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窗户,墨翠嘀咕了几句,才渐渐走远。
姬慎景,“……”
不多时,倪裳从净房出来,近日正是冀州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稍一动作浑身是汗,她没有穿中衣,身上仅裹着一件碧色小衣,烛火下,衬的肌肤雪腻莹白。
隔着一方镂空雕花的屏风,姬慎景瞥了一眼,悄然转过身去。
眼不见为净。
墨翠归来时,发现茜窗又被人打开了,她四处看了看,不由得敲了一下脑门,喃喃自语,“莫不是我记错了?方才明明关上了来着……”
次日一早,倪裳就命墨翠将萧昱叫了过来。
时至今日,人人都误会她忧心姬慎景,她就不再遮遮掩掩,直接问了话,“阿昱,你可还有其他法子能打听外面的消息?”
萧昱见阿姐清媚的小脸略显清瘦,以为她近日茶饭不思,一脸心疼,深沉道:“阿姐,你是不是心悦大殿下?”
倪裳吓了一跳。
说她担忧姬慎景也就罢了,“心悦”二字,她可实在担不起。
“休要胡说!我不曾心悦他!”倪裳当即反驳。
此时,她身后不远处持剑的姬慎景,倏然之间,剑眉蹙起,“……”握着长剑的那只手也紧了紧。
萧昱吐了吐舌头,“我虽然不喜欢他,不过,目前为止,除却我之外,还没发现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倪裳,“……”这到底是在夸谁?
“可是……阿姐,以我多年经验,我一眼就看出大殿下他有疾。”
倪裳莫名的很好奇,“……阿昱,你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他就是有疾。”
倪裳,“……”
姬慎景牙关发痒,想打人。
以免萧昱又胡说八道,倪裳不想继续谈及姬慎景,绕开话题,“庞家阴损的很,你日后少接触。”
萧昱连连点头,他又不傻,当然知道庞家没什么好人,“是是是!阿姐说的是。大殿下的失踪,八成与庞家有关,这几年冀侯多番巴结咱们爹,为的就是拉拢江湖人士,一起对抗朝廷。阿姐,我有法子,你我不如去掳了庞子龙,冀侯就这么一根独苗,只要咱们抓住了庞子龙,想要找到大殿下并不难。”
倪裳觉得有些冒险,眼下冀州又多了一个阴晴不定的庆王,“可……庞世子也不是那么好掳的。”
她竟然也想掳走庞子龙,胆子真是愈发的肥了。
可一想到姬慎景生死未卜,日子一天天过去,还是一点消息都无,她没法在家中静等。
萧昱道:“阿姐,美人计,你看如何?庞子龙想与咱们萧家联姻,只要阿姐你出面,那庞子龙一定会上当。”
倪裳,“……好。”
一旁站着的姬慎景,“……”
此时,萧昱总觉得有道阴损的目光在看着他,可一转身,那道目光又不见了。
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倪裳同意了萧昱的法子,离府之前,她先回屋准备换身衣裳。
正解开外裳,一双微凉的手搭在了她肩头,倪裳一愣,她以为是墨翠,但就在转过脸的那一瞬,她吓的差点惊呼出声。
竟是萧昱给她的那个护院,“你、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倪裳当即合拢衣裳。
姬慎景眸色一暗,都这样了,她还认不出来,可见在她心里,根本没有牢牢记住他。
男人低低一笑,没有再掩饰真实的嗓音,“你四处找我?是关心我?”
他本不想暴露出来,可见倪裳整日想着打听他的消息,姬慎景没忍住,还是告诉了她。
她到底是不是萧长淮的女儿还未必可知,姬慎景内心复杂。
已数日不见,他却是看懂了自己的心思。即便她的生父是皇帝,他也照样想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
倪裳听着熟悉的嗓音,又细细打量了面前男子的眉眼与唇鼻,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改变了容貌,但此刻细一看,还真让她瞧出了一丝端倪。
“是你?”
姬慎景往前迈了一些,将倪裳逼到了床榻边沿,从别的角度去看,仿佛是他压了过来,“庞子龙此人狡诈,你们姐弟两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去招惹他。另外,也不要再找我,我自有计划。”
现在确定了这人就是姬慎景。
倪裳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又涌上一层莫名古怪的情绪,“你……你呢?几时回来?”
她是关心他么?
姬慎景心情大好,忽略了方才倪裳亲口说不心悦他的那句话。
“这个身份是萧府的护院,他是我的人,待我离开之后,他会继续护着你。等到时机成熟,我就回来。不过……在此之前,我会时常来看你。”
他的声音独具磁性,低低的,仿佛带着魅人心魄的魔力,吹入了倪裳的耳朵里。
男人靠的太近,倪裳平视着,恰好看见他凸起的喉结。
她也不知是怎的了,突然炸了毛,“不必了!我是说,你不必来看我!”
一个男子闯入姑娘家的闺房,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姬慎景看见了倪裳小巧鼻头上的薄汗,一眼辨出她的紧张,他的长臂抵在了床柱上,倪裳仿佛被他笼在怀里,“嗯?真的不必?”
得知倪裳是萧长淮之女,他的愉悦湮灭了理智,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的欲.念在近日又疯长了起来。
姬慎景发现,他喜欢极了此时此刻的姿势,尤其是看着倪裳忽闪着眸光,不知所措,又羞又愤的模样。她被自己困在怀里,哪也不能去。
倪裳小脸滚烫,仿佛是被人一眼窥视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大殿下,如今我已找到至亲,你我之间……”
她话音未落,姬慎景打断,“你我之间什么?你是不是打算与我划清干系?”他故意附耳哈气。
倪裳终于忍不住,她仰面,故作镇定,与男人对视,“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他想要做的可太多了!
男人幽若古潭的眸子眯了眯,他高高在上,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祗。众生皆在他的脚下,渺若蝼蚁。可就在这一刻,男人眼中的溺宠十分明显。
少女的体香丝丝缕缕的荡入鼻端,他的目光落在了粉色的菱角唇上,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一低头,轻啄了一下,随即分开。
但唇并没有离远,而是故意在她唇角,像个撩拨人的高手,低低道:“我想要做什么,你其实一直都明白,我给你时间考虑,等我回来,你就要给我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庆王:听说倪姑娘快十七岁生辰了……嗯,本王掐指一算,(⊙o⊙)!
萧长淮:继父也是父!至少我是合法的!
庆王:-_-||
姬慎景:本剧所有男配角都在极力衬托我的优点。
裳裳:你有什么优点?
姬慎景:人美心善不疯狂,有钱有势不滥情,长的帅不骄傲,关键是……“天赋异禀”。
小和尚:师叔,不要忘了,你一口醉,23333~
姬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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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今天的第二更奉上,晚上尽量再补一章,但九儿也不能确定能不能码出来,所以大家不要等,明天再看,么么么哒~
第52章
倪裳的后.腰.抵在了床柱上。
姬慎景的一条臂膀撑在她.身侧,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直直打在倪裳脸上。
她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有种诡异的颤.栗.传遍四肢百骸,身子一软, 差点没站稳。
此时,姬慎景长.腿.一.伸, 正好挡住了她的身子。
男人眉眼一眯,笑了。
倪裳与他对视, 在他眼中看见了陌生的神色,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子的,即便是孟浪, 但行径上也是一本正经,眼下却完完全全是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子。
倪裳的小.腹传.来.抵.触..感,她小脸一红,从未.被.男子碰.触过.那样.脆.弱.之处,“你、你起开!”
她恼羞成怒。
姬慎景稍垂眸, 顿时发现了什么,天地良心, 他并未想过占便宜, 方才只是见倪裳站不稳,所以才帮了她一把。
姬慎景没动作, “我若起开,你会摔倒。”
她的小.腹软.软的,但无半分赘肉,姬慎景早就尝过那里的滋味, 即便倪裳此刻穿着衣裳,他脑子里也轻而易举冒出那副旖.旎美景。
男人喉结滚了滚,今日之事超乎了他的意料。
若非是为了制止倪裳真的去招惹庞子龙,他也不会暴露自己,更是不会在这般仓促之下,就表明他的心意。
但他没忍住。
没法子,只要靠近了她,他就忍不住想要做更多。
倪裳已经无法控制的脸色涨红,她很想掩饰,但根本做不到。她半点不想让姬慎景认为,她脸红是因为他。倪裳一心以为,她是被气的。
就在她无地自容,急促万分时,萧昱在门外大喊,“阿姐,你好了么?”
倪裳回过神,她这才猛然之间意识到,她没有必要害怕姬慎景,遂抬眼与他对视,“你让开!你就不怕我暴露你的身份?”
姬慎景当和尚的时候,就不甚懂女儿家的心思。
眼下还是不懂。
“倪裳,你四处打听我的下落,日日为我忧心,你岂会出卖我?”姬慎景很想亲她,他喜欢她香软的唇,可惜没有机会细细品啄。
倪裳哑口无言。
姬慎景的字里行间,好像都是在说,她心悦他。
“阿姐,你究竟好没好?我要进来了!”萧昱还在嚷嚷。
姬慎景剑眉一蹙,一低头,又离着倪裳近了一些,“你乖些,不要去招惹庞家人。还有,姑娘家的屋子,男子岂能进来?让他留在外面!”
倪裳,“……”这话她反过来想质问他!
姬慎景好像变了一个人,此前即便是孟浪,但也是润雨细无声,不像现在这般直白。
倪裳担心萧昱真的闯进来,扬声对着外面,道:“我身子突然不适,今日就不出门了。”
门外萧昱又问,“阿姐,你不想去打听大殿下的消息了?”
倪裳回了句,“嗯,不去了。我要歇会,你今日也不要出府!”
萧昱耸耸肩,只好暂时离开。
待外面没有声音传来时,倪裳极力让自己镇定,推了推姬慎景,可他身子太过结实,她根本推不动,撇开脸,她有些愤意,“你怎么还不走?”
姬慎景当惯了出家人,说话一惯耿直诚实,“倪裳,看着我。”
倪裳不想看,确切的说不敢看。
“你又想怎么样?”问出这句话,倪裳就后悔了。
果然,她立刻感觉到姬慎景的气息又近了些,然后就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笑,“我想亲你。”
“不行!”倪裳几乎是暴喝出声。
这人太过分了!
把她当什么人了?!
姬慎景见倪裳像是炸了毛的刺猬,只能点到为止,他无意中瞥见了倪裳红彤彤的耳垂,鲜红如血的颜色。
男人陷入片刻沉思。
难道,他真的太过分了?
可他已经在克制了,他的的确确很想亲她,甚至是直接把她摁在榻上,然后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姬慎景紧蹙着眉心,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和倪裳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直都是单相思,可这阵子亲眼看见倪裳为了他着急忧心,他又以为,倪裳心里其实有他的。
或许,小和尚说的没错,女子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心里却是欢喜的很。
思及此,姬慎景有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突然俯身,低头在倪裳唇角亲了一下,“我真走了。”
言罢,他这才松开了倪裳,之后转身大步离开。
倪裳僵在了原地,唇边还残存着淡淡的温热。
直至屋内再无旁人,倪裳缓缓蹲坐在了脚踏上,双臂抱紧了膝盖,半天也没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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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晨光熹微。
庄墨韩抱着一坛子老花雕,倚在美人靠看着东边天际缓缓升起的红日。
宋颜还活着。
这本该是一桩令得他无比欢喜愉悦之事,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
他这十六年所求,莫过于她还活着。
而如今,得知她好端端的活在人世,他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她是有多讨厌他,才至于这么多年不愿回京,就连宋家都不回了。
心仿佛被人数次划开,疼的他窒息。
再烈的酒,也灌不醉他了。
一男子悄然靠近,“王爷,萧长淮带着人马连夜回冀州城了。”
男子话音刚落,就见庄墨韩倏然之间站起身,怀中酒坛子落地,碎裂,酒水倾洒一地,“走!本王这就去会会他!”
他需要讨一个说法,他不敢逼宋颜,所以只能逼萧长淮。
**
萧府正在用早膳。
萧长淮一脸愧疚的样子,“裳儿,是爹不好,还未曾寻到大殿下的下落,不过,爹会继续命人去找。”
倪裳乔模乔样的点了点头,她明知道姬慎景眼下就在冀州城,可还是直觉得替他掩护,“多谢爹爹。”
萧长淮应了一声,他曾经虽不想留下倪裳,但如今听着她喊爹爹,不知为何,他通心舒畅。
萧长淮一直留意着宋颜,却发现爱妻还是不愿意正眼看他。
萧长淮,“……”
这时,不远处有声音传来,“王爷请留步!王爷您不能进去!”
庄墨韩直接带人硬闯了萧府,他就那样声势浩荡的来到了前厅,一看见别人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庄墨韩就像是被人狠狠击了一掌,胸口翻江倒海的疼。
他的目光落在宋颜脸色,这个心硬如铁,毫无良心的女子,他真是不知自己怎么就非她不可了?!
庄墨韩到底还是不敢直接对宋颜如何,他当场拔剑,指向了萧长淮,带着几分酒意,眼眸赤红,“你二人当真对得起我?!”
萧长淮耳目过人,就在庄墨韩来冀州时,他的人已经将消息送达给了他。
萧长淮知道,他和庄墨韩迟早要当面对峙。
他也当场拔剑,指着庄墨韩,“庆王,这里是冀州,不是京城,萧府不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萧昱惊呆了。
首先的反应是这下有好戏看了。
庆王和他爹竟然早就过节!也不知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倪裳也怔然了。
她只知庄墨韩和娘亲之间的纠葛,却是不知其他。此刻再看娘亲,却见她镇定自若,垂眸淡淡饮着茶,仿佛对剑拔弩张的场面毫不在意。
庄墨韩与萧长淮当即就大打出手,二人从堂屋打到了庭院,萧昱也走了出去,站在廊下看热闹。
厅堂内,倪裳唤了一声,“娘……您莫要多想。”
她不知如何宽慰。
倘若正如传言所说一样,庆王曾经强取豪夺,那娘诈死,并且远离京城,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颜抬眼,对女儿轻轻一笑,又拉起她的小手,“裳儿,听娘一言,女子活在世上,谁也不要信任,尤其是男子。”
倪裳,“……”她心一跳,莫名想起了姬慎景。
宋颜又说,“男子心里最爱的只有他们自己,切记娘对你说的话,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子,在他们眼中,我们女子不过只是附庸之物。娘知道你在意大殿下,可他身份特殊,未必是你的良配。”
倪裳从未想过嫁给姬慎景,但娘的话,让她心头涌上一阵古怪的窒息感。
宋颜没再多说,只道:“娘的好裳儿,娘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你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倪裳总觉得娘不太对劲。
宋颜牵起女儿,把她往外带,行至廊下,又将看戏的萧昱拉走。
萧昱意犹未尽,一边走一边回头,“娘,您说,王爷与爹,谁更厉害?”
“……”宋颜白皙的脸微沉,似乎一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庄墨韩与萧长淮的武功难分伯仲。
眼角的余光瞥见宋颜离开,庄墨韩突然没了兴致,长剑一收,他立在原地,两宿未睡,此刻有些形容枯槁。
他看着萧长淮,眼中杀意毕露,“你是什么时候带她走的?兄弟欺不可欺,你与我数年前结拜,你却转头抢了我的女人?!”
庄墨韩还从未遇到过比他还无耻的人。
显然,他从未料到过,背叛他的人,会是萧长淮。
萧长淮冷笑,右手拇指随意擦去唇角血渍,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庄墨韩在年少时一见如故,脾气相投,但如今,萧长淮却是觉得,曾经的他是脑子进了水,才会与这样一个邪王结拜。
“阿颜她不是你的!她从来都不是你的!庄墨韩,你醒醒吧,那些年到底是谁把她逼到绝路?倘若她真想和你在一起,十几年前又怎会想方设法的逃?”
庄墨韩一脸“我不听!我不听!”的表情。
他酒醉未醒,赤红着眼,道:“你把她还给我!”
萧长淮觉得很好笑,“不可能!庄墨韩,你到底把阿颜当做什么了?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一己之物!”
庄墨韩听不进去这些话。
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宋颜,否则余生难安。
他想要她,必须得到她,“萧长淮!她都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了,你还敢奢望什么?”
这话无形中刺了萧长淮一剑,他喉咙一涩,假装倪裳当真是自己的女儿。
“一切全凭阿颜自己决定!可你若是再逼她,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萧长淮左右环视,发现宋颜和两个孩子都不见了,当即吩咐,“来人,送庆王爷出府!日后无我允许,外人不得踏足萧府半步!”
萧长淮直接逐客,他不是朝中人,不畏惧庄墨韩的势力,哪怕举整个江湖之力,他也不会把自己妻子让给别人。
庄墨韩握了握手中长剑,他突然哼笑,“萧长淮,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杀你?不过是怕她伤心罢了。”
丢下一句,庄墨韩拖着宝剑,一步步走远,高大的背影显得孤寂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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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冀侯府设雅集,诚邀了萧府一家子出席。
冀侯的意思昭然若揭,无非是想两家联姻。
今日雅集除却萧府一家子之外,冀州其他几大世家也有出席。冀侯也给庄墨韩发了帖子,原以为庄墨韩那样孤傲性子的人,不会出席,谁知他竟然来了。
冀侯府的后园子里挖了一块硕大的池塘,这个时节正当荷叶飘香时,雅集就设在荷花池边上,尚未婚配的公子贵女们在亭台下小聚。
倪裳是萧家的千金小姐这件事,已是满城皆知。
但也不乏有人知道她曾待在姬慎景身边。
“你们听说过么?萧家大小姐原先是跟着大殿下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大殿下可是个和尚。”
“我怎么又听说,庞家要和萧家联姻了?!”
倪裳的容色清媚,是那种介于纯与媚之间的妩媚,将清纯与美艳发挥到了极致,让人一见再难忘却。
她的出现,无疑令得在场贵女黯然失色。
谁还不都是心高气傲的千金大小姐,当然不想被人压了一头,不过有些贵女倒是明智,既然容貌和身份都比不过对方,那比如将对方发展成自己的圈子。
于是,便有贵女主动接近倪裳,“倪姑娘,你几时改姓?我都不知该如何唤你。”
倪裳微愣,她的名字已经写入萧家族谱,理应叫萧裳,但是娘亲说不急着改姓,她并不在意这些,“叫我倪裳就好。”
贵女笑了笑,就邀了倪裳去荷花池泛舟,“倪裳,不如咱们去划船。”
众公子贵女皆很赞同这个提议,湖中小风徐徐,荷叶沁凉,的确适合泛舟。
庞子龙眸色一眯,联姻一事,原本只是为了大局。可每见倪裳一次,他心里就毛躁一回,这样的美人,单是娶回家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啊。
庞子龙扫了一眼今日到场的贵公子,论家世、相貌、身段,似乎无人能及他,他更是胜券在握。
提议道:“不知我可否邀倪姑娘一道同游?”
未及倪裳开口,萧昱先道:“一只小舟可乘三人,世子若是邀请我阿姐,我也得同游。”
刚认祖归宗的阿姐还没捂热,岂容旁人觊觎?!
讲道理,萧昱着实看不上庞子龙,更是不会让他当自己的姐夫。
庞子龙唇角一抽,他原本想单独对倪裳表露心思,若是她不同意,干脆来个落水救人,如此一来,有了肌肤之亲,她只能嫁给自己了。
总之,他必须成为萧家的女婿,而萧家的势力也迟早有一日会为他所用。
萧昱横插一脚,庞子龙心头郁结,但也只能答应,勉强笑道:“好,那就三人一道同游。”
上船之时,庞子龙趁机扶了倪裳一把,“姑娘小心脚滑。”
荷花池边沿砌了太湖石,踩在上面,稳稳当当,根本不会滑倒。
倪裳不动声色抽回了自己的手,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她诧异的发现,此前姬慎景对她孟浪时,她虽是排斥,但并不会恶心。
这个认知让倪裳自己也吓了一跳,庞子龙的相貌也算是男子中的翘楚,可就在方才,她差点就对庞子龙动手。
可姬慎景前不久对她那样时,她却是羞涩的忘记了思考。
倪裳,“……”感觉不太妙。
上了小船,萧昱四仰八叉的靠着船舱,随手折了根荷叶,给阿姐遮阳,他道:“劳烦世子撑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