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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狮子座绝大部分特性的赵紫薇最讨厌背后说三道四,也全然不愿把精力花到这种事上。
她本以为女生们的闲言碎语就会这样算了,实在未免天真。
就连风华绝代的阮玲玉都因“人言可畏”而死,更何况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
两天后她独自吃过晚饭,正溜溜达达的往教师走,结果刚进到教室门口,就看到一大群同学围成一圈,中间桌椅板凳的倒地声不绝于耳,还伴着此起彼伏的尖叫,真的是乱的没法儿再乱了。
赵紫薇吃惊,挤进去一看,石破天惊的发现瘦小的谢云葵正和郭琪扭打在一团,吓得赶快上去拉架:“云葵,别激动,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仍在看戏的男孩儿们才良心发现的跟着伸出援手。
平日里谢云葵看起来个子小小的,没想到发起狠来这么可怕,硬是被两三个人按着,才被拖到旁边。
从地上爬起的郭琪被弄得披头撒发,恶狠狠的骂道:“操你妈的,还不许老娘讲实话了吗”
“你不要侮辱紫薇,她不是这样的人!”谢云葵全身都在发抖。
郭琪冷笑:“真是格格养的一条好狗。”
话音一落,赵紫薇的耳光就毫不客气的扇在她脸上:“你闭嘴,她是我朋友。”
眼看着郭琪又要扑上来,教室门却被重重一砸。
众人回首。
老袁夹着教案脸色差到极点,瞪着她们骂道:“闹什么!赵紫薇!郭琪!谢云葵!到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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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纷的原委不出所料,正和之前的流言有关。
谢云葵本来傍晚留在教室补作业,听到郭琪又在后排胡说八道,把赵紫薇在北京的生活编的不堪入目,终于忍不可忍,上前阻止。
霸道惯了的郭琪自然再次发威,没想到从来没有大声讲过话的谢云葵硬是没有再忍,终于和她战作一团。
老袁听罢,无非批评教育加罚站。
可又有什么用呢?
只要郭琪、苏许这些学生还在班里面,打架闹事的问题就停不下来。
为此老袁已经不知被校方批评了多少回。
但无论他怎么教育,都不曾打动过孩子们的心,让她们悔过自新。
次数多了,态度也就疲了。
反倒是老实的过了头的谢云葵“加入战争”让他很是诧异,特地将其留下警告:“老师明白你也算事出有因,但无论什么原因,动手就是不对,这回算了,再有下次,肯定要通知家长。”
谢云葵已经恢复冷静,埋头嗯了声算作保证。
老袁又问道:“赵紫薇和卓鹤真的在早恋吗?”
由于校规严禁男女生之间建立非友谊关系,谢云葵立即用力摇了摇头。
可惜她诚实惯了,脸红的很可疑。
老袁不禁叹息。
赵紫薇是刚刚交了赞助费的,卓鹤的父亲也没少给学校掏钱。
这俩学生管多了麻烦,管少了也不好,而且脾气一个比一个倔,着实令人头疼。
“老师,紫薇是好人,特别特别好的人。”谢云葵忍不住抬起头来央求:“这次都是我的错,是我带的头,您就别怪她了。”
赤子之心,谁看不到?
老袁不瞎,但所谓的品性好坏和成绩比,又并非真的那么重要。
年少时的对对错错是很容易被遗忘的,可倘若耽误了前途,日后无论怎么后悔,都没办法再补回来啊。
小镇的孩子除了靠努力读书外,真的很难通过其他方法对人生有更多的选择。
实在不动听的道理,十几岁的孩子未必想听,可他作为老师必须讲。
谁知此时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慌慌张张的敲响。
老袁无奈:“请进。”
班长就探进头来报告:“不好了,赵紫薇说她要找医生开证明,告郭琪损害她的名誉权,非得到镇医院去,正和门卫闹呢。”
“什么?”老袁立刻站起来,愣了两秒才说:“我处理吧,你们好好上课。”
话毕站到窗口往外一瞧,果然看见校门口路灯下那熟悉的身影,倔强的站在风中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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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格格大人的镇医院最后是没去成,但当晚老袁还是特地举行班会,批评了郭琪的信口开河,叫她那整天沉迷打麻将的母亲来把她领回家去停课一周。
气愤不已的紫薇这才罢休,和谢云葵当众作了检讨再不动手打架,整件事算是尘埃落定。
老袁习惯了“无为而治”,本不愿意这些与成绩无关的事情越闹越大,可是如果不讲明白,恐怕真的会有律师找上校门来搞出新闻。
这个北京来的女孩,似乎从第一天到桃源来,就把很多铁一般牢固的规则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他真的不知道是好是坏。
检讨完毕、从讲台上走回座位的赵紫薇如释重负,她推了推卓鹤的胳膊,朝他开心一笑。
可卓鹤却没有像往常似的故意冷眼相待,而是轻声叹息:“你,真让我头痛。”
第21章
与郭琪的大动干戈,让谢云葵抱了“必死”的决心。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无法忍受紫薇被污蔑,还是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爆发。
总之那时脑子里来不及再考虑太多,人便冲了出去。
结果事后战战兢兢的等着面对所有,郭琪却并没有像从前威胁的那般,把她见不得人的照片公布出去。
云葵尚无法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恐惧,不安的夜不能寐让她终于发起了低烧,强撑着上过两天课,实在支持不住的倒在了医务室起不来床。
照顾这个小妹子的重任自然落在了紫薇肩头。
这日她从下课进门后就开始忙碌,盛饭、倒水、洗水果,全搞定后才伸出手去问道:“好点了没呀,让我摸摸,嗯,烧退了。
“我没事儿…”谢云葵虚弱的坐起来,拿起饭盒轻声道:“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赵紫薇开朗的歪头一笑:“再说你被郭琪气病,都是因为我呀。”
谢云葵低头不语,开始吃饭。
“没想到你那么厉害,真有当了警察抓犯人的气势。”回想起这姑娘在教室里的英勇表现,紫薇不禁感叹。
“我累了…”谢云葵说:“觉得不想再容忍她的一切了,一时冲动,你不要自责…”
赵紫薇叹了口气,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以后别这样,体力活让我来!”
说完她就自顾自的被自己逗笑。
谢云葵愣愣的望着紫薇:“你说我是你的朋友…”
赵紫薇颔首:“当然。”
“如果以后你发现我没那么好,还会把我当朋友吗?”谢云葵认真问道。
并没有理解她的话,赵紫薇是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谢云葵把勺子放回饭盒里,犹如肩膀千斤重,蜷缩着无法挺胸回答。
“我还是会把你当朋友,不管你到底因为什么认定自己不好。”赵紫薇不愿看她如此自卑,许诺道:“在我看来,人无完人。”
谢云葵勉强僵笑。
“打起精神,不是还要考警校呢吗,这么病怏怏的可不行,干脆身体好了以后跟我和小牧一起运动吧。”赵紫薇鼓励她:“快吃,吃饱了病就好了。”
闻言谢云葵真的低头使劲扒起饭来。
她现在很贪恋这份不该属于自己的友情,很不舍失去身边这并不真实的温度。
——
此事闹开后,被卓凌风得知在所难免。
不想听到父亲质问的卓鹤故意关掉了手机,却又在睡前接到他打来宿舍的电话。
舍友连着喊了好几声,不面对实在讲不过去。
拿过话筒,父亲的声音立即清晰的传了过来:“你在学校到底干了什么?袁老师通知我你最近的表现了。”
卓鹤用眼角余光看到舍友离开洗漱,便稍微放松的站在无人的房间,把电话听筒换了个方向:“他多管闲事。”
卓凌风并不是普通的家长,也着实不愿意干涉儿子心里的小情小爱,但形势所迫,有些事实不得不提醒:“你应该很清楚,我带你到桃源来,唯一的目的就是躲避南田浩二的耳目,让你过安宁的生活,如果你背叛初衷,不如我们明日就回东京。”
一时间,空空荡荡的宿舍内,只剩下卓鹤浅淡的呼吸声。
于心不忍的卓凌风又说道:“那个女孩不适合你。”
“你都没有见过紫薇,仅凭写在纸上的几行档案,就可以判断一个人吗?”卓鹤这才开了口。
“恐怕优香很早就告诉过你,她不需要你为了松川会牺牲掉自己的幸福,但你选择的人必须成为松川会的一员。”卓凌风提起妻子的名字,质问:“你回答我,那位在北京长大的小姐,能胜任全日本都在注视的古老家族的女主人吗?我认为不能,也不可能愿意,所以做任何事之前,都不要忘记你姓泷本。”
松川会,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便成立于东京的社会团体,于今已有百年历史和数万成员。
虽然始终致力于与时俱进、发展实业,对亚洲经济有着重要影响。
但它严格的会规和滴水不漏保密制度,使其在外人眼中仍旧只是报纸上偶然出现的神秘名词。
只有作为小主人出生的卓鹤,才能体会活在这个组织中,意味着什么。
别妄想有自由,也不要以为手中的权利可以拿来标新立异。
不容置疑的规则和永远虎视眈眈的委员会,自能无所不在的提醒会长一家,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更何况卓鹤现在的状况远没有听起来那么光鲜,他已经自身难保。
想象到没心没肺的赵紫薇听到真相的表情,小面瘫就全无办法的低下头,破天荒的任性回答:“我姓卓。”
“够了,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很快便会失控。”卓凌风拒绝再纠缠下去:“下周退学手续就会办妥,做好心理准备。”
讲完,电话被无情挂断。
卓鹤疲倦的摘下眼镜紧握在手里,把额头抵在墙壁上,一时无言。
——
对任何事实都全然无所知的赵紫薇,当然仍旧自带愉悦光环,高高兴兴的面对所有日常。
除了要单独跟面瘫同桌相处时,莫名其妙会产生些微妙的慌乱。
这个傍晚,琴房里一如每天同一时刻,风雨无阻的传出动人的音乐。
温暖的空调开着,让里面温暖入春,隔绝了外面湿凉刺骨的空气。
格格大人别扭的坐在角落新搬来的单人沙发上翻了页书,忍不住刷刷存在感:“喂,其实我也没那么怕冷,不用叫我到这里来温习的。”
充耳不闻的卓鹤目不斜视,优雅的弹奏着克列门蒂练习曲。
早就不淡定了的紫薇怎么也塌不下心复习功课,忽然起身道:“有点吵,我回教室去。”
这回,卓鹤修长的手指终于停在了黑白琴键上,半晌过后,轻轻的扣上钢琴盖子:“你以前不怕我的。”
“谁说我怕你!”赵紫薇张大眼睛走回来,憋不住事儿的问:“除了叫我来念书,你就没别的话跟我说?”
卓鹤道:“注意身体。”
赵紫薇彻底无语凝噎,总觉得两人就算第一次接吻是恶作剧,第二次也总有些认真的含义吧?
谁知面瘫君却像没有任何状况发生似的,始终不冷不热,更不要表现出告白之类的热情。
同学都在议论纷纷了,当事人总该有点表示。
这种温吞,再粗枝大叶的女孩子也未必能忍受,更何况直脾气的狮子薇?
“拜拜了。”她沉默两秒,只好扭头。
“等下,有东西给你。”没想卓鹤拉住紫薇的手腕,没用多大力气就把这丫头按到琴凳上。
赵紫薇看着他走到旁边慢条斯理的拆快递包装,满头雾水。
最后,卓鹤从快递的盒子里拿出了双米色的雪地靴,站回到她面前说:“我拜托在东京的朋友,特意帮你选的。”
“啊?”赵紫薇呆滞:“给我的?”
“就算是日本的女孩儿,也不会让自己冻的进医院。”卓鹤竟然慢慢的蹲了下去,把赵紫薇的小皮鞋脱掉,又帮她穿好厚实的羊毛靴。
赵紫薇记得上次有人帮自己穿鞋,应该已是幼儿园的时候了,望着那双修美动人的手做着这么卑微的事,原本的不满也变成了羞赧,紧张道:“谢…谢…“卓鹤起身把她换下来的鞋子放进鞋盒,又装好购物袋递过去。
这辈子的礼物没少收,可就偏这次收的面红耳赤。
赵紫薇赶快将鞋盒抱过来,再一次表示:“谢谢。”
卓鹤伸手拍了下她萌萌的蘑菇头。
“你真的没别的话跟我说?”赵紫薇可不擅长酝酿情绪,她暗自决定如果这面瘫说没有,就一定要追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结果卓鹤却回答:“我大概要离开桃源。”
暗自摩拳擦掌的赵紫薇顷刻傻掉。
卓鹤说:“祝你好运吧,也许后会有期。”
赵紫薇继续凝固。
卓鹤开始收拾书包,约是私自决定,此次谈话任务完美结束。
终于回过神来的赵紫薇脸色难看至极,从琴椅上站起身大声叫道:“好运个大头鬼,期你妹!整天神神秘秘,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讲!不讲拉倒,以后就算你想说,我也不想听了!”
从未被人吼过的卓鹤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疾风骤雨般的愤怒。
他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唯有继续无辜回视。
“我讨厌你!”赵紫薇把鞋盒往钢琴上一砸,扭头便跑出了琴房。
这是小丫头第一次跟卓鹤发脾气,憋屈多过于愤怒,才难受的更加想发泄。
然而被大骂了通的卓鹤又能如何呢?
他隐姓埋名在桃源生活,就是期望与世无争。
虽然十五六的少年在高中里有点人际纠纷、喜欢个女生并不算什么大事。
可多一个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就会多一份危险。
卓凌风显然不打算冒这个险,电话里的通知也并非开玩笑。
思及拼尽全力为自己挡风遮雨的母亲,向来孝顺的卓鹤却似乎别无选择。
等到赵紫薇气呼呼的离开琴房后,他始终呆呆的站在原地,平时聪明又理智的脑子,少见的开始停止运行了。
这一夜,对这两个还不懂得人世坎坷的少年人,恐怕终是难眠。
——
好怀念火锅烧烤日料海鲜甜点啊。
次日清晨紫薇黑着眼圈,独自坐在食堂,搅了搅碗中令人难知其味的稀饭,边翻手边的语文书边喝了一口。
直到忽然的阴影挡住了书页上的光明。
她疑惑抬头,望见是前夜刚道别完毕的面瘫君,虽然惊奇,却忍不住傲娇扭头不理。
“明天周末,有时间?”卓鹤自顾自的问,却不回答她的话。
“啊?”赵紫薇微怔。
卓鹤说:“带你去个地方。”
“哪有这么严肃的邀请…您不是准备给我交代遗言吧?”赵紫薇觉得这家伙行径可疑。
“早七点在校门等你。”卓鹤扔下这话,竟然起身走了。
格格大人目瞪口呆:“喂,我还没有答应…”
可惜卓鹤似乎不打算再回头,径直大步走出食堂大门,消失在玻璃门外的黑暗中。
周围用餐的学生们很好奇的打量着最近的绯闻主角,彼此议论纷纷。
赵紫薇听到那些动静,赶快三下五除二喝完了碗里的粥,拿着课本匆匆离开了是非之地。
第22章
湿冷的空气经过整夜的酝酿,似乎能渗到人的骨头里面去。
难得能睡懒觉的美好清晨,校园里宁静而空旷。
紫薇特地起个大早,提前几分钟跑出来,却还是看到了卓鹤已经守在校门的笔挺背影。
她正穿着那双崭新的雪地靴,踢了下脚边的石子,故作淡定的走近问道:“不是说要滚蛋了吗?到底叫我去哪里?”
卓鹤回过身:“你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还是很郁闷的赵紫薇鼓着脸回答。
听到这话,卓鹤又抬起骨节修美的手,帮她把围巾整理好,说:“走吧。”
赵紫薇已经不指望这位话少词穷星人能把事讲明白了,她耐不住性子胡思乱想着,却不由自主的跟在后面迈开步子。
说胡思乱想,其实满脑子装的也只有一件事:卓鹤真的会离开吗?
没有他的冷冰冰的桃源镇,好像一下子就会变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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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到达目的地的赵紫薇瞠目结舌,后退了半步死活不肯进门:“慢着,你没说是来你家呀,我怎么可以两手空空的拜见岳父大人,我不要!”
卓鹤甚是失语,边在书包里找钥匙边道:“别乱讲。”
“呜,老娘连妆都没化,太丑了,我要回去了。”赵紫薇捂住素净的小脸蹲在地上。
早就习惯她吵吵闹闹的卓鹤放弃劝说。
正在此时,紧闭的院门忽然间被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身形高大、眉目俊朗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赵紫薇头顶,静静地问:“这是…”
已然没有回头路的小丫头赶紧站起来,露出加强版开朗笑容:“叔叔好,我是卓鹤的同桌,我叫赵紫薇。”
卓凌风用不易察觉的冷眼瞟了下站在旁边的儿子,为了处事体面,还是温和回答:“你好,请进。”
赵紫薇从不怕别人淡漠,紧跟在后面搭话:“叔叔您气质真好,一看您就是艺术家,怪不得卓鹤懂那么多,原来都遗传您啊!”
少女的声音清脆到叽叽喳喳,让这个从夏天冷清到现在的小院子顷刻热闹起来。
卓凌风出自出,少年时随父母移民去了东京。
他结婚前始终沉溺于绘画和美术教学,婚后的生活圈子里除却身份复杂的妻子,也多半还是些知书达理的文化人。
故此很少被谁拉住闹个没完,完全不善于应付此种情况,表情放空的把赵小妞带到客厅,立刻找借口离开:“请坐,你喜欢果汁还是茶?”
“我要喝可乐。”赵紫薇不知道客气,笑着露出小白牙:“谢谢叔叔。”
始终旁观不语的卓鹤察觉到父亲示意自己的眼神,脱了外套和让他很厌烦的眼镜,默默地跟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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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凌风打开冰箱,破天荒的皱眉:“你搞什么?”
“让你见见她,难道不是礼貌?”卓鹤说:“我不打算回东京,你若是给我退学,我就…”
“想私奔吗?你长大了。”卓凌风觉得好笑:“身无分文,你能去哪儿?”
“我就叫我妈去北京搞定一切。”卓鹤续上被打断的话:“妈妈从来不拒绝我的要求,如果你不怕麻烦她。”
虽然把宝贝儿子养了这么大,卓凌风却从未见这孩子闹起脾气来是什么样子。
总是很懂事很听话的卓鹤,十多年来都没让自己与妻子为难过。
努力的学习各种技艺,规规矩矩的做着泷本家优秀的小少爷,要他坚强他就坚强,要他忍让他就忍让。
包括之前在东京被争权夺利的竞争对手刺杀,都不曾产生任何怨言。
后来决定带他到桃源来休养生息,熬到长大成人继承家业,也未曾有过半句拒绝。
对于卓凌风来说,被卓鹤幼稚的威胁是小,心疼他才是大。
父子俩沉默相持片刻。
卓凌风终于叹了口气,调了几杯柠檬味的苏打水放在托盘里:“端出去,我给你们做饭。”
看这意思,大概自己的愿望多半得逞。
卓鹤点头照做。
卓凌风又叫住儿子:“这姑娘喜欢吃什么?”
“…火锅?”卓鹤想了又想,迟疑地回答。
卓凌风嗤笑:“你真的了解她吗?没有了解的喜爱,不配成为婚姻。”
被嘲讽的卓鹤拒绝回应,假装听不见似的,立即端着饮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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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活情调的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会让自己的居所变成舒适的天堂。
虽然这个院落不大,但有花有草又有池水,即便在寒意难挡的冬日,也美的遗世独立、落落大方。
里外四间屋子,都被简单而用心的装修过,摆放着木制家具和棉布纺物,特别舒服。
闲逛着参观完这对父子优雅的生活环境之后,赵紫薇感叹:“你爸爸真的好浪漫呀,这才是现代人的田园生活。”
卓鹤早就习惯了画家爸爸的“矫情”,坐在柔软的沙发里面翻出上个周末没读完的推理小说,嗯了声就算理睬完毕。
仍旧好奇的赵紫薇摸了摸陶瓷花瓶里的梅支,紧接着忽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拿起旁边的相框道:“哇,这一定是你妈妈吧!她好漂亮,你长得跟她一模一样诶!”
照片里是卓鹤的母亲泷本优香,正值二十岁的青春模样。
昂贵精致的和服包裹着艳丽如画的年轻女性,立于缤纷灿烂的樱花树下,那眼角眉梢跟现在的卓鹤,的确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
“她…在哪里?”赵紫薇小心问道,因为从没听过面瘫君提起母亲,生怕手中捧着的大美女已经不属于人世。
“东京,工作忙。”卓鹤随手翻了一页书。
“哼,之前还骗我是远房亲戚在东京。”赵紫薇对他讲过的每句话都记得很清楚,倒也松了口气,跑到旁边接着问:“你妈妈是日本人吗,那你岂不是混血了?哎,真可惜,中日混血那不跟没混一样吗,我有个朋友是中法混血,超级帅的!到北京我带你去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