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邹烨磊浓眉微皱,说:“我看,你情绪有些不太清晰,不如,我先送你上楼休息吧?”
许晚晴无力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邹烨磊将她搀扶进电梯,到了住的楼层,她掏出钥匙开门时,手还是抖,几乎伸不进锁眼。
邹烨磊只得将钥匙拿过来,打开了门,把她放在沙发上,又给她倒了杯开水。
她抱着那杯水,还是抖,杯里的水微微荡漾…
误会两人在屋内温存
邹烨磊叹息一声,包住她的手。
“不要怕,雨君,我在你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或许,我会有办法。”
他的怀抱温暖和干燥,许晚晴躲在里面,慢慢平静下来。
邹烨磊却不再相问,只是无言的抱着她,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轻拍着她的后背。
许晚晴喘息渐停,从邹烨磊里的怀里出来,坐正了身子,眼神中却仍是一片慌乱,她看着邹烨磊,一字一顿的说:“烨磊,我可能,杀了人。”
邹烨磊的瞳孔迅速放大了,身子一僵,愣在了那里,嘴里却低吼,“这怎么可能?”
许晚晴平住气息,将方才事细细的说了一遍。
“我推了那个男人一把,慌乱中,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因为…当时的情形太诡异,他就那么看着我,就像…我觉得实在太恶心太害怕了,我都忘了,他还是个病人。”
一颗大大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流了下来,她想到那可怕的一幕,不由又是一阵颤抖。
邹烨磊重又搂住她,说:“雨君,你别害怕,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那个病人,不一定会死,以你的力气,就算用尽全力,也不可能让一个男子摔死。”
“我不知道,烨磊,我只是,有一种很可怕的预感,因为,这不像是偶然,这是刻意的,是有人在精心策划!”许晚晴激动的说,想到那辆同样诡异的警车,当时一片喧闹,那两个警|察却一直坐在里面,没有出来,一直到她推倒那个病人的一瞬间,那两个警|察才应声而出,这种情形,太不正常。
她说出自己的担心,邹烨磊也沉默了,半晌,安慰她说:“如果真是策划的话,那个病人更没有理由去死,谁不惜命呢?难道还有人,会为了钱,甘愿把自己的命舍了吗?他是觉得,可以承受住你那一推,才会上前抱住你。”
“可是,他吐血了,你不知道,那阵血雾…太可怕!”
许晚晴闭上眼睛,她从来没见过血从一个人嘴里喷射出来的那种情形,仍是心有余悸。
“吐血并不代表会死,如果是有人策划,那血还说不定是假的呢。”邹烨磊见她吓得面色发白,不住口的一再安慰她。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却突然敲门,许晚晴吓得差点跳起来。
敲门声仍在继续,她战战兢兢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萧卓岩。
许晚晴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这个男人,居然还敢若无其事的在她面前出现?
萧卓岩看到屋里的邹烨磊,也是一怔,许晚晴却早已失去了冷静地叫起来,“你来做什么?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萧卓岩有些愣怔,见她神色慌张,面色潮红。
一时之间,竟然误会她和邹烨磊两人在屋内温存,不由冷冷讽刺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断了两位的好事。”
邹烨磊怒不可遏,一时间,也想骂人!
天天玩这些下三流的手段
“萧卓岩,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和雨君之间,清清白白,并不像你脑中想得那么肮脏!”
“清白?”萧卓岩凉森森的笑,“你们两人之间,还敢说清白吗?海边那一幕,抱得那么紧,吻得那么忘我,被拍了照都一点没感觉,现在居然还敢说自己清白吗?”
他浓眉倒竖,一脸的咬牙切齿,“邹烨磊,看来,那一次的事件,陆家人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不然,你也不敢再跑到这里,与她私会!”
邹烨磊愤怒的冲上来,怒吼着,“我早就猜到,那张照片就是你拍的,邹烨磊,你居然这么卑鄙,一个大男人,天天玩这些下三流的手段,有意思吗?”
“是我又怎么样?”萧卓岩变了一个人,愤怒得额上青筋暴出,“你做的事,用的那些手段,又有多么磊落吗?我看未必!”
如果说,以前认为照片是萧卓岩拍的,还只是一种猜测的话,那么,现在是彻底得到了证实,许晚晴怒极反笑,往门边一靠,抱着双臂,低低的问:“萧卓岩,我还真是看错你了。”
当时她不认为是他拍的,却没有想到,真的是他!
看来,自己居然还要相信他?真是幼稚!
萧卓岩倏地转头看他。
她满脸凄然的看着他,“三年前我看错了你,害得自己失了婚,失去自己的孩子,现在,我又看错了你,所以,我就注定要万劫不复,你现在还来这里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萧卓岩拧着眉毛,声音沉沉,“你说什么?什么万劫不复?”
“是你,假借他人之手,买去了雨君集团绝大部份的产业,对不对?”许晚晴目光灼灼。
萧卓岩眼波微闪,朗声回答:“没错!是我!”
“你倒是个真小人!”许晚晴又笑,“敢做敢当,倒也符合你的个性,那么,下面的事,我看我也不用问了,那几家咖啡厅,竟也能入了你的眼,真是难得。”
萧卓岩突然紧紧的盯住她,“你怀疑,咖啡厅的事,是我一手在操纵?”
“你和陆盈心,狼狈为奸,什么事做不出?更何况,还有一个关咏兰,在后面摇旗呐喊,助助声威,你们这三人帮,总算是把我斗倒了!”
许晚晴微微喟叹,眼里突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是我不够心狠,如果我够狠心,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怨不得别人!”
她打开门,对萧卓岩说:“请你出去!”
萧卓岩看着她,说:“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必明白,我明白就好了,请你出去!”她隐忍着。
萧卓岩还想再说什么,邹烨磊已经过来拼命的推他,“让你滚出去,没有听到吗?”他大声驱逐。
萧卓岩面对邹烨磊,总是有无穷无尽的火气,他把头一拧,冷笑说:“我就偏不出去,你要是不服气,就再来跟我打一架!”
“你以为我不敢吗?”邹烨磊一拳已然挥了出去。
警员也参与的一场阴谋
许晚晴却忽然将他拉开,“烨磊,不要跟这种人计较!我不知道他这一次来,又想算计什么?”
她再次打开门,冷冷地说:“萧卓岩,萧先生,请你,马上,立刻,从我这里出去,这是我的家,我有权利要求你出去!”
“如果我不走呢?”萧卓岩倨傲的说。
“那么,就只有请保安来请你出去了。”许晚晴冷冷地看着他。
萧卓岩一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许晚晴对着他的背影,长长吁出一口气。
不管事情他做了没做,不管他是对是错,她都不想和他再有牵连。至少,曾经她是那么爱他,如今变成仇敌了吗?心里的痛楚和无助,比三年前更甚,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残忍?
她呆呆的倚在门边,邹烨磊重又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一双幽黑的眸子,此时温柔如水。
“雨君,你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都会!”
“你不怕,陆家的人,再找你的麻烦吗?”许晚晴歪着头问。
邹烨磊缓缓摇头,“这些日子,我过得那么痛苦,几乎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终日对着一个不爱的女人,还要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哪怕就是事业做得再大,钱赚得再多,又能怎么样?也不过是个空壳!”
许晚晴只是微微的笑,刚想反身关上门,却又听得走廊里有急急的脚步声,她心里一惊,两个警|察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看着他们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听着他们一字一顿的说:“许雨君,今天下午那位被你推倒的病人,在医院救治无效死亡,死者家属已经报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许晚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很荒诞很不可思议的梦,不然,为什么感觉面前的两个人,声音那么轻,那么飘,那么虚浮?
她怔怔的看着他们,无力的靠在门上,低低的问:“你们说什么?他…死了?不,我不相信,我只是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怎么可能就死了?”
“可是,你忘了,他已经是一个虚弱的病人,你不该动手推他!有在场的两个警员作证,还有公寓门前的摄像头,我们也调到了,你好像,推得很用力,而并不是像你所说,轻轻的推一下!”警|察之中的一个冷冷的说。
“可是,他一直抱着我,一直不肯放手,他那样一个…可怕的病人,我没有办法,我是没有办法,才把他推开!”
许晚晴的情绪陡然失控,“这是阴谋,是阴谋,那两个警员,早就已经在车子里,明明见我陷入困境,为什么不早一点走出来?为什么直到那个人被我推倒在地时才出来,他们还要作证?他们要作什么鬼证?他们本身就参与了这场阴谋!”
简直就要疯掉,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
人死了,真的死了?怎么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知道…
邹烨磊冲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被囚禁失去自由的生活
“雨君,雨君,你冷静一下,你听话,你冷静一下,我陪你一起去,事情会调查清楚的!”邹烨磊轻声的安慰她。
他的声音,像是有一种特殊的安抚人的力量。
许晚晴缓缓的平静下来,她看了看面前两个警员,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说:“走吧!”
审讯室的灯光太过刺眼,让她的双眼直想流泪,其实,她并不是没有见识过这种灯光的威力,只是,那一次,只是虚张声势的演一场戏,而这一次,却是无可逃避。
同样的问题,反反复复的问了一遍又一遍,问她为什么要推那位病人,她只得回答,是他抱住了她,作为一个女人,被一个男性那么抱住,自然会生憎恶之心,极力抗拒。
“可是,他是一名病人!”
“他是一位男性病人!”许晚晴强调。
“可他为什么抱住你?据死者家属讲,他是因为到你的咖啡厅吃饭,才染到了乙肝,作为一个咖啡厅的管理者,你居然雇佣两人患有乙肝的服务人员,这本身就是对客人的不负责任,现在,出现问题了,不去好好的解决问题,居然还这么粗暴的对待人家!”警员的话,很有些将她视为奸商,而义愤填膺的感觉。
“我想重申两点,第一,我店里的那两名服务人员,以虚假的体检证蒙混过关,我也是不知情的。第二点,死者家属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的病,是从我这里传染的,他们拿不出任何证据!”许晚晴头脑清晰,口齿伶俐。
警员只是冷笑,“所以,我们这次逮捕你,并不是因为你在咖啡馆的问题,而是,你失手推了病人,致人意外死亡的问题。”
“这是一场阴谋!”许晚晴固执的说:“那个病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就在我的咖啡馆处胡砸乱闹,还多次来我的公寓胡闹,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请问,我又该怎么去追究他们的责任?”
警言忽然笑起来,“那是你的事,不过,摆在你面前的事,病人确是因为你失手推了他,而致死亡。”
“我要见见死者。”许晚晴说,“我还要要求,请我的律师。”
“这些权利,自然会给你。”两个警员站了起来,“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已经搞清楚了,你暂且收押,等待宣判吧!”
许晚晴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被囚禁失去自由的生活,每天就是坐在那里,看小小的窗子外,巴掌大的那片天,心里的恨意,像一粒种子,慢慢的抽蔓发芽,然后,枝节横生,再然后,长成浓密的一棵大树。
一天过后,她见到了那个死者。
居然真的死了!
在这之前,她一直不肯相信,她本来还想,如果他们拒绝给她看死者的尸体,那就说明他们心中有鬼,可是,现在看到躺在太平间里,这个已然面色发青的尸体,她不得不承认,那陌生的男人确确实实是死了。
眼前是一片幽黑
死去的这个人,反倒没有那么可怕,最其码,那张脸非常平静,像是完成了一个美好的心愿,嘴角居然还带着丝笑意似的,诡异至极。
许晚晴看了一会儿,身边的女警早已掩了口鼻,问:“许雨君,你到底看好了没有?这么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你怎么需要看那么久?”
许晚晴幽幽的说:“只有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如果他的魂灵在这里,见到我,一定会觉得非常愧疚!”
她这话说得鬼里鬼气,那个女警言与她年龄相仿,胆子却很小,听到这么飘忽的一句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快走吧!”她催促许晚晴。
许晚晴随着她走了出去。
收押的第二天下午,一众朋友来探监,张伟,颜莹玉,何竟业还有邹烨磊,全到齐了。
许晚晴说:“我想请你们帮忙,查清那个死者真正的死因,还有,她和那个胖女人的关系,是不是真的是夫妻。”
几人齐齐答应,再说话,自然也是极力安慰。
邹烨磊只是温柔的注视着她,轻轻的说:“雨君,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还你清白!”
许晚晴苦笑,叹一声,自已心里却知道,这清白,无论如何是不好还了!
这个世界很黑的,最黑的是什么地方?
谁能给自己清白?法律吗?这一次坑的,明显就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是啊,她一个普通的女子,无权无势。
只是靠自己的努力打下了商业的王国。
但是,她毕竟没有强硬的官场后台…上头一句,她就会永远也翻不了身。
探监的时间总是那么短。
很快就过去了,一行人只得愁云惨淡的离开。
许晚晴重又回到了那间屋子里。
一张床,一条薄薄的被子,一个枕头,一张桌子,一个凳子,是这个屋子里,仅有的摆设,灰白的墙壁,墙皮已有些剥落。
许晚晴坐在凳子上,下意识的拿手去抠那些脱落的墙皮。
一不留神,指甲缝里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登时流出血来。
她忙用手去压,她用的力气如此之大,直按得那指头青紫一片,这才放手。
血终于是没有流出来,但是,指头好像更疼了,可能是因为那些血,全都倒流了。
有恍惚的光影,从小小的窗口缝里投射进来,在地上留下小得可怜的那么一小块光斑,许晚晴把手放在那片光影里面,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苍白得可怕,那么细弱瘦长的一只手,甚至能隐约看到青色的血管细细的脉络。
一整个下午,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手渡过,她随着那片小小的光斑不断的游移,直到最后,那光斑消失不见,而夜,如一张巨口,将仅存的一点光明,彻底吞没。
薄薄的被子,根本不足以御寒。
许晚晴只得将被子横折,努力缩起身子,这才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稀里糊涂的睡去,半夜里却又被冻醒了,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幽黑。
声名清誉最重要
当真是连自己的五根手指头也看不见,她在黑暗里瑟缩着,睁着眼睛,巴望着天明。
也不知等了多久,屋子里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微弱的光亮,蒙朦朦的,什么也看不清晰,但是,却总好过无边的黑暗。
又在墙角缩了一阵,太阳总算懒懒的睁开了眼,放出了一缕金色的光,似乎是暖和了些,可是,却又似乎更凉了,因为那一点光,灿烂却并不温暖,心里的那股热望变成失望,心里便更加冰冷。
有女警|察给她送饭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看上去,倒很是诱人,只是,吃到嘴里,却是难以入口,那米,只怕是陈旧霉烂的米吧,那些菜,不过就是用清水煮一煮,她强迫自己吃下,就只冲着那股热气腾腾的气息。
吃完饭没多久,女警员又说有人提审她,将她带到一个屋子里。
门一开,却看见李部长坐在里面。
她一怔,压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他,她皱着眉头想,他好像并不负责政法这一块,但是,他是部长,其实,什么都能管。
但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确实令人惊讶,虽然极少有人知道他和她还有过一段交易,但是,毕竟也是要避避嫌才好。
她稳稳的坐下来,并不慌张,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向李部长。
在这一个世上,已经无亲无挂。
死了也不会有人难过,一条命而已,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部长挥挥手,那个女警员无声的退下了,门也被轻轻关上。
“小许呀,真没有想到,我们再次见面,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形下!”李部长叹口气,一派痛心疾首的模样。
许晚晴只浅浅笑,说:“我也没想到,但是,人活在世上,总是有很多想不到的事,也没有办法。”
“你倒看得很开。”李部长看她一眼,问:“你知道,你这种情形,会判多少年吗?”
许晚晴摇头,“不知道。”
“你还不是简单的过失杀人,死者的家属反复强调你是蓄意,因为你明知他是一个病人,还那么用力的推他,而且,因为他们一直找你吵闹,你心中一定也很生气。”
“可我没想杀死他,我只是失手推了他一把,如果不是他上来抱住我,我不会动手的!”许晚晴说。
“唉,我知道,你心里,也一定是非常的委曲吧,其实呢,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心里,比我更清楚!我明白,你的委曲!”李部长说到最后,眼神忽然闪烁不定。
许晚晴心念一动,这个李部长,不是要提审她吗?怎么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最近又要选举了,真是忙得要死!”李部长忽然又将话题引开,“陆部长也是很忙呀,也要忙于选举,这个时候,其实我不该来的,也不该插手你的事,毕竟,对我和陆部长这样的官员来说,声名清誉最重要,在选举期间,不希望出现任何负面新闻,可是,我一想到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重量级的负面新闻
他说着,将头凑向了许晚晴。
许晚晴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他也并不在意,只说:“好了,我也就是来看看你,在选举的时候,我和陆部长,都不喜欢有什么负面的新闻出现,你不要天天说什么阴谋,还是好自为之吧。”
许晚晴听得一头雾水,这个李部长,云里雾罩的说些什么呢?
听话面的意思,好像是来警告自己,可是,自从她被收押,就只说过一次阴谋,从那以后,再没有提起过一个字,因为她觉得老是这样说,太过愚蠢。
既然她只说过一次,他那么忙的一个人,自然不会过来管她的这些事,她不由疑惑的看着他,李部长那双浑浊的双目中突然又现精光一轮,晒笑着说:“我觉得,小许你是聪明人,当然,我的意见,可能会跟陆部长不太一致。”
他再一次提到了陆部长,许晚晴刹那间福至心灵。
他提及选举,又一再提及他和陆部长这样的官员,最怕出现负面新闻,那么,他的意思,等于是告诉她,她之所以会在这里,是由陆部长在背后捣鬼,如果自己拒不认罪,再把矛头直指陆部长,后果又会怎么样呢?
当然,会有两种情形,一种就是,陆部长干脆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关系,将她直接判个死刑,封了她的口。
第二种情形就是,选择私了,因为,在选举期间,如果出现这样重量级的负面新闻,那么,必然会引起陆部长政敌的注意,说不定还会深挖,连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一起挖出来,毕竟这年头,真正纯洁无暇的官|员,跟纯洁无暇的处|女一样,同样是可遇而不可求,与其两败俱伤,不如直接放过她。
她想到了这一节,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条活路,可是,也实在是招险棋,如果操作不慎,只怕自己这条小命也就呜呼哀哉了!
李部长却还在看着她,静静微笑。
许晚晴抬头看他,目光灼灼。
陆部长,或许就是李部长的政敌吧?
当然,这话她是无法说出口,只是垂了头,浅淡的笑着,说:“他是什么人物,就算他认为我不够聪明,我也只得认了。”
李部长轻轻一笑,说:“年轻人,还是要想开点,总要有些活力,改变能改变的,生活才会过得更美好!”
他说完,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剩下许晚晴坐在那里,百般踌躇,始终拿不定主意。
因为只要选了那条路,也只有一半的胜算,可是,如果不选择,那么,牢狱之灾,无可避免。
只觉得自己长到二十五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过。
想到最后,想得脑袋都痛起来,又晕晕沉沉的睡去了。
被关在这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觉,因为实在无聊,除了面壁,胡思乱想,剩下的一件事,就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