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虎是个聪明人,他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方面,接受他们的条件,自己以后只需要对这有限的两个人低头,其余的时候,就是他自己主宰的命运了。
“你不要太得意,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西城区而已。”秋奴很看不惯成虎因为这样一点小小的成就就沾沾自喜的样子,皱着眉头沉声道:“你以后会明白,选择了我家爷,对你而言是一件多么明智的决定。小小一个西城区算什么,只要你忠心,认真的替爷办事,将来的好处绝对比什么西城区要大得多。”
成虎的心砰砰的跳动起来,无比的激动,经过这几日的接触他已经明白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会说大话的人,他们既然这样说了,自然就会做到,想到自己之后可能会获得的,他就忍不住的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嘿嘿笑起来:“您吩咐,什么事情,我一定做的妥妥当当的。”
秋奴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他并不看好这些个混在底层的人,但是既然爷说了这些人有用处,那就是有用处的,他忽然想到沈家的事情,虽然爷对这件事情没有表态,但是三姑娘那里若真的不闻不问,恐怕爷自己心里也是很放不下的吧?
“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这件事情只能暗地里去做,暂时不能叫爷知道。”秋奴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秋十三要求身边仆人的绝对忠诚,但是却不会干涉他们的行事手段。他这么做完全是为爷着想,就算爷知道了之后生气愤怒,怎么惩罚他他也认了。
成虎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答应,秋奴,该不会是想背叛那位爷吧?
“你放心,只是叫你暗地里留意沈家的事情,不管什么消息都要报过来”这些三教九流消息最是灵通,正好弥补他们主仆二人某些方面的不足:“就算爷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我们是在为他着想。”
第三十七章 碧影之死
成虎揣着满肚子的心思从那所宅子里面告辞出来,走出几步之后,忍不住回头去看。
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太阳晒得什么都无精打采,倒是兴高采烈的蝉趴在老槐树上拼了命一般的唱着老旧的歌谣,丝毫不觉得其实自己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单调枯燥。
老旧的宅子静静的卧在杂乱的小巷尽头,沉默无语,早就已经变得斑驳的影背墙上面老葡萄藤上面结了不多的青葡萄,底下趴着一只大黄狗,伸长了舌头喘着气,没什么精神的眯着眼睛。
老朽的仆人从门口探出来花白的脑袋,浑浊的眼睛眯起来,察觉到成虎再看自己,老仆人慢吞吞的把脑袋缩回去,用满是皱纹布满老年斑的手慢慢的把门给关了起来,那影背墙,葡萄架还有下面的黄狗,老朽的仆人便全部被遮挡在了后面,好像跟烈日下的世界完全不是一体。
成虎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不怎么协调的笑容,他眯了眯眼睛,伸手挡住了晒在脸上的阳光,这个时候,新纳的小妾大概已经准备好了冰凉的绿豆汤和酸梅汤,等着自己回去消暑了。
一想到那小妾年轻的脸庞和妖娆的身段,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的发热,就连着酷热的天气也无法阻断,越发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伸手松开了领口——他不喜欢这么严谨的穿衣方式,但是面对那两个身上一丝不乱的主仆,他会下意识的用自己最整齐干净的面貌面对他们。
秋奴一言不发的回到里面,没有丝毫犹豫的在秋十三身后跪下来。
面前的棋盘上面已经形成了黑白对垒的局势,秋十三手里面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似乎正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对于身后的秋奴,像是根本就没有感觉一样。
两个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最终秋奴忍不住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爷,秋奴自作主张,叫成虎暗中盯着沈家的情况了。”
他不出声,爷大概可以保持这样无视的态度一直到永远,但是这样的沉默对于自己来说却是一种煎熬,比下地狱还要难以忍受的煎熬。
秋十三有点慎重的落下了手里的棋子,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在棋盘上面敲打着,好像没有听到秋奴的话,他的眉峰微微的扬了起来,似乎在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爷,秋奴错了”虽然不明白自家爷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乖乖的认错比较好。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下跪。”秋十三终于开了金口,但是很显然,他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卑躬屈膝,难道这样的习惯一辈子也改不掉?还是你们世世代代早就已经习惯了奴隶的生活?”
很恶毒的语言,秋奴却笑了起来:“没有跪在主人面前,秋奴在您身后下跪,算不上违背您的命令。至于奴隶一样,若不是您,就算是家主亲自来了,可以要了秋奴的命,却不能让秋奴心甘情愿的跪下来。”
什么时候老实人也会耍一些小花招了?秋十三有点好奇的扯动了一下眼脸,最终似是叹息似是无奈:“你起来吧。”
秋奴兴高采烈的磕了个头,麻利的爬起来,非常之热情地迎上来:“爷,窗户这里没什么风,天气很热,您还是去睡会儿午觉吧”
秋十三没有拒绝,任由秋奴推着他离开窗边,棋盘上面黑白色的棋子泛着光,像是明亮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已经发生,或者是即将发生的事情。
秋十三睡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忠心耿耿的秋奴手里拿着扇子轻轻的给他扇风,面上是无比单纯的满足。
沈重华关上了自己卧房的门,传说中的冰肌玉骨清凉无汗毕竟是跟她没什么缘分的,她的身上现在黏腻腻的不是怎么好受,所以最迫切的就是赶紧清洗一下。
但是没等她把手伸进那一盆清澈诱人的水,挂在窗户边上的一对鸽子忽然“咕咕”叫唤了几声,声音急促里面带着某种不祥的味道,她的眼神凛然望去,那一对乖巧温驯的鸽子已经无法在站立在笼子里面专门为它们设计的横杆,虚弱无力的掉下来,蜷缩在笼子里面,羽毛似乎在瑟瑟发抖,声音逐渐变得虚弱。
沈重华手里拿着的软巾从掌中脱落,掉进了清澈的水里面。
沈青枫逐渐变得虚弱的身体,鸽子变得站立不稳的模样,假山林里面神秘人的谈话,碧影端进去的珍珠圆子她闭上眼睛喘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里面已经是一片平静。
没有去理会笼子里面可怜的的鸽子,或许从一开始叫汤圆做这件事情开始,她就明摆着两只鸽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连人都扛不住,何况两只鸟?
沉默的擦洗完了自己身上的汗迹,她随手挑出一见浅紫色的烟笼沙裙子穿上,头发随意的绑起来,提着鸽子笼子就出了门。
枫林晓,沈青枫一身青色衣裳,面色沉静的坐在窗边,手上拿着一卷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的书籍,泛黄微微卷起的书页表示这本书已经被无数次的翻阅过,但是很明显这一次沈青枫的注意力并没有落在书上,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把书给拿倒了。
北堂彦的到来在沈家掀起了轩然大*,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尊贵的身份以及冷的渗人的态度,不管是什么人,第一次上门带来的不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而是一具尸体,大概谁家都不会欢迎的。
沈老爷面色几度变幻,终于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错过了这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攀得上去,只得打消了心里的不愉快,他自己其实明白,就算是不愉快,他也不能对这个年轻人做什么。
他不敢。
围绕着沈家后山荷塘里面发现的女尸,加上前几天莫名其妙出现的血色痕迹,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阴森诡异起来,沈家并没有一个人失踪,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不是沈家的人,可是一般人根本无法突破沈家的封锁进入到后山,这个女人会是什么身份?
沈青枫对此全不关心,这些事情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蓄谋,都有碧云庄和傲剑山庄的人在追查,就连沈老爷都插不上嘴,他们这些沈家的主人,在面对如此强大的客人时,根本连反驳对方都做不到。
这样的家世,可笑沈老爷还千方百计的提防儿子夺权,也不想想,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那样的天赋,可以把卑躬屈膝看人脸色当成是本能的。
“公子,三小姐来了。”翠桐掀开帘子,跟在后面的沈重华手里提着个用黑布罩住的笼子,脸上有点不大好看的进来了,翠桐对着二人恭敬地弯腰行礼,退下去沏茶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沈青枫的目光依旧留在书上,不咸不淡的开口。
沈重华将笼子放在桌上,自己在他对面坐下:“我都不知道你几时有了这样的本事,居然可以倒着看书了。”
沈青枫闻言,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是倒着拿书的,微微有点尴尬:“我刚刚在想事情,你带的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想送我两只画眉,劝我不要争取什么家主之位干脆做个纨绔子弟?”
沈重华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纨绔子弟也是需要天分的,你根本就做不成,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好了。”随手掀开笼子上面罩着的黑布:“你看看,就因为你这里顺去的那些点心渣滓茶水之类的,我好好两只鸽子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沈青枫目光一凝,注视着两只鸽子的神情有些阴寒,手上攥着的书纸张被攥得皱皱巴巴,那脆弱的纸张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担心会不会在下一刻变成漫天的蝴蝶。
“你在怀疑碧影?”好一会儿之后,等到翠桐上了茶退了下去,沈青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疲惫的揉着自己的额头。
“有一点。”沈重华对于翠桐这个丫头很是好奇,自家大哥似乎很器重这丫头,而且刚刚进来明明看见了笼子里面不正常的鸽子,却完全没有丝毫异样的退了出去,一般丫鬟可没有这样好的镇定功夫:“可是我觉得很奇怪,碧影那丫头对大哥你好像是有那个意思的,你若是出了事,难道她能落到好?”别说得不到什么姨娘之类的位置了,主子出事贴身丫鬟少不了要受到严苛的惩罚的。
“碧影不是那样的人。”沈青枫叹了口气,将皱巴巴的书丢在眼前,沈重华清楚的看到上面几个姿态各异的小人,这居然是一本武学秘籍。
碧影不是这样的人?沈重华扬眉,虽然不能确定碧影是不是那个居心叵测的人,但是到底是有嫌疑的,沈青枫怎么能确定那丫头没有问题?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听我说完之后就会明白了。”沈青枫神色里带着几分哀伤:“碧影死了。”
沈重华端茶的手僵住了,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沈青枫,后者面上的悲哀之色是如此明显毫不作伪,让她明白到,那个曾经成为哥哥枕边人俏丫鬟,没有像前世一样继续她的光明大道,而是悄无声息的死了。
她缩回了手,沈青枫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谴责之色,似乎是在说,若不是她执意要对他身边的贴身丫鬟进行排查,碧影也许就不会死。
过了好半晌,直到那壶滚烫的茶水已经变凉了,她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伸出手来摸了摸脸:“她是怎么死的?”
第三十八章 谁在幕后
碧影被发现的时候在自己的小屋里面身亡了,手里攥着一把剪刀,剪刀刺进了心脏部位,迸射出来的鲜血把她的衣裳染得透红,在身下蜿蜒着泅开来,晃眼的一大滩,也不知道被发现的时候那血已经淌了多长时间。
沈青枫没有把事情传扬出去,至少沈重华过来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是只有沈青枫、翠桐以及发现碧影身死的一个小丫鬟叫莺歌的,其他人全都不知情。
沈重华去看过了碧影的尸首,她已经被搬到了自己的床上,身上还穿着那件血衣,原本绿底上绣着白色杜鹃的衣裳已经被染成了另外一个颜色,看起来就像是血红的杜鹃开在黑红色的土地上,触目惊心。
那把剪刀已经被拔了出来,就搁置在一边,上面的血迹也没有擦掉,她的手指仍旧紧紧地攥着,保持着用剪刀刺进胸口之后手指紧紧攥住剪刀的状态,原本美丽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神空洞的望着顶上浅红色的床帐子。
沈青枫没有跟进来,大概是不愿意再一次目睹自己贴身丫鬟的惨状,陪同沈重华的是翠桐,这个丫鬟沉默寡言的很,经常性的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眼神里面透着跟沈青枫如出一辙的冷漠。
“是谁第一个发现碧影的?”沈重华伸手把碧影痉挛的手掌拉起来,小心翼翼的想要掰开她的手指,却发现很难,除非用蛮力把她的手指掰断。
“是莺歌。”翠桐面对碧影的死却离奇的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悲哀,好像这完全是个不相干的人,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都没什么关系:“莺歌一直在讨好碧影,希望碧影在公子面前说好话,在华容离开之后补上大丫鬟的缺。”
沈青枫身边本该有四个一等大丫鬟,后来其中的一个叫华清的大丫鬟嫁了人,空出来的位置却补上了一个小厮上来,叫做平常的,经常不在府里,不知道在帮助沈青枫做些什么。
眼看着另外一个大丫鬟华容也到了年纪,过不了多久就要嫁给外门大管事的侄子了,所以就有二等丫鬟们勤快的经常来找几位大丫鬟表殷勤,这个莺歌就是其中之一。
也该是她倒霉,碧影出事儿就叫她给撞上了,一眼瞧见碧影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剪刀,身下一大滩的血,小丫鬟顿时就吓破了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半晌之后才知道要叫喊。
正好翠桐住的离这里近,第一个就赶了过来,见状马上制止了小丫鬟的惊叫,把她拘了起来,火速通知了沈青枫。
沈重华拿起旁边的剪刀,这把剪刀应该是用来做针线用的,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针线簸箩,里面独独少了一把剪刀。
碧影还这么年轻,尤其是心里一直期望着更进一步成为沈青枫的通房丫鬟,根本不可能好端端的就自己刺了胸膛,可若是他杀,现场看来完全没有搏斗的痕迹,况且看碧影的姿势,明明就是自己握着剪刀刺进去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姿势沈重华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一天墙壁上忽然出现的那些个血红色的人形里面的其中一个。
这算什么?警告?还是一个提示,表示那些墙上的人形状态必将一个一个的被实现?
屋子里面太过血腥,她们两个都没有多待下去,出去之后才发现外面已经来了客人,温润如玉的云飞扬,寒冷如冰的北堂彦,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一起出现在了枫林晓,而且很显然,见到沈重华从发生凶案的屋子里面出来,两个男人都有点吃惊。
很明显沈青枫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妹妹也在场。
云飞扬亮闪闪的眼睛里面掠过一丝担忧:“这样的地方你怎么来了?小心晚上会做噩梦,还是赶紧离开吧,这种事情交给我们男人来处置就是了。”
北堂彦只是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里面没有丝毫情绪,第一次见面就见到这个美丽的少女毫不畏惧的从荷塘里面把一具严重变形的尸首给拖出来,他可不认为少女的胆子想外表一样的柔弱。
沈重华对着两人礼貌的点头,然后转身离去,走向站在不远出的沈青枫:“我有事去找一个老朋友,哥哥陪着客人吧,我很快就回来。”
沈青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侧过身子让开了去路,擦肩而过的时候兄妹两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却听到身后云飞扬急急地呼唤:“沈姑娘”
沈重华顿住脚步,眉头微微一皱,半侧过身子:“云少庄主有何见教?”
云飞扬出声之后顿时觉得有些不妥,自己这么叫住一个未婚少女着实有些孟浪了,怨不得人家哥哥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不过既然已经出声了,总不好一言不发,温文公子腼腆一笑:“最近很危险,还是不要到人少的地方去比较好。”
“多谢云少庄主提醒,只不过,我只是回自己的锦绣楼而已。”沈重华淡漠的点头,却在回头的瞬间露出一个昙花一现般的笑容,也没去拎回那两只鸽子,径自离开,暗暗握紧了拳头,云飞扬,就算这一世的你千好万好,我也不再需要了。
北堂彦冷漠地看着云飞扬痴痴的神情,没有陪着他去目送妙龄少女窈窕的背影,自己先一步进了屋子,顿时被那床上惨烈的少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沈青枫抱着胳膊慢慢的走上前,有意无意的挡住了云飞扬的目光:“云少庄主,不管我的父亲,沈家的主人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我嫡亲的妹妹是不会被当成交易品送来送去的。”
云飞扬英俊的面上掠过一抹怒色:“我并没有辱没令妹的意思,也没打算强迫她什么,但如果令妹自己心甘情愿,就算是亲哥哥,也不能阻止妹妹的终身大事吧?”
沈青枫打量着他,不可否认云飞扬真的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也难怪沈容安甘冒奇险行那等险招,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这个男人注定是站在光鲜亮丽的高处,被无数女人所追逐的,这样的男人适合被喜欢,被仰慕,但是不适合做丈夫。
给这样的男人做妻子,会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作为哥哥,不管是出于私心也好,还是其他的什么,他都不会愿意妹妹选择这样一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霎那,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了另外一张令人惊艳的脸,那是秋十三,风光霁月的一个男子,唯一可惜的就是双腿的残疾,但是这个男人却没有因此就自暴自弃,那个夜晚,他和沈邵鸿亲眼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隐藏着的惊艳才华,也在那一霎那相信了妹妹的眼光。
相比于云飞扬,或许他更欣赏秋十三,尽管因为那个男人的残疾、隐忍以及野心,他同样不希望妹妹过度接近。
“相信我,重华只要不是脑子坏了,就绝对不会做出昏了头的选择的。”沈青枫在云飞扬耳边低声的笑,这可怜的孩子被碧云庄保护的真好,这么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不明白什么叫做人心险恶,居然会天真的以为沈容安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你跟我家四妹妹在我三妹妹房间里做了些什么除了你们两个谁都不知道,但是,人言可畏懂不懂?为什么别人偏偏要选在锦绣楼设计你?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糊涂,打算享尽齐人之福呢?”
他说完没有等待云飞扬有所表示,那天之骄子的脸上早就已经呈现出了恼怒的神情,无端被人污蔑清白这样的事情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身上。
但是沈青枫没有给他发怒的机会,他已经进了屋子,想来北堂彦这位出了名的冰人面前,就算是云飞扬的怒火也是可以被冻结起来的,一开口说不定就会掉下冰碴子。
云飞扬铁青着脸站在外面,他不是傻子,沈青枫话里的意思就是在说,经过了沈容安和他在锦绣楼的事情之后,不管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清白,沈重华都会对他彻底的死了心思。
这算什么,姐妹情深,所以成全自己的妹妹?他想起来自己当着沈容安的面训斥兰梦云的时候,忽然出现搅局带走了兰梦云的沈重华,她说话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对自己不怎么感兴趣的。
难道就是因为那件事情,她无以为自己跟沈容安之间有了什么事情,所以想要退出成全他们?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思维真的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云飞扬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完全忘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少女对他就已经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了。
那件事亲究竟是谁设计的?不可能是沈容安,因为她是最主要的受害者,当时只要自己一出声引了人来,她的名声就全毁了,现在虽然也有人私底下说些什么闲话,但都是几个知情人,比如说自己的父母,沈家几个主子,但是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闹得撕破脸皮。
但要是当时被下人们发现,沈容安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不会傻的赔上自己地性命。况且,一个地位卑微的庶女,哪来那么大的本事算计那么多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下人愿意听她调派?
也不会是沈重华,就算是要设计别人,也不会傻得在自己住的地方,而且在他看来,沈重华这个女孩子心高气傲的很,大概根本就不屑与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那会是谁呢?这样做对谁会有好处?
若是按照那人的安排,自己跟沈容安被人堵在屋子里面,首先沈容安这辈子就毁了,除了给他做个最低贱的妾室之外就只有出家或者是寻死,而母亲穆夫人绝对不会接受这样一个成为污点的女人进入碧云庄,上次沈墨心的事情就已经是破例了。
所以,沈容安在劫难逃。
在锦绣楼里面出的事情,无论是叫沈容安,还是他,以及后来的沈老爷夫妇,用的全都是沈重华的名义,就算是看得出来她被人设计利用,丢了脸面的沈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最受宠爱的嫡女很有可能会就此一蹶不振。
剩下的几个女孩子,颜色上虽然不差,但是太小了,突出的沈墨心就成了沈家最得势的一个,年长漂亮,还有碧云庄的关系存在。
第三十九章 陈年旧事
沈墨心成了沈家最得势的女儿,沈重华落败,本来就不受宠的沈青枫更难以保住自己继承人的位置,这宝座势必要旁落。
云飞扬响起沈墨心的胞弟沈云峰咄咄逼人的样子,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难道真的是她?表面上看来,是她得到的好处最多,但是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且不说云飞扬因为沈青枫的一句话如何的纠结,沈重华离开之后并没有去锦绣楼,而是摸进了沈老爷的酒窖,顺了一坛极品的竹叶青之后,熟门熟路的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摸进了老鬼邋遢的小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