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一句,便冷冷的拂袖离去。
剩下烈飞烟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头雾水,“这条蛇吃错药了?我又怎么招他了?神经病!”
烈飞烟偷偷摸摸的回到泤锦阁换了身衣服,却迟迟不敢去找褚师宸一,方才在沿湖边没看到他,也不知他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师锦楼那条毒蛇突然间也变得那么奇怪,让她连问都没得及问。苦恼了许久,还是决定前去,早死晚死还是都死,这人总是要丢的,罢了,随他去了!
当烈飞烟来到碧水阁时见所有人的侍卫都已撤离,一个人影也没有,直至靠近了大门才听到了谈话声,是风云雷电在厅里说话,迟疑了一瞬,烈飞烟还是挺起胸膛举步走了进去。
那件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算师锦楼来了应该也不会告诉他们才是,她这么想着。
门口人影一晃,风云雷电四人一愣,看到是烈飞烟时,几人都是一怔,风诧异的扬眉,“阿烈?你不是出谷去了么?”这才几个时辰?这么快?
电兴冲冲的迎了过来,“哎,阿烈见到轩辕一剑了么?”
见烈飞烟紧绷着一张脸,云调侃道,“依我看,某人恐怕是被人放鸽子了罢?”
雷夸张的怪叫,“呀!这天下还有人敢放阿烈鸽子呢?不能罢?”
听到此处,烈飞烟心中松了口气,太好了,原来他们都不知道!见四人都在厅里,却不见褚师宸一与小家伙,不由得凝眉道,“懒得跟你们贫,我儿子跟你们教主呢?”
风云雷电都不知道,那褚师宸一?他知不知道?不知为何,她突然不知一会儿该怎么面对他了,真是奇怪!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噢…我们教主啊?”
“原来是为了我们教主回来的,不过阿烈你是不是也太过了?这才多久没见到教主啊?”
“没听过一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阿烈已经几个时辰没见过教主,自然是思念的紧了!”
“而且还是在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之后,那更是…啧啧!”
烈飞烟满头黑线,瞪了四人一眼,径自朝楼上走去。这四个八卦的家伙!给他们抓到一个点,就揪住不放了。
四人见状,没有再说话,目送烈飞烟上楼,笑的暧昧。
烈飞烟放轻脚步走到了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小家伙清脆的声音,竟是小家伙在念诗,她一怔,上前两步走了进去,只见窗边软榻上躺着一大一小两抹熟悉的身影,两人一人拿了本书,小家伙软软的靠在褚师宸一身上,摇头晃脑的念着,那表情陶醉又认真,说不出的可爱。褚师宸一靠在雪白的狐裘上,一手支在脸侧,面容沉静的看书,紫色锦衣在阳光下的透着温润的幽光,真真是一副美人图。
感觉到那道注视,褚师宸一一怔,终于自书中抬眸望过来,当看到门口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时,眸色一颤,烈飞烟?
四目相对,烈飞烟也是一震,随即笑道,“小果子今日怎么突然这么用功了啊?”他的反应竟然这么平静,难道师锦楼真的没来找他?那条毒蛇,果然不可信!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家伙立即丢了书,动作利落的跳下软榻朝烈飞烟奔了过来,“娘亲!娘亲,你回来了!”
烈飞烟伸手抱住了飞扑过来的小家伙,软软的小身子抱了满怀,可爱的奶香盈满袭来,让她的心也跟着柔软平静下来,对着小家伙的小脸亲了几下,“今天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这小家伙向来不爱碰书本,寻常人家的小孩子早就开始背些简单的诗集一类,这小子从来不看,如今这么字正腔圆的念出来着实让她惊讶。
“美人哥哥说他想听人家念诗啊!”小家伙回答的理所当然,方才美人哥哥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很奇怪,让他觉得害怕,让他都觉得喘不过气来,这会儿才好了些。
“呃?”烈飞烟闻言愕然,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说到褚师宸一,她不觉扬眸望去,只见他依然歪在那儿,似乎当她不存在一般,一直悬着心,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褚师宸一,师锦楼他…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褚师宸一一怔,手上的书微微晃了晃,眸中的幽暗只是一瞬,很快恢复如常,懒懒的起身放下书,道,“来是来了,不过没说什么事儿又走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噢,没…没什么。”烈飞烟一愣,勉强笑了笑,心中却郁闷起来,那条毒蛇竟骗她,明明答应来找褚师宸一竟什么都没说!这样也好,省的她如今见了他尴尬。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更别提什么喜欢,除了小果子之外,他们之间什么牵绊也没有,这四年没有他她一样可以照顾小果子,如今也是一样。如今她又与西陵千山发生了这种事,看样子西陵千山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褚师宸一因为小果子要带她会冥教,她是不会跟他回去的。看来,这个地方她是呆不下去了,只有先离开了。
糟了!她怎么忘了师锦楼那毒蛇,她身上还有蛊毒根本走不了,这下完了!该怎么办?还有吸血蝙蝠的事,该死!都是那条毒蛇害的!
“去哪儿了?累么?”看着烈飞烟失神的样子,褚师宸一凤眸微微一闪,起身走过来将小家伙抱了下来,小家伙起初不肯,褚师宸一贴在小家伙耳畔说了一句话之后,小家伙奇迹般的听话起来,乖乖的松了手,乖乖的一个人出了房间下楼去了。
这一幕看的烈飞烟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的眼睛,直至小家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惊愕的望向身前的人,“你跟小家伙说了什么?他怎么这么听话?”小家伙有时候连她的话都不听,这家伙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将小家伙收拾的服服帖帖?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想知道么?”褚师宸一挑眉。
“嗯嗯!”烈飞烟狂点头,难道这冰山真有什么法门能控制住小家伙?
褚师宸一扬唇一笑,缓缓伸手,“跟我来。”
看着眼前这只修长干净的手,烈飞烟愣了愣,急于知道方法,也就不管不顾的拉住了,“你要干什么啊?你倒是说啊!”他的手很大很暖,指尖虎口处有些薄薄的茧,应该是常年练剑练琴所致。
褚师宸一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将人拉到软榻边,将人按坐下来,又转身亲自倒了杯茶送到烈飞烟手上。
烈飞烟被褚师宸一这样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看着手里的茶杯不免有些愣住,还真有些渴了,便仰首饮尽了,喉咙经过水的滋润的确舒服多了,“好了,该告诉我了罢?”
“秘密。”褚师宸一挨着坐下来,轻柔的吐出两个字。
烈飞烟被噎住了,好半晌竟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弄了半天跟她说是秘密,这冰山是在整她呢!“褚师教主,你这样可不厚道啊?跟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秘密,快点儿告诉我罢!告诉我…”
“不要叫我褚师教主。”听到这个称呼,褚师宸一皱眉,凤眸中掠过一抹不悦。
“呃?”烈飞烟不觉愕然,“不叫你褚师教主叫你什么?褚师宸一?还是冰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很奇怪,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儿奇怪?
褚师宸一转头,认真的开口,“宸,叫我宸。”
宸?烈飞烟瞪眼,就一个字?这么亲密?心中的感觉越来越怪异,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这冰山今天是怎么了?干嘛好端端的突然要她这么叫他?她从来没这么叫过别人,还真叫不出口。
“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叫我宸。”看着那双瞪大的眸子,雾蒙蒙的带着惊讶,褚师宸一禁不住伸手点了点那挺翘的小鼻尖。
突然间亲昵的动作,吓到了烈飞烟,眸子瞪的更大了,“你?你…”那双凤眸中似乎隐藏着很厚重的东西,她看不懂,此刻他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那种认真眼神看她,让她不自觉地往一旁退去。
她的逃避,让褚师宸一眸色微微一暗,随即不着痕迹的逼近。
第三十八章~~~烈飞烟你好,很好!
两人就这样,一个逼近,一个后退。
“啊…”烈飞烟惊呼一声,竟被生生挤了下去。
“小心!”褚师宸一长臂一伸及时勾住了烈飞烟的腰,将人揽了回来,为了保持平衡,烈飞烟反射性的伸手勾住了褚师宸一的脖子,两人的距离在一瞬间缩短,近在咫尺。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颊上,烈飞烟怔了怔,迎上那双凤眸,只觉得那眼眸深处有什么慢慢浮现而出,从无到有,渐渐涌出来,一种无法言语的深邃,“谢…谢谢,你,你你…可以放开我了。”
一句极其简单的话竟被她说得断断续续,烈飞烟不觉郁闷,她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觉着她自己抽了,她的人生也抽了呢?
褚师宸一并没有依言放手,只是静静的望着怀里那张别扭的小脸,视线落在那衣领下若隐若现的嫣红痕迹时,凤眸一点点眯起来,眼眸伸出尽是森寒,他终于放了手径自坐到一旁,冷冷淡淡的道,“别总这么粗心大意,下次注意点。”
烈飞烟原以为他会趁机做点什么,没想到他放的这么干脆,不禁有些愣住,听到那不冷不热的语气,秀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呐呐的点头,“噢。”
她怎么觉得这人怪怪的?可究竟是哪儿怪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奇怪。不仅是这冰山奇怪,那条毒蛇也很奇怪,连她自己也很奇怪,一个个的怎么都抽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冷了下来。
就在烈飞烟坐不住的时候,褚师宸一说话了,“师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明日我们就离开六弦教回去。”
回去?烈飞烟一震,蓦地转头,“我不能走!”她身上的蛊还没解呢,她往哪儿走去!
如此坚决的语气,褚师宸一眸中的光芒一瞬间暗了下去,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尖不由得捏紧,“为何不能走?”她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如此决绝!她为何不愿离开?是因为什么原因,还是因为某个人。他的耐性是有限度的,若她再不听话,休怪他…
“因为,因为…”烈飞烟苦恼的皱起一张小脸,“我也想走啊!可…可是我没法走…”若非这蛊牵着她,她还能待在这儿?她早就去找轩辕一剑回合一起调查吸血蝙蝠去了,对了,说起轩辕一剑,她今日竟然放了人家鸽子,她竟然放了武林盟主鸽子!天地可鉴,她不想的!可,可世事总难料,她怎么知道她会遇到易白老头,又怎么知道易白老头会穿功力给她?若是易白老头没有传功力给她,她也不至于失身…也不至于到了如今尴尬的地步。这发生的一切,她又能向谁抱怨去?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走了之!
“没法走?什么意思?”褚师宸一闻言凝眉,转眸望向身侧正苦恼的人,心中下意识的想到了西陵千山…难道,她是因为西陵千山才不愿离开?是因为她与西陵千山已经…
烈飞烟纠结哀叹,这才解释道,“因为师锦楼给我下了蛊,我不能离开他的时间不得超过一日,所以我根本走不了。”
“师锦楼给你下蛊?他为何…”
“还为何?你觉得为何?还不是因为你!”烈飞烟打断他的疑问,馒头黑线,“他那时认定我可以威胁到你,他怕我跑了所以就给我下了蛊,如今这蛊解不了了!”
为这个她都愁死了,难道她要一辈子待在六弦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除了这样,她还能怎样?难不成她能奢望那条毒蛇跟她出谷去?这条毒蛇隐居世外这么多年,要他丢下他的六弦教跟她走,这可能么?根本不可能啊!
褚师宸一闻言凤眸中的晦暗退去,原是因为他,他还以为是为了西陵千山…
沉吟片刻,不禁质疑,“是蛊便有解的方法,只要用特定的引子便能解了,你怎说解不了呢?”
烈飞烟愕然,对上那双满是疑惑的凤眸,憋了半天才憋出话来,“也不是没有方法,只是…只是那个方法根本不能用,你…你就别再问了!”别问了别问了!她现在对那几个字极度敏感!
“什么方法?”听到有方法,褚师宸一哪儿肯轻易放弃,但看到烈飞烟别扭的样子,心中也生出几分疑惑。
究竟是什么方法不能用?有方法不用,难道她想跟师锦楼永不分离不成?况且,他们还要回冥教,怎么可能不解蛊。
“哎呀!我都说你别问了!这方法有就等于没有!”烈飞烟干脆别开脸去,打算抗拒到底。当着这冰山的面,她怎么能说出那几个字?只想想就觉得尴尬死了!
“我要知道。”褚师宸一一旦坚持起来是很可怕的,越见烈飞烟躲躲闪闪他越想知道。
“你!”烈飞烟无奈了,一对上那双沉静的凤眸,顿时愕然,直接道,“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还不成么?就…就阴阳交合!”
虽然烈飞烟最后的话音明显小了下去,但褚师宸一还是听到了,蓦地想到上午时小家伙一过来就缠着他问什么是阴阳交合,弄得他哭笑不得,还被风调侃了几句,弄了半天,那小家伙是听这女人说的。师锦楼到底想做什么?竟然给她下那种蛊?如此说来,除了那个方法之外她就只能待在师锦楼身边了?
就算是为了威胁他,凭他师锦楼的能力想看住一个女人还是难事?他根本没必要下蛊!这样的蛊分明是想留住一个人才会这么做,难道师锦楼对烈飞烟也…
“喂?你在想什么?”见褚师宸一沉着脸也不知在低首想什么,烈飞烟不禁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刚刚那表情很吓人哎?
褚师宸一一怔,回过神来,转眸望着身侧的靠近的人,凤眸半眯尽是危险之色,“女人,小家伙还小,以后你在他面前说话注意点儿。”小家伙才几岁,这女人在小家伙面前就一点儿也不知道避讳?他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做母亲的?
“呃…”烈飞烟闻言惊愕的扬眉,脑中蓦地想到小家伙问她的话,顿时囧了,“我…我不是没注意!只是当时太生气了,就忘了小家伙也在,谁知那臭小子就记下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她也很囧啊,虽然小孩子天性好奇,她怎么知道他会问这种问题,而且还不止问了她…这种问题是能到处乱问的么?该死!那臭小子她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知道错了就好。”褚师宸一满意的敛眉,伸手轻轻的揉了揉烈飞烟的发顶。
烈飞烟不满的躲开,他当他这是揉小狗呢?
“教主!”门外突然响起风的声音,两人一怔,各自安稳下来。
褚师宸一问,“什么事?”
听到声音,风这才敢走进几步,拱手道,“回教主,六弦教白长老逝世,如今正在办丧礼。”
“白长老死了?”褚师宸一闻言一惊,眸光碎裂,如今连易白也走了么?师父心心念念的兄弟,至死未见,到了九泉之下他们若能团聚,亦算作另一种圆满了。
烈飞烟一震,这才想起了上午的事儿,心中顿时被懊悔愧疚填满,“易白老头的确已经…他身上种了‘生死不离’,所以活不过三日。上午他临死时我与他在一起,他还将几十年的功力都传给了我。易白老头与死老头是兄弟,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如今人已死,情已散,我们做晚辈的都该去送他一程。何况,他如今也算我师父了。”
只要一想到易白传完功力后那虚弱苍老的样子,烈飞烟就觉得心中好似被针刺一般。
褚师宸一恍然,原来她上午是因为接受了易白的功力才会…这一切的一切看似凌乱无章,却好似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一般,难道这就是宿命么?她说的对,无论如何他们都该去送易白一程。
“烟儿,我们走。”手突然被牵住,烈飞烟一怔,侧目看了一眼那紧绷的俊脸,没有挣脱。
风随其后,看着两人牵手走在前面,心中一瞬间感慨万千,师父,若您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也该瞑目了罢?是,他早已知道阿烈与教主之间的事儿,那是一个多月前他收到师父写来的信,原本没见到阿烈的时候还担心她与教主是否合适,见到了人才惊觉,师父的眼光是准的,教主与阿烈真的很相配。
教主原本待人冷清,自从认识了阿烈之后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不喜不悲,那般冷清淡漠,若不是他有气息,几乎等于隐藏与这世上一样。如今的教主已经不知不觉的会笑了,而且笑容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不管是因为小公子还是因为阿烈,这一切都是因为阿烈才带来的,如今的教主才真正的像个人,这样的改变他感谢阿烈。与她在一起那样自然轻松,让人心情不自觉地变好,与她斗嘴更是其乐无穷,这样一个至情至性恩怨分明的女子,要人如何不喜欢?
易白在六弦教中几十年,因脾气随和,几乎人人爱戴,每每有人触犯教规得到惩处时,易白总会站出来求情,是教中所有人的庇护,所有人的长辈,如今突然逝世,举教上下无不悲痛。
百灵堂内尽是哭声,易白已经换了整洁的衣衫神态祥和的躺在棺木中,师锦楼跪在棺木一侧,木然的往火盆中投着纸钱,失神望着那一张张纸钱在火中燃成灰烬。
堂外突然传来司女的高呼,“百花宫西陵宫主到!”
师锦楼闻言一怔,西陵千山他竟来了?虽然现在他心中对这人很不爽,但来者是客,还是在白长老的葬礼上,他这个主人怎么也不能失了礼数。
西陵千山破天荒的换下了那身招牌式的红衣,穿了一袭黑色长衫,越发衬得那人面若冠玉,到棺前鞠躬上香之后,走到师锦楼身前微微颔首,“人生不能复生,师教主节哀顺变。”
“多谢。”师锦楼拱手回礼,眸色沉然。
此时,外面再度传来司女的高呼,“冥教褚师教主,烈飞烟,风云雷电四大护法到!”
听到烈飞烟的名字,西陵千山师锦楼都是一怔。
那个女人一回来竟就去找了褚师宸一!
堂前人影晃动,众人瞩目望去,只见褚师宸一烈飞烟同着黑衣,两人并列而行,中间是小家伙,两人同牵着小家伙的手,那画面看起来就好似一家人前来拜祭。
众人早知褚师宸一与烈飞烟之间的暧昧传闻,如今亲见这一家三口前来拜祭,都惊讶非常。风云雷电跟在两人身后,四人一样身着黑衣,各个器宇轩昂,易白逝世四人心中自然不好受,但看到褚师宸一与烈飞烟如此相亲相爱,欣慰不少。
几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而入,几人同至棺前,齐齐的跪地叩首,三次之后风云雷电起身,褚师宸一烈飞烟与小家伙又叩首三次才起身。
西陵千山立于一旁,桃花眸中流动着沉沉的寒光,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视线紧紧凝视着堂中那抹纤细的黑色身影。
烈飞烟你好,很好!
才一离开他就立即赶去找褚师宸一,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她就那么喜欢褚师宸一!如今竟然还与褚师宸一一道来祭拜易白!好一个一家三口的幸福画面,那他呢?她可有想过他?可有想过他的感受?
师锦楼木然的回礼,眼眸却在褚师宸一与烈飞烟之间来回游移,心中诧异非常,奇怪?真是太奇怪了?烈飞烟回来后他们之间不是应该有一场大战么?他们的表情怎么这么安静,怎么没有一点儿异常?褚师宸一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在乎烈飞烟已经失身的事儿?初时他去找他,他还很焦急,但到了之后不见了烈飞烟他竟那么平静,如今更是没一点儿反应,难道在他心里根本就不喜欢烈飞烟?褚师宸一这个人,他真是看不懂了。
烈飞烟知道易白对于师锦楼的重要性,看到那双失神的双眸,不觉走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节哀顺变,若是他们能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也算是一种圆满。”
“或许罢。”师锦楼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知道,若不是为了他,为了那个人,早在二十年前他便随娘去了。爱情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么?若不是亲见娘与白长老,他绝不会信。爱有什么好?将人折磨的面目全非,甚至连心都不能完整。
看着眼前黑与白交织的世界,小家伙茫然的眨眨眼,伸手拉了拉烈飞烟的手指,“娘亲,这里躺着谁?”
“只是一个长辈。”因为棺内与玉白一模一样的脸,烈飞烟不敢让小家伙知道。
“噢…”小家伙呐呐的点头,破天荒的没有追问。
繁复的祭祀之后,易白被葬于锦娘墓旁,烈飞烟起初有些异议,在她心里到底还是向着死老头的,但看着师锦楼那张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脸,那一点儿异议只有胎死腹中。
山顶上的墓地是秘密之地,教中人从不让踏足,除了师锦楼贴身的护卫之外,便是烈飞烟褚师宸一西陵千山一行人。
跪拜完毕,众人起身,唯有师锦楼与烈飞烟依旧跪在那儿。
对于师锦楼来说,易白是师亦是父,对于烈飞烟来说,易白是师,二人总得多陪一会儿,众人见状自然明白,皆是默默离去。
走到崖边,西陵千山回首看了一眼,最终飞身而下。
褚师宸一抱着小家伙也飞身下山,风云雷电左右陪护,风终于还是忍不住冒了一句,“将阿烈跟那个师锦楼单独留在那儿好么?我怎么觉得那么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