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法子是兵分两路,分散姬慎景的注意力,等到去了青州,便能与我的人马会和,一起都好办了。”萧长淮又说,目光看向了萧昱。
众人皆纷纷望了过来。
萧昱身子忽然紧绷,感觉不太妙。
萧长淮叹了口气,一手搭在了儿子肩头,“昱儿啊,大殿下不可能伤了你,你如今已经长大,是时候为家人分忧了,你走水路北上,不管身后发生什么,你一路往北走就是了,若是被大殿下捉住,你也会毫发无损。”
萧昱震惊的看着萧长淮,“爹……不是……我……”
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他怎么怀疑,自己是被嫌弃了,家人想一脚踹开他呢。
宋颜也附和道:“昱儿,大殿下如今是你姐夫,你怕什么?等到你落入他手中,还能充当细作,暗中与爹娘联系,告之你姐夫的行踪。昱儿,你可别让娘失望。”
萧昱觉得自己受伤了,又看向了倪裳,却见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阿姐,对着他温和一笑,“阿昱,你姐夫就交给你了。”
萧昱,“……”
他明白了,姬慎景迟早会抓到他,家人是早就打算好了这件事了么?
算了,不能多想,想多了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
都督府,喜房内。
姬慎景猛然睁开眼,那双锐利如鹰的眸子盯着头顶的承尘,眯了眯,随即大长腿迈下榻,他站在脚踏上,环视了一周,入眼皆是喜庆的大红,那没良心的小东西临走之前的背影,还在他脑中回荡。
他和她经历种种磨难,终于走到了今日。
可她却是抛弃了他。
在他们的大婚之夜!
男人垂在喜袍广袖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副完整的报复画面。
将那可恶的负心女捉回来,再打造一个金笼子,将她关住,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从今往后,除却他之外,她休想再与任何人有交集!
“来人!”姬慎景沉声低喝。
红缨等人即便是醒了,也装作没醒,要是可以暂时死一死,那就更好了!o(╥﹏╥)o
外面喧嚣声尤在,姬慎景今日大婚,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或是被逼,或是自愿,几乎都来了。
即便有人是两股颤颤的前来喝喜酒,也装醉欢喜之至。
故此,酒馈处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费尽心机歌颂大殿下的圆满姻缘,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喝喜酒,半点不敢敷衍。仿佛不喝个伶仃大醉,就是对大殿下的不忠诚。
姬慎景走出喜房,廊下昏迷在地的几人,让他的神情更加暴戾,但外面酒馈继续,倪裳的出走,姬慎景对外只字不提。
前院仍旧喜庆热闹之时,姬慎景亲自带着一波人马出府,朝着城门外疾驰而去。
***
次日,东边日头渐渐升起,湖面的西北风呼啸,吹的船艄咯吱作响。
萧昱昨夜和衣而睡,他知道自己迟早要被抓住,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他被人押着站在船头,岸上的姬慎景骑着雪色良驹,他一袭火红色新郎官的喜袍,广袖被寒风吹起,神情萧索。
萧昱心肝一颤,他昨夜总觉得自己还有一桩事没办,此刻猛然间想起,原来是还没写遗书……
萧昱被提上岸,他看着姬慎景冷峻的脸,笑出一嘴整齐的白牙,“姐夫!你可算是来了!我都是被逼的,阿姐他们将我抛弃至此,你若是还不来,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姐夫,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姬慎景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掌心勒紧缰绳,原本冷硬无温的脸,忽然笑了笑,语气却是意味不明,“你阿姐倒是厉害,以为能够揣度我的心思便能逃走?”
不久之前,他还真笃定了倪裳会走水路。
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已经能猜透他的心思了!
萧昱立刻配合,求生欲极强,“姐夫说的是!我阿姐逃不了姐夫的手掌心!”
“对了,姐夫!我阿姐他们是往青州方向去的!”
姬慎景本是冷硬无温,不会多看任何人一眼,但突然觉得萧昱这孩子眉清目秀,他清冷的嗓音温和了稍许,“还算是你聪明,不像你阿姐。”
姬慎景还需继续往北追,带上一个拖油瓶不方便,遂吩咐道:“送萧公子回京。”
“是!主子!”
萧昱暗暗吐了口浊气,也不知道爹娘和阿姐他们已经走到哪儿了,真能逃脱得了姐夫的手掌心?他表示很怀疑。
姬慎景再度启程时,却是没有往青州的方向走,而是前去了冀州。
心腹不解,遂问:“主子,方才萧公子不是说,郡主去了青州么?”
姬慎景当然明白,倪裳让萧昱留下被他抓,就是为了提供一个错误信息。
他岂会上当?
***
倪裳打了个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天明。
算着时辰,萧昱应该已经被姬慎景抓到。
以萧昱的性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她的行踪。
如今的姬慎景太过多疑,越是看似合乎情理的事,他越是不会相信。
故此,萧昱说的越是实话,他越是不会信。
“裳儿,女婿真的会去冀州?”宋颜问。
青州与冀州背道而驰,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若是姬慎景赶去了冀州,那么他们就能安然无恙抵达青州了。
倪裳苦笑,“他必然以为我是故意留下萧昱,借此给他留下假线索,他一定会去冀州,咱们安全了。”
宋颜:“……”
女婿厉害,女儿也不弱,他们两口子可千万不要到相爱相杀的地步。
宋颜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在姬慎景手上,出了京城,沿途望着外面自北而南的景致,宋颜心情极好。
倪裳甚是纳闷,“娘,您不担心阿昱?”
宋颜晃了晃神,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娘是真心疼爱你弟弟的,可……他又出不了事,不必忧心。”
倪裳:“……”
娘是太放心萧昱?还是太过放心姬慎景?
***
几日后,冀州辅政之所,辅政官员战战兢兢的立在姬慎景面前,垂着头,恭敬道:“大殿下,庆王爷等人的确不曾来过啊!”
姬慎景一拳头砸在了案几上。
他输了!
他又输给了倪裳一回。
数日积攒下来的暴怒在这一刻达到的顶峰,男人收起拳头,发泄过后竟然莫名哼笑了一声,但笑意不达眼底。
他的裳儿真厉害。
这世上也唯有裳儿能将他耍的团团转,也只有裳儿能配得上他!
青州是吧?
行!
他这就准备赶去青州!
***
倪裳已经安顿了下来,这几日总是嗜睡,因为离开的匆忙,拾叶和康嬷嬷皆留在了京城。
倪裳倒是不担心姬慎景会对她们二人如何,她太了解姬慎景了,无关紧要的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也不会费心思去处理。
正如废太子姬诞,姬慎景并非不知他在私底下的动作,他只是从不当回事。
曾经,江山、储君之位,以及姬诞,皆入不了他的眼。
青州辅政之人是庄墨韩以前的麾下猛将,对庄墨韩忠心耿耿,加之萧长淮的人马也在青州,故此青州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倪裳知道这一点,姬慎景也知道。
但他多疑,以为倪裳必然会弃了这块宝地,反而去一个他不太可能想到的地方。
只是姬慎景万万没有料到,倪裳偏生选择了青州。
两个人都在斗心术,赢的一个难免对另一个更为了解。
倪裳怀疑,她和姬慎景之间,可能她喜欢的更深一些,虽然是他撩拨她在先。
相比起倪裳的无精打采,宋颜面色红润,精神气极好,她给倪裳找来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柔声询问,“裳儿,你可是身子不适?”
倪裳摇头。
马上又要到春暖花开的时节,现又远离了京城,远离了姬慎景的束缚,她应该浑身心舒坦才是。
宋颜更加温和了,“裳儿,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这话像是平地起雷,吓得倪裳一时半会没吱声。
前阵子姬慎景每隔几日就要折腾她,每回都是不尽兴不罢休,她想不怀上也难吧?!
倪裳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她以为宋颜会心疼伤心,却闻宋颜欢喜道:“你跟女婿的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看,这孩子将来必然是个俊俏的,算着日子,入秋后就该临盆了,娘得开始着手给孩子做衣裳了。”
倪裳:“……”
不多时,小和尚被请了过来,给倪裳把完脉后,他首先为自己澄清了一桩事,“师婶,我不是师叔的私生子,坊间传言有误。”
倪裳点头,“我知道。”
她此前调查倪芊芊时,便已知道倪芊芊去西南查到了小和尚的身世。
小和尚目光晶亮,“师婶,孩子的事,师叔他知道么?”
“他不知。”
倪裳想起那阵子被他.强.迫.的日子,姬慎景将她困在榻上,力道蛮横的对她说,让她给他生一个孩子。
原本,眼下不是生孩子的时候,当孩子既然来了,她就定会好好生下来。
孩子是她自己的。
***
倪裳有孕的消息,让庄墨韩一阵狂喜,甚至比宋颜还要高兴。
“裳儿,你只管好生养胎,给爹生一个大胖外孙,青州城有爹和你继父守着。”庄墨韩简直等不及要见到外孙了,他老庄家终于有后了啊。
倪裳:“……”
“爹,姬慎景的事,有消息了么?”倪裳问道。
她只知姬慎景幼时受过刺激,但真正对他造成影响的还是体内的蛊虫,当年凉妃不也因此滥杀无辜么?
感化姬慎景几乎没有可能了,他已被蛊虫控制。
唯一的法子就是除去蛊虫。
庄墨韩陷入沉思,轻叹,“裳儿,当年凉妃也想过放下一切好好过日子,她委托过爹帮她找解药,但爹没办成。要不……今后爹在青州自立为王,你生下孩子就住在青州吧。”
言下之意,有孩子就行。
孩子都有了,姬慎景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倪裳:“……”
庄墨韩朗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爹就是逗你开心呢,爹会想法子的,不过……探子来报,姬慎景已经追踪过来了,估计不出几日就会到青州城外,看他那架势,是非要将你抓回去不可。”
倪裳默了默,她太了解他了,她知道他必然不会放手。
就像她不会放弃他一样。
“对了,京城那边的活祭进行了么?”倪裳又问。
庄墨韩如实道:“姬慎景从婚房出来后就没回过京,看来对他而言,裳儿比他的大业与仇恨重要多了,下一步裳儿打算怎么做?”
倪裳也为难,姬慎景这幅样子,就像是一个行走在悬崖边上的人,随时随地有危险。
“请君入瓮吧。”倪裳淡淡道。
她撩了他一次,就能再撩第二次,前提是能困住这头雄狮。
庄墨韩挑眉,趁机会怂恿了一句,“裳儿,你看……若不你们第一个孩子姓庄可好?反正你们还年轻,日后有的机会生孩子。”
“爹!”
倪裳就纳闷了,他们不是逃难出来的么?
怎么爹和娘完全不当回事,还甚是欢喜
她那可怜的弟弟,还在姬慎景手上呢!
庄墨韩笑了笑,到底不敢惹了女儿不悦,姓氏的事来日方长。
“裳儿是想将姬慎景引入青州城,再困住他?”这个主意妙啊!他早想捉了姬慎景当上门女婿了。
倪裳点头,“他在京城势力过大,咱们只能在青州境地动手,控制住了他,便能控制京城。”
庄墨韩非常同意。
毕竟,他被姬慎景囚禁皇宫那阵子,日子过的并不好受。他也想报复一下。
***
几日后,倪裳派出去的探子来报,“郡主,大殿下已经带着人手潜入青州城内了!”
倪裳颔首,这很符合姬慎景的手段,如果她没猜错,姬慎景下一步会来找她。
控制了她之后,就是发兵进攻青州了。
“我知道了,下去准备一下,我今日要出趟门。”历经一月,姬慎景终于找来了,讲道理,让他从北至南奔波了一个月,倪裳还真有些心疼。
她打算给他降低难度,索性直接去外面会会他。
“是,郡主!”
出门之前,倪裳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对腹中孩儿说,“走吧,跟娘亲去将你爹掳来。”
得知有孕之后,倪裳脸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不太真实的微光,人也娴静舒雅多了。
***
青州地处偏南。
眼下已经入春,虽然才将将二月底,却已是草长莺飞,百花盛放。
倪裳去了一座梨园听曲儿。
她的人都藏在暗处,据探子来报,姬慎景此番潜入青州城,身边只带了几个贴身高手,一会万一打起来,她赢的几率很大。
换言之,即便她输了,姬慎景也不太可能将她从青州城顺利掳走。
就在倪裳出来之时,已经让庄墨韩与萧长淮做好了万全之策,只等困住他。
台上唱着悲欢离合,倪裳倚圈椅,抬手端起茶盏,她所在的地方是梨花的二楼隔间,视野极好,也甚是清静。
不远处忽然传来动静,倪裳一动未动,当一双大手搭在了她肩头,那熟悉的威压感袭来时,倪裳转头,便对上了男人浓郁幽暗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姬慎景:我要当爹了!不想炫耀,但是我真的当爹了!
姬诞:→_→你
裳裳:困住他之后呢?我该怎样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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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姬慎景的掌心滚烫, 热度穿透春裳传达她身上,使得她的身子猛然一颤。
讲道理,饶是她已经幻想过无数次久别重逢的画面, 也饶是她对今日场面早有预料,但此时此刻, 亲眼看着姬慎景站在自己面前,倪裳胆怯了一瞬, 差点忘记了, 他是有备而来,而她亦然。
男人的墨发又长了, 下巴处冒出了暗青色胡渣,面容萧挺冷冽,原本无处可挑剔的五官,历经一月之后,冷硬之中透着几丝沧桑。
从京城去冀州, 再从冀州赶来青州,算着日子, 即便是马不停蹄, 这一路转折少则也需得一个多月。
可见,姬慎景这一路上几乎没有歇过。
倪裳还算镇定, 即便姬慎景“病”了,他仍旧是她的人。
“裳儿,我来了。”
男人的嗓音极具磁性,同时也低沉喑哑, 仿佛数日不曾饮水的沙漠僧人,他的眼中布着明显的血丝,但神情坚毅。
姬慎景掌心用力,倪裳被迫站起身,男人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很想知道她有没有任何一丝的变化。
倪裳与他对视,藏在暗处的人没有等到她的指示之前,不会轻举妄动。
“裳儿,你真顽皮,还不是被我找到了?”他嗓音很轻,但带着明显的威胁。
倪裳动了动唇,喊了声,“夫君。”
她不喊还好,这一喊立刻刺激了男人,姬慎景居高临下的看着倪裳,但这并不足够,他一手捏着她的细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以绝对控制的姿势困住她。
倪裳的“软弱”满足了男人的强势,“夫君?你还知道你是有夫君的人?”
姬慎景胸膛起伏,仿佛是在调整情绪,以防一个控制不住,就将怀中人给捏死了,又说,“跟我回去!只要你乖些,为夫可以既往不咎!”
倪裳内心暗自腹诽:他还是半点没变呀。
倪裳手中杯盏落地,碎了一地的.残.渣,随着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暗处的高手纷纷手持编绳走了出来。
姬慎景锐利的眸扫视一圈,那张好看的唇忽然勾了勾,再一次对上倪裳的美眸,他饶有兴致的摸索着倪裳的下巴,“裳儿,看来为夫还是小看了你,我姬慎景的妻,当然不是寻常女子。”
他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说,“裳儿又是何必?你以为是在拯救我么?难道我现在不好?以前那个心怀天下的圣僧就那么惹你喜欢?”
倪裳被男人的大掌捏的生疼,她没法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姬慎景不仅知道他自己疯了,还一心认为他疯的很正确。
他在潜意识里已经排斥他原先的自己了。
倪裳对他浅浅一笑。
过分好看的女子是勾人的妖精,可过分好看的男子,那真真是魔鬼了。
有那么一瞬,倪裳甚至很想接受现在的姬慎景。
但她知道,她不能。
她孩子的父亲可以中庸无能,但不能是残害天下的魔王。
“夫君,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倪裳哄他。
果然就见男人的眼波中浮现了一丝动容,不过他太过狡猾,根本不被她所骗,只当做是甜言蜜语,听了也就算了。
“来人,不必管我!把大殿下绑起来!”倪裳下令。
姬慎景的几个随从当即也加入战斗,倪裳做了完全的准备,不消片刻,姬慎景终于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困境。
雅间一片狼藉,倪裳亲眼看着姬慎景被五花大绑,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庄墨韩赶来时,见姬慎景昏迷不醒,看着倪裳的眼神又添了几分与有荣焉,“裳儿,亏得你出手,否则他不会轻易露面。”
倪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切都似乎太过顺利,显然她不太相信这么轻易就抓住了姬慎景。
再者,姬慎景理应明知有诈,既然如何,他为何选择“上当”?
“先把人带回去吧,你们仔细着,不得伤了他!”倪裳交代了一声,自己孩子的爹爹,万不能受了半点损伤。
***
暮色降临,南地的夜晚来的格外迟。
华灯初上之时,外面仍有鸟鸣啾啾声。
倪裳坐在床榻边,见男人缓缓睁开眼,她问道:“你醒了?饿不饿?”
姬慎景意识到自己醒了,也意识到他正躺在床上,丝滑的被褥更是让他意识到,他此刻不着寸缕,双手被铁链所困。
男人拧眉,故意道:“裳儿,你趁着我昏迷,对我做了什么?”
倪裳不上他的当,如实说:“你一路风尘仆仆,我命人给你洗了个澡,以免你逃脱,我没给你穿衣,即便你武功高强,能逃着出去,也没有衣裳遮体。”
姬慎景:“……”
就连倪裳自己都觉得这法子太“毒”,但她半点不敢低估姬慎景的实力,铜墙铁壁困不住他,她只能手段卑劣一点了。
男人的神色明显一怔,但旋即他却是低低一笑,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勾人,“裳儿,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情.趣,以前是我手段不够高明,才致你要逃走?”
倪裳知道他在故意激自己,她端详着男人,断了男人试图挣脱的一切念头,“这座宅子里没有一件男子衣裳,夫君莫要想着离开,在没有想到法子救你之前,你好生带着,我会陪着你。”
美人的温柔有毒,姬慎景倒是想被她细心照料,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呵呵呵……裳儿,为夫愈发心悦你了,你就是老天给我的赏赐,等为夫重掌一切,就迎你为后。”姬慎景想她了。
数日不见,恨不能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再用他自己喜欢的方式狠狠作.弄.她。
倪裳听他这么一说,心头一颤。
总觉得姬慎景还有后招,但她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
“你先睡会,我出去了,若要.如.厕……需等我过来。”
倪裳交代了一句,就起身离开了屋子。
“裳儿!”见倪裳要走,姬慎景终是没忍住,被铁链捆绑的双臂,青筋凸起,他在用力挣扎。
“不准走!你乖些放开我!” 男人方才不过是在心平气和的与倪裳周旋。
到底是心爱的女子,饶是他暴戾难掩,但到底不舍当真凶她。
男人的自尊使得他不允许自己被脱.光.光.绑在床上。
倪裳没回头,继续往外走,只闻那个骄躁的男人在她身后低沉的威胁,“裳儿,你别后悔!待为夫得了自由,为夫必定加倍奉还!”
倪裳心一抖。
她当真是害怕的,走出卧房,立刻加紧了防卫。
***
倪裳去堂屋见了庄墨韩与萧长淮。
宋颜也在场,得知女儿那样对待女婿,她的神情略显复杂,暗叹幸好倪裳是个姑娘,若是个男子……指不定要残害了谁家的女儿。
“裳儿,姬慎景被咱们困住,他在京城的心腹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青州安稳不了多久了。”庄墨韩难得严肃了一回。
以他对姬慎景的了解,他一旦逃脱,是当真会毁了青州。
萧长淮近日放下了个人恩怨,也附和,“我怎么总觉得他还有后招?”
几人顿时沉默,仿佛一致认为,姬慎景此番是故意被倪裳所掳。
片刻安静之后,倪裳道:“不如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皇帝年事已高,众皇子之中,唯有一个姬慎景未曾被下过绝孕药,再者,眼下京中皆是姬慎景的人,只要姬慎景在她手上,无人会轻举妄动。
庄墨韩张了张嘴,不忍斥责女儿胆太肥,他的女儿,他自然要骄纵,“那就这么办吧。”
萧长淮、宋颜,“……”-_-||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就是被姬慎景抓回去囚禁起来,要不就是囚禁姬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