“哎呀,不行,还疼”
“你是不是要生了?本就是这几天啊。”鸭蛋有点慌,她小心扶茵茵躺下,一脸紧张地问:“还疼吗?”
“疼,闷疼,啊,特别疼。”鸭蛋见茵茵脸色苍白,急得慌了手脚:
“那就是了。水儿——”鸭蛋喊得很焦急。
“哎”水儿抱着福生,趔趄着跑进来。
“看着二奶奶,我去叫人去”
茵茵的阵痛持续了半天,到天黑还没有动静,陈老夫人和大夫人急得直转圈儿,陈洪寿在书房,也被家里人心惶惶的气氛弄得不得安宁,同龄的官员中,孙子都有准备娶亲的,而他的爷爷还没当上,也让他心里多少有点着急。
折腾到了子时,接生婆都换了两茬,茵茵院儿里专门收拾出来的那个小房间,才传出婴儿嘹亮的哭泣声。
“唉呀哦,这好嗓门。”大夫人陪着陈老夫人坐在偏厅,这时不约而同站起来,大夫人很谨慎地扶着老夫人,两人一起往茵茵的院子里走。
“是个小姐母子平安”接生婆已经把婴儿洗出来,用小包被裹好,另一个接生婆也给茵茵擦干净身子,换了床上的东西,让她躺在被窝里休息,见到陈老夫人,她们一起道喜。
陈老夫人很失望,毕竟,陈家急需的是个孙子,但有孙女也不错,媳妇开了怀,总是有盼头了不是。她脸上涌出喜色,仍然严肃地问:“大人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很好的。”
“不是双生的吗?”大夫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不是,一个。”接生婆干脆地答道。
老夫人赏了接生婆,抱着孩子进了育婴室,小姑娘闭着眼,嘴巴吸吮着,正呼呼大睡,皱巴巴地红脸蛋,长长的眼尾,小小嘴巴圆嘟嘟地撅着。大夫人心里诧异这孩子怎么这么丑,老夫人却已经笑着说道:“和她妈一样漂亮呢,将来是个大美人儿。”大夫人还当这是做奶奶的一厢情愿,她不想打击老人的情绪,就赞同地点点头。
睡到天亮,茵茵就被严重的饥饿折磨醒了,她很听话地穿得严严实实,鸭蛋还不许她洗漱,茵茵求告了半天,她才给端来热水。
水儿给茵茵端来的早饭,是鸡汤面。
“这个不行,还没下奶,不能吃荤腥。”茵茵挥手让她端下去,没想到老夫人和大夫人一起过来劝她。
“娘,真的是这两天荤腥吃多了,会没奶的,就喝点白粥,奶下来了,才能不忌口。”她很想自己哺乳孩子,那小脑袋在怀里拱着找奶头的梦,她前一阵做过好几次呢。
“瞎说,来,喝汤,喝多了汤,就会有奶了。”老夫人把茵茵当幼儿一样哄着,让茵茵非常无奈,结果,茵茵后来,一点奶水也没有,陈老夫人当然早有准备,奶妈很快住进了陈家。陈老夫人,喊孩子妞儿,她的小名就这么定下来,陈洪寿给起的大名,叫嬛菂。大夫人只说这名字好听,茵茵也附和说,很有女子韵味,心里却有点发苦。老夫人想扭一下,下一个生男孩,老爷却叫她:“唤弟”,两人的心思如此明白,她怎不苦笑?
虽然是个女孩儿,但毕竟是陈家这一代的第一个,陈家还是办了隆重的满月酒。
满月酒过后没几天,陈奎林到家了。
妞儿很乖,第一个月,不是吃就是睡,后来精神大了些,吃饱了开始在床上练翻身,左边翻不过,就来右边的,累了,躺那儿吮手指,很少哭闹,茵茵坚持让女儿跟自己住,奶娘就住自己的外间,妞儿半夜饿了,她抱过去让奶娘喂饱,日子过得很顺。
大夫人看着妞儿那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一天天丰满起来,渐渐由粉红色变得雪白细嫩,再加上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地眨着,看着实在可爱,常常忍不住喜爱的心情,坐在妞儿身边逗她玩儿,但她却几乎不抱妞儿,只肯抱福生,她又不是很会抱孩子,福生经常嫌她抱得不舒服,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地抗议。鸭蛋这时就一脸歉疚地偷偷望茵茵,害怕她不满。大夫人是想生儿子,不抱妞儿,肯定害怕怀的是女儿,怎料陈奎林回来半年过去,她还是没动静,茵茵见她脸上的红润开始消退,也为她担心。
自从偷偷看过公公的邸抄,茵茵出了月子,经常隔几天去看一看,除了陈奎林回京的消息,再也没有关于他们父子的的了,如果一定要说有,就是那个参陈二林的官员,被皇上派到西部一个贫困地方当知府去了,虽然还是五品,可谁都知道,他被变相贬谪了。
京官多舒服,如果在富裕的地方,地方官就比京官好,自由而且收入可观。可是如果去了那贫寒之地——。
皇上肯定恼怒他参了陈二林,这是茵茵的直觉,皇上还是很爱护陈二林的,让她心里舒服多了,她不知道,那个官员再次上折子参陈二林,说他在滇城私自抬高盐价,偷熬私盐等,赵国师把他狠骂了一顿,折子都直接摔在脸上:“陈二林远在滇城,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就是再贪心,一个小小滇城卖盐的,能贪多少银子?那么多贪腐的大囊虫你不给皇上盯好,天天看着一个芝麻点儿的小官,你安的什么心?”这官员心里颇不服气,觉得国师护短,尽管国师辞去督帅之位,但在皇上跟前说话,依然非常有效,国师如果在皇上跟前说他两句坏话,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他的前途,肯定会大打折扣。这官员不敢反驳国师,乖乖把还没到皇上手上的折子拿回了家,但第二天皇上的圣旨还是来了,他收拾收拾,黯然地去了西部。
茵茵盯着这邸抄的时间,回想了一下,公公那几天,整天一脸忧郁,他还是为二儿子担心呐。可怜天下父母心,陈二林那么桀骜不驯,临走时叮咛自己容忍公公的啰嗦,看来,他很体谅父亲的,虽然父子在一起,吵架的时候居多,很少能正儿八经地说上几句话,但他们父子之间,却并不薄情。
母乳哺育的婴儿,生病经常在半岁后,那天妞儿大概是积食,身上发热,躺在床上直哼哼,茵茵派人出去请大夫,陈老夫人诧异她竟然请了两个,大夫人似乎很关心妞儿,也去了茵茵的院儿,可是最后陈奎林也走过去时,让老人不得不在那里猜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