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辰的解释让祁墨州放开了她,尽管还是不太明白她话中‘工伤’是什么意思,但祁墨州已经明显能够感觉到‘煞风景’是什么意思,收回了刚才动了的一丝丝情意,憋着气,放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又睨视了潘辰一眼,可怜兮兮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惹人心疼,刚想去扶她,潘辰就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别提多敏捷了,祁墨州伸出一半的手又给生生收了回去。
潘辰起来之后,揉着后腰,腆着脸对祁墨州说道:“老板…呃不对,皇上,你看我说的对吗?”
祁墨州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出来的:“哦,对。那你想要什么呀?”
因工受伤…亏她想的出来,还真把自己当伙计了?看着她惊喜的表情,祁墨州有些期待她会提出什么要求,受了苦之后,故作坚强,若只是为了在他面前讨个赏的话,祁墨州觉得还比较能接受。
潘辰左思右想,搜肠刮肚之后,才对祁墨州比了个‘二’的手势,打算趁祁墨州没有后悔之前,果断狮子大开口:“我这个月想要两倍奉银。”
祁墨州:…一口老血回喷肚内,感觉早晚有一天会被她气死吧。
不再理会这个没出息的女人,祁墨州负手来到了桌子前,看着满桌的狼藉,再次感到了忧愁,貌似最近犯病的几率太高了,潘辰来到他身旁,指着桌上对祁墨州问道:“皇上小时候是不是饿过肚子?”
一般像这种次体人格表现出来的行为,都和从前的经历脱不开干系,潘辰记得有一个案例就是的,那人也是多重人格,小时候被猥亵过,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然后长大之后人格分裂了,次体人格一出现就会对比他弱的人进行侵犯,这种行为的体现是无法作假的,有因必有果,有果就有因,绝不会是后天形成的。
祁墨州冷冷瞥了潘辰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就开始收拾满桌的狼藉,潘辰见他没有生气,打铁趁热般又追问了一句:“我以前看过一本医书,书里也记载过皇上这样的病情,这些都是心病,因心底郁结而成,若是皇上能告知…唔。”
潘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嘴里就给塞了一颗甜枣儿,祁墨州冷眼瞥过她,眼神里透出危险的意思,潘辰最会看脸色,果断闭嘴,老老实实的吃枣儿。
祁墨州最后将她上下又扫了一遍,冷声说道:“收拾以后再喊李顺进来。”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祁墨州就去了左侧的寝房,看样子是要换衣服去,潘辰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看着满桌子狼藉,收拾餐盘这种事情,真不适合她这种高知份子,只可惜,人怕入错行,她好端端的一个现代心理学博士,入了这后宫,做起了后妃这份工作,还不是老板让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呀!
一边嘀咕,一边把桌上那些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稍微清理掉了些,虽然桌上的食物消失比较多,但至少要让表面看起来,是正常吃掉的,而不是被野兽啃过的样子。
潘辰还没弄好,祁墨州就从里面出来了,果真换了一身藏青色底的暗龙纹直缀,精神勃发。走到桌前,将潘辰的劳动成果检查了一番,然后才松口,让潘辰喊李顺带人进来收拾。
李顺领着四个宫婢鱼贯而入,给祁墨州行礼过后,李顺看见潘辰站在桌子前边儿帮忙收拾,赶忙上前阻止:“哎哟,怎么敢劳烦娘娘做这些粗活儿,这,这不是折煞奴才们吗?快快,伺候娘娘净手。”
李顺瞥见了潘辰的衣袖,心道潘昭仪可真实诚,说干就干啊。而李顺的目光让潘辰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的手给人当擦嘴布用了的事情,尴尬的甩了甩,在心里给祁墨州做了个小人儿,然后用针扎他,扎他!
“刚才没注意,这袖子上居然也沾了些。”
潘辰对李顺稍事解释。
祁墨州此刻已经回到了龙案后头,拿起了奏折装模作样在看,潘辰之所以知道他是装模作样的,倒不是因为心理学上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分析,而是因为,祁墨州的奏折,拿反了…
李顺没注意到这些,对潘辰和和气气的,凑过来又轻声问了一下:“先前奴才在外头,好像听见娘娘叫唤了一声。”
潘辰想起这茬儿,心都揪在一起了,祁墨州捏着奏折的手指动了动,很显然是在关注潘辰会怎么回答,潘辰伸手擦了一头的冷汗,舔了舔干涩的唇,对李顺硬着头皮回答道:“我…吃太快,咬到舌头了。”
李顺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潘辰只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虚脱了似的,这一顿饭吃的哪里是饭啊,吃的是雾霾啊,简直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宫婢们收拾了东西出去,潘辰也不想再继续和祁墨州待下去了,李顺他们出去之后,潘辰就去到祁墨州的龙案前面,说道:“皇上,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臣妾也想回去换身衣裳。”
祁墨州抬眼看了看她,目光凝聚在她脏污的衣袖上,目光中透着迷茫,似乎想不起来她衣袖为什么会脏,潘辰也不指望他会想起来,见祁墨州点头,她就迫不及待要转身,却被祁墨州喊住:“别忘了替朕办的事情,时间拖得太长,朕也不会满意的。”
潘辰忍着不爽:“是,臣妾知道了。”
说完之后,潘辰就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祁墨州,发现祁墨州果然还在盯着她的背影看,潘辰狂拽酷炫的对他留下一句:“皇上,您的奏折拿反了。咳咳,臣妾告退。”
祁墨州:…
潘辰走出太和殿大门,李顺就迎上前来,热情狗腿的让潘辰都有些受不了,本来她是走过来的,此刻李顺却坚持要派人用轿撵抬她回去:“娘娘身娇肉贵,怎么好自己走回去呢?奴才已经替娘娘准备好了轿撵,还请娘娘不要推辞的好。”
潘辰实在不懂,她怎么吃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变得特别身娇肉贵了呢,看李顺脸上那谄媚又暧昧的神情,潘辰知道,这老东西肯定脑子里又在脑补什么十八禁的小x文了,主角不用想,肯定是她和祁墨州了,这老东西是不是以为,她和祁墨州在太和殿里还能整出什么动静来吗?
潘辰觉得自己总在被李顺误会,但有些误会吧,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楚,既然如此,她还解释什么呀!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她行得正,坐得直,对祁墨州的心思冰清玉洁…呃,肉体不算,至少她的精神层面是冰清玉洁的,谁让她的工作就是这个呢。
坐上了李顺安排的轿撵,潘辰就一路回了柔福殿。
李顺看着这位主子坐在轿撵之上,直到拐角他才肯收回了目光。
果然皇上对潘昭仪是不同的,前儿潘昭仪不在,皇上食不知味,一顿御膳就只用了一点点,可是今天不一样啊,今天的御膳差不多消了大半,正因为有潘昭仪在场,皇上连胃口都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这样的上心,这样的宠爱,潘昭仪晋升位分不就是早晚的事嘛。
尽管李顺对皇上的品味表示质疑,潘昭仪也就是外表看起来漂亮些,可论背景,出身哪一样比得过长乐宫的贤妃娘娘呢,之前宫里所有人都认定了,皇上最后肯定会封贤妃娘娘做皇后,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潘家又给送了个潘昭仪入宫,并且跌破众人眼镜的是,潘昭仪如一匹黑马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杀退了强敌,占据了皇上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皇上心里的位置,那就等于是后宫里的位置,这个大腿可以抱,李顺亲有体会啊。

第42章

潘辰带着伤痛回到柔福殿,让月落给她用热水敷了几下,感觉好多了,祁墨州的次体人格暴躁凶残,潘辰本来就知道,所以,对于次体人格突然爆发,潘辰也不觉得意外,这种人格本来就没多少可控性。
像这种病症的人,要是肯配合,催眠疗法是最合适的,催眠能让人走进患者的内心世界,找到他发病的根源,对症下药,才有可能解开患者心结,只可惜祁墨州不信任她,主体人格多疑腹黑,又对心理学一无所知,催眠疗法在不懂行的人眼中看来,简直是和天方夜谭差不多是事情。
这事儿不是潘辰能主导的,只能静观其变,而她现在首要做的事情是把宋婕妤那事儿给捋清楚才行。
根据潘辰现在所掌握的事情来看,宋婕妤肯定是有把柄在赵婕妤手中,所以才会给赵婕妤封口费,而赵婕妤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宋婕妤以为自己怀孕了,成天活在恐慌之中,而此时,宋婕妤就算知道自己没怀孕,但也不敢去找赵婕妤的麻烦,肯定就是担心赵婕妤把她的把柄泄露出去。
而这种形势,外人若是插手去问,必然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宋婕妤会矢口否认,而赵婕妤收了好处,也不会主动告密,她们俩之间的关系尽管尴尬,却又十分微妙的坚固。
不过嘛,再坚固的关系都能找到缺口,更别说是她们这种威逼利诱下的利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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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宫里,春桃拿着一只空盘子进了千娇阁,宋婕妤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头,心不在焉的,因为春桃动作大,弄出了点声响,宋婕妤才回过神看了她一眼,冷道:“冒冒失失的做什么?还给我甩脸子了?”
宋婕妤身边得力的宫婢也就是春桃,听见宋婕妤这样说,春桃才走到宋婕妤面前,委屈的低下了头:“娘娘,奴婢不是给您甩脸子,是夏杏太过分了,奴婢好不容易从御膳房给娘娘取了一盘新鲜的果子来,想着娘娘这些天心火旺,吃些果子能缓解缓解,可刚进来,就遇见了赵婕妤和夏杏,赵婕妤看了一眼奴婢手里的果子,夏杏就要来跟奴婢要,奴婢哪里肯给她,谁知道夏杏居然蛮不讲理,直接动手跟我抢,还口出狂言,说东西就是她抢的,有本事让娘娘去跟她要去。”
宋婕妤入宫以来,就是春桃在侧伺候,宋婕妤知道春桃不是那好搬弄是非的人,她这样生气,定然是夏杏果真说了那些话的,一时气愤,将手里的梳子拍在梳妆台上,想站起来立刻去找夏杏的麻烦,一个小小的宫婢也敢骑到她头上撒野,宋婕妤哪里能忍下这口气,可镜中人影一闪,宋婕妤就停住了动作,脚步怎么都不敢上前,踌躇万分之后,颓然坐下,暗自咬牙。
春桃看着自家娘娘,也是心疼,虽然她不知道自家娘娘和赵婕妤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是亲眼看着自家娘娘从刚入宫时的气焰嚣张,到如今忍气吞声,赵婕妤拿捏了自家娘娘,什么好东西都得先紧着赵婕妤那儿,赵婕妤来她们千娇阁,看上了什么,只要看一眼,自家娘娘就得乖乖的把东西给她送上,就连娘娘特别宝贝的那一对翡翠镯子,据说是娘娘家的家传宝贝,赵婕妤看中了,说什么都要要过去,自家娘娘虽然不舍得,可也只得送给她。
忍气吞声好些时候,到现在,基本上看见赵婕妤,自家娘娘就会往屋里躲。
“娘娘,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您要是再这样被赵婕妤欺负下去,那今后在宫里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奴婢也是心疼你,看着您一日日的憔悴,奴婢恨不得代你受罪。”春桃是个忠的,真心替宋婕妤不平。
宋婕妤看着春桃,似乎也颇有感触,曾经明艳动人的容颜,如今满目的憔悴,整个人都瘦脱了形,幽幽的叹了口气:“唉,算了,能忍则忍吧,你是我的心腹,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有个不得了的把柄抓在赵婕妤的手中,我不忍她,她就要去告发我,到时候,别说我了,可能连你们都得受牵连,如今我也是骑虎难下,自身难保。”
宋婕妤说的是本心话,谁让那件事被赵婕妤知道了呢,那种事情只要曝光出来,她就只会是一个死字!所以,尽管她知道了赵婕妤把自己当猴儿耍弄,她也没有办法去找她说理。想到自己这阵子因为那件事急得上蹿下跳,赵婕妤在背后偷偷笑她的样子,宋婕妤就恨不得直接拿刀去捅死她,可是她不敢,赵婕妤手里只要捏着她的这个秘密,她就不敢去和她摊牌,而宋婕妤也天真的觉得,只要填了赵婕妤的欲壑,让她一直有利可图,她也不会想不开去告发自己的。
宋婕妤的这个想法持续到冬雪进门为止,冬雪和春桃一样,是宋婕妤的贴身宫婢,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神色匆忙的闯了进来,将纸条递给了宋婕妤,宋婕妤奇怪的看了春桃和冬雪一眼,打开纸条,里面寥寥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对于宋婕妤来说,每一个字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震荡着她的心魂。
知道了!又有人知道了!她终于还是告诉别人了!
这是宋婕妤脑中第一时间回响出来的三句话!
将手里的纸条紧紧捏在手心,指关节都捏的发白,浑身气的颤抖起来,周身如陷入冰窟之中,心里升起了一股末日到来的恐惧,口中不住默念:“她答应我不说的,她答应我不说的。她骗我!她骗我!”这段日子她过的都是什么生不如死的日子,原以为一味的隐忍和付出,就能封住赵婕妤的口,可是,没想到赵婕妤一边拿她的东西,一边将她当猴儿耍弄,若这些也就罢了,如今她居然还不守承诺,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宋婕妤本来就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脑子里有一根绷紧的弓弦,不堪重压之下,弓弦就此断裂,隐忍了多时的怒火就如炮仗一般爆炸了。
宋婕妤的表情渐趋魔怔,看呆了春桃和冬雪,看着宋婕妤浑身气得发抖,脸色发白,俨然一副急火攻心要倒下的样子,两人急急过去扶住了宋婕妤:“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原本两人是想将宋婕妤扶着坐下,可是刚一弯曲身子,宋婕妤就猛地发力,将春桃和冬雪一把推开,力气大的让两人都摔倒在了地上,宋婕妤气急不已,将碍着脚步的外罩纱衣给撕脱了,拔下头上的一根金镶玉的簪子,带着汹汹怒气,冲出了千娇阁的大门,往赵婕妤所在的溯玉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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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辰在院子里踱步,不时往日晷看看时辰,正不安焦躁之际,终于等到了长乐宫的传唤。
“潘昭仪,宫里出了大事,贤妃娘娘请诸位娘娘过去呢。”
月落扶着潘辰,对那传信之人问道:“不知出了何事?你为何如此慌张?”
那传信的小太监也不隐瞒,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子,就对潘辰回道:“启禀娘娘,锦绣宫里出事了,宋婕妤和赵婕妤打了起来,宋婕妤差点把赵婕妤给杀了,溯玉阁的人哭喊着去告知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大为震怒,派人押了宋婕妤和赵婕妤去审讯,请诸位娘娘去旁听见证。”
潘辰捏着的拳头微微松开,对那传信的小太监说道:“我知道了,换身衣服就去。”
小太监离开之后,月落,张能还有李全全都有志一同的看向了潘辰,潘辰扫过他们,莞尔一笑:“都愣着干什么,去准备轿撵,今儿这事儿估计时间短不了,要是晚了就不想走回来了。”
张能和李全对视一眼,慌忙领命去了,心中都是激荡不已的,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柔福殿的人却是知道的,因为就在两个时辰前,张能和李全才亲自把那张纸条偷偷的送入了锦绣宫里,本来他们是不知道自家娘娘想干什么的,可是现在却知道了,尽管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家娘娘用的什么法子,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锦绣宫这回的事情,肯定是自家娘娘的手笔。
其中张能还好,因为他早就见识过潘辰的神乎其技,可李全却是第一次经历,要知道从前他一直以为潘辰是个无害的纯良小白兔,还想着要保护娘娘,可现在看来,自家娘娘哪里是小白兔啊,简直就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狐狸,手段隐秘,高明,就连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弄不清楚她用的是什么方法。
月落一边给潘辰梳头,一边问道:
“娘娘,咱们送去的那张纸条会不会有麻烦呀。”
潘辰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放心吧,不会的。”
她用左右写的字,用的纸张也是宫里常见的类型,这个时代没有指纹,没有笔迹专家,就算被人发现,锦绣宫事件的引子是一张纸条,可又有谁能拿出证据,说那张纸条是出自她手呢?
宋婕妤经过这段日子的精神衰弱,已经给自己造成了难以负荷的压力,这个时候,若是一切照旧,她不会爆发,可但凡只要让她感受到万分之一的危险,她就能自己把危险系数放大数百,数万倍,最终自爆!这就是心理学上常说的心理暗示,很多时候,人就是败在看似没什么作用的心理暗示上面的。

第43章

潘辰赶到长乐宫的时候,宁淑妃,沈淑媛,闫昭仪等都已经到了,四个良媛也分别坐在后面旁听,锦绣宫的三个婕妤全都跪在中间,苏婕妤最是莫名其妙,跪在一旁眼睛红红的,宋婕妤和赵婕妤两人全都挂了彩,以赵婕妤的伤势最为严重,从下颚到后脖,一道口子沁出血珠,得亏不是利器,要是刀剑之类的东西,就这力道,赵婕妤没准就给割喉了。
潘筱坐在主位之上,端庄高贵,面若冰霜。
这还是她在后宫中第一次行使这么大的权利,从前虽说太后吩咐了让她协理后宫之事,但那之后后宫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潘筱手里的权利没有用武之地,这回总算用上了,可不得把所有人都喊过来嘛。
潘辰其实有的时候觉得,潘筱这个人,看似高傲,但内心世界却是绝对的庸俗,不过平时以冷傲清高伪装自己,让别人以为她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这个伪装,不仅骗了别人,也骗了她自己,以为自己真的是高人一等的清贵之人。
潘辰到场之后,闫昭仪立刻对她招招手,让她坐过去,潘辰从侧面走去,谁也没有影响。
闫昭仪热心,等潘辰坐下之后,就凑过来小声给潘辰科普现状:“宋婕妤拿玉簪把赵婕妤给划了,据说赵婕妤暗地里威胁勒索宋婕妤,被押到贤妃娘娘面前,赵婕妤供了出来,说她知道宋婕妤和男人有首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闫昭仪刚刚说完这些,赵婕妤的厉声就再次传出:
“娘娘,臣妾没有说谎,大半个月前的一日,宋婕妤几乎半夜才回的锦绣宫,衣衫不整,发鬓凌乱,妆容有失,一看就知道是与人野合回来,臣妾那天晚上刚好睡不着,瞧见了鬼鬼祟祟的宋婕妤,事后奴婢去问宋婕妤的话,宋婕妤紧张,就拿出好些金银首饰来给我,让我千万不要把当晚的事情说出去,我一时财迷心窍,就收了她的东西,臣妾贪心有错,也是一时糊涂,但臣妾所言之事,绝无半点虚假。”
宋婕妤听赵婕妤把话全都说透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狼狈不堪的往她扑过去,长长的指甲又在赵婕妤的脸上划出了几道血印子,两人扭打在一起,潘筱怒道:“都给我住手!”
随着潘筱的一声责令,站在门边等候的嬷嬷便上前动手,将扭打的难舍难分的宋婕妤和赵婕妤强行分开,赵婕妤气喘吁吁,怒目瞪着宋婕妤:“你有胆子做,怎的没胆子承认?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可以反驳我,动手算什么本事?你要脸不要脸?”
对于赵婕妤的指责,宋婕妤也满肚子的话说,她此刻情绪激动的厉害,她担心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终于曝光出来了,并且是以这样难看的姿态给赵婕妤扒出来的,宋婕妤拼了一身剐也要跟赵婕妤把道理好好的分辨分辨:“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把你当嫡亲姐妹,告诉了你这件事,我跟你说过,我是受害者,你偏要编排我,你拿了我那么多东西,拿了我那么多银票和金银细软,你答应我要替我保守秘密的,可你转头就把这个秘密给说了出来,我不知廉耻不要脸,可你就有情有义吗?”
赵婕妤也知道自己确实拿了不少好处,不该曝出这件事来,可是一切也不是她愿意的,她还想多耍她几天,要不是这个疯女人突然发疯来杀她,赵婕妤也不会狗急跳墙,为撇清自己把一切都说出来啊。
宋婕妤见赵婕妤没有否认,心中就更加确定了那纸条上写的是真的,果然这个不守信用的女人,一边拿着她的东西保证不说出去,另一边就把秘密告诉了别人,牙齿都给她咬出了血,宋婕妤此刻恨不得扑过去咬断她的喉咙!
不管这两人各执一词的态度,单是宋婕妤的话就足够在厅中造成惊涛骇浪般的效果。
宋婕妤的确不检点,可她自己却说自己的受害者,这句话背后是什么意思叫人迷惑,潘筱冷声对宋婕妤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什么受害不受害,你说清楚。”
宋婕妤听见了潘筱的问题,暂时收回了怒目瞪着赵婕妤的凶狠目光,转过头以后,脑中似乎想起一些事来,鼻头发酸,加上诸多压力让她承受不住,终于崩溃的哭了出来。
“臣妾是受害者啊!娘娘。臣妾那晚从闫昭仪的宫里回去,半路想起来还有新花样没有描,因为想赶着绣一副帕子出来孝敬太后,就让春桃返回闫昭仪那儿描花样,臣妾就自己一个人回去,原以为在宫里不会发生意外,可没想到,臣妾给人从后面打晕,再醒来的时候,身上衣衫不整,被人拖到假山里头…我不敢说出这件事来,我不敢说,收拾了一番衣裳,就跌跌撞撞的回了锦绣宫,谁知道这一幕给赵婕妤看见了。她借此威胁我,我苦苦哀求她,与她细说苦衷,谁知道她让我给她金银封口,我照做了,她要什么,我给她什么,处处让着她,可她不守信用,她…”
你等宋婕妤哭诉完毕,潘筱便打断了她:“你给人拖到假山里头…轻薄了?可看清那人是谁?后宫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你可休要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