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在你眼中就这样一文不值…凤宁澜这样对你,你却还对他这么死心塌地,除去联姻的关系,是否也对他产生了情愫?你受伤了就来找我…难过就在我怀里哭泣,可是对凤宁澜却永远都是笑脸,就算你利用我,但是你觉得公平吗!”琅离渊的声音越发的愤怒。

断的干净…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本来…就不该有任何牵连的…

“琅离渊,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是太子妃,和你,不是一路人…今后,我们恢复原状,各过各的生活,再也不要干扰到彼此。”龙旖凰望天。

“是啊…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岂是我能打扰的…原来之前的事情不过都是一场梦,我…我竟然说爱你…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也觉得很可笑吧,看着我在你面前一次次的失态,一次次的被你玩弄,结果却被你抛弃!你一定觉得很好玩吧!…咳咳!”琅离渊苦笑,突然咳嗽起来,捂住嘴唇的手指苍白,指甲竟然有些许异样的青紫。

龙旖凰摇摇头,然后慢慢朝原路走回,只是走着走着,眼前突然迷茫,而身后的笑声,更如同万把利刃,把她的身体刺的千疮百孔。

她没话可说,琅离渊输了,她亦不是赢家…

琅离渊,你有一片天空,而我只有一条金锁链。

琅离渊…你能振翅翱翔九天,而我的翅膀只能用来做摆设。

琅离渊…你现在的只有才是我最渴求的东西,只要能让我远远的看着你自由…那我亦是快乐的。

你代替我…自由下去,不要因为我,也被束缚了双翼。

第四十九章 凤离渊,王者归来

龙旖凰发现,事情一倒霉就倒霉到底,而且都是逆着她的意愿,哪怕是她做了很多事情…但是,还是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

就在狩猎出发的前一天,皇上突然召集全体的皇族,要宣布一件令他振奋的事情。

那一天,龙旖凰也彻底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想,琅离渊并不姓琅,而是姓凤。

十多年钱失踪的大皇子,如今再度浮出水面,以强者的姿态登场,这个消息震惊了皇宫内外。

龙旖凰就站在皇上和皇后的身边,和他不过咫尺,可是两人的距离却比任何一次都要远。

琅离渊现在又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却是以和她敌对的身份出现,他出现,必定不会放过皇储之位,而她是皇储妃…呵呵,这样尴尬的境地啊。

凤宁澜的表现比任何人都要淡然,仿若事不关己,对琅离渊…不,是对凤离渊,保持着对待长者应有的态度,凤宇天对他表示不屑和怨毒,皇后仍然是笑,笑得高深莫测…而龙旖凰笑不出来,她看着琅离渊从金銮殿的正门走进,一身的金衣刺眼,天生的皇者风范更是盛气凌人,眉宇之间,往日的放浪不羁、桀骜不驯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霸气…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人。

她看着他从琅离渊蜕变到凤离渊,从自由自在的武林盟主到处处束缚的第一皇子继承人…究竟是倔强,还是报复?

自琅离渊以新的身份正式出场,龙旖凰的视线就再没从他身上移开,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一般,直直走过,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有扫过龙旖凰的方向,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龙旖凰极力为他保留的东西…他一并把它给摧毁。

皇上真的是很喜欢归来的大皇子,当天立刻设宴为他洗尘,不知道是因为当年错案的愧疚还是因为他有真才实干,在晚宴的末尾,皇上当众宣布册封他为王,赐号,睿。

龙旖凰坐在他的对面,微笑着举起酒杯为他庆贺,琅离渊并没有理会,直接把她看作透明,和皇上一起聊天家常,如同失散多年的父子般亲昵。

龙旖凰的笑容还在,显示出她极高的汉阳,但是却显得僵硬,慢慢把手放下来,独自把酒饮尽,一杯接一杯…有意要灌醉自己。

她并不是不喝酒的乖乖女,却也不是千杯不醉的酒圣,随着晚宴的时间的推移,她还是渐渐有了醉意。

她突然想起在自己满月的时候,娘亲亲手酿造的女儿红…埋藏地底十六年,只有君翎一个人喝过,可是…

自己真的是醉了,不一会,龙一封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旋转倒转…眼花缭乱,看得她极不舒服,皇后关心地拍拍她的肩,然后命令莺儿先把她带下去。

龙旖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简单地行了一个告别礼…恍惚中,她好像看到琅离渊在看着她,可是…他的表情又是那么模糊,龙旖凰扯出一个极为难看和逞强的笑容,慢慢转过身去,借着莺儿的手臂为杖,退出了会场。

胃里突然翻滚起来,没走多远,龙旖凰就靠在假山旁,把晚宴上仅吃的一点东西全给吐了出来,吐完之后,肚子觉得舒服了些,她干脆就靠在假山脚下休息,晚风凄凉…浓墨的夜色里,半轮残月明亮。

眼前还是发热,朦胧一片,身体的力气似乎也被抽走,靠在假山上,竟然就不想离开…莺儿在旁边劝了许久,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觉得好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把她的身子腾空抱起,一阵动荡,龙旖凰费力地睁开眼皮,逼近自己的面容却是那么的熟悉…

“琅,琅离渊…”带着浓浓的醉意,她轻轻呢喃出那人的名字,想了想,却又苦笑着改口:“不对…应该叫凤离渊了,琅…本来就是你为了应付我而临时加上的姓。”

“你醉了。”迎着晚风,抱着她穿行在花园的人只是淡然地吐出一句。

“自从遇见你,我就从未清醒…”龙旖凰淡淡地笑着,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慢慢昏睡过去。

真的是…醉了。

在两人身后,另一个人影慢慢把身体探出假山,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语。

第二天早上,宿醉开始发挥作用了,龙旖凰的头像是快要裂开一样的疼痛,苦不堪言,还不能休息,大早起来就要准备出发去猎场。

宫女们麻利地为她盘发披衣,然后收拾衣物…龙旖凰眉目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昨晚宴会上的记忆顿时成了一片糨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依稀却还记得,她是被某个人给抱回来的。

“莺儿…做完抱我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啊…”想想,好像是琅离渊,可是又不像…

“是太子殿下。”莺儿一边为她整理衣摆,一边很干脆地回答。

“莺儿,你别吓我!”龙旖凰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大惊:“我宁肯相信是鬼把我抱回来的,也不会相信是那个冷血的家伙!”

“是真的,您可以随便去问别人,再说,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能这样堂而皇之地把您给抱回来?”莺儿整理完毕,走到一边,俯首道:“好了,太子妃。”

“哦…”龙旖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检查检查衣物,确定没意外之后,即刻走出了房间:“我们走吧,时辰也快到了。”

来到宫门前,长龙似的队伍早已经蓄势待发,皇室没哪次事件搞得不轰动的,龙旖凰走到龙辇前,对皇上行礼,皇后随后走到她的身边,嘱咐她万事小心。

其实,狩猎场本不是嫔妃该去的地方,可是这一次龙旖凰却能例外,一个原因是应为她答应了凤宇天,第二个,皇后也十分赞同她去…然后她则是把颜妃给困在宫里,其寓意,不想而知。

驯马师把小黑马牵来,无比恭敬地把缰绳交到龙旖凰手里,龙旖凰看了看,马身上的鞭痕果然不见,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

“真是可爱的小家伙…”龙旖凰摸摸他的鬃毛,表现出喜爱:“就给你取名乌然好了,乖~我给你保持了天性可不是要你在狩猎的时候把我踹下马背的…”

乌然对龙旖凰十分的顺从,低下头,轻轻晃着尾巴。

身后突然一阵喧闹…龙旖凰看过去,穿着一身白色精美的便装的凤离渊慢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银色的流苏从他束发的玉冠上轻轻垂落,流光溢彩。龙旖凰抿唇,拍了拍乌然的脖颈,转过身去,尽力不看他…而凤离渊,亦没有再把目光投给龙旖凰。

这一次凤宁澜出现得很沉默,走到一边,仿佛事不关己般,和皇上行礼后便吩咐侍从把自己的坐骑牵来,径自大力,没有理会任何人。

…这一次出行,皇上的特别旨意,全体策马,不得坐轿。

这皇上…毕竟只到中年,正是热血沸腾,大展身手的年龄…只是苦了他几个娇生惯养的儿子。

最最后是凤宇天突然出现在龙旖凰的身后,龙旖凰还好,只是受了惊,可是她身前的乌然却惊得长啸,要不是龙旖凰尽力抑制,它肯定一铁蹄踏在凤宇天的身上。

虽然有些仓促,但是队伍很快就出发了…带头领先的几名将军,统领着身后千万的人马,哗啦啦的烟尘无数,皇室成员被保护在中间,军队分成两侧,包裹得严严实实…龙旖凰第一次感觉到骑马是这么的郁闷。

乌然不羁的野性在龙旖凰娴熟的骑术下屈服,驮着美人一路奔腾,比其他的同伴要显得意气风发。

队伍很快出了帝都来到郊外,皇上突然加快了速度,超出了保护的范围,领在最先,虽然中年,伸手却依旧敏捷,忽略去岁月,单凭那硬挺的眉宇间,就可以读出他年少时的俊朗和不凡的身手…空中一只巨雕飞过,皇上动作敏捷地取弓搭箭上弦,然后算准时机…放!

细长的弩带着白色的羽翎划破长空,瞬间刺穿了巨雕的身体,巨雕猛然一滞,接着又是第二只箭穿过羽翼,巨雕垂直从空中跌落,在地面挣扎了几下,被一名御林军拾起,送至皇上面前。

皇上看着垂死的巨雕,心中得到满足,仰天大笑…身后的军队很是配合得起伏欢呼。

龙旖凰无比惋惜地看着奄奄一息的雕,在心里默默地哀悼叹息,凤宇天策着马来到她的面前,笑道:“不是吧,才一开始就吓傻了?要是真到了猎场看见了猛兽还不知道你要哭成什么样呢,现在回皇宫还来得及。”

龙旖凰尽力无视他…她该怎么和凤宇天这脑袋单一的人解释好…

一路上千万折腾,走走停停,皇帝的兴致似乎来了,一路上射杀了不少的野狼和野猪,空中的巨雕也不可避免得受到了殃及…更无奈的还是一群人要随着他的喜好走停,弄得龙旖凰还没到猎场就已经身心疲惫了。

好不容易进入猎场的范围,皇室的公子哥们全然没有停下歇息的意思,在大军停驻的时候集体跟着皇上进了猎场的树林内,只有一些受不了的留在驻扎的地点休息,|奇-_-书^_^网|龙旖凰也停下,但是没有休息,而是拉着乌然到一边的河流旁,拍去它身上的尘埃,并慰劳它一路的艰苦。

在一片空地上,御林军伫立四周,中间搭起了几个巨大的帐篷,早就到了的宫女嬷嬷正在进进出出地准备着,整理好一切事物恭候主子的随时到来。

龙旖凰闲着没事,虽然有话要问凤宁澜,可是他在刚才也进了树林,估计这一时半会的都不出来,她干脆就坐在草地上,拿着一块白色的绢布擦拭着自己刚才挑选的月牙白的弓箭,慢慢消磨时间…刚才那么多人,就算她跟着进了树林估计也见不到一个活影。

每位皇子的弓箭上都标上了独一无二的记号,为了区分彼此狩猎的成绩。

几个时辰过后,人马渐渐从树林里出来,马蹄声震天,每个人的马背上都有不小的收获。

眼见凤宁澜和凤宇天就在不远处,龙旖凰准备过去找他们,可是一个人影突然拦截,令她不得不立即勒马…拦马的人,竟然是刚刚狩猎归来的凤离渊!

龙旖凰不由得一愣,看着他,不明所以。

凤离渊命人换马,在他的身后,除去他的马背上有猎物,连那几名随从的马背上也被猛兽堆满。

新马匹到来,凤离渊一直的面无表情也终于有了笑意,他再度上马,从侍卫手中取来弓箭,仰首,直视龙旖凰,目光不再如同从前的温柔,只是一贯的冰冷:“太子妃的骑射在下已经见识过,今日一时兴起,想邀太子妃一同狩猎,不知道太子妃可否赏脸?”

他一口一个太子妃,摆明了和龙旖凰撇嘚干干净净的关系。

龙旖凰反手,立刻从身旁侍卫的手上夺下箭囊,把皮带攥在手里,同时也握紧了弓,对上凤离渊的视线,突然间笑得苦楚:“挑衅,接受。”

她扬起马鞭,狠狠打在乌然的身上,飞快疾驰进了树林间,凤离渊在原地怔了半刻,也随后策马同前。

凤宇天看着他们一前一后飞快离去的身影,突然间有些糊涂:“不是要休息吗?他们又进去干什么?太子妃真不要命啦?一个女孩子家进这么危险的地方!”

凤宁澜也朝树林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点也没有好奇,冷声道:“无所谓,与我们五官。”

第五十章 最痛的心

四周的景物飞快向后退去,阳光透过枝叶斑驳,洒在林间两道飞驰而过的身影上。

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渐渐乌云压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洒在树林间的阳光也慢慢淡去。

丛林深处,猛兽出没,龙旖凰策马穿梭在其中,手突然放开缰绳,身体却稳稳地坐在马背,然后取箭拉弓,朝着一片灌木丛射去…她甚至都没有时间瞄准,仿佛只是胡乱的一箭,但是在箭身完全没入灌木的时候,一声猛兽痛苦的嘶吼响彻天地。

龙旖凰随后调转马头,行至灌木丛后,随便扫了一眼刚才自己命中的猎物,竟然连一丝表情都没有,末了,她拔出刚才自己射出的箭,拿着末端猩红的箭,继续前行。

凤离渊随后跟上,他也到灌木丛后查看…是一只已经死去的虎!而刚才龙旖凰的那一箭,竟然一箭贯穿虎的咽喉,令它窒息而亡!龙旖凰把箭拔出后,在死不瞑目的虎尸的脖颈处,徒留一个不断流血的伤口。

就在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发愣的瞬间,前方龙旖凰离开的方向,又传来了几声各种野兽的吼叫,还有马的嘶鸣,他赶过去…看到的景象,估计让他在短时间内都忘不了。

马蹄下是几具身形算是巨大的野狼尸体,龙旖凰弯下腰,拔去它们身上自己刚刚射出的箭…又是极其精准的一剑封喉!贯穿了野狼的喉颈,除去杀伤力,更是不让它们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龙旖凰把沾血的箭抓在手里,看着旁边正在打量尸体的凤离渊,抿了一下唇:“再这样下去,我赢得不公平。”

“我从未输过。”凤离渊蓦然答道:“不管是在任何方面…我都不会输。”

可是,他早就在龙旖凰的面前输得一塌糊涂…曾经看到她哭泣,轻轻的哽咽,就能轻易把他辛苦积累的理智给摧毁。

“你太善良了,可是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必须改变以往。”龙旖凰道。

“你想说什么?”

“仁者不成君…你既然已经确定了和我对峙的局面,就不能太仁慈,则然,会输得很惨。”

“算是善意的提醒么?还是你在警告我,你永远都是站在凤宁澜那边的?”凤离渊的语气隐隐有了怒意,却被他轻蔑的一笑掩盖:“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你爱上他了?”

“如果你认为是就是。”龙旖凰猛地一扯缰绳,换个方向,再次策着乌然飞速离开。

凤离渊自嘲的嗤笑一声,也扯了扯缰绳,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两人分道在不同的地方…静谧异常的树林里仅剩马蹄声回响。

天色,又惨淡了几分。

越往深处,野兽就越凶猛,龙旖凰手中的箭一支未少,却渐渐染得猩红。

她的骑射是天赋,所以在很小的时候,稍稍一训练,就比同龄人厉害多了。

一路上不知道射杀了多少只的野兽,也不知道身后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龙旖凰只是仅仅握着那几支尖端血红的箭继续骑马奔驰在树林深处。

她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只是觉得胸口莫名的堵塞,需要做些什么来发泄…

乌云终于把最后一线阳光遮蔽,大风呼啸过空荡的树林,夹杂着越发密集的雨滴,把那一片繁茂的树叶打得劈哩啪啦的响。

大雨淋湿了龙旖凰的衣服,长发贴在身上,长长的睫毛似乎就要承载不住不断砸落的雨滴,经过雨水的冲洗,脸色越发的惨白。

她并没有减慢乌然的速度,而是继续往树林的最深处驰去。

好难受…仿佛身体要被撕裂一样,在脑海里,只有两个人的声影音像在不停地交替重叠,紊乱了心。

琅离渊…凤离渊…

为什么要这样…只是赌气,那并不值得放弃自由…和她一样住进可能一生都无法脱离的牢笼。

眼角突然瞥见另一道骑马人影渐渐从旁边的灌木丛里显现出来,龙旖凰下意识地看过去…雨水流进眼里,干涩而火辣。

下一刻,那道模糊的人影突然朝着她举起手…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利箭划破空气,劈开雨滴的声音…

龙旖凰张张嘴,瞬间哑然…只是感觉到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刹那贯穿了她的身体,她的右肩…肩胛骨碎裂的声音,和心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那支箭所带来的冲击力迫使她翻下马背,从未有过的狼狈跌在地上,又碰到伤口,一阵剧痛。

她咬住嘴唇,把痛苦的呻吟生硬地咽下,大于磅礴,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她慢慢靠着旁边的树干站起来,那支箭还停留在她的肩上,使右手动弹不得…她用力按住被箭贯穿的地方,因为痛苦而深呼吸,不小心吸进雨水又咳嗽起来。

这个…就是你的决定吗?很…好…

龙旖凰拖动着脚步慢慢摸索着,雨势渐大,危险的丛林里随时有野兽出没,可是这个时候,龙旖凰无法思考其他。

脚下突然踩空,甚至还不及惊呼,龙旖凰的身体就整个倒下去…

是的,是她教他的仁者不成君…那么,她也没有理由怪他。

作为敌对的一方…他的做法,确实是无可挑剔…

龙旖凰吃力地从坡底爬起来,因为刚才的意外,伤口被扯裂开,鲜血开始染红衣襟。

她抬起头来,透过雨幕,还是隐约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山洞,本能也让她无法多想,一步一步,慢慢移到了山洞内。

是一个小山洞,最多只可以容纳几个人,却可以刚好遮蔽风雨…更庆幸的是,没有野兽。

龙旖凰靠着石壁坐下,用手背缓缓抹去眼角的水滴,低着头,还是有水珠从头顶落下,狼狈万分…

伤口一片温热,她似乎挣扎了很久,才慢慢低头看下去…伤口血流不止,而那支箭的羽翎处,刻着一个字。

如果可以,她宁可上面是凤宁澜的亲笔大名,也不愿意是这个字…

睿。

多么好,又多么残酷的字…

龙旖凰抖着手,狠狠咬住嘴唇,用力握住箭身,想要把它从身体里拔出来。

可是不行…才动一下,就好像被万千利刃刺过身体,让她的手一度无力。

还是,再等等…现在伤口还太痛,再等等就好,就可以拔出来了…

她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到有温热的水珠从脸庞滑落。

她从心底鄙视自己,才一点伤而已,竟然会忍不住哭,才一点伤…

凤宇天从帐篷里探头出来,发现雨势一点都没有减小,可是已经离开很久的两人同样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拦下一名来去匆匆的御林军:“你们干什么?”

“禀皇子,刚才太子妃和睿王在树林间比试,射杀了不少的猎物,如今属下奉命把猎物收回统计。”侍卫答道,他刚说完没多久,帐篷外就有一堆人马推着几辆载满死去野兽的车辆缓慢前行。

凤宇天走出去,冒着雨开始检查着尸体…一部分的尸体上只有喉颈留个伤口,鲜血早已经被雨水洗去,虽然微不足道,却是致命伤…而另一部分的尸体上有着一到两支的箭,有被箭贯穿身体的,也有被击破头颅的,和前面一批只有喉颈有伤口的尸体截然不同的手法。

他看到那些箭上统一都是睿王府的记号,可是东宫记号的箭,一支都没有。

“太子妃和睿王呢?他们回来了没有。”凤宇天抬头问道。

“还没有,不过皇上已经下令去寻找他们了,不过,奇怪的是太子妃的坐骑在刚刚已经回来了。”侍卫答道。

“什么!”凤宇天惊讶:“他们玩命吗!太子妃的坐骑在哪里?”

“就在马厩,刚刚收回去的,只是那马的性子还太烈,怎么都不肯回去,费了驯马师不少的功夫。”

凤宇天立刻往马厩跑去,刚才一直把聊天内容听得一丝不差的凤宁澜缓缓拉开了帐篷的帷幕,看着凤宇天跑开的身影,又默默放下来。

凤宇天找到乌然,不由分说的就骑上去…乌然是通人性的良驹,立刻驮着凤宇天飞驰而去。

龙旖凰再一次试着把箭从肩膀里拔出来,可是还是不行,稍微动一下就差点把她给痛晕过去,更别说全部拔出来…话说,这箭也够长的了,自己还真的动不了手。

马蹄声骤然响起,她惊讶地看出去,从雨帘中闯出一个人来,龙旖凰本来还要警戒的,可是一看到来人的凤宇天,提起的新又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