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碧萱姐…快…去!皇上刚回御雄殿!就她……一个人!”小安子边喘着粗气,手边指着御雄殿的方向!时间紧迫,耽误不得!下一秒,许碧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冷宫!
当真是天不绝她,冷傲天本是想去紫莱阁的,却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自己的御雄殿,看着头上的三个大字,冷傲天的神色有些憔悴
‘天儿长大了!已经是男子汉了,为娘可没听说,哪个男子汉还和自己的娘睡在一起的!以后这御雄殿就是你的了,可不许再跑回懿容殿了!让你父皇知道了会笑你的!呵呵……’
‘如果我还认我这个娘,就必须认这选的这个皇后!许碧萱有什么不好!贤良淑德,秀外惠中,比那个苏曼荷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你当真瞎了不成!不要再说了!三天后的封后大典,你若不出现,就再也不要到我这懿容殿了!退下吧…’
上官盈容的音容笑貌不断的浮现在冷傲天的脑海,或许是百日祭祀将到的缘故,冷傲天连续几天都会梦到自己的母后,想到母后对苏曼荷的偏见,冷傲天有些愧疚,毕竟他还是将苏曼荷接进了宫,罢了,这几日便不去紫莱阁了,若她有灵,回来看望自己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生气才是吧!
“李公公,去紫莱阁一趟,就说朕还有一些公事未了,就不去了!还有,你今天不需要守夜,回来之后径自休息去吧!”
“是!”李公公闻言,恭敬的退了下去。
冷傲天吁出一口气,轻轻的将脚抬起,踏进御雄殿
一路上,许碧萱踩着细碎的步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她无法想象再见到那个禽兽自己会不会什么也不顾,拼了命的扑向他,和他同归于尽!可真是那样,自己这一个月的心血就算是白费了,她要复平自己的满腔的怒火,所以要不时的停下来大口吸气,要用这潮湿的气流浇灭几欲让她丧失理智的怒火!
当她的脚踩到天青色的大理石时,一种熟悉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内心,抬头,景德宫!往事历历在目,自己曾在这里与世无争的生活了七个年头!可如今,她铅华尽洗,换骨脱胎,平淡的日子再也不属于一个充满仇恨的女人!许碧萱此时的心,突然静如平湖,没有怒火,没有冲动,有的只是对冷傲天刻骨铭心的恨!这恨,让她变得冷静、沉稳、蹙起的柳眉也在顺间抚平,漆黑的眸子在望向御雄殿的时候,变得寒彻天地!
景德宫是冷宫通向御雄殿必经之路,许碧萱在走过景德宫后,杂乱无章的心境平稳了下来,她一步步有条不紊的朝着御雄殿方向前行,不时会瞄下四周的动静,还好,这一路上,她并未碰到什么阻碍,顺利走到了御雄殿的门前!
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字,许碧萱的心还有有些微颤,这御雄殿她并不陌生,和丽妃一样,她也曾来过一次,就只是一次,已然令她痛不欲生!
一袭寒风吹过,凉透指尖,许碧萱一手端着孝服,挪出的玉手在刷满红漆的宫门上轻扣了两下
“不是叫你自行休息了么?”低沉的声音却听不出半分的责难,许碧萱的心微的一震,很难想象这声音是出自冷傲天口中,对别人尚且可以网开一面,却对自己的女儿如此狠毒!烈火焚烧!恨,从未像此时这般猛烈,许碧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愤怒隐藏在心底深处,淡然开口
“回禀皇上,奴婢是来郑孝服的,扰到皇上清休,还请皇上恕罪!”卑微谦恭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愤然!
许碧萱静静的站在门外等待,许久没有听到回声,秀眉不由的微蹙,听出来了?不应该吧,她不相信无视自己存在的冷傲天会记得自己的声音!可她忽略了一点,一个恨了七年的人,莫说是声音,就连她走路的脚步声,或许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御雄殿内,冷傲天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直挺挺的坐在龙踏上,眸光陡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眸光直视着门口处,是她?怎么会是她!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冷傲天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要面对么?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抚平心中的恨意,至少,他是如此。当他如愿的废黜许碧萱,接苏曼荷进宫的时候,心中的恨意也渐渐消失,换来的却是心底的内疚!只是这天与地的转变,他还没来得及接受!
门外,许碧萱凝着眉,冰凉的手紧紧抓着胸前的孝服,眸子是深深的坚定,就算他不开口,她也决定踏进去,不论结局如何,她都要赌这一把。
“进来吧…”
许碧萱正准备破釜沉舟的时候,里面幽然传来应许的声音!
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冷傲天的眼神恍惚左右,最终还是落在了一身青衣的许碧萱的身上
优美的颈项微低,纤瘦的身影,让人忍不住去呵护,飘散的发丝如瀑布一样逶迤在她的身后,比起那些衣装华丽的嫔妃,眼前的人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亦或是迷落在凡世的精灵,看上去那般脆弱和无助!
心,似被硬物撞击一般,砰然而动!多日来,脑中积聚的幻影涌现出来,与许碧萱人影合一!
“启禀皇上,这是母…太后百日祭祀而为您准备的孝服。”许碧萱的声音因畏惧而显得有些颤抖,欲说母后,是她精心策划的一部分,这后宫女人皆是戏子,拼的就是演技,她许碧萱不是不会,而是不屑,如今这场戏已经拉开帷幕,她身在戏中,自然演的如火纯青!:
面对自己切齿痛恨的人,许碧萱还必须拿捏着嗓音,尽力装出一副柔弱无助,惶恐无依的神情,没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嗯!放下吧…”冷傲天说的极慢,似是刻意掩盖心底的那份紧悸动,尽管不恨,亦不能去爱!
听得出冷傲天是在极力掩饰心底的那份异动,许碧萱的心踏实许多,后宫美貌日日常新,她亦不敢保证冷傲天会动情旧颜,此刻看来,他的确对自己这个已废的皇后有所动容!虽然许碧萱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容貌,但她相信让冷傲天心动的,却是她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柔弱!
“奴婢遵旨。”许碧萱盈盈起身,将孝服放置右侧木架之上,转尔恭敬俯身,请了个万福,从进门到现在,她不曾抬眼,因为这种蒙胧的感觉会让冷傲天记得更牢,而她亦在等冷傲天开口要求,若他开口,则说明他忍不住了,若他不开口,许碧萱敢无大碍,这场戏才刚刚上演,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已然确定冷傲天龙心荡漾就好,这也是她首战的最初目的!
“奴婢告退.”许碧萱小心翼翼的后退,退至门口处突然听到冷傲天变相的挽留!
“慢…慢着!百日祭祀是举国的大事,侍候朕试衣,若不合身,你也好拿去改了!”眼看着许碧萱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冷傲天想都没想的开口,没有缘由的,他就是不想她离开!哪怕只是再多呆一会儿!男人真是见忘,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冷宫是如何对待这个女人!
“回皇上,太后娘娘生前曾将皇上的尺寸告知奴婢,这孝服亦是奴婢亲手缝制,绝不会有半点差池!”欲迎还据,许碧萱清楚,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显得弥足珍贵,诺诺回答之后,许碧萱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再开口,眼底那抹寒光一闪而逝
“呃……你有心了,下去吧!”还能说什么!难道真要告诉她,你就站在那里,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多么讽刺,七年夫妻,他没正眼看过她,此时却如此渴望与她四目相视!
正文 第33章:都是他的错
直到后来,冷傲天才意识到许碧萱对他的恨意有多深,深到地狱尽头的尽头!
此时,看着那孱弱的身体慢慢飘离自己的视线,冷傲天的心似被掏空一般,她瘦了,脚不自觉的走下床,顺着许碧萱走过的路线到了宫门口儿,推开门,便可将那抹身影复收眼底,手,慢慢的抬起,却终是没有推开!寂静的宫殿里,就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和快速的心跳!
冷傲天转回身,看着架子上的孝服,是她亲手缝制的?厚实的手掌覆上还存有体温的孝服,慢慢打开,穿在身上,正如许碧萱所言,不增一分不短一寸,心里,一股莫名的温暖窜至四骸。
离开御雄殿的许碧萱,近似小跑的到了景德宫,她怕自己晚走一步,便会狠狠的掐上冷傲天的脖子!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可以隐忍,可以做的滴水不漏,因为她们都无关紧要,冷傲天不一样,他是真凶,片刻的隐忍,已经让她的心似刀剜般痛入骨髓
泪水汹涌而下,许碧萱如飘零一般倒在了景德宫的门口,痛哭失声,洁白雪花,在她的身下散发着极寒之气,只是一会儿功夫,许碧萱的腿脚已经没了知觉,只有心,不停的恨着、痛着。
发泄之后的许碧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慢慢起身,看着景德宫紧闭的宫门,雪鸢,你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回到教奴房时,差不多已经到了戌时,门口处,冯嬷嬷一直朝着外面张望,在看到许碧萱的时候,悬了一天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回来了!”淡淡的问候饱含着怎样的关切,冯嬷嬷只是走近许碧萱,本想拉起许碧萱的手在顺间却放了下来,许碧萱心领神会,教奴房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而自己也算得上是风尖浪口的人物,自然凡事都要小心。
“嗯!”微微颌首,冯嬷嬷的心意,她自是感激。想着自己应该是最后一个回到教奴房的人了,却没想到回到洗衣房时却没见到冬儿的身影!许碧萱的心里突然涌上一层阴霾!
许碧萱回到洗衣房后却没有看到冬儿的影子,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忙转身欲找冯嬷嬷问个清楚,到底冬儿分的是哪个宫殿,却在路上遇到了前来找她的冯嬷嬷
“冬儿回来了么?”冯嬷嬷抢在了前头将话问了出来,看来冬儿是真的没回来!
“嬷嬷,冬儿去的是哪个宫殿?”
“玉轩宫!这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戌时了,如果她再不回来,免不了会一顿毒打……”冯嬷嬷的眼里有些忧虑。
“玉轩宫!嬷嬷!我去找她!怕是出事了!”许碧萱担心的却是冬儿能不能平安的回来!看来冬儿一夜的祈祷没能给她带来半分的幸运!
“不行!碧萱,时辰快到了,难道你想受罚么!”冯嬷嬷转身拉住许碧萱,眸中一丝不忍。
“我不想……更不想冬儿出事!她还只是个孩子!”在碰触到许碧萱眼中那洒落的波光时,冯嬷嬷慢慢松开手
“你去吧!要小心,早去早回!”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冬儿有事!”许碧萱眼中的坚定让冯嬷嬷稍稍安了心,只是这句话的力度到底有多重,她不敢猜。
初冬的夜总是来的很早,许碧萱借着后宫掌起的灯火跌跌撞撞的奔跑,心里默默祈祷冬儿不要出事,可越是祈祷,心里的恐惧就越是强烈!
冬儿!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会救你!一定会!许碧萱没有片刻的喘息,直跑到了玉轩宫,可眼前的场景却让她触目惊心!
虽然光线有些暗淡,但仍可以看到殷红的鲜血自那抹飘零的白衣下面汩汩而出,自玉轩宫的门口流至她的脚下,抬眸,冬儿纤瘦的身躯,扒在地上瑟瑟发抖,许碧萱猛的冲了过去,跪在冬儿身旁,耳边传来冬儿断断续续的哀求声
“我错了…求娘娘饶命…饶命……”
“冬儿?你怎么样?说话呀…冬儿,伤到哪了…”许碧萱的眼中顺间氤氲出一片雾气,就在许碧萱等待冬儿的回答的时候,耳畔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冬儿身体猛的一颤之后,完全没了动静!
“冬………冬儿……”
许碧萱的心顺间冰凉一片,她不愿相信更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忍着悲痛,许碧萱将手伸到了冬儿颈间,颤抖的心忽的有些缓和,还好有呼吸!
此时,许碧萱方才注意到,冬儿的面色惨白如雪,脸上红肿一片,很显然是被掌嘴的结果,发丝凌乱,有些还掉在了地上,下手的人真是狠毒,下身的衣裳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许碧萱颤抖着双手掀开冬儿的裙摆,心跳骤然停止,只见冬儿的小脚上硬生跪在插满细针的针板上,被插的地方仍渗出血来!
“夏-嫣-儿!你好狠!”悲戚的眸子骤然迸发出嗜血的光芒,许碧萱的眉心拧在一处,仿佛凝结了万年寒冰,周围的温度霎时降到极点。许碧萱强忍着冲进玉轩宫杀了夏嫣儿的冲动,单手将冬儿小心翼翼的扶起,另一只手暗自运气,握住插在冬儿腿下的针板,猛的一拔!
“啊……”伴着冬儿凄厉的哀嚎,针板被许碧萱猛的拔出,一时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下一秒,冬儿彻底晕了过去!
就在许碧萱背着冬儿欲离开的时候,玉轩宫内突然走出来主仆二人!
“谁这么大胆,连我罚的人都要救!”一阵尖酸的声音传来,许碧萱猛的回头,嗜血的光芒让有些慵懒的夏嫣儿有些畏惧,本能的咽了下唾沫,再一抬眼方才认清来者,原本的畏惧一下子变成了愤怒!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正愁不能出宫收拾你呢,没想到你还送上门儿了!莹儿!给我拿鞭子过来!”身后,原本是丽妃身边儿贴身丫头的莹儿,转身走回内室。
“夏嫣儿!你给我听好,冬儿若是出了大事,我不会放过你的!”许碧萱的眸光似寒似烈,足以将面前的夏嫣儿凌迟至死!若非冬儿需要及时救治,她亦不在乎跟夏嫣儿好好算算这笔帐!
夏嫣儿脸色唰的煞白一片,全身血液似被冻结一般,身子不由的倒向一边儿!
在迎上许碧萱嗜血的双眸时,夏嫣儿有些畏缩,原本倾斜的身子刚好被赶出来的莹儿扶了个正着!
“娘娘!”莹儿一边扶着不稳的夏嫣儿,一边将手中的长鞭递到了夏嫣儿的手中。
“好!你不放过我是吧!要不是你冤枉我,我怎么可能失宠!还被禁足一百天!这都是你害的!我还不放过你呢!”有了武器磅身,夏嫣儿的胆子稍大了些,甩着鞭子一步步走向许碧萱!
“咱们的帐要算起来,岂是一句两句说的清的!夏嫣儿,我许碧萱就告诉你!只要我不死,死的便是你!”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用明早便会惊动整个后宫,既然如此,那就再闹大一点!不,不是一点儿!是越大越好!
夏嫣儿闻言,更加恼怒,举起鞭子朝着许碧萱疯狂甩了过来!
感觉到耳畔生风,许碧萱却没有任何的反抗,咻的一声,肩膀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耳后的几缕发丝被飞来的长鞭卷起,自发根处硬生的拽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这一鞭子是她必须要承受的,若非如此,她又岂会看清冷傲天的内心,若是有她,接下来的戏便好演了!忍下了这一记长鞭,就该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就在夏嫣儿的长鞭快要收回的时候,许碧萱只轻迈了一步,便将鞭梢儿腾的攥住,反手用力一带,夏嫣儿手中的鞭柄似游鱼一般飞起,反落在许碧萱的手中
“该轮到我了吧!”还没等夏嫣儿来得及叫人,耳边风声鹤唳,片刻的宁静后,刺耳的嚎叫震耳欲聋,莹儿见此,忙扶起地上因疼痛而蜷缩起来的夏嫣儿!
“记往了!如果我不死,死的便是你!”临走前,许碧萱放下狠话,离开了玉轩宫!
“娘娘!您没事吧!”
“打你试试!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御医!”莹儿闻言忙跑了出去,却在下一秒被叫了回来!
“慢着!去请皇上!快去!”夏嫣儿忍着疼慢慢爬起来,想了许久,又将莹儿叫了回到自己的身边儿!
“回来!去请馨妃!快去!”莹儿怕自己的主子还有变化,等了一会儿
“你傻呀!叫你去请馨妃,没听到啊!哎呦…顺便把御医也给我叫来!”莹儿怕的要死,忙跑出了玉轩宫!
夏嫣儿的愚蠢在于认不清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一个过了气的妃子想重获君宠不是不可能,但夏嫣儿,就绝对不可能!因为她不够聪明!
在回教奴房的途中,许碧萱不时的扭头,生怕冬儿有什么意外,滴滴鲜血在青石板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你可回来了!”冯嬷嬷在教奴房门口急的来回踱步,在看到许碧萱的时候赶忙迎了上去!
“冬儿……冬儿这是怎么了!”冯嬷嬷本想开口提醒许碧萱雷嬷嬷正恼火着呢,可看到全身湿漉且有些颤抖的冬儿,所有的事儿全都忘在脑后了!
“嬷嬷!快去请御医!冬儿受了大刑!”许碧萱不有停下脚步,急匆的走向教奴房
“碧萱…”冯嬷嬷有一刻的微怔,脚步依旧跟着许碧萱走了进来
“嬷嬷!冬儿就快不行了!你快去请御医啊!”急促的声音有些愠怒,生死攸关,岂容半点耽搁!
“碧萱,教奴房是没有资格请御医的!就算躺在你背上的是我,病就病了,死就死了,没人会在乎这里多一个亦或是少一个人!冬儿她…自求多福吧……”淡淡的几句话,却蕴含着至凉的哀伤。
许碧萱突然停了下脚步,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有顺间的空白,转尔看着冯嬷嬷
“对不起……”紧接着继续向前,直奔制衣房!
“站住……~”原本就沙哑的嗓音此时听起来越发的刺耳,雷嬷嬷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的拦在了许碧萱的面前,眼中幽幽泛着绿光,与畜生无异,嘴角那抹让人作呕的香肠唇划过一丝邪笑,手中不停的轻敲着三尺木杖!
“雷嬷嬷,冬儿她……”冯嬷嬷指着许碧萱背后的冬儿,希望雷嬷嬷能网开一面。
“你闭嘴!不是说人全了么!那她们两个怎么回事儿!我可是亲眼看到她们才回教奴房的!你是知道规矩的!稍后再跟你算帐!你让开!”雷嬷嬷狠瞪了冯嬷嬷一眼。
正文 第34章:祸端起萧墙
目光再次转到许碧萱的身上
“许碧萱,你们走的时候,我说的很清楚,戌时未回,必然要…”
“让-开!”墨黑瞳孔里面散发出来的寒光,让雷嬷嬷顿时失语,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许碧萱
“你…你疯了!敢对我这么说话!你要受罚!背上那个也要!”雷嬷嬷定了定心神,不自觉后退的双腿费了好大劲儿才停了下来,叉着腰,指着许碧萱!
“滚……”怒了!许碧萱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愤,教奴房?呵!奴婢不是人么!病就病了,死就死了!这哪里教奴房,分明是烈火熊烧的焚坑,看看眼前这狰狞的面孔,还可以称作是人么!没有心的妖魔!小到教奴房,大到整个后宫,根本就是地狱,每个人都上演各色丑态,尤其是他,就是被妖魔吞噬心灵的阎王!
“你……你……”许碧萱再也不愿看到雷嬷嬷变态的嘴脸,背着冬儿径直走向制衣房!
“我受罚自会来领,冬儿的也算在我的头上!”许碧萱寒光一紧,转身放下这句话离开!
“好!这可是你说的!许碧萱!你不要后悔!我就在这儿等着你……”雷嬷嬷的声音越来越远…
制衣房内,许碧萱小心翼翼的将冬儿放在床上,屋内的宫女,看着冬儿沾满鲜血的裙摆,有些黯然落泪,有些则气愤难当!
“你们两个过来!你,去准备些热水!还有你,去拿身干净的衣服!你…”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若不帮冬儿好好处理伤口,她的命可就危险了!夏嫣儿!好狠的心!此帐加彼帐,早晚会让她加倍偿还!
制衣房内,几乎所有的宫女都忙碌起来,不过半晌的功夫,冬儿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可是让许碧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冬儿高烧不止,若这般持续一个晚上,烧伤了五脏六腑,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这可怎么好啊?这样下去,冬儿她…”身边的宫女低眸啜泣。
“放心,冬儿不会有事!快去换盆水,大家轮流递冬儿敷拭巾,这方法应该管用!”许碧萱隐约记得小时候自己发烧的时候,母亲就是这样做的!
一切都安排下去之后,许碧萱默默的撤出了制衣房!
相信雷嬷嬷已经等不及往自己的身上抽鞭子了,许碧萱算算时辰,相信夏嫣儿应该闹的差不多了吧!以她的性子,吃了亏断然不会忍着,就算她没胆去找冷傲天,也定然会找苏曼荷!而苏曼荷正愁没机会除掉自己呢,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利用!
“呦!你还真有胆过来!我可是恭候多时了!爬上去吧!”雷嬷嬷似乎冷静很多,平淡的语气却隐藏着暴风骤雨!这顿皮肉之苦定然是躲不过了!
看着眼前木凳,粗糙的表面上些许暗红色的触点,应该是鲜血久染而成,不知在这凳子上被打死的宫女儿有多少?许碧萱从容走到凳子的面前,
俯身之前,唇角含笑,看了看雷嬷嬷
“下手要狠,千万别给我生的机会,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我情愿去死!”说着,爬在了凳子上等待接下来的厄运!
“想死!我偏要留你一口气!让你生不如死!”雷嬷嬷还真想在此了结了许碧萱,这教奴房还从来没有人敢根她过不去的!可听许碧萱这么一说,反倒改变了最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