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不要得存进尺。”
“呃?”她轻抬眼,瞧见他红透的耳垂,略弯下眉,有点了然于心。
“冽,你是在觉得有些别扭?还是,很难为情?”
“你很罗嗦诶!”真是的,对她好一点就得存进尺,问东问西!这也就算了她居然,居然还一直戳他要害!
是!他难为情,他别扭!这样可以了吧?
“呵。”裴影轻吐舌,“和我一起进去看着她?”
“两位要不要吃了饭再进去?”司羽昊清朗的声音透着一丝戏谑。
两人侧头看去,见他两手各提着一个食盒站在电梯门口。
“羽昊,你不是下班了吗?怎么,你还真的帮我们预定了盒饭?”而且看那个食盒的精美就知道还不是一般的盒饭诶。
“我不怕别人饿着,但你经常这样有一餐没一餐的吃饭肯容易患胃病,这个上次已经提醒过你了。”司羽昊很不怕死的挤身坐在裴影身边。分别把两个食盒递给他们。
“那你是特意来送吃的给我们?”裴影略带惊讶的问。
“里面不会下了毒吧?”左冽悻悻然接过,嘴巴恶毒地道。
“裴影的没下毒,但你的嘛。”司羽昊顿了顿,扬唇诡笑:“放了很多醋就是。所以,请保护你的牙齿别算掉了。”
左冽不以为意的斜他一眼,冷哼着:“你早上没刷牙?”所以嘴巴这么臭。
“是你话里面带鱼骨头。”司羽昊难得有兴致的反唇相讥。惹得夹在中间的裴影莫名其妙。
“羽昊,什么是话里面带鱼骨头?”她怎么听不懂?
“我指的鱼骨头是鱼翅(刺)的意思。”
“......”直接说左冽话中带刺不就好了,还拐着弯说。害她半天搞不明白。
“好了,我要回去了。病人的主治医生已经在值班了,我和他说了一下情况,他会马上过来再做进一步检查。”司羽昊起身。
“谢谢。”不冷不热不愠不火的两个字音量极小,却极清楚的落进司羽昊耳中。他回头,有些受宠若惊的与左冽对视一眼,尔后浅笑着离开。
裴影也讶异的瞪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没见过你前夫跟人道谢啊?”某男人耳根烧红的哼着起身踅入病房。

 


第{176}章 儿子嫌弃他

所有人都知道,Ann蒋的病已经成了定局。所以该悲伤的该痛苦的该原谅的一一都发泄完出来后,左冽又恢复了他继续漠视一切的调调。
“王医生,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继续维持她的生命了吗?”左冽目不转睛的盯着Ann蒋瘦骨嶙峋的脸庞,问向她的主治医师。
“左先生,就算蒋女士这一关能够挺过来,她的病情还是无法转变。事实上,她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你们看,她的大脑已经进入脑死亡状态。能够挺过这一关的希望基本上等于零,所以——”
“所以基本上我们可以帮她准备后事了?”左冽冷冷接道。
王医生点点头。
“生死有命,谁都无法逃脱这一关。”左冽说完这句话后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的裴影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仍能够从他格外挺直的背影里头感觉到他的悲伤。
那种自内心深处无形散发的悲伤。
还有,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和傍晚时Ann蒋说的那句一样。
******
凌晨四点二十一分钟,Ann蒋彻底的离开人世。再也没能够醒来听左冽叫她一声妈。
当左冽得知这个消失时,亦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然后再无其他表示。但裴影看到了他的双肩无法遏制的抽搐。
左冽以左家唯一继承人Ann蒋的儿子的身份着手办理了Ann蒋的后事时。再一次继他车祸事件后,成为各大报刊杂志电视新闻的头版头条。
“爹地,你好有名哦,我现在看电视都看不到动谩,全都是你耶,还有我在电视看到奶奶的照片咧。是不是奶奶上了电视就不会回来了?”丧礼完毕的最后一天,思辰窝在自家的沙发上开口打破一屋子闷死人的静默。
只是他这个话题却只让气氛更沉重,更压得两个大人无法通畅的呼吸。
“妈咪,你看爹地都不理我。”思辰关了电视转向裴影撒娇。
“爹地最近好忙的,所以累了,思辰乖不要吵爹地。”裴影揉着儿子的一头黑发,长长的叹一声。
“那我给爹地揉揉肩,捶捶背,松松骨,爹地就不会累了。”话落,思辰窜向沙发另一头的左冽,趴在他背后,两只小手在左冽身上上下其手。揉得不亦乐乎。
“儿子,你确定是要给爹地揉肩松骨吗?怎么好象是在挠痒痒?”那两只小手根本没半点力道,捶在他身上就像挠痒痒似的,害他差点笑出声。
“爹地,我已经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只能这样了啦。”思辰奋力的一直揉啊捶的,最后索性发展成用拳头砸。“爹地,这样.....是不是,就很大力了?”因用力而憋得小脸通红的思辰讨好似的邀功。
“不错,孺子可教,儿子聪明。”为了不打击儿子的积极兴,左冽非常配合的给予口头奖励,顺便调头在儿子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记。
“爹地,有口水了啦。”思辰撅着嘴趴下,随便摸到左冽的衣袖就拽过来擦刚才被左冽亲到的地方。
“喂,儿子,你是在嫌弃你爹地我?”左冽黑眸微眯,眸光熠亮的盯着儿子。“你知不知道你的动作已经深深的伤了你爹地我的心?”
“不是啦,爹地,不是嫌你。”思辰一本正经的从他背上滑下来坐好,“我已经是大小孩了,爹地不能再随便把口水涂在我脸上。我以后要留给和妈咪一样的女生亲亲。”
“......意思还是你嫌我了?”左冽一脸的很受伤。
“那你去亲妈咪好了嘛,反正妈咪很喜欢爹地和她亲亲,也喜欢爹地的口——”
“儿子你不要乱说!”裴影一把捣住儿子的小嘴,心虚的睨向左冽:“那个,儿子乱说的,我根本没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有说相信儿子说的话了吗?”左冽见她粉颊微染红晕,不由玩味一笑:“可是你的表情和反应告诉我说了啊。”
“我没有!”裴影说着起身,“儿子,妈咪帮你放好水你等会进来洗澡,OK?”
“OK,妈咪。”思辰乖乖应着。
裴影走进浴室,对着镜子里头的自己笑着摇头。明明是想承认说喜欢他吻她让他的心情变好一点的。可她就是无法完全在他面前放开。无法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不是没以前爱他,而是更爱,非常爱。只是总觉得他失忆后两人中间似乎隔着一层挥不开的纱。
不过自Ann蒋入院那天开始直到现在,左冽给她的感觉已经开始接近以前了。这是一件好事情。
“前妻,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一个人偷着笑?”左冽的大手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已然从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身体。
“我哪有在偷笑?”习惯了他的无欲警出现,裴影并没感到有多惊讶,反而唇角原本微弯的弧度不经意弯得彻底。
“我都看见你对着镜子傻笑得眼睛都弯成一条缝了还狡辩?”真是不可爱的女人。
“好吧好吧,我有偷笑。”承认又不会丢人,“但是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儿子还等着洗澡呢。”
“我让儿子在砌战车模型,一时半会他不会来洗澡。”一说到那个战车模型他就气。因为那是司羽昊送儿子的。而儿子竟然把那个模型当宝贝,就连睡觉也要放在身边。

 


第{177}章 要不要复婚

“你明知道他要洗澡还让他玩那个。”裴影抱怨着转过身来,沾了沐浴露的小手戳上他的脑门。
“前妻,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左冽握住她的手突地问。
“嘎?”怎么突然这么问?“你,还是很难过?”
“我是不是很不孝、霸道跋扈张狂、自以为是、又自私冷酷一点也不顾虑别人感受糟糕到极致的男人?”
“......”居然可以把自己形容得......这么贴切,这是不是说明他有悔改之意了呢?“其实你也——”
“你敢说是看看?”左冽眯起凶残的黑眸。
“嘎?”怎么变脸这么快?
“你敢说我是那样的男人我就折磨你。”他把脸凑近,呲牙洌嘴,目露凶光,“看到没有?你若敢说是,我就伸出我的獠牙把你吃得一干二净连骨头都不剩!”
“......你以为你是狼还是僵尸?”还獠牙咧,“不要闹了啦,这两天大家都累了,快去叫儿子进来洗完澡就休息了。”她推他。
“不要。”左冽耍赖似的把脸侧靠在她的肩头,黑眸凝视着镜子里头两人拥抱在一起的画面,眸底氤氲起一片柔情蜜意。脑中忽地闪过那日在办公室冷夜和他的对话。
“前妻。”
“嗯?又怎么了?”
“你,难道想一直和我这样过一辈子吗?”
“这样是哪样”
左冽叹一声,伸手一巴掌拍在她的小屁股上,“你怎么老是听不懂我说的话?”两人说的明明是一国语言,“我是说,难道你想用前妻的身份和我这样过一辈子吗?”
“不想啊。”可是有什么办法?他又不想和她结婚,而她又不会离开他,只好这样了。
“那不想你就说啊。”她不说那他怎么好意思,恩,说要和她复婚?
不想就说?这是什么意思?裴影滴溜转的美目在左冽稍显不自然的脸上转圈,最后会意过来。刚想要说却被他打断:“不想说就算了!”他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为什么她居然还要考虑那么久!
啐!不是说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吗?那现在是脑子进水了所以反应不过来?
走了!人家都不想说,留在这里只会让他的大男人自尊受损!
念头闪过,左冽冷着脸松开抱住她的手,返身走向卧室
“喂,你误会我了啦,我没有不想说啊。”裴影飞快伸拉他,可刚触到他的手腕却被他用力挥开。好象是真的很生气。
“我知道你没有不想说,你是怕自己会说出不想和我复婚的话就对了。”这个意思难道他还会不清楚?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以为是?”是谁说女人就爱胡思乱想的?男人也差不到哪里去好不好?裴影见他不停步,甚至在跨进卧室时想把门摔上,不由急了,忙冲了上去,侧身用身体挡住双手伸了进去。
“啊,你夹到我的手了!”裴影很‘可怜’的发出一声‘惨叫’。
“你白痴啊!居然用手来挡门!”左冽听到她的‘惨叫’,脸色突变,忙松了压住门把的手,把她拉进房里查看她手上的‘伤势’:“夹到哪里了?我看看红了没有,要不要紧,用不用上医——”眼角余光瞥到那张清丽小脸上荡起的一抹笑意,左大爷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骗人很好玩是不是?”火大的推开她,左冽臭着脸一头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脸,摆明了不理她。
“喂,你不要这样啊。我刚才没有不想说的。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那样问我,所以我一下子被震住了没反应过来。”裴影在床边站定,俯身推他,“你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就生气吧?我现在回答也不算晚吧?”
左冽哼一声,不语。
“我当然不想以你前妻的身份和你过一辈子。其实你没失忆的时候提过我们要复婚的事。但那个时候我们还有太多事情没做。没想到后来你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根本不记得有那回事。”裴影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那我刚才说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考虑那么久?”这还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的。
“都说了是被震到了。”居然一直计较。“那,我们什么把事情办一下?”她开始在憧憬第二次婚礼的美丽镜头了。
“没有了。”他蒙在被子里头模糊的发音。裴影怔了怔。“你说什么?”刚才是听错了吧?
“我说没有了!”左冽拉开被子冲她大吼。黑眸迸着一抹倔意:“好话不说二遍的。”
“那婚也不可以结二次是不是?”裴影反问他,无视于他满脸的不快,执意爬上床两手死命戳他的胸膛:“想要和我复婚又不放不下面子。好不容易开了口又因为人家被震住回答得慢了一点就说没有了。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女人你说结就结,你说没有了我就会放弃吗?我跟你说,你是结也要结,不结也要结!”不是都说婚姻不能当儿戏?那他说到就要做到嘛!
“你现在是更我杠上就对了?”左冽斜睨着她,魅眸因她白皙纤长的手指不时戳中他的胸膛而变得愈发深邃。
“我只是想确定你会想和我复婚是不是因为,现在的你对我的感情和原来一样了?”
“我不知道。”他又不记得以前的感觉。不过现在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不知道?”裴影挑下眉,“那就算了,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们再谈这件事情。”裴影从床上爬起。
“你要去哪里?”左冽抓住她。
“放洗澡水叫儿子洗澡啊。”
“不急,再等等......”
裴影没来得及翻出舌尖的话就那样被他结实的封口......

 


第{178}章 情况不妙

当左冽九点十分和裴影一同走进公司时,李田和一名律师已在候客室恭候多时。
“执行长,我今天是来请您回去接手左氏财团的。”李田必恭必敬的九十度行李,“财团自Ann蒋身体抱恙后很少出席会议及给予适当的建议及管理,造成公司员工人心不安,工作情绪不稳定。业绩大弧度下降等后果。所以请执行长务必回财团掌控局势,不要让财团再走滑坡路。”
“执行长,这一份是Ann蒋在得知自己患有绝症之后命我起草拟订好的遗嘱。里面有提到她名下所有财产包括不动产在她去世以后全部归于执行长您和执行长夫人裴影共同所拥有......”
等律师把遗嘱所提到的内容一一说完以后,左冽才看向李田:“我会仔细考虑尽快回复,你们先回去吧。”
李田两人走后,裴影才一脸担忧的问道:“冽,同时管理两家公司,而且其中的左氏财团还是跨过集团。你应付得过来吗?”现在的他毕竟不比以前,虽然车祸对他的IQ并不受影响,而身体也康复得比较快,但她就是知道他最近很容易疲劳。
“左氏是家族氏世袭财团,我总不能让它在我手上败落。”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Ann蒋会在他的垄全集团快要步入正轨时撒手人寰。“垄全就先由你和冷夜及聒噪男管理......前妻,你现在会不会心里在偷笑?”他突然转移话题。
“你怎么老是我在偷笑?”裴影斜睨他,“刚才的话题那么严肃有什么值得我偷笑的?”
“没有吗?”左冽俯身把脸凑近,距离她的鼻尖五公分远:“你刚才难道没听说Ann蒋的遗嘱里面有提到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不动产全部归于执行长您和执行长夫人裴影共同所拥有?”
“我又没耳背,当然有听到啊。”他一再说出该不会以为她是想分他的财产吧?“我跟你说,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想到Ann蒋会说有我的份啊,我也不会跟你争那些什么不动产什么的。”不要看扁她好不好。
“你猪啊?只想到那些?”左冽斜她一眼,走出候客室。
“喂,什么意思啊?”裴影跟上,左冽却懒得理她。直到坐进电梯再从电梯出来,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才慢吞吞说了一句:“你以为她指明说执行长夫人裴影是什么意思?”
“嘎?”有什么意思?裴影微楞着,尔后会意过来,双眸奇亮:“呀,原来......”原来Ann蒋真的如牧业管家所说早在患病前就已经后悔自己对她和左冽的所做所为了,所以她才会在得知自己患有绝症后早早立下遗嘱,并且在遗嘱中指明自己是执行长夫人左冽的妻子?
“那你现在也没时间给我一个婚礼啊。”那她还不是一样是前妻的身份?
“先把手续办了,婚礼有时间在补你觉得怎样?”左冽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笑容优雅迷人。
“哇!我运气真好,一来就可以听到好消息。”木辙风大大咧咧的清朗嗓音随着他脚步的跨进而落音。
“奇怪,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不是一向喜欢和冷夜同进同出的吗?”左冽斜眼睇向木辙风身后道。
“君篮说肚子有点不舒服,他回家陪她去医院检查去了。我来跟你说一声。没想到刚好听到你们在商量复婚的事情。”
“君篮姊肚子不舒服?”裴影闻言心里一急,连忙扯住木辙风,拉他在身边坐下,“那她有没说要不要紧?”
“不用那么紧张啦。你知道君篮怀孕后食量大增,饮食又奇怪,专爱吃一些冷制食品,我估计她是吃坏肚子了。”木辙风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转向左冽:“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去半手续啊?要不,我也凑个热闹算了。”
“咦?”裴影像听到什么爆炸性新闻似的,满眼惊讶:“辙风,你,确定要结婚了?女方是谁啊?”
“他还能有谁?不就是他的未婚妻?”前一段时间就他离开公司最早,一定是每天陪未婚妻去了。
“呵呵,冽好聪明。”木辙风呵呵傻笑两声。裴影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那种属于热恋中的男人才会有的特殊笑容。
“辙风,真的没想到诶,你和你未婚妻还真的配上对了。”记得他在订婚宴上还戏称自己的父母包办婚姻是政界商业利益联姻呢。
“裴影,这都应该感谢你。”木辙风由衷感谢她。“是你说过凡事没有绝对。所以我才会在订婚后从新认识她注意到她。却没想到这一注意就把自己的心住到了她心里。”
“其实,那句话是我一个朋友在劝导我的时候对我说的。没想到我借花献佛居然派上了用场。”
“你的朋友?”左冽皱了皱眉,黑眸睇向她,“男的还是女的?”看她说起那个人的时笑容甜得可以溺死人,对方不会是个男人吧?
“他你也认识啊,他就是——”未完的话突地顿住,然后变见裴影摇头:“你现在不认识了。而他现在在美国,还不知道你的事情,不然一定会飞回来的。”
“哦,我知道裴影说的那个人是谁了。”木辙风笑看裴影,“是不是那个和你共处六年时间然后对你死心塌地的——”
“辙风,你刚才不是说办结婚手续的事情吗?”裴影瞥见左冽发黑的脸,不由心虚的打断木辙风转移话题。
“前妻,你瞒我啊?对方是个男人吧?”左冽开门见山丝毫不拐弯抹角的谈话方式再度令裴影头痛起来。
“诶,你们好象需要沟通,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木辙风见情况不秒赶紧采取走为上策。

 


第{179}章 他要的拥抱

左冽左大爷又生气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生气。这从他紧绷的脸部线条及不时通过鼻孔逸出的冷哼就知道。
生气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木辙风口中那个和前妻共处六年然后又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
不过他气的却是自己。因为是他自己失忆不记得那个叫邢允的男人了。当裴影落落大方的告诉他邢允的电话号码让他自己打电话过去证实邢允已经心有所属时,他已经在气自己了。然后在他拨了通电话过去,那个叫邢允的男人当他是好朋友一样侃侃而谈时他不止只是气,而是差点要爆了!
他越来越讨厌现在的自己。因为很多人很多事情不记得,他感觉和裴影的距离似乎拉得很远。
“冽,我真没骗你,形允和付离已经同居了耶。”不记得的人又不是她。为什么生气的人反而是他左大爷。
“我知道。”但他就是气。
“好了,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些事情,你不是要过去左氏整顿高层员工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忙做什么的,我陪你一起过去?”
“我突然觉得好烦。”左冽冷不丁冒出一句很孩子气的话。然后看向裴影,“前妻,如果我以后都是这样字永远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你会不会厌倦我?”
“厌倦?”这个问题好复杂啊。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看她眉头皱得那么紧就知道,久而久之就算她答应过不离开他也会厌倦他就是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裴影绕到他身后,亲昵的圈住他的身体摇晃着,低声道:“是不是心里不舒服还是大脑很混沌,有点晕?”羽昊说过,失忆后的人往往都会有这种感觉。突然间产生莫名的不安感。
“你又不是医生,怎么动不动就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虽然他心头的确很郁闷,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闷得慌。“左氏的事情明天再说,我们现在回左家接儿子陪他去游乐园玩。”经常听儿子提起一家三口在游乐园玩的事情,如果去重温一下当时情景说不定会让他记起什么。对恢复记忆应该有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