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沁苦笑,下面的估计就能看见他们俩人,看不见上面的具体形式。要是看见了,估计就不会这么嚣张的嚷嚷了。
鬼脸面具笑起来,声音难听得不得了,像是互相摩擦的铁器:“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要我帮你。”
玄沁苦笑的摸摸鼻子:“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就不劳烦老兄了。”说罢干脆至极的就跳进了坑里。
坑中诸人顿时瞪大了眼,无语的看着这自己跳下来的王爷。
玄沁因为是自己跳下来的,落地的姿势还是蛮不错的,不像前面那些人那么狼狈。看到众人的怪异目光,某王爷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迫不得已啊,真是迫不得已。你们总不能指望小王我一人去对抗一支军队吧?”
“哈哈哈”鬼脸面具疯狂大笑,紧随着是极为洪亮的呼喝声,还能听到武器盔甲轻微的摩擦碰撞之音,这上面好像真的有一支军队。
“枉你们自称聪明过人,如今还不是被我一网打尽!天下书院,我倒要看看,没了学生,你拿什么称霸天下!”
水枫舞郁闷的蹲在角落里啃指甲,可惜,真是可惜,如果这些人不在的话,光凭着血藤自己就能出去,哪里会把区区一个深坑放在眼里。
眼下可好,因为要隐藏身份和力量,自己倒霉的跟这些家伙一起遭难了,真是悲哀啊。
她决定了,这笔账就记在这些人身上了,等逃离险境进入书院以后,瞧她不利用职权整死他们!
鬼脸面具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望着坑里一群俘虏:“月染衣,本座给你个机会,说出定天下在什么地方,只要你说了,本座就放了你。”
定天下?什么东东?
水枫舞有些疑惑,月染衣这个身份一直以来都是由别人扮演的,她还不怎么了解,哪知道什么定天下。
不过眼下这节骨眼儿,她当然不能说不知道,得想个法子脱离这里才是。水枫舞脑筋急转,口中却满是怀疑:“你说会放了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话算数。”
嘴上这么说着,她的手却在背后做手势,四个男人不动声色的做好了准备。

第六十六章 巫女 鬼脸面具怔了一下:“那依你之见,要如何方能取信于你呢?”
水枫舞面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有点小小的腼腆:“那就要看你诚意如何了,你把我们丢在这深坑里,然后又说得了定天下消息就会放人,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照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你们放出来?”鬼脸面具忽然笑起来,“又或者,让我下去与你们做伴?月小姐,你不会以为我这么没脑子吧?”
水枫舞依旧在笑,只是笑容有些发苦:“你身边那么多人,难道还在乎我们区区几人吗?”
“我当然在乎!”鬼脸面具长笑一声:“你身后那几人早就准备好暗器了吧?他们个个都是豪门大族出身,身上用来保命的东西岂有差了的道理,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步放你们上来反扑一下。”
说完他干脆就走开了,竟然不在询问什么定天下,只是吩咐随从:“把他们弄上来押回去,小心别被他们算计了。”
那人答应一声,丢下一捆绳子来:“几个人相互把手绑了,绑紧点儿,敢玩花样的话小心被射成筛子!”
几个人无奈,只得依着他们相互绑了双手,被别人一个个的拉了上去。
上来后才明白玄沁的明智,黑压压的一群人,足有好几百,都穿着制式盔甲。甚至还有人去扑灭赫连月制造出来的火焰。
水枫舞手指动了动,几条细小的血藤从指尖处冒出来,慢慢的钻进绳子的空隙,锲而不舍的解着绳子。他们走在别人监视下,一举一动都有人紧紧地盯着,自然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不过这几条血藤极不起眼,倒是不渝被发现。
也幸好鬼脸面具人现在才出来,没有见识到之前的战斗,要不然自己这保命的绝招暴露不说,身有妖花的自己恐怕也会被当成一块肥肉引来饿狼垂涎。
鬼脸面具骑在一匹马上,走在最前面,看背影倒是有几分潇洒飘逸的味道。
随歌凑到水枫舞身边来,缩了下身子让绍明暂时挡住了自己,低声道:“你应该有办法脱困的。”
水枫舞知道她是指利用妖花,可是当着这些人的面,贸然使用妖花的话只会让别人猜到她的身份,要知道妖花牵连甚广,对其垂涎的人数不胜数一旦暴露身份,那她以后的日子就甭想消停了。
走了一段路后,有士兵过来给他们蒙了眼睛。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会怀有恐惧心理的。
看样子要进入对方的大本营了,水枫舞心下着急,血藤加快了动作,终于把手腕上缚着的绳子弄的松动开来。
他们好像穿过了一层阻隔,有淡淡的潮湿感。似乎是一层雾气一样,沾在他们的发梢上,湿漉漉的。
黑暗中被人驱赶着走了一段路,凭借着脚下的触感,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树林,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
“欢迎你们,尊贵的客人!”一个嘶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鬼面,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的贵客,赶紧为他们松绑。”
“是,尊敬的巫女!”鬼面难听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不过倒是满含尊敬的样子。
鬼面就是鬼脸面具,想不到他竟然就叫这样一个名字。水枫舞有点好笑的自己松开了绳子,一把扯下了脸上的蒙眼布。
骤然来临的光亮让她有点不适应,眨了眨眼,这才看向四周。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显然是没想到这人根本就没有被绑住。
“呵呵,不愧是月染衣,果然厉害!”嘶哑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虽在赞叹水枫舞的能耐,声音里可是一点都听不出丝毫的诚意。
水枫舞循声望去,面前是个高高的木台,上面盘膝坐着一个黑衣女人,披散着枯黄的头发。枯瘦的样子好像一副骷髅,干巴巴的样子很是骇人。
水枫舞简直不敢相信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会是这女人发出的,试探的问:“你就是那个什么巫女?”
黑衣女人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的瘆人的牙齿,配上干巴巴的模样,更像骷髅了:“我是伟大巫神的仆人乌兰托,别人都叫我巫女,我的客人,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鬼脸面具很是诧异,很少见巫女对别人这么客气,她的名字一向是个禁忌,没有什么人敢叫的,却不知为何对这月染衣格外的客气。
“客人?”于梦然愤怒的声音在水枫舞身后响起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乌兰托神色淡然的回答:“你们能让我满意的话,就是我的客人,会得到合理的对待。但你们若是让我失望了,就不再是我的客人,而是敌人,对待敌人,他们这个样子已经是极为仁慈的行为了。”
于梦然无言以对,只能投以愤怒的目光。
“那么,巫女大人,不知道您请我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呢?”水枫舞很是礼貌的问道。
她这番尊敬的姿态一做出来,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士兵们的敌意消散了不少,看来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尊重别人的风俗信仰都是必不可少的呀!
乌兰托嘶哑的笑声听的几人很想捂耳朵,不过看到虎视眈眈的士兵,他们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强行的忍受着这种酷刑:“月小姐是顾先生的干女儿,想来是知道定天下的。”
水枫舞很茫然,她是真不知道定天下是什么东西,可又不能诚实的说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打肿脸充胖子:“那又如何?”
乌兰托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幸好她的眼睛不是绿色的,要不然就这明亮程度,加上那副骨头架子一样的脸,真会让人误以为是骷髅眼窝中的鬼火的。
“月小姐,定天下原本就是我巫族的传世至宝,只是后来被叛徒盗走,后来辗转落在顾院长手里,现在据说又不知所踪了。顾明是最后的一个经手人,应该是最清楚它的线索的,月小姐只要告诉我们定天下的下落,巫族上下感激不尽。”
这定天下原来还是一件巫器?水枫舞很是惊讶,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巫法吗?
玄沁默默的听了这么久,这时忽然抬起头来盯着乌兰托:“据我所知定天下乃是前任巫王从外界无意间得到,后赠与巫后做礼物,后来巫后身殒,就随着主人被葬在了巫族胜地里,从出现到消失不过几十年,什么时候成了巫族的传世之宝了?”
乌兰托沉下脸来:“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说出来,打算强占我巫族至宝了?”
随歌听她一口一个巫族,一口一个强占,心下有气,这时跳出来骂道:“你少拿大帽子扣我们头上,那什么定天下根本就不是属于你的,你不过是想私吞罢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呸!”
鬼面听她出言无状,一手按在刀鞘上紧盯着她。随歌豁出去了,火爆脾气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就找上了他:“看什么看,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想杀人灭口了?我呸!人家都说无耻的人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们这可好,直接就在牌坊下面当婊子,我呸!”
几名同伴震惊的看着她,被她的彪悍给惊到了,张口结舌的半晌无语。
于梦然愣了一下后,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随歌肩膀上:“说得好,骂得痛快!你看那什么乌兰托啊,她这样的就算是当了婊子也没人稀罕啊,估计也就只能赚个牌坊了,没有男人稀罕要啊!”
“噗”水枫舞喷了,这真是没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两个平时讲究的大小姐,骂起脏话来竟然比市井泼皮更难听。
乌兰托大怒:“鬼面,把那两个女人抓过来,我要把她们变成野猪!”
鬼面伸手抓来,动作十分的干脆迅速,只是还有人比他更快,水枫舞和张文琪一人一个,眼疾手快的把两个彪悍小姐拉开了。
鬼面一抓落空,不依不饶的再次抓上来。绍明和白剑飞挡在两个女人面前,一个掏出扇子,一个拿出发射匣,随时准备放药发射暗器。
玄沁的功夫其实不错,面对鬼面自保的话绰绰有余,就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兵丁让人头疼,他们若是一哄而上的话,自己几个人再能打也得累死。
鬼面的手抓过来,直接震开了绍明手里的扇子,倒是震得藏在扇子里的药粉飞散出来不少,顺着风一飞,顿时迷倒一大片人。
随歌尖叫一声,滑溜的跟泥鳅一样躲过鬼面,躲到水枫舞身后。
那厢白剑飞拿着发射匣很是犹豫,鬼面和水枫舞不断变换着动作小范围的激斗,一个不慎的话射中自己人就糟了,所以他精神高度紧张的盯着激战的两人。
乌兰托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白骨杖,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在干什么。玄沁一眼瞄见了,大惊失色:“巫女在做法,赶紧阻止她!”
做法?水枫舞抽空看了一眼,呦,还真是,蛮像农村那些神婆的。只是,阻止?怎么阻止?泼狗血吗?
张文琪好得不像她那么脱线,长剑一振,直扑乌兰托,可惜那些个士兵不是摆设,很快就把他拦了下来。
玄沁跟士兵们打着,焦急不已的看着乌兰托念咒语,眼看着就要完成了。
“啊~~~!”凄厉的尖叫忽然响起来,把动手的双方惊得全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乌兰托又叫又跳的样子,活像只被丢进油锅的青蛙。
胖乎乎的狐狸蹲在乌兰托头上,时不时的在她脸上脖子上挠上两爪子,揪着她的头发拽来拽去。
场面一时有点古怪,所有人都哑了口。

第六十七章 轩离出手 狐狸什么时候跳到乌兰托头上去的?
水枫舞有点呆,不过毕竟机会难得,趁着众人发呆的功夫三两步冲上去把乌兰托控制在手里:“巫女大人,您总不会为了所谓的定天下,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吧?”
巫女落入敌手,鬼面和士兵们投鼠忌器,不敢做什么举动出来,怒视水枫舞:“你想怎么样?放了巫女大人!”
“放了她?”水枫舞瞪大了眼睛,“鬼面大人你没毛病吧?让我放了她?我又不是脑残,到手的保命符怎么舍得随手丢弃?”
鬼面被噎住了,一时倒是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反驳她。
随歌和于梦然已经有点披头散发了,颇有些狼狈。这时也跑到水枫舞身边去,先把胖狐狸没命地赞了一通,这才得意洋洋的对着乌兰托:“怎么样啊死女巫,栽了吧?不是说要把我们变野猪吗?来呀来呀,不变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乌兰托一直高高在上,被人崇拜,哪曾落得个如此地步,气得简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是自己被人控制着不能有所动作,只能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两个女人。
“哎呦,我好怕啊!”于梦然做作的拍拍胸口,“随歌啊,你看她啊,眼睛一瞪活像副死不瞑目的骷髅,吓死人了,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水枫舞哑然失笑,原来还有人跟她观点相同的,也认为乌兰托像骷髅多过像人。
鬼面空有一身本领,却被人出其不意的抓了巫女,心里懊丧的要死,眼见那两个女人屡屡对巫女出言不敬,恨得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巫女?”形势比人强,在情势急转之下之后,之前强势的一方只得低下高贵的头颅,服了软。
“很简单,放我们离开这里,只要我们安全了,我想没有人会稀罕你们这位骷髅一样的巫女。”水枫舞一手掐在乌兰托脖子上,轻松地把她双脚离地地举了起来:“唉,真是可怜,瘦的皮包骨也就罢了,这把骨头都轻得可怜。”
乌兰托喘不上气来,螃蟹一样胡乱挥舞着四肢,枯黄的头发像一把乱糟糟的稻草,随着她的动作毫无生气的动着。
她一直抓在手里的骨杖,这时也从手中掉落,咚的一声掉在木台上。
“好,我放你们离开,但请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巫女。”鬼面义愤填膺的看着自己尊贵的巫女被人抓小鸡仔一样的抓在手里,敢怒不敢言。
“少罗嗦,快带路!”绍明听得不耐烦了,上来就是一脚踢在木台上的骨杖上,那玩意咕噜噜的滚下木台,跌成了两截。
“圣杖!圣杖被他们损毁了!”安静的士兵顿时骚动起来,眼冒凶光的盯着他们。“他们损毁了圣杖,巫神要发怒了,巫神要降下神罚了!”
几人恶狠狠地瞪绍明,绍明缩了缩脑袋,无辜的辩解:“我哪里知道这玩意儿这么不结实啊!”
不过现在说这些是没用的了,群情激愤之下,士兵们已经缓缓的围了上来,饿狼一样的目光紧盯着这些亵渎圣物的人,仿佛要把他们撕成碎片。
水枫舞一甩乌兰托干巴巴的身子,把她挡在前面。巫女在士兵们眼里无疑是极具分量的,见到巫女被推出来挡在前面,士兵们犹豫了一下,正对着乌兰托的几人停下了脚步,其他方向的人却是围了上来。
随歌几人轮流的把乌兰托拉来拽去做挡箭牌,只把这枯瘦的女人几乎要拽成好几半。
鬼面目呲欲裂,只恨不能一刀把这几人劈成两半,救出他尊敬的巫女来。
乌兰托被几个人拽来拽去,骨头架子都几乎要散了,晕头转向之下一声怒吼:“都给我住手!”
很难相信这么一个小小的干巴女人会发出这么洪亮的声音,交战双方都被这如同惊雷一般的声音给镇住了,保持着各自出手的姿势定在原地,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乌兰托此时是在玄沁手里,咳嗽了两声道:“巫神对他的子民是宽容的,他不会因为一些不属于我们的过错而降下神罚,你们不必担心。”
这家伙倒是很有做神棍的潜质,水枫舞面色有些古怪,转而一想,不对,这家伙本来就是个神棍。
士兵们的骚动稍有平息,玄沁微笑起来:“是啊,再说了,这里可是千佛寺的地盘,我们的佛祖也会保佑他的子民,我想你们的巫神想要过界来管事,恐怕还要跟我们的佛祖交涉一下,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做商谈呢。”
随歌噗哧一声笑起来,觉得这玄沁王爷可真是个妙人,说起话来都这么有意思。
“放了我们的巫女,我们会放你们离开的。”鬼面阴沉着脸越众而出,紧握刀柄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水枫舞摸摸下巴:“还有那些被擒的侍卫呢?”
“他们对我们并没有用处,自然也给你们一起带走。”鬼面不耐的低吼一声,“你们究竟走不走?”
“走走走,别急嘛!”白剑飞看了半天热闹,这时终于出声:“谁想呆你们这破地方,前面带路吧!”
鬼面一声不吭,扭头就走。众士兵们分开一条路来,让他们过去,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这回睁着眼睛,看的很清楚。原来他们之前走过的一层屏障真的是雾,很奇怪的雾气,穿过时有种很浓稠的感觉,可见度极低。
一行人一进入雾气当中立即就提高了警惕,毕竟这样子的环境,想要做个偷袭什么的实在是太简单了,简直就是个偷袭的绝佳场所。
出乎他们意料,这些人倒是很讲究信用,他们警惕的等着暗算,结果人家什么都没做,很有一种全力一拳打在空气里的感觉。
穿过这层雾气,眼前豁然开朗,触目所及的全是参天古树,纵横野藤。时不时可以看见毒蛇之类的出没其间。
这便是被水枫舞催生出来的盗版热带雨林了。
众人松了口气,鬼面已经叫人把抓住的侍卫们包括赫连月在内全放了,虎视眈眈的等着他们放了乌兰托。
到了这里可以说是他们的地盘了,就算鬼面那边人多,装备也精良,可是赫连月和黑衣人们已经把火焰喷筒取了出来,在那种强力火焰下,倒是不怕他们的武力。
玄沁扣着乌兰托,慢慢的走近鬼面:“感谢你们的巫神,他的宽容为你们换来了生路,走吧,本王都懒得对你们动手,再有下次,本王可就直接找你们的巫王说事儿了,巫族叛逃的将士们。”
鬼面戴着面具,看不出有什么反应。不过那些士兵在听到这话后却明显的变了脸,看来玄沁说的没错,他们是巫族的叛逃将士。
他们自己很清楚,一旦被巫王知道他们的下落,而且他们还在乌兰托巫女带领下,妄图得到定天下,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玄沁见他们面色不善,笑一笑把乌兰托推了过去,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交易完成,自己小命得保,大家都松了口气。
但变数,往往就是在众人放松警惕,以为万事大吉时出现。
枯瘦的乌兰托忽然一扭身子,像条无骨的蛇一样钻过玄沁的身侧,五指一张,瘦的皮包骨头的手上冒出一股蠕动的黑烟,向水枫舞而去。
“不说出定天下在哪里,就把你的肉身交给我吧!”乌兰托桀桀怪笑着,速度竟然是出乎意料的迅速。
她用出的是巫族的一种巫术,名叫夺魂,顾名思义,就是掠夺别人的灵魂。那股黑烟会对灵魂产生极大的伤害,而伤了灵魂的身体,是最容易被夺取的。
没错,夺舍!
乌兰托瘦得跟骷髅一样,很是难看,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总是爱美的,所以,当她一见到水枫舞的绝世风采时,心里就已经存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念头。
她要这具肉身,她要变成这样的绝世美人!
事出突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连鬼面都是被这一变故惊呆了,眼看着乌兰托疯狂的笑着,逼近了水枫舞,那狰狞的黑烟已经到了水枫舞的面前。
“嗖”的一声,划破空气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已经扑到水枫舞面前的乌兰托忽然惨叫一声,身子向后迅速的飞起,在地上洒下了一连串的血花。
一声沉闷的声响,乌兰托瘦巴巴的身子就那么的挂在了树干上。一只染血的长矛穿透了她的小腹,牢牢的钉在了树干上。
乌兰托睁大着眼睛,不甘心的望着差一点就被成功夺舍的水枫舞,脑袋一歪,死透了。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只在电光石火间,在场之人尚未反应过来,乌兰托就已被一矛钉在了树上,死得不能再死。
一个青袍的身影慢慢地走出来,长身玉立,衣带当风。
水枫舞一下子怔立当场,来人,竟然是轩离。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可是,他却又救了她。
过去的伤害,重生来此后的关怀,还有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这一切,究竟该如何处理呢?

第六十八章 离别在即 望着缓步走过来的轩离,水枫舞满心的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好。
绍明却是惊讶的跳起来:“是你?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功夫,啊对了,那个,我家小舞来了没?”
轩离没理她,过来拉了水枫舞的手,也不管她的挣扎,拉了就走。
“哎,你拉人家月姑娘干嘛?轩离?你去哪儿啊?”绍明要追上去,结果却被随歌给死命的拽住了:“你干嘛去?人家显然是有话要谈,你去凑什么热闹啊?”
绍明耷拉下肩膀:“人家只是想跟美人做个伴嘛!”
“没出息!”随歌骂一句,松开他,回身瞄了一眼鬼面:“那,你们的巫女可是自取死路,怨不得我们,不过人死为大,你们把她带回去安葬了吧。”
乌兰托是想夺舍别人的肉身,结果被人射杀的,的确怨不得旁人。鬼面倒也识相,叹了口气,叫人去把巫女的尸体放下树来,自己看了一眼轩离两人离开的方向,无言的摇摇头,实在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