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队兵士受命于上官凛,上官凛早就已经交代过,所以几个人一点也不意外,二话不说就往董清秋的头上拎了一壶水,尽管那水是上官凛刻意交代地从客栈里头要来的温水,但往董清秋头顶这一浇,董清秋登时就打了一个激灵,发胀的脑袋被冷风一吹,立马就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渐渐恢复了意识。

她听见旁边响起明月松地声音,“她会着凉的!”话是对旁边人说的,但她听得出来他话里头说的是自己。

即使上官凛还算照顾她,没让士兵给董清秋浇一盆凉水,但她还是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董清秋蓦地睁开眼,旁边已经多了一圈的兵士。当然,最令她震惊的是明月松抱住自己,自己的身上还盖着他的袍子。

董清秋挣脱开来,重伤之下的明月松就跟一个布娃娃一样一推就倒。董清秋把袍子扔在他的头上,也不知道是昏睡中还有记忆,还是多少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揉着自己地嘴巴,直觉告诉她,那里被吸吮过似的。她恶狠狠地对着明月松,“你都对我做什么了?”因为发昏,声调有些没把握好,旁边的士兵有些怪异地看着董清秋,只觉得这董丞相的声音果然是比传说中还要女里女气的。

董清秋气恼着。她只记得自己是被身后那个诗雨给打晕的,可是醒来以后便躺在了明月松的怀里头。这个恶贼!得不到自己就把自己打晕吗?她想要问,却忽然发觉周围还有许多兵士。这群兵士都是守城的护军,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顿时把那些恶语都给收了起来。她瞥眼看其他人有些怪异地看着自己,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声音忘了处理。她心底犯虚,刚才那一壶水浇下来,本来董清秋还擦着脸上地水,忽然想到这一抹。定然要把她脸上的妆容给冲淡了,尽管有夜色的掩盖,但她原本就满脸倦容,只怕会被人瞧出端倪。她不再擦拭,放低声音看了其他人一眼,“你们是?”

那些士兵早已经套好了词,躬身道:“卑职巡逻至此地,有一位侍卫大人让卑职等人来此巷中接两位丞相进宫去。”

“侍卫大人?”董清秋和明月松都是一愣。明月松心里头隐隐觉得不妙,也不知是感受到什么危险地讯号了。下意识地往上官凛所在的方向看去,他就说这班兵士怎么可能寻到这里来?又好端端地怎么会往董清秋的头顶浇一盆水?

“是啊。侍卫大人说是奉了皇上的圣旨。务必要我等护送两位丞相回宫去。”

明月松心中一惊。难道说自己刚才的说话已经被人听了去?他紧张地看了董清秋一眼,董清秋却真是谢天谢地。“好啊,那就有劳各位了!”去皇宫里头对着上官凛,总比对着明月松好吧!

“喂!”明月松强撑着要站起,偏着身子就要把董清秋给拉住,“你疯了?你还回去?”他的言下之意是上官凛会要了董清秋的小命。

董清秋眉头一耸,现在上官凛才不会要自己地命呢。“当然!我宁愿死,也不要跟你站在一起。”董清秋的话让明月松想要挤出笑也笑不出来了。

“我不管,你今日无论如何都得跟我走!”

董清秋愣住了,明月松的话让董清秋怔怔地立在当场,看着他说这句话时候斩钉截铁的表情,竟让董清秋一时之间

他刚一伸手,袖筒里头的玉箫滑落下来,周围的兵士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就有好几个被明月松点倒了。其他人吃了一惊,怎么都没想到明丞相会对自己的兄弟出手,正不知该拔刀还是退后的时候,丛林中一道人影闪了出来,一把捉住董清秋的手腕,像是一只猫头鹰一样,凌厉伸手往明月松地前胸一拍,明月松一个不稳,重新重地。

即便他死死地拽住董清秋的衣袖,还是被那头鹰硬生生斩断,他只能在倒地地同时,看到董清秋被那人拦腰抱起,绝尘而去。

劫走董清秋地自然是上官凛,董清秋莫名其妙地就被上官凛给带走,重新落地的当头,扭转头一看,却只见明月松歪倒在地,口里头又喷落出一大口殷红地血。

董清秋看得心惊肉跳,没想到上官凛出手如此狠辣,“他!”她说了一个字,就只见其他的护军已经又围住了明月松。

“你要干什么?”董清秋回头看着上官凛,她的焦急、她的惊慌都已经被冷眼旁观地上官凛收入眼底,“董卿难道是心疼明相?”

只一句话,让董清秋吓了一跳。心疼?“皇上在胡说八道什么?!”她慌乱了,上官凛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董清秋没敢再说话,眼睛看向被护军架住的明月松,他已经无力挣扎,被上官凛的那一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哦,不是就好。”上官凛淡淡道,“我怎么处置明相,董卿可有意见?”

“没……”董清秋想要跟明月松撇清关系,“他与我……无……干。”只是每一字说出来,为什么会有点艰难?

她的眼神回避着明月松,他那无助又慌乱的神情像是在找着什么,但眼神涣散难以凝聚,也不知是不是伤得太重,他根本就找不着。明月松的双唇微微开合,像是在喃喃说着什么,他是在找着自己吗?他是在喊自己么?

董清秋的心忽然之间像是被什么牵扯了一下,她掩住自己的心口,拼命摇了摇头,故意的!他想让自己可怜他!他又在演戏!一定是这样!董清秋的心肠好像又重新硬了起来,明明急促的呼吸此时却被血液里头涌起的寒意给拨乱反正了。她看着场中的明月松,上官凛却看着她。

“那……我……先走了。

”董清秋的声音细弱蚊蝇,虚弱地要命。她好容易才使得这样的声音能从自己的口中传出来,可是不知为什么说出来之后却充满了一种负罪感,更不知道这样一句话是对上官凛说的,还是只说给自己听。

她还没有来得及走,架起明月松的一圈护军倒是没来得及吭一声就统统倒地,每个人的身上都插着飞刀,已经毙命。

只见一道绿影闪过,将没有支撑便要摇摇欲坠的明月松紧紧地抱住,是轻罗!

“少主!”她呼唤着他的名字,语气当中的焦急、悲愤还有关切便在这一声呼唤中都包涵了去。董清秋听着她的叫唤,心里头竟然生出一丝共鸣,竟而是演变成一丝喜悦,好像心里头有一个包袱放了下来。

轻罗来了,明月松就不会有什么事吧?因为他的婢女不会对他坐视不理的。对吧?

原来轻罗终究是不放心明月松一个人留在这里,去而复返,没想到真的就见到这样可怕的情形,她若是再晚来一步,只怕明月松已经回不去燕国了。

轻罗恶狠狠地往十几米外的董清秋看了一眼,明明是夜里,黑幕笼罩下,但董清秋却觉得那双怨毒的眼睛分外地明亮,恨不能把她给剁成肉酱。

只是轻罗知道,她杀不了董清秋,更杀不了上官凛,她现在所能做的便只能是保护好自己的少主,带他离开。轻罗护住明月松转身要走,上官凛敛裾上前,这就要去截住轻罗,董清秋下意识地就捉住他的手臂,“不要……”

上官凛回眸凝望着她,董清秋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句话,但却还是任凭自己的脑袋无意识地对着上官凛使劲地摇了摇。

“董卿?”上官凛低眉看了一眼揪住自己手臂的董清秋,她的手拽的自己有点紧,他看向她,董清秋忽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正要解释和掩饰,上官凛却把脚缩了回去,满是真挚地对着董清秋说道,“好。董卿既然要朕放他一马,那朕就听董卿一回。”言语中像是把董清秋的话当成了圣旨一样。

董清秋不禁愕然,上官凛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把明月松放走?他心里头不知道多想把自己身边的这些异己剪除呢,明明都已经把明月松打伤了,那轻罗显然不是上官凛的对手,他又怎么平白把他给放过了?

董清秋十分意外,尽管自己是轩辕季的徒弟,现在在上官凛的身旁已经“举足轻重”,但是也不至于让上官凛这么听话吧?还是,他心里头另有想法?

只是董清秋这边正思量的时候,轻罗早就已经背起自己的少主,消匿不见……

卷六第七章午后章华

董清秋在上官凛的安排下重新又住回在章华宫。只有如此董清秋才不能被明月松纠缠,想在重重的侍卫看护下,明月松更是不可能把董清秋带走。

当然,明月松,楚国曾经风云一时,惹得无数俊男靓女所崇拜喜爱的一代丞相,在一夜之间没了踪影。

明府在快要破晓的时候,正中央的一处院子起了大火,要不是外边的人发现并且冲进来把火给灭了,整个园子就付之一炬,连片瓦都不剩了。

明府里头的婢女和佣人都不见了,只余下一个扫地看门的哑巴老人,在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宅院废墟里头拣着一些还能勉强使用的物事。

一夜之间,明府就成了一座空城。绕着莫愁湖的美丽宅院,因为这一场大火,以及下人们离奇的消失,而显得有些阴森。

至于主子明月松的下落,那更是无从知晓。有人说,他因为染上了重病,被一个寻仙的道长带走,只有这样才能救他的性命;也有人说,他本就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人,丞相的名号对于他来说只是桎梏,所以他选择了消失。

早朝的时候,御史就着急地向上官凛陈述此事,京兆尹一职暂时是由董清秋担任着的。不过董清秋自从回来之后,这差事当得就有些不称职,至于明府的事即使有人上报给京兆尹,董清秋却也不在府上。那御史只得直接上呈皇上。

对于这样地传闻。上官凛没有任何的表示。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甚至还帮衬着明月松。

上官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右相的职位空悬,明府中的一切用度和开支照旧,好把明府维护着。至于明月松的下落,上官凛只是用一句,明相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便将疑惑的群臣给打发了。

对于上官凛的此举,董清秋是十分地不解。不知道上官凛葫芦里头卖得是什么药。她好奇。却又有些慵懒地不愿知道,难道自己不应该很高兴么?再也没有人敢要挟自己,占自己地便宜,欺骗自己!

只是在听群臣议论的时候,董清秋偶尔会想到那个叫做明月松的人,心里头百感交集。

他,从此就不再出现了?明丞相,就从此消失了么?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所站方位的对面,左丞相、右丞相,在早朝的时候。是分列在上官凛左右下首的。只是此时自己对面的位置,是空荡荡的,就好像自己的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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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董清秋的再度入住章华宫。后宫里头也还是起了一层风波。尽管章华宫内还被上官凛破格留住了冯广,让他也住在偏殿后边地一排房当中,(那排庑房原本就是给亲近大臣稍事休息的地方,用以等待皇上的宣召)但到底是先入为主地认为上官凛死不悔改,太妃心里头多少有些不高兴。

当然事实上董清秋因为再度着凉,基本上除了早朝就窝在自己地房中假睡养病,上官凛也乐得不用时时看见董清秋。免得影响他做事的效率。

太妃眼见得上官凛又误入歧途,心里头有气,免不了殃及池鱼,这气就撒在了江妃的身上。“那天晚上也不好好劝劝皇上回心转意。可着给你的机会,也不好好利用着。”这几日上官凛又睡在章华宫,算是恢复从前了。

若是平时,江妃也就罢了,可巧着前两天夜里好不容易能有皇帝在身边,却对自己无动于衷免不了是一肚子的委屈,对着太妃的低声喝斥。忍不住就迎头回嘴了。

“太妃娘娘。人家董丞相一句话就能把皇上勾走,臣妾就是半死不活了。也不知皇上会不会来看一眼的!臣妾倒是想劝皇上回心转意啊,怎么个劝法?”

太妃倒也知道那天夜里,上官凛在江妃那呆到了半夜就急撞撞地走了。却没想到上官凛是为了董清秋出宫去,又重新领着董清秋回宫住来着。心里头窝着气,看了一眼江妃,皇上明明给了你机会,怎么就是留不住皇上地心呢?

江妃心里头委屈,一想到那天夜里就只觉得眼泪在眼眶里头打转转,“就连夜里头,无论臣妾如何,如何讨好,皇上都对臣妾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

太妃大概是领悟到江妃这句话的意思了。她抬起眼一下江妃,这女子虽然蛮横,让人不喜,但总的来说,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那傅妃也是温文尔雅,就算不符合上官凛的胃口,也不至于说美人温玉在侧,连动一动的念头都没有吧?

太妃心里头隐隐作痛,想到上官凛的寝宫中也同样有着供他进御的八女,分担司帐、司寝之职,这八女既是给没有大婚的上官凛进御的,也是照顾他日常起居地女官。只可惜上官凛一个也没有动过。

后来太后与太妃都将八女重新物色了一遍,上官凛依旧没有任何好感。直至上官凛娶了江妃、傅妃,对于女性却好像始终热忱不起来。任是哪个皇帝,当了三载,也该充盈后宫,但是档案里头记录在案的,有关皇帝上官凛地御幸记录都是寥寥可数。

从前太妃都以为那是上官凛志在江山社稷,强逼着自己不能纵欲过度,远离女色,可是现在看来,他简直对女色是根本冷淡地。

唉,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好色?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独独上官凛不是嫌自己后宫里头人少,而是多了。难道说上官凛真的和别地男人不一样,整个的取向就有问题?

太妃心里头一沉,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跟前服侍着的宫女说道,“去把当年在鸽子房教导皇子们人事的太监给哀家找来。”

*******

此时正是午后,冬日的午后,阳光能够穿过层层的琉璃瓦红宫墙照到章华宫内最中央的御座上。此时的章华宫内稍微有些暖和,即使是上官凛也少了几分冷漠,而多了一分每个人都该有的慵懒。

上官凛正在看着楚国的疆域图,董清秋则坐在殿门前的石阶上晒着太阳。任由阳光把自己周身照地暖烘烘的,然后打个盹。

董清秋其实也没什么病,但却是懒洋洋的。这两日来一直都在章华宫的偏殿里头睡大觉,每日里头好吃好喝,也不用太理会上官凛,清净地无人打扰,有时候她也会时不时地冒出一个念头,要是一世都能这样就好了。

上官凛正低头看着地图,一抬头就看见董清秋的背影,瘦小伶仃,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怎么看都有些孤单,尤其是阳光下,显得越发的渺小。

上官凛本来正筹谋着国事,可看着董清秋,便觉得心情烦乱,眼皮底下的地图都无法集中他的注意力。这个董清秋,不知不觉便成了上官凛眼中的一根刺,想要拔却不能拔的刺,直戳的他燥立不安。

上官凛冲旁边的竹闲使一眼色,竹闲赶紧去把殿门掩上,屋子里头登时冷清下来,阳光连同董清秋的身影都被挡在了外边。

总算能够让自己静下心来,上官凛发现还是这样阴郁的气氛是自己所适应的。正要考虑边疆问题,外边传来一声唱喏,说是太妃请皇上过去一趟。

上官凛好些日子没有主动去给太妃请安,听得那边来请,倒也觉得于情于理该去瞧瞧,他走出门来,只见到董清秋倚靠着盘龙石柱睡着了。

上官凛看了一眼外边的宫女太监,都像是石柱一样呆呆地立在门口,见着自己出来,都躬身行礼,行止机械,只有这董清秋,把他楚国堂堂的章华宫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居然就这样轻易睡着了。还是用这样一种随意的姿势。

上官凛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从这点看,董清秋倒是有几分轩辕季徒弟的气质。绣闲看上官凛盯着董清秋半天,正要上前把董清秋叫醒,上官凛则制止了他,吩咐道:“不要让他出章华宫,也不许旁人进来。”

绣闲点点头,尽管不明白上官凛此举是因为什么,却也只得点头,吩咐守护在章华宫一圈的侍卫们严加把守。

上官凛走了两步,一回头看着董清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心中一动,对竹闲说道:“给他拿件衣裳披着吧。”

“啊?是。”绣闲应着,上官凛已经走了。他抹了一把汗,皇上几时学会关心人了。

卷六第八章丹春宫中(慎入)

上官凛被飞廉宫的太监引着出了章华宫,却往后一拐,后边去。上官凛直觉得奇怪,不再挪步,“太妃究竟在哪?”

那太监恭谨回道:“太妃娘娘在丹春宫等着皇上。”

丹春宫?上官凛尽管不大明白太妃为什么会在那等着自己,却也明白她是为了什么事。还能什么事?

上官凛心里头叹了一口气。

丹春宫其实就在章华宫的正后方,乃是皇帝大婚时候的宫殿,大婚之后,皇后也会在丹春宫住上三个月,然后再另行挑选寝宫。太妃选在这个地方见上官凛,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上官凛因为并没有立后,所以尽管丹春宫离章华宫距离很近,上官凛却是极少去那。

他拐了个弯,跨入丹春宫门,却没有在正殿瞧见太妃的身影。他心里头揣着狐疑,随着那太监往丹春宫后边的偏殿走去,越走心里头越是觉得不对劲。

果然,当看到太妃跟前站着的一个老太监时,上官凛顿时眉头皱起,扫视了一眼太妃,不情愿地说了一声:“太妃唤我来何事?”

太妃只是笑笑,冲着上官凛招手,示意他过去。尽管上官凛十分不情愿,却也只得上前。

“皇上,哀家叫你来是有桩事。”太妃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身后边的楼阁,像是没看见上官凛不喜的表情一般,“这鸽子楼从前只对皇子开启地。哀家听说鸽子楼里的物事已经许多年没有动过,每隔十年照例是该清理一遍的。哪些该留,哪些该再丢弃,就等着皇上发话呢。”

上官凛恨不能打一个喷嚏,被太妃这番话给激起了鸡皮疙瘩,他看了一眼那猥琐的老太监,皱眉道:“为何要朕发话?”

太妃淡淡一笑,“这宫里头只有皇上一个男子,难道还要我这等老婆子去挑选不成?”见上官凛脸色一白,太妃得寸进尺道:“更何况。祖宗留下的制度原本就是如此,这鸽子房是本朝设立专门用来教导成年皇子天地之道的专殿。殿内所收集的物品字画等都是由皇上定夺的。如今皇上已经登基数载,这鸽子房中该去留何物,自然得由皇上说了算。”

太妃不慌不忙地说着,终于被她找到一个好的借口让上官凛进这个鸽子房重新受教。这鸽子房说白了就是给皇子们开展性教育启蒙课,生理常识课的秘密地点。皇子年满十四岁之后,就安排进入此殿由掌殿太监传授性理论知识,然后再安排司帐司寝,方便皇子或者年幼皇帝进行实践。可是太妃刚才问过了鸽子房地掌殿太监,太监也拿出了当年记录在案的资料。上官凛当初作为皇子进入鸽子房,并没有像其他皇子一样十分“好学”地细心听太监讲课,而是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是十分厌恶。

当年的档案十分简单,只是记录上官凛拂袖而去,先帝对于上官凛的此举含笑不语。当然,所有人都认为上官凛此举有讨好先帝的嫌疑,可是太妃却认为当年就是上官凛的拂袖离去,导致他会对男女之间的这桩事并没有很好的理解,错误地认为这种男女之事并非是什么见得人的事。误入歧途。

从来传宗接代和三宫六院的嫔御制度在皇家看来绝非什么丢脸地事,甚至香火旺盛和妻妾成群是皇帝至高无上以及皇家兴盛的一个重要指标,所以才会在皇宫里头设立鸽子房这样的专殿教导刚刚成年地皇子性知识,以免他们接触女性尤其是未来皇后、皇子妃的时候不能轻松应对。

那鸽子房里头收藏的都是精品,有些还是当初的先帝请专门画师工匠制作的,当然,具体是什么东西太妃不得而知,她所知道的就是上官凛实在该重新受一下性教育,只有这样。才能够把他对男性有感觉却对女人无动于衷的错误行为给纠正过来。

于是太妃把当初教导地老太监唤至跟前一阵叮嘱,务必要让上官凛明白阴阳之道。明白男女和谐才是自然之理。

“朕看没这个必要。”上官凛浑身不自在。他记忆力甚好,尽管时隔十几年。却还是一眼就把那该死的老太监认出来了。

当初,几个皇子被领到这鸽子房里头,一进去,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像黄鼠狼见着鸡一样放着绿光,只见殿内都是一些男女交媾的图案,还有无数种姿势的“欢喜佛”,所谓的欢喜佛,其实也是男女交合的雕像,那太监一进殿,便要让诸位皇子膜拜正中央的一尊大欢喜佛,然后再引着皇子往欢喜佛下边的私密处试探去,从而知道男女之事。

上官凛看到此只觉得厌恶都来不及,还哪里能够像其他皇子一样笑吟吟地去“探囊取物”,他从来就认为女人是祸水,古今多少例子都是美女惑国地?那古时的妲己、褒,近代地杨玉环之流,哪一个不是把整个朝代都颠覆了?就连他心里头一直崇拜地轩辕季也大概是因为一个女人连斗志都没有了。

光看看其他所谓皇兄皇弟看到欢喜佛兴奋的样子,这种蝇营狗苟地东西还算不得迷失人心的魔物么?所以当初他一进去就忍不住拂袖出来,也不单单是为了讨好先帝,让他对自己有个特别的印象,事实上,他自己也厌恶地不行,恨不能离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