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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特么的不问我有几个四婶了,我能不能问问…“我有几个弟弟妹妹?”
“不多啊,除了郑帆跟丽雅,我只有一个三岁的小儿子,就是你小四婶在美国生的。”
行,四叔你行,我真的是被气乐了,厉害啊,厉害,“刘玉珍是怎么变成朱太太的?”
“嘘…”四叔伸出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亲爱的,怎么这么慢啊…你老公要饿死啦!”
“在做SPA…好吧,你慢慢做吧…我等着你…不要着急,你跟宝贝至少要做一个钟哦。”四叔挂断了手机看着我,“她想要做人家太太,朱广富又喜欢她,我当时是不能离婚的,于是我就顺水推舟了,至于宝贝…我原来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我的女儿,直到她渐渐长大,显露出了郑家人的能力。”
“四叔,你跟我说过要说真话的。”我看着四叔的眼睛。
“哈哈哈哈…”四叔笑了,“多多,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跟你聊天,其他人都太蠢了,我说什么他们信什么…好,我告诉你,那个时候我已经认识你另一个四婶了,特别有才华的一位女诗人,刘玉珍嘛…除了脸能看性子好之外,没有什么优点,又越来越粘人了…恰好朱广富一直喜欢她…她老家的人也在传她是朱广富的女人,有一天我从外地办事回来把他们俩个捉奸在床,刘玉珍说是朱广富强女干她的,我信…但是…信归信,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又不可能娶她,只好‘劝’她嫁朱广富喽。”
下限…四叔,你有下限吗?朱广富的气运都是四叔改的,没有四叔的默许甚至鼓励,他敢动刘玉珍?劝说…呵呵呵…好一个劝说啊…难怪奶奶对他心寒至极,甚至跟他要子宫的“租金”,这样的四叔,我跟他同处一室都觉得几欲呕吐。
“四叔,你让我恶心。”
“哈哈哈哈…”四叔笑了起来,“多多,你啊…你受你奶奶的影响太深了,四叔的故事难道没给你启发吗?你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啊,被你爸妈连累,不停地换工作,靠着替别人捉鬼赚点零花钱,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发财?买鬼宅吗?赚得钱还不够我一晚上打麻将赚得呢。你年纪也不小了,姓孔的那小子跑了就跑了,就凭你的本事,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什么样的家庭嫁不进去?多多,眼光放远些,不要计较那些世俗的东西。”
“五弊三缺呢?四叔,你缺什么?”
“我?我是孤啊!从头到尾孤孤单单孑然一身,你奶奶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身世吧?我不是她亲生的,是她妹妹的孩子,我爸是个被人打瘸了的□□,你姨奶奶仰慕他的才华,非要嫁他当老婆,谁知道我爸爸光腿被打坏了,脑子也被打坏了,好的时候呢斯斯文文连老鼠都舍不得伤害,疯的时候摔东西打我妈…我妈连怀了三个孩子都让他打流产了,我要不是命硬估计也被打死了,咱们这样的人记性都好,我记得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还不会走路的时候我爸发疯似地打我妈、打我…我四岁那年,我妈为了保护我,打死了我爸,自己也上吊死了,我跟着他们俩个的尸首一起呆了四天才被你奶奶发现,你奶奶把我带回了家,当我是她的儿子养,所以说…收什么‘房租’纯属扯淡,你奶奶逗着你玩呢…对了,你爷爷特别不喜欢我,没事儿也爱偷偷打我,我有次被打急了,告诉他觉得当我们郑家的上门女婿憋屈就滚蛋,滚不了就找个小河沟死去。他就真死在小河沟里了。”
四叔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你说这人…是不是连动物都不如?我跟一只狗说你去死,狗都不会去死,可我跟人说你去死,人就会去死,你爷爷和朱广富都是这样。你四叔我女人虽多,但没有谁是我真正的妻子,她们不配,不过是一群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宠物罢了。”四叔指了指我的手机,“别说你把录音给她们听,就算是她们现在就在这里,听我们说话也无所谓。她们想要的就是长相体面性格温柔卡又随便她们刷的男人罢了!你能把录音给谁听?城隍?城隍失踪多年,主事的是许判官,他一心想要的是恢复城隍庙,自己得个金身能得香火朝拜,他才不会在意我打得这点擦边球呢!你觉得你有正义感,有人味儿,可他们觉得你是多管闲事!这世上的人,男人谁不盼着飞黄腾达,女人谁不盼着找个高帅富?本来就是笑贫不笑娼,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一切。多多,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他们心里有这个念头,我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会听的…可惜…世人都有**,都有野心…”
是的,世人都有**,都有野心,四叔太了解人性了,我斗不过四叔…我甚至有一点被他蛊惑了,我这么辛苦做什么啊?明明勾勾手指就能拿到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这么坚持啊?世人对我好么?我爸妈心里眼里只有弟弟,哪给过我半分的怜爱?我这些年遇到的人,谁又真正跟我亲近过?就算是他…也是一样,我不过“劝说”了他几句,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如果他内心真的坚定,真的像嘴上说得那么爱我,我无论怎么“劝说”他都是不会走的。
蝼蚁…他们都是蝼蚁一样的存在…我透过玻璃窗看向楼下行色匆匆的人,他们和蝼蚁有什么区别啊…
忽然,我看见了路旁角落里站着的男人,男人穿着复古西装,戴着礼帽,注意到我的目光之后,行了一个脱帽礼…
我一下子像是被冷水浇头一样清醒了…
站起身,落荒而逃…
第32章 主的责任
大学的咖啡馆在暑假里是极冷清的, 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懒洋洋地喝着咖啡,服务生擦桌子的动作都透着慵懒, 我坐在角落里搅拌着咖啡。
“你怎么知道是我?”张强把一粒方糖放进了自己的红茶杯里, 他笑着问我…他还穿着那套像穿越似的复古西装, 他身上有一种老省城味儿, 六十岁?一百岁了吧…我这样想着…
“知道我地址的只有你和四叔,四叔不会多此一举送我喜帖。”
“嗯, 是我。”张强喝了一口红茶。
“那天晚上在朱家门外的也是你?”两次…两次我其实都没有看清他的脸,之所以确定是他, 是因为来到咖啡馆时,他依旧穿着那套西装。
“算是我吧。”他回答道。
“你想要做什么?”
“你奶奶很后悔把你四叔宠坏了, 教了他本事, 却没有教他做人…我觉得你四叔从根子里就坏了, 根本不是你奶奶的错…”
“他…真的不是我奶奶的儿子?”
“他是。”张强笑了,“你五叔才是你姨奶奶生的, 承认他是你爷爷和你奶奶的亲生儿子,就等于承认他杀了自己的生父…他宁愿自己不是亲生的吧…言灵就是这样, 有些谎话,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信了。”
“他…”
“因为杀父之罪, 他是没有能力让自己的黄仙化形的,偏偏他的黄仙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对他的感情比黄书郎对你深多了…他十五岁那年夏天…在你家乡附近的河岔子游野泳差点儿被水鬼捉了,他的黄仙儿为了保护他死了。你奶奶见他心性本就不坚, 又遭逢大变…有意让他远路这条路,让他考学,当公务员…你奶奶啊…还是看不清这个光怪陆离的世道,谁能想到世道人心从八零年代变得这么快呢,官老爷也开始私下烧香拜佛呢?你四叔发现了捷径…捡起了已经被放下的本事。”
“你一直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
“他不是我该管的,这是他的命,也是你们郑家人的命。”
“什么?”
“郑家人从来都是只有两条路,一种是像你奶奶一样隐居山森淡泊名利;一种是能力滋生野心一步一步把郑家带向深渊。郑家吃够了后一种的亏,立下了一条家规,后世子孙行差踏错,家主必要清理门户。”
“啥?”我怔愣地半张着嘴。
“你现在是郑家的家主,他是你的事。”
怎么清理门户?他不会让我拿把枪把四叔杀了吧?且不说我有没有那样的本事,杀人可是犯法的!别的手段…四叔能力比我强得多得多!别看城隍那些人说四叔是靠着“溜须拍马”上去的,四叔的露出真本事估计能虐杀他们几个来回,自己发型都不待乱的。
“我没说让你现在清理门户,是让你稍安勿躁…不要见到困难就想着跑…”
“你怎么知道…”离开四叔到大学城的这一路,我想得最多的确实是逃走,省城是四叔的势力范围,帝都估计也沦陷一半了,就算是有人能压制他也不会为我得罪人,我替自己规划的路线是出逃俄罗斯,我最怕的不是他杀我而是——我最终会经受不住他的诱惑,变成跟他一样的人。
张强笑了起来,“如果你现在经受不住你四叔的诱惑,试问在外生活艰难,而钱财只需要你只言片语就能拿到,你能不能经得起自己的诱惑…”
能经得起吗?一腔正义感没经历过社会洗礼的小孩子也许会毫不犹豫的说会吧,可越成熟的人越会犹豫…
“更何况,你是郑家的家主,有责任救郑家于水火。”
“水火?”
“是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郑家的故事吗?郑家的血源可以追溯到周朝受周天子供奉的巫,后来几经战乱辗转,血统虽流传了下来,却几易其姓,无数起伏,到了明朝末年流落到了关外满汉杂居之地,改姓关,以萨满为掩护艰难求生。谁知那一代又出了一个喜欢出风头的后人,一步一步靠着能力得了荣华富贵,却受到了更大势力的觊觎,连累全家被捉,被迫成了清廷供奉的五大萨满之一,从那以后,每一代郑家里最有能力的子孙都会被送进宫替皇帝效力,余下的郑家人靠着他(她)赚来得供奉银子醉生梦死,各有惨处,直到光绪继位…当时通过咸丰帝知道郑家秘密的慈安皇太后死了,因为种种原因吧,死之前并没有把秘密告诉慈禧,慈禧早就看五大萨满中明显是滥竽充数的郑家不满,闹义和团的时候各大萨满各施本事,招来神神鬼鬼把京城闹得乌烟瘴气,郑家老祖却不肯出手,反而趁着八国联军进北京,慈禧西逃…逃离宫廷,一路逃到这里。留下的郑家人失了依靠,又早就养成了一群废物,想再选派子弟进宫,慈禧已经不收了,郑家在京里的一支…自生自灭了。就是你们的老祖吸取前人教训,让后人归隐不要出头…可你四叔却利欲熏心,他觉得他能掌控一切,一步一步向上爬升…其结果却未必比你们郑家误了郑氏一族的先祖强多少,他早晚会引起…注意,触到红线…你们郑家…不是全灭就是再次沦为囚徒。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别说一个家庭,就是一个人,想要消失都不可能,你四叔要是真的…天下之大你往哪里逃?”
我往哪儿逃?四叔要真的引起了更高的权威的注意,我往哪儿逃?我会不会被捉去像小白鼠一样被人研究?或者是被软禁一生?我开始恐惧了起来…
“知道恐惧就好,你四叔…早忘了恐惧。”张强说道,“郑家的能力本来是为了调和、沟通的,现在不是讲究和吗?绝大多数时候人和神、人和精怪、人和鬼之间,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有些事说开了就好…有了郑家,才能避免三界撕开表面和平,陷入死斗。可惜,时间太久了,三界都快忘了郑家了…”
“你要我怎么做?”为了不当小白鼠,拼了!
“你现在不是你四叔的学徒吗?做个好学徒吧,丫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他说完抬头向门口那里看了一眼,“咦,他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只见黄书郎出现在了门口,“你?”
“你走了几个小时了。”黄书郎说道,“下次别这样了,尤其是他这里,晚上少来。”
我四下看着…忽然有一种被很多“人”围观的错觉,明明…这里除了我跟张强,只有小猫两三只的客人…“他们…”
“放心,他们只能看见我跟你在一起喝咖啡,我们说的话谁也听不到。”他做了个口型,“包括黄书郎,所以他才慌了。”
黄书郎什么也没说,走到我跟前拽着我的手拉着我离开,“怎么了?”我问他。
“张强…”黄书郎欲言又止,他四下看了看,“走吧!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
你现在这样是让我追问吗?我偏不追问…我也没说话,低着头跟他一起走了,在车上的时候黄书郎果然先打破了沉默,“他们都要利用你。”
“谁?”
“张强,你四叔,都一样。”
“张强说我有责任清理郑家门户,是真的吗?”
黄书郎抿着嘴不说话了,关于我家的事,黄家知道的比张强还要清楚吧,或者说它们也是受害者之一,被软禁的不光是我家先祖…很有可能还有他们…
“管他是不是要利用我呢,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行。”有利益关系,比所谓的出于正义感跟基于和我奶奶的交情,可靠多了。
“你四叔不是现在的你能挑战的。”
“我又什么时候能挑战他呢?就算我在进步,我四叔也不会退步吧。”
“他已经停滞了,你却是你们家一百年来最有潜力的。你们郑家,每隔几代就会出生一个能力特别强的人,从宫里逃出来的你家老祖就是其中之一,你也是。”
“你们黄家呢?你给我的契约上写的是修练了五百年,可你告诉我你才一百多岁。”
“我的能力不好,你不要多问。”黄书郎说道。
“你要知道我的所有秘密,我不能知道你的?”
“那你也保守你自己的秘密好了。”黄书郎干脆地说道,“前面是肯德基,我要吃全家桶。”
我买完全家桶上车,黄书郎却不在车上,我坐在车里自动自觉地拿出土豆泥挖着吃,过了一会儿黄书郎从肯德基出来上了车。
“咦?你什么时候进去的?”
“我去上厕所,顺便见一个人。”黄书郎说道。
“谁啊?”我四下看着。
“一个同族,他在肯德基打工。”
“噗…你的同族…肯德基打工?”
“不然呢?吃什么?他又暂时没遇到合心意的徒弟,不过他说这次遇见了一个不错的苗子…我刚才看了,还行。”
能让他说句还行可真不容易,说起来现在黄皮子一族也不好过,已经化形的据黄书郎说除了七百年以上修为的,全都变不回原形,再不能像原来一样转换自如,靠人类当传声筒积攒功德了,只能自己肉身出现寻找有缘人,还不如没化形的异类呢。
建国后不能成精,真的坑惨了一批“人”,其中心性本就不好的,出来做怪简直太正常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我的手机响了——是四叔…
作者有话要说:郑多现在根本不是四叔的对手。
第33章 胡
和平村
随着城市的发展扩大, 一步一步地鲸吞残食着周边的村庄甚至小镇,原本偏远荒辟的和平村, 因为城市的规划和地铁的建成通车, 成为了新的黄金宝地。
至于和平村的另一个旧地名——南坟圈(quan四声)子, 除了老省城人知道外, 已经无人提及。
从清朝末年省城开埠到六十年代末,这里一直是城市南边中下层最集中的埋葬地, 直到八十年代还有人经常来这里祭扫,只是后来随着移风易俗平坟头改良田运动, 绝大部分的坟头被平,这一片成了“菜社”地。
现在, 又成了炙手可热的黄金开发区, 偏辟?明明是交通便利, 环境优美,邻近湿地公园, 远离工业区,鸟语花香没有空气污染…
再加上已经有两所重点小学要在这里盖新校区, 这里的房价又比市中心便宜三分之一,许多人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至于挖地基的时候挖出来的累累白骨…小意思啦!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五千年的历史, 哪个地方没埋过人。
再说开发商们都已经把尸骨收集起来,集资请高僧一起超度火化了呢…
兴和开发公司兴建的兴和小区,地理位置优越,距离地铁站只有步行十分钟的距离, 驾车二十分钟可达湿地公园,名校校区,最小户型使用面积46平方米,最大144平方米,销售价格4500元/平米起,期房开售时场面火爆异常,第一期工程发售半个月全部销售一空。
面对这样喜人的场面,兴和公司上上下下应该喜上眉梢干劲十足才对,可现场经理张大力却愁眉不展几天了。
原因就是工地里时常出现的“事故”,一开始只是建筑材料莫名其妙的失踪,调看监控录像毫无线索,东西简直像是平空消失一样。工人的手机啊、钥匙啊、钱包啊这类物品也经常“找不到”,至于安全帽莫名其妙的不见简直是日常,可后来这种“无伤大雅”的小偷小摸,渐渐变得难已控制了。
脚手架莫名其妙地松动,一个工人一脚踩空要不是有安全绳就直接从顶楼跌下来了。无风的天气里塔吊吊空心砖上十楼,忽然在半空中无规则地摇晃起来,砖头散落一地,要不是低下没人就出大事了。
工人们四下都传闹鬼,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晚上施工时亲眼看见安全帽在半空中排成队“跳舞”。
工地雇来煮饭的大妈,被人发现一把一把地往锅里扔砂子,被人阻止时竟然蹦了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起了“脱衣舞”。
如果说以上事故还“无伤大雅”也没有耽搁多少工程进度的话,这一个星期以来发生的事,则让工地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阴影。
两个工人,在抹灰的时候从十四层跌到十层,一个大腿骨折,多处骨裂,另一个重度脑震荡。
两个人清醒过后,都说是有人推他们下楼的,可当时十四层只有他们俩个…
施工电梯运送工人上楼的时候,忽然一边的铁链断裂,要不是电梯只运行到了三层,五六个工人就全完了。
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张大力还没来得及庆幸,另一边一个工人手就被从天而降的钢筋扎穿了。
幸亏只是手…要是头…他根本不敢往下想下去了,虽说工地出现各种事故是平常小事,但是这次事故也太集中太邪门了。
张大力是总经理表姨的二儿子,老板的自家人,这种事自然不能瞒报,赶紧一个电话打给自家表哥汇报情况,说完之后末了提了个建议:“表哥,要不要咱们找明白人给看看?我怕再继续下去,会出大事啊!”
他的表哥联系了最熟悉的“明白人”郑天翼,郑天翼联系到了我。
我看见兴和公司的老总时,笑了…“刘大叔。”原来竟是刘长有…听说他家后来兴旺发达了,没想到竟然发达到了这种地步。
“你是…”刘长有侧头看着郑多,“我也觉得你面恍地…你是…”
“我是郑多啊…”
“哎呀呀,竟然是郑多啊!长这么大了啊!怎么,你现在接了你奶奶的堂子?”
“是啊。”
“唉呀,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找你四叔直接找你了,我还留着你奶奶的手机号呢。”刘长有笑道,他现在已经是一副东北成功企业家的模样了,比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胖了足有六十斤,穿着浅亚麻卡其色绣大青龙中式立领盘扣半袖,真丝加麻的皂色裤子,圆头黑布鞋,一只手戴着金表,另一只手戴着金丝楠木手串,脖子上盘着的金星菩提玛瑙佛珠绕了两圈最长处仍然到了肚皮中间。打工的才整天西装领带,老板当然怎么舒服凉快怎么穿了。
“是吗?”我笑了起来。
“这位是…”他指着黄书郎,“你对象?”
“不是,我同事啦。”
“你比我家老疙瘩(最小的孩子)大一岁吧?找得对象了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不用。”
“行,大叔全明白!!全明白。”他来回打量着我跟黄书郎,一副我懂得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理解到什么程度了,“走,我带你们上工地看看。你家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吧?都干啥呢?”
“我姐省税务,我弟弟在北京呢。”
“都买房了吧?没买的话叔给你友情价。”
“叔,我可听说您这里的房子火得很…售楼处都卖空了。”
“不是还有二期工程呢嘛,再说了,谁手里不留几套房子啊,我跟你说,现在工程还没完工,房价就涨了两成,二期工程5500起了。”
“叔您现在可真的是生财有道啊,除了这个小区还开发了别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