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着眉毛半句也不信她的,可是她一口咬死什么都没说,他只好亡羊补牢嘱咐一句:
“你别和他们说太多。”
“为什么,他们不是你最亲的人吗?”
“正因为是,”他顿一顿,脸上的表情突然黑下来,“所以他们会咬着这些事情不放,准备笑我一辈子。”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爆笑出来,直笑得弯下腰去直不起身,他脸上更是乌云密布:
“喂,徐起霏,你太夸张了吧,真有这么搞笑吗?”
她还有力气点个头:
“有!”然后准备继续笑死他的,可是他怎么容许那样的事发生,于是用他的惯用手段,一个吻下去就给她堵了个严严实实,大概他还以为这是在他那无人打扰的办公室,一亲下去就要转成法式深吻的,可是陡然有一两声窃笑响起,依稀是周正行那家伙的声音,两个人反应神速立刻弹开,转头便看见刚刚作鸟兽散的那伙人居然都从旮旯角落里探出脑袋来,这时被逮个正着纷纷露出悻悻的笑向他们挥手:
“继续继续。*.**/*”
“go on go on.”
然后立刻逃似的遁得不见了踪影。
虽然纷纷从作案现场遁走,可是周夫人不久后又专门过来嘱咐要他们今天一定在家里过夜,连老先生都发了话,数落大儿子越来越不孝顺,已经好久没住家里陪陪老两口了,拿着这样的借口,他们不留下来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可是天知道他们如此挽留是因为真想儿子陪还是因为八卦故事尚未听完。
如果刚刚吃过晚饭就对她说要留宿这里她肯定是压抑别扭的,可是八卦一场后她竟然完全放松下来了,况且这家里布置得比他那单身公寓舒适温馨得多,他那大床更是柔软蓬松,人躺着滚来滚去舒服极了,她滚了几圈才看清床单上的图案,居然是老气横秋的鸳鸯戏水,而盖的被子竟然是喜庆极了的龙凤呈祥,她疑惑看他:
“你以前在家都睡这样的床?”
他不坐到床上来,只黑脸站在那里,嘴角隐隐抽搐,她陡然明白过来,被子往脸上一蒙,已经笑翻在床上。
有了这样的第一次,往后果然每周一次雷打不动都要回家去报道,她和他笑话说他们是飞跃发展,人家那些谈恋爱的都是先吃个饭看看电影逛逛街,拉拉杂杂拖了良久后才见家长的,而他们已经完全跳过这些步骤了,他却露出疑惑样子反问她:
“吃饭看电影逛商场,这些事我们不是早就做过了吗?”
她仔细一想,似乎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可是那时候的陈年旧事竟然也算数?他却有他的道理:
“起霏,你难道不觉得现在我们两个还傻坐在电影院花两个小时看电影,真的很浪费时间吗?”言下之意他们现在已经无需再学初恋男女浪费时间酝酿感觉,没事直接回家务实就好。
虽然这话她并不赞同,可是她当然也知道很多时候他确实是没那个空闲的,于是只得退一步:
“其它我不管,可是《惊鸿》的首映你必须陪我去看。”
他一口应承下来,她也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可为了这一点事莫莫还将她大笑了一顿,说她果然是爱情至上的动物,她这样爱在外面流连忘返的人曾经为了丁磊会每晚七点前准时回家,而现在来了这个周正泽更夸张,直接将她与世隔绝了她也没有半句怨言,莫莫最后总结出一句话:
“还是周公子道行高深,你已经喝了他这杯鹤顶红,无药可救了。”
她也不和她争,只抿着嘴角微笑,于是莫莫又发表了一番感慨:
“其实我特不喜欢你以前那一副强势聪明的斗士样子,现在这样多好,每天只会甜蜜傻笑,虽然有点蠢,可是蠢才是衡量女人幸福的最高标准啊。我早说周公子好男人叫你出手的,你看吧,我的眼光怎么会错!”
莫莫对周正泽的评价她赞成,可是说她蠢其实也不尽然,起码她还知道不能什么事都依附着他。她准备退出娱乐圈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手上的大部分资金都用作了投资,项目正是她所代言的珠宝品牌“焰”。她看好这个尚不出名的品牌,砸了大部□家进去,现在也算个小小股东。选择这个投资或许只因为女人天生喜爱珠宝,也或许还要感谢丁磊曾经逼着她学过一段珠宝鉴赏,总算还有那么一点眼光。
她在正泽的办公室也常常翻翻珠宝杂志,他鼓励她如果真有兴趣可以做着玩玩,她一本正经地说:
“好啊,不过我可不想只是玩玩,也不想做个半吊子,不如这样,你先放我去巴黎深造两年如何?”
他立刻回话:
“当我没说过。”
片刻之后又认真补充一句:
“不过如果你不是那么急的话——不如等我退休之后陪你一起去?”
“呸!”
他说退休之后,那么遥远的事谁还管得到,她能管管的也只有眼下了,比如,眼下他的手机里居然还没有为她正名。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他手机里存的名字居然是“不可理喻”,难道她以前真有这么不可理喻吗?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跟他嚷嚷:
“你看你看,你在我手机里都叫亲爱的了,为什么你手机里还叫我‘不可理喻’,难道现在我还不是你亲爱的吗?”
他问:
“那你想改什么?”
“宝贝甜心,或者——亲亲巧克力?”
他一手抚额擦把冷汗,表示接受无能,她大笑起来:
“逗你的,早知道你没这么热情了,我要求没有那么高的,简单一点,也叫亲爱的就好了。”
他实在忍不住笑她幼稚,不知道手机里改这么几个狗血的字到底有什么现实意义,她懒得再和他解释,自己拿起他手机捣鼓,他明明一副厌嫌样子的,却也没有阻拦,只微微眯眼看她,唇角依稀有笑。
大功告成后她立刻拨过去,“亲爱的”三个字在她的灿烂笑脸下闪耀得格外醒目,她说:
“接啊。”
他又做下一件蠢事,就是她站在面前也依言按下了接听键,她在电话里说:
“叫我。”气息就苏苏拂在他脸上。
“起霏。”
“重来!”
“亲爱的!”
他终于开窍,于是电话立刻多余了,她的脚跟踮起来直接和他线下接触,两只电话早被遗弃到了一旁,只留屏幕上两个仍旧保持通话的号码——
亲爱的,
亲爱的。
丁磊的转变[VIP]
正泽虽然说是退休后才要陪她去巴黎,可是也安排了专业的珠宝鉴赏师陪她看遍全城的大牌首饰,斩获多件战利品的同时也学到不少,这样每天逛逛珠宝首饰,和正泽侃几句,打闹几下,回家务实务实,徐起霏小日子也过得优哉游哉,只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接到丁磊的电话。
曾经她还对他抱着幻想时,每天最期盼的便是他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可是失望了那么多次,现在陡然看到他的来电显示,不过才短短几个月,却觉那时心情那时事似乎都是很模糊很模糊的陈年旧事了。
他约她见面,是他们以前约会时常去的小咖啡厅,那地方本来就带着浓郁的怀旧色彩,如今故地重游,连音乐都还是以前常播的那一支,自然是他想撩拨起某些已经淡忘的东西。
许久不见他清瘦不少,越发显得那双眼皮深陷下去,他一直坐着不说话,倒是她等不耐烦了先开口问他有何贵干,他这才笑了一笑:
“起霏,你最近还好吗?”
他还演得情深样子时也没见他这样关心过她,她扯出一个疏离的笑:
“很好。”
他端着咖啡杯呆呆出神,许久才又问了一句:
“周正泽对你好吗?”
“这个我想你没必要知道。”
他点点头,突然又说了一句:
“前不久我给阿姨打电话了,她说你还从来没带周正泽回去见过她。”
她翘起二郎腿喝一口咖啡,然后才淡淡一笑:
“江以夏最近如何,她的肚子大概也有七八个月了吧。”
他欲言又止,又沉默好久才说出一句:
“起霏,我现在才发现——也许我和她个性不合。”
她笑起来,简直是听了本年度最搞笑的笑话,他却一直说了下去:
“她性格太软弱,就像是依附在别人身上的藤蔓,需要你无时无刻的关心和照顾,有时我真觉得很累,而且——”他看一看她,再慢慢吐出这样一句话,“她随时都在念叨她的正泽哥,我一直觉得她心里的某个地方,应该还是装着周正泽的。”
她不笑了,只将意味深长的眼光放在他这副落寞的样子上,平静无波地说出几个字:
“她怀着孩子,自然需要无时无刻的关心照顾,你作为孩子的父亲,这是应尽的责任。”
“起霏——”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
“对不起,正泽还等我吃饭,我不想他等太久,先走一步。”
她提前退场,他也没有出声留她,只一直坐在那里不动,她穿到街对面去打车还看得到玻璃窗里他呆坐出神的样子,她转开眼睛,自顾自坐到车上去。
回去的时候正泽居然给了她一个惊喜,送她一只小小的金吉拉猫,不过一个多月大,全身绒绒的银色奶毛蓬得像线团子样,蓝鸀色的一双大眼睛宝石般嵌在小脸上,骨碌碌转来转去惹人爱怜,她一抱到手里再不舍得放下了。
他指指脸颊有些不满:
“喂,你不该表示表示吗?”
她亲他一口意思意思,然后立刻去亲怀中的乖乖猫宝贝了,某人本来满心期待的,可是这一刻却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没想到那一层,还问他:
“亲爱的,我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它宝贝甜心或者亲亲巧克力。”
“呸,它要跟我姓。”
“徐小猫?”
“它要叫徐——宝贝,怎样?”
“不怎样。”
“那你叫来听听看。”
他不钻她的套,只笑:
“你别总想在这些称谓上占我便宜啊。”
她很纯洁地抬起头来:
“那你想我在什么方面占你便宜?”
他往她面前跨一步,已经将她逼得紧靠在墙上,露一丝坏坏的笑:
“来点实际的吧。”
她一巴掌拍过去:
“滚。”
得了宝贝她哪还有空理他,为乖宝贝洗澡梳毛忙得不亦乐乎,忙着忙着却也不自觉会想到丁磊,确切地说是想到他说的那句话——她随时都在念叨她的正泽哥,我一直觉得她心里的某个地方,应该还是装着周正泽的。
她抱着猫不禁抬头看一看他,却见他坐在电脑旁却也正一直注视自己,这时见她突然抬头便笑一笑:
“怎么了?”
她自然不会蠢得主动去提江以夏,于是冲他丢一个媚眼儿:
“亲爱的,今天不工作了好不好,过来抱徐宝贝。”
他也爽快,电脑一合就站了起来:
“好。”
走过来便给她一个熊抱,已经将她压在了沙发上,而真正的徐宝贝,那可怜的小家伙还没搞清楚状况已经被他拎着颈皮丢到了地板上。
丁磊的电话随后又打了几次过来,她懒得再和他多说,每次直接挂断了事,可是他似乎摸清了她的行程,只要不和正泽在一起,他总能找到她。
他说:
“起霏,看在我们十年的情分上,你再听我说几句也不肯吗?”
她终于停下脚步:
“好,我听你说,不是看我们十年情分,而是希望你一次说完,再也别来烦我。”
那是在商场的自助餐厅,她刚刚在卡地亚的专柜上观摩下来,丁磊为她点了她原来最爱喝的桔汁,递给她时说:
“起霏,我知道我做错很多事,对你伤害很深,可是你知道的,我们毕业孤身到这个城市打拼,没有钱,没有关系,想做一点小事都难如登天,那个时候创办恒远,你比谁都清楚有多艰难的。”
她不喝那桔汁,也不答话,只在那里坐成雕塑,他继续说道:
“我承认我那时鬼迷心窍,可是当时看你跟着我那么辛苦,我真的很恨自己没有能力让你过上好生活,我一直希望成功,也许只是因为一直有这个动力在驱使自己。”
她终于冷淡一笑:
“你不用如此自责,我现在过得很好。”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
“起霏,原谅我。”
她也不退缩,只将长长的睫毛抬起了,眼睛看到他心里面去:
“你这样到底把江以夏放在一个什么位置?”
“我和她不过只在一起一年多,可是起霏,我们相爱十年,我以前总被蒙了眼睛,可是现在我很清楚,她比不上你!”
她这才抽出了手,笑:
“你也比不上正泽。”
“我是比不上他有钱有势,可是起霏,他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突然有些激动了,很有些为她不平的样子,“他现在迷恋你的外表,所以宠着你惯着你,如果有一天他厌烦了,你在他眼里就什么也不是。你难道还想他真的会和你结婚吗,你传出这么多负面新闻,周家是什么家世背景,他们家的人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接受你?不说其他的,你看梁洛施就是好例子,她还为李泽楷生了三个儿子,可是结果如何,她仍旧嫁不进李家,你难道打算一直就跟他这样耗下去吗?”
她冷眼看他许久才开口,脸上带着一点温暖些的笑意:
“是,你说的这些我也一直担忧,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办?”
“起霏,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那句话突然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期待的热切。
她不动声色再问:
“以夏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只要你点头,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起霏,我们毕竟有十年感情。”
曾经她多么希望眼前这一幕能够发生——丁磊说他不爱江以夏,说在乎他们的十年感情,说要和她重新在一起,可是如今这一幕真的戏剧性地发生了,她却只觉心寒。
他目光异常地明亮,只望着她等他回答,她仍旧笑一笑:
“好,我考虑一下。”
他蓦地便释然了,连连笑起来:
“好,我等你的答复,起霏,我等你。”
她起身离开,却陡然在餐厅门外看到江以夏。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蹒跚挪几步似乎也不便,而她就捧着肚子不知在玻璃门外站了多久,呆呆看着她的殷勤,她的微笑,看着他握她的手。
徐起霏从她身边走过去,只有一句话给她:
“早点看清吧,丁磊不值得你这样。”
她居然异常地冷静,回了一句:
“你不要再挑拨我们。”
她笑一声,再不管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离开。
结婚的话题[VIP]
丁磊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江以夏,触目的一刹那有些尴尬,可是他立刻掩住了,几步走过去扶住他,语气责备: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如果发生什么事多危险。//”
她勉强笑一笑,也不答话,他往徐起霏离去的方向看了看,粗略解释一句:
“只是在谈工作,你别多想。”
“是,我知道,我不怀疑你。”她立刻对他笑,“我知道你们早就是过去式,你只会跟她谈工作。”然而就算是她这样深居简出的也知道徐小姐已经正式成为周正泽的女朋友,知道她宣布再不接拍电影和广告,可是…可是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工作——丁磊对她避之不及,跟她碰面唯一的理由只有工作。
说了这样的话,她也觉得自己还出现在这里有些可笑,便嗫嗫解释:
“我只是从张医生那里回来,碰巧路过这里想喝点东西,所以…”
“从张医生那里回来?今天又该产检了吗?不是一个月一次吗?”
“前几个月是这样的,可是七个月之后就是两星期一次了。”她轻声解释,杏仁般的一双大眼睛不自禁抬起了,眼光小心而仔细地探寻着他的神色变化,然而他并不是多在意的样子,只哦一声,随口说道:
“那我下次陪你去。”
她本来想说,“你上几个星期也是这样说的。”临到出口却变成一句几不可闻的“好。”然后不出声了,只静静看他,脸色白得如同刚刚刷上白灰的墙壁。
“我还有事要去恒远,现在先送你回去吧,今晚不回来吃饭了。”他看看表,率先打破沉默,拉着她便往外走,她踉跄着跟了几步,犹豫无数次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丁磊,是不是恒远出什么事了?”
他停步,终于转头认真看她,神色几分生硬:
“以夏,你怎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最近看你一直很忙很累,好像都没有精力顾到我跟宝宝,”她咬一咬牙,接着说下去,“你每天又似乎很烦的样子,好多天晚上都不见你睡得踏实。如果真有什么事你说出来,虽然我帮不到你,可是我会在身边陪着你,而且爸爸那边也许还能起到一些作用。”
他愣了一愣,也许是她眼花,仿佛有什么极复杂的情绪在他面庞上闪过去了,她还没有确切地捕捉到,他却又已经微笑起来,手臂揽上她的腰,手掌轻轻抚摸她滚圆的肚皮,如沉醉了她的每一次那样在她耳畔温柔开口:
“哪有什么事,一切都很好,只是你怀着孩子胡思乱想罢了。**最近工作上的事的确很忙,我确实疏忽了你和孩子,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别总担心那么多,我忙过这段就好了,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呆在家里安心养胎,嗯?”
那样的语气向来都是他屡试不爽的杀手锏,她不再说话了,只倚靠在他怀里,微微低头,手掌也随他摸上肚皮,静静感受着腹中的小生命,轻轻嗯一声。
回去后徐起霏立刻将这事托了人去查,不过一天消息便回来了,丁磊如此动作果然大有缘由——恒远目前正面临着一项巨大危机,丁磊为了参加被称作广告界奥斯卡的ONE SHOW青年创意大赛,擅自改动了一家外资企业的策划方案,想要以此来冲击ONE SHOW的金铅笔大奖。金铅笔是广告人非凡创意的最高荣耀,获得它是无数广告人毕生的追求,自然也是丁磊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记得以前他就对她说过,他一定会努力,一定会获得金铅笔,可是她不想他居然选择了这样冒险的方式。
对于这个广告,也许他的确有了自以为绝佳的创意,然而他艺术的表现方式却与企业简洁直白只为吆喝赚钱的要求大有出入,当然,如果他能凭此改动拿下金铅笔赚足曝光率实现双赢,企业自然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如果失败,他面临的便只有违约的诉讼,而更为致命的是,恒远还会遭受前所未有的信誉危机,在业界饱受诟病,他辛苦几年打下的基础也许就此功亏一篑。
他现在如此着急,不过是因为早有□消息流出来——比赛已经有了结果,金铅笔花落旁家,他的这场豪赌即将会以惨败落幕,然而只要最后结果还没有正式公布他就还有机会,所以他还在想尽一切办法扭转结局。
他正以最热烈的态度和大赛组委会起关键作用的那几个评委背后接触,徐起霏最开始还纳闷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找上她,可是那几个评委的照片送过来后,一切便豁然开朗了。
虽然叫不上来名字,可是其中一个她眼熟得很,这才想起是以前在某个场合碰到过的一位,曾经频繁对她献过一段时间的殷勤,只是她那时也势利得很,比起企业老总和投资商来,即使他在广告圈再牛逼,她也腾不出时间去敷衍一个广告策划人,这只是当时她完全没放在心上的一件小事,怎么也想不到会借了丁磊的手,生出如今这样的笑话来。
原来她仍然还有这个利用价值,他居然仍和那时想得一模一样,只是此番狗急跳墙,手段更加低劣罢了。她觉得连生气都没有了力气,居然只是笑,笑得心口某个流过血又结痂的地方钝钝地痛,笑得眼神慢慢凉薄如刀。
也许她终究不能若无其事,晚上吃饭时连正泽都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虽然心情的确很坏,可是她自然不会和他倾诉,如果和他说到丁磊,肯定不可避免会提到江以夏。
不知为什么,就算现在正泽已经是她的枕边人,就算他们在一起后他再也没和她提过江以夏这个名字,她仍然忌讳那个女人。她见识过他执拗的情深,她也总想起那天在餐厅外她那一双如静默湖水般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柔弱无助,哀伤黯然,那仿佛是力量强大的幽深漩涡,只要谁往她身上投几分关注,便会被那漩涡牢牢吸住再也挣扎不开。
不知是心里那个荒凉的地方急需什么东西来填满,还是潜意识里渐渐涌起的不安作祟,那天晚上她异常地热烈主动,狂风骤雨般的热情直将两个人都灼成了抵死缠绵烈烈燃烧的火焰。当一切都平静下来时,他从背后拥住她,两人滚烫的皮肤紧紧触在一起,尚带着汗的滑腻,却也激起了余韵般的愉悦和依恋。他轻吻她的发,她早已经累极,本以为会如往常那般在他温柔的怀抱里踏实安心地睡过去的,可是却不知怎么地惊醒了,又转过来身紧紧抱住他,心口死死靠住他的胸膛,仿佛冷极一般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他的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