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熔浆河是专门用来困住高阶修士的,她逃不出去!九昭蓉几乎是在一瞬间狠狠推了一把束景河,束景河借着融云缎带的力量飞过熔浆河,摔到了对岸。
她在坠落下来的刹那,熔浆河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阵炉,周围一圈是凹入地面,流淌着火光的血浆水,两圈金属阵器形成一个圆盘,不断旋转,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有十几道铁链从血浆水中延伸出来,缠住了她的手脚,像是被什么东西钉进了肉身内的魂魄,强烈的刺痛让她忍不住惨叫出声。
“华青时——”束景河向来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在鬼谷门派他学会最多的就是自私自保,但在刚才他被推过来的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华青时是在牺牲自己救他!
九昭蓉当然不想牺牲自己救他,但这熔浆河就是一个法阵,而且是专门用来对付高阶修士的,她不推他,两个人都要被囚住!既然如此,在那种情况下肯定是能救一个是一个啊!
“啊!”脚下的阵炉开始侵蚀九昭蓉的血肉,剧烈的疼痛让她惨叫不止,那是如同抽筋剥骨的痛楚,远比进阶时更残忍。进阶是知道灵气扩充灵脉,是知道自己还能活,但这侵蚀却是要夺她性命,炼她魂魄!
“华青时!”远处,束景河焦急的看着这一边,却无力搭救。
九昭蓉被困在阵炉中,铁链缠绕进她的肌肤,血骨,灵魄!汗水从额上不断滑落,进入了眼睛,她视线彻底模糊,耳朵里有阵阵巨响,好像是死前的雷鸣。
秦茹雪被魔尊抓到天魔鬼狱就能活,而她只能如此惨死吗?!
就因为她是炮灰,她的死活老天不会管,老天也不屑管,哪怕她自己想要挣扎求生,都不能吗?!她有多么不甘,不甘自己就这样断送性命,不甘自己轮回多次,重生多次,都是一样的结局!主角不是她,她就要死,她和那些被杀被炼化的妖兽有什么区别?!
不……她不要死……她还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她还想好好活着,还想见更多人,还想看见花开,听到鸟鸣,闻到花香!
“啊!!!!!!!!”一声惨烈的喊叫,九昭蓉开始运用全身的力量,想要冲破铁链的束缚。
她越挣扎,铁链越嵌入她的身体,这种灵魄被紧勒的疼痛让她不断哀嚎,但她不敢停下片刻,只能竭尽所有力量挣扎。远处的束景河完全震住了,他看到九昭蓉身上涌出无数鲜血,那些鲜血浸透了她全身,让她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
铁链开始松脱,有几根已经从她身上崩裂,但断了一根,又有另一根缠绕上来,生生将她困住!
就在九昭蓉以为自己会被阵炉彻底吞没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身影穿过束景河,一把抓住融云缎带飞跃而来!
——是师姐满汝雨!
满汝雨以最快的速度踩在了阵炉上,手中长剑舞动而起,砍断了所有铁链。那些铁链一断,立刻又冲了上来,想要缠住九昭蓉,却被满汝雨挡住,铁链反而缠在了她的身上。
她将九昭蓉救出,直接用融云缎带捆紧,朝着对岸的束景河推了过去。铁链迅速从阵炉里冲出来要囚拿九昭蓉,满汝雨长剑飞起,挡住了所有铁链!
当九昭蓉摔在束景河身上时,满汝雨的剑也落在了她的身边。
“师姐!!!!!!!!!”九昭蓉全身是伤,脚踝被侵蚀已经无法站立起来,她拼命抬起身,看见阵炉那些铁链已经缠绕住了满汝雨,灼烧灵魄而生起的烟雾弥漫起了整个阵炉的上空。
满汝雨就站在里面,血骨因为侵蚀从她肌肤上露出。但她竟然没有发出一声叫喊,就这么站着,远远看着她。
九昭蓉开始剧烈挣扎,就算断了这双脚,她也要进去救她!
但满汝雨却在这个时候缓缓对她摇了摇头……这阵炉已经抓住了一人,便不会放开。别说她只是金丹期大圆满,就算是元婴期的师兄,也未必能从这阵炉里逃脱。
“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昭蓉,这是我替你寻来的铃骨剑,它是用黑暗地界魔龙身上的骨头制作而成的,敲击能发出清脆的铜铃音,这把剑送给你。
——师妹,你这个模样也很可爱!我好喜欢!
——师妹。有些路你不必总是一个人走,跟着前人的脚印,也能走到更高更远的位置。
“师姐!!!!!!!!!!!!”随着九昭蓉一声哭喊,满汝雨已彻底被铁链吞没,整个人融化入阵炉中。有无数烟灰飞升而起,像是满汝雨被灰飞烟灭的魂魄,星星点点,飘落在九昭蓉的周围。
第51章 华青时竟是九昭蓉?
阵炉吞没了一个金丹修士, 很快就会有魔修来这里查看了。束景河不能让九昭蓉继续呆在这里, 他立刻将她从地上背起, 带着满汝雨的剑,逃离了此处。
魔宫昏暗无垠,束景河寻了一座石桥,带九昭蓉躲在了下面。
九昭蓉独自一人跪在地面, 她喉咙里不断呜咽,痛苦和绝望让她很想大声哀嚎哭泣,但却只能压抑着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束景河站在一旁,就这样看着,他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
九昭蓉从未想过这个世界如此残酷, 她记忆中满汝雨是没有这样早就死的, 她会继续升阶,会到元婴期,然后遇到一个她喜欢的人,在门派结为双修。
是她的出现害了她!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去破坏萧玄珩的命运, 老天就能容她,她妄想自己可以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甚至还能护住戒钟离, 护住更多的人。她总是对自己说,只要不再像从前那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一切却并没有好起来。
满汝雨死了, 为了救她死了。
她就这样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 眼泪混杂着血水不断往下流。她只觉得脑海空空荡荡,身上的伤口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胸口像是被撕裂了,无论怎么敲击,都无法缓解里面的痛楚。
“你如果一直是这副样子,她就是白救你。”束景河告诫道,“我们不能留在这个地方,得想办法逃出去。”
“桥下有人!”就在束景河说完这句话,桥上突然响起一个魔修的声音!
紧接着三个身影就从上面跳了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这几个魔修修为都在金丹期,实力远远大过他们!
束景河暗自眯起了眼睛,他虽只有练气期,但鬼谷弟子向来实力超过境界,若全力一击,杀死一个金丹魔修还是可以的。但如今有三人,怕是很难对付。偏偏华青时又重伤,连站也无法站立……
他正如此想,却听到耳边一阵低吟,只见身边之人竟握住了刚才那被阵炉吞没的修士的剑,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她的脚踝上还淌着血,白骨森森,但她的双目却仿若被点燃,涌起熊熊烈火。
束景河震慑住,这是他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这样浓烈的情绪,愤怒、绝望、解脱、无所畏惧。她的眼神那样强烈,强烈到仿佛可以把周围所有人都吞没!还有她身上扬起的一股威压,这绝对不会是一个练气期弟子所有的,这是凌驾在金丹期……不,不对,这是要比金丹期更强大,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淬炼,比任何人都强烈的威压!
“天不容我,地不容我,世不容我,无人能容我……好啊,既然如此,我便不活。在我临欲命终时,搅尽天下苍生,谁都不必再活!!!”九昭蓉已扬起手中长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对穿一名魔修的胸膛,然后狠狠拔出,鲜血铺天盖地飞溅下来,像淋了一场血雨。
那些魔修如临大敌,纷纷使出绝招对付她,但她仿佛完全不害怕,右手断了还有左手,双脚断了还能用膝盖行走。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就如同地狱的魔鬼。
魔修一个接一个被杀,最后一个瘫倒在地上,恐惧的看着面前的人。他在天魔鬼狱住了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哪个魔修露出如此可怕的煞气,这女人根本就不是道修,她简直比魔修还要魔修!
“华青时!留他性命问路!”束景河要阻止,那魔修却已被九昭蓉割断了头颅,滚落到地面。
她缓缓转过身,带血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你走吧,我已不想活。”
“华青时!你要把你师姐留给你的性命也丢掉吗?!”就在她转身之际,束景河大声喝住了她,“你忘记她死之前对你说了什么话?她要你活着,她牺牲性命让你活着!你不想活,但她的性命延续在你身上,你要让她再死一次吗?!”
「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眼泪一瞬间从眼眶滑落,九昭蓉定在原地,没有动作。
束景河走上前,背过身蹲到了地上:“上来,我带你出去。只要能活着,我们就有办法改变命运,如果我们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或许是这句话触动了九昭蓉,她终于缓缓合上了眼帘,趴在了束景河的背上。
他们在魔宫里兜兜转转不知道多久,途中碰见了几个魔修,大多都躲过了,最后他们抓到了一个修为只有筑基的魔修,在他的指引下,终于出了魔宫。
魔宫外就是天魔鬼狱的境界,从那魔修口中得知,要离开这境界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通过有高阶骷髅看守的活什河桥。但以他们现在的状况,要通过这座桥是绝无可能的……无法过桥却还想离开天魔鬼狱,便只能想办法淌过那条充满戾鬼和冤魂的活什河了。
束景河背着九昭蓉站在河边,看着面前滔滔河水中尖叫挣扎的戾鬼和冤魂:“我们许会死在这里……”
他非常清楚,这条活什河不是有修为有能力就能通过的,意志力不坚定者,会被河里的那些东西生吞活剥,它们会挖出你内心最脆弱的东西,挖出你的绝望和痛苦,挖出你的憎恶与愤怒。怕是在这个世间,没有几人能淌得过这样的地方。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淌过去,他们同样会死在天魔鬼狱。束景河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扭头对着背上的九昭蓉说:“我要渡河了。”
“嗯,”九昭蓉垂了眼帘,“走吧。”
脚跨入河中的那一刻,无数戾鬼、冤魂铺天盖地蜂拥而来,它们扭曲着,尖叫着,不断的抓着他们的手脚,想要把他们拖入到河底去!它们在这活什河里呆了千年万年,没有轮回没有来生,他们日日夜夜受罪受苦,连绵至今,就如同与地狱融为了一体……不,它们本身就已是地狱。
「若堕此河,从初入时,至百千劫,一日一夜,万死万生。」
这便是活什河。
束景河与九昭蓉的身影在这些戾鬼、冤魂中起伏,他们偶尔被吞没,偶尔又挣扎着探出头,前方的彼岸明明只有数米远,但他们就这样一直在河中央徘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昭蓉忽然发现束景河的身影已经消失,他被这些波涛汹涌的戾鬼和冤魂。
吞没,沉入了河底。而她,如同一片浮萍,在这河面上漂浮游荡。有无数双手抓着她的身躯,想要落入河底去,他们在她耳边不停的说……
你只是书中一个渺小的角色,你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成就萧玄珩而已。
你与我们是一样的,活着如同死去,死去又似活着。
快些下来吧,快些下来陪我们……这条河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在这些声音中,有一个声音却并不相同,九昭蓉意识模糊,她只觉得这个声音一直缠绕在耳边,不断地重复重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又像是过了千年岁月时光,她呼吸微弱,却已被冲上了活什河的对岸。有一道结界覆盖下来,将她推出了天魔鬼狱境界。外面是一片荒漠,风沙徘徊,她就倒在沙地上,全身是血。
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华虚丹再也无法维持她现在这个身体,开始收缩药力……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身影从远处而来,那是已经恢复了力量的萧玄珩。
他从山海湿地被人带回九玄山后就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但他却有一个强烈的意识,当时华青时跌入了地缝崖底,他要去救他,他想救他!许是这个念头太过强烈,原本至少要花上数月才能养好的身体,竟在短短三日内强行恢复。
苏醒后他发现自身的四灵根已经洗炼成了炎灵根,并且在他无意间突破了境界,由练气期升到了筑基。
他立刻起身冲出屋子要去找华青时,却被人告知:华青时为了救他,自愿被魔尊抓走,成为炼化法器的人质。九尊仙君已前去搭救那些一同被抓的弟子,但不知道情况如何,毕竟魔尊有渡劫期实力,远远比九尊仙君高出一截。
他不顾一切的赶往天魔鬼狱,凭借自身记忆抵达了天魔鬼狱的边界处,却看见一身是血的华青时倒在那儿。
“青时!”
他要走上前,却在这时竟看见地上的华青时发生了变化!
少年的身躯慢慢变成了一个曼妙的女子身体,银色的长发慢慢成了如墨的黑色,细长的双腿蜷缩着,稚嫩的脸也逐渐化成了一张有些熟悉的女子面孔……荒漠的太阳洒下光芒照在地上那人的后背处,勾勒着她纤细又单薄的线条,上面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破裂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血,足以证明她之前经历了多么惨痛的遭遇。
萧玄珩心神剧震,他几乎难以置信……华青时,竟是九昭蓉?
第52章 努力讨师父欢心的徒弟
九昭蓉是从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中苏醒过来的。
她睁开眼睛, 阳光正从窗纸外慢慢照射进来,有细小的尘埃在光中飘荡起伏, 然后稳稳落在她的手背上。她低下头, 看到自己的手已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不再是三灵根的华青时了。
从床上坐了起来, 脚上的伤似乎好了许多,大概是被服下了什么药,准备站起来, 稍一运作灵力, 忽然却怔住。她慢慢探索着身体的状况,发现原本自己充沛的灵脉竟收缩了许多, 神识所能涉及的范围,也变得比从前狭小了。
“你跌了境界。”门外传来声音, 九昭蓉抬起头,看见是自己的父亲, 九尊仙君。
他在得知山海湿地入口遭遇魔尊,许多参赛弟子都被抓走, 立刻连同数位大乘期仙尊一起赶往魔尊所在的天魔鬼狱。只是他们到底晚了一步,被抓的弟子全部都被炼化,也找不到当时身为华青时的女儿。
幸运的是他出天魔鬼狱时, 遇见了萧玄珩,当时他怀中抱着满身是血的九昭蓉, 她是所有弟子中唯一一个逃出天魔鬼狱的人。
只可惜她原本的金丹境界, 却在这一次天魔鬼狱一劫中跌到了筑基。
“修炼本无岁月, 你往后的日子还长。这一次你虽跌了境界,体内罩住你金丹的东西,却也因此离开了。”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女儿,九尊仙君满腔的话,却只能说出如此一句。他有很多大道理,但这些道理能对着别的弟子讲,却无法对着自己女儿说。
九昭蓉抬起头,她的视线穿过九尊仙君,望向外面一望无垠的天空……她挣扎了那样久,到头来,却还是跌落了境界。
她争过,放弃过,又选择自己活过,然而每一条摆在她面前的路似乎都是一样,在这个已经被注定的世界里,在这本被叫做《平凡少年称霸仙侠界》的书里,她永远都只能走这一条路,跌落境界,让出所有平坦大道,只留给萧玄珩行走。
而这一次,她更是失去了一个守护着她的家人。眼泪从眼眶滑落下来,她抬起头,看向九尊仙君:“师姐……是否已经……”
“她已陨落。”
明明是已知的答案,却在真正从九尊仙君口中听到,九昭蓉仍觉得心狠狠一痛,她侧过头:“父亲,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九尊仙君看了她片刻,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在他踏出门的那一刻,九昭蓉再也抑制不住,绝望地大声痛哭。她的声音是那么凄厉,在这空荡荡的凰嚻宫,徘徊回荡。戒钟离端着刚煎好的药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脚。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师父哭,也是第一次见到她会如此悲伤。
他忽然发现,他虽尊她一声师父,然而她的事情自己却一无所知。她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离去,不知道师父为什么重伤归来,不知道师父为何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痛哭。
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好像他与她之间隔着非常远的距离,这个距离他跨不过去,她也不会跨过来。
自那一日后,九玄山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山海湿地的惨剧并没有给山中其他人留下太大印象,毕竟九玄山陨落了也只有一个名叫“华青时”的弟子,其余大部分弟子都已经顺利归来。并且百门殿试也得了最后的结果,排名在第一位的便是九玄山九姑姑的徒弟——戒钟离。
众人想上凰嚻宫给戒钟离道贺,但听说九姑姑去了一趟天魔鬼狱,元气大伤归来,此时正在养伤,也不好给她的徒弟庆贺。
除此之外,凤道阁洞府的主人金丹大圆满修士满汝雨在调查魔尊时陨落了,这使得九玄山笼罩上一层阴霾。
众人都纷纷担忧起来,从前魔尊是一直被封印的,如今他重塑肉身归来,已经接连害死了一些门派的弟子,还有九玄山中颇具实力的几位尊者,倘若等魔尊实力彻底恢复,岂不是要毁灭三界?
“你们听说了,这一次山海湿地未归来的一些弟子里面,有人投靠了魔修。”晨课的时候,有几位参加了百门殿试门派比赛,却没有入围的弟子正在议论。
“九玄山的弟子不是都归来了吗?”有人不解。
那说话的弟子压低了声音:“没有都归来,我们门派去了十名弟子,只有七名回来了。一名听说是被魔尊抓走炼化成了法器,叫做华青时。还有两名没有被魔尊抓走,门派说是遭遇山海湿地里的妖兽袭击,葬身在其中了。但我听说……归程符的制作真人发现,有一名弟子已经通过另外一个入口离开了山海湿地……那名弟子投靠了魔修,去了天魔鬼狱。”
“真的假的?不会也是被抓走的吧?”
“他是在山海湿地内被抓走的,归程符还没有用呢。若是被抓走,只要捏碎了归程符不就可以回来了吗?他没有用归程符,就是自愿去的。”
“那两名弟子中谁跟着魔修走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两个弟子未归,你们猜一下便是了。”
“我记得其中有一个是不是当初抢了东篱大师兄的名额?那个元婴仙尊的弟子,叫林昭?!”
“就是他,他也没有回来!”
“我猜就是这个人,他冤枉了大师兄,本来就不是好东西!”
众人不断的议论,台上讲课的真人有些不耐烦起来,拿着戒尺敲了敲桌子:“安静!你们还听不听课了。”他一声喊,台下的人立刻不再说话,规规矩矩的坐着继续听讲。
九玄山的执法堂内,七這长老紧蹙着眉,对面还站着一排执法堂护法,这些护法大多境界都在金丹期左右。正如晨课上那些弟子所说,九玄山中有一名弟子叛派逃走,去了天魔鬼狱。这名弟子正是林昭。
执法堂已调查出林昭在一年多前就与一名魔修有来往,并且他从那魔修手中购得了一些奇怪的丹药和法器。其中一些法器就使用在了东篱身上,导致东篱迷失心智重伤了他,还有一些丹药大概也用在了某些地方,但尚未有人上报,便无从得知。
山海湿地事件一出,执法堂便准备在入口处拿下林昭,却不料他竟得知了消息,直接从另一入口逃脱了。
现在他们已安排人去鬼寂岩穴释放东篱。但此事只是开始,九玄山已遭魔修渗透,有一林昭内叛,便会有其他像林昭这样的人被魔修蛊惑,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立刻想办法重新整顿九玄山:“下午召集各个洞府的真人,于掌门正殿内集合商议。”
凰嚻宫,戒钟离并没有接到执法堂的传令,因为九昭蓉重伤未愈,她洞府又只有一名弟子。
戒钟离非常担心九昭蓉,她自从归来之后就没有再出凰嚻宫,整天闷在宫里,又没有闭关,也没在修炼。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想着法子弄些对恢复伤口好的药和吃食送来。
这一日他听说九玄山山顶的天泉水有助于修复伤口,便千里迢迢挑着桶去取,来回取了三四趟,把浴桶灌满水,恭恭敬敬的给九昭蓉送进去,想让她好好洗个热水澡恢复精神。
关上门守在外面,听着里面稀里哗啦的水声,戒钟离觉得很满意:“师父一定洗得很开心。”
他话音才落下,突然里面传来剧烈的争斗声,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炸开在门板上,打湿了糊着的门纸。
“师父?”戒钟离试探着喊了一句,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持续的打斗声。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闯入了宫中?
他十分担心,也顾不得其他便推开门闯了进去!
只见里面竟是一片水漫金山,九昭蓉胸前只披了一件薄纱锦,露着肩膀和双腿,单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握着满汝雨留下的残剑,正与那浴桶里涌出的水怪厮打!
九昭蓉的脸色几乎是难看到了极点,她看见戒钟离进来就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这水是从哪里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