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点点头,道:“上回韶颜郡主请我带她熟悉上京,在一家书画店铺遇着了世子,那时候正式与世子结识。”
第一次在街上的见面毫无交集,她觉得没有必要再提。
卫王世子也道:“我与苏姑娘之前的确见过几面。知道苏姑娘是苏兄的妹妹时,我还惊讶了一番。”
苏珩了然:“原来如此。”
“噗嗤。”
突然有人笑了一声。
从苏珩身后转出一人,苏琬发现竟是许久未见的江昭。他眸带笑意地看向苏琬,调侃道:“琬琬一本正经说话时的神情,还是蛮有趣的嘛。”
苏琬上前一步,警惕道:“昭表哥,怎么又是你?”
江昭摸了摸鼻头,神色显得无辜:“琬琬,怎么你每次见到我都是这种反应?”
她皱起小脸:“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是来与我抢大哥的吗?”
“同僚们听说我和阿珩回来了,都闹着要给我们接风洗尘。”眼看她又要鼓起两腮,江昭不由笑了起来,“琬琬,你这么粘阿珩,等你日后嫁了人该怎么办?”
“我…”苏琬神色一僵,扭过头,赌气似的道,“我才不要嫁人!”
苏珩听到此话,眼中复杂的神色又漫了出来。卫王世子微垂眼帘,眼神深邃,让人难以察觉。
江昭逗完苏琬,又看向苏珩,笑道:“是了,阿珩,昨日我听你说来了一位新伙伴,原来就是卫王世子,还真是巧合。”
苏琬哎了一声,问:“大哥,原来昨日你是去找昭表哥了吗?”旋即又看向江昭,揶揄地问,“昭表哥,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才惹怒了大哥?”
昨日苏珩提着剑气势汹汹地出去,的确把她吓着了。但是想到倒霉的人是江昭,她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江昭有些莫名,困惑地问:“嗯?昨日?”
苏珩并不想提及昨日之事,只是一笔带过,淡道:“无事。”
江昭也不在意,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阿珩,世子,我们走吧。”想到什么,他又抬眼看向苏琬,“琬琬也一同去吧?”
苏琬思索一下,同意了:“好。”
苏珩一行走出苏府大门时,刚好看见一辆朴素的马车从府中驶出,直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苏琬望了马车远去的方向一眼,询问守门的护卫:“那是祖母的车?”
护卫忙道:“回大公子,是的,老夫人要到灵觉寺上香,周表姑娘也陪同她一起去了。”
苏琬也没再多问,跟着苏珩等人离开苏府,向着望江楼而去。
“今日那闲月街为何这么热闹?”
途径一处街道时,江昭朝里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
上京的闲月街是全城著名的花街柳巷,无论日夜,都是花月正春风。
闲月音取“弦乐”,有在弦乐中取乐之意。
望江楼的斜对面是一家成衣的店铺,旁边便是闲梦街的入口。往内步行三百里,便是寻花问柳的聚集地。
江昭被扑鼻而来的胭脂香呛得来咳了几声,不悦地皱着鼻头,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上写满厌恶:“这胭脂水粉的味道,怎么如此浓?”
“明之,你看这里是不是很热闹啊?”就在这时,一个调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传入苏琬一行的耳中。
是几名衣着打扮极为风流文雅的公子,他们一行簇拥这一名神色惊慌的公子往着闲月街而去。
其中一位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兴致勃勃地道:“据说这闲乐街近日新开了一间名叫香雪楼的花楼,这家店的花魁极善歌舞弹奏,据说还有倾城之姿,妩媚动人。那腰,那腿,这下我们都能大饱眼福了。”
被团在中央的程明之惊慌失措道:“你、你们怎么带小生来这种地方?”
最先开口的那位公子笑道:“明之考上举人,自当要好好庆祝一番。”
“可、可是,小生不是那种沉醉风花雪月的庸俗之徒了…”程明之边挣扎着,边紧张道,“更何况,小生尚未娶妻,不、不能…”
他身旁的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用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腰,笑道:“得了吧,明之,你就别一本正经地假装君子了。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偶尔出来风来快活一番,也属正常。”
“可是…”程明之刚想说些什么,一抬眼,却看到了与他距离几步之遥的苏琬,顿慌了起来,“我、我不能跟你们去…啊!等等我,苏…”
他刚迈出一步,立刻被他的同伴拦了下来。声音也被掩盖过去:“明之,你若是拒绝,那就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就是就是。”
“我们将你当作好兄弟才将你带来此处,你可不能不给我们面子!”
“不,我——”
“再拒绝,我们可要翻脸了。”
“走吧,今天我们作客,你就好好享受是了。”
“不,我…”
这群公子笑着,不分由说便推搡着他进入了闲月街的入口。
江昭觉得程明之很是眼熟,疑道:“那不是阿玦的朋友吗?他怎么会与这些人厮混在一起?”
这些公子都是上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整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吃喝赌嫖无所不为。
第45章 045算计
程明之在那群纨绔子弟的推搡下无力的挣扎,落到江昭的眼中,怎么看都像是半推半就便从了的模样。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江昭微蹙眉头,道,“阿珩,你得告诫阿玦以后离他远一些,别让他被人蒙蔽了眼睛。”
苏珩并不认同他的说法,但只是淡道:“别人的是非,我们还是少议论,相信阿玦也会自行判断。”
苏琬往闲月街的入口处望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
程明之为人胆小怯懦,却十分恪守礼道,向来不敢逾越半点。大盛建立时,开国皇帝已废除了前朝许多禁锢思想的制度。程家是书香世家,属于保守一派,不少守旧固执的观念依旧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改变,这才养出了程明之迂腐的性子。
这些,都是苏琬听苏玦提起过的。
苏琬虽感到疑惑,但那毕竟是别人之事,她也没多作理会。
她跟上苏珩的脚步,一行人继续往望江楼走去。
江昭走在最前头,最先踏入了望江楼中。
卫王世子则刻意放慢脚步,落到后面,与苏琬和苏珩两兄妹走在一同。
苏珩看出了他的用意,遂道:“世子可是有话要说?”
卫王世子敛眸道:“苏兄,苏姑娘,两位可有听说过近日边境告急一事?”
苏珩一怔,问:“略有听闻,世子为何提起此事?”
苏琬则疑惑地看向了他。
卫王世子道:“原来苏兄还不知此事。昨日我听父王提起,皇上有意指派苏郡王领兵出征。”一顿,又不经意般提起,“秦王叔也大力举荐了苏郡王。”
苏琬与苏珩脚步微微一滞,皆是一怔。
香雪楼内,到处是觥筹交错、男欢女爱的景象,浓浓的脂粉味道混合着糜乱的气息充斥着鼻腔。
二楼的包厢,那群纨绔子弟一杯接一杯地给程明之敬酒。
有人指着正在台上翩翩起舞的花魁,笑着问道:“明之,你瞧那位锦灵姑娘,跳得舞可好?”
程明之终是架不住他们灌酒的热情,很快就醉醺醺地趴在了桌上,满脸通红,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跳…好…好…但、但不及苏…苏…”
“黄、黄兄,够、够了,小生、小生…喝不下了…”
听着他断断续续地声音,那名黄姓的公子朝旁边那位皮肤黝黑的公子使了一个眼色。皮肤黝黑的公子会意,佯作偶尔谈起的样子,问道:“明之,听说你与端郡王府的二公子关系很不错?”
“这…这是自然…”程明之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小生与玦兄自幼一起…一起长大…”
黄公子面露喜色,立刻道:“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们这次除了想为你庆祝考上举人之喜,还想请你帮一个忙。”
程明之打了一个酒嗝,问:“什么忙?”
黄公子道:“是这样的,不知你能否帮我们将苏二公子约到此地。”
程明之浑身一僵,顿时酒也醒了几分,他打个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猛地摇头道:“这、这可不行!玦兄可是正人君子,怎么能让他来这种地方。”
黄公子立刻不悦道:“明之,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厚道了。你说他是正人君子,那我们就不是正人君子了?”
程明之愣了一下,随即慌慌张张道:“黄兄,小生、小生不是这个意思。刚刚一时失言,望几位见谅。”
“无事,我们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当然不会放在心上。”黄公子摆摆手道,“明之,你先听了我们的理由,再决定也不迟。”
说着,他看向台上正蒙着面纱宛若掌上精灵飞快旋转的锦灵,叹了一口气道:“那位锦灵姑娘,在流落风尘之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好姑娘。她虽身在花楼,却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只卖艺不卖身。曾有恩客一掷千金,也打动不了她的芳心,只因她心中爱慕着一人,不愿意失去清白的身子。”
程明之愣愣道:“那人…”
“你猜得没错,那人就是苏二公子。”黄公子用折扇敲击掌心一下,惋惜地道,“可是锦姑娘也知道,她的身份与苏二公子是天壤之别,也不敢有高攀之心。哪怕在人群中远远看他一眼,她也心满意足了。花楼中能有这种遗世而独立的奇女子,实属罕见。”
另一位公子赞同道:“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将苏二公子约到此处,让锦灵姑娘见他一面,好了却她的心愿。”他叹道,“明之你是读书之人,想必也明白单相思之苦。”
程明之不由自主地呷了一口酒,想起他得不到回应的相思,只觉满口苦涩,他惭愧道:“是我错怪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如此善良。”
黄公子惆怅地道:“哎,被人误解又如何,只要能帮到人就好。”
程明之问:“那什么时候把玦兄约来此地?”
“自然是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
“那我…”
程明之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却因为头晕目眩狠狠地歪了一下。
黄公子连忙扶住了他,“明之,你别急,不如这样。”他提议道,“你修书一封,我们派人给苏二公子送去。”
程明之点了点头,当下大手一挥,豪爽道:“好…好…拿纸笔来!”
立刻有人拿来纸笔墨砚。
程明之接过毛笔,也不知道自己在宣纸上写了什么,最后龙飞凤舞在落款签上自己的大名。一位公子将纸折叠好,塞入信封中。
黄公子满意地将信封交到了心腹手中,挥了挥手,对旁边两位正在贴身伺候的花楼姑娘道:“你们把他扛到隔壁的房中,给本少爷好好招待他。”
两位姑娘捂嘴笑了一下,道了一声是,袅袅走了过去,扶着醉成一坨软泥的程明之离去了。
苏琬和苏玦各怀心事,这接风洗尘的一顿,也吃得索然无味。
又点了些小菜,吃完后,众人告别后各自散去。
苏琬和苏玦回到苏府,刚踏入前厅的门庭,便见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迎了上前。她一身杏色莲纹长袍,微敞的胸口露出粉色绣花圆弧内衿,腰系玉色刺鹤丝绦,长发被简单挽起,以一根银雕莲花簪束着。她的身后跟着一位绿底粉外褂的丫鬟。
是苏二老爷的妻子容氏。
苏玦和苏琬均叫了一声:“二婶。”
容氏往外面张望了一下,眼中有疑,她迟疑地问:“阿珩,琬琬,阿玦不是与你们一道出去了吗?怎么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苏珩疑道:“二婶,阿玦并未与我们一道。”
苏琬往外看了一眼:“二哥出去了?”
容氏皱眉道:“我还以为他与你们出去了,那他一声不吭,跑到哪儿去了?”
这时,一道清润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大哥,琬琬。”
苏琬与苏珩一同回过头去,只见一着藏蓝色和一着藏青色长袍的青年立在门前,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苏琬弯起眼睛,莞尔笑道:“三哥,四哥。”
来人正是三堂哥苏琰和四堂哥苏玹,均是容氏所出。两人是双生兄弟,关系亲密,时常同出同进。就算是容氏,也难以辨清两人的不同。
虽不是出自同一房,但大房与二房关系向来和睦,几位堂兄都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的。
苏琰自是将容氏方才的话听入耳中,于是提醒道:“娘,你在找二哥吗?刚才我在大门外见着了他。二哥接到了那位程姓的好友送来的信件后,便匆忙地出去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程姓好友?程明之?!
苏琬与苏珩对视一眼,想到程明之被几名纨绔弟子推搡着进了闲月街的一幕,顿觉不妙,当即转过身,快步走出了门。
留下一脸困惑不解的容氏和苏琰两兄弟:“阿珩,琬琬,你们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按正常来说,男主才是大反派(* ̄▽ ̄)
今天是存稿君,凌晨的飞机,每天吃泡面的苦逼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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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046搜查
苏玦与苏琬匆忙出了苏府的大门,仆人解下将马匹套在马车上的缰绳,正要将马匹拉入马棚之中。
刚回过头,马匹的缰绳已被苏玦一手夺过。
仆人愣了一下,方才看清是谁:“…大公子?”
“琬琬,待会你就在外面候着,我进去看便好。”苏珩语速飞快地交代了一句,便已翻身上马。
苏琬也跟着他上了另一匹马,听到他迫切的语气,下意识道:“可是,大哥…”
但她的声音立刻被马蹄奔跑的声音淹没。
尘土飞扬,管理马棚的仆人方才反应过来,急忙走上前几步:“大公子?琬姑娘?!”
苏琬跟随在苏玦策马在街道上飞驰。
两人赶至闲月街时,却发现街道的入口的地方堵满了人,恰好是通往香雪楼的那片位置,被围得泄水不通,乱哄哄的一片。
苏玦和苏琬对望了一眼,不得不在入口的地方下了马,挤入了人群之中。
以往寻欢作乐的地方此时却是哭喊声和尖叫声一片,香雪楼内正是一片恐慌,宾客和楼内的姑娘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驱赶出来。
香雪楼内外戒备森严,那浓烈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也被驱散。此地已被一批官兵重重包围,一名领头模样的官兵下令道:“有人报案说此处窝藏朝廷钦犯,香雪楼内的人,不论什么身份,一律不得离开!”
围观的百姓闻言,都化作鸟散,不敢再停留在此地。
香雪楼的前方,立刻空出一大片的位置。
苏琬停下脚步,方才看清香雪楼门前的景象。
不久前将程明之强行带进花楼的那几位纨绔公子,被不知什么人揍得鼻肿脸青,此时被官兵们捆成一团,背靠背围城了一圈。
路过的百姓对几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几个人…”
“没错,就是他们…”
苏琬也无心听那些百姓的议论,她左顾右盼,人群中却唯独不见程明之或是苏玦的身影。
“二哥…”
她在周围来回走动,心急如焚地在人群中寻找苏玦的身影,却始终找不到他。
难道二哥还在香雪楼中?
苏琬在官兵戒严的几步之外停了下来,着急地往门里头望了进去,陆续有人被搜查的官兵驱逐出来。
这时,从香雪楼内走出一名官兵,对领头禀告道:“大人,香雪楼内的人,已尽数被驱赶出来,属下已经搜查了每一处角落与暗格,并未见到柳氏女的踪影。”
领头皱眉问道:“香雪楼可有少了什么人?”
官兵道:“香雪楼的姑娘的确少了一人,正是那名叫锦灵的花魁。”
“立刻命人将那花魁的画像画下,贴在城中的通缉栏上!”
又有一名官兵上前,指着那几名被捆成肉粽的纨绔弟子请示道:“大人,那这几人…”
领头大手一挥,不假思索道:“带走!”
几名官兵立刻应声上前,将捆成一团的纨绔弟子提了起来。
那黄公子似是从混混沌沌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拼命挣扎,大声嚷嚷道:“你们敢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工部侍郎黄永尹,你们敢胆这般对我,我爹可不会放过你们!”
官兵领头冷笑一声,道:“工部侍郎?恐怕明天就不是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窝藏朝廷要犯,可是重罪;通敌叛国,更是罪加一等,这可是要杀头和诛连九族的大罪!”
黄公子等人顿时慌了起来:“什、什么要犯?什么通敌叛国?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与好友们到花楼喝几杯花酒,怎么就成了窝藏朝廷要犯和通敌叛国?”
“呵,这香雪楼的什么锦灵姑娘,就是不日前从流放之地逃跑的柳氏罪人!”领头拿出一叠写满字迹的纸,往几人面前一挥,厉声道,“你们不但帮助她隐姓埋名匿藏在香雪楼,还私下与她勾结,协助她与夷族奸细通风报信。这些都是你们与她互通消息的信件,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几名纨绔弟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脸色血色顿失:“冤枉!我们是冤枉的啊!什么朝廷要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都带回去好好拷问!”
不容几人争辩,已被官兵无情地押走了。
苏琬漫无目的地香雪楼附近寻找,终是与同样在四周搜索苏玦的苏珩碰上了头。
她走上前,问道:“大哥,二哥呢?”
苏珩眉心紧拧,摇头道:“我并未找到阿玦。”
苏琬着急地道:“那二哥到哪里去了?”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时,一道声音传来——
“大哥?琬琬?”
听到这声音,苏琬登时抬头。却见苏玦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不远处,她顿时惊喜道:“二哥!?”
苏玦走了过来,疑惑地看向两人,问:“你们怎么会在此处?”
苏琬上下打量着他,见他毫发无损,终是松一口气:“二哥,你没事吧?你不是…那些几个纨绔子弟,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你们是特意来找我的?”苏玦一听,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当下了然道,“先前我接到了明之的书信,邀我前往香雪楼一趟,送信来的小童说明之在香雪楼喝得酩酊大醉,让我前去接他。”
他一顿,又接着解释道:“明之向来洁身自好,从不上踏进香雪楼这种烟花之地,我暗觉有诈,便接着肚子痛要上茅厕的机会,到官府报案了。”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若是因为这点闲杂小事去报案,官府时常是不会理会的。肯派人跟随他到香雪楼救人,他猜想他们也是卖苏郡王府一个面子。只是苏玦没想到,当他前去官府报案时,官兵的领头却无比重视此时,不但派出大量的人手,还亲自跟随他前去。
官兵破门而进时,黄公子还与一众纨绔子弟在那里谈笑风生,议论着等苏玦到后,该如何编造他与花魁的情史,如何毁掉他的名声。
就这样,他们被官兵抓了个正着。
苏玦是在另一个房间找到程明之的,那时程明之的衣衫就快被两名花楼女子脱光。见大批官兵闯入,两个花楼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落荒而逃。
只是随后的发展令他困惑不解。这些官兵不是随他来救人吗?为何会变成抓拿要犯?…仿佛,他们对今日之事早有准备。
虚惊一场!
苏珩脸色有所缓和,道:“原来如此,幸好阿玦你处理妥当,没有贸然只身闯入。你没事便好。”
苏琬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看向跟在苏玦身后一脸愧色的程明之,见他衣衫凌乱的模样,忍不住心中来气:“程明之!你自己与那些狐朋狗友寻欢作乐便罢了,为什么要拖上我二哥?若不是二哥机智,你差点就害了他了!”
她愤意难平,若不是苏玦拦住,她早已上前给程明之狠狠的一拳。
苏玦握住她的手腕,劝道:“罢了,琬琬,想必明之也得到教训了。”
“苏姑娘,今日之事,是小生的错。”程明之低垂着头,只感无地自容,“是小生识人不清,差点害了玦兄。小生在此向各位谢罪!小生也不求几位原谅,几位要打要骂,小生也毫无怨言。”
苏玦看着他,皱眉道:“打骂你又有什么用?明之,你这懦弱耳软和识人不清的性子,是时候改掉了。”
“玦兄所言甚是,今日之事,是小生懦弱的性子所造成的。”程明之羞愧道,“下次见面时,小生必定会改掉这个毛病,若不改掉,也无颜再面对玦兄和苏姑娘!”
说罢,他转身而去,那落魄的背影带着一种决绝。
苏玦并未阻止,只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待他离开后,苏珩凝眉问道:“阿玦,你近来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苏玦一怔,不确认道:“应该…没有吧?”他问,“大哥为何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