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闻才发现,房里的血腥味竟是如此浓重!
扈殇景一震,抢上前去,上上下下看山猫,硬是抓过她的手来,山猫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血液不断低落。
扳开手指,锋利的瓷片已经使她的掌心血肉模糊。
血液大量流失,山猫的两条手臂,乃至肩膀,已经冰凉,而刚才还红彤彤的脸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着。
用疼痛来抑制情欲么?
不知怎么的,扈殇景的心一阵阵钝痛,想流泪,想吼叫。
才一会功夫,刚还被情药刺激的像怒放的玫瑰般的女孩,随着血腥味的浓重,逐渐枯萎,凋零……
山猫似乎还享受于靠近死亡而带来的冰凉中,她的眼神早已涣散无比,可一感到下腹还在灼烧,那药还有效力,她毫不犹豫的,随手捡了一片身旁散落的锋利瓷片,着了魔般,生生的扎进手心。
然后竟深感舒服似的,无神的轻叹一声,缓缓垂下头,等待下一波欲火的炙烤,下一次疼痛的刺激。
扈殇景完全来不及反应,眼前女孩所做的一切都让他不知所措。
怎么有这样的女孩子?
或者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简直不把自己当人一般的抢夺着身体的控制权,甚至不惜一死来保护自己的尊严,坚强得像万火淬练的钢铁,可她明明是一个有着柔弱肉体的凡人。
那涣散的大眼早已看不见自己,可是,却挡不住那生的光彩闪耀。
企图用控制肉体来控制她的心,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虽然早有所悟,但是此刻的扈殇景才真正清晰的从山猫身上看到这句话。
冷水送来,把脱水失血得毫无反抗能力的山猫放进浴桶,吩咐下人酌情添加后,扈殇景沉默的走出房间。
血腥味已经飘散到外面,想到那块被山猫的血染得发黑的红地毯,他只感到全身无力,心被烧灼得麻木,仿佛失血的是他,仿佛山猫手中的瓷片,扎进了他的胸口。
听着里面忙乱的声音,侍女惊慌的换药止血,大夫惊讶着急的诊断,恍若隔世。
他跌坐在台阶上,看夜凉如水。
风城最近很热闹。
驻守风城的两大将军前两天忽然掐起来了,原因不明,也不听调解。
整整五天,这一架掐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孟夕琅喊的喉咙嘶哑,废寝忘食的跑军营当居委会大妈,甚至少有的摆出皇子派头,依然没人买账。
眼看死斗即将演化为群殴,人们束手无策。
这兵荒马乱的时候,皇子府里三个小兵也更加煎熬……
虽然没有官方说法,但是小道消息还是满天飞的,大部分小道消息都集中在扈殇景金屋藏娇这件事情上。
有的说司徒辉看上了扈殇景的美人,欲强抢人妻。
有的说司徒辉气不过扈殇景拐了他的心上人。
还有说司徒辉其实暗恋扈殇景,受不了扈殇景整颗心放在府中美人身上= =。
大量的说法汇聚成一个事实:这是一场由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引发的血案。
也有人说,两将开掐那天,扈府中美人突然重病,由于当时扈府的家丁请大夫请到了皇子府是很多人看到的,因此消息来源可靠。
于是,很多人把矛头对向了不久前孟夕琅送给司徒辉的美女柳若清,她既符合美人标准,又是个有名的病美人。
可是,三个小兵却是明白的,那个被誉为“风城祸水”的人,到底是谁。
也因此,更为焦急,猎鹰几乎不要命的前去探查,险些被抓,三人每天在焦虑中煎熬着,寝食不安。
但就在三人忍无可忍无法再忍的时候,两个将军对掐忽然停止了。
毫无征兆的,两军又联合起来,开始满城的搜查。
众人一头雾水难以适应的相互询问才知道,扈府的美人跑了!
被人救走了!
万日客栈,天字号房,轻罗纱帐内,美人无力躺卧。
“啧啧,要不是亲眼看到,我可真不相信……小猫你有这等风姿……”
房内红木桌旁,男子轻笑,丹凤眼挺直鼻梁薄唇,白皙光洁的脸颊,身着华贵泛光的紫色丝质宽袖长袍,乌黑的头发只是随意的束了下,说不出的邪魅美感。
“少嘴欠了!老娘愿意不成?”山猫抬个手都困难,这几天躺的浑身酸痛,前阵子失血太多,这时代补血的法子太原始,怎么补都补不回来,只好一直较弱无力。
“呵……你也真下的了手啊,没见过你这么不自爱的,瞧那双小手,都成什么样了……”男子掩面伤心状。
“啥叫自爱?顺应药性被人上了就叫自爱了?”山猫火气不是一般大,“对了莫长歌,你真联系不上他们?”
莫长歌玩着头发,“这两天去么?小猫儿,你把莫哥哥我往火坑里推啊……”
“是皇子府又不是那个扈府!我真的很想他们耶!”
“难道你就不想我么?”莫长歌又假模假样的伤心,“要不是为了小猫,谁会巴巴的跑到着漫天沙子的地方啊……”
“莫长歌……”小猫被肉麻的崩溃,“你以前是个变态,你现在像个牛郎!”
“牛郎?放牛的纯朴孩子么?”星星眼。
“OMG,你还是去吸毒吧……”
“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出来,你却让我去吸毒……”
“难道不是千月楼查出两个将军对掐是因为一个女人,你一时好奇进扈府溜溜看见我才顺手拎出去的吗?”
“当然不是!这是你莫大哥我对外的理由啊,小猫啊,我从据东关追到御翔关,又万里迢迢从御翔关跑到横断关,然后又跑到兰国,我可是一路追寻你们的足迹来的呀……你怎么可以这么误会我……”
山猫无比感动:“莫长歌,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没事没事,应该的嘛……”莫长歌趁机上前摸着山猫的头,暗暗说,“你可是我一千两买来的呀……”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那一匕首的风情

“老大,左眼在跳啊!”
“抽死你丫的,少乌鸦嘴!”
“老大,会不会真有人来劫狱啊?”
“用你的猪脑想想!这院子,这房子,唯一的入口就咱这儿了,要劫?过得了咱们这关!”
瞅瞅这一夫当关的地势,心安了点,但是还是犹豫:“可是,张半仙从来没有算错过啊。”
对面的老大手抽抽,握着的大刀险些捅向这个小兵:“少丢人了,根本就是你的傻让那神棍对你无话可说了,忽悠你呢,怕什么!”
“可……”
“还可可可的,可什么?守好!守住这儿了,神仙都别想进监狱!”
“哦哦……”诺诺。
可几个防务兵大概想不到,的确有人想劫狱,但绝对不是通过大门。
“轰隆!”
一声巨响冲破云霄,像是掀翻了整个军营。
所有人都一瞬间呆愣,然后……
让回归小队震惊不已的一幕出现了。
一波波,一队队的士兵在长官的号令下从营帐,校场及军营各处跑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爆炸发生点……
听到耳中猎鹰惊讶的几乎舌头打劫的警示,耗子一脚跨在墙里一脚踏在墙外,不知道该转身逃命还是拼个鱼死网破继续计划。
认真想了想,耗子一咬牙,冲进监狱,跑到一开始联系好的如来的牢房,大吼一声:“起床逃命!”
窝在牢房里的身影动了动,抬起头,一脸迷茫看过来。
大眼瞪小眼。
耗子眨眼,环视四周,再眨眼。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呀!”一声响彻军营的惨叫,把跑向牢房的军人都吓的脚步一顿。
猎鹰死死抓住箭塔边缘才勉强让自己没有掉下箭塔,然后惊魂未定的问:“怎么了?”
“如来,如来不在这啊……”耗子惨叫继续,然后狠命转身,手中握着匕首大吼一声,“老子拼了!猎鹰掩护!”
“没问题。”强压住心中不安,猎鹰沉稳的架起阻击架,“耗子,给你三十秒,如果你没有跑到预定地点……”
“我了解。”耗子嬉笑的咧嘴,然后箭一样冲出去。
外面,陆续围满了人,粗粗一扫,约两百,人数还在不断增多。
看到被轰倒整面墙的牢房,所有人都悚然一惊,只看到尘土飞扬间,几个犯人呆滞的坐在其中……他们靠墙的一面没了,现在的牢房就跟观景台一样。
然后,一个细瘦的人影嗖的冲出来。
“抓!”不知是谁大喝一声,所有人轰然迎上。
面对眼前挤过来的人山人海,耗子苦笑一声,硬着头皮冲过去,匕首举起,蓝光闪烁。
一个人,冲向一群人。
此刻耗子的细瘦的身形就像放大了一半,围捕的军人随便出来一个就能笼罩他,可是他一个人却撞进了百来个魁梧军人的群体中,以一种势如破竹的气势。
教官说,解放军的逃跑不叫逃跑,叫战略性撤退!所以,你丫就算是抱头鼠窜,也要逃的像个英雄。
耗子匕首飞舞,快速的动作带起了风声,整个人化作利刃,杀入人群,嘴唇紧抿,眼神锐利,像个带着千军万马的将军,可他的身后却空无一人。
只有漫天光点。
那炫丽的光点像是白日中的流星雨,从高处不断射入人群,每一粒光点的落下都要带起一声惨叫削减一个战力。
耗子不断攻击周围人的下盘,而丝毫没有注意天外袭击的人则一波一波倒地。
在越来越多人的围捕中,耗子竟然硬靠着匕首和猎鹰的枪法占了上风!
所有人都以为抓这么个人是手到擒来,直到耗子一路踩着战友跑了几十米,终于成功激起了在场军人的血性,他们吼叫着,前赴后继的冲上来,挥舞着白闪闪的大刀。
耗子耳边,系统的各类提示狂响,到处都有路,可是到处都是突然冲出来堵住生路的魁梧身躯。
更郁闷的是,就在他跑过伙房时,围捕他的人甚至多了手拿菜刀和烧火棍的火夫!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削铁如泥的匕首和防弹衣使他根本不怕物理攻击,他只要护住每偶防弹衣的地方就行,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四百双手。
巨大的精神压力和体力消耗,整个军营无处不在的敌人,比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还要凄惨的境地,即使是猎鹰和熊掌在通讯器里焦急的加油声,也无法抵抗他此刻心理加上生理的疲劳。
如果此刻军营大门就在眼前,或许会让他兽血沸腾一下。
可是,离军营大门还有四百多米,他的前面,系统估算即将堵上一千多人,职业军人。
这是场没有希望的逃亡。
耗子握紧匕首,满手的血使他的手变得滑腻,他继续冲杀,麻木的吼叫,徒劳的前行。
“让开!”一声巨大的吼声从前方传来。
“……耗子,放下武器。”通讯器里,猎鹰一向淡漠的声音有丝颤抖,“放下武器,记住,一定要活着!”
耗子双眼茫然的消化着眼前的讯息,继续机械的往前冲杀。
“兰军让开!”又是一声大喝,带着隐隐的威势。
红着眼睛冲上来的军人身形停顿下来,然后纷纷让开,在耗子面前,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
耗子丝毫没有思考的冲上前。
“耗子!放下武器!别往前跑!”耳中,猎鹰的咆哮竟然有丝颤抖的哀求。
其实不用猎鹰提醒,耗子已经停下脚步。
没路了,宽阔大路的前方没有路。
是数百个排好阵型,张弓搭箭的弓箭手。
闪亮的箭头在阳光下发着璀璨的光,晃花了耗子的眼。
耳中,猎鹰恢复冷静:“记住,要活着,等我们!”
司徒辉的军营大乱在风城掀起不小的风波,但是很快,这件远离老百姓生活的就平息了下去。
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耗子和如来在司徒辉的营帐里,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晤。
耗子扑了个空的原因并不能怪如来。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耗子的惨痛教训就是血淋淋的铁证。
本来如来在计划的时候确实是不会有事情的,可是那天不知怎么,司徒辉抽风似的要如来去完善沙盘。
如来痛苦不堪的同时却并没有多大的担心,因为他和耗子在前天晚上联系计划的时候确实有考虑到万一突然如来有事没见到的情况。
他们唯一失算的,是兰国军人的铁血和悍不畏死。
巨大的爆炸声是在小兵整个计划之内的。
在迷信的古代,如此巨大的声响足以吓坏很多人,在小兵们看来,爆炸发生后,现代人一般都要用三秒左右来反应,而古代人则肯定需要更久,最好的情况就是五秒。
而反应时间过去后,有常识的现代人要么是远离爆炸现场,要么就是抱头趴在地上。
没有常识的古代人,最好情况是逃跑,最坏情况是昏倒,正常人不大可能巴巴的跑过来。
就算跑过来查看,按照军营的严谨,人也不会多,耗子足够对付。
可是谁能想到,爆炸过后,兰国军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成堆的涌过来……
结果,耗子被抓,负责占领箭塔高空支援的猎鹰和军营外接应断后的熊掌撤退。
但是这一次亡命追捕的好处就是,耗子获得了司徒军营上下的尊敬。
敢一个人单枪匹马跟整个军队死磕,这份勇气一般人不会有,就算有天神借胆也不敢。
在如来死缠烂打的要求和保证下,司徒辉没有拷问耗子……也没什么好拷问的,而是把他和如来关到了一起。
由于耗子全身上下只有一把匕首,而如来更是馒头身材毫无攻击力模样,司徒辉对于这又怀柔又安全的安排很满意。
大概只有熟悉回归小队的人才明白这是多么赤~裸裸的养虎为患。

巨大的美人关

夜色昏沉,军帐中,烛光暗淡。
身披黑色盔甲的高大男人在帐篷的阴影里散发着迫人的威压,而另一边烛光灿烂之地,耗子老神在在的席地而坐,虽然双手被困,可不妨碍他快乐的发散着思维。
经过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无声对峙,对面这个男人是谁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知道他精神有问题就好,耗子非常乐观。
忽然,男人动了动,盔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耗子以为他要问话,谁知他只是换了个姿势,然后,继续一动不动。
换了个大马金刀的姿势,使得他的眼神毫无阻挡的压向耗子。
备受煎熬的耗子不舒服的挪了挪,心想这家伙还是维持刚才的沉思者姿势比较好。
军帐的气氛继续凝滞,双方都发扬敌不动我不动精神,卯足劲死磕。
直到耗子要睡过去,空气中才沉沉的响起一句。
“她在哪?”
“谁?”
“她……”男人似乎为了这一个字吐光了整个胸腔的空气,深沉而无力。
耗子翻了个白眼,第一次知道英语的好处,这样至少他能明白眼前这神经质问的人是男是女……
“谁啊!”
“还能是谁……”男人猛地站起来,冲出阴影,低头俯视着耗子大吼,“还能是谁?!小山!小猫!她……呼……呵……她在哪……”
耗子呆呆的看着眼前面容憔悴扭曲的人,喃喃道:“扈……扈……”
“扈殇景!”- -#
“哦对对……你找谁来着?”
“我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扈殇景形似失落。
耗子搔搔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哼,你们还当我傻子么?!”扈殇景转身继续坐回阴影里保持沉思者姿势,“我很累,我不想再等了……快告诉我。”
“呃……”
“啪!”桌子四肢趴开倒在地上,扈殇景暴躁的大吼:“你只需要说个地址!我不要听废话!”
“不知道……呃!”
耗子睁大眼,死死瞪着面前泛着血丝的眼睛,扈殇景焦躁的全身发抖,一只手紧紧掐住耗子的脖子,缓缓收紧,耗子禁不住眼睛上翻,舌头外伸,但是十分镇定的大口呼气,他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拼命扭动,手腕上血迹斑斑。
“我不管,你们当初混进我的军营有什么图谋……我知道,那次偷袭失败与你们无关,我清楚,你和她熟识,我还知道,她混进司徒的院子和你所做的事情的联系……”
看耗子的脸因为喉管压迫而发红,扈殇景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掐死手中俘虏的欲望,伸开手,耗子嘭的掉在地上,大声咳嗽。
扈殇景低头冷冷的看着耗子,沉声道:“这些,反正你们都没有得逞,我不追究,我们都不追究……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她!”
最后三个字仿佛是从胸腔里蓬勃而出,却压抑在口中成了嗜血的低吼。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我只要她和我在一起!”
……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耗子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咳嗽,像是要把心肺全部咳出来,渐渐的,咳嗽声变了味,一声又是一声,成了嘲讽的笑。
“呵呵……咳……哈……”耗子在地上蜷成一团,用膝盖压着胸口的胀痛,在扈殇景逐渐不耐的鄙视下,越笑越开心,“你这人,真好玩。”
气温陡的一降,耗子浑然不觉,继续笑:“我还当什么事呢,不过就见了那么几面,犯得着这样嘛。”
扈殇景闭了闭眼,他当然明白此刻自己的行为在外人看到多么不可思议,甚至差一点就让他失去了好兄弟,可是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那个蜷缩在墙边用瓷片扎自己手掌的眼神空洞的女孩,心里就仿佛有烈火在升腾怒吼,想紧紧的抱着她,又怕她再伤害自己。
可最终,等她的伤好的差不多,自己鼓足勇气想把她拥入怀中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空荡的床和叠的跟豆腐干似的被子。
期望和现实强烈反差终于把他的理智击溃了。
如果说一开始小猫受到伤害,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司徒,那么现在,他就想杀了司徒。
要不是司徒诚心的道歉并且努力的帮他搜查,并且在抓捕了耗子后通知了他,他是真的有发誓效仿那些昏庸的贵族为了一个女人而和兄弟决裂。
司徒把耗子交给他时只有一个理由:“虽然我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可是我觉得,这个小子和你的小美人有着极为相似的气质。”
然后,再一次见到耗子,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原来,他和她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么?
这个男人究竟和小猫有什么关系?
只要想到他和小猫的相遇是个骗局,想到山猫和战俘营里那个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她亲哥的百夫长的亲密,想到这个耗子和小猫极为相似的气质……
扈殇景的心剧烈的灼烧几欲爆炸!
“没错,我不知道她真名,我甚至不知道她的身份,而你,你都知道,难道,你认为这样就会让我放弃么?”
耗子摇摇头,偏执的冰山男是魔鬼,如来总结的穿越铁律。
“不说话,这样我就没办法了么?”
耗子吭哧的笑了声:“我确实不知道,你抽死我也没用。”
扈殇景紧紧的盯着耗子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丝逃避。
再清楚不过的耗子理所当然的瞪着大眼看回去,显得无比理直气壮。
似乎是确信了耗子没有说谎,心里也清楚带走小猫的必定是个轻功极为高强的人,而手中掌握的延国新来的密探中并没有这样的人物,扈殇景失望的转身,转过头去用手抹了把脸。
顺着扈殇景的动作,耗子终于有空打量他的脸。
这张几天前宴会上还朝气蓬勃,拽的二五八万冷的天诛地灭的年轻的脸,此刻竟像是苍老了不少,憔悴,颓丧,茫然,像个无助的孩子,一个极为标准的失意人。
他可以承受战场上的失败,短短时间便振作起来。
可是这个少年英雄,终究难过美人关。
如来说的没错,山猫这样的女孩子,在这个时代,就像是颗璀璨的钻石,在钻石量产的现代大概仅仅会因为特殊的职业显得比较闪亮,而在古代,却会让强者趋之若鹜。
强大的男人都希望能有个与之并肩的女人。
扈殇景找到了足够能与他并肩的女孩。
可山猫,从不认为扈殇景能站在她身旁。
某方面讲,这也是一种残忍。

援军

庞大的商队缓缓出现在沙漠边缘,烈风中被扭曲了影像,模模糊糊的,像是海市蜃楼。
守城的士兵遥遥看到这支商队,连忙让人打开城门,一边半是羡慕半是不甘的嘟囔。
“又是这群延国人,你说他们怎么这么富呢?”
每次延国商队的到来都会抱怨一番的士兵这次也没了太多的怨言。
因为这次络绎而来的延国商队,都是为兰国运送物资的。
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的暧昧,前两天两国之间还掐架掐的死去活来,转眼就能为了同一敌人而紧密合作。
兰国和延国有个共同的邻居,金国。
这是个绝对强大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