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康熙四十七年,朝中的局势越来越悬了,就连八阿哥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变了,好像也把我当成敌对份子了。九阿哥更绝,从我身边过时,低语明言,终有一天我会成为他的人,总是让我憋气。十阿哥至从上次之事,见我也冷脸一张。好在我不是什么福晋,显少出现在爱新觉罗家族的聚会上,不然更加难受。
四阿哥与十三自然也没闲着,十三还是豪爽的个性,而四阿哥更加的寡言少语。心里怕什么来什么,天气一热,过几天皇上又要去避暑了。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就是今年太子将在热河被废,连带十三也被圈禁了吗?又不能跟十三明言,这两天不是做恶梦,就是躺在床上懒得起来。
“病了?”四阿哥与十三并肩走了进来,四阿哥一边关切的问道。我摇摇头,十三笑道:“过几天要去热河了,你去不去?”
我是想去来着,怎么着废太子,也是历史一事件,做个亲眼见证人也不错,只是怕自己也成为其中一员,哪企不是无路可退。于是摇头道:“我不想去,我们大家都别去了吧!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近来老做恶梦。”
十三取笑道:“杞人忧天,天塌下来自有爷为你顶着。”我正色道:“十三爷别取笑我为乐,多事之秋,小心点总没错。”
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傻笑,我只好闭嘴,四阿哥倒就声道:“容月,说得没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热河行宫按康熙的要求竣工了,这年康熙基乎把所有的阿哥、娘娘以及高官都带走了,连带清雅居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小。向来不理佛事的我,早晚起来都先朝天求菩萨保佑,虽与十三做不成夫妻,可近十年来,于他的感情非亲人胜似亲人,有时都觉得他在心里的份量,决不亚于四阿哥。
想打探消息,可又无从下手,只能听天命。九月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太子被废,十三被圈禁,只是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康熙一行人都匆匆回宫,十三府里乱了套,兆佳氏以泪洗面,其他人更是六神无主。我到四阿哥府上等了他一天也不见回来,只好到府里等消息。刚一进门,就兆佳氏带着喜薇她们,朝我行大礼,我惊恐万分的上前扶道:“福晋,这是干什么,折煞奴婢了。”
[正文:第一五四章圈禁事件]
她一把泪一把鼻涕,抽泣道:“姐姐,你救救爷吧,听说皇上不是允你三个愿望吗?也只有您才能救爷了。”
我这才明白,她为何求我了,我忙道:“福晋放心,我正在探听情况呢,若是能救出十三爷,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会力争的。咱们还是进屋里商量吧。”
到得厅里,我问十三倒底是因何事被圈的,一问三不知。我叹了口气道:“福晋,十三爷不在,咱府里不能乱,不能让爷回来,看到乱哄哄的场面,再则如今俸银也被停了,把原些其他府里送来的仆人多打发了吧!”还以为她是主事的主,原来也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这会儿到朝我道:“一切你安排吧!”
想着康熙正在气头上,不能碰这硬钉子,企码得看看情况再说。我就把各府送来的奴才,都给退了回去。府里一下少了十几个人,清静了不少。在四阿哥的书房里坐等,三天后总算把他给等回来了。他也是筋疲力尽,这样一个坚强的人,却紧抱着我,眼眶微红。反而我却冷静了不少,既来是按历史走的,那么企码十三如今不会有事。
“你快告诉我,十三爷倒底怎么回事?”
他揉着我叹气道:“早该听你的才是,十三弟是受太子连累。太子处处按皇阿玛的标准行事,又凌辱折打大臣,手下人贪赃王法,皇阿玛一忍再忍。可太子还不思悔改,常立于皇阿玛行帐外往里窥视,加之十八弟病逝,太子无半点手足之情,皇阿玛震怒。太子知自己位子不保,连夜找十三弟哭诉,十三弟自然婉言相劝了他,大阿哥竟到皇阿玛面前状告,太子伙同十三弟有谋逆行为,十三有口难辩,一气之下有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冲撞了皇阿玛。”
果然与历史相差无几,心似被东西搅了得难受。“我要去照顾十三爷,他素来得皇上宠爱,皇上出门必带上他,回今这般反差,他定是心灰意冷,若没人开导他,他会生病的,我要去求皇上。”
不管四阿哥的反应,提步就走,被他一把拉了回来。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安慰道:“现在谁都保不了十三弟,你再等些日子,我们一起想办法。”
一连过去十来天,皇上传达了废太子的正式告文,其他阿哥都闭门谢客,明哲保身,我是十三府的人,自然也不好进四贝勒府的大门,心中有气,也不想从密道过去。
大阿哥看自己继位无望,转而支持八阿哥,向康熙称有道士张明德,说什么八阿哥有大富大贵之命。在古人心中搞这一出,都有夺位之心,想当年唐太宗李世明夺位之前,在房玄龄的陪同下,去问高人王远之,王远之说他定做太平天子,而坚定了他夺位的信念。
康熙震怒,找了张明德事件,以八阿哥查内务府总管凌普不力为借口,称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党羽早相要结,谋害胤礽,锁拿了八阿哥。十四阿哥为辩解,康熙拔剑欲杀之,幸亏五阿哥抱住相求,改为杖责。在我看来像是一出戏,也像是一出闹剧,八阿哥被削贝勒爵位,张明德被凌迟处死,。真不明白皇位真的如此重要吗?等到事情稍稍落下幕,我才进宫去求康熙,这会儿他的气也该消了点吧。
李德全见我担心地道:“皇上这几日,心情不好,你可千万别惹他生气。”我应了声,走进了乾清宫,若大的宫殿,只有正中皇座上一人,有点毛骨悚然。康熙见我请安,淡淡地道:“你来何事?”
就是这淡淡地口吻,也着实让我心头微颤。我跪地道:“奴婢来请皇上实现奴婢的第一个愿望。”
康熙大概已猜出十之八九,严肃的盯着我道:“你是来求我放了十三阿哥?”
我忙摇头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不求皇上放了十三阿哥,奴婢求皇上让奴婢去服伺十三阿哥。”
他好奇的问道:“那求我放了不是更好?”
心想我也希望如此,只是摸不准你的脾气,只好求其次,回道:“皇上责罚十三爷,必是有原因,这不是奴婢能力所及。但是奴婢素来得十三爷的恩惠,出于道义也该去服伺他。奴婢请皇上恩准。”
[正文:第一五五章陪同圈禁]
康熙叹道:“你起来吧,朕准了,朕的儿子还不及一个宫女深明大义。你去吧,告诉老十三,好好反醒。”
我退出门,才发觉自己额头冒汗,全身潮潮的。赶紧回府,收拾了些十三的物品,以及自己的用品,拿着康熙的通行牌,让小顺子把我送到了宗人府大狱门口。
院里杂草丛生,加之冬日树木凋谢,一片凄凉的景象。跟着牢头进了里边一个院,那是一个像冷宫的小院,黑柱上表皮斑驳,房子陈旧,散发着一股霉味,我推开结着蛛网的木门,里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十三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一身酒气,我上前拉起道:“胤祥,你给我起来,看看你还像什么样?”
他竟然衣冠不整,辫子松散,胡子邋遢,比电视里落迫的贾宝玉还不如。我气的泪都出来,大声道:“你给我起来,怎就这么不争气,别人都没放弃,你自己先放弃了。”
他微微睁开眼,笑道:“瞧我大白天还做美梦。”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脸,他这才吃痛的坐了起来,惊喜的说道:“怎么真是你,你是如何进来的,爷犯的可是谋逆的大罪,你快回去,我不想连累你。”
我也顾不得礼节了,抱着他痛哭失声。他像从前一样,拍拍我的背安慰道:“别哭了,多大的人了,爷不是还活着。”
我狠狠地打了他一拳,抽泣道:“死小子,我的话你当耳旁风,你就不能忍忍,多说两句能长肉吗?”他叹口气道:“当时太气人,你没瞧见大哥那样,简直让人反胃,我猜想必是他陷害我,皇阿玛居然相信,这样的皇子不当也罢。父子之间毫无亲情可言,只有权势之争。”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别再说了,求求你了。既便心里不快,也不要说出来,你要想想府里那一帮子人,都乱成套了,你怎就不想想后果呢?”
他又回恢了刚才的庸懒的神情,气得我大声道:“从今儿起,你也别嚷嚷,给我振作起来,我就是来管你的,我陪你到出去为止。”
他眼睛一亮,抱着我道:“容月,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
竟像个无助的小孩,不由得又惹得我一阵落泪。我大声道:“那就先把这屋和外面的院子收拾一下,我可不像住在这种脏地方。”
他立起来大声道:“行,这就与你一起打扫。你吩咐吧!”
两人动手,把院里的杂草去去除干净,把门窗都梁都打扫一番,又塞了银子给管事的,让他送来热水,让下三洗漱了一番。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千两银子下去,房里什么都有了。我帮他洗了头,扎好了辫子,他还不信的问道:“真陪我住这里了?那四哥?”
我用手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明日事明日了,也就一个月时间,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若不陪着你,我就失去你这个朋友了。”
他这才轻笑道:“我老十三果然是有福之人,有你这样的朋友知足了。”我好奇的问十三道:“你好歹是个皇子,为何这般落魄?”
十三笑笑道:“你别怪他们,一连他们是奉命而为,二为是爷心灰意冷,不要他们孝敬。”
这时牢头提着吃的进来,一进来眼睛乌溜溜的转,一看就是那种溜须拍马的人,贼笑请安道:“奴才给十三爷送吃的来了。”
十三低声道:“放着就出去吧。”那人瞄了我一眼,就低头望外退,我忙叫道:“您等等。”
那人停步,笑道:“姑娘有何吩咐?”
我摸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他的手里道:“麻烦这位大哥,到十三府让小顺子把我的筝,十三爷的笛子送来,对了,再送点书进来。”
十三闻言,顺速列了一个书籍的清单,那人笑着出了门。送来小菜还算过得去,四菜一汤,十三又拿起酒喝,被我一把夺了下来,严肃地说道:“从今儿不能再三餐酒了,你又不是酒仙。”
十三一把夺过酒,喝了口享受的抿了抿嘴唇,爽朗地道:“这一月都成习惯了,爷就好这口。”
我火大的一把夺过来,把酒连瓶扔了出去,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他那知道我的担心,曾看到过报道,连着个把月每天喝上八两左右的酒,就有瘫痪的可能。
[正文:第一五六章坐牢也乐]
不留情面地盯着他道:“你若不想后半身躺床上过日子,就给戒了,每天只许喝一两,明白了。他无奈地摇头道:“好,好,听你的就是了,怕了你了。”
吃了点饭,与他商量着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于是做了一张日程表,从早上七点起来,到晚上七点睡觉,排得满满当当的,他也精神了许多。下午小顺子就把东西送来了,管事的帮着传话,我又给小顺子一封信,让交给福晋,若是缺钱,到清雅居去提。
十月得到消息说大阿哥被康熙革爵位,幽禁在他自已的府中,原因是三阿哥奏称大阿哥与喇嘛合谋魇镇太子,无非是做个小布人,上面写上名字,再贴上什么符咒的迷信活动。十三闻言,也只是冷笑了一声,而我更加没有感觉,电视里早放过的情节,再抄一次冷饭,没多大意思,只不过如今多知道了一些细节。
十三这会乐得好好教我弹筝,把我一些不当的手法都纠正了一番,两人配合的越来越默契了。一曲罢,十三笑道:“我还是最喜那首《笑傲江湖》咱再合一遍如何?”
我做了个OK的手势,两人笑着合了起来。院门被挤开了一条缝,好在有锁锁着,不然这群人都要滚进来了。
曲罢,该是学习的时间了,十三竟有兴趣教我英语,虽然我的英文大多都还给了老师,好歹也从初一学到大学,十三被我的接受能力惊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几天,两人有意无意的说上两句,我故意拿了句子问他道:“胤祥,Goodgoodstudy,daydayup是什么意思?”他摇头道:“好像没这样的句,不合规则啊!”
我故意戏他道:“你这笨夫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懂装懂,永远板桶。你聪明的学生告诉你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立起,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他果然边说边向我扑来,我赶紧绕柱子逃跑,他边追边道:“爷落魄了,你这丫头更无法无天了,今儿定要看看谁厉害。”
两人转着圈的戏逐,最后还是被他抓住了,竟挠我痒痒,笑得我快岔过气去。突然发觉到他的异样,双眸含情的盯着我,我也猛收了笑容,心里异常的尴尬。故做镇静的问道:“你怎么?”了字还未出口,就被他紧拥在怀里,我愣在当场,就怕他不能自控,两人之间若是变得暧昧不明,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相处?
“容月,你既然能选择四哥,为何不能选择我?”他在我耳际低语,而我则愧疚难当。我又不是木头人,他为我所做的,对我的纵容,又企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感情的事,非人力所能为,若是如今走错不步,不紧对不起他,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四阿哥。
笑着推开他道:“谁让你那时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下回头胎跑快点,别再跟我后面了。”
我的玩笑话,终于打破了彼此的尴尬,他恢复了神情,又豪爽的笑道:“还用说。”
我又拍拍他的肩,大大方方地说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若不是如此,今日我能在此陪着你吗?傻蛋。”
既来今日说到这份上了,索性摊开了谈,他终于坦然的道:“你说的也对,只是不明白,为何你就死也不愿进四哥府里?”
我故作神秘地用手遮嘴,压着嗓音道:“因为本仙姑知道你有此一劫,特来渡你的。”
他先是一愣,转而迅速把我两手反举,笑道:“哪来的妖道,还不从实招来?”我哈哈大笑道:“小仙愿招,菩萨饶我。”
他也大笑道:“快说。”“因为…因为四爷天天理佛,我的道行尚浅,怕露原形。”
他放开了我,大笑不止。见他笑得如此放肆,又道:“别笑了,自由万岁,我才不要被关进深院里,庭院深深深几许,花径幽幽独自坐。”
他这才止笑,眼光黯然了几分,叹道:“你倒是想得明白,可把四哥也坑苦了,虽然他面上不说,其实常为你提着心呢。”心想他能想到我几回,就不错了。这会儿正在家抱儿子,享受天伦呢?不快地回道:“别提他了,我们跳舞如何?
[正文:第一五七章终是伤神]
他摆手摇头,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把他拉了起来,让他的手揉着我的腰,我则搭着他的肩,他竟脸色微红,见我认认真真豪无异样,才大方的学了起来。
“这是三步,节奏共三拍,男左女右,你左脚后腿,我右脚上前,对了,挺胸收腹,头微侧,OK。”他惊奇地盯着我,一会儿就心领神会,两人嘴里喊着拍子,迈着幽雅的舞姿,他高出我一个多脑袋,好在我穿了加厚的靴子,两人正好形成差距。
多谢大学里有这样的文化气息,专门去学了交谊舞。越是有点会跳,越是兴趣十足,只觉得脚痒痒。他也是如此,两人足足跳了十来分钟了,他还不想停下。又教了四步,恰恰,伦巴,桑巴等,他一得空就拉起我跳舞,还笑称被我施了法术。
大雪早已下过几场,外面天寒地冻的,除了午时出去晒晒太阳之外,其余的时间,两人都守着火盆在房里,足不出户。加上换了厚布帘,屋里暗了许多。半夜里听到了吱呀的一声巨响,还以为房子要蹋了,十三动作比我迅速,跃起来跑到我的床边,拉起我就往外冲。出了门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才发现院里的树枝,被积雪给压断了。我赶紧跑回房,钻进了被窝里,整个人都冷的发颤。
久久不见十三进来,担心地披了件厚衣,快速冲出了门,才发现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立在断枝前发愣,脸已冻得发紫。我用力拉了他,他才回过神来,担忧地说道:“不知又要出什么大事了?”我笑骂道:“你还不进去,想冻死我不成。”
他这才拉着我回房,两人各自躺回床上,经这么一折腾,再也无法入睡。“容月,你明儿还是回府吧,我不知要被关到何时呢?”
“你别胡思乱想了,最多十年。”二月河的小说就是这个年限,想想十年又有点心灰意冷了。他叹息道:“马上又到年关了,不知府里如何了?”
听他的声音竟有几分老者的沧伤,我心里也一阵悲哀,眼泪顺着两颊流了下来。突然心里又恨得紧,这个可恶的四阿哥,几个月来竟无只字片语。
第二日醒来,怀表指向了十点,忙穿衣起来。也没见十三的影子,忙上前掀起他的床帘,笑骂道:“懒鬼,起来了。”只见他双眉紧皱,唇瓣干裂,面色通红,我就大感不妙,用手往他额头上一探,烫的吓人,竟然是受凉发高烧了。
我忙到院中,大喊道:“快来人呀,快来人…”听到有人开院门的声音,可门被厚雪所阻,外面的人过了十来分钟,才从门缝中挤进来,我忙对管事大喊道:“十三爷得伤寒了,快去传太医。”
那人边跑边道:“我这就禀报皇上。”这都什么破制度,等禀报完了,思考好了,小病也拖成大病了。大冬天又不知能不能用冰降温,只好给十三喂水,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索性大哭起来,我竟以为他已释怀,原来是强颜欢笑,心里却似黄莲般的苦。
他被我的哭声吵醒,微微睁开眼道:“容月,我没事,我就是到了鬼门关,听到你的哭声也迈不开步了。今儿怎这么冷?”
我这才擦擦泪,赶紧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了过来,帮他掩好被角,他又闭眼晕睡了。我担心的自言自语道:“胤祥,你要振做起来,你要是去早了,你我下辈子碰不到面了。”
又没有药,只好多给他喂水,帮他润唇。太医到午后才来,把了脉,开了方子也未多说,就走了。管事的不解地道:“为何太子都解禁了,皇上还关着十三爷呢?”
我惊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一脸难色,我忙又塞了一百两银子给他,他才道:“十一月十六,太子就没事了,二十六日八爷也重封了贝勒爵位。”
我淡淡地道:“你去吧,快抓药来。”他这才应了声,跑了出去。想着康熙也太狠了,真得要把亲生儿子的好韶光,浪费在这墙圈圈里?不就多说了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说出了别人不敢说的事实。十三说得没错,这样的皇子不当也就罢了。
又出钱多买了个火盆,又是熬药又是喂水,一连几天都未曾好好睡觉,整个人像只瘟鸡一样,晕头转向。好在十三已有起色,也有胃口吃东西了。我才放心,趁机跑到床上少睡片刻。一觉醒来摸摸枕边的怀表一看,竟然晚上六点钟了,忙翻身起来。十三坐在床边笑盈盈地说道:“别起来,让我也服伺你一回。”
[正文:第一五八章解禁之时]
我顺手摸摸他的额头,已没有热度,大声道:“你快躺回去,病去如抽丝,别又累着了。”
他笑着立起,用力打了几个拳道:“我身体底子好,这不全好了,都睡了那么多天,骨头都酸了。”
我摸摸饥肠辘辘地肚子,朝他道:“好兄弟,上晚膳,今儿就在床上吃了。”他也笑着,施了个礼,喊了声“喳”,就把食盒与坑桌都搬了过来。我朝他道:“去把你的被子也搬过来,今儿就做回懒人,床分你一半,咱捂被子吃饭。”
他忙转身抱了被过来,实际我睡的就是炕,只不过没人给烧而已,两人一解连日来的沉闷,见他真的精神十足,于是又陪他下棋,我不懂象棋,就教他下起五子棋,等他一上道,盘盘赢我,气得我把棋子都扔了。他却哈哈大笑,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让他喝了药,回床休息。过了一个索然无味的年,虽人两人也笑呵呵的吃年夜饭,唱曲跳舞,但总能察觉到十三心中的那一份痛楚。
转眼到了春天,院里的树枝也早已长出了嫩叶,还能偶尔看到高空中飞过的纸鸢,竟在这高墙中住了小半年。连我收性了不少,十三更是多一份淡定,一改开始烦燥,也不再怨声载道了。“胤祥快出来,这么好的天,不利用可惜了,我们到院里跳舞吧。”
我站在门口大喊,他笑着把手中的书一扔,走了出来。风度翩翩地拉起我,走到院中的空处,迎着和絮的春风,幽雅的迈着步子。我打趣道:“若是评最佳搭档,非你我莫属。”
十三盯着我感概道:“有你相陪,关他十年何妨?”
两人都相似一笑,开始是我带着他,现如今他早就掌握主动权,稍用点力,就又转了个方向。越跳越带劲,听见有人开院门也懒得理。“十三爷,你解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