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女士瞥了儿子一眼,“你做了什么事,担心流浪说你的坏话?”
歌舒亚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妈妈,我错了,不该猜测女士们的谈话内容。”
自从父亲去后,他意识到,他真的只有母亲了,忽然便愿意彩衣娱亲,博母亲一笑。
何女士与流浪相视而笑。
“两位美丽的女士,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歌舒亚微微弯腰,一手放在胸前,一手向前一递,以示绅士。
“走吧,流浪,请你尝尝拉吉奥家厨娘的手艺。”何女士起身挽住流浪。
拉吉奥家的厨娘是一位胖胖的慈祥中年妇女,*一口西西里方言,见歌舒亚引着女主人和今日的女客进来,即刻上前给歌舒亚一个巨大的拥抱。
流浪对西西里方言不是很熟悉,基本上处于茫然状态。
好在歌舒亚回过身来,为双方做介绍。
厨娘对流浪笑得极热情,何女士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歌舒亚则拥着胖厨娘,在她颊上大力吻一吻,才用意大利语问:“可以开饭了吗,雷欧娜?”
“可以了,先生,夫人,小姐。”
这是一顿丰盛到近乎奢侈的晚餐,有用歌舒亚与流浪从葡萄园里摘回的番茄和小黄瓜做的意式香脂醋酱拌田园沙拉,芝士焗蟹斗,土耳其烤羊膝,加莉娜风味龙虾,密制肉酱意大利粉…
特别是那道焗蟹斗,取新鲜螃蟹,上锅蒸熟,剔取蟹肉,切碎,混合洋葱土豆番茄丁用橄榄油炒熟后拌上面包粉,酿进螃蟹壳中,在上面撒上少许芝士粉,然后放进烤箱焗得喷香,端上桌来,红色的蟹斗,金黄的蟹肉陷儿,淋着一点点墨绿色罗勒汁,衬着精美盘子上的半片橙子与两只樱桃装饰,教人只是看了,已经食指大动。
流浪忍不住吃多一只,并赞不绝口。
雷欧娜听了流浪的赞美,激动地给了流浪一个拥抱,并赞美天主给拉吉奥家带来流浪这位天使。
流浪很喜欢雷欧娜,因为她毫不吝啬的拥抱,虽然多年以来的国际刑警生涯让她养成了与人保持距离的生活习惯,但她竟然难以拒绝这位胖妇人。
餐后众人移师客厅,Elio端了餐后酒进来,为每人送上一杯。
何女士一边小口小口抿着二十七年陈的红酒,一边对流浪说:
“这是安东尼在知道歌舒亚出生后,酿的一批红酒。他说希望等到歌舒亚结婚的一天,取出来喝。”何女士眼眶微微发红。“可惜,他没有能等到这一天。”
流浪不是不讶异的。
这款红酒,还有这样的意义吗?
流浪不知怎样劝解何女士,更意外歌舒亚竟然会选了这样一瓶有纪念意义的酒带回来。
可是,何女士却忽然微微垂下头,昏睡了过去。
Elio悄然无声地回到客厅,扶起昏睡中的何女士,朝流浪颌首,便又如来时般无声地退了出去。
流浪看向歌舒亚,凭她的专业经验,当然看得出何女士是被人下了药的。
那药想必是下在餐后红酒里的。
而且,应该是歌舒亚的授意。
“西西里的天,要变了,我想你知道。”歌舒亚并不隐晦,“我当然也知道你的来意。”
流浪终于挑起眉来。
这个男人,终究不是当年那个桀骜不羁的少年了。
他现在是西西里黑帮的魁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歌舒亚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牙齿。
“愿意同我做个交易么,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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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交易
愿意同我做个交易么?歌舒亚简简单单的一个问句,激起流浪胸中千层巨浪。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如果能得到拉吉奥家现任家主的配合,不啻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
但——流浪暗忖,歌舒亚是何等人物?能在西西里岛黑帮环伺,警方严密监控的环境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稳固的局面,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对手。与他做交易,所能获得的,一定相当惊人。相对的,要付出的代价,亦非寻常罢?
歌舒亚观察流浪脸上颜色,并不催促,他有耐心等待。
喜欢了她这么久,久到午夜梦回,意识到自己孤身一人,处在巴勒莫浪潮如诉的海边别墅,他会问自己,如果他没有继承拉吉奥这个姓氏,现在的他和流浪,是否早已经相知相爱,相伴天涯?
然后他会为自己倒一杯酒,静静地,无眠到天亮。
倘使最初的爱是源于年少轻狂时的愤怒与不甘,那么,多年积累沉淀之后,现在他对流浪的爱,更接近一个成熟男人对一个成熟女人的习惯与牵挂。
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可是这样?
流浪感觉到歌舒亚投注在她脸上的深沉注视,抬眼,迎上这个男人墨如松海的双眸,随后微笑。
“是什么样的交易?”如今的巴勒莫有她暂时还不能确定的势力,有心将她引入歧途,包括史密斯都警告她,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
史密斯给她的光盘,流浪已经熬夜看完,内容同总部掌握的情况,并无太大出入。流浪看不出史密斯要她注意的重点究竟是什么。然而如果没有什么是他留下给她的重要线索,史密斯大可不必特地塞一张光盘让她回去看。
除了——有几个特定的线人,被数字代替。
史密斯许多重要机密的消息来源,都由这几个线人中代号Zero-Seven的人提供。
流浪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个Zero-Seven究竟代表的是谁。
他提供了包括拉吉奥家,维阿家以及其他几个黑帮的重要信息,那几乎是不可能被低层成员获悉的机密。
这是否意味着,国际刑警派出了卧底,打进西西里黑帮内部,而今这个人——又或者是几个人,已经极端地接近帮派的权利中心,甚至可以获取机密情报而不被怀疑?
流浪看着歌舒亚,以他能维系拉吉奥家在西西里地位不堕的谨慎机敏缜密,他不难发现罢?
是否,他所谓的交易,是要她交出这个Zero-Seven?
歌舒亚微笑,忍住伸手*流浪思考时微微抿着的唇的*。
“你知道么,史密斯,你的前任,今天凌晨已经遇害。”歌舒亚徐淡地抛出惊人之语。
流浪一惊。
“你怎么知道?”
歌舒亚并不回答流浪的疑问,只是轻轻转动手里的酒杯,“身份鉴定工作至少要三天,这里毕竟是西西里,哪怕是警方的验尸官,工作起来也都是慢吞吞懒洋洋的。等到确认身份,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这漫长而短暂的三天,已经足够湮灭许多证据了。想必最后只会草草地以小混混抢劫杀人一类的刑事案件结案。一切罪恶都将随着史密斯的尸体被掩埋在六英尺之下。”
流浪直视歌舒亚。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歌舒亚朝流浪笑一笑,抿一口红酒。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
流浪望着眼前这个仍然笃定悠然的男人,忽然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也可能,所有证据都指向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每一样证据都真确得无可反驳。这个家族可能是甲,可能是乙,也可能是丙…”
歌舒亚没有否认地向流浪深深一笑,并举起酒杯。
流浪象征性地也举杯,并抿了一口红酒。
确实是顶级佳酿,并不比外头挂牌销售的昂贵之极的布吕奈罗?迪?蒙塔尔西诺(Brunello DI Montalcino) 和罗素?迪?蒙塔尔西诺(Rosso Di Montalcino)逊色,口感隐约而富含层次,酒劲柔中带刚,带有松树的清冽与玫瑰的甘美和水果的清甜味道,十分诱人。
“我愿意倾拉吉奥家之力,协助国际刑警组织破获你现在正在调查的这宗案件,以证清白。”歌舒亚毫不讳言,“条件是,当案件了结,大厦倾塌时,保证拉吉奥家老弱妇孺的安全和今后他们生活经济无忧。”
“你知道我在调查什么?”流浪觉得国际刑警或者巴勒莫总局里,大抵也有歌舒亚的卧底在里头。
“无论你真确的任务究竟是什么,这都不妨碍我同你的交易。我所要的就是必须保证最后,拉吉奥家的妇孺老弱不被牵扯到事件的漩涡里去。其他的我不会阻止你。”
“即使最后的结果有可能是你们拉吉奥家真的牵涉在我调查的事件当中,并不清白?”流浪要确认一下。以歌舒亚的骄傲,他将言出必行。
“是,即使最后的结果有可能是你们拉吉奥家真的牵涉在我调查的事件当中,并不清白。”歌舒亚淡淡地说。“如果你不能做决定,我可以等你向你的上司请示。”
流浪略为沉吟,便粲然而笑。
为什么不呢?
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能得到歌舒亚的全力配合,这对她今次的案件调查无疑于开了一路绿灯。
且歌舒亚提出的,并不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甚至,即使他不提出,案件结束后也不会给拉吉奥家的老弱妇孺带来太多麻烦
至于生活经济无忧——则是指不冻结拉吉奥家的所有财产罢?
“好,我答应你。”
“一言既出——”歌舒亚将酒杯微微倾斜,朝向流浪。
“驷马难追!”流浪与歌舒亚碰杯。
“成交。”两人异口同声。
“不跟我讲讲你同G先生的故事?”康斯坦帝诺驱车带流浪去维阿家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对流浪说。
“我以为你不会好奇。”流浪笑了笑,继续翻阅手头上关于维阿家的资料。
资料很详细,有些看得出来,是只有康斯坦帝诺才会知道的东西。
他——是真的叛出那个家庭了罢?
“为什么不好奇?整个西西里都在好奇。”康斯坦帝诺承认,他很好奇。任流浪的背景是很神秘的,国际刑警总部把她的档案列为机密。当他尝试想通过入侵数据库的手段获取她的档案时,他被防火墙挡在了外面,并且开始追踪他的地址。他不得不立刻结束他的尝试,以免*身份。
神秘的任流浪,认识神秘的G先生,这真是叫人玩味的事呵。康斯坦帝诺瞥了一眼正在埋头看资料的流浪。这个女孩子究竟背负了什么使命?是平衡的力量,还是摧毁的力量?
“G先生对你很亲密。”而G先生拒绝甚至厌烦西西里第一美人翡欧娜的追求,却是巴勒莫街闻巷知的。曾经有人猜测G先生若不是*,就是*。当然,有胆这样当众猜测的人,也早已经蒸发到空气里去了。
“我们曾经是校友。”流浪终于抬起头来,对康斯坦帝诺说。这是事实,有兴趣的人大可以去查。只是查不查得到,则是另一回事儿了。
校友?康斯坦帝诺忍了忍,还是微微挑起一边眉毛。这倒是大大出乎意料的答案。
“那么说,歌舒亚是他的真名?”
流浪笑了笑,合上手中的资料。
“是,歌舒亚是他的真名。”
“他同老安东尼?拉吉奥真是父子?”这也很教人好奇。
流浪摇头。“我不知道,读书时我同他不算熟悉,毕竟不在一个年级。不过他后来与家兄成为朋友,时常切磋。那是他们男孩子的友谊,没有我这个妹妹的份。”
提起兄长,流浪难免思及在荷兰的父亲和三个哥哥,不知道他们好不好?
“听起来像是青梅竹马的故事。”康斯坦帝诺转方向盘,将车开进一条小巷。
“青梅竹马?”流浪微微一愣,转而朗然大笑,“当然不是。同我青梅竹马的,是另一个女孩子。我那时候——”
喜欢的,是另一个男孩子。
流浪在心里说。
太喜欢了,喜欢到,即使心恸,也愿意放他自由。喜欢到,宁愿就此浪迹天涯,不再回到他与他所爱的人的世界。
她的情绪,不知为什么,忽然又低落了。
康斯坦帝诺不明白自己何以能如此确信他知道。
原来,任流浪喜欢的人,不是歌舒亚。
“来,带你去见见我的家人。”即使他早已经离开了那个家,那些人却还是他的家人。
康斯坦帝诺将车停在小巷深出,替流浪打开车门,牵出金毛寻回犬尼诺,然后指了指对面的一家酒馆。
“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西西里风格的酒馆。”嘴上这么说,脸上带笑,眼,却冷了下来。
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西西里黑帮中,以暴力和残酷著称的维阿家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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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控制地走向暴力玄疑了,汗笑**~
正文 第十九章 猛兽与孤鹰
康斯坦帝诺向流浪伸出手,流浪疑惑地看了一眼。
“把手给我,女人!”康斯坦帝诺声音压抑,“他们未必会对游客出手,毕竟游客为西西里带来巨大利润。可是任何非游客身份的人*这里,都要做好无法全身而退的准备。”
流浪知道康斯坦帝诺没有夸大此间的危险性。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这里是所有人闻之色变的地方。
直到警方破获了大宗敲诈勒索案件,取得大量证据,拘捕了整个西西里最大黑帮的教父,审判并监禁了他之后,曾经辉煌一时,哪怕只是轻轻咳嗽一声,也足以撼动西西里的黑帮,便没落了。
老派人动辄恐吓买凶杀人的做法早已经过时,新生势力也不再只满足于收取保护费和敲诈勒索,他们要在所有有油水的行业里分一杯羹。
老安东尼?拉吉奥是介于保守派同激进排之间的温和派,既有老一派讲究家族亲情的兄弟义气,又有重用有能力者的开明观念。
相比之下,维阿家则更接近于蛮荒世界。
维阿家相信以武力服人。
维阿家想要这样,怎么,你反对?没问题,你有权利反对,可是,也要你还有一条命在,才可以反对。
反对维阿家的下场,就是被维阿家的打手揍个半死,然后扔在黑暗幽长的小巷子里。
所有那些人在之后的生活里,将很难忘记曾经的遭遇,而再也不会对维阿家也任何的反抗。
维阿家很少真正打死一个人。
然则如果他们真的要一个人死,这个人也很难见到第二天照样升起的太阳。
在流浪到西西里之后,她就了解到这一点。
所以流浪顺从地将自己的手交到康斯坦帝诺的手里。
“谢谢你,康斯坦丁。”
“我不叫你说话,你千万别开口。”康斯坦帝诺提醒流浪,“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
流浪点点头。她现在也的确无意与维阿家起冲突。
哪怕所有西西里的眼线都知道国际刑警已经抵埠,但在切实抓捕行动以前,她也不可以与任何一方起正面冲突。
同歌舒亚的交易已经超出了她今次任务的范围。流浪想,她这次如果还有命回总部,恐怕报告得写足足数十页才能过关。
康斯坦帝诺拉着流浪的手,横越小巷,来到一扇挂着字迹已经模糊的小招牌的门前,伸手敲门。
门上带有铁栅栏的小窗向旁边滑看,露出一双典型意大利男人才有的深黑色的眼睛,浓密的睫毛仿佛两排羽翼。
黑眼睛看见康斯坦帝诺和被他拉在手里的流浪,有些诧异,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将小窗又关了起来。
门后是一片寂静无声。
隔了一会儿,紧闭的门慢慢向内拉开,黑眼睛朝康斯坦帝诺扬了扬下巴,“维阿先生请您和这位小姐进去。”
两人跟在黑眼睛身后,走过一条幽暗的,两旁挂有众多照片的走廊,来到一间灯光稍微明亮一些的房间。
流浪很快适应了房间里暧昧的光线和浑浊空气中的香烟味儿和酒味儿。
这是一间带有浓重怀旧色彩的酒馆。吧台前坐了很多男人,人手执一杯酒,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统统转过身来看向康斯坦帝诺与流浪。
没有人开口将话。
酒馆里的气氛一时显得十分凝重。
蓦然,在昏暗暧昧的光线里,传出一个男人醇厚沙哑的声音。
“这不是我亲爱的,已经同我断绝往来的弟弟,康斯坦丁吗?”
流浪循声望去,看见一张位置隐蔽又方便迅速撤离此间的桌子旁边,坐了几个人。其中一人身边坐了一个美丽到近乎冶艳的女子。是一个典型的美丽意大利女郎。
女郎毫不掩饰地望着康斯坦帝诺,红唇微微诱惑地轻启。
女郎旁边的男子年纪略长,大约有三十七八,近四十岁的样子,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然这并不影响他面容的英俊。深邃的眼睛镶嵌在线条优美的脸上,*上方留着一抹修剪整齐的胡子,加之健康漂亮的皮肤,没有一点声色犬马生活留下的颓废。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一手环在美丽女郎的肩膀上,若有似无地揉捏。
伊是一个性感得让女性会不由自主为之尖叫的男人。
相比之下,康斯坦帝诺则略显得青涩一些。
流浪转眸看着康斯坦帝诺。他同他亲生兄长其实有八分相似,只是气质迥异。
鲁西亚诺?维阿像一头懒洋洋等待狩猎的猛兽。前一刻也许还悠然闲步,然后下刻他已经嗜血杀戮。康斯坦帝诺?维阿给流浪的感觉,却更接近一只孤鹰。明明同猛兽是兄弟,却只能在天空徘徊。
这两兄弟并不亲近,流浪看得出来。
鲁西亚诺比康斯坦帝诺大了至少十岁。年龄或者是重要因素。
“怎么,我们的康斯坦丁现在不爱西西里热情似火的少妇,改上不男不女的韩国人了?”鲁西亚诺?维阿一边猛地将身边的女人搂进怀里深吻一下,一边问。
他的话引得室内男人一阵哄堂大笑。
你从哪里得出我是韩国人的结论?流浪很想问这个英俊得让她想揍一拳的男人。
康斯坦帝诺捏了捏流浪的掌心,示意她忍耐,然后牵着流浪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斜地里有保镖伸手拦住去路。
鲁西亚诺挥了挥手,“让他过来,他是我弟弟,即使我们断绝往来,脱离关系,然而,我们毕竟是兄弟。”
保镖尽责地收回手,让康斯坦帝诺走过去。
“这位是我的同事,任流浪。”康斯坦帝诺向兄长介绍流浪。
“噫?难道她不是你的女人吗,康斯坦丁?你的能力下降了啊!”鲁西亚诺继续调侃,又惹来一阵大笑。
“我们这次来,是想就…”康斯坦帝诺说。
“去看看孩子们醒了没有。”鲁西亚诺无礼地拍了一*边女人的*,示意她离开。
女人扭动了一*体,眼睛始终望着康斯坦帝诺。
“去看看孩子们醒了没有,不要让我说第三遍。”鲁西亚诺忽然便沉下脸来。
女人想必是害怕他的脾气的,站起身来,走过康斯坦帝诺身边时,女人哀怨地看了康斯坦帝诺一眼。
“康斯坦丁,就像我从来不觊觎你的女人一样,你最好也不要打我的女人的主意。”鲁西亚诺冷冷地警告,“过来坐,你们,都下去罢。”
除了保镖,所有人即刻散了个干净。
康斯坦帝诺同流浪坐在了鲁西亚诺对面。
流浪想,这是一个爱恨纠缠的故事罢?
两兄弟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身体嫁给了哥哥,可是心却牵记着弟弟。如此俗不可耐的故事,偏偏就发生在西西里四大黑帮之一的维阿家的两兄弟身上。
都说意大利男人长情,现在,流浪有些相信了。
“我在哪里见过你吗,任小姐?”鲁西亚诺忽然问一直沉默的流浪。
流浪抬眼,对上这个野兽般的男人的双眸。
康斯坦帝诺捏一*浪的掌心,表示可以说话了。
流浪轻轻摇头,“也许您在派去跟踪监视的人发回的照片里见过我。”
鲁西亚诺哈哈大笑。
“不,我才不屑搞这一套。我不监视警察。”然后转向康斯坦帝诺,“她是个有趣的女人,你这次的眼光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好。”
流浪暗暗瞪了康斯坦帝诺一眼,叫你哥哥不要随便给我贴标签。
“我们来,是想问一问,码头的爆炸案,是不是你手下干的?”康斯坦帝诺不理会鲁西亚诺的调侃和流浪的镭射光眼,淡淡地问。
“爆炸案——”鲁西亚诺伸手摸了摸*上方的胡子,“于我有什么好处?我有成千上万吨货物每天从那里进进出出,把那里炸了于我有什么好处?”
康斯坦帝诺同流浪俱点了点头,接受鲁西亚诺的说辞。
维阿家在海产买卖和运输上大把捞钱,码头对他们的确十分重要。若没有致命的理由,他们不会冒着每天进账十数万欧元的生意被封的风险,跑去码头作案。
“那么你知道有什么人可能会在码头做案?”康斯坦帝诺继续提问。
“每个人都有可能,不是么?”鲁西亚诺笑出一口白牙,“所有恨维阿家的,恨拉吉奥家的,恨路易吉家的,或者互相仇恨的…看,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不是你仇恨我就是我仇恨你,如果你保护不了自己,就只有被别人保护或者被别人伤害。”
“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来这件事同你有关。”康斯坦帝诺沉声说。
“你大可以去查,我亲爱的康斯坦丁。”鲁西亚诺的态度仿佛纵容一个任性孩子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