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偏要坐那。”脸色已经十分不快,她不轻易将心境写在脸上,可今天,她是来出气的,那不就想什么做什么,说完,她便拉起李冰,朝上次的位置走去。
位置上的人端着上等骨瓷细细品着,估计听到了有脚步声朝自己走来,缓缓放下手上的杯子,扭头一看,咣当一声,杯子重重的落到桌上,杯里的咖啡溅了出来,洒的明亮的桌面上,像棕色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
“念念…”桌前的人,吱的一声用力推开椅子,站起了身。
离那位置只有两步的距离,纪念定眼认真看清桌前的男人,怔的连脚步都停了。
“谁呀?”李冰见她走神,拿身子撞了撞她的胳膊问道。
“故友。”纪念反应过来,“明轩,很久不见。”
“是,是呀。”颇多感慨,夹带在话里,项明轩移开目光看着刚要经过侍应生招了招手,“麻烦收拾一下。”说完略微一笑,涩意挂在脸上,一览无余。
“我同事李冰,跟我一道来喝茶。”向项明轩介绍完,纪念又将李冰拉的近一些,下巴抬了抬,“项明轩,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儿。”
“哇噢!”李冰本来就不矜持,除开自己开车的功夫,其它时候,她一向对帅哥没有免疫力,此时见了项明轩,咧着嘴眼珠子不停的转呀转。
“明轩,你不是上中班吗?时间差不多了。”一直噤着声的季雅涵突然□话来,像是好意提醒。
“还早。”项明轩抬腕看了看时间,“念念,很久不见,不介意的话就坐下来一起说会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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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不介意我就更不介意了,李冰,坐,服务员,点单。”她大大咧咧入了座,李冰也不客气,见她坐了下来,也跟着颠颠的坐到了她身边,好吃好喝还有帅哥相陪,说不乐意那肯定是假的。
“明轩…”季雅涵欲言又止,稍停了下,“纪小姐,你不是来找季总的吗?季总不常来,要不要我联系一下他?”她明明是在同纪念商量,偏又不像,话音还没落,已经掏出手机作势就要拨出来。
“不用了,季经理,我现在不找他了,再说了,故友重逢,把酒言欢倒是不用,至少也要唠几句,就算他现在来了,我也没空搭理他了,明轩,你说是吗?”纪念嘿嘿笑着,把话扔给项明轩,季雅涵也姓季,指不定就是季向东家的亲戚,只是,因为项明轩,她言语里对自己很有敌意,项明轩还浑然不觉得的模样,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你…”听完纪念的话,季雅涵捏着手机语气一结,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季总公事繁忙,是你说想见就见,说不想见就不见的吗?你也太…”太目中无人,自以为事了。
“他想不想见我,是他的事,跟季经理没关系。”知道后面的话会无比难听,纪念不想弄的在场难堪,没待她把话说完就直直打断,“明轩,你要上中班吗?”
“你也知道我的水平就那样,医院少了我一个,不打紧的,怎么?”项明轩眉心蹙成一团,听纪念问他话,稍稍松展了些,笑了笑,“念念,要是你打算请我吃饭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打电话跟同事换个班。”
“上次在这边试了下菜,也就一般,上不了台面。我既然要请你,自然是要请好的,要不,你在圈子里嚷我小气,那我就不用混了,换个班吧,我们也换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里有股怪怪的酸味儿,李冰,你有没有闻到。”纪念问向身旁的李冰,”
“啊!没呀。”李冰摇摇头装傻,她可一点也不傻,被称作季经理的某美女,句句针对纪念,那么热心,只会了不让桌上的帅哥跟纪念相处,是何居心,用鼻子都能猜出来。
坐在人家店子里,当着人家店里的人,明着说店子不好,店里的东西也不好,除了是来砸场子的,还会是做什么的。
季雅涵心里很不服气,奈何跟在身后的店长沈昊一直低眉顺眼的样子,不吭声也不表态,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般。项明轩已经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她看在眼里,怒火更是压不住了,这位纪小姐
虽然有点小气势,可穿着打扮都是街上的地摊货,来头能有多大,居然连表哥都不放在眼里。
怕不过只是口气大,就算是有几色姿色,内里,其实根本没什么实料,杂草罢了。
可就算是小杂草,项明轩的在意却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她越想越恼,冷哼一声,捏着手机转身就走,砸场子,那她到要看看,这位纪小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猜测

回了经理办公室,电话刚拨过去就被转了语音信箱,试了几遍,奈何结果一致,想着想,又换了个号码重新拨了过去,除了提示关机的语音一遍遍重复响着,再无其它,季雅涵郁闷更甚,也不管是不是上班时间,拉开抽屉拿出包包,打开来翻出车钥匙就出门而去。
还没到吃中饭的点,饭店大厅里有几桌已经有人了,只是还算空。
“念念,牛皮吹破了?”李冰瞅着饭店的里的环境,寒碜道。就是一家普通饭店罢了,只是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还能将就着吃的样子。
“条件差是差点,可是味道却是一等一的,这店子刚好不接受预约,来晚了只能等,不信你过会瞧着,门口绝对一麻溜排排坐的人等位置。”挑了靠窗的地方,纪念麻利落了座,将包包朝空余的位置里一扔。
“有这么神吗?”李冰表示怀疑,“明轩,你来过吗?”生就自来熟。
“没。”项明轩摇摇头。
“你当然没来过,这是我读大学那会儿踩好的点。”纪念得意的笑起来,手机突然在包包里响了起来,她说了声抱歉,掏出手机一看,果然,迟早是要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捏着手机稍犹豫了下,终还是接起来放在耳边,也不避人,“六哥。”她弱弱的喊,倒挺像犯了错的小孩。
“嗯,在哪?”莫怀远电话里的声音清冷,透着几丝威严。
“公司。”睁着眼睛说瞎话,纪念伸出食指压在唇边,示意面前的人别出声,免得穿帮。
“中午我来远扬接你吃饭。”不容置喙。
“六哥,我中午约了人。”纪念为难的推诿,什么时候跟最亲的人也要打太极了,想从前,她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想去就去,不想去,谁也别指望为难她。
“约了谁?”
“明轩。”纪念对着项明轩眨眨眼,不是有意利用他,要是约着不太重要的人物,六哥肯定会让她直接推掉的。
“你怎么约上他了?”置疑。
“嗯,昨晚在市里遇上的,时间不早了,我赶着回去休息,没聊上几句,于是就约了今天中午。”说谎容易,圆谎难,难怪有人说,说完一个谎,就要用着百千个谎去圆之前的这一个谎话,看来,这种说法还是有根据的,真没夸张,六哥太精,真由着他一直问下去的话,绝对能听出破绽,纪念心里小算盘打的砰砰响,顿住想了想,“六哥,要不,明天晚上吧?”
这顿饭本来就是避不过去的,现在又添进季向东那厮制造的误会,六哥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还是痛快受刑,提心吊胆的,终不是办法。
“那就明天晚上,去哪吃?你说去哪就去哪。”
给了她极大的决定权,挑个她喜欢的地方,不过是让她受刑的时候,外在环境别增加痛苦罢了。
“六哥,我想吃湘安褰的菜。”好久没有吃正宗的湘菜了,她真有点馋了。
“那我订位置了。”
“六哥,别叫太多人。”纪念提醒,她还没有要见所有人的打算,特别是最亲的却伤她最深的那几位。
“只有三位,六哥保证。”莫怀远信誓旦旦,“公司还有事忙,挂了,明晚我让人去接你。”
“好。”纪念说完就收了线,也不看桌上的几位,扭头朝服务生招了招手,嘴里喊道,“点单。”
“念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项明轩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抑不住,也不管在场的还有其它,终于问出了口。
前些日子,他替莫怀远当牛做马,一句怨言都无,只希望莫怀远感激他的苦劳,透一字半句关于她的消息,结果,收获几乎为零,他也不计较,只觉得总有一天能知道她在哪,过的好不好,不再挂心,也就够了。若她愿意,让他放弃一切陪她四海为家他也甘心,他的心迹她应该是懂的,但听她刚才接电话的语气,连最亲近的家人也似不大情愿见,现在的她,应该是不愿跟从前熟悉的人碰面,只为了不去触碰过去种种,只为了不去想起过去种种。
看来,几年流浪,有些东西,还是放不开,搁在心里,念念不忘。
那么惨痛的记忆,要有多勇敢,才敢念念不忘。
“念念,你六哥是谁呀,你好像挺怕他一样。”有点冷场,服务员过来上了茶,李冰捧着手里,边啜边问,一脸八卦,努力活跃气氛。
“莫怀远。”纪念一行一行扫着菜单,鱼香肉丝,酸菜鱼片,麻婆豆腐…不错,过去好几年了,菜单上的菜,虽然有精进,招牌的那几道,还是没太大变化。
“噗…”李冰一个没忍住,直接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形象是彻底没了,她无语的翻着白眼,抽着桌上的纸巾,故作淡定慢悠悠的擦嘴,“你不是说,他老婆是你师姐,见过几次面,他才认识你的吗?”
“忽悠你的。”一副情理之中的模样,也不问其他人吃什么,伸着指头在菜单上不停点着,服务员低着头,在点菜单上飞快的写写划划。
“你居然不内疚?”李冰气结,“明轩呀,她真是忽悠我惨了。”知道纪念不会太搭理她,她只能调头向帅哥哭诉。
“我总不能逢人就说,我是莫怀远的妹妹吧,堂妹?”纪念将手里的菜单递给服务员,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喉。
先是六哥,再是季向东,然后今早的楚慕扬,公司里蜚短流长肯定不少了,她虽然不太在意,却
也懂人言可畏,这份工作,她做的还算好,在她没打算甩手的时候,也就还想着好好做。那么,对这流言总要有个好的解释,只是这解释又不方便自己去说,怕越描越黑,人家也不轻易信,只能稍稍点拨,若有人真心维护她,自然在关键时刻会为她辩驳,大头由着人去猜,她从没想过把家底全翻出来。
“你真是莫总的妹妹?”李冰一时接受不了,只能慢慢消化。
“今天可是有第三人证明,你都怀疑着,那平日里我说我是莫怀远的妹妹,那你不会当我发疯了。”纪念轻笑着摇摇头。
“念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她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还故意跟同事瞎扯,故意冷落他,项明轩心里不是滋味,逮着她们说话的空隙,抓着不放,又重复问一遍。
“开春的时候。”峪城历过寒冬,冰雪消融后的水注入峪河,春暖花开的时候,也是峪河水最清透的时候,向海的骨灰撒在峪河水里岸边,顺水长流,随花绽放。她特地挑着这个时候回城,想看一看,他长眠之所,有没有变样,兴好,水更清花更娇,其它的,都没怎么变。
如同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
只是,人,却终是随着时间推移,世事变迁,很多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不联系我?”项明轩埋怨。
“我谁也没联系。”纪念笑笑,“凉菜上来了,开动吧,明轩你吃完兴许还能赶着上班的点,这样就不用麻烦同事换班了,我跟李冰也是临时偷跑出来的,一会也是要回公司的。”
“对对对,吃吧吃吧。”李冰捏着筷子,拍黄瓜青绿粉翠,看着感觉不错,说完筷子就伸了过去。
见她不打算多说,项明轩满腔疑惑得不到解答,哪里还有食欲,提着筷子半天不知道夹什么。
“别客气,吃吧。”鱼肉上来,纪念夹了一筷子递到他碗里,“你爱吃鱼的。”
“多谢。”项明轩客气道谢,其实,她是在跟他客气,他们一起长大,相熟自不用多说,常常抢彼此的东西,好像是应了大人们的笑话,别人家的饭总是好吃些,别人家的床总是好睡些一般,她爱吃什么,他就抢什么,她也一样。还一起住在大院子里时,他家知道他爱吃鱼,三天两头就会做上一顿,她是名副其实的馋猫,只要知道他家为他做鱼,就会蹭过来抢他的鱼吃,自己家做的鱼反而是不稀罕的。
现在,她知道他喜欢,不跟他抢还担心他吃不够,终是生疏了才会如此吧。
越想心里越是难受,如同嚼蜡般吃着碗中鱼肉,明明不辣,偏像是被冲到,鼻子发酸,眼睛也热了起来。
楚慕扬刚到季向东的别
墅门口,就看见季雅涵气鼓鼓的从自己车上下来。她是季向东的表妹,见过几次,却也不太熟,心情不佳,懒得应付,想着,他便松了油门,由着她一个人先进去。
很久没来,院子里有人在浇水,似新栽了花草,郁郁葱葱的,很是悦目。
他在院子里又站了会,这才朝房子走去。
“哥,今天上午有人来店里找茬。”季雅涵移动桌下的椅子,不请自坐,“真是气死我了。”
“谁?”梁玮很是意外,季向东直接把店扔给他了,那里几乎是他管着,各方面的关系都照顾到位的,“谁这么大胆子?”
梁季两家曾经结过梁子,季雅涵横竖瞧着梁玮不顺眼,两人虽然共事,却也不常凑在一块,此时,呆在表哥的地盘上,她更不把他放在眼里,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望着季向东,愤愤道,“我好不容易约了明轩来喝茶,结果她一来,就把气氛给搅了。”
“明轩?”季向东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看向梁玮。
“项明轩?”梁玮接了话,昨晚喝到几点不记得了,齐家明是晚上走的,还是天亮了走的也没人知道,醒来时,他跟季向东睡在客厅里的大沙发上,身上都盖了薄毯,不知道是齐家明给盖的还是别墅里的佣人给盖的,本来他醒了后就打算走,季向东说厨房准了吃的,垫下肚子再走,他就又留了下来,这不刚吃上,季雅涵就冒冒失失闯了进来,“来找茬的人是谁?”
“不认识,之前没见过,噢,沈昊称呼她纪小姐,对了,明轩喊她念念,一个女人,没事就准男人唤她乳名,真是…”
“纪念!”
“纪念!”
桌上的两个男人诧异的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半晌,梁玮才忍不住开口,“项莫两家是世交,他俩说不定算得上青梅竹马,那纪念的孩子…”
“吃饭!”季向东见他也不看人,张嘴乱说,口没遮拦,气的直拿眼瞪他。
“孩子?!”楚慕扬踏进餐厅的脚,止不住一沉,定在门口,愣愣的问…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对不住亲们,这章其实昨天就写好了,奈何感冒吃了药,昏昏沉沉码的,怕不太好,就没发,早上修过才扔上来。
对不住妞子们了,再不开口说大话,一天几更了,能几更,尽量更吧。
一写到向海就心疼,生活里有这么位朋友,跟男人爱到如胶似漆谈婚论嫁的时候,男人突然确诊白血病,后来化疗感染,朋友给我打电话,哭的喘不过气,说,我好害怕,真的,他高烧不退,梦呓不断,还拉着我的手,不愿放,我就整天整天守着他,生怕错过什么。
终还是错过了,错过了一生,男人没撑住,留下女人。
女人呆不住,去了他乡。
一晃四年过去,女人结婚生子,每每在Q上遇到,只敢聊她的宝宝,某悠绝不敢多说,后来,她听说我在码字,硬在看文,不敢给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前几天给我一句,青春易逝,怜惜眼前人的留言,突然就想流泪了。
愿她一世安好,再不为爱所苦。


鸿门宴

纪念打车赶到湘安褰,这里她没出走前来过几次,听说是苗家人开的,店子最大的特色就是尽量用竹子装修,连桌椅,也全是竹制品,坐在店里,能隐隐嗅到清淡的竹香。服务生引着她穿过游廊,朝院子最当头的包厢走去。
推开门,六哥莫怀远已经在里面了,手上燃了根烟,像是在走神,烟灰积了好大一截也没掸。桌中央放着一壶茶,冒着袅袅热气。
“六哥,嫂子呢?”昨天明明说好是三个人的,纪念边放下包包边坐了下来,开口问。
“让人去接了,一会就来。”莫怀远将烟用力按进烟灰缸里,“先点菜。”说着便将手边的菜单递到了纪念面前。
“好嘞,那我不客气了。”纪念接过厚厚一大本菜单,拿着太费力,只好放在桌上,一张张慢悠悠翻了起来,“其实,我最怕点菜了,六哥,你也知道我不挑,给什么吃什么,很好养活的。”
“嗯。”莫怀远似同意的点点头,“你不是挑剔的人,你挑剔起来不是人。”
“六哥,你就知道笑话我。”纪念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对了,嫂子喜欢吃辣不?”
“无辣不欢,不过,今晚重点是请你吃饭,你只管挑你爱吃的,你嫂子也不挑剔。”莫怀远抬腕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间,怎么还没来呢。
“是,嫂子随便挑挑就挑上了你,要是再用心点,估计能挑到更极品的男人。”菜单大致扫了一遍,纪念按下服务铃叫服务生进来点菜。
门被轻叩了几下,纪念心想着是服务生,也没在意,说了声请进,又低头细细挑菜去了。
“来了。”莫怀远轻移开椅子起身。
“嗯,来了。”季向东点点头,“路上堵了点,不好意思。”
纪念怕自己听力出了问题,懵懵的抬头,看清来人,不可思议的瞪眼望向六哥莫怀远,一副快解释的表情。
“你嫂子临时有事来不了,电话里我向你保证过今天的饭局会有三个人,思来想去,昨天没问清事情来由就动了手,为了表达歉意,今天我就私自请了季总,一呢当是赔礼,二呢一个人的话不可全信,若双方当事人都在的情况下问话,得到的回答可信度应该勉强够过关。”莫怀远说的极在情在理,伸手比了比,示意季向东入座。
“这饭我不吃了,反正也没什么胃口了。”纪念恼气的将手里的菜单到桌子中间一推,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六哥会摆她一道,居然请了季向东来。
郁闷至极的低头摆弄着面前的餐盘,也不知道季向东怎么就愿意来了,他不是有公司吗?公司里没有事情要加班,就算下了班,他这样的人,应酬也应该不少,怎么就抽得了身的。
噢,她差点忘了,某人才挨揍不久,刚才他进来的时候,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肿已经不太明显了,估计是敷过了,只是嘴角还有明显青紫。这张面容,估计不会愿意见人了,难怪有时间闲着来赴这本应该与他无关的饭局。
“你不吃,我跟季总还要吃呢,我就问你一句,你点不点菜的?”莫怀远根本不把她的小性子放在眼里,服务员刚好推门走了进来,他伸手拿起菜单,眼睛都盯着纪念,等着她的反应。
“我走了。”纪念抓起包包就要起身。
“念念,你在怕什么?”莫怀远挥挥手,请服务生先出去,话要是说不清楚,这顿饭还真是没法吃了,“季总,要不,你来告诉我,你跟念念,到底怎么回事?”
“莫总太客气了,我跟纪念…”
“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没等他开始说,纪念已经不耐烦的直接抢过话题,“六哥,那晚,他喝醉了,我送他回了酒店,然后我就一个人走了。”
“你放她走了?”莫怀远根本不看她,扭头看向季向东,脸板着看不出真实心情。
季向东想了想,一抬头,就迎上了纪念的目光,那眸光中央似燃着大团火焰,紧锁着他,好像只等着他一开口,就立马会放出火来,要把他烧成灰烬。
看来是恼极了他了,季向东心想,忍不住一阵欣喜,对他有知觉还是好的,不管是恼是怒是喜是烦,最怕无知无觉,被似作空气,那样油盐不进,才是最不好下手的。
“哼,我走了,他醉的人事不醒,知道什么。”见季向东紧盯着自己不放,眼神暧昧,却不回答六哥的问题,纪念鼻子轻哼一声,替他回答了。
“我没放。”季向东低头拿起面前喝水的瓷杯,捏着手里握玩着,话语里,居然还有明显的笑意。
“季向东!”纪念一惊,拍着桌子腾的一声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纪念!”莫怀远不悦的皱了皱眉,还是老婆精明,一眼就看出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不论纪念怎么想,季向东望着纪念的眼神里,有着不同寻常的东西,他当时只顾发怒去了,可安好却看的通透,于是提醒他安排了这一场饭局。
早就提过,心病还需心药医,听很多人说过,要放下一段旧感情,那就开始一段新感情吧。
说实话,他现在的状态很是矛盾,心里希望着妹妹快点开始新感情,然后从旧事里走出来,可他又不愿意这新感情的对象是季向东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