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提点
“还是七弟见多识广,在这方面哥哥我是自愧不如啊。万年沉香千年沉香又如何?不都是木头?我府里的沉香家具也有,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多长了几千年,这么一小段,就成无价之宝了呢?”
“哥哥真会说笑,多长了几千年,瞧您说的多轻松,须知从女娲补天造人,到如今,也不过区区五千年罢了,这沉香木竟比上古大神还早生了五千年,单就这一条,它能流传到现在,做个无价之宝还不应该吗?”
太子也被成王爷这番话逗笑了,见对方又拿出荷包里那颗珠子,举在手中辨认了半天,才迟疑道:“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避水珠?”
“七弟果然是知识渊博。”太子脸上就露出了一丝佩服神色,见成王爷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他便笑道:“不是神话传说中的那般厉害,不过放在水里,确实珠子周围的水会纷纷退避,出现一段空隙,其实作用不大,譬如现在你我掉进海里,这避水珠也不可能把我们周围的水都分开,让咱们得以活命,不过是个新奇罢了。”
“这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若是真能分水破浪,那可不是人间能够出现的宝物,该是仙家宝贝才对。”成王爷将避水珠放进荷包,一脸艳羡的道:“看来萧千户确实对太子哥哥敬爱有加,这样好物件都舍得送给您,啧啧,我怎么就没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小舅子呢。”
“呵呵,七弟喜欢这些,不算什么,五月初六就是你生辰,到时候哥哥送你两样好的。”太子微笑着说了一句。他忽然转换话题,倒让成王爷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不由得眼睛一亮,立刻便明白了太子这话中隐藏的意思。
于是也忙拱手哈哈笑道:“那弟弟就多谢太子哥哥了,到时候我一定多敬您几杯酒。”一边说着,心中便暗自高兴道:呵呵。那个萧江北选择的拍卖时机很不错嘛。看来就是为了他手里那些珍宝,我也得想办法为这拍卖会推波助澜一把了。
两人都转着心思,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便哈哈一笑,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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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您这身体还硬朗着呢,平日里没事儿就该多走走。你看,这小花园虽不大。可东一丛芍药,西一丛牡丹,又有树木生机勃勃郁郁葱葱,这看着心情也跟着好了不是?”
扶着周太夫人在后院的小花园里漫步。顾绮罗一面笑着劝老太太注意养生,却听老太太怅然道:“我睡了那么久,原来杏花桃花都要谢了。”
“这还好呢。风一吹,落花成阵。多有诗情画意啊。”仿若是为了印证顾绮罗的话,一阵风吹过,果然就有无数花瓣飘飘洒洒而下,落了周太夫人一身。
“祖母这辈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你和我说诗情画意?”周太夫人笑着瞪了孙女儿一眼,又感叹道:“这样景致,却让你陪我一个老婆子逛,当真是委屈了。如今我都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怎么还不让你爹去和萧家说婚期照旧?”
“祖母,哪有这样反复的道理?何况孙女儿才进京多长时间?好容易能在父亲膝下承欢,您就忍心这么早便把我扫地出门?反正只是推迟婚期而已,又不是说不嫁了,您老人家就耐心等一等呗,孙女儿保准让您喝这杯喜酒就是。”
顾绮罗摇着周太夫人的胳膊故意撒娇,却见老太太摇摇头叹了口气,涩声道:“说到底,还是我这把老骨头连累了你。”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孙女儿从小就和祖母相依为命,若是不能看您健健康康的,我就不嫁人了。”顾绮罗扶着周太夫人在石凳前停下,新来的丫头海棠连忙将软垫铺上,扶着周太夫人坐下,她和香桃是顾绮罗亲自买的丫头,进府后便在周太夫人的身边服侍着。
“这可是胡说了,你一片孝心祖母知道,只是若因此不肯嫁人,别的也罢了,若是再急坏了那位国之栋梁的少年战神,岂不都是我的罪过?”
周太夫人呵呵笑着,却听顾绮罗也笑道:“祖母,您是长辈,可不能这么夸赞他,不然万一他那尾巴翘到天上去,孙女儿要想给拽下来,还真有些困难了。”
“你啊你,幸亏那孩子性格好,不然别的男人,哪肯听没过门的妻子说这样话?要拽男人的尾巴,还反了你了。在乡下那会儿,就知道这些京城官宦家的规矩大,难得那孩子倒不是个目中无人的。”
“祖母你只是听说了他性格好的那些事情,你还没见过他性格不好时的模样呢。”顾绮罗咳了一声,暗道这一点,京城里那些被他揍成猪头的纨绔可以作证,因为看了我一眼就差点儿让他刺瞎了的关山霸也可以作证。
“这不好吗?那孩子虽然冷冷淡淡的,但却对你好。”周太夫人欣慰笑笑,和顾绮罗说了这半日的话,她觉着心情十分舒畅。
祖孙两个闲聊着,不一会儿顾兰绡和顾清风也过来了,小小的花园里便充满了欢笑声。
正热闹的时候,就见杏花匆匆走过来,看见顾绮罗便道:“到处找不见姑娘,原来是到园子里来了。”
“是啊,我陪祖母出来散散心。”顾绮罗抬头看了看天色,微笑道:“这才晌午刚过,你怎么就回来了?莫非今天百味馆没有客人?”
“没有客人?那怎么可能?就这么几天工夫,约好了日子的客人都排到半月后了。”杏花说起这个,便笑起来,又接着道:“所以奴婢想和姑娘商量商量,看看是不是咱们也该把每天开席的次数放宽一些了。”
周太夫人一听这话,便对顾绮罗道:“既是有正事,你就回去吧,让你妹妹和弟弟在这里陪我耍一会子,我也就该回去了。”
顾绮罗也知道杏花是有事情要说,于是起身道:“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二妹妹把握着时间,过会儿就送祖母回去,虽然如今是春暖花开,可还有风呢,着凉了不是闹着玩的。”
“行了行了,年纪轻轻的,比我这个老婆子还啰嗦。”周太夫人就挥挥手赶顾绮罗离开,那边顾兰绡也笑着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祖母,顾绮罗这才打趣了两句,和杏花回到自己屋中。
“姑娘,先前二爷过来百味馆,和我说了琥珀那个案子的结果。”杏花一面说着,就替顾绮罗倒了杯热茶,却见自家姑娘指着桌上的点心道:“今天上午厨房刚送过来的,我料着你午饭未必能吃饱,特意留了几块,味道不错,你尝尝,吃完再说。”
“多谢姑娘。”
杏花心里感动,她为了不给自家姑娘添麻烦,每次在百味馆都是做完饭菜后匆匆扒两口就尽快赶回府中,虽然这其实没有什么用,但早回来一刻,总觉着比晚回来心里托底。
于是吃了两块,然后擦擦嘴,就又急忙道:“真是想不到,琥珀那个贱人骨头竟还挺硬,说什么也不肯招供幕后主使,只说她在太太面前向来都受宠,后来老太太来了,太太把她派过去服侍,老太太对她不满,动不动就撂脸子骂她,她心中不忿,这才起了谋害主子的心思,竟是把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了,顺天府尹判了她绞刑,她也不改口。”
绞刑就是死罪。这里顾绮罗听见琥珀竟是宁死都不肯出卖吕夫人,不由得眉头一皱,旋即叹了口气道:“看来不管怎样坏心的人,也有可能得个忠心手下。只是这事儿却不是她说了算,她一个丫头,从哪里找这样稀奇古怪的木头?又怎么会知道这木头的毒性?说是没有幕后主使,那位府尹大人就真的信了?”
杏花咬牙道:“可恨就可恨在这里,那琥珀竟能把醉乡木的毒性来历都说的清清楚楚,只说她是从小儿跟着父母到处流浪时,偶然知道了这么件东西,然后这东西就一直在她身边,这一次因为不忿老太太对她不好,所以才拿出来用,还说从用了这个的那一天起,她就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一派胡言。”
顾绮罗听得大怒,不由从椅子上霍然起身,咬牙切齿道:“祖母何曾对她疾言厉色过?不过是知道她是太太的人,所以不予理会罢了,这贱人竟然敢污蔑祖母,宁死也要为她那恶毒的主子唱一唱颂歌,可恨,真是可恨之极。”
杏花苦笑道:“可不就是这么说呢,但坏就坏在那个贱人竟是不怕死,这一来,她以死证明,还有人不信她的话吗?咱们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
顾绮罗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然后慢慢坐回椅子中,沉声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老太太知道。”
杏花道:“这个奴婢自然清楚,只是姑娘,咱们这样想没有用,只怕有的人要故意在老太太面前说漏嘴,那我们也拦不住。”
第六十九章:如她所愿
“没关系,等晚上爹爹回来,我和爹爹说一声,只要爹爹下了令,还有敢说漏嘴的,那便是自己找死了。”她说完,想想又道:“绞刑定在了哪一日?”
“说是十日后,二爷问姑娘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顾绮罗眯着眼睛微微沉吟,最后却是摇摇头,冷声道:“琥珀和太太之间,不知道有什么过往,就算偷偷把她救了,只怕她也不会感激咱们,反而觉得咱们是故意施恩,要让她去害太太。既如此,她愿意以死护主,那就如了她的愿吧。”
杏花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家姑娘性子善良,当日宁可让萧江北为难,她也要救柳如风,由此就可见一斑了,因还真怕姑娘动了恻隐之心,念着琥珀不是主犯,所以要救她一命,杏花可不觉得那琥珀有什么值得救的,即便她背后是有吕夫人主使,她亲自放了醉乡木在熏笼里害周太夫人这也是事实,对一个慈祥和气的老人家竟能下这样毒手,也是该死了。
知道顾绮罗心情不会好,杏花交待明白之后,就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笑道:“姑娘,曾大哥说想把百味馆每天的三桌席面增加到五桌……”
不等说完,就听顾绮罗摇头笑道:“他是看生意好了,就贪心起来,却不想想,你又没长三头六臂,五桌?他是想累死你吗?这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姑娘胡说什么啊。”杏花就红了脸:“怜香惜玉这样混账话,您一个姑娘家,哪好说出来?”
“唔,你就把姑娘我也当成一个混账家伙不就得了。”顾绮罗也是无奈,怜香惜玉这种词在这个时代。那是带着点淫词艳语性质的。
顾绮罗这一耍无赖,杏花也无奈了,气呼呼瞪了自家姑娘一眼,小声道:“在奴婢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说,不然姑娘的不堪名声可就要坐实了,这是很好玩的事吗?”
“好好好。”顾绮罗连连点头。心中暗道贴身丫头太聪慧刚强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然后正色道:“告诉曾远。三桌席面不能改,不过从明日起,不再接受预定。等把这些订好日子的客人招待完,就把百味馆好好收拾一下,然后席面涨到一百两银子一桌,同时我们会推出三样新菜。”
杏花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顾绮罗,结结巴巴道:“一……一百两?姑娘是说笑吧?就是京城最负盛名的得月楼。一桌最上等的燕翅山珍席也不过就是二十八两银子,百味馆一个偏僻饭馆儿,竟然要一百两一桌席面?姑娘,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么个开法儿啊。狮子哪有这么大的嘴?”
顾绮罗胸有成竹的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一百两银子很贵么?京城是整个大夏的中枢,最不缺的就是一掷千金的权贵豪富和纨绔子弟。这些人只恨没有地方让他们展示自己的财富,在人前装点脸面。如今忽然有了这么一个地方,你怕他们不上赶着来送钱?”
杏花摇头认真道:“但百味馆并没有这个资本,就连得月楼,也不敢这样做啊,权贵豪富虽然盼着能一掷千金赚脸面,可若是花一百两银子吃一顿饭,那不叫有面子,那叫没脑子。”
“没想到杏花你还挺懂这帮人的心理嘛。”顾绮罗哈哈一笑,然后面色一肃,正经道:“不过你要知道,我们和得月楼可是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
“是截然不同啊,我们没有得月楼的三层酒楼,不是在得月楼所处的繁华街市,也没有得月楼的猴脑宴山珍宴海味宴,更没有得月楼的名气。”杏花翻了个白眼,兴致缺缺地道,一面就拿斜眼看向顾绮罗,暗道看姑娘你还怎么说?
“嗯,你说的没错。”
却见顾绮罗仍是面带微笑,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方淡淡道:“我们没有得月楼的三层大酒楼,但我们有饭厅后窗外的亭台楼阁美丽园景,在得月楼的三楼吃饭,不过是看一看楼下的贩夫走卒,远处的房屋街道。哪有在百味馆吃饭,外面是红花绿草小桥流水来的舒心?我们没有什么猴脑宴山珍宴海味宴,可我们有源源不绝推出的独家正宗新菜,这可是金字招牌,即便别的酒楼饭馆很快就能仿制出来,但到底我们才是唯一正宗,那些豪富权贵,可是最认这个的。我们没有得月楼的名气,但我们有太子殿下亲自光顾,各大皇商交口赞誉,甚至就在不久之后,更会有名流云集皇子捧场,这些,得月楼有吗?”
杏花就怔住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道:“姑娘说的名流云集皇子捧场,指的是……”
“那个拍卖会,会在百味馆举行,就在三日后。”
“啊!”杏花不由得惊叫一声,旋即捂住嘴巴,接着又惶急道:“姑娘怎么不早说?曾大哥还不知道呢,这……三天时间,怎么收拾啊?”
“用不着怎么收拾,萧江北已经向钦天监打听过了,三天后天气晴朗温和,拍卖会就在后院那片园林中举行,让曾远准备几百张椅子就行了,另外再搭个台子,放一张桌子,简单得很。”
“可……可那是会有皇子捧场的啊……”
杏花不敢相信自家姑娘竟如此不把皇子们放在眼中,却听顾绮罗微微笑道:“那片花草树木周围不是有几个凉亭吗?到时候预备好桌椅干果茶点,四周围上纱幔,就成了。
杏花呆住,好半晌才竖起大拇指由衷道:“姑娘,从今日起,奴婢是真心敬服您了,原来您早就想的面面俱到,啧啧,这事儿让您这么一说,看上去才简单,若是换了别人,别说三天时间,就是十天,还不知道怎么手忙脚乱呢。”
顾绮罗微笑着,心想咱这不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吗?嘿嘿!这时代没有专门的拍卖场,我就地取材,把那园林里的花草地当做露天拍卖场,几个凉亭当做vip包厢,啧啧,真是个天才想法啊,不愧姐在现代商场里浸淫了那么久。
一面想着,也禁不住有些小小得意,因就晃着脚笑道:“这就叫随机应变懂不?没有条件,我们就创造条件,就地取材化繁为简,如此方是大家气象……”
“奴婢去给姑娘倒杯茶。”杏花嘴角抽抽了两下,走到桌旁为顾绮罗又倒了一杯茶水,心想自家姑娘哪点都好,就是太不谦虚了。
“对了姑娘,那个吃货老人家这几天都在厨房看着我做菜,结果不知怎么想的,竟说要夺我的主厨地位,不是他郑重其事说了,曾大哥也不会忽然想起要多开两桌席面。”
杏花把水递给顾绮罗,忽然想起今天李铁军和自己商量的事儿,忍不住就当做笑话一般说出来给顾绮罗听。
“他不是只负责吃吗?难道还会做菜?你就没有让他展展手艺?”顾绮罗喝了一口热茶,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胖乎乎的老脸,也忍不住笑了笑。
“嗨,他老人家不过是嘴馋说笑罢了,奴婢怎么会当真?”杏花摇摇头:“厨房里的事儿,可不是说会吃就能会做。”
“也有例外的,也许人家是深藏不露呢。”顾绮罗故意板起脸教育杏花:“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街上遇见一个叫花子,还有可能是奉旨乞讨的呢,所以做人要谦虚,谦受益满招损知道不?”
“噗”的一声,杏花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道:“姑娘很明白这个道理嘛,只是怎么一到了您自己身上,就不谦虚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顾绮罗挑眉哼了一声,又听杏花道:“对了,桃花班今儿正式开锣唱戏,唱的就是这一出奉旨乞讨,一定很热闹,可惜咱们竟然不能去瞧一瞧。”
“怎么没唱钟先生编的戏文?”
桃花班如今已经在顾绮罗的帮助下,住进了百味馆,百味馆的格局和绝大多数住宅不同,除了前面一个院子五间宽大正房做了饭厅外,后面就是一个大园子,园子后又有二三十间房屋,用作下人居住,当初只有曾远一个,如今却是汇集了钟春风,石贵杨氏夫妇和三个孩子,就连李铁军,原本也不是乞丐,而是有住处的,如今却也赖在这里,再搬进去一个桃花班后。原本冷冷清清的下人居处就一下子热闹起来。
“姑娘以为一出新戏是那么容易就能编出来的?除了脚本之外,这唱腔曲调难道不要编排?如今就是难在这上面,桃花般唱的一般都是昆戏,但钟大哥不喜欢,说咿咿呀呀的太磨缠了,非说安徽那边有一种黄梅采茶调好听,幸亏柳如风和桃花班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倒也知道这个采茶调,只是要正经编这样的戏,难上加难,如今就是一面编着钟大哥的脚本,一面仍唱他们原来的戏曲,今儿是唱的《奉旨乞讨》,听说明日就要唱《金钗恨》。”
第七十章:波澜起
黄梅采茶调?顾绮罗眼睛一亮,她在现代倒是很少听戏曲,但对大名鼎鼎的黄梅戏还是知道的,暗道莫非这个黄梅采茶调就是黄梅戏的前身?若果真如此,钟春风会喜欢也很正常了,比起节奏悠扬明快的黄梅戏,昆曲确实是节奏太慢。
因就对杏花道:“黄梅采茶调?这个听着就很好,只怕京城里还没有过这样的戏班子,桃花班要一举成名,就该另辟蹊径。你让他们加紧时间编曲排练,争取能在去太子府时唱这出戏,只要太子和侧妃娘娘喜欢,他们就算是名扬京城了。”
“姑娘听过这黄梅采茶调?”杏花有些好奇,看顾绮罗的样子,就是对这个黄梅采茶调很上心,果然,就听她笑道:“小时候在乡下,有时候去邻村里玩,有个老婆婆,早年就是安徽那边的人,我听她哼唱过一回,怎么唱我是忘了,就记得很好听,可惜只听过一回,不是你今日说起,我都忘了。”
杏花笑道:“原来如此,既是姑娘想听,我就告诉他们一声,桃花班感激姑娘的恩情,又因为您才让他们有了二爷这个靠山,关山霸之流再也不敢轻易打主意,这会儿就是您让他上刀山下油锅,只怕他也不会皱下眉头的。”
“这可是笑话,他们又不是排骨,我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干什么?”顾绮罗笑着摇头,将杯里茶水一饮而尽,便站起身道:“走,咱们去厨房看看,顺便商量下之后要推出的新菜。”
杏花答应一声,正要陪着顾绮罗出门。就见春雨气喘吁吁跑过来,杏花便道:“我晌午一回来,就没见到你人影,也不在姑娘身边伺候,这会儿才回来,你倒是去哪里疯了?有这会儿跑的脸红心跳,少贪玩不就好了?”
春雨满面焦急。也不去反驳杏花的话。而是一把拽住顾绮罗袖子道:“姑娘,糟糕了,先前我在屋里。小花偷偷跑来告诉我说,她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去求见太太,她就假装去喂鸟,听那男人说是从临川来的。要求见老爷,又说和要正式向大姑娘提亲。她就赶紧跑来告诉我,所以我连忙就去了前院,果然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年轻男人被太太打发人送了出去。姑娘,如果小花说的是真的,这事儿可怎么办啊?怎么……好端端又有人要向姑娘提亲?姑娘明明已经和二爷定了亲不是吗?”
春雨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别说杏花面上变了颜色,就是顾绮罗向来沉稳。此时也不由得面色发黑,待春雨说完,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笑道:“终究还是让太太等到这个机会了。”
“姑娘,莫非你知道那人的来历?”杏花听顾绮罗这么说,连忙问了一句,却听主子淡然道:“傻丫头,你莫非忘了临川那家人?从曾远回来报信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家人一定会出现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我也不过是做了些准备而已,到如今,这一家子看来是终于进京了。”
“进京又如何?萧家都已经下聘了,姑娘和萧千户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那家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杏花语音急促,在她看来,吕夫人城府再深,也没办法扭转乾坤。
“掀起风浪还不容易吗?如今京城中我和萧江北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只要再加一把火,还怕此事不能掀起风浪?”顾绮罗沉声说完,心神已经慢慢稳定下来,对杏花和春雨道:“好了,这事儿莫要让祖母知晓,如今那原家人不过是上门而已,咱们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