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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款款上前,向母后福了福身,母后诧异道:“妹妹今日怎么过来了?不是改在蕲芳殿好生养胎么?”
翠羽笑道:“臣妾今日来是向娘娘通禀刘婕妤的事。”
母后眉头微皱,“既然有人检举那刘婕妤为了博得圣宠,在侍寝当夜私自服用媚药,事后查问又属实,如此有违宫禁的丑事本宫自然饶她不得,妹妹就依宫规惩治罢!”
宫里的规矩是妃殡一旦在言行上有出格的行为,就会以宫规处罚,而私用媚药这等羞耻之事的处罚手段更为严厉,小则禁足几月,大则打入冷宫,一辈子再也见不得天日!
翠羽眼眸一转,笑道:“自娘娘凤体违和,皇上命臣妾辅助娘娘统摄六宫以来,臣妾就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这刘婕妤为博得圣宠私自食用媚药,的确是有违宫规,臣妾念及刘婕妤入宫伴驾已有多年,这期间虽未替皇上诞下龙脉,也看在她多年服侍皇上的份上,臣妾今日一早就私自做了个主,只罚了她去太和殿抄写经文,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母后的神色已经极其僵硬,却仍是保持着端庄的笑意,“妹妹难得这份好心肠,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规矩既然定了,怎能随意更改!”
翠羽淡笑道:“娘娘说的极是,但如今皇上也是以仁德治天下,这后宫妃嫔本就寥寥可数,须得更添一份祥和之气才好。”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就将母后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堵住,母后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半响才道:“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多问,就依妹妹的意思办罢!”
翠羽轻轻颔首,她清亮的眼眸流盼着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对一旁的殷祁微笑道:”咦,这便是祁王的新王妃吧!前几日就听皇上说晋国会嫁过来一位公主,今日一见果然是世间绝色!”
殷祁含笑.点头,我抑制心头的激动,淡然笑道:”臣女粗陋之姿而已,是娘娘谬赞了!”
翠羽上前亲热的挽着我的手,”公主天人之姿,何必这般谦逊,本宫一见姑娘就喜欢的紧!”
母后别有深意的看着翠羽,旋即笑道:”陈妹妹和辰月公主看来很是投缘呢!”
翠羽掩唇笑着,”臣妾看着辰月公主就觉得和她臣妾故去的妹妹颇为相似,所以才会一时失态,皇后娘娘见笑了。”
母后的手指悠悠拨弄着额边的流苏,”辰月公主初来大秦,在宫里还要由嬷嬷教习我大秦的宫廷礼仪,对宫中物事还不是很熟悉,陈妹妹若是得空就多带公主走走吧!”
翠羽微微欠身领命,我看着身前端庄优雅的翠羽,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晋国皇宫浣衣局里那个淡然处事的宫女?为何她会一跃成为宫里自皇后下份位最高的妃嫔?这之中和殷祁元庆又有什么关系?
翠羽又走到大姐身前亲热的挽住大姐的手,”咦,今日太子妃也在,大公主也进宫了,许久未见,公主怎么没有和驸马一起进宫?”
太子妃淡淡的点了点头,倒是大姐起身笑道:”驸马他边疆军务繁忙,前日已经随公公启程去西北了!”
母后笑看着大姐,”瑜儿有空还是带志进进宫玩吧,我也好久没瞧到这个外孙了!”
大姐掩唇笑道:”进儿他就是太皮了,上次失碎了母后心爱的花瓶,儿臣闹了他几句,今日叫他随我进宫,怎么说都不肯了。”
我看着大姐的笑颜,心头微微动容,志进是大姐的孩子,两年前还是一个要由奶娘抱着的小不点,如今也四岁了!
母后慈爱的笑着,”这孩子,才四岁就有脾气了,我怎会怪他,不过一个花瓶而已。不过那晖儿跟他爹爹一样,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静了,为这事皇上也提过好几次。”
母后的眼神瞟向太子妃,”紫薇,你这个做母亲的可要好生调教晖儿一番才行,不能再像他爹爹那样一个性子了!”
太子妃面色惭愧,低声恭敬回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一别两年,这个宫里真的变了很多,元羲的孩子齐晖也四岁了,元庆与敏敏也有了两岁的齐臻,翠羽变成了父皇的宠妃,这个皇宫越来越让我感到陌生!
众人在母后的昭阳宫内闲聊许久,直到有太医来为母后例诊才散去,我与殷祁一起走出昭阳殿的大门,我看着外面初升的太阳,心头一股力量在悄悄澎湃着,瞬息却又消失不见。
人不负春春自负
殷祁一路送我去纤华殿,经过御花园太掖池的时候,对面远远走来了一个人影,竟然是元羲,几年未见,元羲的眉宇间已添沧桑,气质依旧脱尘,和煦如风。我与殷祁向他相互见过礼后,元羲的神情微微在我脸上一顿,对殷祁问道:“这便是你那新王妃么?”
殷祁点头,元羲微眯起眼,似陷入回忆之中,旋即道:“如今方才两年,你就又添新人,萱儿要是在天上看到你们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悲哀!”
他说完这句话径直走了,留给我一个孤在淡漠的背影。这两年元羲更加的沉寂,平时深居简出,甚少过问朝堂之事,我知道是先前的那件事给了他太大的打击,被自己的亲妹妹设计陷害,此时的元羲应该是哀莫大于心死吧!当年终究是我害了他!
我一时无言以对,只得沉默着与殷祁一起离去。
大婚前,我将要在宫中进行半个月的宫廷礼仪学习,而这半个月我都不能再和殷祁见面,忽然之间要我远离殷祁,独自面对这个一别两年陌生的宫廷,我有些不习惯,殷祁临走时,一再叮嘱我要小心行事,我想起翠羽的事情,心头的疑惑,拉他到角落沉声问道:“殷祁,翠月怎么会在这里?”
殷祁向四周迅速的扫视一圈,这才低声道:“翠羽是我们这边的人,未免引人注目,有麻烦可以去找那边的侍女玲珑,她会帮你解决的。”
我来不及多问,殷祁身为男子也不好在后宫中多做停留,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头思量着,翠羽为何会变成我们这一边的人?她本来就不喜欢宫廷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如今为何又要委身自己成为年迈的父皇妃嫔?而且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被强迫,难道。。。。。。
前面的内监推开纤华殿的大门,我失神的走进院中,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草一木,只觉得恍若隔世,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我又回到了原点,纤华殿,这个承载了我十六年幸福快乐的地方,如今上天再次安排我回来,却是以另一个身份回到这里,纤华殿的宫人上前来恭敬的向我请安,“奴婢们给辰月公主请安。”
我淡淡吩咐道:“都起来罢!”
沉香扶我走进殿中,我站在空旷的大段里打量着殿内的摆设,外面院子里仍旧是熟悉的一草一木,却又离我那样遥远!当初元羲为我做的秋千还在,在夕阳下随着微风中轻轻荡着,依稀还是当初的模样,我失神的上前坐了上去,抓住绳子随着秋千轻轻的荡了起来,沉香笑道:“公主还是先歇息一会吧!明日一早教习嬷嬷就会过来了。”
我点头,站起身,任由她为我梳洗,服侍我就寝。
深夜,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外面月华如水,夜风轻轻吹起殿内几缕薄薄飘飞的纱幕,在地上映出飘渺的黑影,显得鬼魅而阴森。
我披衣起身,走出殿门,微风轻轻吹起我的衣襟,我独自一人提灯走向宣德宫,那里是母妃当年的,我不知自己现在为何要去那里,母妃,你是否该告诉萱儿,我该怎么做?萱儿不会找父皇报仇,会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一辈子,不会让元庆知道,你在天上是否会怪萱儿?
我推开宣德宫的大门,殿内的一桌一椅都没有改变位置,依旧的熟悉,依旧的温暖,当年就是在这里,母妃就那样幽怨死去,而父皇,你为何又要狠心处死母妃,为何还要等到母妃故去之后又从远方心急火燎的赶回来?那一个晚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父皇和母妃决裂?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我心头盘旋。
外面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赶忙将灯笼吹灭躲在一旁的屏风后的角落里。
门口出现了父皇和张公公的身影,父皇负手走入大殿,张公公提着宫灯,小心的跟在父皇身后,我暗自生疑,这么晚了,父皇来这里做什么?
“张万海,你看这宣德宫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啊!”许久之后,父皇的声音传来。
“奴才一直吩咐下面的人要好生打理宣德宫,不得马虎。尽力保持这里的原样的。”
父皇抬步走到角落,在墙上一副挂看的字画下停下脚步,他深深看着墙上的字画渐渐出神,半天才似在自言自语道:“这天下能把兰花画的这样好的始终都只有她一人啊!”
我知道父皇说的是母妃,宫中人对母妃当年的旧事讳莫如深,我也了解甚少,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年母妃的书画堪称一绝,京中的贵族女眷纷纷模仿母妃的字体,形成了流传到现在的“苏体”。
那边昏暗的灯光下,父皇抬手小心的抚上了画上的飘逸的君子兰,仿佛是在爱抚心爱女子的脸庞那般深情与眷恋。
张公公小心道:“贵妃娘娘当年的才情名动天下,自然是无人能比的。”
父皇长叹道:“是啊!她是那样美丽,那样高贵的女子,又有哪个男儿不为她动心?可惜朕这一身却终是负了她!伤了她!”
父皇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语气微微带着苦涩,“今天朕一见那个晋国公主就情不自禁想起了萱儿,当年菀儿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他们兄妹能平平安安过一生,可是朕连她这最后一个心愿也没有替她办到,亲手把萱儿送去异国他乡,如今生死未明,张万海,你说朕是不是算不上一个好父亲?”
张公公沉吟道:“皇上当初也是为了保全三公主啊!若不是那样做王太尉势必不会罢休,一定会借题发挥,三公主则会被指证污蔑储君,就不是流放异国那般简单了!”
我在暗处听到这番话不禁热泪涟涟,父空,原来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做那般决定,原来在父皇的心中一直都是疼爱我的!
张公公催促道:“皇上,更深露重,明日还要早朝,皇上的身子要紧还是先回乾元殿安寝吧!”
父皇轻轻颔首,徐步走出大门,那身影却是无限的寂寞与萧索。张公公随即转身跟着父皇离去。我看着他们的身影走远,这才从黑暗中站出身来。
我走到那幅画前,上面画看灵动飘逸的君子兰,风姿高华,雅态万千。花朵旁飞舞着两只比翼双飞的蝴蝶,蜷缱情深,下面提着“苏菀,永新,永以为好”几个绳头小楷,是母妃的秀雅的笔迹。
我的眼泪迷蒙了视线,母妃当年你和父皇既然这般相爱,为何又要有那般决绝的结果?被自己最爱的人了结了性命那种滋味该是多么绝望与伤怀?父皇,当年你又如何狠得下那心肠?
我拭去眼泪,缓缓走出了大殿,转身再一次回望了宣德殿的大门,黯自离去。
御花园里,我独自一人提灯漫步而行,夜里凉风轻轻吹过,我瑟缩了一下肩膀,却模糊听到了远处隐隐的喧哗声传来,紧接着,人群的哄闹声响起,“走水了,走水了!”
我一抬头,却见皇宫西北角的方向火光冲天,那里正是纤华殿的方向!我心头愈加的不安,快步向纤华殿赶去,老远就看到了内监和宫女提看水桶匆匆奔走的身影,纤华殿已经被冲天的火光包围,大门前沉香面上全是熏黑的痕迹,她正疯了一般拉看宫人,急急问道:“公主在哪里?你们有没有看到公主?”
我看看她焦急的身影,终于快步上前,“沉香,我在这里!”
众人一回头见我皆是满脸惊喜,沉香喜极而泣的跑了过来,哭道:“公主,你吓死奴婢了!”
我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傻丫头,我不是在这里吗?”
沉香擦去脸上的污迹,“刚才不知怎么回事就忽然走水了,奴婢正在西厢,赶过来就看到公主居住的主殿已经被火光包围,火势太大,里面的房梁都倒塌下来,公主的房门又是紧紧锁着的,奴婢还以为公主。。。。。。”
我皱眉听着她的一番话,心头了然,眼下还不是夏季,天气潮湿怎会如此轻易着火?而我的房门临走是明明是虚掩着的,看来今夜这火定然是有人蓄意而为之,我只不过是异国刚刚嫁来的公主,在这宫里人生地不熟,而这个人到底是为何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想起了今天在昭阳殿上母后初见我的失态,莫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母后和漱玉当年究竟有什么恩怨?使得她连同和漱玉相像的我也不能放过?
还未让我来得及多想,就见面前的宫人纷纷跪地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前面走来了一队提着灯笼的宫女,后面的母后由巧云姑姑扶着款款走来,她的眼神瞟过我,微微一怔,我上前向她拜道:“给娘娘请安。”
母后握住我的手安抚道:“公主没事本宫就放心了,若是公主有个闪失本宫可怎么向皇上交待!”
我淡淡的笑了笑,“臣女方才一时难以入眠就出来走走,不想刚走几步就听到奴才们在闹走水了,还好今夜臣女命大福大,躲过了这一劫!”
母后眼光闪烁,随即转身朝救火的内监喝到:“怎么回事?本宫刚刚睡下就听到这边吵吵嚷嚷的声音,半夜三更怎么会忽然走水了?”
一旁的纤华殿领事内监赵德正颤颤巍巍回道:“回娘娘的话,是小厨房的小方子不小心把主殿的窗帘引燃,守夜的奴才一时疏忽这才燃了起来!”
母后面色一沉,“谁是小方子?给本宫回话!”
立刻就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内监惊恐回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小方子叩见皇后娘娘!”
赵德正骂道:“你个该死的奴才,竟敢如此粗心,还不快向娘娘和公主请罪!”
母后瞟了一眼赵德正,赵德正一见立刻识相的住嘴,退到一旁。
萧萧一夕霜风紧
母后狠狠道:“辰月公主贵为晋国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来人!将这个奴才给本宫拉下去杖毙!”
那小方子顿时吓的面如土色,求道:“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心知母后是打定主意要将今夜的事速速决断,不让人查出一丝破绽!碍于身份也不好开口多问,只得作罢。
只见母后不耐烦的朝侍卫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架起小方子准备行刑,我看着他稚嫩的面庞,忽然想握了当年的木兰,忍不住开口求道:“娘娘,既然今夜臣女平安无事,不如就饶过这个奴才吧!臣女初来大秦,应该以祥和为贵才是!”
母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半响才道:“既然公主为这奴才求情,这杖毙就免了,改为廷杖八十罢!”
那内监跪地谢恩道:“谢娘娘不杀之恩!谢公主!”很快侍卫就将他拖走,我轻轻叹着,身旁的母后淡声进:“公主今日方才进宫,晚上就出了这等事,本宫不要见笑为好!”
我微微摇头,“臣女一切安好,娘娘不必自责!”
“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转头,瞧见一身华服高鬓的翠羽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走出来,她上前款款向母后施了一礼,“臣妾给娘娘请安!”
“妹妹不必多礼!妹妹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这么晚也过来了?”母后的语气透出几分不岔。
翠羽掩唇笑道:“臣妾今夜刚刚就寝就听到奴才们说宫里走水了,地方又是晋国公主住的纤华殿,臣妾既然协助娘娘打理六宫事务,此事自然是要过来过问一趟的。”
“今夜的事情本宫已经查明,倒是让妹妹劳顿了!”
翠羽眼眸一转,“臣妾理当为娘娘分忧才是,今夜倒是让娘娘这么晚还要出门奔波,真是奴才们的罪过!”
母后了然笑着,随即看向我,“这纤华殿已烧成废墟,附近闲置的宫殿就只有永乐殿,公主今夜就在永乐殿安置吧!”
我轻轻点头,“谢娘娘恩典!”
母后揉了揉额头,随即挥手道:“罢了罢了,今夜折腾这么久,大家回去歇息,各自都散了吧!”
母后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去,剩下我与翠羽站在原地,我看着还冒着滚滚浓烟的纤华殿,几缕火星在废墟上燃着,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就这样一夜之间消失了,变成了一堆废墟!母后,你为何要这般步步紧逼?
面前翠羽失神的看着纤华殿废墟上的余火,清亮的眸子里映着零星的火光,更显诡异,许久她缓缓抬步上前道:“这火烧的可真是蹊跷啊!”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只有离她最近的我听见了,我不动声色道:“夜凉风大,娘娘身怀六甲还是早些歇息吧!”
攀羽转身看看我,徽徽一笑,“今夜时辰已晚,公主还是早些回永乐殿歇息罢!”
我轻轻颔首,翠羽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离去。
第二日,父皇亲自过问起这件事,盛怒之下纤华殿的宫人都因为失职疏忽了,被狠狠责罚,唯一知道内情的领事内监赵德正却在前一夜离奇心悸死亡,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一场风波就在赵德正的死亡下落下帷幕。
殷祁也进宫,我向他提起此事,他也是迷惑不解,到底漱玉当年和母后是什么关系,玉松子曾经说过漱玉擅长用毒,莫非是指母妃所中的毒就是由漱玉研制的?很快这个疑问又被我否决,若真的是漱玉,那父皇应该也知道此事才对,到底这其中又有什么端倪?
宫里的时间过的很是漫长而无趣,我每日由教习嬷嬷教导大婚礼仪规矩,这本是当年我就学过的,如今再一次学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我心中很是思念殷祁,快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心底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似的。
露花倒影,烟芜蘸碧,灵沼波暖,金柳摇风树树。初春的日子,御花园里百花齐放,鸟语花香,沉香扶我在御花园里散步,远处的惜春湖旁有不少宫女正提着花篮采摘花圃里的鲜花,宫里的妃嫔每到春天的时候,都会让宫女来御花园里采摘清晨还带着露珠的鲜花用来沐浴,眼前波光潋滟的惜春湖,乍暖还寒,岸边
的柳枝发着新绿的枝叶,到处一片春意盎然,不时几只白鹭飞过水面,那万紫千红,花团锦簇中,一群婀娜多姿的二八少女白皙的手指灵巧的摘下花朵,一边唱着动听的歌儿: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
何妨频笑粲,禁苑春归晚。
同醉与闲平,诗随羯鼓成。
沉香在一旁赞道:“这曲子以前公主也唱过的,她们没有公主唱的好。”
依稀记得,这曲子当初的我也曾唱过呵,那些年少迤逦多彩的零碎片段纷纷涌上心头,我心下一动,禁不住举步上时,宫女们见我过来立刻止住歌声,纷纷向我叩首道:“奴稗参见辰月公主!”
我示意让她们起身,笑问道:“你刚刚唱的很好听,我很喜欢,你们继续吧!”
宫女们面面相觑,有偷偷看了我的脸色并无不悦,这才齐齐起身,欢喜的站在我面前齐齐脆声的唱了起来,我坐在八角亭里含笑看看这一张张年轻的,朝气蓬勃的脸庞,曾几何时我也和她们一样天真烂漫,小女儿情怀,此情此景,我恍若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欢笑的年少时光,那时的我,依旧会在这里蹦蹦跳跳和二姐大姐玩笑嬉闹,还有元羲元睿宠溺的呵护,木兰和沉香随侍在一边。。。。
我情不自禁也开口轻轻唱起: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
何妨频笑粲,禁苑春归晚。”
忽然传来响亮的拍掌声,我来不及反应,却见面前的侍女忽然纷纷朝着我背后的方向俯身行礼,“给侯爷请安!”
我闻声转过头这才看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面若冠玉的中年男子,面目俊雅,一身竹青色的衣袍,衣袂在春风中轻轻飘起,更显得丰神俊秀,这个人昔日我曾见过几面,他是母后的亲弟,也是淑娴长公主的驸马王宵,受封为安信侯,我站起身向他微微欠了身,“侯爷有礼了。”
一旁的沉香见状机警道:“侯爷,这是晋国的辰月公主。”
看到我的容貌,王宵有片刻的失神,旋即淡笑道,“公主的歌唱的很好!”
我低下头,“让侯爷见笑了。”
王宵失神的看看我,眼里竟然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悲悸!我不解的看着他的神情,他似反应过来,赶忙敛了眼神兀自尴尬的笑着,这时匆匆来了一个内监,向王宵行礼道:“侯爷,长公主和皇后娘娘都在昭阳宫等着你呐!”
王宵点头,随即向我温声道:“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公主保重!”
我向他淡淡一笑,微微欠身,道:“侯爷慢走。”
王宵这才随那内监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此刻竟然有些凄怆!心头不禁疑惑,莫非王宵认识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