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初夏站起身来,将一块玉佩交给她:“你带着这个去义盛钱庄,老板自然会将东西交给你,有了那些银子你就可以重新招兵买马,只是记住,你要以前朝皇后的身份起义,百姓自然会拥戴你,只是在这个朝代,女子是不能成事的,你必须联合西陵叶寒,我等着你们成功打开宫门的那一天!”
“你为什么要帮我?”凌瑞雪不敢置信的望着初夏。
“我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初夏淡然笑道。
凌瑞雪一愣,似是明白了什么,径直苦笑:“你以为以你现在的身份还能与西陵叶寒在一起吗?”
初夏知道她误会了,却也并不挑明,或许这个误会更能够保护她。“我只是帮自己!”她再次低低的强调。
这就是她来到西陵王朝的任务,推翻安阳王的****,顺便保住她自己!
只要推翻了安阳王,谁做皇上真的与她无关。
只要西陵王朝的历史改变,只要安阳王吃不到她的肉活到现代!
凌瑞雪的笑容更加冰冷了,在她看来,如果她嫁过人,曾经是西陵叶寒的皇嫂,与西陵叶寒不能在一起的话,那么楼初夏呢,西陵叶阳的妃子,甚至比她的身份更难以逾越。
同理可证,如果楼初夏有希望与西陵叶寒在一起的话,那么她的希望就更大!
“我与你合作!”凌瑞雪伸出手,紧紧的与初夏相握。
“答应我一个条件,也是一个唯一的条件,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任何事情!”
凌瑞雪点点头。
一个月之后,过了年,天气逐渐的转暖,江湖之上一个名为红莲教的组织迅速的崛起,拥戴的是前朝皇后,但是却有人传言,真正的幕后主脑是位叫做倾世公子的男人。
春寒料峭,天空透明清浅得看不出色彩,只在阳光的映衬下才显出淡淡的薄蓝来。
清晨,初夏脱下厚重的狐裘,换上了薄软的衣衫,信步走到了庭院之中,晨风拂动着那浅蓝色衣袖,在清凉的空气中衣袂飘舞,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娘娘今日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月荷将香茶与糕点端到了亭子里。
初夏笑而不应声,只是慢慢的品着茶。
月荷猛地轻叹了一口气:“难得娘娘您的心情还能好起来,您可知道,听说玲珑殿的珑妃怀有身孕了呢,这事就连皇上也知道了,赏了许多金银珠宝给珑妃呢!”
初夏端茶的手微微的颤抖,但是很快她便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下:“是吗?那是不是需要送些礼物过去恭喜一下珑妃娘娘?”
月荷见这一番话丝毫经不起初夏的任何波澜,情不自禁的再次叹了一口气:“娘娘,奴婢有的时候真的想不通,所有的人都看出,太子殿下是喜欢您的,可是您为什么总是与太子殿下作对呢?”
初夏淡淡的笑笑,不是她与西陵叶阳作对,是有些事情发生了,想要再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很难!
玲珑殿中,以为会母凭子贵的珑妃在听到那句残忍的话语之后,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然后跪着上前,紧紧的抱住西陵叶阳的腿大声呼喊道:“太子爷,这是您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可是我明明记得,每次都有给你喝药,这孩子是怎么来的?”西陵叶阳的表情冷酷到了极致。
珑妃一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她只是那个女人的替身,所以才与别人暗通款曲,以为怀了身孕,就可以瞒过去一切,太子爷就算再怎么不高兴也不会怎么样,却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就连皇上都承认了,而太子爷竟然要她打掉!
“臣妾有几日身子不适就没有喝药…太子爷,求求您,放过这个孩子吧,臣妾知道错了,臣妾该死,但是这个孩子是无罪的,他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珑妃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现在只有保住这个孩子才能保住她的地位。
“第一个孩子?”西陵叶阳冷冷的望着珑妃,第一个,第一次,她配吗?这个皇宫之中有多少他的耳目,她做的事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在意,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利用完迟早要丢掉的,如今,这个女人竟然明目张胆的想要把老相好的孽种生下来!?
多少次他想要将这个第一给另外一个人,可是她却不稀罕,一个月了,他从来没有觉着日子如此的漫长过,多少次的夜里,他站在芙蓉殿外,遥望烛光下女人的剪影,掌心里伤痕好了又伤,伤了又好,却终究没有等到那个人的一句话。
难道那个人的心里从来没有他吗?跪在地上的这个女人都没有引起她的嫉妒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一个月了,他在玲珑殿留宿,他赏赐给珑妃物件,每次都有人会去告诉她,但是却终究等不到她的一点反应,冷漠,淡然,平静,永远是这样的表情!
现在呢?
西陵叶阳疲惫的将身子靠在软榻上,正待下令,就见他的贴身太监安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太子爷,蝶妃娘娘命人送来了两身小衣服,说是恭喜珑妃娘娘有喜的!”
西陵叶阳缓缓的站起身来,唇角冷冷的抿成残酷的弧度,楼初夏,你真的将我推出来了吗?迅速的,有逼人的杀气在皇上的眼底稍纵即逝,如此地迅疾,几乎让人以为只是一个错觉。
“将这个女人拉下去,打掉这个孽种!”
残酷的话语逸出男子削薄的唇。
075 寝侍
珑妃的哭喊声响彻了整座玲珑殿。
月荷心怀忐忑的进入了寝宫,她刚刚才从玲珑殿回来,亲眼目睹了那一幕,珑妃趴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鲜红的血躺了满地有些狰狞。
初夏还趴在桌上图画着什么,见她一脸凝重的进来,于是问道:“衣服送去了?”
月荷从身后拿出那两身小衣服,低低的开口:“回禀娘娘,用不着了,珑妃流产了!”
初夏一愣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月荷当下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遍,“珑妃娘娘这次怕是要失宠了,太子他…”她咬咬唇,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她是下人,不能多管闲事。
初夏缓缓的坐下,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着,空旷的难受。
第一次在听到西陵叶阳宠幸了那个女人的时候,初夏是有些落寞,甚至有些失望,一刻钟前还口口声声将爱挂在唇边的男人,转身就拥抱着别的女人,可是渐渐的,当初夏冷静下来,她看清了自己心。她只是落寞,失望而已,并不痛苦,她的失望与落寞来自女人的虚荣心,而不是真心。所以,渐渐的,她倒希望西陵叶阳真的爱上那名女子——她不能回应的爱,要来何用?
但是那女子竟然被叶阳…那可是一个无辜的生命啊,虎毒尚且不食子,西陵叶阳又怎么下得去手!
初夏复又站起身来,她突然好想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但是走了几步,望着窗外的明媚春光,她还是站住了。
这是皇宫,她的好心或许在别人看来就是幸灾乐祸,还是让那个可怜的女人清净一下吧!
“娘娘…”月荷见初夏发呆,不安的上前。
初夏转脸,阳光在她的脸额上打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黑色瞳眸里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
“娘娘,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趁着珑妃失宠,您…”月荷低声道,她原先是伺候贵妃的宫女,这一个月来可是受尽了白眼,眼巴巴的盼着主子翻身呢!
初夏不吭声,只是默默的望着窗外,复又转身回去坐下。
“太子殿下驾到!”蓦然,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初夏心中一动,迅速的将桌上的书合上站起身来。
西陵叶阳大步踏入殿内,那绯色的衣袂与乌黑的发丝衬着那双幽绿瞳眸格外的阴沉,诡异。
“太子殿…”月荷正待行礼,猛然被西陵叶阳止住:“滚,都滚出去!”
月荷赶紧连滚带爬的滚出了芙蓉殿。吱呀一声,沉重的殿门幽幽的合上。
初夏抬眸望着西陵叶阳,一个月不见,男子更是清瘦了,如玛瑙般深邃的黯绿双眸有着慑人的寒意,不寻常的高颧骨把他贵族般的鼻子衬托得更完美,且使他线条美好的嘴唇更显性感。
只是在性感之时,男子更多了几分阴沉。
西陵叶阳无声的望着初夏,那诡谲深沉的眸光让初夏好不自在。最后,他的眸光落在了初夏面前的文案之上,那上面放着月荷方才拿过去准备给珑妃的两套小衣服。
西陵叶阳突然大步走向文案,初夏一惊,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身子一倾,想要阻止。
文案上放着凌瑞雪派人送来的文书。
西陵叶阳将那身小儿衣裤攥在了手心之中。
衣裤是暗红色,上面绣着淡雅肃静的墨竹,很是精致,可以看出下了不少功夫。
“为他人做衣裳,你倒是甘之如饴!”西陵叶阳冷冷的开口,眸光之中满含了讽刺。
初夏上前,不动声色的将文书塞入书籍当中,然后抬眸淡淡的望着他。
她的淡然让他心底唯一残存的理智全面崩溃,他猛然转身,取过笸箩里的剪刀,一下一下,漫天的飞絮飞舞起来,像美丽的雪。
初夏微微的皱眉,西陵叶阳孩子气的行为让她只觉着可笑,曾经的裂痕还横沓在两人的中间,前一刻他的手上还沾染着那个孩子的鲜血,现在他竟然跑到她这儿来发疯。
“剪吧,反正已经用不到了!”初夏低低的开口,烦躁的别开眼。
西陵叶阳一怔,愣愣的站在那儿,任凭漫天的飞絮落在他的眉上,鼻子上,肩膀上。初夏的冷漠让他从心中升起一抹凉意,他猛然上前,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冰冷幽暗的双眸死死的瞪着初夏:“为什么你可以这样的从容,那个女人有了孩子,为什么你可以这样的从容?”
他的问话之中充满了一种悲怆与绝望。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风,狂风将窗子吹得一开一合。
初夏缓缓的闭上眼,现在她能说什么呢?一个月的沉淀难道还不能让他觉悟吗?
西陵叶阳低吼了一声,猛地吻向她,那个吻充满了绝望的味道,可是又似乎带着一种渴求和希翼,所以那绝望的味道更加浓烈得让她心慌!初夏后退,以她现在的身手,躲避开这个吻易如反掌,可是身子却麻木,象中了魔咒般动弹不得,但是却不想回应,只能如木头人般,只是缓缓闭起了眼睛。
吻越来越深,当西陵叶阳的大手想要试图解开她腰上的带扣之时,初夏猛地张开眼睛,然后果断的将他推开。
西陵叶阳望着她,俊美的面容仿佛结了冰,下巴僵硬而紧绷。
“理由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重复!”初夏狼狈的别过脸,不让自己沉溺在男子蛮横的脆弱眼神里。
“明明知道你对我的无情,可是我还是心存那么一分希翼,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初夏,初夏!”西陵叶阳痛苦的喊着初夏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听的初夏的心都颤抖了起来。
“叶阳,请好好的待那个女孩!”初夏攥紧了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女人?你是为了那个女人?”西陵叶阳眸光一颤,声音突地颤抖起来。
初夏抬起眼:“你明明知道不是,没有她,我们之间也还是有问题,叶阳,不要执迷不悟了,请收回对我的感情,不然到最后,你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我愿意!”西陵叶阳嘶吼着,瘦削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你明明知道我是气你的,你为什么不派人来找我?为什么不想向我问个明白?为什么?”
“跟她没有关系!”初夏静静的开口,眸光越过他,望着窗外的狂风大作,“我与你之间本来就没有可能,叶阳,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不能爱你!”
“为什么不能爱我?是因为那个男人吗?那个与你在梅林之**度一晚的男人?”西陵叶阳的声音异常的尖锐。
“不是,都不是,不管任何人的事情,与珑妃无关,与那个男人也无关,问题出在我们自己的身上,西陵叶阳,或许我们的相遇注定就是一场悲剧,所以,忘记我,不要再爱我,或许到时候,你还会全身而退,不会那么狼狈!”
“我现在已经很狼狈了!为了让你嫉妒,我跟不喜欢的女人上床,容忍那个女人勾三搭四,我只想要你嫉妒啊,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至少让我知道,我的坚持,我的付出值得,但是没有,统统的没有,有的只是冷漠,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楼初夏,难道我做任何事情真的无法引起你一丝一毫的波动吗?那么杀了楼正春呢?”西陵叶阳的笑容突地残忍起来。
初夏心中一怔,蓦地抬眸看他:“我们的事情与他无关,你不要牵扯上任何人,是我的问题,或许以前,爱情是我的全部,但是现在,我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我不爱你,是不想伤害你!”初夏多么想将全部都告诉西陵叶阳,但是不能,西陵叶阳不会相信的,谁都不会相信!
“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啊,你已经伤害我了,伤的体无完肤!”他对她微笑,那眼底隐隐的伤痛让她痛得心如刀绞。
“如果我不要求你的爱,只是希望你能够让我爱你呢?你愿不愿意?”西陵叶阳黯绿的眼底有如水的雾气,氤氲着,那样的不真实,“我不再闹脾气,不再有任何女人,不再想让你嫉妒,只是想这样陪着你,可以吗?”
狂风突然将窗户吹开,肆虐的风吹起男子如瀑的黑发。
“我太喜欢你,所以才会生你的气,才会在乎你,才会说那些伤害你的话,才会找那个女人,如果我认错,我说对不起,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那么初夏,可以再次接纳我吗?不要将我推开,好吗?”
男子的眼底有着妖娆的雾气,瞳眸幽暗幽暗的,温柔的祈求着她:“从现在开始,我们将过去的一切都忘记,忘记那个梅林的夜晚,忘记那个女人,甚至忘记那个孩子,忘记这赌气的一个月,我们从头开始,好吗?”
初夏别过脸,实在不忍再去看,她望向文案上的那本书,凌瑞雪说,经费已经不足了,她必须想办法筹钱了,这个皇宫,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或许,现在就是离开的时候了!
“不是你,叶阳,是我的原因!”初夏闭上眼,拼命的令自己果断而绝情,“就算没有那些,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有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想要抹杀,不可能!你知道梅林中的男人是谁吗?是西陵叶寒,我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有他!”
空气很静,风很冷,初夏紧紧的闭上眼,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你在骗我是吗?”西陵叶阳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一定是因为珑妃的出现,所以你也用这样的故事骗我是吗?初夏,我的心很痛,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吗?
他的眼底有种脆弱的光芒,仿佛只要初夏哪怕是微微的摇头,他的整个世界就会全部的塌陷。
初夏突然觉着自己异常的残忍,心底仿佛有把尖锐的刀,在一刀一刀地剜绞着。她轻喘了一口气,攥紧了手指,拼命地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叶阳,不要再孩子气!”
世界再次平静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就在初夏以为他已经不在的时候,西陵叶阳突然开口了:“既然你认为我是孩子气,那么我就孩子气给你看,楼初夏,不要妄想离开我,永远不要,我只要陪着我就好,如果离开,你知道我的手段吧?楼正春会死的很惨,月荷会死的很惨,你身边所有的人,哪怕是只与你说过一句话的人,都会死的很惨,你不是最怕连累别人吗?那么,就乖乖的留在我的身边,还有,今晚,你准备伺候本殿下吧!”
初夏猛然张开眼,眸光之中只有男人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门外。
那背影有种令人心惊的孤独和痛苦。
初夏轻叹了一口气,“西陵叶阳,你这又是何苦!”
楼正春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一个月的部署,足够初夏找到楼正春被囚禁的地方。
快步走到后院,伸手从藤蔓上抓了一只鸽子,将纸条绑在鸽子的小腿上,双手一张,看着鸽子飞出了皇宫。
入夜,来了四名太监,六名宫娥,鱼贯进入,一人一个托盘,托盘之中分别盛着明艳的衣物与首饰。
“请娘娘沐浴更衣!”十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
初夏点点头,缓步踏进清源池,然后屏退了左右。
慢慢的从衣袖中取出信条,轻轻的展开,“一切都在掌控中,子时动手!”
子时?为什么偏偏是子时?不是定好了戊时吗?
“娘娘,时辰到了!”清源池外传来太监催促的声音。
076 等不下去
“娘娘,时辰到了!”清源池外传来太监催促的声音,紧接着,帘幔被撩起,那六名宫女鱼贯进入了。
初夏不得不起身,上身着一件梨花纹并淡黄色底的上衣,底下是金色的璃络纹纱罗裙,虽不似太液芙蓉未央柳,却堪比昭阳飞燕轻盈姿,一阵风起,金缕长裙拖曳荡动,华贵无双,镶嵌了光玉髓的赤金手镯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
“娘娘可真是美丽!”月荷上前由衷的赞叹着,轻轻的撩起金色的裙摆,敛眼低眉恭敬的跟随在初夏的身后。
月荷将她一直带到了朝阳殿中最大的院落承恩阁,一路走来,只见廊上放置着银质的百五十枝灯,如同火树,蜡泪凝结,看上去好似火红的花朵,那冰冷的夜色,也很快被暖融融的红色所溶化。
初夏紧张的咬着唇,忐忑不安的凝望着周围,安静,刺戮人的安静让她步步维艰。
皇宫再大,路程再远,也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初夏正心中彷徨着,就听见月荷在她耳边轻轻的提醒:“娘娘,承恩阁到了,小心门槛!”初夏含糊着应着,抬起脚夸过那道高高的门槛,抬眸,满屋的奢华晃晕了初夏的眼睛。芙蓉殿,初夏已经感觉宛如置身天堂了,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承恩阁竟然更是华丽,奢华,入目的是蜀锦流苏斗帐,四角的纯金鳌头,即使是在昏暗中,也烁烁发出幽幽的微光。那鳌头衔叼的彩色流苏,飘逸低垂,帐顶巨大的金莲花中,挂悬着金箔织成的纨囊,囊里盛满奇彩异香。
那个邪魅、优雅的男子,端坐在床榻之上,透过金色的幔帐静静的望着她,那一头柔软浓密的黑色长发,缓缓的沿着白色的亵衣流淌,漂亮的令人炫目,袖口和衣领上,用淡紫色的丝线绣着凸显尊贵身份的精致花纹。
身后房门轻轻的关上,初夏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月荷已经退出去了,房间中只剩下盛装的她与西陵叶阳。
西陵叶阳缓缓的摆头看向初夏,那动作看起来优雅又从容,还不经意地散发着迷人的性感。水晶灯散发出的绚丽光芒投射在那轮廓分明的俊美面容上,那双黯绿的眼眸里缓缓流动着初夏并不陌生的温柔情致。
初夏冷冷的闭上眼,微闭的眼睑下那轻颤抖动的睫毛如一抹色彩浓重的水墨山水画,又似翩翩纷舞的蝶翅,美得让人无法转移目光。
“为什么不看我呢?”西陵叶阳轻轻的开口,声音低沉而性感,“难道你不敢看我,怕看一眼,也会像我一般,沉沦下去?或许,先前说的那番话都是骗我的对吗?初夏,你是喜欢我的是吗?”
初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想再开口打击这个男人了,但是当男子的气息越来越靠近的时候,初夏被迫还是张开眼帘。她承认,西陵叶阳很漂亮,此时此刻,更是优雅到极致,性感到极致,再配上他那高贵无比的身份,对于初夏这个平民来说,之间相差的距离何止是天差万别,但是事实已经是如此了,她已经无法改变,留下来,或者是软化,都会再次误导这个男人,让他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想的太多了,你认为对于一个强迫自己献身的男人,能够说得出喜欢吗?”初夏低低的开口,拼命的令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冷绝无情。
西陵叶阳面色一沉,削薄性感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冷酷的直线,黯绿的眼眸仿佛阿拉伯海般深不可测,他冷冷的望着初夏,再也没有更多的言语,而是径直抱起她,大步走向那金帐床榻。
“放开我,你知道我有武功!”初夏低低的开口,神情紧张到了极点,他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强迫她吧?凌瑞雪为什么要将行动的时间从戊时改到子时,难道她早就知道了…蓦地,一阵强烈的不安掠过初夏的心头,不会,不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虽然她与凌瑞雪的合作是建立在利用与被利用的阶梯上,但是起码在大体的方向上,两人应该是一致的。
“怎么?你想用你的武功对付我吗?楼初夏,你应该明白,只要我一声令下,哪怕你的武功再高强,你也闯不出我的黑衣武士阵,更何况我的手上还有楼正春与凤舞两个筹码,你不会是想让他们这一刻就死吧?”西陵叶阳冷冷的开口,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知道,不但伤害了初夏,也伤害了自己,可是他只能这么做,他爱这个女人,很爱很爱,哪怕只是得到她的身体,哪怕被她恨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她是他第一次想要拥有的东西!
初夏真的很想说,她不是楼灵儿,楼正春与她无关;她也不是雪舞公主,凤舞太子也与她无关,她只是楼初夏,一个从现代穿越来的小孤儿,没有任何的亲人与朋友,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