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蒙说道:“大哥真是羡慕死了,以后你可就要天天背着你那书袋了。”可怜的小子,现在得意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我当然会天天背啊,我还要和瑾哥儿一样。”人家瑾哥儿天天背着那书袋,美滋滋的,他也要那样。

只是,现在,田荀美不起来了!他看着这个书袋,好吧,是能称为书袋,但是上面这绣的是什么啊,这到底是鸭子还是鸡啊。

“这不是燕子吗?春天燕子在天上飞。”田太太解释说道,她觉得自己这个算是绣的好的了,怎么自己的儿子还一脸的嫌弃。

“荀哥儿不喜欢吗?那娘可要伤心了,这是为娘的用了好几天,天天熬夜给咱们荀哥儿绣的啊。”

“喜欢,喜欢!”荀哥儿只能咬着牙说喜欢。

“喜欢就好,”田太太松了一口气,“那以后就背着它去先生那里去吧。”

荀哥儿真是差点没有趴下,他好郁闷那,为什么会是这样,早知道就不让娘给他做这个了,如今顶着这个东西去学堂上学,到时候瑾哥儿问起来,那可怎么办那。

尤其是瑾哥儿今天又换了一个好看的书袋,荀哥儿把自己的书袋朝后面藏了过去。

只是瑾哥儿已经看到了,笑眯眯的说道:“荀哥儿,你也有了书袋那,那好,我娘多给我做了一个,我还想先送给你的,既然你已经有了,那我就把这个给了田蒙哥了。”

荀哥儿看着那个本来属于自己的书袋,就到了自家大哥的手里,他的心里吐出了一口血。郁闷的上完课。瑾哥儿也没有再和荀哥儿开玩笑,又让书童拿了另一个书袋,递给荀哥儿,“咯,给你,我娘肯定要做都一起做了,哪里能少了你的?其实田伯母早就暗地里和我娘说了,让我娘也给你和田蒙哥做一个的。”

田荀突然觉得瑾哥儿怎么这样好了?

还有他娘也同样好啊,原来娘是一直和自己开玩笑啊。

不过费力的是赵家婶婶,“替我谢谢你娘。”

“我娘说,让我们好好念书,这样才不辜负大人们的期望。”

田荀重重的点头。

等先生教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后,他也明白了,不是每个人什么都会,也不是每个人什么都不会。

内情

清明时节雨纷纷,去年李梨花的母亲才过世,今年的清明节,她也不能回去,所以约好了几家太太,去林州城外的鸡鸣寺上香。给去世的亲人点长明灯。

知府夫人要去鸡鸣寺上香,城里有名头的人听说了,都跟着去凑热闹,何况,本来就快清明节了,谁家没有个亲人已经不在人世的?

何况,跟在知府夫人身边,也能露个脸呢。

鸡鸣寺,是林州最大的寺庙,历经了两百多年,如今还保存完好,鸡鸣寺的佛塔里,据说供奉着佛主的舍利,一共有十六层高。很是壮观,不过这个佛塔是不对外人开放的,只能让香客们在佛塔底下观看。

因为前一天已经跟鸡鸣寺打过招呼,所以这一天鸡鸣寺就只迎接林州城里的贵客们。

李梨花倒是没有说什么,让不要关了寺门,可以让老百姓们一起进来。因为这些人家不只是他们一家,还有别人家,万一真的混进来一个什么浑人,那就不好了。

所以提前一天让鸡鸣寺安排好了,也免得增加大家的麻烦。

鸡鸣寺的主持是了空大师,穿着袈裟,在寺院门口迎接李梨花等人,方外之人,是不分男女的,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避讳。

了空大师慈眉善目的,请各位夫人太太进去山门,一路上有知客僧在给各位讲解鸡鸣寺的典故,因为知道知府夫人是第一次来到这和鸡鸣寺,所以才要好好的讲,知府夫人觉得鸡鸣寺好了,以后在知府大人任职期间,他们鸡鸣寺就更会香火鼎盛了。

鸡鸣寺供奉的就是佛主释迦摩尼,庄严的大殿上,佛主微笑着俯瞰众生。李梨花上了头柱香,站在了一边,下面的女眷们,按照顺序,一一进了香。

然后就是布施,每个人至少都捐了二十两的银子,这些女眷们都不缺钱,只要让他们觉得心安,那么出多少钱也无所谓了。

李梨花想着给自己这辈子的娘点个长明灯,所以就让人去问了,该点多少斤的香油。这钱都不是现给的,而是等各府的管事们,直接再送上来。

了空大师亲自给李梨花沏了茶,听鸡鸣寺的得道高僧讲佛经,然后就是各位女眷自行活动的时间。

鸡鸣寺也有给各位女眷准备的厢房,然后配得有才五六岁的小沙弥,到时候有什么事儿,可以让这些小沙弥叫人去。

黄太太来过鸡鸣寺的次数多,对鸡鸣寺不算陌生,看着这些年纪小的小沙弥,也是很心疼。

原来这些小沙弥,大部分都是被人遗弃在这山门口的,被寺里收养,从小就成了僧人。连自己的家人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

恐怕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肉是什么滋味。

“哟,孙太太,您看这个小和尚,是不是很眼熟?”有个一起来的太太,看见给他们上素斋的小沙弥,突然就说道。

孙太太也朝那边看了过去,不由得心里一震,不过她却不动声色的说道:“眼熟?我怎么不觉得?难道王太太认识他?”

王太太笑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就没有再说话了,不过刚才那个小沙弥,真的长得很像孙太太家的老二啊,该不会这小沙弥是孙家的什么私生子吧。

不过这种事儿,她可不敢乱说,免得最后不是,还弄得和孙家闹僵了。

他们王家,也不过是中等人家,和孙家是没法比的。

李梨花与田太太正在吃着素斋,听见一阵喧哗声,李梨花头也不太,对知春说道:“出去看看,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儿,就不用说了。”怎么到了寺里都不得安生呢?

田太太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这鸡鸣寺好歹是个名寺,如果随便就闯进啦一个人,它这个名头也保不住了。”

“我就担心或许是寺里的什么人,这还真说不定。”今天是她这个知府夫人过来,保不住有什么人有什么冤屈,这个时候想着能豁出去告告状,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孙太太觉得自己右眼一直在跳,从看到那个眼熟的小沙弥之后,就一直没有停过。

正当她觉得胸闷的时候,就有知府夫人身边的丫鬟请她过去一趟。

孙太太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就砰砰砰的跳。

等进了知府夫人的厢房的时候,就看见屋子里跪着个少妇,知府夫人正端着一杯茶坐在上首,剩下的几个都是知府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和婆子。

孙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好问道:“见过赵夫人,不知道夫人换老身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孙太太请坐。”对这个孙太太,李梨花还是觉得她很有可取之处的。

孙太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李梨花对知春说道:“你跟孙太太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孙太太不要慌,这事儿因为是关系到你家,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又怕被别人都知道了,孙太太听了,请孙太太自己决定怎么办吧。”

知春对孙太太行了礼,然后说道:“今天我们夫人在厢房歇息,就有人在外面喧哗,然后夫人就让奴婢过去看了,就见这位妇人嚷嚷着要见孙太太。我们夫人怕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所以就先把这位小妇人请了进来,谁知道这位妇人见到我们夫人,以为是孙太太,就说了一件事关孙家子嗣的事儿。”

原来这位以前是孙家一个庄子上的佃户的女儿,有一天孙二爷去了这庄子上,看见了这个姑娘,一下子就看中了,然后接二连三的去庄子上,最后两个人有了关系,可是孙二爷却再也没有过去过,而这位姑娘却珠胎暗结,被她父母知道了,要把这姑娘活活给打死了,这姑娘却舍不得肚子里的骨肉,偷偷的给生了下来,然后丢到了这鸡鸣寺,因为知道鸡鸣寺这样的弃婴多的是,只要看见了,绝对不会放着不管的。

现在五年过去了,孩子长大了,这位小妇人不忍心自己的儿子一直在寺庙里当和尚,所以这才拼了这个机会,想要找到孙太太,希望孙家能接纳她。

孙太太听了不知道怎么又气有恼的,这种丑事儿,竟然被知府夫人给听到了,那到时候还不会以为自己家就是那种不着调的?

李梨花说道:“不如孙太太把人带过去,自己私底下问吧。”别人家的*,她还真是不想听,不知道这个小妇人是不是故意的,就闻到了她这边了。

孙太太忙摆手,说道:“赵夫人,我就在这里问吧。”反正已经家丑外露了,还不如坦坦荡荡的,该是自家的责任,自家就承担,这样也会给知府夫人一个好印象。

“如果真是我家那个孽障的原因,我一定会把人安排好!”

“还请赵夫人给我做个见证。”孙太太躬身请求道。

看在上次孙太太给自己提醒的份上,李梨花也就答应了下来,她已经知道了一些了,在孙太太眼里,就已经是知情人了,就是现在不在场,恐怕孙太太也会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就依了孙太太的要求,听下去好了。

“你抬起头来,我看一看。”孙太太对那妇人说道。

那妇人抬起头来,看着不过是寻常,脸上还有一道疤,孙太太道:“你说你给我儿子生了一个儿子,现在是鸡鸣寺的小和尚,那么孙家在林州城里,一直都在,你当时生了孩子,怎么没有过去直接找我们,反而躲了这么些年,现在才捅出来?”

那妇人低声说道:“当时我怀了身孕,也求了人去告诉二爷的,可是二爷一直没有回信,后来,我就听说二爷娶了二奶奶了,我就更不敢了。等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我才知道,凭着我自己的本事,实在是养不活,就只好把孩子放倒了鸡鸣寺,这些年,我一直在鸡鸣寺附近打杂,一来是可以养活自己,二来,也是想着能看到孩子。”

“既然是这样,怎么现在你又想把事情说出来了?”孙太太问道。

“因为那孩子越长越像二爷,我知道孙家是大户人家,来到鸡鸣寺的大户人家也多,到时候见了那孩子,不定会传出什么话来,到时候就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被人利用。而这个寺里的一个知客僧,在俗家的时候,是我的一个表叔,我告诉了他这个事儿,他帮着我的。还请太太不要责怪他,他也是因为看着我们娘俩可怜,才动了恻隐之心,”这小妇人大概是怕事后这些人找通风报信的人的麻烦,所以才求情了。

孙太太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信了。因为刚才王太太就已经见到,并且有怀疑了。

孙太太心道,入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哦孙子,那么带回家去也未尝不可,老二到现在都还没有个孩子,有了这个儿子,她也不用替二儿子担心了,况且,现在二儿媳妇那个德行,总不能让她一直得意下去,生不出孩子来,还不许别人一生出来?

现成的一个大孙子,不要才怪。

虽然这事儿很丢人,可是已经在赵夫人面前丢人了,也顾不得什么了,而且把事情办的坦坦荡荡的,说不定还让赵夫人另眼相看呢。

认回

孙太太对那小妇人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放任我们孙家的骨肉流落在外的,就是你,既然生了我们家的骨肉,也去我们家,姨娘的位置是少不了你的!”

想来这个决定,这小妇人一定能答应的。

谁知道那小妇人却摇头,对孙太太和赵夫人说道:“小妇人这些年,在鸡鸣寺听了不少佛经,知道前世因,今世果,前面是我自己不知道轻重,是我做错了,我只是担心,孩子一直要做和尚,所以今天才豁出去的,既然他已经有了好去处,那我就不跟着去了,他也不知道有我这个生母在世上,只希望他以后能过的好好的哦,我就放心了。剩下的日子,我要回去,求的我父母的原谅,我这个不孝女,当初做错了事儿,已经让他们伤透了心,接下来是我要弥补的时候。”

这个姑娘,还真是不贪心孙家的荣华富贵。李梨花倒是对她侧目相看了,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姑娘耍阴谋诡计,她就不信她看不出来自己不是孙太太,孙太太和她的年纪相差这么远,除非是眼瞎了。

现在听了她这一番话,倒是觉得这人真不能凭着第一印象就下了结论。

恐怕是想着利用自己这个知府夫人的名头,让孙太太不敢随意的应付这个事儿吧,如果她是为了自己享受荣华富贵,而做出这样的事儿,李梨花心里肯定鄙视她,但是她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就让人高看了。

为母则强,如果不是那个儿子越长大越像孙家的老二,恐怕她也不会找上门来吧。

孙太太觉得这小妇人颇有些心计,如果纳进了府里,跟自己那个二儿媳妇争锋相对,二儿媳妇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娘家上了。

“你是当娘的,难道就不知道如果那个小沙弥真的是我的孙子,这样的身份进了孙家,会被人欺负?没有亲娘,是比别人少一个依靠的。”

意思是想让这小妇人进府。

那小妇人说道:“我和二爷的缘分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没有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续下去。那孩子是孙家的骨肉,如果孙家都不能好好待他,那只能是他的命了。”

到底是不愿意进府当姨娘,恐怕在那孙二爷抛弃了她的时候,她都已经心灰意冷了吧,孙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放心,如果真的是我的孙子,我们孙家一定不会不管的,你也说的对,是我的孙子,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当然要查证清楚了,才能认人。

等那小妇人也下去了,孙太太对李梨花行了礼,“让赵夫人见笑了,我那小儿子,从小就惯坏了,所以做出了这种不得体的事儿,也能算是报应吧。”娶亲的时候,死活要娶个自己不喜欢的,没想到在外面还有这么一桩风流帐。

如今连儿子都出来了。

李梨花说道:“此事我会让我的人都保密的,孙太太请放心。”

孙太太忙道:“此事如果是真的,我也不打算瞒了,只是那个小妇人不肯进府,这生母就不好说辞了。只能说早已亡故了,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后悔。”

李梨花也没有说什么了,后来的事儿,都是孙家自己的事儿,她只保证自己家不会传出什么一字半句的。

她们这一行人人也没有在鸡鸣寺过夜,对于那知客僧的事儿,孙太太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了空师傅知道后,给这僧人行了刑仗,毕竟是违反了寺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一个女子进来,哪怕这个女子是因为特殊的原因。

如果大家都这样做,而没有惩罚,那么随便什么人都能放人进来,以后谁还会对鸡鸣寺的安全放心?

所以这处罚是严厉的,还是让全寺的人都去看了,也是给大家一个警告。

不过这些事儿,李梨花也就不知道了,还是管事的去送香油钱,从鸡鸣寺听说的,恐怕这是鸡鸣寺的人特意让自己知道的吧,就怕自己这个知府夫人对这个鸡鸣寺已经失去了信任,以后不来了。那对鸡鸣寺就不妙了。

“告诉了空师傅,既然我还在这里点长明灯,那就是对鸡鸣寺的信任,不用多虑。”

也不怪这些僧人们这样,毕竟要养这么多的僧人,光靠僧人们下山布施,是远远不够的,凭着鸡鸣寺能够养那些被遗弃的孤儿,这一点就让人值得佩服,不能因为一点儿事情,就把人家全盘否定了,那样也是断了人家的生路。

其实当初的事儿,田太太也听到了,不过最后的矢耦,田太太离开了,是不想让孙太太多想的意思。

而田太太回去后没有多久,就接回了那个在寺庙的孙子,因为他那二儿子已经承认了是有那么一回事儿,再见到和自己长得像的那个小沙弥,更是确认了。

他已经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现在还没有个儿子,心里也着急,既然已经有了儿子,不管是谁生

的,都得接回来不是?

再说,这个孩子,是自己在认识孙二奶奶的时候生的,也不算背叛了孙二奶奶。

有了这个孩子,她也不用操心生孩子的事儿了。

再说,即使孙二奶奶不同意,她又有什么立场呢?本身不生孩子,就是一个硬伤。

现在有丈夫的骨肉,她当妻子的还不乐意养着,那就不仅仅是善妒了。

于是,尽管孙二奶奶极其不乐意,可是孩子还是被接了回来。

孙二奶奶听说那孩子的生母已经过世了,倒是没有以前厌恶这孩子了。

毕竟有了这个孩子,她也压力小一些不是?

只是没有想到,孙太太竟然要把孩子养到她身边,而不是让孙二奶奶养着。

“孩子在外面受苦了,现在我身边养几年再说。”孙二奶奶不高兴,那又怎么样?

现在是她没有孩子,所以还不会害这孩子,可是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呢,那岂不是要把这孩子看成了眼中钉了?

为了这个孩子的认回,孙太太还请了大家过来吃了酒席,虽然这事儿吧,在林州城也是引起了一场议论,毕竟突然冒出个孙子出来,这其中的故事,让人不想探究都不可能。

不过想着以前孙二爷也是个风流人物,有个私生子也是正常。

毕竟,孙二爷现在没有孩子,人家才认回来的。

当初孙二爷为了娶现在的孙二奶奶,不是还闹过很长一段时间吗?连要去当和尚的话都放出来过。这个私生子的事儿,真不算是什么轰动全城的消息。

李梨花那个时候也去了,这其中,自然有自己知情这个原因在,而田太太当然也跟着去的。

大家看知府夫人和同知太太也都去了原本不去的人也都跟着过去了。

而孙二奶奶看知府夫人等人竟然这么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撑面子,心里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真不知道这个野种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运气,让林州城的夫人太太们都过来了,这以后,自己就是生了嫡子,恐怕也没有这么个面子吧。

难道是因为当初自己得罪了这知府夫人了?

可是当初这知府夫人一点儿情面也没有给自己留,难道真的是看自己不顺眼?

不得不说,这孙二奶奶真的是想多了,人家对你以前的事儿,早就没有记在心里,至于这一回,李梨花也不过是给孙太太一个定心丸,来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儿,可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既然来了这个酒席,就不会把她和那小妇人的事儿说出去。

田太太还是第一次看见孙二奶奶,怎么说呢,印象不很好,要她说,长得不像正妻,反而像个当小妾的。柔柔弱弱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的老天,如果以后她儿子娶个这样的儿媳妇,她也肯定会上火的。

一点儿都不大气,好像眼泪就是她们的武器一样,哪家正室是这样的?

亏得孙太太忍了这么多年。回去的时候,田太太忍不住问李梨花,“那个孙二太太,到底是哪家的,怎么孙太太那么个精明的人,会娶进来?”

应该不是门当户对的吧,一股小家子气。

李梨花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位孙二奶奶是孙二爷自己主动求娶的。”

果然是这样啊,孙儿也能闹出私生子来,主动求娶的女子,恐怕最多的应该是色。凭着一个色字就要娶人,这孙二爷够可以的。

所以说呢,有了儿子,也真是操心的命,小时候怕他们学不好,长大了还要才信娶媳妇,找差事,然后又怕这儿子不小心学坏了,娶了媳妇,又怕这儿子和儿媳妇不和,再有怕生不出孙子来,还怕儿子的内院不安静。真是操不完的心。

尤其是她还有两个儿子,更是操了双倍的心。老大她倒是不担心,可是老二呢,性子有些跳脱,以后科举上有所建树,真是不知道。

唉,当娘的,怎么就这么难呢。

“以后等娶了儿媳妇,自然有儿媳妇操心,我们不过是操心前面二十来年。”李梨花对田太太说道。

这倒也是啊,田太太恍然大悟。

暮春

当官的人最怕什么,最怕的是丁忧,一丁忧就是二十七个月,职位早就被别人跟占了去了,等你丁忧回来,官场上都换了一茬了,更不用说,还有新科进士们,等着要官位呢。

所以对于孝道,也不光是因为道德的原因,还有实际利益的驱动。家里有父母的,自然希望父母能过长命百岁,这样就不用丁忧了。

赵水生这边,老赵头身体很棒,没病没灾的,所以丁忧的事情,还不用担心。

田家这边,田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有些毛病,加上几个儿子都已经在仕途上,所以他就想退下来了。

只是这退下来,很多人脉就用不上了。

不过,既然在官场上了,就不能一直依赖别人,所以田家接到田老爷子的信,表示,他这一任下去后,就要致仕回老家了。

田太太说道:“我们老家在永州,离京城还是比较近的,也就两天的路程。只不过大家都在外面,所以老家现在也就是留下看房子的门人,这下子,老爷子要致仕,老房子就有人住了。”

“其实要我说,还不如就在京城住着,只是我们家老爷子说了,在京城不得安生,所以还是回永州的好。”

“永州毕竟是你们老家,老人家都盼着落叶归根。”李梨花说道。

“也是,永州那边景色也好,说不定等我老了,也是要回永州老家的。”田太太笑道:“你们家楚楚倒是和我很像了,我们家蓉姐儿和你像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