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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恩见他手臂上的脓血已经顺着伤口在淌出来,怕又怎样?到了这儿,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数,“要怎样才能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先将外面一层腐肉用刀尖刮去,再以尖刀…划开伤口,记住…动作不要犹豫…”
容恩知道她不行,却还是逼着自己拿起手里的瑞士军刀,刀子刚碰到伤口,她就手抖了下,在南衣爵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男人仿佛没有知觉般,另一只手,背着容恩将粗糙的树枝捏在掌心里,她稳了稳心神,擦拭下脸上的汗后,将刀压向南夜爵的手臂。
刮去腐肉,其实比取出子弹还要疼上百倍。
容恩强自镇定,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南夜爵的手臂已经血肉模糊,却始终绷着脸,偶尔,实在忍不住了,才有呻吟声从唇间逸出来。
尖刀刺入肉中,容恩已经感觉到碰到那颗子弹了,却始终取不出来,她急的满头大汗,“太深了,不行…”
“子弹并没有打进骨头,你将刀…倾斜后刺进去…”
容恩照做,可依旧只能碰到子弹,却取不出来,南夜爵已经疼的全身虚脱,他见容恩满脸焦急,便忍着痛道,“别急…你就当是刺进了棉花里,不会痛。”
“你还说笑…”女人,再怎么强势,在面对绝境时,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恩恩,你为我着急的时候,很好看,要不是…我实在没力气,我就要了你…唔!”南夜爵左手啪的将树枝掐断,粗糙的尖端没入掌心,容恩将子弹挑出后忙用先前割下的那段袖子给南夜爵简单包扎起来,男人连喘息的力气都被抽尽,只是胸膛一起一伏地靠向身后,两人的脸靠的很近,以至于,南夜爵一眼就看到了容恩谭底凝起的水雾。
他伸出左手,指尖刚触到她的眼睛,容恩就下意识退开。
只是,隐忍许久的眼泪竟然翻涌了出来,南夜爵微怔,容恩见他顿在半空中的手掌血污不堪,她不由将他的手拉过去,埋下了头。
长发遮住了她全部的表情,南夜爵却觉手心内一阵阵疼,咸涩的泪水落在那些细碎的伤口上,容恩哭的双肩轻耸,从未感觉到,如现在这么无助过。
南夜爵健臂轻揽,将她拉过去后抱在臂弯中,相依相偎,容恩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他胸前闷闷透出来,“南衣爵,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今后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男人抬起那条没有受伤的手臂,大掌轻拍下她的头顶,“好。”
容恩擦干眼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掏出个手机来。
南夜爵看出她的意图,却不忍破灭她的希望,容恩满心喜悦,按下数字键想要向外界求救,拨了几遍,却发现这儿根本就没有信号。
南夜爵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等到天黑,李航发现我们没有回去,会找过来的。”
“他知道我们在这吗?”
“我事先和他说过,我的行踪,不过,我们要先确保我们能活到傍晚。”南夜爵挣扎起身,示意容恩将身上的救生衣脱下来,“扔到海里去。”
“可…”一旦没有退路,如果连救生衣都扔了,他们就更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如果没人找来,就凭我们两个,即使有了救生衣也逃不出去。”
容恩虽然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但还是出了山洞,将救生衣扔到海中。
将藤蔓弄回原位,她窝回去的时候,见南夜爵安静地靠在石壁上,那么一个尊贵的男人,就连吃脸口清粥都会皱眉的男人,如今,却屈居在这样的环境下。
容恩轻声走过去,刚蹲下来,就见男人紧闭的双眼咻地睁开。
“别出声!”
大掌将她脑袋压向自己胸前,南夜爵冷冷吩咐道。
容恩瞬时觉得全身的每个细胞都紧绷起来,不远处,有细微的声音传过来,隐约间,还有手电的亮光。
她趴在南夜爵胸前,小手探入他掌中,握住他的手指,紧紧用力。
两座山之间的隙缝已经被卡死,那些人只能穿着救生衣冒险进来。
“这么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紧接着,是下水的声音,手电时不时扫过他们藏身的地方,哗哗的水声激起些许水花,同时响起的,还有咒骂,“妈的,凭什么让我们两个进来找…”
另一道粗犷的声音配合道,“就是,黑洞洞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容恩紧张地屏住呼吸,手电扫来扫去,“那是什么?”
亮光定在他们藏身的山洞前,容恩一手紧抓住南夜爵的衣袖,男人的手左右摸索几下,将那把瑞士军刀紧攥起来。
“好像是救生衣。”
两人靠近些,果见两件救生衣漂浮在水面上,手电在周围照了几下,并没有发现能藏身的地方,“看,救生衣都在这,肯定是死了。”
“这下回去能交差了…”
“啧啧,想不到夜老大也有今天…”
容恩本来已经放松了许多,都突然感觉到腿上有什么东西,滑腻的,似乎还会动。她侧过头去一看,顺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条五彩斑谰的小蛇正顺着她的腿肚向上怕。她天性怕蛇,刚要惊叫,就被一只大掌紧紧捂住了嘴。
容恩惊恐不已,睁大双眼瞅向南夜爵。
他知道她害怕,便倾下身,薄唇轻轻印在她眼帘上,她不得不阖上双眼,那蛇还在进一步上前,已经游到容恩的腿上。南夜爵迅速伸出手,以两根手指精准地掐住蛇头,蛇身开始挣扎起来,盘旋成圈,听到动静,她刚要睁眼,就听得南夜爵在她耳边低语道,“闭上。”
容恩不敢动一下,只得闭起眼睛。
“回去吧,就算不淹死,这么长时间,也被冻死了…”
“走,妈的,真是找罪受…”
渐渐的,两人远离这片海面,南夜爵手一扬,将蛇摔死在石壁上,容恩意识到对方已经走远,这才睁开眼。
“天黑了吗?”
“再坚持会。”
“南夜爵,如果没有人来,我们是不是就会死在这?”
“没有如果,我相信他。”
容恩来到洞口,确定他们不会再出现后,这才找来柴禾,将火堆重新燃起,她脱下外套,以树枝挑起后烘干。
南夜爵因失血过多,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他侧倒在地上,容恩见状,忙上前,“你千万别睡着。”
典型的电视剧台词,男人顺势将力气交付在她身上,脑袋枕上她左肩,他好笑地微勾起笑,“可是,我困了。”
“那也不能睡,”容恩将烘干后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不等南夜爵回答,她就已经自顾讲了起来,实在是个冷笑话,男人本来不想睡,经她这么一讲,倒真有那么几分睡意袭来。
“恩恩?”
“嗯?”被打断后,她竖起耳朵,听他说话。
“要是回不去了,你最放心不下谁?”
容恩本强迫自己不去想,却被南夜爵这么一问,心酸不已,“我妈妈。”
“那,阎越呢?”
容恩别开视线,只是淡淡道,“我的爱情已经死了。”
南夜爵笑了笑,“你们之间的,是爱情吗?真正的爱情,哪有那么轻易死去的?”
她垂下眼帘,若是在平时,她肯定不会和南夜爵说这么多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曾有的感情。”
“那…你是对现在的他有所怀疑。”
如此笃定的语气,容恩避而不谈,“我不想说。”
“好吧,”南夜爵确实也没有力气,“我想睡了。”
“不行。”容恩肩膀轻推下,并不让他睡。
“放心吧,”男人无奈笑道,“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尽管他保证,尽管他再累,容恩还是没有让他闭上眼。南夜爵总算见识了,女人烦人的时候,真能烦死人。
外面,天色在渐渐暗下去,只是容恩并不知道。
她弯起双腿,肩膀酸的连带脖子都开始疼了,这个时侯,她却心甘情愿,她一直深信,人在逆境中时,会对身边能相靠的人产生莫名的依赖,不知她对南夜爵,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恩恩?”
“嗯?”
这样的对话,反反复复,不知有了多少次。
“你知道我的信条是什么吗?”
“什么?”
“别人打我一拳,我还他一刀,别人捅我一刀,我要他一命。”果然够狠。
“做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你随意给人欺负。”
容恩本来辩驳,可转念一想,连这儿都未必能出的去,又何必花那个力气去多解释什么。
尽管南夜爵虚弱的到最后说不出话来,可容恩怕他撑不下去,就一个劲的陪着他讲话,望向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男人无力,却还是不由勾起了唇瓣。
他们之间,第一次有这么多话。不管是何原因,至少在这时,他们是紧紧相连在一起的。
李航带人赶来的时候,夜幕早就垂下去很久,红外线在洞外探了几下,南夜爵就让容恩带着他的手机走出洞口。
不出多久,李航率先赶来,在见到南夜爵满身狼狈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惊讶,取下自己的外套给南夜爵披上后,招来几人,将他和容恩送了出去。
南夜爵被送入医院时,夏飞雨闻讯已经在急诊室门口候着,她满面焦急,在望见那盏灯亮起后,这才强忍下情绪,冲着容恩道,“过来。”
二人走到楼梯转角处,容恩刚停下脚步,就迎来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第061章 才靠近,却又冷漠
脸被打得侧过去,火辣辣的痛。
“说,你们单独去哪了?”
夏飞雨已经气的双拳紧握,她神情嚣张,声音尖锐许多。
“你凭什么问我的行踪?”容恩满脸疲惫,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有换下,显得狼狈不堪,“你又凭什么打我?”
夏飞雨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强烈的语气,目光扫向急诊室,确定南夜爵不会出现后,这才硬了嗓门,“我想打就打…”
精心画过的妆容凸显出女人此时的高傲,她一向不将容恩放在眼里面,充其量,容恩就是南夜爵目前正在玩的女人而已。
“啪——”
走过的护士听到动静,扭头望过去,嘴巴张了张,忙提步离开。
“你——”夏飞雨捂着脸,神色惊诧,她连半点都没有想到容恩会还手,“你居然…”
“我想打就打。”容恩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完全褪去,工作上,她对夏飞雨的刁难只能忍耐接受,却没想到她这么得寸进尺。
转过身,刚要离开,可终觉一口气难以咽下,容恩又再度面向女子。
夏飞雨还有些发懵,见她这副架势,以为容恩仍不罢休,不觉就有些气短地退了一步。
“你要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力,是你的事,不要再牵扯到我身上。”她语气强硬,突然就想起南夜爵在山东中说的那个信条,对有些人,真的是没道理可讲。
见她要离开,夏飞雨也咽不下这闷气,“明明知道他有别的女人,你为什么还甘愿留在他身边?”
打破南夜爵头的那晚,呈现在他身上的吻痕,如今,还有些残留的刺痛感,容恩头也不回道,“你呢?既然知道他不止一个女人,为什么还甘愿等在这?”
没有等到夏飞雨的回答, 容恩就率先离开了,急救室的灯还闪着红色,南夜爵这次遇袭,李航对外瞒的非常紧,而夏飞雨却恰好在这时候赶来,可想而知,在南夜爵那儿,她还是有位子的,要不然李航也不会给她这个消息。
“你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容恩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英俊而硬朗的脸,这个名叫李航的男人,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就是同寂寞脱不了关系。
“不用了。”容恩觉得,她和南夜爵一起撑过了最难的时候,既然活下来了,她就应该守在这,哪怕只有这一次也好。
男人点了点头,并在她身边坐下来,容恩垂下延长去,顿觉肩上一暖,李航收回手,“晚上,会很冷。”
容恩看了下,是件黑色的皮衣,她一直觉得,穿皮衣的男人身上带着一股令人趋之若鹫的野性,“谢谢。”
“不用担心,他死不了。”李航似乎对南夜爵很了解,他掏出支烟,刚要点上,便想起这是医院,男人只能将烟放在指尖把玩。
“我也觉得,他会好好地处理。”那个恶魔,还没有祸害人间,怎么舍得这么走了?
两人似乎都不擅长说话,搭了几句,气氛就陷入静谧。
李航将烟放在鼻子跟前,眼帘轻抬下,却与容恩的双眸不期然撞上,冷漠至今的心,仿佛突然有了跳动,男人挑起一边眉头,在容恩的身上,他看不出她此时是焦急还是有着别的隐匿,她,静的,犹如一面平镜,偏偏不敢令人正视,生怕再她面前泄露了自己全部的情绪。
急救室的灯,在彼此平静的对视中熄灭。
医护人员率先出来,紧接着,几名护士将病人推出,容恩和李航同时起身,麻醉还未完全过去,南夜爵显得有些憔悴。
擦身之时,男人眼神骤地闪亮下,他忽然挺起上半身,还吊着点滴的左手指向容恩,“胆子长到天上去了,在我面前敢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他手指紧拽住容恩的手腕,女子并没有跟过去,原先被推向前的病人撤便随着南夜爵的动作而忽然刹住,全部力量弹回到他手部,正在打点滴的地方,瞬间鼓起一个大包,血液倒流回药瓶内。
“跟我过来。”
容恩知道这男人的霸道脾气,她讲肩上的衣服轻褪下,放回李航手中,“谢谢。”
病房内,南夜爵坐起上半身,脸上有几道被拖进山洞时留下的血痕,虽不会有疤痕,但乍看下,分外明显。
男人大拇指在脸上轻按下,“靠,还是破相了。”
这个时侯,居然还关心这张脸,也难怪,如此精致完美,破相了实在可惜。
“这件事不用查了,我知道谁下的手。”
李航并没有接话,而是谨慎地望向容恩,这种事,不该让别人在场。
容恩察觉到男人眼里的异样,关于南夜爵的背景,她不想再了解下去,也不想滚入这浑水中,“我先出去。”
说完,就要离开。
“慢着,”南夜爵盯着她的背影,“你就留在门外。”
衣服风干了一半,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容恩本想回去换一身,可南夜爵既然这么说了,她就点下头,走出病房后,坐在了长椅上。
医院内,消毒水的味道总是充斥的满满当当,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那种刺鼻味。
容恩难受地蜷紧身体,垂下头时,一个袋子忽然伸到她面前。
抬头,见是一名陌生的男子。
“这是爵少吩咐我给你准备的。”说完,就将袋子交到容恩手里,她好奇,打开一看,见是些全新的衣服。
他的周到,不得不令人心暖。
恰在此时,病房内被打开,李航走了出来。
“门口的,进来吧。”南夜爵,一贯的霸道语气。
容恩抱起袋子,同李航擦肩而过,她不由抬头,再次,同那双寂寞的眼神相遇。
病房内,南夜爵侧躺着,半瓶药水下去,那股子精神劲又回来了。“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容恩站在病床前,有些拘束,男人见她半晌没有动作,便支起脑袋道,“怎么了?”
“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哈哈哈——”南夜爵忽然难以抑制地大笑起来,他盯着容恩脸上的尴尬,用腿踢了踢前方,“谁让你在这换了,那儿不有浴室吗?”
容恩顺着望去,果然…“恩恩,你是不是喜欢当着我的面脱衣服?”男人恢复成一贯的不怀好意,“那就在这换,我给你把风…”
最后的几字,被容恩重重摔在门外。
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嚣张的坏笑。
换上干爽的衣服,整个人都觉舒服,容恩打开门出去,只见南夜爵正枕着一条手臂,闭目养神的样子。
她挪步上前,男人听到动静,睁开了眼,待她走近后,敏锐的双眼一下注意到容恩脸颊上的红肿,“你的脸怎么了?”
她弯腰坐在椅子上,“被人打得。”
“谁?”南夜爵的语气沉下去。
容恩轻抬起下巴,两眼平静地对上男人阵中的黑黝,“夏主管。”
“飞雨?”截然不同的口气。
容恩浅笑,只是带了几许嘲讽,“不信吗?”
南夜爵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容恩眼神丝毫不避讳,一字一语道,“我打还了。”
南夜爵的神情晦涩不明,既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容恩别开视线后,却听得男人笑道,“恩恩,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呢?”
容恩反唇相讥,“难道,我要打不还手?”
“不,”南夜爵口气冷硬了许多,“打不还手的都是傻子,如果她真打了你,当然要还手。”
女人,一旦背着他真的动起手来,那和怨妇又有何差别。
门外,欲要敲门的夏飞雨听到这番对话,伸出的手便顿在半途,另一手紧紧握起后,只能将这巴掌的委屈咽回肚中,透过门缝,她将定在容恩背后的视线收回,愤愤离开了病房。
南夜爵最厌烦什么,她懂,这个时侯,不能碰了钉子。
已经接近凌晨,容恩耷拉着脑袋,随时都有睡着的可能。
“我想喝水。”
容恩忍着疲倦起身,到墙角处接了杯水后喂他喝下去,南夜爵躺到床沿,将一半的位子空出来,他拍了拍身边,“过来。”
容恩靠在椅子上,怕被人看见,她摇摇头,“不用。”
在山洞时的那种亲近,完全不见了。离开逆境后,人与人又回到原点。
这种感觉,南夜爵很不喜欢。
他再度用力拍了下,“过来。”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容恩以为手机进水后会坏,没想到并无大碍。她看了下屏幕,见是阎越。
南夜爵已经倾起身,拉着她的一手将她拖到病床前,容恩按下拒听键后,被南夜爵按倒在他身边。
“谁的电话?”
她将手机紧攥在手里,放在胸前,背对着男人,“李卉,她肯定见我没回酒店,担心了。”
南夜爵侧躺着,重量全部压向右半边身子,容恩察觉到背后那具身体的别扭,便开口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幸好李航来的及时。”
“对于你身边的人,你都这么信任吗?”容恩转过身,望入男人双眼。
南夜爵笑了笑,很多事,他说了,容恩也不会懂,“李航的命是我的。”
脑中,忆起那双寂寞的眼睛,她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谁的眼睛有那么难懂过,见她出神,南夜爵狭长的双眼轻眯下,“想什么,这么入神?”
容恩眼睛落到他伤口处,“我在想,我们这次出游,真是惊心动魄。”
南夜爵浅笑,下巴轻点,薄唇刚印上容恩前额,她就像是被烫似的向后躲去。
男人嘴角的笑容僵住,眼神在慢慢冷下去,在他眼中,容恩的这番行为,倒有过河拆桥的感觉,“现在知道退开了?”
在山洞中,她确实将南夜爵当成了唯一的依靠,人在面临死亡时,总是那么脆弱,那时候产生的情愫,容恩并没有多想,只顺其自然的归为对他的依赖。
“今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这么快?”
南夜爵阖上双眼,麻药渐渐散去,他没有力气同容恩再啰嗦,他只身出来,就带了李航,这儿肯定不能久留。
清晨时分,容恩浅睡了一会,她醒来的时候南夜爵还睡着,他眉头紧紧拧起,定是手上的枪伤发作了。
容恩小心翼翼起身,尽量不吵醒他,刚将踢下半个床的被子盖到南夜爵身上,病房门就被轻声打开,进来的护士以口罩遮住脸,只露出两个眼睛,她在门后站了会,便走上前。
“他的麻药差不多该过了,”护士观察下输液瓶后,拿起针管,“再打一针,就没事了。”
容恩来到床沿,想要叫醒南夜爵。
“不用了,”护士轻声阻止,“只是打些去痛镇定的药水。”
容恩见他确实难受,便没有再多想,护士挽起南夜爵的袖子,精准找到男人的静脉后,将针管中半透明的药水推进了他体内。
南夜爵依旧没有反应,似乎睡得很沉,护士打完针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了床边。
没过多久,南夜爵的身体就起了强烈的药物反应,他神色愈见痛苦,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全身皮肤逐渐转为铁青色,呼吸也急促的变成了粗喘。
容恩见状,忙上前,并冲着边上的护士求救,“怎么会这样?你快过来看看。”
护士将东西放回盘中,对她的反应几乎是不理不睬,容恩感觉到不对劲,忙起身欲要按向南夜爵床头的警示灯,却不料,手腕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你究竟是谁?”
护士没有回答,她手劲很大,一下将容恩拉出去很远,“我劝你,别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