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就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发烧?”裴言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她这症状,怎么像是喝醉了酒发酒疯?
他的手本来就是偏凉的,摸在额头上冰凉一片,霄白舒服的眯起了眼,二话不说,抱住了那只胳膊。
“嘿嘿,狐狸,你是凉的!”凉的凉的凉的…
“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毒发?”裴狐狸的声音明显少了几分焦急,多了几分愤怒——哪里有这种毒?难道是那酒的后劲儿?
霄白早就热得忘了周遭的环境,掀了被子还不够,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自个儿的衣服,唔,挺厚的,扯——
裴言卿抓住了她撕衣襟的手,眼神阴森了,他说:“你在干嘛?”
“热…”霄白难受得眼泪都出来了,心口像是有猫爪子在挠,正好裴言卿的手在旁边,她就坐起了身拉过来一口咬了下去,咬是咬了,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狐狸,我、我难受…”
裴言卿瞪大了眼,看着眼泪发起了呆,心跳却霎时纷乱了。几乎是同时,他情不自禁坐到了她身边,对着她的眼吻了上去,有些笨拙地去吮干她的眼泪。
失控,就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裴言卿的吻从眼角蔓延到唇舌时,他依稀看到的四年前的那个绿衣小丫头,和眼前泪眼朦胧的人重叠了起来。
“霄…”
他的语气有些发颤,白字未出口,早已被他送入了她的唇齿间——这个人,可是他心心念念了四年的那个人啊…
狐狸?
霄白没有意识,只知道贴着狐狸就很凉快,狐狸的脸是凉的,狐狸的脖子是凉的,狐狸的唇舌…也是凉的。她好热,热得只想把狐狸拆了,抱着,贴上去。
“唔…还是热…”
偏偏狐狸却把舌头收了回去,她不满地抬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到他拼命压抑着的呼吸。——他居然见死不救,这让霄白很愤怒。而愤怒的力气是客观的,她咬咬牙,一把把那个可恶的人抱住了,压倒。
“你…”裴言卿好不容易调节回来的情绪被她这大胆的举动彻底击溃。
霄白满意地抱紧了那个凉快的大活物,一用力,把他抱得死死的,贼笑:“嘿嘿,狐狸~原来你这么容易…唔,压倒呀~”
“你!咳咳…”不宜小心,某个体力不怎么样的被气得呛到了。
霄白只觉得刚才才稍稍凉快点的身体又热了起来,本能地自己又往他身上送了一些,抱着他蹭啊蹭。
裴言卿的压抑着的呼吸瞬间加重了:
“你不要…玩火!”他咬牙切齿。
霄白嘿嘿一笑,揉揉看不清的眼:“我…才不要火,热死了…”只是你这衣服也碍事——她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然后伸出手,呲啦——撕了狐狸衣服。


——狐狸是冰冰凉凉的,唔。
裴言卿的身体陡然僵硬了。她不满,乱蹭,结果是越蹭越僵硬。只有他的唇是软的,她就自个儿凑了上去,咬住。
结果——一不小心,居然攻守易行,给喘着粗气的狐狸给反压了!
“你…是清醒的么?”裴言卿哑着嗓子低吼。
“唔…热,你混蛋!”某人还不忘骂人。
裴言卿苦笑着喘气压抑——果然,她压根就是酒醉没有理智,加上…春药吧。
“霄白,我是谁?”他抱着已经差不多衣衫不整的她沙哑着问。
“病鬼狐狸。”霄白皱着眉头不满足被压着的状况,扭动——结果被瞪了。
“这是哪儿?”
“王府。”
“你…真要和我做夫妻么?”他的话音带了颤。
霄白已经难受得吭不了声了,偏偏压着她的那个人还那么多废话!她一口咬住了那人的脖子,狠狠咬,松口的时候他的脖颈上就多了一丝丝的红,她又不知不觉舔了舔。
再然后,她看到了是裴言卿的眼红了,她还来不及。他严严实实地把她抱到了怀里,吻上了她的唇。他的舌尖在她的的唇上游离,最后慢慢倾入。
“霄白,霄白…”他喃喃着,一字一句渡进她的口中,温热濡湿的触感一寸一寸地渗透她。
她的身上不知道有什么香味,只要一靠近,就让他浑身燥热。他眼底的欲望越来越强烈,逐步成了燎原之势的时候,他轻轻解开了她的衣衫。
霄白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的是他着了火的眼,还有他轻解自己衣衫的动作。她茫然地伸手去抓他的手,然后被他抓住了手腕,压在枕边。
没有贴着狐狸冰凉的身体,霄白很不满,瞪大眼去找他的行动。
狐狸正埋头在她的胸口,那里系了个复杂的结,他解了好久都没有解开。到最后他似乎是放弃了,隔着衣服含住了她的胸,辗转舔舐,吮吸起来。
冰凉的触感…
霄白舒服地轻轻哼出了声,主动缠上了狐狸。心里却有那么一个地方,快窒息了…
眼前早就看不清东西了,只是朦朦胧胧一片,红的绿的粉的,汇集成了脑海里的那一片桃林。溪水清浅,天空蔚蓝,草地上还挂着露珠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叶子味,草味,还有一粒粒小花的香味,仿佛触手可得,又仿佛可望而不可及。
不知道多少年前她掉进了河里,也是这么个感觉。那个时候,多么想那个人可以伸出手,拉她上岸啊。
师父。
“…师父。”
你说过,霄白最重要的永远是你,可是…你怎么把霄白给丢了?
只是轻轻的两个字,裴言卿眼里的欲 火却渐渐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这个人,四年前认识她时他就听她说过他的师父,那个她当神一样供着的男人,时隔四年,他居然还在她的心上么?
“狐狸?”霄白迷惑地睁眼。
“忘了他。”裴言卿咬牙道。
“热…”
“…”叹气,吻住。
“唔…唔!”
霄白很没出息地晕了,被裴言卿一记手刀劈得。很久很久之后,这成为了霄白人生中最最大的败笔。难得中个春药主动献身,居然是给劈晕的!
这是一笔、恶帐!

春情没了

霄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身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身上的酸痛还未消,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没有裴狐狸。
往常醒来,他不是都在的么?
霄白很疑惑,用力回想却只记得酹月那个疯女人还有后来的偷袭事件,回到府里后的事情在记忆中成了一片迷蒙,只依稀记得几个画面。脖子上的酸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一样…可是,为什么记不起来?
整件事都太奇怪了,必须找裴言卿问个明白。于是乎她忍着晕乎,扯过衣服穿上了,迈着虚无的步伐走到了门边,开门迈了出去。
外头的阳光一下子射进她的眼,霄白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视线变得清楚了,远远地就看见有个蹒跚的身影正朝她走来。
“楚大夫?”
“叩见公主。”楚老头儿躬身行了个礼,脸上堆满了笑意,他说,“王爷让我来看看公主的身体状况,还请公主配合一些。”
身体状况?
霄白心里有些疑惑,还是把自个儿的手交给了楚老头儿把脉。楚老头儿胡子一翘一翘的,不一会儿就眯起了眼,脸上的笑收敛了些,他说,“公主可知道自己身上…”
“三月芳菲。”霄白白眼:还不是你主子干的。
“嗯,这毒虽说未发之前对身体无害,但还是早点儿解了的好啊,王爷不是个顽劣之徒…”
“你知道?”
楚老头儿点点头。
霄白两眼放光:“那解药楚大夫你有么?”
楚老头儿摇摇头。

“算了。”霄白无所谓地瘪瘪嘴,走人。
“等等!”楚老头儿叫住了她。
“怎么?”
“公主今日,额,身体会有些虚弱,不可花大力气。”楚老头儿笑得有些诡异。
霄白不明所以,看着他诡异的笑容倒想起了一件事儿——“大夫,裴、王爷又犯病了?”这狐狸的身体怎么虚弱成这样,三天两头犯病?
“这个…”楚老头儿面露难色。
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王爷昨天晚上洗了个冷水澡,染了风寒。”
是董臣。
风寒?冷水澡?
霄白疑惑地看着董臣——这厮怎么笑得那么诡异?
“公主,您还是先看看王爷去吧。”董臣笑得越发不是味儿。
“他在哪儿?”
“书房。”
***
裴王府的书房霄白当然不用人带路,她太熟了,这一个多月来她可是来这儿搬了好几次古董。原来第一次那个当铺老板压根就是骗她的,什么仿制品,也不想想这是从哪儿拿出来的。他说是仿制品,原来只是想压价而已,裴言卿书房里的瓶瓶罐罐书画砚台,可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
后来,裴言卿忽然做起了好人。不克扣她三餐了,她也就懒得去搬那些重东西了。
吱嘎——
门被她推开了,裴言卿本来是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被她惊醒,抬起头时的目光有些愕然,罕见地…不知所措?
霄白相当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没有看错,那只万年欠扁模样的狐狸,居然有些慌张错乱?
“呃,听说你病了。”
“嗯。”
“好端端的干嘛洗冷水澡,真是的。”霄白白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话一出口的一瞬间,裴言卿的脸…忽然有点儿狂风暴雨前阴云密布的迹象?


“破了。”裴言卿勾起一抹笑,神色已经正常。
“啊?”
裴言卿用目光示意她的衣襟。
霄白这才发现,刚才晕晕乎乎的半闭着眼睛穿衣服压根没注意,原来她的衣襟那儿撕裂了好大一道。难怪他之前的目光那么古怪,敢情是在看她笑话?
“没事,又不是没穿过破衣服。”霄白信条之一:既然出丑了,那就死撑到底,绝不露出半点尴尬。
裴言卿的目光霎时变得很古怪。

“难看。”他皱眉。
霄白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上来了:“难看就难看!”
僵局了,霄白摸摸鼻子,眼神飘啊飘。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乳名叫小白?”裴言卿垂眸低笑。
“…”僵。
“是不是?”
霄白总算记起来了,很久之前刚到人间的时候,她的确不小心说漏过嘴自己的真名,后来被她蒙混过去了,说是自己的乳名叫小白。
“是。”——你想怎么样?
“公主与本王本该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出了点儿小意外的话。”裴言卿的语气煞是温柔。
霄白干笑——是啊,那个“小意外”是你拿刀抹了我的脖子,逼我喝下毒药,不许我吃饭,上上下下折腾我而已啊,真是小、意、外!
“那想必公主也不会介意本王喊公主乳名吧?”浅笑。
霄白打了个冷颤,干笑。
“当、然。”
“小白。”裴言卿眯眼笑。
“…”滚。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火冒三丈,一个悠哉悠哉,于是乎,气氛渐渐诡异起来。关键时刻,霄白忽然想到了一个转败为胜的好点子,奸笑:
“喂,董执事说你昨晚在冲冷水澡,所以病歪歪了,嘿嘿。”
裴言卿的脸顿时精彩了。


“小白…”
叩叩叩——敲门声。
“谁啊!”霄白的口气不大好。
“我。”很熟悉的声音。
洛书城?
洛书城今天是神采飞扬,走路的步子轻快得差点儿飞起来。看起来他今天心情是好得不得了。
“言卿,公主,你们俩昨天那么早走了太不值了!”啪——裴王爷的书桌在呻吟。
“怎么了?”霄白问。
书公子两眼放光:“昨天你们走了之后就来了十几个江湖打扮的男人,开了个雅间,正好在我们那个对面。”
“那又怎么样?”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么?
“后来啊,后来就精彩了!那个醉月姑娘啊,居然是个高手!一剑把带头的大哥给杀了!”
酹月杀人?
霄白呆了呆,不再言语。难怪她会出现在那儿,难道是替那个人做事?他们的这次来朗月,要杀的不止是裴言卿?
“你们怎么都不惊讶?”书公子很没成就感。
霄白飞了个白眼,裴言卿微微一笑,直接无视。

“后来啊!后来来了个抱着琴的年轻人,文文弱弱的样子,他一出现醉月就跪在了地上。”
霄白心跳漏了一拍。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就没了呗。死人了那么大的事儿,居然没有一个人去报官,真是奇怪。”
裴言卿淡淡问:“你怎么不去报?”
书公子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开了,摇啊摇得很欢乐,他说:“本公子不好管闲事。”


霄白白眼:还真没看出来啊你不爱管闲事啊。

三个人很无聊地僵持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小绿来报,说陛下莅临。
…混蛋。霄白咬牙,那小白眼狼这时候来干什么?怀的什么心!
“小白,你去不去?”裴言卿问。
霄白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她有没有听错?这个混球居然在征求她的意见?他不是该直接说“走吧”的么?再不然如果她不去,他还会加上一句“不去就别想要解药”?
“去么?”
“不去!”废话,能不去见那个小白眼狼,当然不去!“那个,你先应付着,我出门躲躲啊,傍晚之前回来~”
不能怪她防范于未然,只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运气了,待在府里,绝对会一不小心撞个正着。
“傍晚回来。”裴言卿淡道。
“…哦。”
“等等。”
“干嘛?”
“昨晚的事,你真的…不记得?”裴言卿不看她,眼神有些飘忽。
昨晚?
霄白仔仔细细想了想,谨慎发问:“昨晚难不成是我把你踢出门的?”然后他记仇了去洗冷水澡?也说不通啊。
沉默。
“喂——”
“还不快走!”

***
出门,这是始料未及的,所以霄白上了街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茫茫然在朗月都城热闹的借口瞎转悠。她身上从来都是没钱的,于是乎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办法,只好挨着。
走着走着,她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身影她真的太记忆犹新了,因为昨天还被她害得不浅!
酹月。
她素面朝天,穿着最朴实的衣装,背着个小小的包裹走在街上,居然没有人认出来那就是醉月楼艳压群芳的“醉月姑娘”。她的神色有些急促,像是要赶去什么地方。
于是乎,霄白无聊上了,跟着她一路走。
她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只是今天好像有点儿神不守舍,她硬是跟了一路居然也没人察觉。
只是到后来,越走人越少,越走越荒凉,霄白打起了退堂鼓——跟,还是撤?这儿人烟稀少,万一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很可能会再来一次抛尸荒野。
想了又想,她忽然记起的是裴狐狸那句傍晚回来。如果,如果回不去,那个混蛋是会派人找的吧…而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
还是回去吧,免得…免得那只狐狸没人威胁不给解药哼哼。
主意定下了,她就小心翼翼地转身往回走,却听到身后很轻的一声,啪——再然后是酹月的声音:
“楼主。”
霄白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
她知道,她回不了头了,回不了裴王府了。不管有没有被发现,她也,不敢走了。

师父

“楼主。”
霄白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
她知道,她回不了头了,回不了裴王府了。不管有没有被发现,她也,不敢走了。
“伤好了么?”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让霄白浑身僵硬了。
“回楼主,好了。”酹月跪在地上头也不抬。
“下去领罚。”那个声音依旧温和。
“是。”
如果是裴言卿的声音是有些阴涩气,让人不寒而栗的话,那这个人的声音却是让人如沐春风的。仿佛三月开的花,五月结的荫,恬淡得像是夏天黄昏的天,透着一丝丝的温柔,只要听着,就几乎可以当做温柔缱绻。这个声音,她听了十年啊。
是他…
霄白轻手轻脚地在原地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一遍遍地警告自己,不能慌,不能乱,那个人心细如尘,千万…千万不能自己把马脚露出来。
酹月换了个方向走了。霄白知道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丢脸,脸色一定白了,手指会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即便如此,她还是壮着胆子悄悄抬了头,顿时呼吸一滞。
黄昏的天空是红色的,像是云彩被火烧了起来。烈风阵阵,地上的落叶被卷得沙沙作响。
那个人一如既往的安静,站在荒郊野外绿藤蔓中一点儿不显突兀。他抱着一张琴,儒衫一袭,长长的袖子柔顺地盖在琴面上,连同他的青丝一起。那个人最好看的是那双眼,乍一眼看去,一般人都会掉进那一潭碧波一样深邃却不深冷的眼眸中。他不常笑,眼睛却是温柔的。普通人只要看上一眼,十个里面九个会觉得他是个可以至交的良朋益友。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像他那样的人,那宛若谪仙一般的人呵。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不落凡尘的人会是青云中的江湖第一楼,摘星楼的掌权人呢?
云出岫,清露重,许花三两枝。
云清许。
连名字都是这样的。
他的温婉和他的心狠手辣,他的儒雅和他的嗜血狠绝,这一切的一切,没有人比霄白更清楚。所以,她更不想惹。
“谁在那儿?”不急不躁的声音。
霄白屏住了呼吸…
他其实不会武,这个江湖中人又没几个敢相信的。堂堂摘星楼主居然是个文弱之人。只是他身边一般会有影卫伴随,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跟随。她这才逃过了一劫,只要她不出声…
气氛静默得只剩下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清许淡淡像她在的方向飘来一眼,随后在绿藤蔓边坐了下来,把随身的琴放在了膝盖上,随手拨弄起来。
霄白不敢动,腿脚已经麻得不能动弹了。再这样下去,还没被抓回去,就得先把腿脚废了!而且他明显是在这儿等他的三个影卫,要是他们回来,她照样得完蛋。
赌赌看?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正打算转个方向偷偷开溜。一步,两步,三步——一只手搭在了她身上。
“啊!”扑通——撞上一个人。那个人很顺手地把她抱了个正着。
完了…
“你是哪位?”那个温文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额?不是他?
霄白错愕地抬起头,看到这会儿抱着自个儿的人居然是——肖、守?那柳叶眉勾魂眼白皮肤樱桃小嘴唇红齿白细胳膊细腿的,可不就是肖美人?
“打搅了,我来带我家夫人回去。”肖守冲着她身后一抱拳。
“这位姑娘可否转过身?”云清许轻道。
霄白不做声,默默地往肖美人身边挪动。
“公主,王爷让我来找你,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肖守道。
裴狐狸让他来的?
霄白顿时眼泪都快出来了,裴狐狸,你果然够意思雪中送炭救人水火啊!!
“好!回府!”不管是不是回府,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不管后头是什么状况,拉起肖守就走。没有走几步,就听到那个噩梦一样的人开了口,他说:
“段茗公主?”
霄白僵住了脚步。
身后那个声音继续:“两年不见,公主不认得云某了?”
那一刻,霄白只想杀人!混蛋…谁来告诉她,段茗什么时候和云清许有瓜葛过了?!两年前两年前,她居然和云清许是认识的!这下她该怎么办?无论认不认,都说不过去啊…
最后,逼于无奈,她还是回过了头,装起胆子朝那个人扬起了一抹笑。
他似乎不会变,她遇到他那年,她五岁,他十三;她到奈何边当白婆婆那年,她十五,他二十有三。这个人,三年的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公主近来可好?”
“好!”和狐狸斗智斗法玩得很欢乐。
“听说前阵子公主下嫁给了裴王爷?”
“呃,是。”算是“嫁”了吧…
云清许的难得有几分笑意,这会儿早就收敛了起来。他的目光柔和,仿佛是在看什么老朋友。看到霄白抓耳挠腮的模样,他的眼里又有几分奇异的光芒。
霄白知道,不能让他多问下去了,这个人武功半点不会,心眼却是七窍玲珑的。她这脑袋瓜里的东西,几句话就会被套光!
“嘿嘿,对不住云公子,我不是有意跟踪的,只是恰巧看见你弹琴,不小心看呆了。”这是有先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