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想。”路曼佯装镇定地否认。
“哦?那你脸红什么?”
“热的。”
“可是今天明明挺凉爽。”
“那就是冻的。”
“那你想不想热一点?”
“嗯…嗯?”
于是,接下来的内容被有爱的作者和谐掉了。
Chapter 43
秦礼渊在事务所上班,中午并未回家。
下午的时候,路曼总算从半醉半醒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她下了楼,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喝过几口之后坐在沙发上,定了定神,拨了路清文的电话。
她将自己跟言景旸已经登记离婚的事情告诉了路清文。
路清文沉默了几秒才说:“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本来你结婚的事,也不算心甘情愿去做的,如果住在外面不方便就回家来。”
路曼婉拒,“我现在在我哥这里,住得挺习惯的。”
路清文叹了口气,“曼曼,秦礼渊他毕竟不是你亲生哥哥,你们住在一起,别人会说闲话。”
这个问题路曼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们之间的相处太过坦然,坦然到她不忍心去考虑别人的眼光。
可路清文都这么说,想来这样实在不好,她左右都离过一次婚,被别人说也没什么,可秦礼渊不一样,他身边没有其他女人,甚至从来没有好好谈过恋爱,她不想耽误他的幸福,所以她说她会尽快找房子住,她也真的那样做了。
秦礼渊很快便发现了她要搬出去的意图。
这晚秦礼渊因为有事需要用网络,便借用她的电脑。路曼浏览的网页没有关,他一点开最小化的窗口便看到了页面上的租房信息,他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复杂。
路曼发现他表情不对,走过来问他怎么了,转过头看到屏幕上的页面内容,瞬间没了主意。
秦礼渊抬起头,认真地对上她的视线,平静的语气足够温柔,却夹杂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失望,“你现在连哥都不想要了,就想一个人过下去,对不对?”
“不是啊,我现在只剩你们了,我缠着不放还来不及,”路曼急忙解释,“哥已经二十八岁了,怎么都该找女朋友了,到时候我还住在这里会很不方便。”
秦礼渊身体一僵,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轻轻地说:“我不会找女朋友。”
路曼闻言,愣愣地看着他。
秦礼渊意识到自己失言,又加了句:“暂时不会。”他顿了顿,却忽然妥协,“算了,随你吧,你也要找男朋友的不是?”
路曼神情一顿,继而眉开眼笑,语气轻快,“嗯,对啊。”
有秦礼渊帮忙,路曼一周之后搬了家,那天,他们坐在一堆狼籍里,路曼像是一切都已想通释怀,把离婚的事情告诉爷爷奶奶知道。
爷爷奶奶听说她已经跟言景旸办理了离婚登记,先是错愕,继而是责怪,直到最后,两位老人语气缓和下来,叹气说只希望她以后的婚姻会顺顺利利,他们作为她的家人会永远站在她身后。
不管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家永远会是她一回头就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家人也是她最值得欣慰骄傲的存在。
开学前一天。
路曼吃完午饭慢慢走回宿舍,看到乔任正等在她宿舍楼下。她走到他面前,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路曼抬头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
良久,乔任开口,“我明天就会飞到S市,在那里做两个月的毕业设计,在离开之前我有话要对你说。”
路曼沉默了很久才点头,“你说。”
“我姐离开他之后在国外过得很不好,她整夜整夜地失眠,一天几乎很少进食,后来得了厌食症,甚至开始酗酒,”乔任收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握了握,“我不想看到我姐继续那样下去,而且我以为他对我姐的感情依旧很深,所以才做了那么多事。”
“我承认我大三的时候跟其他人交换实验分组是为了接近你,”他继续说,“寄到言景旸公司的照片是我找人拍的,我告诉拍照的人我喜欢你,但因为你有男朋友,我不想要你知道,所以要他帮忙拍到我们的合照,这样以后能够留作纪念。”
路曼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有些冷。
“你跟其他人的照片是我亲自拍到的,你每次心情不好,情绪都会写在脸上,我只要问,你就把一切都告诉我。所以我清楚地知道他开始对你不好的时间恰好跟我开始寄照片过去的时间吻合。”
“你问我有没有后悔过,”他说,“我说有,你应该也不会相信吧?”
“乔任,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已经离了婚,你现在还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路曼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注视,“想要减少负罪感,所以一定要在我面前坦承一切?你想得太容易了,我没办法原谅你。”
“我知道,我只是单纯地想把一切说清楚。”他说。
“那你现在说完了?”
乔任点头,“说完了。”
“再见。”路曼说完这两个字,立刻转过身去。
乔任盯着她的背影,片刻之后转过身,迈出几步又停下来,声音很轻,“路曼,对自己好一点吧,你现在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转眼,开学已有一月有余。
毕业设计的实验进行得十分顺利,路曼现在只需要按时采集气体,记录数据即可。后期的实验数据处理虽然麻烦,但好在她实验开始得早,所以时间充裕。
在杨彦风公司的实习也很顺利,在职的同事大多是同系的师兄师姐,大家互相照料,相处地很好,日子过得平静自在而且足够忙碌,忙碌到几乎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这天的阳光很好,路曼难得空闲下来,坐在实验室的窗前,手里不急不缓地转着碳素笔,享受久违的晴天跟清新空气。
路曼跟言景旸离婚以来,发生了许多事,却都像是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的,实在太多。
不期然回想起离婚那天发生的事情。言景旸在离开卧室之前,她并没有醉,至少没有醉到没有任何感知。
他俯□吻了她,他鬓角的发擦过她脸颊。
双唇相贴,他轻声说,一定要等他。
这些,她都知道并记得。
“啪!”手中的碳素笔应声落在地面。
路曼回神,却是过了很久才将笔拾起。
一个多月以来,他们没有刻意见面,却屡次相见。
有一次,路曼到某公司帮导师确认购置实验室仪器的清单,路过言景旸公司门口,他正被一大群人拥着从写字楼走出来,深色的西装笔挺,眉间的锋芒像一把剑,尽管隔了很远,却直逼人心。金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看在路曼眼睛里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似是感应到她的注视,他抬眸望过来,两个人的视线隔着空气遥遥相撞,路曼呼吸一顿,快速地转过头,握紧了手里的包,脚步加快,走向公交车站牌。
还有一次是个周末,路曼去如今住处附近的超市买水果,挑选橘子的间隙不经意间抬头,便发现他正在一旁的肉类食品区,她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推着购物车急匆匆转身,“砰”地一声,与身后顾客的购物车撞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道歉,那位顾客好脾气地朝她笑了笑,说没关系。
她再次歉意地说抱歉,等她再次转过头,言景旸早已不在那里了。
这些天,梦里偶尔会梦到两个人以前相处的画面,他们的争吵、甜蜜在睡梦里全是悲伤的味道。
离开他,是她做错了吗?
身后忽然传来咔嚓地开门声,思绪被打断,路曼转过头,杨彦风推门进来,见到她还在,很意外,“还不吃午饭?”
路曼立刻站起来,“正要去。”
杨彦风看她样子有些拘谨,挑了挑眉,“该不会因为师兄突然变成老板,就开始怕我了吧?”
“怕是应该的,万一老板扣我工资怎么办?”路曼笑了笑。
“我可不敢,”杨彦风顿了顿,“现在去吃午饭吗?一起?”
“也可以。”
两个人去了食堂四楼,各自挑了自己想吃的,路曼坐在杨彦风对面,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生鱼片,却是迟迟没有下筷。
杨彦风发觉她脸色不太好,问道:“你怎么了?”
“我——”路曼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及时掩住嘴巴,站起身快步走向了洗手间。
伏在盥洗台上痛痛快快地吐了一番,路曼伸出手,接了凉水在手上,洗了洗脸,缓缓抬起了头。
她想起两个月前那次,言景旸什么措施都没做,该不会…
她走出洗手间,跟杨彦风说她突然有事情需要回家,杨彦风不疑有他,叮嘱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她不敢去学校附近的药店,打车回到她如今的房子附近才买了验孕棒。电梯缓缓上升,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情一般,一颗心悬在半空,无力挣扎,只能等待命运的宣判。倘若真的怀孕了,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路曼却怎么都迈不出步子。
电梯门合上又打开,她才慢慢从电梯里面走出来。
走回家的一步步,连同开门的时候,她的呼吸都是沉重的。门一打开,她来不及换鞋便往洗手间走,然而,她才刚刚走到洗手间门口,眼前却猝然一黑,力气渐渐抽离身体,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Chapter 44
路曼在昏迷之间,听到人的脚步声,带着几分急切,且越来越近。
等到一切声音消弭,有一双手触及到她的身体,将她轻轻抱了起来。这无疑是一个温暖而又让人安心的怀抱,带着她熟悉的温度和味道。
下腹部陡然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路曼闷哼了一声,蹙起了眉,额头上已经有了薄汗,男人脚步微顿,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又小心翼翼地放柔了力道,旋即加快了步伐。她在他怀里却是几乎感受不到任何让她不适的晃动。
不久之后,后背贴上柔软的触感,之后便是车子启动的震动感,一路走走停停。
又是那样一双手将她抱起,她却在此时此刻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言景旸脚步未乱,只是视线沉沉落在她脸上的眼睛里,有数不尽的担忧。这么多天他其实一直跟着她,只是她极少能够发现他,唯一的几次,她都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落荒而逃。
今天他看到她跟杨彦风从实验楼走出来,他跟在他们身后去了食堂四楼。她在座位上没坐几分钟便掩着嘴巴冲进了洗手间,他开始还以为她只是肠胃不适,直到他驱车跟在出租车后,见她进了药店,支吾着说她要买的东西是验孕棒。
那一瞬,他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觉得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他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却曾无数次地想像过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倘若是男孩子,他希望性格像她,温和又不失倔强,他会教他成为一个果敢的男子汉,倘若是女孩子,他希望样子像她,眉清目秀、娇小可爱,他会将她宠成这世上除了路曼之外最幸福的女人。
他现在所有关于幸福的想像都是关于她的,所有对于未来的期待都离不开她的存在。
她走出药店,步子迈地又快又急。
他看到她进了电梯,便在她之后坐另一间电梯上了楼。看到她打开门走进去,他跟上来,却看到房间的门还未来得及关。他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才走进去,才不过走出几步,便看到了已经倒在墙边的人。
担心、害怕,这些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情绪,像是他拼尽了全力将一块巨大的石头推到山顶,还未来得及感受完满跟轻松,那块石头已经以不可阻挡地姿态向他压下来,猝不及防。
他站在原地,像是失去了思考跟行动的能力,几秒之后,他才阔步走上去,将她从地上抱起。

在路上,他便已经联系好了市立医院妇产科的主治医生,这时直接将她抱进了急诊室,医生亦早已等在那里,他们一进来,便有几名护士帮忙将他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
“就像我在电话中说的,我太太她,应该已经怀孕两个月有余。”言景旸对医生说,脸上的表情严肃到骇人。
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她会突然晕倒,不排除宫外孕的可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曼耳边传来两个男人的谈话声,断断续续传入她耳朵里,但是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却是一句都听不清晰。
她这一“觉”睡得极累,身体跟思想都像不是自己的,只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被人移动,不断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蹙起眉想要告诉耳边的人不要再吵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却连话都没有力气讲。
当她耳边的嘈杂终于消弭,熟悉的温度包围上来,有什么液体“啪嗒”落在她脸上,她不适地拧了拧眉。
腹部的疼痛跟身体的疲惫终于退去,路曼思维由混沌到清晰,沉重的眼皮慢慢睁开,却因为房间里的光线太过刺眼而再次闭了闭眼。
“你醒了?”
路曼听到这声音,浑身一僵,缓缓睁开了眼,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她侧过头来,看清了此刻坐在床边的男人的脸。
“你为什么在这里?”路曼声音淡漠,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她睁开眼第一句话不是问“我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反而质疑他在这里的理由。
她不担心自己的状况,却只是不想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言景旸涩笑了一下,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不自觉用力,她纤细的手骨如针一样刺痛了他的掌心。路曼感觉到他正握着自己的手,微一使力将手抽出,慢慢收进被子里。
“医生说你最近劳累过度,而且,”言景旸发现自己声音发涩发哑,喉结动了动才道,“你已经怀孕十周,所以刚刚才会晕倒。”
路曼听到“怀孕”二字,眸光剧烈地颤了颤,紧紧咬住了下唇的唇肉。
“但是,”言景旸望进她的眼睛里,声音很轻,“这个孩子你不能生下来。”
路曼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无声笑了一下,眼底的情绪从震惊渐渐变成死水一般的平静,“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就因为你奉献了一只小蝌蚪?孩子在我身体里面,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孩子要不要生下来。”
“言景旸,你以为你是什么?上帝吗?可以随便决定人的生死?孩子生下来我决不会告诉他他的爸爸是谁,我完全可以自己抚养他长大,不需要花你的钱,更不会耽误你以后的婚姻跟家庭,”路曼眼中有了泪意,声音开始发颤,“所以请你不要用这种嫌恶的眼神看着我,而且,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出去。”
原来,她是这么想他的,在她眼里,他是可以随意放弃自己亲生骨肉生命的那种人。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她心里已经如此不堪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像是落了一整个冬天的雪,像是不会再跳动一般。他勉力扯起嘴角笑了笑,语气里刻意染上残忍,“我不想他存在,他不应该存在,你懂吗?”
路曼不躲不避地迎上他冰冷的目光,勉力撑着身体坐起来,艰难地移动,一点点地靠近他,言景旸一动也未动地坐着,看着她的动作,手掌越握越紧。
路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扬起了右手,“啪”地一声,手掌已经毫不犹豫地落在他左脸上,打完后,她整个掌心都在发颤。
整个过程里,他始终看着她眼睛里对自己的恨意,甚至当她的手掌落下的时候,他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就这样恨他,毫不留情地打他耳光,很好。言景旸竟然松了一口气,从听完医生诊断之后,那种由心底生出的刻骨铭心的绝望也因此而淡了几分。
至少,她的恨跟痛苦,他可以切身感受得到。
路曼看着他脸上瞬间泛起的红,心底没有一丝愧疚跟心疼,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嫁给你,喜欢你,是我活到现在,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你如此自私冷漠,活该你以前爱的人会迫不及待地离开你。”
“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也不想遇到你。”
他以为一小时之前的情绪叫绝望,原来不是。现在她说出来的话,看着他的眼神,才是能够让他绝望的武器。
他沉默地坐了很久,忽然伸出手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拥进怀里,薄唇贴在她耳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冷漠,“你冷静下来,慢慢听我说,”他只说了几个字,却似花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你会晕倒,不仅仅是因为劳累过度,你有先兆流产的症状。”
路曼听到这句话,所有的挣扎一瞬间停了下来。
“本来先兆流产,只要注意保胎就可以,但是你怀孕的两个多月里不小心接触了放射性物品,B超上面显示,我们的孩子生长地并不正常,他可能不能够活到出生,就算生下来,也会有先天性缺陷。”他尽量平静地陈述着这一切,说到最后眼眶却再次忍不住泛红,声音里亦有些哽咽。
路曼脑袋里嗡地一声,他在说什么?他是在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吗?她现在是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的,等她从梦里醒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对不对?
可是,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这么清晰,像是利剑直直插|进胸口。
几周之前,她曾跟同系的师兄师姐一起坐船游湖,那时候她便开始有呕吐的症状,只不过她那时候以为自己因为晕船才会那样,却没想到是有了孩子。
她是个粗心、不称职的妈妈,如果在那之后她注意,甚至不再去实验室里面,她的孩子会不会还是健健康康的?
她会把他生下来,抚养他成人,看着他恋爱,成家,她会成为另一个孩子的奶奶或者外婆…
不,不是她的错,如果不是他那天强迫她,对她做了那种事,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路曼猛地推开抱着她的人,身体后退,拼命地摇头,“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一章,我知道可能会有妹子接受不了。但我想讲的是这么一个故事。
男主确实很自私,但谁做了错事都应该有被原谅的机会。
这次的事,会让路曼彻底地不想再想起他。我对医学上的事情不了解,如果有bug请告诉我。
我们学院的老师,她的孩子确实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有先天性疾病,只不过发现得晚,所以现在在国外一直接受救治。
下面是一筐兔子画铺的子规童鞋画的人设,这次我是做的收费人设,把这一个月的周末发调查问卷挣来的钱花光了…我对这篇文很重视,不是因为这个故事有多好,也不是因为自己写得如何,只是单纯地想要认真地做一件事。嗯,就说这些,看得下去的妹子就请继续支持,当然我承认这个男主确实是不讨喜的,大家想要骂他,甚至骂作者其实都是可以的,只是稍微控制一点,因为作者君其实有一颗玻璃心。TAT
Chapter 45
路曼执拗地仰着头,眼中的世界雾蒙蒙一片,她看不清言景旸此刻的表情,她只想要让他看到,她的泪是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流,是为了他们第一个、没办法降生看一眼这世界的孩子而流。
她痛了,也不想要他心里好过。
言景旸从来没见过路曼哭成这样子,前一刻泪水刚刚掉落,下一秒眼睛里已再次盈满晶亮的液体,像是永远都流不完。她除了不停地掉泪,一丝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被她一刻不停流淌的泪水浇熄成僵硬冰冷,心尖又开始发疼,像这段时间以来,他看到、梦到她因为看到自己仓惶转身时的疼痛一样。
他并没有如她所言离开她的视线,他也知道倘若他这时开口说话或者抱她只会让她的情绪更为激动,他只能坐在床边看她的泪源源不断地涌出眼眶,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
等她发泄完,哭得累了,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路曼用掌心拭去眼泪,再次看清了他左脸上清晰的手指印,感觉掌心那里再次难以自抑地痛了起来。
她看着他,静默片刻后,动了动唇,“帮我打电话让我哥过来,麻烦你了。”说完便不再看他,慢慢地侧躺下来,手握着被沿往上盖到下巴,头尽量地离他最远。
他看着她依旧在轻颤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无力,不能抱她吻她,给她安慰。
就像,她不需要他,也不想再要他。
秦礼渊赶到的时候,路曼已经浅浅地入了眠,他没吵她,只沉沉地看了身旁的言景旸一眼,两个人一起退出了病房,面对面地静默几秒,秦礼渊这次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手,拳头狠狠地向他的脸挥了上去。
这一拳丝毫不留余地,言景旸站稳后,微蹙起眉,拇指擦过嘴角,放到眼前,上面有清晰的血迹,嘴角亦开始痛起来。
他看着秦礼渊,语气尽量平静,“她现在只听你的话,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来。”
“等她睡醒,我会好好跟她说,”秦礼渊顿了顿,揉了揉发痛的手骨,正色,“你回想看看,你们结婚以来,你带给她的除了无穷无尽的伤害还剩下什么?即便是现在你们已经离婚,她仍被你不计后果的行为所伤。”
“在她回路家之前,她的笑容一直很多。她回到路家后,我虽然不知道她具体经历了一些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那么多年一直很孤单,所以很期望有一个人能够解救她,不管那个人长相怎样、性格如何,倘若他肯对她好一些,她就会全心全意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