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轻握文晓菊双臂,把她上下来回打量了几次,越看越满意,心道,前几个账房总是欺她不会算眯,如今店里的账目一团混乱,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叫这小妮先管管账,过的两年脸长开了再出台也不迟,心中却是下了个决定。
文竹听徐祈元讲完,恨不能插上双翅飞到文晓菊身边。立刻唤上几十个家丁,浩浩荡荡地赶往搅翠阁。
到了搅翠阁门口,因是白天,楼前空旷旷的不见一个人影,楼门敞开了一个小缝。文竹一挥于,家丁们冲上前去,轰的撞开了楼门,气势汹汹的涌进了楼内大厅,柳娘闻声奔了出来,站在二楼上望着下面一团乱,急急道:“你们是哪每贵客,有面好好说。”
文竹又一挥手,家丁们把那婆子带了上来,她一双腿已然被打的跛了,一瘸一拐地站在文竹旁边,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指,指着柳娘道:“就是她,就是她买了那十丫头。”
这婆子身上伤痕累累,一张脸却完好无缺.柳娘立刻认出她来,顿时一惊,她脑子一转,便知道前几日收进来的那小妞身份不同凡响,马上换上一张笑脸,低声下气地道:“贵容可是来寻小眉的?她在咱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可没受过半点委屈。”
文竹不肯信她的话,进了这门,好吃好喝的供着,肯定得付出点甚么罢?!顿时只觉心如刀铰,看着柳娘恨不能生嗜其肉,冰冷弛道:“她在哪里?”
柳娘看人眼色过日子,如何看不出来丈竹盛恕,已在爆发边缘,忙伸手指着二楼尽头道:“就在最后一间。
文竹一撩袍子下摆,三步冲上二楼,大步流星的冲到最后一间,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房门,见一身小厮打扮的文晓菊端坐窗边,一手算盘,一手账册,头也不抬地道:“且把饭放一边,我算完再吃。
文竹登时哭笑不得,怒道:“这账册可好算?”
文晓菊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来,哇的一声开始大哭起来,鼻子一抽一抽,边哭边用袖子抹着眼泪道:“姐姐怎么才来,还以为不要晓菊了
文竹鼻子一酸,跟着落下调来,忙上前两步拥住晓菊,轻声哄着:“都是姐姐不好,你打姐姐出气罢。
哭了半晌,文竹拿出帕子想要给晓菊擦泪,见上面灰一块,黑一
块,脏的看不出颜色,晓菊扑哧一笑,文竹尴尬地道:“好了罢,咱们回家。”
晓菊点点头应了,一双小手紧紧抓着文竹的手,文竹心中难过至极,低声问:“她们可有为难你?可做了甚么不好的事情么?”
第一百零五章 讨要
晓菊摇了摇头道:“我来的第二天便叫我扮成小厮,每日在跟着收钱查账,好吃好喝,倒没受过甚么委屈。”
文竹心中一宽,知道因为晓菊扮做了小厮,所以这些天全城掘地三
尺都没有找到她。妹妹虽然没有受伤,总是受了惊吓,她便寻思着该如何处置那柳娘。
文晓菊似知道姐姐心中所想,抓着文竹的手摇了摇,文竹困惑地望向她,却听到文晓菊一板一眼地道:“我模仿那柳娘的笔迹写了许多购货单子给绸缎庄子,胭脂铺子,还从地下钱庄赊了不少银予,就不要管她了罢。’
文竹默然,八妹真是彪悍,若是换成姐妹中任何一人,都不会做到如此地步罢。
二人下得楼来,见柳娘和那婆子一起被文府家丁团团围住,二人虽不敢开口却都很很瞪着对方,文竹瞥了柳娘一眼,指着那个婆娘,漫不经心地道:“把这个婆娘一家三口送到京兆尹哪里去,告诉在那里等待消息的各位大人,这是引起全城动乱的原凶。”
家丁们齐声应了,拉那婆娘狠狠的绑了,文竹携着晓菊的手出了门,却是不管那柳娘了,柳娘脚一软,心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啊,排场好大,还好还好,自己从未苛待于她,改天可得好好去拜拜佛。
文竹带着文晓菊回了家,一家老少齐聚一堂,听着文晓菊讲着这几日的经历,时时惊叹,几个夫人太太更是落下泪来,连道,“我的儿~”抱着文晓菊上上下下的摸了个遍,总觉得少了许多肉。
文竹静坐一旁,听着文晓菊的叙述,对八妹的临机应变能力钦佩不已,忽地想到若是换了双胞胎其中一人,又当如何?她额上冷汗立时簌簌滑落,完全不敢设想。
文竹抿紧双唇,心中不停盘算着,今日之事若再次发生该当如何?求人不如求己,晓菊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若是自己没有及时赶到,怕她也还足以撑上三四十月。她咬咬牙,下了一个决定,明日便开始增强几个妹妹的谋生能力。
待文晓菊讲完后,丈家众人均已疲惫不堪,便都早早体息去了,晓菊被五太太楼在怀里带回了房,母女二人却是少有的亲密。
文竹送了几个姐姐回家,整个人回到房中,精神上一松,顿觉浑身乏力,头晕晕沉沉,叫招财提了热水来,在房中泡起了热水澡。
满室蒸汽氰氩中,文竹泡在溶盆中昏昏欲睡,意亏只淅淅迷糊,朦朦胧肫中看到一片金色光芒,先芒之中一个博带高冠的身影,在她前方翅行越,远,她张大嘴巴呐喊,却听不列一点声音,本力追赶,距离却起来起大。
她无力的趺倒在地,看着那个身影带着无限的威严消失在了视野中,伤心欲绝,似乎失丢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泪水从她眼角缓缓滑落:“洛,洛…”文竹嘶哑着嗓子终于喊出了他的名宇。
文菊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她腾地从浴盆里站了起来,发上的水沿着肩膀一路淌到了大腿,文竹伸手抹了一把脸,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出澡盆,便在屋子里急急的翻找起来。
我了半天无果,她急得连声唤道:“招财,进宝!”两个丫鬟闻声而入,顿时愣在当场,文竹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亦是一怔,方才一时情急,竟然未着寸缕便翻找起来,此时发应过来,身上顿觉一片凉飕飕。
招财进宝愣了片刻,一个拿起了棉布,一个棒起了干净的外袍,一
起来伺候文竹,文竹心急,劈手夺过袍子披上,张口便问道:“前几日赵双送来的一封信哪里去了?”
进宝望向招财,招财不忽不忙地道:“给小姐压到首饰金下面子。”文竹忙回到床头,掀开枕头,把首饰盒丢到了一旁,果然,下面平平整整地放着一封信,信封上是洛那瘦骨嶙峋的字体:文三小姐亲启。
顾不得招财进宝还在场,文竹一把将信抓起,急急撕开,展开信笺,却见洛对她的称呼立刻变了,撕掉了信封上那文质彬彬的表象,真实的洛狂野无比:竹,小竹,竹儿…竟然一叠声的唤出了七八个小名,文竹的心立刻便被洛的心意充实的满满登登。
她斜靠着床柱缓缓坐下,小心翼翼的一字一字读着洛给她的信,生怕读的过快便错过了丝毫的心意:
大年初三,自家中出逃,快马加鞭,昼夜不眠,历经十日终赶至宁都。
离君一步遥,心潮澎湃难以自抑,自十四日晚便开始守在文府门前,却未能见到你出入。唤来赵双传信,收到汝回信时,癫疯若狂,冲到屋外大喊三声,心中欢喜至极,引得路人皆人侧目。
十五夜,苦候君不至。卿,又负我,洛,无怨无悔。
父亲派来的追兵已到,被迫踏上回程,等我,三月过后,,必来寻你。
“无怨无悔…”文竹把信埋在胸口,一时之间无颜以对,在洛的心里,她是最重要的罢,在她心里呢,姐姐,妹妹…洛在她心中,是优于她自己的啊。
文竹把巴看了又看,恋恋不舍的叠起,从脖上取下钥匙,打开首饰盒,珍而重之地放入首饰盒。
文竹放下所有心事,第二天,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命文富家的传话,把赵双唤来。
又去寻了文章,把心中的打算与他说了,得了文章首肯后,派丫鬟把几个小姐都叫到了书斋。
待赵双赶到,文竹已经安排妥当一切,以屏风为界,命几个妹妹在屏风后坐了,她坐在屏风前,对着站在眼前的赵双吩咐道:“今日唤你来,是想叫你讲讲乞儿是如何乞讨的。”
原来文竹心中琢磨着,乞儿生话在社会的最底层,若是妹妹们学会了乞儿的谋生手段,他日有甚么不测也不怕了。
赵双脸上露出两个梨涡,开始侃侃而谈,“向人讨要东西定要让人觉得你可怜而不是可憎,若是妇人,便让她以为你是她失散的子女;若是男子,便是他兄弟,故而行乞时面上定要时时挂着笑容.让人一见如故,心生怜惜。”
文竹闻得屏风后面没有半点声息,知道妹妹们也起了兴趣,不禁会心一笑,对赵双点了点头,鼓励他继续讲下去。
赵双得了文竹首肯,口若悬河吐沫横飞:“这穿衣服也是大有讲究,以前神仙姐姐送了咱们不少旧衣,咱们全都打上了补丁。
这时屏风后传来了“咦”的一声,文竹连忙咳了一声,问道:“好好的衣服打上补丁作甚?”
赵双睁圆眼晴,理所当然地道:“大户人家凶奴恶犬,咱们行乞之时寸大部分都去小门小户,要么十分节俭,要么生活亦是艰难,若是见咱们穿的比他们还好,谁还会搭理你?”
文竹点了点头,大为赞赏:“不错,正是如此。
赵双得意地一笑,接着道:“这身上的补丁也十分有学问,屁股上的一定要打个又厚又结实的,咱们常年坐在街头,若没这补丁…”
赵双说着,拍了拍屁股,猛地省起已经许久没有穿过打补丁的衣服了,不禁嘿嘿一笑。
文竹见他憨傻,亦是扑哧一笑,将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道:“喝口水,润润嗓子。
赵双也不矫情,按过茶杯,咕咚咚灌了一大口茶水,方道:“咱们乞讨之时,还有一点、必须注意,就是讨要的时候只要饭,不要钱,这样至少顾得了肚子,人家也愿意剩下口残汤做做好入,若是要钱,怕是许多人都要心生反感。
说着,赵双摸了摸脑袋,颇有感触地道:“咱们行乞,其实大部分时候也跟商铺一样,做的是那回头客的买卖。”
文竹心道,这小予倒是个机灵的主儿,倒不杠我拉了他一把。
一个上午就在赵双的乞讨教育中度过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文竹对着三个妹妹,笑问道:“怎么样,可有收获?”
文晓菊一脸正经地点了点头道:“以后随身带上几个馊馒头,备着给那些乞儿们。
双胞胎亦是齐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大为赞同的表情,文竹的脸都黑了,蹭的站起,逐一缴了妹妹们的筷子,咬牙切齿地道:“你们今天不许吃东西,明日便给我上街乞讨,甚么时候要的到饭甚么时候回来。
丈笑菊眨巴眨巴眼晴,立刻改口道:“三姐,方才晓菊在开玩笑呢。晓菊知道生活艰辛,以后定当爱惜粮食。
一旁的双胞胎猛地点头,那两颗小脑袋都要摇断了。
文竹:“…你们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文晓菊等人知道丈竹并非玩笑,几个小妮骨头也硬,倒也不求饶,互相望了望,俱都斗志盎然,双胞胎更是齐齐说了句好玩,直把文竹搞得更加郁闷,下定决心,明日里假戏真做,倒要好好看看几个妹妹的真本事。
大竹因怕旁人偷偷给几个妹妹喂食,索性一整日都把她们带在身边,晚上也一并留在竹园睡了,自己亦跟着妹妹们一起饿着肚子,整个晚上,屋子里回响着文家姐妹肚子咕咕乱叫的声音,震耳欲聋。
第一百零六章 行乞
隔天刚巧是二月二,古老传说,一条老龙的女儿嫁给了人间的一
个书生,她每到二月二想起女儿便会哭个不停,因此二月二总是下雨,所以又叫龙抬头。
又说新年过到这个时候,过年时杀的肥猪吃的只剩下了猪头猪尾巴,卤一卤吃了,这个年就算过完了,二月二便是新年的最后一天。
双胞胎耐不住饿,一大早便饿醒了,两个人一起来折腾文竹.一会揉揉耳朵,一会摸摸肚子,文竹费力地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道:“看来你们还能饿上几天…”
姐妹几人起床,洗漱完,依旧没有进任何吃食,看着活蹦乱跳的双胞胎和不以为然的文晓菊,文竹只觉得脚软。
文竹死死赖在贵妃塌上,只有一张嘴巴活动着,支使着招财进宫疲于奔命:
“寻几件旧衣服来,越破越好。
“怎么连个补丁都没有么?
最后招财进宝翻出了刚进府时穿的衣服,总算是让文竹满意了,那几件衣服破破烂烂,补丁摞了补丁,倒是极干净。
叫双胞胎和文晓菊一人一件穿了,姐妹几人上了马车,兴高采烈的去做乞丐。
为了增加妹妹们行乞的难度,文竹特意寻了个人流稀疏并不算特别热闹的小街。
文竹命马车停在街角,笑眯眯地看着三个妹妹:“你们可准备好了? 。
三人一起用力点了点头,文竹打开车门,双胞胎当先蹦了下去,又一起回头同时伸出手来接晓菊。
文竹合上车门,凑到车窗前,掀起车帘一角,见三个妹妹雄赳赳气昂昂仿佛班师回朝的将军,趾高气昂地向街中行去。
见妹妹们行的远了,文竹右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干馍,掰了一块在嘴里细细嚼着,心道,招财真是个好丫鬟,知道心疼小姐,人又聪明,知道干馍吃了不会留下气味。
到了街中,三个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晌,文晓菊靠墙而坐,解下发辫,覆盖了半张脸,动也不动,一眼望去病入膏盲奄奄一息。
双胞胎分别靠在她两边,细细啜泣,时而哀鸣:“小妹,小妹…”
片刻功夫,便有行人驻足观看,双胞胎适时的抬头,两张俏脸满是慌乱无措,咬紧下唇,两行清泪缓缓流出,一言不发地望着围观的大爷大妈们。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可怜兮兮,异常的有震撼性,立刻引起了一片同情嗟叹之声:“造孽哦,这么俊的小姑娘哭成这样!”“看样子是想给妹妹治病来着。“真是懂事的丫头…”
七嘴八舌之中,不知何人扔了一个铜板下去,围观的众人顿时开了窍,纷纷慷慨解囊,铜钱如同雨点般落下。
双胞胎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却不去拣那铜钱,两人相互搀扶站起,躬身一拜,越发叫人觉得懂事儿。
总算把那干馍噎了下去文丈竹又喝了杯茶水,估摸着几个妹妹该哭着求着请她回府了,方慢吞吞地掀开车帘,却看到这么一幕,脸立刻绿了,她本来寻思着三个妹妹应该手足无措半晌才对,怎么就忘了文家的传家本领是装可怜呢。
文竹立刻下了马车,一边解下腰上锦囊,一边大步向着人群行去,到了近处,见那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几个妹妹围在里面,在外面已经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不禁细闷,明明是条人流稀疏的街道,这些人都哪里冒出来的?
文竹从锦囊中抓起碎银便是一扬,洒了几把后大喊:“谁的银子掉了,谁的银子掉了。”
人群最外层的最先反应过来,弯腰去拣银子,很快的,里面的人开始向外挤,原本密实的人堆迅速的四分五裂。
吃饱了肚子的文竹对着几个妹妹妩媚的一笑,上前牵起她们的手,趁着行人都在拣银子,赶紧逃离混乱的现场。
上了马车,双胞胎把袖子一抖,哗啦啦地落下许多铜钱,眼巴巴地看着文竹,期望能听到几句赞扬。
文竹咳了声,笑眯眯地道:“方才你们三人一起,姐姐寻思着,却做不得数,现下来,你们要独自去行乞才行。
双胞胎两张小脸立时垮了下来,怨尤地望着文竹,文晓菊不满地看了一眼文竹,干脆利落地道:“三姐一向最奸猾。”
文竹讪笑了两声,吩咐驾车的小厮另寻个僻静点的街道。
她吃饱喝足,中气十足地折腾着几个妹妹,一会揉揉耳朵,一会摸摸肚子。双胞胎开始还有气力陪她折腾,过了会儿,一起化成两摊烂泥,软倒在文竹身上,文竹被压的喘不上气来,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恕。
到了地方,文竹拨开一直压在她身上的两个妹妹,正经地问道:“你们谁先去?”
文晓兰猛的坐起,理所当然地道:“当煞是我这个姐姐了。
三人目送文晓兰远去,见她握手成拳,双臂半弯,横在身体两侧,如同一个叉着腰的门神,每一步踏出去都能感觉到地动山摇。
这家伙饿的两眼冒绿光,斗志前所未有的高昂,文竹毫不怀疑若是要不到饭,她会直接动手抢。
到了家糕点铺子门口,文晓竹果断的停下了脚步,那铺子做了许多糕点摆左外面售卖,玫瑰干层糕,蝴蝶酥,白果黄金耗…其中一笼刚出炉的桂花酥香气飘飘,最为诱人。
文晓兰食指含在嘴巴里,强咽了一口口水,颇有些犹豫不决,是否要动手呢?若是店东追了出来,三姐总不会眼睁睁地见死不救吧。
犹犹豫豫中,她一只手伸了出去,在半途被伙计一把拍开:“臭乞丐,死远点。
未待文晓兰有所反应,打横里伸出一条腿,一个横和千军,摆茬外面的糕童全部撒在了地上,文晓兰立刻蹲茬地上,拣起个还不太脏的拍了拍便往嘴巴里送,刚碰到嘴唇就被人一把拍下。
她杀气腾腾地瞪了过去,“老头,你干嘛?!”
老头…陆载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这绰号越升级越刺耳,难道在小妮心里他就这么没地位么?
强忍悲愤,陆载安细声软语地再道:“你怎么这么一副打扮出来了?’
文晓兰一脸不耐:“和你有什么关系。”说着,再次伸手去检地上的糕点。
陆载安再次出手打落,见文晓兰恶很很地瞪着他,忙低声下气地哄道:“肚子饿了我带你去食为天罢,不要吃这地上的糕点,都脏了。
那家糕饼铺的伙计见陆载安人高马大,赶紧冲回去唤了店东来,二
人出来时正巧望见陆载安温言软话地哄着文晓兰,文晓兰很不给面子地指着地上的糕点恼道:“我就要吃这个,旁的都不要。
陆载安见她提出要求,心花怒放,一叠声地好字出口,抖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银子交给了那店东,“把每样点心都包上一斤,多的算是赏你们的了。
店东接过银子在嘴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货,马上眉开眼笑地道:“庙里还有货,我这就去给两位包来。
陆载安人粗心细,提醒道:“先拿些出来给我家小妹解解馋。”
那店东连声应了,命那伙计进店去包点心,自己端了盘新出炉的桂花酥来,文晓兰正饿的狠了,两手一起抓,拼命地往嘴巴里塞,一旁的陆载安看的心疼,忙对那店东说:“可有茶水,赶紧送一壶来。
文晓兰吃饱喝足,懒病立刻犯了,挑了挑眉毛示意陆载安棒起那几包点心,慢悠悠地向着马车行来,陆载安心一跳,小妮以往吃饱了越发活泼,今天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二人一前一后,按照文晓兰的步子,磨蹭半晌方到,文竹早早下了马车迎了上来,拽过文晓兰挡住陆载安,递了锭金子过去,一副划清界限的样子。
陆载安满手糕点来不及接过,文竹冷哼一声丢在地上:“公公的胡子真是越来越长了。
文竹拉着文晓兰上了马车,直接命小厮起驾,文晓竹打起帘子,眼巴巴地看着陆载安满怀的糕点越来越远,一双眼睛闪亮无比,足可以销铁熔金。
陆载安一见她便石化当场,悲愤莫名,竟然稿错了,怎么会搞错,文家老六不是一向蔫的跟猫似的么?怎么会和小妮一样活泼乱跳了?
第二个出场的是饿的有乞无力的文晓竹,她一反常态,磨磨蹭蹭地下了马车,正是晌午,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她索性寻了个日照充足的地儿,直直地坐了下去,好饿,一个手指都抬不起了。
昏昏沉沉的眼晴就要合上,眼前出她了一双靴子,文晓竹慢慢地抬起眼,木木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一脸惊喜似乎遇到了熟人。
文晓竹双唇蠕动,那少年听不真切,低下了身子凑近了她的唇,方听到,她只说了一个宇:“饿…”
段佑哭笑不得,这丫头似乎总是把自己饿的一塌糊涂,上次穿了一
身丫鬟衣服,这次又扮作了乞丐,真不知道大家在搞什么把戏。
他见文晓竹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抬头向四面望了望,入目一间茶馆,欢喜地对文晓竹道:“你等着,我去买吃的。”
他一路小跑过去,掏出碎银丢在桌上,唤那小二包了半斤熟牛内,心急如焚的连声催促,牛肉一包好,他一把抢过,掉头便跑。
喜滋滋地送到文晓竹面前,文晓竹闻到香气,鼻子抽动两下,眼睛蓦地张开,一把抢过,五指成爪,抓起一块便啃上了,狼吞虎咽惨不忍睹。
段佑看的呆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第一百零七章 良配
文晓竹吃完直按用袖子抹了抹嘴巴,双手撑地,一跃而起,原地蹦了两下,摆了摆手:“谢谢你的牛肉,我回家啦。”
话罢,文晓竹蹦蹦跳跳地向着家中的马车奔去,文晓兰刚巧探出头来,见她无事,立刻便缩了回去。段佑立时便知道认错了人,垂头丧气地想到,文家老六不是更文静些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接回了文晓竹,一起上了马车,文竹忍不住叹了口气,双胞胎果然吉人天相不成?!还剩下文晚菊,比双胞胎何止强了半筹,她不禁心生退意,双胞胎却不依不饶,而文晓菊本人也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