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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阿浓便浑身没劲儿,完全不想起床了。然而她才刚刚趴了一小会儿,秦时便回来了。
看着青年异常凝重的表情与紧紧绷起的下颌,阿浓心下咯噔一声,胸口急促地跳了起来。
“阿浓……”秦时犹豫片刻,到底是狠下心道,“王爷那边出了一些状况,情况比较紧急,所以……我要走了。”
阿浓愣住了。她猜到了他要走,却没想到他竟是眼下马上就要走,一刻都不能多留了!
“你……”少女用力握紧双手,许久方才勉强镇定下来,“现,现在吗?”
秦时歉意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胸口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整个儿空了,少女咬唇看着青年,喉咙里那句“别走”几乎要忍不住脱口而出。
然而她到底是忍住了。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抱负还未施展,有使命还未完成,他是一只应该自由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谁都不能也不该把他绑在飞龙村这小小的方寸之地。
“去吧……你去吧,只是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许再受伤了的。”
家国天下面前,儿女情长本是极微不足道的事情,但秦时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妻子,看着她努力忍下心中的不舍与抗拒,看着她面色平静地叮嘱他,心里却突然涌出了一股就这样在家里守着她,哪里都不想再去的冲动来。
然而理智到底还是战胜了情感,秦时上前用力抱住阿浓,又低头狠狠吻了她一阵,许久方才咬着她的耳朵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下次回来,定要先把洞房补上。”
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还惦记着这个,阿浓好笑又无奈,片刻突然眸子微动,偏头轻咬了一下他的脖子,还生涩地舔了舔。
秦时她撩得浑身蓦然绷直发烫,他哭笑不得,低头用力亲了她一下:“小坏蛋,真想把你拴在裤腰上带走。”
阿浓抿紧的嘴角终于微微弯了起来:“早点回来。”
“我会。”
“不许受伤。”
“好。”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过年好忙,每天早起晚睡感觉累成了狗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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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秦时急匆匆地走了,与他同行的还有白羽和冷暮等人。他们一走,飞龙村顿时冷清了不少。尤其是前几天欢声笑语不断的秦家,更是一下子便沉寂了下来。
“这孩子,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完全呢就这么着急地走了……”秦母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看向阿浓,“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秦时走的时候秦母在午睡,他不想惊扰母亲,便没有当面与她告辞。
没说,不过阿浓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叫老太太不安,便安抚道:“白羽和嫣然的婚期定在月底,他们应该不会太迟回来的。”
秦母点头,见儿媳妇眼神温柔却不自知地带了些落寞的味道,顿时心生怜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那孩子就是这样,一忙起外头的事情便顾不得家中了,等他回来的,娘一定好好说他,怎么能刚成亲没几日就把媳妇儿丢家里,自个儿匆匆出了远门呢!”
阿浓微愣,随即笑着抿了一下唇:“他带伤出门是为赚钱养家,大……娘就饶他一回吧。”
她这样懂事,就叫秦母很是高兴,但老太太面上还是故意迟疑道:“那……看在你面子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解决完雪娘的事情后,秦母开朗了不少,显然是心结有所松动,阿浓见此心中安然,唇边笑容愈发地深了几分:“好,都听您的。”
“真是好孩子。”秦母看看花朵儿似的儿媳妇,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目光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眼中含着感激,“我们阿时能娶到你,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阿浓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婆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阿浓便送秦母回房休息了。待秦母安然睡去,少女方才起身出了门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此时天已暗,乌云遮月,不见星子。夜风微凉,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阿浓抬目看了看漆黑幽深的天际,心头也像是落了一片乌云,灰蒙蒙的带着几许说不出的压抑。
他此刻,走到哪里了呢?
“嫂嫂。”正这么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阿浓转头,见是秦临,不由笑了一下:“还没睡?”
叽叽。
秦临还没回答,他肩上的灰毛团子红豆已经蹦跶着扑了过来。
“你怎么也还没睡?”阿浓忙伸手接过那身形变大了一点点的灰毛团子,点了点它尖尖的黑嘴巴。
灰毛团子们已经完全被阿浓驯化,见此十分亲近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后小小的身子往她掌心里一窝便不动了。
阿浓习以为常地托着这小家伙往后院它们的小窝走去,同时问神色一扫下午萎靡,似有兴奋的秦临:“阿临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嫂嫂若是想哥哥了,可以叫红豆它们给哥哥送信!”
秦临这话让阿浓脚下蓦地一顿,她转头,有些讶异地看着近来长大不少的男孩:“送信?”
“嗯。红豆它们可厉害了,之前嫂嫂被那些坏,坏人抓走,就是绿豆帮我把信送给哥哥的。不过那时候我,我也不确定,就是试试,如今……”秦临抬起右手摊开掌心,看着上面那张小小的字条,弯起了漂亮如墨玉的双眼,“嫂嫂,这是哥哥给我的回信,他说他已经快到地方了呢。”
阿浓惊诧不已,片刻方才拿过那字条看了看。
“确实是你哥哥的笔迹……”上头先是简略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而后解释了一下关于几只灰毛团子的秘密以及命令它们送信的具体方法。最后……
看着那句“以下内容少儿不宜,阿临莫看”和下面那一大段叫人面红耳赤的肉麻情话,阿浓心跳加速,脸上一瞬间烫得厉害。不敢细看,也不敢去想秦临到底看没看,少女努力绷着脸,飞快地将那纸条收起来,片刻才逃避似的看向手中的红豆,不自在地点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道,“咳,看来我们是捡到了一窝宝贝呢。”
“是呢!”秦临开心地点点头,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容一顿,迟疑地问道,“嫂嫂,哥哥是……是去战场上打仗了吗?”
阿浓微愣,还没回答,便又听秦临道,“下午那人来叫哥哥的时候,我,我听到他喊哥哥将军了。”
看着男孩脸上略显凝重的神色,阿浓犹豫片刻,到底是点点头道:“你哥哥是怕你和娘会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
“我知道,嫂嫂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娘亲的。”对兄长的盲目崇拜让秦临心里没有一丝被隐瞒的不快,反而隐隐有一种多年积攒的无力感都找到了出口的感觉,他握紧双拳,心中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努力和从前做过将军的沈姐姐习武,到时候上战场帮哥哥杀敌!
***
见秦临没有因为秦时的隐瞒而生气,阿浓便放心了,她目送秦临进屋,又叮嘱他晚上盖好被子,这便回了屋。
“一刻不见,思卿如狂”,“望天上云朵,皆为卿容”,“我悦你之心如海水涛涛”……
将那张字条从头到尾——尤其是尾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少女心头阴霾不知不觉散去的同时,再也忍不住捂着通红的脸蛋将自己拱进了柔软的窝里。
这人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么肉麻的话,真,真是……阿浓咬了咬被角,片刻方才想出一个恰当的词:臭不要脸。
是了,就是臭不要脸!
然而虽觉得自家男人臭不要脸,但高高扬起的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来,少女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又折腾许久,方才渐渐生出困意睡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秦时一行人也终于赶回了军营。
这几个月来淮东军一路西进,已接连拿下三座城池,如今正在攻打徒州。徒州地方不大,但却是蜀中地区的防护要塞,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此孟怀等人花了很多心思也没能取得什么有利进展。
而前些天章晟援军的到来也使战况越发不利,尤其昨日一战中,淮东军大败,孟怀妹妹孟欢和军师徐贺双双被俘,更是重挫了淮东军军心——这也是孟怀为什么这般着急召秦时回营的原因。
“王爷呢?”
“回秦将军,王爷已在将军账内等候。”
“嗯。”秦时点头,带着白羽一行人大步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孟怀和手下几位大将果然已经在里头等着,见到秦时等人,他略带疲惫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回来了,伤好得怎么样了?”
秦时上前与他见礼:“好得差不多了,多谢王爷关心。”
“那就好……”战况紧急,孟怀简单与众人寒暄了两句之后便神色一肃说起了正事,“昨日一战我军大败,欢欢和徐军师被俘,章晟要本王拿三座城池去换,不知各位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具体情况秦时在路上已经了解过,遂一听这话,当即便冷笑一声,拱手请命道:“吃进来了的东西哪有再吐出去的道理?王爷,末将愿即刻带兵夜袭敌营,救出郡主与军师!”
众人皆出言附和。
孟怀叫秦时回来,本也就是存了这个心,遂很快便点头下了命令。
秦时也众人讨论了一下作战方案,随即便片刻都没有休息地带着五百玄英卫没入了夜色中。
***
晋军之前一直在打败仗,昨儿好不容易大获全胜,自是军心大振,举营欢庆。不过章晟并非得意忘形之人,高兴之余也下令加强了营地周围的戒备,以免敌人突袭救人。
但这难不住秦时和玄英卫这些精锐中的精锐,一招声东击西,一招调虎离山,众人很快便救出了孟欢和徐贺。
然章晟却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反应过来追了上来。哪怕秦时按照计划及时带着人退入了一处地势复杂的茂密山林里,却还是被他的手下给找到了。
黑夜下的林子里,火光点点,杀气凛凛。
“你就是秦时?”说话的是一名年约三十出头,面容端方正气的男子,他身着金铜盔甲,手握狼牙铁锤,腰背挺得笔直地坐于马背上,身上带着久经沙场的铁血之气。
“据探子回报,眼下看守着欢欢与军师的乃是承恩公府的二公子文安,此人力大无穷,骁勇善战,乃是章晟特地从北边战场上请来坐镇的猛将。我军昨日一战便是因他而败,欢欢与军师也是为他所擒。哦对了,本王还听说他对于你和嫂夫人——也就是他表妹的亲事十分不满,所以……多加小心。”
想着临走前孟怀说的这番话,再看看眼前这面色不善,杀气凛然的男子,秦时心中暗叹,面上却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利落地朝对方拱手道:“是,秦时见过二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二表哥:呸,谁是你表哥!
秦时:你呀。
二表哥:滚滚滚,还我表妹来!
秦时:不还。
二表哥:那就只能杀了你了!
秦时:来呀。
二表哥:……你丫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秦时:不能。
二表哥:……
☆、第89章
谁是他二表哥!文安眼皮一抽, 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道:“少乱攀亲戚,本将军可没有姓秦的表弟!”
“二表哥是没有姓秦的表弟, 不过您有姓秦的表妹夫。”秦时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 “我代阿浓向几位表哥及家中长辈们问安了。”
文安眼角一抽,举起手中的狼牙铁锤指向这臭不要脸的家伙:“这门亲事我们文家不会认,你若是识相就马上将本将军的表妹还来!”
秦时无辜地看着他:“我与阿浓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乃是正儿八经写了婚书举行了婚礼的, 二表哥此言怕是有些不妥吧?”
言下之意就是:我媳妇儿她亲爹都对这婚事没有意见,你一个表哥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叽歪?
文安脸色一沉, 眼中杀气闪烁:“若不是你手段卑鄙予以威胁, 姨父如何会草率将阿浓下嫁?”
当日季文浩确实是在他威胁下写的婚书,秦时不意外文安会知道,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此刻便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身边神色莫测的章晟一眼,哼笑道:“若不是某些人为了野心负她在先, 又哪里有我的机会呢?何况我对阿浓从未有过半分勉强, 她是心甘情愿嫁我为妻的。此事来日等二表哥见了阿浓,自然就清楚了。”
为了野心负她在先?
文安一愣,刚要说什么,章晟身边一位年轻小将已经怒声道:“胡说八道!季姑娘乃是侯府贵女,如何能看得上你这样粗鲁低贱的绿林盗匪?分明就是你强抢民女,设计掳走了季姑娘!”
秦时看都没看他一眼,手腕微微一动,手中的马鞭便直直地朝他面上飞射而去。
“小心!”
文安反应极快,立即伸手去接,谁想那马鞭却跟活物似的,头部被他一把握住了之后,尾部还是狠狠抽在了那小将嘴边。
一声惨叫过后,那小将颤巍巍地吐出了两颗带血的门牙。
“你……老,老紫要傻了尼!”
“傻了我?哎呀,将军,窝好海爬呢!”秦时身后的玄英卫副首领何雄嘴角一弯,学着那小将口中漏风的样子说起话来,惹得秦时身后众玄英卫哈哈大笑起来。
能就近站在章晟身后,那小将地位定然不低,本事也定然不差,再加上年轻气盛,哪里能忍得了这样的羞辱?当即便气得脸色通红,拔出长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然后就被秦时一枪挑下马,又一鞭子抽掉了两颗牙齿。
晋军:“……”爹娘,就是这个人,之前就是他在战场上打得我们每天都想哭!
见一众部下都似乎被震慑住了,章晟握紧手中的缰绳,面色温和不变,眼神却十分阴沉地说道:“此处四周皆已被我军包围,秦将军就带了这么几个人,今日想来是走不了了,本宫劝将军莫要再做困兽之斗,速速投降为好!”
秦时闻言并不见慌张,只微微一笑道:“二表哥智勇双全,英武善战,知道世子千里迢迢请来了他坐镇,秦某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哪里敢草率前来?”
众人:“……”这是在拍马屁吧?是吧?
就连文安也忍不住小小抽了一下嘴角,有点儿无言以对——看着挺高傲一人,怎么拍起马屁来怎么溜呢?
然虽这么想着,心里却越发忌惮了几分——他方才就已经从二人的过招中看出秦时身手不在自己之下,如今再看这青年面色从容,眼神沉稳,显然并非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有信心能从这重重包围中逃脱出去……
文安眯眼,不动声色地扫了四周一圈,他会有什么后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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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的后招是什么文安很快就知道了。
“报——!殿下!将军!大事不好了!敌军突袭营地,烧了咱们的粮草库房!还,还砍下了巴将军的脑袋挂在咱们营地门口!”看似轻松和平,实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破坏了干净。章晟面色铁青,再也维持不住温和表象,目光如刀一般刺向了秦时。
然而他还没说话,沙场老将文安已经皱眉道:“不可能。”
营地里有重兵把守,孟怀的玄英卫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重重防护闯进营中放火杀人。何况……他抬目看着秦时身后的将士们,夜袭救人最怕打草惊蛇,秦时此番前来,不可能带上太多人手,他声东击西救出孟欢与徐贺已是不容易,哪还有多余兵力去袭击他们的营地?
章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头一皱便使人把那报信之人押了过来。可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人确确实实是自己手下的将士。
章晟:“……”很好,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秦时在故弄玄虚还是他的营地真的被人烧了?
正想着,突然有人惊叫道:“殿下快看!”
章晟一转头便看见了一片点亮了漆黑夜色的明艳火光,而那火光传来的方向,正是晋军营地所在之处。
秦时垂下微闪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笑道:“殿下还是快些回去救火吧,若是晚了……你营帐里那些个什么布阵图之类的东西,也许就要被人趁机摸走了。”
章晟脸色铁青,目光阴冷而不甘地剜了秦时一眼,随即重重一拉手中缰绳,牵着马头转身就走:“走!”
文安拧眉,显然是对此事仍有怀疑,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目光幽深地看了秦时一眼,跟着扬鞭而去。
他们一走,秦时顿时笑意一收,沉声道:“马上撤退,走!”
“是!”众玄英卫大声应和,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此地,一路狂奔而去。
别人不知道,他们却知道敌军营地根本无事——就凭他们五百人,顺利救出孟欢和徐贺已是艰难,哪里还有余力做别的?那火烧的是晋军营地前的小林子,根本不是晋军营地,而方才那传令的小兵,也是他们埋伏在晋军中的细作。秦将军这虚幻一招只能为大家挣得最多半刻钟,再不走,等晋军那边反应过来,他们必然无法再轻易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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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晟发现自己上了秦时的当后脸色有多难看自不必提,这厢,秦时等人终于在翌日清晨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营地。
因文安反应得比秦时预计中还要快,众人这一路回得并不轻松,甚至在最后还小规模地打了一场。幸而晋军在秦时的算计下失了先机,秦时身手又在文安之上,一行人这才得以平安归来。
身上的伤口本就还未彻底痊愈,一夜奔波下来,饶是强悍如秦时也有些受不住了,刚下马便腿一软往前栽去。幸得身边的何雄扶了他一把,方才没有摔倒在地。
“将军没事吧?”
“不要紧,就是有些点儿累,你扶我去……”何雄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强撑着去见孟怀说明情况先,谁想青年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一顿之后突然转了话锋,“回我自己的营帐吧,待我稍作休息,再去面见王爷。”
何雄有些讶异,但还是很快就点了头:“将军辛苦了一夜,自该先好好休息,王爷必然不会怪罪的。”
秦时点点头,想着阿浓趴在自己怀里说“你要好好的”时的样子,心中顿时忍不住一荡,随即看起来不耐其实十分嘚瑟地说道:“倒也不是辛苦,就是家里媳妇儿不许我带伤逞强,非要我多多休息。我被她念叨得受不住便应了下来,如今自然不好食言。哎,妇道人家,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莫名其妙被秀了一脸恩爱的何雄:“……”
“秦将军!”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微哑的声音。
二人转头,便见孟欢快步走了过来。和倒霉催地挨了几顿毒打,至今昏迷未醒的徐贺不一样,孟欢因是孟怀亲妹,又是个女人,章晟倒也没怎么虐待她,只是身为阶下囚,待遇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因此这素日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这会儿看起来颇为狼狈。不过她显然并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只走到秦时面前,郑重地行礼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秦时看到她就头疼,此刻眼睛微微一转便道:“在下不过奉命行事,郡主多礼了。不过若郡主真想谢我……”
孟欢抬头,双目炯炯地看着他:“如何?”
“往后就莫要再找我比试了。”
孟欢一愣,随即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在军中,大家相互切磋比武不都是常事么?”
平日在军中,她也有看到他和其他将士比试功夫,为什么却独独不肯与她比呢?
秦时很干脆地说道:“我已有家室,不便与其他女子近身切磋。”
比武打斗必然会有肢体接触,他既已有了阿浓,便不想再与别的女子过多接触——这会让他有对不起媳妇儿的感觉。
孟欢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片刻才眼神古怪地问道:“比试而已,你怎么……你莫不是惧内吧?”
“我家娘子再温柔不过,有什么可惧的?”秦时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对无关紧要的人也自来没什么耐心,遂说完这话,也没有多解释就摆摆手走了。
留下孟欢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不解也有些气恼地咬住了下唇。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出去吃饭,今天的霸王票和营养液来不及看了,放在明天一起感谢哟!么么哒=3=
☆、第90章
得知孟欢和徐贺成功获救, 孟怀大喜,待秦时休息好了之后便马上召他前去商讨对敌之策——此番吃了这样大的亏, 嫡亲的妹妹都险些折于敌手, 他自是要想法子向章晟讨回来的。
“徒州城地势险要,乃蜀中地区的天然屏障,咱们要想进军蜀中, 拿下徒州至关重要也势在必行, 只是如今敌军兵力与我军不相上下, 章晟又请来了文安这等猛将前来相助,眼下两军僵持, 谁都无法再进一步, 不知各位可有法子解眼前之困?”
“属下以为,欲顺利夺得徒州,首先要拿下文安文将军。”说话的是终于醒来了的徐贺。他因不肯出卖孟怀, 被晋军好生折磨了一番,幸而落入敌手时间不长, 文安又对他有招揽之心, 倒也未曾伤及要害,只是脸上青青紫紫的看起来有些狼狈。此刻说到正事,他的气息有些不稳,眼睛却十分明亮,看得出来内里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此人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乃是天生将帅之才,此番晋军能够反败为胜,全靠他坐镇指挥,此等人才,若能将之收为己用,我军定能如虎添翼,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