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到了?等下她会是什么反应?
冲上来抱住他?抑或是亲他?
他笑眯眯地朝屋子里叫了声,“美景。”屋里没有任何反应。他刚进卧房就看到了地上凌乱丢弃的衣服,而床上的人还在睡大觉。
他坐到她床边,用手推了推她,小声叫着,“美景。”床上的人睁开朦胧的眼,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说完这句头一歪,又睡了过去,却在睡梦里流泪哭喊,“你爱我好不好?”
她连睡梦也不得安宁,眉头时刻皱紧,仿佛很痛苦地哭丧着脸。
白良辰纳闷地自言自语,“出了什么事?我告白了啊!”他伸手贴上她的额头,手背倏地滚烫。
原来她发高烧。
他急忙推她,“美景,你醒醒,我送你去医院。”
她好像陷入了噩梦,醒不过来,只能在梦里流泪。
他没有办法,打横抱起她往楼下冲。楼下的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他淋着雨艰难地打开后车门把她放了进去。她蜷缩在坐椅上,朦朦胧胧地又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鬓角,以及熟悉的侧脸弧线,完全看不清正面。
她看着那弧线,眼泪更是哗哗淌下。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努力画那个弧度,却始终没有办法画成,永远画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原来这世上的事,并不是你一厢情愿地努力,就可以成功。
何美景,原来你自认的幸福婚姻,自认的一辈子其实是毁了另一个人的一辈子。何美景,爱一个人是要他幸福,所以不要再做白良辰幸福的拦路石。
她看着那熟悉的弧线,泪流满面地呻吟,“离婚吧。”
也许是外面的雨声不够剧烈,也许是这窄窄的空间太过死寂。那三个字清清楚楚地溜进他耳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蓦地发紧。他不敢回头看她,只能置若罔闻地继续开车,拼命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车前方,然而脑里还是空白得厉害。
离婚吧!
她竟然在他告白之后说这三个字!
车前玻璃的雨刷拼命在将一泼一泼的雨水拦下去,前面的公路被大雨抽得白雾四起,红绿灯在大雨中亦是光芒微弱。他只觉天地间朦胧的一片,恍惚地踩着车油门直接闯了红灯。等闯了灯看着模糊倒视镜后停下的车辆,他才猛然回过神。
她还在车上,他必须把她安全送到医院。
他打起精神认真开车,一路安全地把她送到医院。医院因为暴雨并没有多少病患,他们很顺利地看医生打吊针。她躺在吊针床上,脸色惨白地阖着眼,表情还是极为痛苦。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把手臂伸到她脸颊,让她紧紧贴着。
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她依偎着他的手臂,果然安静下来,连眉头也渐渐舒展。他俯在她身前,脸几乎对准她的脸,气息更是灼热地直接喷在她脸上。
她的五官其实真的很漂亮,眼大鼻挺,嘴唇弧线吸引人。
这样一个美女,被他忽悠成了二十几年的“假男人”,实在有点过份。为什么要一直重复告诉她,甚至是洗脑式告诉她,她长得不漂亮,像个假小子?为什么不肯让她穿裙子,喜欢她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为什么不愿意看到她流泪,为什么从小就喜欢她缠着他?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有种爱情,原来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
不管他愿不愿意相信,有个女人,原来一直一直在他心里。
他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仔细地盯着她的脸,唇温柔地印在她额头。她的额头还是滚烫,那灼人的温度刺痛了他的心。
记忆中的何美景总是会嚣张地告诉他,说她自己从小不会生病,甚至在冬天洗冷水澡也不会感冒。她总是在他感冒的时候炫耀她身体多好多好,可是今天她病倒了,病得相当惨烈。不仅面无血色,甚至憔悴得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他轻轻呢喃,“美景,赶快好起来。”
她睡得很安稳,一动不动,脸上的泪痕依然很明显。
他温柔地把自己的鼻头抵在她鼻头上,眼神前所未有的宠溺,“等你好了,我会跟你说那三个字,只要你能好,什么话我都愿意说。”
输液室床铺全部空着,连外头的坐椅上都瞧不见一个人影。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格外响亮,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告诉她,“美景,我爱你…”对她说出这三个字,原来这么轻松,并没有想像中困难。以前排练了无数次,在心里反复反复演练,可没有一次能说出口。
如今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这三个字竟然能脱口而出。
男人是不是只有等到失去,才知道以往的一切有多珍贵?!
凌晨的时候,何美景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的倏那,看到他的脸就在面前,双眼轻阖,嘴边有细细的胡渣。她微转头,脸颊碰到了他的手臂。
难怪她睡得很安稳,原来他一直用手臂在给她安全感。

☆、有种爱情,很久之前就存在(6)

他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她轻轻叫了声,“老公。”
他猛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点尴尬。他轻咳了一声,抽回手,岂料整条手臂都已经麻木,他站起身拼命甩着手臂,活动筋骨。她躺在床上也全身酸痛地坐起身,问,“我们能不能回家?”
他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眼,“可以,医生说你已经退烧了,只要醒来就可以回家。”她睡觉一惯认床,下床的时候腰都直不起,酸得特厉害。
他问,“要不要我抱你下去?”
她点了点头。
他抱起她的时候,两个人眼神再次接触,各自又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她依偎在他胸膛,听着他有力地心跳,恍惚地说,“我以为我死了。”
因为是在第二楼,他直接抱着她走楼梯。
她见他不做声,继续唠叨,“发烧原来这么厉害,我以前从来没有过。我身体一向很好,从小到大除了小感冒,像发烧这类的病都没有。”
他当然知道,这世上有谁比他更了解她?!
一楼的医院大厅还是空荡荡的,连护士都在收费台打盹。医院大门外的雨已经停了,他找到车,把她塞进副驾座,开车的时候还是一路沉默不语。
她不习惯这样的沉默,这样的沉默让她心惶,于是拼命找话题,“今天我去参加安妮婚礼,回家的时候淋雨了,所以病了,我猜是感冒发烧。”现在的情况她只能说谎,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发烧后干过些什么,有没有跟他说些什么。
他竭尽全力小心开车,面无表情。
她实在憋得慌,有万千问题想问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突然开口问,“你的手机呢?”她立刻回答,“在床头柜上,烧了。”
“烧了?”他蓦地踩刹车,把车靠路边停,转过头问她,“怎么烧的?”
“都说我淋雨了。”
“什么时候烧的。”他有点紧张。
“打完电话给你就烧了。”
“哦。”他浮浮地应了句,心想,难怪那时候打不通她电话,原来是烧坏了。
那她没有看到那条短信?
他心里空得厉害,失落地说,“那我替你送去请人修。”
“反正那手机又不贵,再换一个吧。如果是主板烧坏了,修还要几百块,浪费钱。”
“哦。”他说,“那明天我陪你去选一个手机。”
车外的世界因为一场大雨,洗净铅华,连路灯也更明亮。他沿着规列整齐的路灯,重新开车上路。人可以沿着熟悉的路找到回家的路,那么心呢?她的心是否也可以沿着熟悉的路找到回家的路?!
他捏紧方向盘,不时地用余光打量她。
大病过后的她更为疲惫,在车上坐了十来分钟就睡了过去。她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微努着小嘴,长长的眼睫一根一根垂下。
他忽然在快到家的时候叫了声,“美景。”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他说:“我…我…”刚才才说了那三个字,可这一刻竟然又语结,完全说不出口。他努力地说,“我…我…”
还是无能为力。
他把车拐进花园,停在大门口,垂头丧气,“我想说,到家了——”身旁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已经熟睡过去。他侧脸看向她,叹了口气,把车停在车位,抱着她上楼。
他走到家的时候,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因为她没有再提离婚的字眼。他害怕听到那两个字,害怕他们的一辈子真的已经走到尽头。
接下来的日子,何美景一直没有再提结婚那两个字。可是良辰感觉一切不正常,她经常早出晚归,也不再赖床,而且经常拿着日历在研究。他不敢问她筹谋什么,更不敢问她是否需要他帮什么忙。
因为他害怕,她是为离婚做准备。
她烧掉的手机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修手机的师傅随便捣鼓几个小时就整好了,主板更没有坏。他把手机开机,进了她的收件箱,里面那两条未读信息还在。
他按进去。
发件人:白良辰。
日期:2012年7月15号
时间:12:58
美景,你在哪里?
发件人:白良辰。
日期:2012年7月15号
时间:13:01
美景,三生有幸爱上你——
他看这条短信,想起了那晚她躺在车后座说的那三个字,心蓦地揪痛。美景,为什么你会说那三个字?是不是真如结婚前我所预料,你累了,厌倦了婚姻。如果有一天,你当我的面说离婚,我应该答应吗?
他把手机关机,放到梳妆台上,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只是想她看到。
他刚放下手机,何美景就推开卧室的大门提醒她,“老公,你记得再过一个星期就休假两天。”他懵了几秒问,“休假干嘛?”
去离婚?
他急忙摇头,“美景,我不知道到时是不是一定有时间。”如果没有时间,她肯定不会逼着他去离婚。
她给了他记白眼,“我不管,反正你要休假两天。”
“可是…”
“没有可是,一定要休假!”她越说脾气越大,冲他发火,“我可不管你一二三四五,反正一个星期后,准时休假两天,如果你没有休假,后果自负。”
“那我试试,也不一定会批。”
“我不管,大不了旷工。”
“旷工…”看她的说法,是逼着他非休不可!他看着梳妆台上的手机,聪明地转移话题,“你烧坏的那台手机已经修好了。”
她说,“你都送了新的给我,旧的还留着干嘛,不如你卖二手店吧。”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老婆,要不然用两台手机。”
她郁闷地瞪着他,“我的手机千年万年难得响一次,打我手机的,除了我家人,你家人,还有谁?”
“那这里面的电话卡怎么办?”
“你不是送了张新卡给我?旧卡就留在那台手机里吧。我想换一个新号码,忘记曼婷,忘记从前,重新开始。”以前还有曼婷,可最近这段时间曼婷已经跟她决裂,再也不会打电话过来。当然,偶尔还会收到安妮的无聊骚扰电话,安妮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富太太当得太闲了,整天约她去逛街。
她还有什么心思陪昔日情敌逛街?!
他失望地说,“是啊,没有必要用旧卡了。”那是不是表示她永远也看不到他的告白。他失魂落魄地绕过她走到客厅看电视,心情不好地拿起遥控器不断按电视节目,节目很丰富,有踢足球,有军事节目,更有他喜欢看的电视剧。
可他一个台一个台,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何美景钻回了书房。书房的电脑屏幕上D盘什么都删除了,唯有一个文件夹留在那里。那是网友传来给她的文件夹,看着整蛊人,其实很有意思。
她动手把文件夹的名称稍改了。
文件夹叫良辰美景,点进去的内容是:良辰哥,看下去!再点还是一个文件夹:良辰哥继续努力,胜利就在前方。
继续点还是文件夹:良辰哥,有没有被耍的感觉?
这是类似于愚人节网上整蛊人的东西,一直点的文件夹,可是这并不是耍他的东西。
再点下去:青梅能不能爱上竹马?
准备好了吗?何美景有话要告诉你!
有没有一点失望呢?
下一个会有了吧!
还是没有?
这回有了吗?
怎么还没有?
最后一个文件夹:准备好了吗?何美景真的有话要告诉你!
点进去一个exe应用程序,上面写着:白良辰,何美景爱你!
她点开这个应用程序,屏幕上各色各样的玫瑰轰然炸开在屏幕,那些玫瑰五颜六色,最后堆堆挤挤占满了整个屏幕。
他玩电脑的时候能看到吗?看到后是什么感觉?虽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文件夹,可是这里面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心声。
人就是这样,不过普通的一句我爱你,却千方百计要弄得别出心裁。
良辰哥,就算你不爱我,可是我想拼尽全力去争取。原谅我的自私自利,原谅我只是想把你困在身边。因为每个人都可以选择将要走的路,弯或直全在自己手里。
离婚很容易,可是忘记你实在太难。
在我没有办法忘记你之前,请给我最后一次争取的机会。
七天后的结婚记念日,我会向你告白,跟你说我爱你!同样告诉你,我这辈子不能没有你!所以你一定要来。
白良辰惴惴不安地度过七天,还是硬着头皮休假了。因为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的决定。如果离婚的话…如果她真想离婚…以后他要跟她怎么相处?哥们是一定当不成,那么当人海中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头痛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煎熬。
为什么美景一大早就出门了?她到底在忙什么?不管曾经有多么熟悉她,这一刻他什么也猜不出来。
曼婷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正在刷牙。
曼婷问,“你想不想跟我结束?”
他鄙视地问,“我们没有开始,结束什么?还有小姐,我不认识你!”他相当讨厌曼婷,这世界上怎么也有这么烦的女人?那天当场骂她“鸡”,她竟然还敢给他打电话!

☆、有种爱情,很久之前就存在(7)

曼婷冷笑,“白良辰,那天你竟然当那么多人羞辱我,好吧,我不计较,可是也让我看清了你,我们约在今天结束吧。今晚八点,我在XX大桥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直接跳下去。”
“那你跳吧。”
“行,八点你没到,我一定跳。”
这种女人简称精神病患者,神经病!
白良辰头痛挂了她的电话,粗鲁地刷牙,一边刷牙一边气愤地想:她真敢跳?依他对曼婷的了解,绝对会跳!
那怎么办?直接报警?!
对,就报警,反正他才不要理这疯子!
他刷完牙走到客厅,错愕地看到沙发上摆好的白色西装。他好奇地过去拿起西装,西装上有何美景留的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今晚八点,我在美佳餐厅等你,穿上这套西装过来。
他抖开西装,绝对手工一流,剪裁完全是按照他的身型。他翻开了价格,鼻血都要涌出来。
三千八!
何美景还真舍得给他买!可是她不是说银行只剩下一千多块?哪里来的钱?!为什么她也约他八点去餐厅?女人为什么都喜欢八点这个时间?!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永远猜不透她们脑袋里到底有多少想法。除了顺从,服从,绝对听话,才能避免被这针扎到。
他跑到房间换好西装,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本来他五官就俊,配着这套西装,更是风度翩翩,气质非凡。他走到书房上网查了查美佳餐厅的地址,赫然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城东有一家,城西也有一家?美景说的到底是哪家?要知道这两家可是天隔之地远。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美景,问,“美景,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我想问——”
“我现在好忙,你记得八点到就好了。”
“不是,我是想问城东——”
“记得八点啊,我真的好忙,挂了。”
“可是…”他刚想再问,美景已经不客气地挂断他的手机。他听着那头的茫音,点着网上的导航图片,头更大了!
她到底在忙什么?就算再忙,是不是也要告诉他到底是哪家?难道今天她让他猜谜?!他看了眼电脑屏幕下角的时间,时间还早,他在网上搜了搜美佳餐厅的信息,想到刚才电话问美景城东的时候,她只是叫她八点到,那一定是城东那家。
他拿出纸笔端正地写好地址,餐厅的联系电话,以及路线图。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家餐厅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约他去餐厅,并不是民政局,那表示她不是想跟他离婚?
他喜滋滋地跑去花店买了一束白玫瑰,并在小卡片上潇洒地写下:你是我的何美景。他看着手中大束的白玫瑰,感觉还不够诚意,于是买多了一根红玫瑰插在正中央,并在纸片上加上一句话:更是我的独一无二。
他反复地琢磨着卡片上的话,把卡片撕了,重新写一张:何美景,三生有幸遇见你!
他把卡名插入花丛中,十分满意。
美景,这世上还有谁会有我们这般匹配。
良辰应该爱美景,美景更应该配良辰,这世上,惟有你我才是独一无二的一对。
他六点就往美佳餐厅赶,想提前去看看,顺便给她一个惊喜。七点半的时候,他才赶到餐厅外。
美佳餐厅规模不小,是A市最著名的野生鱼火锅城。
他犹豫着要不要先进去,可是又怕她会埋怨他,只好坐在车上听着音乐等她。
手机突然响起,他兴奋地接听,那头却传来曼婷的声音,她冷冷问,“为什么你还没有到?”他的热情蓦地冷了下来,也冷冷回她,“美景也约我八点吃饭,所以你先跳吧。”
“……”
曼婷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回答,威胁道,“我真会跳。”
“按照一般性推理,以及常规性理论,你为男人自杀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你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是想缠住我,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可能真会跳。”
“这只是你的推理。”
“对,如果你跳了,我会改变我的推理数据。”
“你不觉得把一个人的生死视同儿戏很可恶?”
“你不觉得把一个人的爱情视同儿戏很可悲?”他不甘示弱地反问她。她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撂下狠话,“那你试试看,我到底会不会跳。”
“再见。”他眉头皱起,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告诉她,“还是别再见了,最好永不相见。”话音刚落,他就挂断她的电话,思考了几秒,打电话给白承望。
白承望正在看电视喝茶,接他电话的时候,漫不经心问,“又怎么了?”
他说,“爸,能不能求你件事,把曼婷父母的号码找给我。”
白承望扶了扶脸上的眼镜,问,“你要她父母的号码干嘛?你现在应该关心下美景父母,她父母整天在楼上大战,我跟你妈简直是苦不堪言。”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完全不把儿子的急切放在心上。
白良辰说,“曼婷要为情自杀,所以你把她父母电话告诉我,我让她父母去劝劝她。”
白承望眉头一皱,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她要自杀?奇怪了,她自杀你怎么知道?既然她告诉你她要自杀,那你还不去安慰她?”
“爸。”白良辰窘得快哭了,“问题是她是为我自杀!”
白良辰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呛了几声,更不敢思议,“为你自杀?不对,上次那个穿得暴露的女人也不是曼婷啊。”
“那是安妮,这次是曼婷,不是同一个人。”
“……”白承望无言地盯着电视屏幕,足足傻了几秒,儿子行情这么好?他立刻骄傲起来,那当然,虎父无犬子。
白良辰心急如焚地叫了声,“爸。”
白承望拍着胸脯保证,“儿子,放心吧,她丫在哪里跳江,我去帮你搞定。”
他报上地址,还疑惑地问,“你能搞定?”
“当然。”他白承望是谁,中国最牛X的洗脑大王!
晚上八点的美佳餐厅前停满了小车,络绎不绝的人来来往往。他在车里等待,中途忍不住无数次播她的手机,手机那头一直提示:您所播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搞什么鬼啊!为什么会关机!
八点半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下车,跑进餐厅前台去问有没有一个叫何美景的订餐。餐厅前台的服务生没有查到人,让他自己进里面去找找。
他在一楼二楼找了个遍,何美景影子都不见。
他回到车上,才惊险地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城西,她在城西那家。他立刻驱车往城西赶,心里在呐喊:美景,等等我。
可是天不随人愿,现在正是交通的高峰期,往城西的那条路堵了长龙。他打开交通电台,好听的女声在播报:得到的最新消息,往城西的福岗路段出现了大塞车,原因是出现一起交通事故,交警正在疏通,所以前往这路段的车友尽量绕行。
他看着滚滚车流堵塞的路面,连绕行也不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他看着手表,越来越急燥,只好再次拨通父亲的电话。
他说,“爸,我把你车扔路上,你自己过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