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笑盈盈地接了那龙眼，一粒粒剥好了再喂她。老人家都喜欢听小孩子的事，秦沐把班里小孩的趣事说了一大堆，引得她乐呵呵直笑。一旁的宋棋悄悄握了下秦沐的手，感激一笑。
“你们小时候也和这个差不多，那时候小棋非要让他爸给他换幼儿园，哎呀，被他爸爸打的哟，整个背上都退了层皮。但他就是倔脾气，最后还是我劝的他爸爸，想不到竟在那里遇到了你。”老太太越说越开心，好像她就是宋棋和秦沐的媒人一样。
宋棋手卷成筒，清咳出声，“奶奶，你快别说我小时候的丑事了。”秦沐难得在宋棋脸上寻见一抹诡异的红，但只一瞬就没了。
老太太也通透地很，“行，我不说，你自己回去慢慢说。去把我柜子里拿点东西，第二个抽屉，把你小时藏糖的那个盒子抱来。”
宋棋起身去，宋奶奶和秦沐眨眨眼笑了，“小棋他没欺负你吧？”
秦沐赶紧摇头。
老太太自言自语地应了句，“也是，他估计也舍不得。”
秦沐想追问个原因，宋棋已经回来了，巴掌大楠木盒子，四个角落贴的是银制的四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里面装的竟是一只玉镯，“这还是我婆婆给我的，当时是请老工匠打磨的，多出来的玉石正好做了一个扳指，早给小棋摸走了。这会儿给你正好，也沾沾那注定石的寓意。”
秦沐往宋棋看了眼，不知该不该接，老太太朝宋棋示意了一眼，“还不快去给你媳妇戴上。”等秦沐反应过来，那玉镯在手腕上一晃一晃却再也退不下来了。
*
周二回家，秦沐收到了李唐回的邮件，她的稿子退回来了，与此同时群里忽的热闹起来了，团子和宇宙给李唐的稿子，一人过了一篇。
宋棋开了门，发现客厅里一片漆黑，秦沐开着电视，带了硕大的眼镜坐在地板上玩单人狙杀游戏。他按亮了灯才看到她脚边放了一大桶可乐和一桶鸡翅，再旁边是一个放披萨的盒子，里面的披萨已经被她吃掉了一大半。
他她上一次这么食欲旺盛还是和陶博然表白失败的时候，宋棋的眼里暗了片刻，往那地上坐了拿了一个鸡翅啃了，“说说吧，这次是谁惹的？”
“我自己，我大学四年的编导专业真是白学了。”
宋棋在她身边盘腿坐下，“稿子没过？”
“是啊。”她语气惆怅，眼睑低垂。
宋棋轻笑了声，“哼，上次不是说写作是什么梦想的吗？这么快就放弃了？那我还真有点瞧不上你的梦想。”
秦沐偏了头委屈地望定他，眼珠子一转眼泪就落了下来，“我才没说…要放弃！”
宋棋最见不得她哭，但这次却没哄她，“作家的灵感不都在晚上吗，你这会儿不码字还在这里玩游戏不是放弃是什么？”
“我不就玩一会儿…”秦沐心虚，脸上红了红，他说的在理，轻言放弃绝不是梦想。
宋棋故意不看她，长手越过她，拿了地上的鼠标，“给我玩，你去码字。”
秦沐看着他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地狙杀出来的怪兽，那样子仿佛刚刚的话都是为了骗她交出游戏一般…
*
第二天秦沐到家时，宋棋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桌上放了一大骡子纸，足足有三本词典那么厚，他一页一页地看，估计宋氏最近又有什么大事。
听见关门声，宋棋侧眉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里的纸。秦沐瞄了眼那纸上的东西僵住了，“你上哪里来的这个？”原来他看的那一堆材料就是她的小说，难怪那么厚！
“方秘书打印的，我也不知道。”
“这是盗版！”说话间秦沐义愤填膺地抱了那堆纸，再也不让他看。
宋棋好脾气地靠在沙发靠上，“秦沐，你写的不就是给人看的吗？”
“反正你不能看！”
宋棋揉了揉眉心，“哦，反正都看完了。”
“宋棋！”秦沐气血上涌，脑子上的神经一跳一跳的，这人怎么能这样！
他翘着腿，忽然开始了点评，“看完的最大的感受是作者没谈过恋爱，对手戏写得很苍白，比如这个接/吻，这男人不像个男人，天天贴着嘴皮子有有意思？你看看，两人都谈了两年多恋爱了，这男的连摸也没摸这女的，要么这女主角丑的要死，要么这男的某方面有问题…”
“还有这里，这算是碰了女主角了吧，但这男的真是一点情调也没有，这么样子，女主角会很痛吧，还有这个，这个姿势能舒服吗？男主角既然是豪门，女的是灰姑娘，至少该有场他和家族之间的对抗…”
“你…你…你…”秦沐羞愤地想捂他的嘴不让他说这些流/氓话来，但是他说的好像都是事实。
宋棋起身，唇角一勾笑了，“所以，秦大作家，你该谈恋爱了。”
秦沐挑挑眉，“这么说，你是要我给你戴绿帽子了？”
大手忽的顺了顺她的头发，不着边际地滑过她的耳垂，秦沐明显僵住了，耳朵里被他吹了口气，接着听见他戏谑的声音，“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配合你，毕竟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
“我…我码字了！”秦沐一把推开她冲进了房间，心脏陌生的跳动频率却提醒着刚刚的一幕，宋棋太可恶了！
过了一会，宋棋再敲门进来，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睡袍，整个人看着清爽而慵懒，俨然像个的骑士。秦沐看着他不徐不疾地走近，接着在她一侧沙发上落了坐，隔了一臂的距离定定地看着她，却一言不发。
这么尊大佛在近前，秦沐一个字也码不下去，“你怎么还不睡？”
大手在一侧的椅子扶手上轻敲出声，高深莫测地扫她一眼，“等你。”
等…等她？从来不都是他先睡的么，秦沐头皮又麻了下。
他沉眉，状似不经意地提醒，“秦老师，该你去暖被窝了。”
第14章 温柔陪伴
14温柔陪伴
半夜秦沐手机忽然响起，宋棋半梦半醒间听到她有些颤抖地说话声，“宋棋，我爸爸心脏病发了…”
只一瞬，他便醒了，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两人都是跑下楼的，宋棋临着关门又拿了两件厚外套。医院长廊里晚上并没多少人，秦沐下了车就一路狂奔，秦爸爸的心脏病是旧疾，最忌讳复发。
宋棋到底冷静些，大步赶上，一下牵住了她手，“沐沐，你别急，万事有我。别在妈面前哭。”
很奇怪，他的话就像定心丸一样有效，秦沐一面抹了脸上落下的眼泪，一面舒了好几口气往前走。到了那绿色的加急病房前，两人均放慢了步子，宋棋改作半揽着她的肩膀，但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得到怀里的人在微微发抖。
秦妈妈见了他们，勉强挤了一抹笑来，“沐沐，小棋。”
宋棋抱着秦妈妈的手拍了拍连声宽慰，“来的路上我和院长联系过，他会安排最好的医生过来帮爸爸手术，妈你也别太担心。”
等待无疑是最痛苦的事，十二月的夜本就滴水成冰，墙上滴滴答答的钟声和那冰凉的医疗器具发出的声音似的整个楼道越加冷森凄清。
不一会儿，来了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跟着他身后的一位护士领着四人进了隔壁一间主任办公室，暖气打开后几个人才稍微暖和了一些。宋棋给她们一人倒了杯热水焐手后便在秦沐身边落了坐，“妈你和沐沐睡会儿吧，有事我叫你们。”
秦沐摇摇头，宋棋摸了摸她额头哄骗，“你和妈妈休息下，一会儿爸爸醒了你们好照应对吧。”
秦沐到底还是被说动了，宋棋卷着她倚在他肩膀上睡了。秦沐的睡眠极浅，刚有一点动静，她就抬头看了一下，见不是爸爸出来又继续阖了眼。
每次醒来，宋棋都会轻轻拍拍她背心，像哄小孩子一般柔声说句，“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那医生刚要说话，宋棋比了下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秦父转去了vip病房，宋棋轻脚地抱了秦沐在一侧的沙发里睡了才又起身出去。
天亮了，秦沐才醒来，身边早没了人，出了门她立马拉着查房的小护士问了半天，但却被告知没有秦永康这个病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着急，腿上根本使不得劲来，不偏不倚撞上一旁的小推车，只一瞬，叮铃咣啷的东西落了一地。那小护士的尖声斥责，“你这人怎么这么毛躁！”
秦沐赶紧蹲在地上捡那堆东西，因为担心秦爸她直在发抖，手心让那装棉签的金属盒子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宋棋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冷眼扫了一眼那个颐指气使的小护士，弯腰将秦沐从地上拉了起来，“小耳朵…”
秦沐看了宋棋像是得了救一般，紧紧地扯住他的衣角，“爸爸呢？宋棋，我爸爸呢？”
宋棋瞥见她手心里不断涌出的血红，一阵心疼，“手术很成功，在六楼，我带你去。爸爸刚刚睡下，我带你先去清下伤口吧，一会儿妈看到了又要多操一份心。”宋棋的语气温柔而软和，连那刚刚被他吓到的小护士都察觉了他的宠溺。
秦沐点点头，总觉得照着宋棋说的做应该就行，医生往伤口上倒双氧水的时候她都不觉得那么疼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秦妈妈正弯腰帮秦爸爸掖被子，秦沐眼眶又微微泛起了热意，她爸爸最喜欢的事就是早起晨练，要不是因为生病，这个点他绝对不会在床上躺着的。
秦妈妈见宋棋他们进来，脸上的愁容总算散了些，“小棋啊，你先回去休息吧，昨天一夜没睡。秦昭下午就能赶回来。”
宋棋点头，“您回去给爸爸拿些换洗衣服吧，还有秦沐。”
被点了名的人赶紧点头。
秦妈妈一走，病房里就出奇地安静下来，秦沐除了谢谢也不知该说什么，宋棋将她鬓角的碎发仔细地整理到了耳后，“手里还疼不疼？”
秦沐摇头，忽的想到什么，咬了咬唇开口，“你也睡会儿吧。”
“好。”他眼底一软，往那长沙发里坐了，头一歪便阖了眼。外面太阳格外明朗，在他脸上落下明媚的光影，秦沐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唇角漾起一缕不易察觉的笑，转身把放在椅子上的毯子散开替他盖了。
只一瞬，睡着的人转醒，大手握住她的手就不放了，漆黑的眼顷刻与她四目相对，秦沐没料到他会醒，呆愣了片刻，“那个…我怕你冷，盖着吧…”
“嗯。”宋棋应了一声继续沉了眼睡觉，秦沐看了看自己的手，被他握过的地方还微微发烫着。
秦爸住院期间，宋棋和秦沐基本每天都要来探望一趟，宋棋的心很细致，秦爸爸能吃的东西不能吃的东西他都记着，比她这个女儿还称职。
秦爸出院，秦昭赶着去北京，宋棋一路背着他下楼，期间有说有笑，两位老人都欢喜的不行。这个人和小时候一样，只要在身边就有种难言的安全感。
这会宋棋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忽的偏头问，“秦老师，你是不是该表扬表扬我？”
“嗯，宋棋小朋友在爸爸生病期间表现良好，现发三好学生奖状一张，以资鼓励。”
宋棋挑了下眉，一本正经地追问，“秦老师，请问有什么奖品？”
秦沐拍拍胸脯道，“要什么奖品自己挑，我都送。”
“真的？”
“当然！”
宋棋卷着手咳了下，忽然弯腰将她抵在身后的沙发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薄唇压下来，半是蛊惑地说道，“我就要这个…”
秦沐心脏咚咚直跳，但是答应了的话不能反悔，宋棋看到她又是羞窘又是害怕，禁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只是过了一会儿就收不住了，秦沐只觉得沙发里热得难受，想退也退了，只能被迫被他亲。脖子、耳后，他亲一下顿一下，她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偏偏他又喜欢她这副模样，她越是害羞，宋棋骨子里的那股痞气更甚，最后坏心眼地捉了她的手放在他那里，秦沐碰到某个东东的时候下了一跳，他想逃，宋棋却抵得更死，热气在耳边腾起，“老婆，我要…”
秦沐胆战心惊地咽了下口水，宋棋忽的打横抱了她。这次的感觉和从前的那次完全不一样，轻拢慢捻抹复挑，没那么疼，到了极致每个细胞都在颤抖。
“你轻点…我还要修稿子…”秦沐的声音都软出来水。
“不急…慢慢来…”不知道他说的是稿子不急，还是这事不急。
*
第二天秦沐不得不穿了高领毛衣来遮挡脖子里的红痕，坐在对面喝咖啡的某人则一脸淡定，好像昨晚狠狠折磨她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宋棋看了看手表，“秦老师，你快点，今天你们学校邀请我一起去参加竣工会的。”
秦沐恨不得狠狠地踩他，她要做主持人，这会儿别说礼服了，连低领的毛衣都不能。
第15章 我爱你
15我爱你！！
秦沐看着那辆骚气十足的大红色敞篷车迟迟没愿意上，宋棋像是非要叫个劲一般，硬是不肯换那辆老实一点的车，秦沐的理由就是影响不好，学校里除了校长知道他们两的事，其他人还不知道呢，底下那么多同事，还有那些孩子…
宋棋冷哼一声道，“秦沐，你说说我是不是带不出手？
“…”恰恰相反。
宋棋没等她说话就一踩油门滑了出去，秦沐脑子轰隆隆响了下，她迟到就完蛋了，真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挑这个时候得罪宋先生…
过江的司机足足要了秦沐一百块的打的费，秦沐心里流着血，脚下却跑得飞快。
宋棋已经被校方安排着去了演讲台上坐了，他真是一点也不谦让啊，最中间坐的校长，而那旁边就是他。隔了一段距离，宋棋饶有兴致地看了秦沐一眼，那眼底笑意很欠揍。接着他转了转手里的笔和身边的校长说起了话，老校长频频点头。
底下坐了黑压压的学生，各个班级的班主任穿梭期间维持纪律，本是周六，这群孩子还不得不来这么一趟。参加表演的班级已经穿好了各色的花衣服等着在后台表演了。
秦沐和另外一个男同事做了开场白，底下的孩子立刻配合着鼓掌。一个接一个的节目上去表扬，整个过程秦沐忙着报幕、赶场，看也没看宋棋一眼。
宋先生就不一样了，整个过程他和除了敷衍老校长就是在看秦沐了。最后一个节目是感恩活动，秦沐他们班的小朋友举着一对对的彩色兔子跳完舞后集体说演讲稿上的台词。但后台老师忽然说校长要求秦沐带个头，不然不整齐。
小纸条递到手里秦沐傻眼了，那纸上只有一行字：“宋先生，我爱你。”
“原来的稿子呢？”秦沐脑子里的神经一蹦一蹦的。
“太长了，校长说没新意。”
“…”什么叫没新意啊！
然而男主持已经在前台报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宋先生又一定就是宋棋，秦沐做了个深呼吸，转身教班里的小朋友做了个手势。
兔子舞蹈之后，一年级孩子立刻按照彩排的位置站好了，秦沐清了清嗓子念了纸头上的话，接着双手举高齐齐在空中画了个爱心，“宋先生，我爱你。”
秦沐因为心虚至始至终都没敢看宋棋一眼，但还是能感受到他那直直看过来的灼热目光。老校长乐呵呵地推了推眼镜，眼底的精光闪了下，“宋先生，我们秦老师和你真的是很配啊。”
宋棋嗯了一声，笑得眉眼弯弯，心情俨然不错。
沐刚到后台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小耳朵，表现很不错，这句话你该早点说，说实话，我有点感动了，已经和你们校长说好每年资助一百个贫困孩童了。”
“…”这下真是想解释也没机会了。
轮着他上台说话的时候，宋棋言简意赅地说了些鼓励孩子学习的话，整个过程谦虚而诚恳，完全不像个奸商，唯一感谢的是他没把她给供出来。
回家路上，秦沐收到李唐来的电话，她投去的第二篇文过稿了。巨大的兴奋感早把秦沐之前的尴尬冲没了。这事还有一半是宋棋的功劳，他吐槽的地方秦沐都进行了小修才投出去的。
这会儿，她一面在玄关换鞋子，一面和宋棋说了过稿的事，那声音格外清脆悦耳，像只出笼的小鸟，“终于有一天我会成为史上最牛逼的编剧，宋棋你就等着一面嗑瓜子一面看我拍的电视剧吧。”
秦沐说句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回国以来宋棋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笑容，那双大眼里满是期待和憧憬，到了嘴边的打击的话一瞬咽了回去。他倒是希望她说的那些都成真，那样他的小耳朵就会常常这样笑了。
冬夜的风到底有些冷，她进门这么久了，脸上还是红通通的一片，宋棋忽的上前搓了搓她的脸，“好，我等着。”
一连一个多月，秦沐基本都处于码字兴奋期，每每和团子她们码字，她总能赢，寒假才过了一半，她就又完结了一本书还顺利上了频道金榜。
年关将近，三个姑娘逛街，路过男装专柜时，秦沐特意放慢了脚步，她欠宋棋一样礼物呢。玻璃橱窗里的那件不规则裁剪的风衣看着有点雅痞，当即决心要买下来，只是半天不知该选什么码。
打了电话过去，那端的人轻笑出声，那语气就像期待新衣服过年的小孩，“小耳朵，你要给我买衣服？什么样的，发来给我看看。”
“哎呀，到家就知道了嘛。”流量没了，秦沐懒得发微信给他。
“好，都听老婆的。”他那轻松的语气和宋氏此时正在开年度总结会议格格不入，偏偏他自己却没发现。宋氏的高层，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各自在心里总结出来的结论就宋夫人治家有方。
这么一通电话后，整个会议室好像一瞬注入了一束奇怪的阳光，之前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有眼色的人还“顺口”提了下员工的年底奖金。
宋棋没多做考虑便说了个好，手里的笔在红木桌上敲了几下，忽的站了起来，“今天就开到这里，大家都早点回去过年吧。”
他推了门出去，外面刚巧飘起了鹅毛大雪，想也没想直接绕去大洋接了秦沐。
团子和宇宙看了宋棋打了个招呼就溜了，秦沐噗嗤一声笑了，“看吧，都被你收买去了。”
“嗯。”他抄手站在雪地里笑得牲畜无害。
秦沐没想到他竟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一时竟不知接什么话好，只好咳了咳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喏，你拿着！”
宋棋走近，先是掸了她头发上的雪花，接着一手握了她的手，一手提了那大大小小的口袋，“买这么多，你那点工资够？”
秦沐得意洋洋地拍拍胸脯，“够啊，李唐说会预先支付一部分稿费给我的。”
“嗯。”他这一声里已经带了明显的笑意。
*
宋棋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刚到家一会儿就迫不及待地要看秦沐给他买的衣服，暖气的温度还没上来他就借了扣子换上来，期间还不忘甩甩头发问她怎样。
他的肩比那模特的宽一些，衣服上了他的身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看上两分，秦沐扬了扬眉说了句帅。宋棋就冲着她这句话都要把穿衣镜照穿了…
过了一会儿，他忽的朝秦沐招招手，示意她过去，他自然而然地卷了她到怀里抱住，接着弯腰在她眉心落了一吻，“喏，先赏你的。”
温热的气息像是轻轻滑过的柳絮，秦沐瞄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上竟然腾起了一抹红晕，一定是这暖气开得太高了。
隔天宋学安催着他们去宋家奶奶那里过除夕，宋棋就喜滋滋地穿了那件风衣，这风衣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薄了，外面才落过雪穿这个肯定要生病的。秦沐皱了皱眉让他换，宋棋才不乐意呢。
宋家的叔伯，还有同辈的表亲都到了，宋棋绕那人群里去，逢人就说这衣服是自己老婆买的，大家都摸透他的脾气，这会无一不笑盈盈地跟着说秦沐眼光好。
嘚瑟的下场就是吃饺子的时候，某人狠狠打了好几个喷嚏，偏偏这样他还和那几个平辈的拼酒量，说是他赢了要他们几个要乖乖给秦沐发压岁钱。
秦沐好气又好笑，给他上了一大碗姜汤换走了他手里的酒，“你喝这个！”
那几个平辈见宋棋这里皱了眉，各个笑得人仰马翻，“宋棋，你看你老婆不让你喝酒，你赶紧弃权。”
秦沐挑挑眉又去了趟厨房，这次来，他们手里的酒都被换做了姜汤，“你们也提前预防预防。”
这次轮着宋棋乐了，紧紧握了秦沐的手在脸上蹭了蹭，接着冲着那群小子骄傲地笑了，“看吧，我老婆…真好。”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好了好了，他们喝不过他，发压岁钱就是。
宋棋到底还是有些醉了，刚进房间就抵着秦沐狠狠地亲了一顿，他唇齿间下来狠劲，秦沐觉得嘴唇都要被亲肿了，他定定地凝住她，眼里微微含笑，仿佛在看一件上好才玉器。
两人靠得极近，他身上的酒味染得她也有些微醺。
宋棋忽的抬手，食指比划着她的眉毛一笔一划地描，每描一下便唤他一句“小耳朵”，语气温柔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