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这条信息,汤奕可可开心了,她又获得自由了。这可不是因为她不喜欢童童他们。正相反,她很感谢他们为她做的一切,他们就像是透明的塑料袋,而她是一只蝴蝶,每当要离开温室的时候,她就躲进塑料袋中,即使随心所欲,却可以隔绝危险,又能看得见外面的世界,只是时间一长,会有一点窒息的感觉。
今夜她又可以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仿佛世界都是她的了,还有她最爱的花朵。
花朵是什么?当然是周嘉树。
余高幸定的餐厅,在王府井的澳门中心商场里,想必人均消费不低,考虑到亮哥他们跟余高幸不熟,不好意思让人家为他们买单,就不参与了。
汤奕可和周嘉树跟着服务生走进餐厅,不,是酒楼,酒楼的包间,已是半夜十一点多。包间很大,绝对的中式风格,中间是一张大圆桌,弥散着那种酒楼包间特有的味道,虽然与外公家经营的酒楼的包间味道不一样,却是一样让人感到冷而静,十分舒适。
包间里只有乔思思和余高幸,抬头望见他们进来,即停下正聊着的话题。
余高幸愣着说,“就你们俩?”得到汤奕可肯定地点头,他随即说,“不早说,我们四个人可以去胡同里吃卤煮了,还定这么大一桌。”
“可以退房吗?我们才坐下不到半个小时。”乔思思只是顺着他的话说,因为她从不讲究吃□□细与否,好吃就行。
“又不是酒店。”余高幸说。
汤奕可摘了帽子,露出美丽的小脸,今天化妆师为她一小簇一小簇粘上的睫毛,真像两片羽毛扇子,耷拢在她的眼睛上。她表情严肃地说,“不,我还想吃龙虾刺身呢!”
余高幸笑起来,“龙你个……”话没说完,他忽然望向坐在她身旁的周嘉树,周嘉树便也疑惑地望着他。
乔思思也笑,冲着余高幸说,“别怂,接着往下说。”
此时,汤奕可才想到似乎应该介绍一下,就把手伸到周嘉树身前,说着,“他是周嘉树……”是她的男朋友。这后半句没能说出来。
因为余高幸用笑得发抖的声音说,“你觉得这里有谁不认识他是吗?”
汤奕可也即刻笑到趴在桌上。
乔思思很习惯眼前的场面,还跟周嘉树解释一句,“他们两个人的笑点很奇特。”
“看得出来。”周嘉树说。
话这般说着,他们心里头都愈发高兴起来,就像一群被家长放风的孩子,耳畔少了那些叮咛提醒,可以尽情撒欢。
一位穿着改良版旗袍上衣的服务生进来为他们点菜,这里以海鲜为主,可以涮火锅,可以做刺身。余高幸主随客便,让他们敞开了点。
点完菜,又进来一位服务生为他们倒茶水,且说着,表演川剧变脸的演员下班了,但是还有演奏古筝的乐手。
在座的几个确确实实是年轻人,也不是应酬的饭局,若是要拉个投影布,放个电影,或者送几个麦克风来,让他们自己唱唱歌,还成,可没有他们在一边吃着,叫人在另一边弹琴助兴的爱好,所以连声说着“不”。
服务生一走,汤奕可好奇地问,“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似乎是个不好说的话题,乔思思和余高幸互望一眼,由乔思思开了口,却是问周嘉树,“嘉树,你和唐以茜认识挺久的?”
周嘉树不明情况,切实地回答,“是有几年了。”
他们谈论的事情,一定跟唐以茜有关,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儿。汤奕可赶忙说着,“可以说,可以说,他们关系不怎么样。”
周嘉树同样解读到了他们问这个问题的原因,补充着说,“哦,对,平时不怎么联系。”
余高幸就开始说了,“是这样,前段时间,我不是跟唐以茜拍戏吗?那天我们拍外景,大中午的,她说要睡觉,然后让她车里的人都出去,三十多度的天气,外头待不住,她那几个助理就都跑到我的车里吹空调,因为平常大家也有说有笑的,我总不好叫人也走吧?结果就这么着,持续了好几天,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委婉地建议她买个降噪的耳机,这样她就不会被人吵到了,你们知道她说什么,她说‘没有人吵我呀’,我真是……没话说了。”
汤奕可很不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何况是占她好朋友的便宜,“她肯定知道你什么意思,他们是一伙的。”
周嘉树也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脾气太好了。”
余高幸说,“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要换你,你怎么搞?”
周嘉树想了想,诚实地说,“我不爱跟同组的人打成一片,大家只是合作关系,生活中要有点距离。”
余高幸感叹说,“可惜,我不是走你这个路线的。”
适才,人还没到齐的时候,乔思思已经听余高幸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只是来不及发表想法,这会儿就说出一句好像很有哲理的话来,“是你太善良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同理心的人,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了,善良的人才是弱势群体。”
她不给旁人插话的机会,继续说着,“不过,没皮没脸的人交不到真心朋友,你就不一样了,你的朋友,包括你朋友的男朋友都很优秀。”
周嘉树故作谦虚地接上说,“过奖了,过奖了。”
汤奕可已经听笑了。
“谢谢您的安慰。”余高幸说。
“客气了,应该的。”乔思思应着。
余高幸笑了笑,就将这一段轻轻揭过,“不说这个,昨天采访的时候,他们问我,最近很流行的缩写梗,就那个NBCS是什么意思……”
他们异口同声地抢答,“Nobody cares!”
余高幸顺势就说,“好,我们进入下一题,NSDD——”
只有汤奕可和乔思思两位轻度网瘾少女,回答上来,“你说的对!”
余高幸望向周嘉树说,“弟,很遗憾,你淘汰了。”
周嘉树没有异议,“OK.”
“最后一题,听好了,YWQZ——”但他说完,这个包间仿佛让人按下了静音键,除了他,每个人都陷入思潮之中。
余高幸捕捉到乔思思的小动作,马上说着,“不许用手机。”
乔思思抬起头来,戳着空气,像是头上有个隐形键盘似的,然后猜着说,“尤为欠揍?”
“不对。”余高幸摇摇头,接着公布答案,“是仰卧起坐。”
然而迎接他的,都是失望的声音,“什么呀。”
汤奕可说,“肯定是你自己编的。”
乔思思说,“就是,这有什么好缩写的,没意义。”
余高幸格外无辜,替自己申辩着,“不是,真有,我搜给你们看行吗?”
汤奕可说,“有,也是你的水军在用。”
余高幸笑了,“我俩一个公司的,水军还分你我吗?”
汤奕可一下子笑得不行,恍然清醒地说着,“是哦!”
乔思思说,“公平起见,你问淘汰的。”
汤奕可转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周嘉树,问着,“是不是很像他自己编的?”
周嘉树从善如流,“嗯,没听说过这么用的。”
余高幸目瞪口呆,连连摆手说,“弟,咱不能跪的这么快。”
周嘉树故意流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说,“哥,生活所迫,你理解一下。”
☆、第 73 章
吃完桌上的这些佳肴美馔以后,服务生又抬上来一大个奶油蛋糕,样子是送赠长辈的风格,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杀青快乐”。因为余高幸、乔思思和汤奕可杀青时间很接近,正巧,周嘉树也是最近杀青的。
大家起身围着蛋糕。余高幸拿起像把小铲子似的刀来,“切蛋糕吧?”
“切吗?”汤奕可这样说着,与余高幸对视一眼。他们的默契可不是假的,只这一眼的工夫,余高幸随即抓起一把奶油,往乔思思脸上一抹——
乔思思倒抽一口气,狠狠从蛋糕上剜了一块,追着余高幸要往他脸上抹。
汤奕可才笑起来,冷不防让人沾着奶油的手指从脸颊划过,她愣了一秒钟,然后也从蛋糕上摸了点儿奶油,跟笑容灿烂的周嘉树纠缠起来。
等到整个蛋糕都极不人道地毁灭了,他们四个人也都是‘蓬头垢面’了,即使用湿纸巾擦了一遍,也无济于事,还是黏糊糊的。他们坐下来就开着玩笑相互指责,但是总的来说,今晚他们过得很开心,终于有一刻可以忘记自己是个明星艺人,清规戒律抛之脑后,畅所欲言,袒露心声,但中间有一段小插曲,不知道是谁忽地警惕起来,担心这个包间里藏有针孔摄像头,引得大家举目四望,又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算了,别找了,要是真有,大家一起退圈还不好。”
汤奕可觉得他们以及自己,是喝得有点微醺了。
凌晨两点,他们坐上余高幸助理开来的商务车,离开了中心商场,行驶在二环路上,虽已不及凌晨前车水马龙的阵势,但红色信号灯一亮,也还是有不少的汽车相继停下。
汤奕可把头靠着周嘉树的肩膀,刚才打蛋糕仗的时候,他和余高幸两个男孩子很有绅士风度,对她和乔思思都是手下留情的,但他们彼此间的战况最激烈,所以此刻的周嘉树浑身散发着腻人的奶油味道,又穿着深红色的T恤衫,在空调冷气底下,简直就是一杯草莓圣代。
这使得汤奕可心生与他亲密接触的念头,但是又觉得自己很困了,可能回到了酒店,只想沐浴就寝,就没有把这个念头悄悄告诉他。
但是,周嘉树戴上她的帽子,跟着她下了车,一起回到她的酒店房间里,两个人分别沐浴后,居然睡意全无了。可能是又卸妆,又洗头的,让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完成这些事情,瞌睡虫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汤奕可趴在枕头上,打量着周嘉树干净的侧脸,而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她忍不住伸出手指,碰到他垂落的睫毛。
周嘉树放下手机,过来抱住她,相当于把她给压住,她好不容易翻过身来,却还是让他沉沉地压着,她就问,“你不打游戏了吗?”
“刚好死了。”周嘉树亲亲她的脸,再亲吻她的脖子,最后干脆埋进她的肩颈中,叹气说,“我忘记带着了……”
只需一想,汤奕可就知道他忘记带着的是什么,矜持不到片刻,就提醒着,“酒店对面有一家7-11。”
周嘉树当即准备下床,“有衣服借我吗?”他身上还穿着酒店的浴袍,只等明天让亮哥把他的衣服送来。
这让汤奕可犯了难,“T恤有,裤子可能没有。”
周嘉树犹豫一下,忽然地按住她的肩头,“交给你了。”
汤奕可一愣,随即拽起被子盖过头顶,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我不行的。”
“可我的衣服……”周嘉树好似自言自语般说着。他的衣服都让奶油洗礼过,扔在浴室里也吸足水汽,实在穿不了。
他正要跟她说,算了,等明天再说。但她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
周嘉树以为她要进卫生间,却又见她打开衣柜,忙是问,“你要下楼?”
汤奕可背对着他,点头说,“嗯,我觉得不能再拖了,我们应该……”她不知道如何形容,信口说着,“有个了断?”
“我可不想跟你了断,别去了,被认出来怎么办?”
“我有口罩呀。”
周嘉树无奈说,“大晚上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
他们说话的时间里,汤奕可已将外出的衣服换好了。“就在对面,两百米都没有,不会有事的。”
为了避免他再出言阻止,她郑重且认真地说,“周嘉树,不要以为只有你想睡我,我想睡你的心,也是真的。”
周嘉树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笑了,“你肯定比不过我。”
汤奕可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轻轻地说,“走着瞧。”
但她戴上口罩,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问他,“那个是不是有尺寸的?”
周嘉树见她去意已决,就回答说,“你买两盒,大号和中号的,因为我也不知道。”
汤奕可不多想地问出,“如果是小号的呢?”
他神情笃定地说,“不可能,要不你自己来确定?”
她扭头就走,让声音也显得短促,“等会儿再说……”
她走出房门时,顺手将房卡带上,房间里蓦地一片黑暗。周嘉树下意识地出声,“哎——”
幸好,汤奕可听见他的声音,回头进来把房卡插上。
周嘉树不由得笑着说,“别慌,走路看路。”
她觉得自己没慌,但要较真跟他辩一句,又好像是她嘴硬似的。唉,刚才还占上风,一下子又输了!
已是凌晨四点,酒店大堂里还有一位外国友人在办理入住,酒店外面的路上,已经空无一人。她望向马路对面,在夜晚分外明亮的,是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便利店里有两个值夜班的店员,都正整理着货柜。所幸不是整理她面对的这一排货柜。
汤奕可是头一次自己买这个东西,完全没有头绪,简单推理一下,写着超薄的,价格最贵的,大概就是好用的?不管了,就这样。
值夜班的店员也很有精神,迫使她将头低得更低,付款后,都不敢出声说“谢谢”,点了点头就走。
直到走进酒店的电梯间里,汤奕可才拉开便利店的塑料袋,确认自己买到的东西,然后抬头望着逐渐上升的楼层数字,就像是她逐渐攀升的心情。
她记得,思思说过一句没有确定的对象,但仍然很甜蜜的话,她说,如果她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那么吃饭、看电影、逛公园都是其次,只有睡了他,才是头等要事,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因为他太可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故意卡在这儿,是今天写不完了,后面可能婴儿Car都不到的~
☆、第 74 章
汤奕可按下房间门铃,见到前来开门的周嘉树,忽地有些羞怯,她希望自己可以表现得平静自然,却不由自主避开他的目光,径自往房里走,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小茶几上。
察觉到有人从她的身后靠近,她就坐进一旁的沙发里,相当于,为其让路。然后,她见周嘉树开始不慌不忙地,解开她随手给7-11的塑料袋打上的死结。
趁着这会儿的空当,汤奕可说,“我……还要洗个澡吗?”因为她刚刚外出过。
听见她这么问,周嘉树忽有一怔,微微笑了,再跟着摇摇头。
汤奕可蓦然有一种感觉,便是他即将占据主导的地位。
实际正是如此,不知道是否所有的男孩子,都是从没有经验,到迅速掌握诀窍,然后游刃有余,还是因为他格外聪明,连这样的事情也不例外。
开始的时候,她还能稍稍分一点心,打量他的身材。他经常锻炼,身体不瘦弱,没有多余的赘肉,也没有健身教练那般标准而分明的肌肉。他的肌肉是若隐若现的,就像她能感觉到他的心切,却又不想显得自己很毛躁。于是,把她也引入一个微妙的境地,想要得到些什么,又不想立刻就得到它。
不过,从始至终,他都是温柔而有力量的,哪怕是后来有点失控的情况下。失控是指,只听凭身体的语言,彻底脱离理性和克制。所以,尽管他太精力旺盛,只要他仍保留着温柔,就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征服她,仿佛轻轻叩响心上的门扉。
他们一直在床上做那件事情,还好没有搞得床上一团糟那么可怕。周嘉树扯起被子盖住她和自己。汤奕可困倦地阖着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再起来冲洗。因为空调冷气开得很足,她感觉自己的皮肤是烫的,但没有汗津津的,抚摸着他的,也是一样。
没有人说话,也听不见半点儿城市苏醒的声音,即使已是熹微,窗帘底下都是清亮的日光,由此可知,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刚才这个房间里发出的声音,并不会泄露出去,他们则可安心进入,所谓的贤者时间。
周嘉树告诉她,他曾经设想过一些事情,比方说,效仿大多数艺人,绝不与她确定关系,保持模糊不清的、可进可退的距离,等到两个人都腻烦了,也容易撇清关系。
他曾经的这个设想,亦是汤奕可曾经的想法,后来是因为他不断试图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才走到今日这一步。
因此,汤奕可好奇,“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我不可能……面对着你,然后没有任何想法。”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解释不够清楚直白,于是更简单地说,“没有确定关系,我可以要你吗?”
“……不行。”她又不坦诚了。
但是转念一想,汤奕可不禁要问了,“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想跟我确定关系的?”
“还有一个原因。”周嘉树说。
“是什么?”
“我不希望,你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爱上我……”这是一句多么自恋的话,难怪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他接着说,“我觉得你很聪明,但有一点点固执,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又不想你果断的离开我,然后我突然发现,当我在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在跟你的绯闻对象合影,我发现,除了我,你还有很多的选择,我才是陷进去的那个人。”
“你说的是……劲博哥?”她和余高幸已经八百年没有合过一张影了,最近的只有上一次,与何劲博在海外拍摄广告,之后他们两个人合影留念,并且发到了微博上。
周嘉树有点不耐地说,“不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别人可以吗?”
“你先说的。”
“不许你说。”
她笑起来,“你是喝醋长大的?”
周嘉树没有辩驳,而是与她深深对视几秒钟,然后趁她不备,钻入被子底下。汤奕可惊叫一声,笑着和他缠闹起来,又见他从被子里冒出头,她替周嘉树拨开挡眼的头发,他就势亲了她一下,低声说着,“再来一次?”
汤奕可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怕虚,她也已经既困又累,着实没有气力“再来一次”了。
后来,汤奕可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接到了童童的电话,至于电话里讲的什么,她醒来以后,就全然记不得了。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便知道这个梦不是毫无根据的,因为她睡得太沉,没有接到童童打进来的好几通电话。
她还不知道的是,两个小时前,童童已经前来按过门铃。即使向余高幸确认过,凌晨时,他们已将小可和周嘉树送回酒店了,但没有见到活人,始终放不下心。
不过,童童按了好一阵门铃,只吵醒了周嘉树。
于是,汤奕可才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就见到穿着淡黄色的T恤衫,黑色的运动裤,从发梢到趿着拖鞋露出的脚踝,都很是清爽,显得极有精神的周嘉树。他坐来床上,亲一下她的嘴唇,然后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汤奕可脸上仍是没睡醒的神情,若问她哪里不舒服,也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唯有肠胃太空寂了,就回答说,“饿了。”
汤奕可醒来的时间,居然接近黄昏时分,她从浴室洗漱出来,仍感到心口沉闷,但是瞧见周嘉树坐在沙发上,抬头望她一眼,又低头划着手机说,“我给你点了肯德基,你看看……”
她走上前来,紧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肩上。怪不得他经常做这个动作,此刻她的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有一种安定和归属感。
周嘉树说,明晚他的父母要出席一个私人饭局,本来他们是想邀请汤奕可一起参加的,但他怕她届时太拘束,就没有答应,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汤奕可轻轻应一声,然后对他说,“你什么时候,想到我家里吃饭,也可以跟我说。”
周嘉树想了想,才懂得她的意思,粲然一笑,“我去你家饭馆,不用付钱了吧?”
汤奕可用一脸“你想得美”的表情说,“你当然可以赊账。”但随即又温柔下来,解释说,“我吃饭都要买单的。不过,运气好的话,当天有点心蒸多了,剩下来的,我们都可以吃。”
这天到了晚上九点多,汤奕可就不说了,她可是睡到黄昏才起来的。单单说周嘉树,实在令人佩服,令人感慨,年轻真是百样好,他因为肠胃里都是汉堡、薯条之类的东西,所以外出跑了一个多小时的步,回来冲个澡,脸上就没有半分倦容了。
在他出门跑步的时间里,汤奕可刷了一下微博。
童童说昨天从红毯开始到凌晨,整个热搜榜都是当晚出席星光之夜的明星艺人。然而短短一天,此番盛况就不见了,现在的热搜榜上,已经与昨夜的一切毫无瓜葛。快速更新——仿佛是这个时代的特点,所以流量是最赚钱的,也是最容易贬值的东西。
汤奕可点进自己的超话里,如果没有自媒体账号发布的事件总结微博,就再点进一个相对活跃的粉丝微博里,瞧瞧他们在谈论什么。对于‘旁观自己’这件事情,她多少还是有一点经验的。
汤奕可找到的是一位只管给她拍照片、修照片,经常转发有关于她的小段子,把微博经营得干净又漂亮的粉丝,应该是一个女孩子。汤奕可喜欢从她这里获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