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洞口的伪装物放回原位,陈铮递给她一个饼。
“只要一直下雨,计划如常进行。”
颜雨接过饼,看了一眼角落的位置。
“他没事吧?”
“死不了。”陈铮移开视线,他捡起外套狠狠抖了两下穿上。又套上雨衣,陈铮戴上帽子大喇喇的坐在颜雨对面,他把塑料袋递过来,“里面有水。”
“谢谢了,你出去要吃的不怕打草惊蛇?”颜雨咬着饼,手有些疼她摊开手心,一道伤横跨整个手掌。睡醒了,她的大脑又高速运转,“他们走了么?”

☆、第21章 V第三更

“没走,手怎么了?”
颜雨打开水瓶喝了一口水,合起手心。
“昨天晚上抓荆棘上了,没事。”
陈铮眸光漆黑,看着颜雨。
“这里能找到信号么?我得打个电话。”
“山顶,但是不好说有没有,下雨天信号不太稳定。”
山里找信号跟测雷似的。
颜雨想起以前在河南某地实习,想打电话必须去村口的大树上。
她是为了打电话才学会的爬树。
“那去试试吧。”颜雨三两口吃完东西,喝完一瓶水。想起一件事,问道,“能去么?”
“下雨天很少有人上山,可以。”
食物让身体产生热量,颜雨戴上雨披的帽子。
刚要问路,陈铮已经走到洞穴口。
颜雨偏头,扬眉,“你带我去?”
“山路不好走。”
山路不好走,又是下雨天。
一步三滑。
“万一有村民发现了那个人呢?没有人看着行么?”
“发现不了。”陈铮停住脚步伸手过来,颜雨不解,直直看着他。
陈铮一把抓住颜雨的手腕,“前面有一段塌方,路很窄。”
颜雨翘起嘴角,陈铮的手上有茧,摩擦着颜雨的皮肤。
“你这么自信?凡事都有意外。”
“知道那个山洞的作用么?”
陈铮走在前面,步伐沉稳有力,身材挺拔。
雨靴踏在泥地里,一步一个脚印。
“什么?”
“下面还有一层,你没走进去。”陈铮拉着颜雨走过悬崖边,松开手。
颜雨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下面是什么?”
陈铮回头视线在她身上扫,转身走了一段路,他开口,“棺材。”
靠!
颜雨在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妈——
这都行,下面是棺材还是全部是棺材?
颜雨不想再问下去了。
“那个叫红杜鹃的女人是拐卖头目?”颜雨捡了一根木棍握在手上,也转移了话题。她对棺材不感兴趣,也不想去回忆在棺材上睡一晚是什么感受。
“小头目。”陈铮语气很淡。
“小头目势力就这么大?”颜雨摇摇头,“清河县卧虎藏龙。”
陈铮恐怕也是这条道上的人,他是龙是虎或者是害虫?
若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颜雨恐怕会对陈铮多一些兴趣。
她确实好这类型的男人,硬朗阳刚。
陈铮没有回应。
雨打在树叶上,淅淅沥沥。
山里有蛇,吐着信子嘶嘶的游过。
“有蛇。”
蛇牙都嵌进了雨靴,陈铮手上木棍一挑就把一条胖花蛇扔了出去,花蛇摔的发懵,摇头晃脑在原地打旋。
陈铮踩到了蛇尾,蛇就回头咬了他一口。
“鞋咬透了么?”
“没有。”
雨靴上有牙印,陈铮拉过颜雨,“注意点,这蛇有毒。”
花花绿绿的蛇脑袋,看着不像善类。
“嗯。”
再走陈铮就注意了。
草上的雨水打湿了裤子,她的鞋又大,灌了一鞋的水。走路时候带着水声,颜雨非常无奈。
脚再泡下去就破皮了。
走了一个半小时到山顶,颜雨拿出手机找信号。
她用手捂着手机屏幕,微弱的一格信号若隐若现。
手机屏幕上中国移动和无信号服务来回的变,马上就要跳成交际舞了,颜雨又往高处走。
在一块凸出的小土坡上找到了信号,非常微弱,颜雨连忙拨通了姜毅的电话。
电话断断续续,颜雨看四周。
陈铮站在悬崖边缘观察地形,浓雾之中,他黑色的雨衣是伪装色。
信号又断了,颜雨攀着一棵小树爬上去,这回信号稳定在一格。
日呦!
这也行?
颜雨再次拨通姜毅的电话,这回很快就接通过来。
“我是颜雨。”颜雨直接说道,“有没有联系上秦主任?视频发过去了么?”
“我已经联系上秦主任,不过视频没发过去,你去什么地方了?电话怎么打不通?”
视频没发出去,颜雨一懵,“你说视频什么?”
“昨天接到你的短信我就立刻找前台要房卡,你的电话打不通——”
“直接说重点,为什么没有发出去视频?”
“有人进了你的房间,可能是小偷。我不知道你还丢了什么,不过,你说的平板电脑没找到。”
颜雨手上都是水,捏的手机很滑,她吞咽喉咙。
小偷?这么巧?
“我打电话给秦主任,秦主任说让你赶快回来,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颜雨抬手抹了一把脸,掌心的伤口外翻,钝疼。她舔了舔嘴唇,眼睛盯着远处。
连绵山脉没有尽头,又深又沉。
颜雨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声一声的渐渐有些急促。
“丢了?”
“是的,我已经报警。”
“相机在么?”
“没有看到相机。”
颜雨咬着上嘴唇,深吸一口气,“钱包里的钱在么?”
“我找找。”
电话那头一阵儿兵荒马乱,信号不好电话里有杂音,十分刺耳。
平板电脑丢了,上面的内存卡被偷走?
不要钱要内存卡?颜雨的钱包里有好几千的现金。
一个平板电脑才值几个钱。
目的是视频吧?就谁知道她手里有这个视频?
白泽?
颜雨摇摇头,她不自主的咬着手指。
那就是柳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柳寨的人和清河县的人贩子有联系?他们是一个团伙?
不然柳寨的人不会跟她到清河县城。
怎么都说不通,颜雨把手指咬出了血,这才回神。
白泽是一直和她在一起,最知根知底的是白泽。
这个想法有点荒谬,也十分扯淡。
对了,还有一个人,姜毅。
颜雨对姜毅不了解,他就这样来了清河。颜雨离开的时候把事情交待给他,那他也是最清楚最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理由呢?
“钱包在,里面有现金和银行卡,要不要数钱是不是少了?”
“那有什么可数的?小偷会给你留一半么?”颜雨不是想怀疑姜毅,她是谁也不信,这件事太蹊跷了。“找酒店调监控了么?什么结果?”
“查了,有个女人冒充你去前台拿了房卡。摄像头没拍到脸,警察说会调查,不过东西找回来的几率很小。”
颜雨深吸气,清凉的空气入肺,带着山里独有的泥土味道。风吹动雨,雨水飘了她一脸。她沉默,电话里沙沙的信号干扰声让她心烦意乱。
“等会我给秦主任打个电话,没事了。”
电话那头的姜毅踌躇着开口,“秦主任让我们回去。”
“回哪?”
“b市。”
“哎对了,姜毅,我给你发的短信就谁知道?”
“啊?秦主任。”
颜雨挂断电话又打给了秦主任,冰冷的雨水不断的往她脸上滴。
信号断断续续,第一次没打通,颜雨拨号打第二次。
秦主任接通了电话,“颜雨?你在哪?”
颜雨揉了一把脸,她压下情绪。
“秦主任,能不能帮帮我。”
“说。”
“再派人过来清河,这边的警察不是很配合我们查拐卖案——”颜雨话没说完,就被秦主任打断,他直接说道,“不行就回来,昨天突然联系不上你。我都不知道,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和你母亲交代。”
“进山了,信号不好。”颜雨按了按眉心,叹一口气,“别和她说,我妈身体不好。”
“你也知道?”秦主任训道,“你又单独行动,我把姜毅派过去就是想让他跟着你,你倒好,直接把他甩了。”
“没甩,事发突然。”陈铮靠在一棵大树上,他抬头看着什么。“我这不是来不及通知他,我昨天在柳寨拍到的视频被偷了,那应该是被拐卖过去的女人,被绑在家里。特别的可怜,我本来想发给你让播出去。我先给白泽发的,你打电话问问白泽看他有没有收到视频。”
“你现在别管什么视频,这个案子不简单。之前我是没想到会这样复杂,才放你过去。这个团伙在云海势力很大,警方也在查,不过都没有结果。之前j市有个刑警刚摸到底就被打死扔河里了,尸体好几天才被发现,没有证据,找不到人谁也没办法。这里面事情复杂着呢,我听白泽说你也被追了,这可不是小事。颜雨,我们只是记者,人警察因为破案死了还有个功,你要有个好歹除了你的家人,没人知道你。”
颜雨抿紧了嘴唇,秦主任继续说道,“你要做这个专题,我给你做,前提是你得安全。”
“嗯。”
“你现在能给我打电话说明你还安全,别管了,收拾收拾东西回来。”
“抱歉。”颜雨胸口如坠巨石,她深吸气,“我现在不能回去,我查到一条线索,我会追下去!”
“你怎么是个犟毛驴呢!”秦主任语气带着火气,“让你回来就回来,废什么话。”
“我不能回去,你能写个新闻稿说下清河这边的情况么?视频没了,不过我手里还有段录音。贩卖人口组织的势力再大,邪不压正。秦叔叔,我爸爸是警察,我虽然做了记者,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警察主持正义的是手里的枪,我们记者手里是笔杆。他从小教我的不是放弃,我对死的理解和你不同,我觉得死就是死,死后如何不关我的事。我现在活着,做事必须无愧于心。放弃那些可怜的女孩,我真的做不到,秦叔,希望你能理解。”
“你们一家都是犟毛驴!”

☆、第一更

颜雨的父亲是警察,执行公务时被歹徒杀害。
那年颜雨十三岁。
父亲走了很多年,颜雨永远记着父亲的模样。
报考学校,在母亲的极力干扰颜雨放弃了警校。
颜雨捏着电话的手很紧,胸口疼的发闷,如果父亲在世他会支持自己么?
那个小菲是她看着被拐走,时缪缪又生死不明。
颜雨紧抿着嘴唇,电话里沙沙的信号干扰声渐渐平静下来,有节奏的响。
沉默许久,雨渐渐小了,颜雨甩掉手上的水。
刚刚陈铮还在,这一会儿时间就不见了人。颜雨的大脑一个激灵,她从口袋里摸出匕首握在手上,说道,“秦叔,白泽是一直在j市?”
“怎么了?”
“昨天没联系上他——我——”风很大,树枝上的雨水兜头浇下。
信号越来越弱,秦主任再说什么颜雨就听不见了。
她跳下树,雨靴里溅出了水。
颜雨对着电话喂了两声,手机自动挂断。
无网络服务。
这破地方。
颜雨警惕着陈铮,她拿出匕首削了根一头尖的长棍。湿漉漉的木棍散发着涩味,颜雨放轻了步伐。
风很大,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颜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颜雨拎起长棍,还没转头木棍的尖利已经刺到了来人面前。陈铮抓住她的木棍,蹙眉,“打完电话了?”
“你有没有听到声音?”颜雨收回木棍,立在身旁。
陈铮目光漆黑,面目冷清。
片刻后,陈铮转身往山林深处走。
“好像有人,避避。”
“行。”颜雨和陈铮到山石后面,山石倾斜遮出一米来宽的干燥场地,颜雨背靠在石壁上。
“你昨天说的货是什么?”
陈铮看她一眼没说话,他从雨衣的袖头里拿出个纸袋,倒出烟叶卷进了纸里。
颜雨目瞪口呆,压低声音,“这是什么?”
“烟卷。”陈铮卷好了,拿出打火机点燃深吸,烟雾飘散。
颜雨目瞪口呆,这人瘾是有多大?
“白村没有电话,外面人想打电话得上山找信号。他们丢了一个人,谁也不是傻子,坐以待毙的事儿红杜鹃也不会干。”
“红杜鹃?”
陈铮靠在石壁上吐出个烟圈,点了点头。
“不然还能是谁?”
“货到底是什么?”
陈铮拿下烟卷,回头直直看着颜雨。
颜雨移开视线,笑着摇摇头,“不能说就算了,我的目的就是带走那些受害人,不冲突吧?”
“你什么都不知道,敢跟我走?”陈铮不知道颜雨是蠢还是真蠢,他狠狠抽一口烟。
“我知道你的所有信息,如果我失踪了b市警方会找到这里,会找到你。这深山之中藏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颜雨看向远处,眯着眼睛,轻笑一声对上陈铮的视线,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如果你是我,你会赌这一把么?”
陈铮敛起了表情,目光沉下去。
烟头上蓄出一截烟灰,他手指夹着烟。
陈铮收回视线,他把烟灰抖落。
“他们可能会改变交易地点。”
陈铮的嗓音沉厚,若非立场不同,他身上有能让人依赖的气质。
隐隐约约的声音越来越近,陈铮掐灭烟头。
颜雨蹲下去,手里依旧握着木棍。
声音渐近,山里有信号的地方不多。
颜雨想抽一根烟,或者干点别的什么来转移视线。
她心里有个计划的雏形,可怎么都不完善。
联系白泽,请求警方的支持。
“陈铮。”颜雨嘴唇动了下,她碰了下陈铮的雨披,“货到底是什么?”
“有机会救人,你就带着人走,剩余的就别管了。”
他们的目标不一样。
声音越来越近,一男一女。
女:“……山鹰失踪的蹊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他们注意点。”
男:“会不会是掉水里了?”
“死了也会飘上来,尸体呢?”
“……什么破烂地方,妈的。这雨下的没完没了,到底哪里有信号……”
男人被打了一身雨水,心里烦躁不堪。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信号,加重了怒火。
“那小子会不会自己跑了?”
“他有什么跑的理由?”
“操,这他妈去哪里找信号!”
颜雨靠在石头上,潮湿的衣服冰凉,贴着皮肤。
她揪了一根草在手上缠着。
女:“再往前走走,天气可能会影响信号,今天必须得通知到小林。”
颜雨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立刻看向陈铮。
陈铮看明白了颜雨的意思,点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最后男人的声音停留在他们身后的石头上,他三两步跳上石头,“林姐,这边有一格信号。”
颜雨屏住呼吸,手指滑着匕首变成了刀刃向前。
匕首是普通水果刀,质量不怎么样,陈铮昨天的折腾刀尖已经卷刃。
声音近在咫尺。
颜雨把视线落在鞋头,上面有泥巴。
她抿了抿嘴唇。
头顶女人的声音响起,“拉我一把。”
他们站在石头上。
安静了有一分钟,雨彻底停了下来。
红杜鹃的声音:“时间改到晚上十二点,注意点,别带了尾巴。”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红杜鹃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别废话,改就改了。”
一条蛇探头探脑的贴到颜雨的脚上,颜雨头发都要竖起来。
蛇头红艳,颜雨碰了下陈铮的腿,陈铮低头就看到颜雨面前蓄势待发的蛇。
毒蛇。
蛇昂起头,它和颜雨对视。
太近,稍微有一定动静上面的人就会发现。
红杜鹃:“就这样。”
“红姐,改时间龙哥那边怎么交待?”
红杜鹃不满他质问的态度,语气冷下去,“我需要和你交代么?”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闭嘴,去村里好好找找,问问有没有外人进村。”红杜鹃跳下了石头,猴子刚要跳下去,树林里一声轻响。他皱眉,从腰上取出了枪拉开保险,握在手上往巨石边缘走去。
“猴子?怎么了?”穿着黑色靴子的红姐回头,看猴子还在磨蹭,怒从心生,“你在干什么?”
草丛里一条蛇迅速的游了过去,猴子嗤笑一声,“妈的,是条蛇。”
“没事。”
他收起枪,三两步跳下石块走向红姐。
颜雨呼出一口气,闭上眼。
“你是不是傻!”陈铮压着嗓音,怒气冲冲一把扯过颜雨的手迅速压在手腕上。“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蠢女人!那是读者你知道么?”
“知道。”颜雨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什么蛇?多大的毒性?多长时间会死?”
陈铮想一巴掌把颜雨挥下山,他脸黑成了锅底,阴阴沉沉,满是怒意。
“握着你的手,握紧。”
“你要帮我吸毒?”颜雨忍不住打趣,被蛇咬了一口,她不疼不痒,陈铮突然黑了脸还是挺耐人寻味。“电视里一般都会这么演。”
“闭嘴。”陈铮捡起匕首迅速划掉最里面穿的短袖边缘,狠狠扎在颜雨的胳膊上。颜雨嘶的吸一口凉气,她觉得胳膊要被勒断了。
“我没被蛇咬死,被你勒断胳膊是不是有点亏?”
现在了还有心情开玩笑,陈铮觉得颜雨是奇葩。
非常奇葩。
红杜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刚刚陈铮抓住了蛇,蛇勾头几乎要咬到他的手背。颜雨突然挡了一下,一刀剁下蛇头的同时也被蛇咬在手臂上。
“忍着点疼。”
陈铮一脚把蛇身踢出去几米远,站起来把弯了刀尖的匕首在石头上磨平。取出打火机烧着刀面,他面色冷峻,目光漆黑没有一点光。
“没有多余的工具,我要把伤口切开,忍着点。”
颜雨嘴唇有些白,她扬起嘴角露出个笑,“没事。”
陈铮想了想,捡起一根木棍递给她,“你咬着,别把舌头咬断了。”
颜雨咬着木棍。
刀尖切开伤口,颜雨差点把木棍咬断,嚼碎吞了。
胳膊被绑的很紧,应该不会疼到那种地步,可现在颜雨就是疼。疼的要跳起来,额头上渐渐有汗泌出。
陈铮在蛇咬的压印上切出一道十字形状的口,血涌了出来。
他不断挤着伤口里的黑血,渐渐血变成了红色,他连忙打横抱起颜雨到平地处的小水潭。里面水还算清澈,他迅速帮颜雨洗了伤口,又拿出打火机烧伤口。
颜雨闷哼出声,她的左手紧紧抓着膝盖努力去控制右手不动。
太难了,颜雨疼的抓心挠肝。
陈铮也发现颜雨抖的太厉害,放下火机注视着颜雨。
她白皙的脸上大颗大颗汗珠滚下来,她还小,小姑娘来这龙潭虎穴。
“很疼?”
陈铮的治疗手法非常粗暴,颜雨吐出被咬出木渣的棍子,靠在石头上,她又吐掉嘴里的沫子。扯起嘴角没笑出来,头上的汗滚下来。
“疼。”颜雨点头,声音虚弱,“能清蛇毒?”
“山里人会用这个方法治疗,有一定的几率,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命。这里距离县城太远,中这样的蛇毒根本来不及送医院。”火烧的方法太残酷,她一个小姑娘受不了,陈铮又扯下一块布包扎了颜雨的伤口,拉起颜雨,道:“头晕么?”
“还好,就是手麻,没有知觉。”
“血液不流通,正常。”陈铮弯腰蹲在颜雨身边,道,“我背你下山,弄点烈酒洗伤口。手也不能一直绑着,再绑下去就废了。”
颜雨看着他黑色的脊背,宽厚。
“减少血液循环,快点别耽误时间,”
颜雨趴在了陈铮的背上,她头不算晕,不过身体确实有些麻痹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们走了?”
“走另一条路下山。”
陈铮绕的路非常险,颜雨趴在陈铮的肩膀上看脚下万丈深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心脚下。”
陈铮不说话,颜雨只听到他的呼吸声,沉闷,稳重。
陈铮不敢耽误。
下山他把颜雨塞进了山洞,把匕首塞给颜雨,起身往外面走。
“陈铮。”颜雨叫住他。“注意安全,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人各有命。”
“废什么话,坐着别动。”
漆黑的山洞,脚下就是棺材。
颜雨头一阵阵的晕,蛇毒不至于这么快就走遍全身吧。
她已经在第一时间卡住了手腕,不至于啊。
颜雨闭上眼,里面传出了闷哼声。
颜雨戴上帽子挪到角落揭开他脸上的伞布,把匕首横在他脖子上,拿出了他嘴里的草,“要什么?”
“我要撒尿!”
“你尿裤子里吧。”颜雨看着他,手里摆弄着匕首,“问你,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