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些摆设什么的,有可卖的么?”
二姑姑用力擦了擦眼睛,迟疑道:“二哥是让我将那处宅子卖了?”
徐文彬点点头,回道:“而且越快越好。”
徐家二姑将下唇爆裂的死皮咬去,心头慌慌,烦闷道:“那…日后我们去哪里住?”
徐文彬也知道妹妹的意思,毕竟有个宅子在手,还算有个家,若是宅子的地皮都卖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可眼瞧着那地方根本不能住人,还不如丢开手卖了,加些钱寻个好去处,总比将那烂地方攥在手里,却无住处。
“这样,我找稳妥之人与你将那处地方卖了,然后你加些钱,买个能住人的,你夫郎不是在给光禄勋做议郎么,找那衙口附近的,也不算太贵,再说光禄勋常驻宫中,你家夫郎怕也不常着家,他多跑两步也没什么。”徐文彬将他的想法告知了妹妹。
徐家二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遇事也会紧张害怕,可在某些时候,她的主见要比徐家小叔的媳妇强的太多,她听徐文彬这般说,又想起丈夫确实经常有公务在身,而且丈夫性子敦厚老实,在大事上并不是个能拿的起的人。如今时间紧迫,若是不在元宵节之前将房子办好,婆婆是绝对不会通融的。如此,思来想去,竟只有二哥说的法子可行。
“如此,二哥您看,还需要备多少银两?”
徐文彬本以为妹妹要回去考虑一下,却见她眼中坚韧,到多出几分欣赏,连原来准备做壁上观的大长公主也看了过来,不似刚才那般漠不关心。
“那地方你大概能卖200两,你再抽出300两,一共凑够500两,能买个还算不错的两进院子,不论其他,先有个去处,其他的都可以再想。”徐文彬也没捡着好话说,反而很实际的与她算道。
徐家二姑咬咬牙,右手微颤的伸进怀里,将一叠银票拿了出来,抽了三张与一张地契放与桌上,郑重的看向徐文彬说道:“如此,就拜托二哥了。”
徐文彬看了眼桌上的银票和地契,默默的站了起来,将东西收入怀中,又拍了拍庶妹的肩膀,这算是应下了。
徐家二姑见他收了,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却又不好意思让人看见,直拿袖子捂住面,狠狠抹了一把。
“二哥的大恩,妹子不会忘记的。”徐家二姑站了起来,摆了摆衣裙,深施一礼,感激道。
“都是一家子兄妹,何苦说这些。”大长公主也站了起来,帮着徐文彬将徐家二姑扶了起来,说实话,对比徐家大姑,大长公主第一次发现,这位庶出的二姑娘性子更合她的胃口。
徐家二姑即便来的时候匆匆,也形容慌乱,可走的时候,却没忘给徐蛮与两位小郎递上见面礼,虽是不大的玉坠,可到底让人心生好感。
“姑姑家还有一个表哥一个表姐,阿蛮以后可随我家去,一同玩耍才好。”这刚出了门,大长公主与徐蛮自不用送出去,于是二姑姑便在门外向大长公主行了一礼,便与二哥一同向外走去。
徐蛮看着二姑姑与父亲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下庆幸,虽说自己穿成了女配,可毕竟家世雄厚,背景不凡,若自己真穿成二姑姑那样,夫君老实木讷,且受人压迫,最后更是要被变相的赶出家门自谋出路,自己也不一定会比姑姑强多少。
“你二姑姑分家单过,也是好事。”大长公主摸着女儿的头,见她目光悠远,就笑着说道。
可不是好事么,不必受婆婆的气,再穷也是自己的家,再说,姑姑与左将军家分开,就算父亲想要出手帮助一二,心里也不那么膈应了,说不定日后常来常往,要比之前谨小慎微舒服多了。
徐蛮见母亲还有家事要忙,就告辞回了自己闺房,不一会儿,大哥和二哥从外头走了进来,表情略微有些奇怪,徐蛮放下针线,挪了挪身边的位置,笑着道:“怎么了?二姑姑可是走了?”
二哥率先坐在徐蛮身边,一扯大哥也跟着坐下,随即驱散了屋里其他人,只留他们三人在屋里说话。
徐蛮不解的看着两位哥哥,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存稿箱发错了稿子,所以重新手动排序,这章买过了无所谓,记得看上一章
VIP章节 43第四十章
年底到来,新年也不远了,徐蛮从第一年过年的兴奋,到现在只觉得温馨,似乎一日比一日过的习惯了。这里的除夕一般都是晚上才去徐府不咸不淡的吃一顿,不过在这之前,大长公主府早就让人在自家府里洒扫庭除,张灯结彩了,大哥还特意画了一张公鸡图准备在大年初一那日挂在门口,取“鸡日相长”之意,父亲徐文彬也在大长公主陪伴之下写了一副对联挂在公主府门外,和徐府的气氛简直是大相径庭。
这几年来,公主府与徐府本家,是越来越少联络,就算父亲徐文彬回去,得到的也不过是祖母的冷脸以及祖父歉意且疏远的眼神。徐蛮知道,就算徐家大姑自己不觉得,可祖母还是固执的认为,诸葛家之所以被人算计,就是为了报复大长公主,而诸葛长子一家变成了白丁,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平复大长公主的怒火,祖母原就不喜母亲,如今只是待若陌生人,怕也是她的极限了。
相对比徐家的长房,徐文彬与徐家庶出小叔到是感情不错,也偶尔一同喝喝酒,聊聊事,反正小叔本就不得祖母待见,还不如多和嫡出的二哥交好。如此一来,徐蛮与堂兄徐海风以及堂庶姐徐蝉,反而接触多一点。
徐蛮个人觉得,虽然小婶婶的性格太软,也有些小家子气,可堂兄徐海风到是被教育的很好,用心念书,为人上进,就算是庶出子的嫡子,也不自卑哀怨,反而与一些平民子交往甚好,也很得徐蛮两位兄长的欣赏。只是,庶女徐婵到底落了几分下乘,听说徐婵的生母是小婶婶的陪嫁丫头,性格活泼也算忠心,可毕竟是丫头出身,徐婵被教育的太过喜欢随波逐流,说白了就是墙头草,也不能说她本性不好,可过于追求安稳,失去本心,时间久了,总会让人厌烦。
相反,正房大伯家的一嫡一庶,两个儿子都没教好,嫡子被大妈宠的娇惯无度,而庶出却被大妈压制的畏畏缩缩,性格懦弱,只那位大堂姐徐蛪到底生母有几分本事,将祖母哄的五迷三道的,竟隐隐有着想要将其配给皇家之意,虽然被祖父狠狠说过,可让徐蛮看来,这心思不撞南墙是不会死心的。
除夕在徐家苦闷的度过,懒得去理会大伯母古怪的眼神,一家子早早就回了家,府上煮了福寿汤,汤里是徐蛮最喜欢的红枣、莲子与荸荠,烧的软糯甜蜜,本就在徐府没怎么吃饱的她,连喝了两碗才住嘴。虽然除夕没在府里吃,可母亲还是吩咐下人做了两条鲫鱼,两条鲢子鱼,说是要等到元宵节之后再吃,以预示“年年有余”。
折腾了一个晚上,徐蛮没等守完岁就睡着了,因着初二要进宫,在初二之前,又不会去走亲戚,所以徐蛮懒洋洋睡到差不多中午才起来,吃了元宝蛋,喝了欢喜团的糖水,甜甜蜜蜜的窝在闺房里,看丫头们剪窗花,玩沙包,还有不少小丫头将外头淘换来的雨花石,养在白瓷碗里,放上水,叽叽喳喳的讨论上头的图案,直比谁弄来的美,谁弄来的别致。
徐蛮在过年之前,就被母亲逼着捻了耳洞,如今伤口还新,只带着副银质的珍珠坠儿,到是衣衫全换成了襦裙褙子,越发打扮的像大姑娘了。
由于过年,连皇帝都封了笔,宫学就更不可能开了,可徐蛮还是坚持每天练字、绣花、习武,这三样对于徐蛮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也更练她的心性。母亲希望她活得恣意,她却不能真的任意妄为,她不愿做黄琇莹那样的淡定玲珑女,可也万万不能失了耐心,徐蛮很清楚,论手段,她还是小学生,与黄琇莹这种侵淫多年的“科班生”还相当的嫩。
她所能依靠的不过就是小说剧情与对人物的了解,还有她如今尊贵的身份,她相信,只要她的身份不动摇,只要保护她的人还在,那么黄琇莹最终绝对不会达到目标,所以,徐蛮打算破坏黄琇莹一切对公主府以及皇帝舅舅一家不利的计划,然后再抓住她把柄之后,选择最恰当的时机,一击即中。徐蛮很清楚,黄琇莹是带着金手指的,如果不能完全弄死,那么她的反扑是徐蛮不能想象的。
徐蛮扯了扯翠绿丝线,弄平手里绣着四不像的娟帕,沉了沉气,她要做的,就是视机而动。
“翁主,周姑娘递了帖子过来。”青梅如今越发的有大丫头的样子了,碧菊原是和碧兰一同是二等丫头,如今也跟在红桂后面学着,只等了两人出嫁,便顶了一等丫头的位置,三等丫头青竹还有母亲送来的小丫头青槐,都会跟着升入二等,至于三等丫头,年嬷嬷和辛嬷嬷还在物色,过年之前府里又进了一批年纪小的,准备就在她们中间选上两个。
徐蛮有些笨拙的将针插在绷子上,抬头问道:“可说什么事儿?”
“说是想邀翁主出去。”青梅恭顺的递上帖子。
徐蛮将绷好的娟帕放在一边,拿起了贴子瞧了瞧,知晓周环是想在正月初五上门拜年,顺便一同与她去外头转转,据说近日建康来了不少西域与吐蕃的商人,专卖些精致的异域玩意儿,周环曾经淘换到一个彩珠的马鞍,稀罕的要命,如今那游商又来,她肯定不会错过,而且帖子上还提了会介绍一位朋友给徐蛮。徐蛮轻笑,若没猜错,那定是周环的朋友诸葛美嫣。
收好了贴子,又让青梅去给周家回话,徐蛮重新拿起绷子,小心的绣了起来。
初二入宫,徐蛮已经对所谓的宫宴失去了兴趣,也亏得那些宫妃们还能假装出一脸兴致昂扬的表情,看着那一出出让人想睡的歌舞,偶尔出现一两个容貌貌美的歌姬舞姬,又会在表面无所谓,桌下撕帕子。宫宴中饭食也实在没有意思,好多因为时间长了,都偏冷硬,徐蛮是什么美味都没尝出来,反而倒是随意尝尝,更期待回家后年嬷嬷补的夜宵。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大皇子那张时时透着虚假的脸,以及淑媛因着吃醋忍不住扭曲的表情,还有淑敏前言不搭后语的讽刺。简直令人反胃透了。
“阿蛮,我听说你喜欢海鲜河味,这是新进的河虾,你尝尝看。”孙闵萧殷勤的给徐蛮亲手拨出了一小碟虾仁,送到徐蛮碗边,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徐蛮再不喜孙闵萧,可也不能浪费这虾仁,毕竟冬天送来河虾,太不容易了,也不知道用了多少老百姓的人工。只是吃了几口,便觉得不如夏季的好吃,毕竟反季节什么的,总不是最适合吃的时候。
“阿蛮,你还喜欢吃什么?大表哥绝对不会忘。”孙闵萧看徐蛮吃了,笑容更深的问道。
徐蛮看了看与皇后说话的母亲,叹了口气,转头假笑道:“我什么都喜欢吃,不挑食。”
“那…”
还没等孙闵萧许诺什么,就听挤到孙闵萧身边坐下的淑媛说道:“大哥,我也喜欢吃虾,你也给我弄呗。”
“傻丫头,你让宫女给你弄不就成了。”孙闵萧眼底闪过一阵不耐烦,可面上还是疼爱的笑着。
淑媛撅着嘴,不依的瞪着徐蛮,却似又担心徐蛮发脾气一般,小声道:“那你怎么给阿蛮弄。”
“阿蛮年纪还小。”孙闵萧笑容渐淡,伸了筷子又给阿蛮搛了菜。
徐蛮努力扒着饭,不想参合这对奇葩的兄妹,今日若不是皇帝舅舅说一家子亲人不必生分,何苦坐在一桌?到是哥哥们太没有义气,早早吃完了东西,跑出去放烟火去了,她就不应该贪吃那几口素什锦,吃到这个时候。
囫囵吃完了最后几口,徐蛮借着想去看烟火,不等孙闵萧说话,就带着丫头跑了出去。
“她还算识相。”淑媛喝着汤,略带得意。
“闭嘴!”孙闵萧哑声呵斥道,少年刚刚迈过10岁,已经有了变声期的前兆,只是他声音中的寒意太过明显,连淑媛身边的淑敏都跟着缩了缩脖子,移开了身子。
“哥…哥哥…”淑媛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呵斥,就算她满腹的算计,也受不了亲人的冷目,不觉红了眼眶,颤着嘴唇难以置信道。
孙闵萧晃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可他没有缓和语气,势必要给妹妹一个教训,便道:“日后,对着徐蛮你不要再任性了,不然,我还会如今日般教训你。”
“为…为什么…”淑媛塌着肩膀,瞪大委屈的双眼,倔强道。
孙闵萧放下筷子,一抖深衣,站了起来,看了淑媛一眼,却没有回答。他不想让妹妹知晓他与母亲的决定,妹妹虽然有几分心计,但到底宠爱太过,若是告诉她他们的计划,怕是要坏了大事。妹妹是绝对不愿让徐蛮成为她的嫂子的。
可她却不懂,黄家是保守派,怎么洗也洗不成革新派,他若想登上那个宝座,就势必拉拢一方势力,让父皇能够将他放在眼里,让父皇明白,只要给他机会,他是可以继承父皇的意愿,改革变法什么的,他都会支持。所以,大长公主这样在皇帝心中极为重要的人物,就成为他与阿娘想要拉拢的首选人物,只要他能娶了徐蛮,那么他就可以直接站出来支持革新派,成为革新派的领头人,至于黄家,等他登基之后,再洗白重来,也不是不行的。
徐蛮,他志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PS:某心正在努力存稿,争取多多的双更,给我点鼓励吧~么么
还有写长评的亲爱的们,如果要写就要超过1000字哦,不然就不算,可浪费了,555
啊啊啊啊…存稿箱君死亡啦啦啦啦~~~发生了章节错位,这章是昨天那章前一章。苦逼了。
VIP章节 44第四十二章
徐蛮看着两位哥哥都有些欲言又止,特别是二哥的脸上明显有种说不出古怪,她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让哥哥们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到底怎么了?一副好像不可思议的样子。”徐蛮扯了扯二哥的袖子,取笑道。
“不好说,也有可能我听错了。”徐海天侧过头看向大哥徐海生,迟疑道。
可大哥徐海生却道:“不,虽说我耳力不如你,可我也听见一些。”
徐蛮看不下去这两人在那儿自我怀疑,一拍二哥肩膀,嗔道:“到底何事啊?神神秘秘的。”
两兄弟都有不想回答,可看徐蛮坚持的样子,二哥徐海天实在憋不住了,搂过妹妹,小声在她耳边道:“你知道每年我们去祭拜的那个无字碑么?”
徐蛮顿住,仰头看着哥哥,小心道:“你说是清明?”
二哥郑重的点点头。
徐蛮则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那个无字碑是谁的,只知道,父母常常会选在清明节时,一个上坟人少的时间段里,轻车简装,甚至连公主府的马车也不用,一家子装成平民百姓,几乎是偷摸的去给一块无字碑上坟,那坟头只立了一块光溜溜的石碑,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就连贡品什么的,都是父母带去的,也没看过除了他们一家,还有谁去祭拜过的痕迹。
徐蛮对此一直很好奇,因为书上这段从来没有描述过,而她本人又是个胆小的性子,不该她知道的,她从来不会去探究,因为她总觉得父母会瞒着他们,自有他们的道理,很有可能是时候不到,也很有可能是告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眼下看着哥哥们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是谁?你们知道?”徐蛮抿了下唇,无意识的捻着手中的线,犹豫着问道。
大哥徐海生谨慎的望了望门外和窗外,看到丫鬟嬷嬷们都夺的很远,才坐回妹妹身边,压低嗓子道:“先皇手下原有一武将叫庄成,后因着叛国罪,被处斩了。”
徐蛮看着大哥的喉咙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
“难道你们认为那无字碑是庄成的?”徐蛮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可见这必是先皇时期一段不可言说的秘史。
“有这个可能,当年直王孙简被人困在死城,庄成却因延误军机,造成直王枉死,他不被处斩,还有谁会被处斩。”二哥徐海天连忙接话道。
“直王孙简?那又是谁?”徐蛮有点懵,这些人物书上都没出现过。
“说起来直王孙简也算是条汉子,有传他是咱外祖的父亲,也就是圣耀宗皇帝的私生子,也有传他其实只是外祖父的侍卫长,后亲入军中,一直为咱们外祖效力,恩赐的孙姓,说法极多,可都未考证,但自从他死后,这些消息就如同被人刻意抹去一般,鲜少人知了。”徐海生知道的明显比徐海天多,听他这么一解释,连徐海天都听入迷了。
“那他岂不是武力超群?”徐海天只关心这个。
徐海生叹了口气,点点头,这人的事情还是他在宫学时偶尔在博阅楼得知,就如同庄成一般,那一段历史,仿佛就连皇家都想埋没在时间中,不愿被翻出。
“据说他在武学一道极有研究,特别是兵书兵法上,更有自己的一套,他年轻时征战南北,是当之无愧的大将军,甚至有人用战神来赞美他,只可惜当年死城一站,若不是庄成救援来迟,怕是今日我们还能看到他的风采。”
徐海天一拍大腿骂了一句:“死狗贼。”
徐海生摇摇头,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你这个性真要好好磨一磨,这前因后果都不清楚,还如何入得军中,号令军下。其实,庄成这人,之前一直得孙简器重,按理来说应是孙简的直系心腹,可偏偏就在那一日,不知是何缘故延误了军机,众人都说他被人收买,出卖主帅,可我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徐蛮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听着,听到此处,也不得不认同,像如今这样的社会,生前死后,生前好歹还能为己辩驳一二,可死后,皇帝按你什么罪名,那么就算你有再大的冤屈,也极少能够翻案。
至于庄成是否冤枉,徐蛮并不在意,一个国家的主宰,为了利益,冤枉个把人很正常,只要对他有利,连儿子都能杀,何况一个武官。只是,若那无字碑真是庄成,那父母与他又是何种关系?
“无字碑的事情,你们从何而知?”徐蛮有些害怕两位兄长被有心人利用。
徐海天一看妹妹担心,便忙道:“刚刚我与大哥送二姑出门,二姑特意屏退我们想要与父亲单独谈谈,你也知道花垂门那儿有个角落不易让人瞧见,我本就是个玩闹性子,非要作怪想要偷听,大哥拦不住我,只得与我一起。”
“二姑也知道无字碑?”徐蛮诧异道。
“似是猜测,并不确定。”徐海生倒了杯茶给徐蛮,自己也喝了一口才继续道:“二姑只是说庄家的人回来了,正在寻庄成当年的坟墓。”
徐蛮放下绷子,喝了点水,捧着杯子发了会儿愣,按理来说以庄成的罪,满门抄斩是肯定的,可那庄成居然还有家人,且时隔那么多年才来寻找庄成的坟墓,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那也不能确定清明祭拜的无字碑就是庄成的。”徐蛮又喝了口水,垂眸道。
“这到也是…”徐海生显然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三人坐在屋内,沉默许久,一直等到有个小厮在外敲门,才将思绪飘远的三人叫醒。
徐海天心情不大好,蹭得跳起,走到门口一拉房门,冲着外头大喊道:“不是让你们在外头候着么,这是作死呢?”
那小厮本来气喘吁吁,似是从外头跑回来的,可被徐海天这么一吼,腿也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哭丧着脸道:“公…公子…”
“公个屁!有事说事,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家公子今日就踹死你。”徐海天躬身一把将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小厮提了起来。
“有!有!有事。”那小厮年纪与徐海天差不多,8,9岁的年纪,脸上黄毛还没褪干净呢。
“说!”徐海天当然不可能让小厮入了妹妹的闺房,便将他拉远,让其在自己耳边低语一阵。
只是越听他脸色越发好看,仿佛打碎了调料瓶,五颜六色什么都有。
“你说的是真格儿的?”徐海天死死揪住那小厮的领子,直勒的那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出来了。
“真…真的,千真万确,小的不敢乱传啊。”那小厮抽着鼻子,委屈道。
徐海天鼻翼微动,挥手将那小厮扔了出来,只留一句话道:“知道了,此时若你该走漏了风声…”
那小厮摔趴在地上,看着徐海天入了房内,虽没听清最后一句,可全身的肌肉早就僵硬的不能动弹了。
事情就在屋子外头发生的,徐蛮却只听了个开头,眼见徐海天入屋,便关心道:“可是有要紧的事情?”
徐海天却走到桌旁,拿起一个空杯倒上凉水,猛喝了几口,随即用力拍在桌子上,徐蛮拿眼去瞧,随即肉痛,她好好的彩蝶双飞骨瓷杯居然被拍了长长一道裂痕,那可是去年她生辰母亲从嫁妆里找出来送她的,可是御造的好东西,眼下却被哥哥这个莽夫给毁了,凑不成一套了。
“阿蛮,我若现在提刀去杀了你屋里的关嬷嬷,你可莫要恼我。”徐海天压下心中的火,瞪着圆眼对着徐蛮说道。
徐蛮不明所以,有些不太明白。
而徐海生却站了起来,走到徐海天身边,伸手掐住弟弟的后脖根,面无表情道:“你吓着阿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