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拨千斤,又是这一招,到底,她嘴里还有没有一分真话?
他近乎逼视:“你如何知道九章王府失窃?”
闻柒不退不让,眨眨眼:“你怎么看?”
“失窃之物为何在那道士身上?”
“你怎么看?”
燕湘荀握拳,磨牙:“你怎么知道宫乱那晚,本王,燕成广,还有皇后都饮过那毛贡?”
闻柒仔细想了想:“嗯……”抬眸很真诚,“你怎么看?”
靠!燕湘荀第一次如此想爆粗口。还是这句,果然,闻柒嘴里,全是混话,不,还有荤话!
“我觉得,”燕湘荀冷哼,眼底全是闻柒音容笑貌,视线灼灼,他道,“是你,是你在玩花样。”
哟,这小霸王,有脑子啊。闻柒扯嘴,回了个大大的笑:“你猜?”
猜?她的花花心思,谁猜得准。燕湘荀又是恼又是急,还有些说不上的心痒,更走近了几步,盯着那人儿瞧。这无巫蛊之事,绝对另有隐情,他甚至怀疑,苏太后是被她设计了去,他不就被她几次三番给耍了个彻彻底底。
“你在糊弄本王。”
闻柒眯着眼笑:“这都被你看出来。”
“闻柒——”
她打断:“我说王爷,没听过一句话吗?好奇害死猫。”她笑弯了眉眼。
燕湘荀冷哼:“本王不是猫。”
闻柒笑着点头:“嗯,王爷不是猫。”嘴角笑意更深,“只有狗的鼻子才那么灵。”
真真假假不真不假,她总是几句话就能叫人方寸大乱阵脚全错。燕湘荀此刻便没了多少理智,想也不想,怒言:“你敢骂本王是狗!”
闻柒扯嘴,露出几颗洁白的牙:“勇于直面事实。”眨眨眼,哄着,“真乖。”
又一次,他被她的无耻言论说到无地自容,这个女子总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分明什么都没做又像什么都做绝了,真让人无路可退忍无可忍,燕湘荀直咬牙,大声嘶喊切齿:“闻柒!”
闻柒后退三步,掏掏耳朵:“不用这么大声,我没聋。”
燕湘荀恨恨地盯着她看,她提了一盏灯,小小的个子,眼眸比灯火还亮,跟狐狸一般狡邪,嘴角总是笑着,只有三分真,七分调笑玩味。久久,他说:“你的底,总有一天,本王会翻了。”会叫她臣服!想到此,心头咯噔一下,跳得很快。
闻柒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大晚上不醉卧美人榻,舍了花前月下就为了与我口舌?”闻柒笑不露齿,甚是痞气,“怎么这么想见我啊?”说着一个媚眼丢过去,勾人滴呀。
燕湘荀心尖一颤,说话突然就不利索了:“你,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本王,本王撕、撕了你的嘴。”
抓心挠肺……此时,燕湘荀是尝尽了这四个字的滋味,然,那人儿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看王爷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想必白天轿子没颠着王爷,那闻柒也就放心了,这就安心回去就寝了,王爷好走。”
说完,闻柒提灯就走。
燕湘荀怒喊:“本王准许你走了吗?”
闻柒转身,笑了笑:“看来王爷是贵人多忘事,闻柒就多嘴提醒王爷一句。”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燕湘荀,下巴一抬,“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一副嘴角,俨然是避如蛇蝎的姿态。闻柒啊,对着这位人见人怕的小霸王,不买账呢!
大概燕湘荀活了二十栽,就遇上了这么一个,所以如此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狠狠瞪了半天才说:“这,这个本王说了算。”
口齿打结,眸光闪烁,姿态别扭。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闻柒抱着手,嘻笑:“燕湘荀。”眼里,全是调侃。
燕湘荀口不择言,惊慌失言:“你大胆,本王的大名——”
她笑着接过话:“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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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宓爷傲娇出场
☆、第三十九章:最难消受美人恩
她笑着接过话:“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闻柒走近了,提起灯,明火下,眨巴着眸,深深看他,唇角全是笑,融在眼里,肆意的烂漫。
这一眼,燕湘荀呆愣住了,只觉得那爪子挠着心口,并没有用力,如同猫儿轻舔手掌般的痒,让他方寸大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瞧瞧,这春心萌动的样儿。小样!闻柒掩嘴直笑:“我猜中了呢。”
燕湘荀脸上臊热:“你——你——”好看的眸来回转悠,口舌不顺,额头冒汗,那面纱下露出的耳垂染了一层绯色,他支吾了半天,指着闻柒骂道,“你不知羞耻!”
羞耻?那是啥玩意?闻柒好笑,这家伙,别看是个暴躁性子,竟是只纸老虎,挑挑眉毛,市井大爷般无耻模样:“哟,还挺纯洁的。”
真——真他奶奶的流氓!
燕湘荀瞧着那放荡的笑,喉结一滚,呛到了:“咳咳咳……你,你……咳咳,你,胡说八道!”咳得脖子都红了。
诶,燕湘荀就是被吃得死死的!闻家姑娘越发玩心大,得寸进尺了,又凑近,垫着脚对着燕湘荀眨眼:“看吧,心虚得都结巴了。”
鼻尖蹿进一股馨香,心口一麻,燕湘荀脚下一软,趔趄了好几步,好不狼狈,恼羞成怒地喊:“本王瞎了才会看上你。”
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跑,踉踉跄跄的好不失魂落魄。
这是遁了?嗯,燕湘荀对闻柒,完败!
身后,闻柒放肆地大笑,冲着那丢盔弃甲的某人喊:“王爷。”
也没转身,燕湘荀砸来一句怒其不争的嘶喊:“谁让你叫住本王的!”
闻柒提起灯照过去,好心提醒:“王爷,常湘殿在那边。”
前头脚步一顿。
“谁说本王要去常湘殿了?!”吼了一嗓子,某王爷掉了个方向,步子,那是更快了,薄纱飞起,露出一张绯红的俊脸。
闻柒摇摇头,直叹:“这孩子,都睁眼瞎了。”
昏暗里,燕湘荀已跑远,只见慌张无措的影子。
她想,这厮不会真看上她了吧?妈呀,她只调戏,可一贯习惯是擦擦嘴就走人,搁古代就是一嫖客一纨绔。再说,她没摸没亲没抱没滚床单,不用负责吧?那以身相许的勾当……闻柒打了个哆嗦,赶紧有多远有多远,这一转身——
啪嗒——宫灯落地,灯芯染了糊纸,燃起微微火光,那人容颜笼在月下,像暖玉生了烟,是倾城的颜色。
良辰美景月上柳梢头,隔云遥看美人兮,如此魈魂的桥段,闻柒如今只想长叹一声:靠之,真他妈衰!
这美人,不正是叫闻姑娘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傲娇祸嘛,不然谁大晚上的穿这么骚包?
闻柒撤嘴笑:“哟,爷,嘴巴还没好呢。”脸上无比僵硬,心头无比郁闷,因为一眼望去,前有敌方,后无退路,左边假山,右边莲池,总之,无处可逃啊。
秦美人端着一张俊得天理不容的脸,一点表情也不给,冷冷道:“你看上他了?”
想是听见了刚才闻家姑娘与燕湘荀的话了,只是这一脸的‘大爷不爽’是闹给谁看啊?
闻柒哼了一句,摆明了幸灾乐祸,挑挑眉看去,秦宓嘴角还红肿着,是闻某人的杰作,往下看,月白的狐裘遮住了美人脖颈,窥探不到一丝旖旎,却生生带了股子媚态。闻某人笑得越发愉悦了,问道:“脖子疼吗?”
“你看上他了?”表情没变,完全没表情,语气很冷,简直冰冻三尺。
后头端着一壶煮酒的梁六眼皮直跳,突然莫名其妙闻到了一股怪味。奇了怪了,闻家姑娘看没看上常湘王很重要?问了两遍,一遍比一遍还要叫人毛骨悚然。
嗯,很重要,事态很严重,梁六自动后退三步,瞅着闻家姑娘,姑娘笑着,眼儿眯成半月,点头,意味深长:“嗯,是个美人儿。”
说实话,虽不及眼前人,燕湘荀却也是世间数一数二的俊人儿。
“闻柒。”
忽然,冰冻三尺也不止了。美人眼色像是抹了千年不暮的寒,直叫闻柒不敢直视,挠了挠发间,很是乖顺:“爷,您吩咐。”
完了,一根簪子也没戴。
没武器,没退路,闻柒有点头疼了,心有戚戚然,很是不在焉,耳边突兀又冷硬地砸来美人大爷一句:“女人不能太随便。”
这说教的语气,这怒其不争的措辞,这心肝脾肺肾都不爽的神色,闻柒只想说:你大爷的,姐哪里随便了,干你丫的毛事!
算了,手头没胜算,闻柒能屈能伸,连连陪笑,顺杆子往下爬:“爷说得是,这三更半夜的,荒唐见不得人的事最是多,我一个姑娘家确实不适合在外晃悠,被人看了去还以为我随随便便与人夜半私会,行苟且之事呢?那我这就告辞了,省得女儿家的名声给人诬了去。”
瞧瞧,多谦逊,多温顺,狗腿完悄无声息地从美人身边打灯而过,只是刚猫着走了几步路,肩头搭了一只白润剔透的手。
闻柒抬头,笑得僵硬:“爷,这是?”
妈的,都这么怂了还想怎样啊!闻柒有点牙痒,想咬人,正是火大,忽然,肩头痒痒的,低头一看,那漂亮得不像话的手指微微抬起,落下,抬起,落下……不似撩拨,更要人命。
闻柒觉得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心口反复地扫来扫去,牙齿是不痒了,心痒了。正是心猿意马时,美人微抬侧脸,眉间漾出一抹山明水净的温柔。
他说:“夜半私会,行苟且之事。”声音很轻,听着像软软的羽毛扫过了耳膜。
梁六手抖:妈呀!调戏有木有?
闻柒眼皮直跳:娘的!男色惑人!
姑娘她很果断,退了一步,绕开那挠人心痒的手指,笑得很假:“最难消受美人恩。”再退一步,双手抱胸,作惊慌状,摇头摆手,“爷,奴家不要~”
这话,配上这表情,多像逼良为娼,当然,闻家姑娘闹的是打死不从,接下来是不是该强抢民女了?
嗯,果不其然。
秦宓笑道:“爷准你消受。”手绕过闻柒,揽住了她的腰,掌心灼热。
她不知道,他掌心用了几分内力,只知道腰间酸麻,提不起一分力,她不敢动,只怕一动弹,这家伙动动手指,那她的腰怕是废了。
果然,插科打诨软磨硬泡钻空子这一套,糊弄不得他。
“爷,我说了不要。”闻柒的声音有些颤,竟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不懂这男子,时而浅笑森然,时而弹指杀伐,时而温柔魅惑,只是笃定两个字:危险!
“由不得你。”
☆、第四十章:闻姑娘怂了
“由不得你。”
他似乎轻笑,隔得近了,她耳边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龙涎香,有些灼热。
三十六计,此刻,她想不出一计脱身,这男人,总让她心神不宁,偏偏还不敌他手。
这是作死的节奏?
正想着,忽然,腰间一紧,微凉的手摩挲而过,撩得微微酥麻,指尖缓缓缠上了她束腰的玉带。
闻柒浑身一僵,话不利索:“你敢脱我的衣服试试。”
夜半私会,行苟且之事……
她那纯洁的大脑紧绷之余竟冒起了不纯洁的黄色泡泡,腰腹处,有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绕着流苏,轻挑慢扯,腹下微灼,烫过了心尖。
如此攻势,闻柒忘了叫嚣,怔忡着,忘乎所以,耳边响着男子嗓音,寒冽,却撩人:“龙虎令是不是在咽喉里?你用手剖的尸体?”
鼻尖全是男子淡淡的龙涎香,缠缠绕绕地蹿进了心头,这滋味,她只觉得像猫儿在心尖上咬了一口,不疼,很痒,她怔忡了好半响,理智才回神。
奶奶的,活了两辈子,见过的男人比吃过的肉都多,今儿个跟没开过荤似的,闻柒不耻,切齿:“老娘用手给闻家老头开膛破肚的,龙虎令没有,就惹了一身死气,识相的,滚犊子,免得沾大爷你一身腥。”
话里半真半假,至少那一身还未洗净的血气是真的,至于那龙虎令,猜去吧。
秦宓蹙眉,身子后倾拉开了些距离:“血腥味太重,爷不喜欢。”
话间,手指轻扯,那束腰的玉带将散。
眸子一紧,闻柒大吼:“就算你把老娘脱光了,你也找不到龙虎令,你不怕长针眼你就脱,今天你敢脱老娘一件,明天后天总有一天老娘就把你扒得一件不剩,这十三岁的小身子你下得去眼你就看,反正你丫的有料,等老娘看回来摸回来也不会亏。”
腰间那做乱的手一顿,耳边传来轻微的笑意,他似戏谑,身子贴近了,眸中融了细碎星子,全是浮光,他调笑:“你怎知爷有料?”
凑得近了,气息相缠,她一瞬躲不开那双惹尽桃花的眸,就那样直直撞进他的视线。
闻柒想,这个家伙啊,他有着世间最美的一副容颜,有着让人丢魂失魄的眸。
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她想,完了,绕进美人计了,她被耍流氓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嗯,怕什么,流氓本色,她也是信手拈来,这么一想,闻柒扬起下巴,信誓旦旦:“姑奶奶摸过的男人比你看过的女人还多,信不信老娘看你一眼就知道你那玩意有多大尺寸!”
秦宓一张俊脸,黑了。
“咳咳咳……咳咳咳。”
梁六正要咳出肺来,那头闻柒一个眼神砸过去,梁六下意识捂住裤裆,抬头,空中飘过一句:信不信老娘看你一眼就知道你那玩意有多大尺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耍流氓!
梁六抖着裤子仰天长啸:姑娘啊,悠着点啊,爷们都是雏儿……梁六想遁地,只恨不得五体投地给闻姑奶奶跪了。
半天,万籁俱寂,风飘过。
闻柒扯嘴,嘚瑟:“爷,让我瞧一眼不?”说着,不老实的小眼神顺着秦宓的胸膛就往下,往下……
骤然,他揽她入怀,俯身,唇贴在她耳边,轻启,伴着清风朗月般浅笑。
瞬间,闻姑娘瞳孔放大,耳根子红透,脑中,那勾魂的嗓音反复飘荡,他说:
有多大……
活了两辈子,闻柒头次这么压倒性怂了,觉着心尖上点了火,燎原开来,火辣辣得不爽,生生将她灼了个外焦里嫩。
“你——”流氓!
话未完,腰间一麻,流苏玉带尽散,月光洒下,落了一地衣衫,冷风吹过,闻柒打了个哆嗦。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
“爷闻不得别人的味儿,尤其是死人。”
所以,他将她扒了,在那句‘有多大’之后。
闻柒仰头:这是被戳了豆腐?低头瞅瞅身上素白的里衣,深吸一口气,嘴角一扯:“操!流氓!”
回声荡漾,未落,风刃皱乱,她抬手,直接锁喉,毫无章法的快招,没有花样,出其不备,索命。
只见他闲庭信步般微微侧身,指尖轻抬,两指擒住了她成爪的手,似有若无地摩挲,他抬眸看她:“乖,不要和爷动手。”几分诱惑,几分哄骗,更多的是威慑。
不止一次,她咬牙暗骂:变态的功夫!
不动手?那便不是闻柒,手腕一转,同时出另一只手,直接袭向男子腰间。
她快,然,他更快,闪身徒手接了她那手,掌心肌肤相触,一股风刃刮过,两人各退三步。这一掌,他没用半分力,她却用了全力……
秦宓恍然浅笑,这猫儿,好狠的心肠,掌心灼热,疼得发麻,他想,他真是太纵容她了,竟觉得这掌心的疼像猫儿轻咬,舔舐,有些欲罢不能。
几步之外,反倒她气急败坏,一身素白亵衣下的小身子气得发抖,嗓门很大:“你到底是哪来的孤魂野鬼,阴魂不散啊,老娘告诉你,要龙虎令没有,要命就滚你犊子的,不怕脏死就放马过来,老娘牙齿正痒着呢。”
“闻柒。”他唤她,语调中,融了笑意,还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竟温柔得让人有些恍惚。
☆、第四十一章:调教与反调教
“闻柒。”他唤她,语调中,融了笑意,还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竟温柔得让人有些恍惚。
两个字,带了蛊似的,缠缠绕绕在她耳际,绕得她心神难宁。
擦之,妖孽!真他妈勾人。
闻柒猛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摆出防御的姿势,道:“少废话,放心这次我不咬脖子,嫌咯牙!”
几次交锋,似乎次次都是牙齿上能讨来几分便宜,除此,一招难敌,这让闻柒很恼,想,想……咬人!
不咬脖子,咬哪里?闻柒端详着某张俊得惊世骇俗的脸蛋……姑奶奶的,好看得下不去嘴,坑爹!
正想着,秦宓走近了一步,闻柒下意识退了三步,手握成拳。他淡笑,嗪了抹倾城的颜色,恰似温柔:“龙虎令爷不和你抢,你以后听爷的话,莫要对爷张牙舞爪,莫要忤逆爷,莫要和爷动嘴,不经爷准许不许碰爷的身子,你乖巧些,爷不动你,只陪你玩玩,玩多大,爷都给你担着。”
莫要什么什么?张牙舞爪?乖巧?身子?这是在耳提面命宣布主权吗?这是在趾高气昂强取豪夺吗?
哦,大爷的意思是:你是爷的,爷承包了。
闻柒嘴一抽,爆出一个字:“靠!”
美色不能淫,人权主义,淫者,天打雷劈!
美人皱眉,眉宇阴翳竟也是夺人心魄的美:“莫要对爷说脏话。”顿了顿,似乎思忖,抬眸,视线满满她的模样,极是专注,道,“对别人可以。”
闻柒嘴角再一抽:“你这是在养狗?”
她敢笃定,这妖孽要的是臣服,是趣味,是不可一世地玩弄股掌。类似于某种兽,发起进攻前,总要戏耍逗弄猎物一番,等其挣扎到筋疲力尽,再一口咬死。这勾当,闻柒也喜欢,她执着于当兽,今个儿,被当了狗!想说两个字:操蛋!
浅笑如花美人如玉,他轻轻摇头:“不是。”
不是狗?难道让她翻身当兽?闻柒挠挠头,值得考虑。
红唇轻启,秦宓继续道:“是猫。”
一股冷气扑面刮来,闻柒一个哆嗦,咬碎了银牙。大爷的,不是兽,是受!
不好意思,她喜欢攻!耸耸肩,她笑得流里流气:“我要不听话呢?”挑眉,“我喜欢张牙舞爪,喜欢忤逆,喜欢动手动脚动牙齿,喜欢摸你挠你蹂躏你金贵的身子。”深吸了口气,“当然,玩多大,我自己担着,至于猫,老娘看不上眼,你,也看不上眼。”说着,扬起下巴,女王姿态吊炸天,“怎样?”
她虽爱美色,臣服?不好意思,她不懂不会不屑一顾,这便是闻柒,就算坑蒙拐骗色也要天经地义地由她左右。
话尽如此,她素手成拳,不退而进,不守先攻,猛地一扑,双手劈向月下独立的男子。
这个人儿,一股野性,难驯,浑身都是不管不顾的孤勇。
秦宓一退数步,月白的衫,曳起轻弧,清贵的暗影在月下穿梭。
闻柒步步进攻,招招狠辣,近身肉搏毫无内力,她拼的的速度,是力量,是层出不穷的花招。然,他不出一招,只守不攻。
尽管如此,她竟讨不到一分好处,咬牙,她侧身一跃,绕到男子素衣身后,扬手,攻其腰腹命门,快得几乎眼花缭乱。
骤然,微凉的指腹擦过她手腕,月下,一只剔透瓷白的手擒住了皓腕,轻轻一扯,她跌进了他臂弯里,丝毫动弹不得,她狠狠抬头,望见一双落花沉寂的眸,深深的暗影,全是月华的清光,里面映出她自己的容颜。
她想,她完了,这个男人一定是劫,就怕哪天要万劫不复。
凉凉的指抬起她的脸,倔强模样惹得他笑了:“爷不会对你怎样,也不愿伤了你,爷就拔了你的爪子。”玉白的手伸出,“酒。”
身后,梁六递上了那一壶素娟花煮的清酒,淡淡酒香弥散,微微的醺,最是醉人,淋在她掌心,从指尖,漫过一寸一寸肌肤,蹿近了四肢百骸。
闻柒好像醉了,不知所以然,鼻尖全是酒香,还有男子身上好闻的气息,未饮一口却恍恍惚惚。
月色清幽,很静,他执着她的手,一遍一遍淋过酒水,洗净,擦拭,神色专注得让人移不开眼:“莫要碰旁的男人,爷嫌脏。”抬眸,华丽的月色,淡淡的杏黄,清俊里也带了暖色,语气却是霸道,“搜身也不准。”
搜身?一边梁六若有所思了,敢情闻家姑奶奶摸了那道士膈应到咱爷了。如今啊,爷不嫌人姑娘脏了,嫌弃姑娘碰过的人脏了,真是质滴飞跃。
风还在吹,月也还在冷,闻柒的手还被爷拽着,素白的手心里酒水在蒸发,她打了个颤,真冷,缩了缩,手还是动不了,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真他妈不爽,这般心神不宁美色诱人的感觉更不爽,她别开眼,笑得阴森森:“我的爪子哪能说拔就拔,也不怕扎人,爷啊,你应该,”几番思考,她道,“拔我的牙。”
语落,踮起脚尖,一口咬住他的下巴,她用了狠劲,酒壶坠地,溅了一地酒香。
很悲催,她只剩牙齿这一利器,很幸运,咬这美人百试不爽,瞬间,血色漫过了她的唇舌,凉凉的,一丝丝的腥。她想,这个男人,连血的冷的,连血都能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