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成体统,我在问她要不要和我乱伦。”
“砰”
胡烁嘴角一抽,手电筒应声砸在地上,玻璃片碎了一地……
谁来保佑她接下来的日子能碎碎平安啊……
花心?
花心
寿终正寝的手电筒立在茶几上,几粒破碎的玻璃屑在茶几上翻滚了一阵,发出几声唏嘘的”沙沙”声,胡不动机械地动了动脖子,向左看是自家老爸难得严肃正经的脸,正皱着眉头,用一种鄙视“强抢民女的恶霸地主”的眼神看着坐在对面,毫无自觉地眼眸半垂,信手一抬,倾倒出一杯香茶,浅抿的夏天流,备注:这是一位在前一刻还勾引无知少女走进乱伦深渊的师叔大人。
脱去外套的夏天流,身上仅剩一件扣子只能当装饰的深灰色衬衫衫,从脖口一路往下露出的到胸口的柔嫩肌肤,休闲裤被塞在黑色短靴里,他仿佛嫌这等束缚不自在,把短靴的鞋带一解,向身后的沙发一靠,稍微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抬起手肘,解着自己的袖口的扣子,把自己对扣子遮掩春光的功能屏弃到底。
胡不动痛苦地抬手一拍自己的脑门心,对于师叔大人不分场合地点和面对的人乱散发荷尔蒙的行为感到一阵头痛,要命,就算不是乱伦,他这种不安于室的德行怎么有说服力叫人家的父母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给他用啊,他今天接的客人是喜欢走”始乱终弃,吃干抹净,邪魅无耻”路线的男人的么?
“咳咳!天流师弟,你觉得你师兄平时待你如何?”胡烁眨了眨眼,决定对面前的冰山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来一次思想上的深刻沟通。
夏天流抬了抬眼眸,瞅也不瞅那位自做多情的师兄,直勾勾地瞪着那个只敢把视线低垂,放在他的短靴上的胡不动,嘴巴毫无诚意地回答着胡烁的话:”……不怎么样。”
“……”臭小子,竟敢说他对他不怎么样,还看都不看他一眼,还当着他的面,拿一双勾魂眼去勾引他家闺女,当他这个做爹的死了吗?不准染指他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他大刺刺地伸手把夏天流阴森森的视线一挡,强迫他注意到自己是个不可忽略的存在。
“……”他被突然伸出的手挡住了自己射出的凛冽的视线,不爽地眯了眯眼,”手拿开,碍事!”防碍他警告那个始乱终弃还装无辜,吃干抹净还不认帐,卑鄙无耻还想再升级的家伙,他现在很困,严重需要和饭团一样爬到床上去补眠,这个时候挑战他的意志力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所以,她最好马上给一个”好”,”同意”或者”人家要跟你乱伦”的标准答案,让他可以立刻上床安寝。
被瞪视的人显然被那阵逼迫良家闺女的视线刺得头皮发麻,吹着口哨,事不关己地抬头去看天花板,唔,她家客厅吊顶的灯原来这么脏了,改天需要擦一下。
“……你们两个家伙,不要在我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乱瞟眼神!”胡烁一把拍响了茶几,惹得胡不动浑身一震,可对面那位心无旁骛的大人却只是眉头一挑,瞬间降低他身边的温度,好吧,他承认他还是对他这台冷冻制造机有点畏惧,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经济命脉还掌握在这台冷气机手里,所以,他尝试着把拒绝的话说得婉转点,”天流师弟,你知道的,我这孩子命里带煞,被她碰上会倒霉的,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要用那种黄世仁的眼神朝他看来,他和杨白劳不是很熟。
“哼……”阴冷的一笑,温度持续降低。同他说什么命中带煞的理论?哼……
“……”好吧,这个理由在他看来根本是无稽之谈,那再想一个,”她已经订亲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就算黄世仁,也不好抢别人家的小白菜吧?”她婆家后台很硬的,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得罪了就完了!”
“已经被退货了。”幽幽的声音带着挑起的尾音,温度有小幅度的回升。
“什……什么?”他来不及去感受身边的冬去春来,斜视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小声嘀咕道,”你什么时候被退货了?我怎么不知道?”
“卓唯默家后台很硬吗?我怎么不知道?”胡不动回敬他一个白眼,话语里满是对卖女求荣的家伙的鄙视,对啊,人家后台是很硬,前途还很光明,动机还很不单纯,这些她都不知道,他就把她往狼窝里送,还好人家母狼嫌她口感不算太好,把她吐出来了,否则她还不被母狼小狼一起生吞活拨了。
“唉?我没告诉你,他爸爸是混黑道的吗?”胡烁眨了眨眼,显示自己的资料库异常齐全。
“……你也没告诉我,一个有个黑道的爸和开牛郎店的妈的孩子想当警察?”
“唉??唯默想当警察?”胡烁完全不自觉地被带跑了话题,”……怪不得啊……唉?等等,那不是跟他老爸对着干?”
“退货了。”阴郁的三个字从对面砸过来,提醒他们不要再多废话,为路人甲乙丙丁浪费表情。
两父女被同时一刺,恢复了安静状态,做女儿的继续去看天花板,当老爸的继续开始想借口,约莫五分钟的沉默后,他突然灵机一动,一拍大腿:”她和隔壁萤家的小子在交往!虽然那个小子看起来有那么点欠揍,没有唯默那么可爱,但是,女儿喜欢嘛,我也没……呃……不动,你不要捏我脖子……”
“噗!臭老头,你不要在这里造谣生事!我什么时候和他在交往了,我和他那是邻里般的友爱,就是那种,你借我一瓶酱油我换你一包盐的纯洁的男女关系!”
“我明明看到你把那个玉观音包得肉麻兮兮地塞进他家门口的信箱里,这就是私相授受!私相授受懂不懂,本来我还要好好教育教育你,做人不能这么花心,你这个毛病就和你喜欢乱喷唾沫的习惯一样,当人家家里的媳妇怎么还能跟别的男人私相授受呢?”他一边在自己女儿的魔爪下挣扎,一边还要发表正义的宣言。
“的确是个坏习惯。”夏天流抬了抬眼,冰凉凉的声音刺得正在对自己亲爹施暴的爪子抽了抽,”既是如此,就由我来调教她好了。”师叔大人替自己没前途的师兄教育一下坏习惯不少的女儿,天经地义。
“什什什么,你要调教我什么东西?”调教这个词语不要随便乱用啊!
“帮你改掉坏习惯。”让人厌恶到极点的坏习惯。
“唉?师弟?你觉得她还有救?我早就对她放任自流了,不用劳烦你了!”胡烁毫不容易从自己女儿的魔爪里挣脱出来,他是来拆散乱伦组合的,不是撮合啦!
“无妨,她那花心的坏习惯,我会负责替她好好收拾干净的。”干净到连点残渣都不剩下,他说罢,起身,结束无聊的谈判,打着哈欠,放任那两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家伙继续呆坐在沙发上,转身回到房间。
房门一关,黑暗里,他听到小娃娃嘿嘿的笑声跳出来,他没反应,径自解着自己的衣服。
“爹爹,别说饭团不向着你哦,卓哥哥倒霉得那么厉害?会不会是你弄错了,他才是胡姐姐的真命天子?”
“……”
“不过你不倒霉也说的过去啦,胡姐姐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根本就是在报复你,想让你倒霉才故意对你好的,居心叵测,不是真心的,所以你就不会倒霉吧?”
“……”
“说实话而已,别瞪我嘛,不过爹爹也可以倒霉看看嘛,我可以帮你放放水,倒霉嘛,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啦!”
“……”
“爹爹,命数这种事真的可以相信么?”
他在黑暗里回头看了一眼把眼睛睁得炯亮的饭团,指了指门外还在吵闹不休的父女,丢出一个冰冷的反问:”你觉得呢?”就算真有命数这种无聊的东西,大概也克不过这种红鸾星不动还敢花心的妖孽吧?
“噗……胡姐姐的命数的确还蛮难说的。”饭团伸了一个懒腰,”不过,爹爹,你打算怎么帮她治花心啊?我觉得胡姐姐这个病,都病入膏肓了,好难下手耶。”
“对症下药。”
“爹爹,我倒觉得以毒攻毒效果会更好?”
“……”
以毒攻毒?!
她听到了!!
他竟然企图用这么贱的招术来对付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他就知道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话都要拐个弯来理解真正含义,这回明白了,说是要帮她改掉坏习惯?哈,这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送她去见上帝,人都挂了,什么屁习惯也没有了!他行事就不能不要这么干净利落么?给人留点遐想和意犹未尽的空间不好吗?
胡不动不顾自己的整个身体像只蛤蟆似地帖服在门上,只在乎着自己刚刚刺探的军情,把正在对自己进行伦理教育之说的老爸丢到一边,狠不得把自己的身体挤进木头里,最好能挤进那一大一小两个祸害的被窝里,把他们准备”毒害”她的计划打听得一清二楚。
“我说,你家师弟对毒药有研究么?”她将耳朵继续贴上门板,侧着身子向自己的亲爹打听敌方的底细,既然人家都打算对她下毒手了,她正当防卫也未尝不可吧?
“唉?你怎么知道他对药理蛮在行的?”亲爹看在亲子关系上,给她开了一个后门,透露了一下敌方的MP值。
“……”她怎么知道,她才不想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干吗突然露出一副万念具灰的表情?”
“……在行到什么地步?”她被他逼着喝过很苦的中药,当时对他的医术没什么研究的渴望,但是现在为了自己的小命,她严肃地觉得她有必要对他来一个全方位立体环绕的了解。
“在行到什么地步啊?恩,这不好说啊,不过你小时侯有个什么小病小灾的,我都上山问他抓药来着,省钱嘛,能省则省啦!”
“……你不要告诉我,那些你每次下山随手带回来的,比一般市面上好使几万倍,几乎让耗子闻风丧胆的老鼠药也是……”她颤抖地指了指门里,期待着一个否定的答案。
“无色无味,杀鼠于无形!很好用吧,你原来不是还拍着手赞叹不已嘛!”胡烁挑了挑眉头,对自己师弟的灭杀老鼠的能力给予极度的肯定。
“……杀人一定也威力不减吧?”她赞叹不已是因为被杀的是老鼠,但是,如果把老鼠换成她自己,她是一点也赞叹不出来了,作孽,还无色无味的,这不是让人防不甚防吗,看来是选墓地的时候了,不过,这算不算情杀啊?
她战战兢兢地缩在被子里,决定从明天开始吃外食,绝对不在他的面前吃下任何一丁点食物,抖着身体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却听到一阵讲电话的声音,顿时寒意纵生……
“小天流,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吗?”温温的声音搭配着一点调笑的语调让她听得浑身毛骨悚然,虽然她是知道女魔头的俱乐部也会接男客,但是这还是头一遭给她撞到男男调情现场玩味版。
“恩。”某人冰凉的声音让她裹紧了些被子,为什么自从她开始睡地铺,他就起得一天比一天早,拜托,还给她一个醉生梦死的夏天流吧,没事不要那么发奋啦。
“呵呵,我只是觉得,那位小姐还真是可怜。”那那那那那位小姐?为什么她的眼皮开始狂跳了,该该该不会他们一边调情,一边还商量着毒杀她的事吧?不要拿她来调情啦。
“……那又如何?”毫无怜悯之心的声音。
“被这样对待,会哭的吧?”哭哭哭……他到底打算把她怎样摆弄,还要让她哭?
“……”
“该不会,你就是想让她哭着来求你吧?”她现在就很想哭着求他了……
“……哼。”冷笑……
“小天流,有时候觉得你心眼还真是坏呢,老板娘知道吗?”
“……目前不知道。”
“意思就是叫我不要多嘴?小天流,你真该试着把话直接点说,我觉得很少有人能像我这样对你理解如微的。”
“……”
“啪”
利落的挂电话声,意思很明显,他不稀罕对方的理解如微。
真希望对方因为他不怎样的求人态度而拒绝成为他毒杀无辜少女的帮凶,不过听那个和他讲话的家伙,一副肯由他予取予求,为他任劳任怨的样子,对他不轨的企图那么明显,听听,还叫他”小天流”呢,唉……她的祈求奏效的可能性为零。
反正?
反正
必修课选上,选修课不上,是这所名不见经传的砖科学校的”优良”传统,当然,这也是一向标榜从不搞特例独行,行事低调的胡不动的教条宗旨。
只是当温暖的家很有可能成为毒杀她的第一凶案现场,她不得不打破了这传承已久的历史传统,挂起书包,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夏天流淡淡地瞥过一眼她塞得有些鼓囊的书包,冷笑了一声,让她走得潇洒大方,频频回头,迷茫不已,一再确定他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
于是,她坐在没有暖气的教室里,翻着从老爸那里偷来的秘制江湖解毒大全,搓着手,哈着气,找着老鼠药的解毒法,频频吸着快要滑出来的鼻涕,扫视了一眼只有小猫两三只的教室,她的手指在那味”风流绝命散”的药上不耐烦地点着,撑着下巴欣赏着左边角落里,班上的小混混A正抽出面纸帮吃葱油饼的小女朋友擦嘴巴,碍眼!
右边角落里,班里的”文学王子”正在奋笔急书自己酝酿已久的情书,恩?她为什么会知道?嗤,没哪个人做数学习题会做到脸红耳赤,手脚颤抖,手边那本情诗五百首更是明目张胆地大开着,无聊!
身后的小女生正在穿针引线地帮自己男朋友手织围巾,估计是在家里容易被发现目标,不得不转移其它阵地,前面的家伙拿着手机在订明天约会的电影票……妈的,这个世界就没有人不在谈恋爱吗?为什么都挑今天谈恋爱给她看,难道是她太久没来上选修课,不知道选修课已经变成荷尔蒙发散集中营了吗?
她捂住耳朵,低下头,把自己的精神全部集中在”风流绝命散”上,也许在找老鼠药的解药前,她该思考一下,为什么他夏天流总是在完全不为所动的情况下,把她整得苦哈哈,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受冻挨冷,还要忍受一群在天气和她的心情同时入冬的情况下,不顾别人感受,随便春情荡漾的人们!
“砰”
教室的后门被重重踹开的声音,闷闷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没抬头,继续捂着耳朵皱着眉头,随口发出几声诅咒:”不知道又是哪个在家呆着荷尔蒙没处发散的东西出现了。”
她继续强迫自己研究书本上的东西,却突然发觉周围的环境突然静默了下来,沉静到诡异,她稍稍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几个家伙一个个张大着嘴巴,瞠目结舌地盯着后门的方向看去,却又仿佛被什么威胁了似的,同时转过脑袋去埋头干自己的事,包括那个穿得一身放荡的小混混A。
她几乎立刻感觉到一阵带着针扎的视线在帮她的背脊做着密集的”针灸”活动,刺得她不安地僵了僵脊梁骨,但是,她很窝囊,她不敢回头,就连一顶深色的帽子随着不属于它本该有的重力,沉沉地甩在她书本上,她的脑袋也始终没有抬起来过,只是把视线稍微吊高,落在一件被敞开的灰色外套罩住的黑衬衫上,一股子钻心且浓烈的烟草味席卷而来,让她有些塞的鼻子瞬间通了气息。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完全不带拐弯抹角的咒骂声从卓唯默的嘴巴里飚出来,看着那个还垂死挣扎往下低的脑袋,他用了这辈子最大的修养才让自己百转千回的脏话过度到这个还算能让人接受的状态丢出来。教室里的静默更加衬托出他的”穷凶极恶”,把他的咬牙切齿表露无疑,他没去看那几个因为他这个基本考勤挂零的家伙出现在选修课上的惊讶,把那个正想调侃,同他打招呼的小混混A瞪回自己女朋友身边瑟瑟发抖,跨着大步子把她大概在他来之前塞进他课桌的帽子捏在手里,砸到她面前,而她竟然还敢不把头抬起来,装死给他看?
解释解释解释!!女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听人解释,还他妈的有时效性,他该死地不想在那个老太婆面前显得太窝囊,难道要他当着那个老太婆的面,在她那个不知道哪里跳出来的师叔的冷脸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嗤……他才不屑。
只不过晚一天而已,她就把帽子塞还给他,算什么意思?她根本不知道,那顶帽子被他塞在课桌里有多久了,她怎么能那么若无其事地又把它丢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小角落里,等发霉,等破烂,等被丢进垃圾筒。
她扁了扁嘴巴,还是不敢抬脑袋,只敢让自己蠕动的唇瓣发出一些靡靡之音去打扰他的耳朵,教室里的一片沉静却让她的话带出环绕立体音在他耳朵边闹腾:”我他妈的没什么意思啊,就……昨天还蛮冷的嘛,所以,谢你借我带,现在还……”
“你他妈的有胆就继续往下说!”
看少爷我不把你打的哭爹喊娘,满地找牙……潜台词他没说,她却听得一清二楚,这不是狗屎的心电感应,而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的话,因为卓唯默垂在裤边两只捏得死紧的手,发出了清脆的”咯咯哒”的骨骼声。
事实证明,她没胆,而且是相当没胆,于是,她没把说完就会遭到非法暴力的话说下去,但是却用一扁再扁的嘴巴向他抗议。
“出来!”他抬脚轻踢开挡在他面前的椅子,并不打算演戏给广大群众免费看,私人恩怨,他习惯私下解决。
“……不要。”蚊子似的抗议,视线在他微沾到泥巴的裤脚边流连。
“你说什么?!”压低音量的威胁伴随着潜台词……不想活就再说一次。
“……马……马上就要上课了。”人都来了,实在没理由还翘课吧?
“……上课?”微提的升调跟着话外音……上课?你是该好好上课了!所以,少爷我来给你你上一课!
“……你非要把把潜台词表现得这么暴露么?”好歹让潜台词有它存在的价值吧,她一点也不想听得这样一清二楚,真的。
“出来!!!”他没了耐性,甩出两个字,率先跨步走了出去,余威在她耳边震荡着……不要让少爷我说第三遍同样的话,否则……
她不甘愿地站起了身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提了提裤子,动了动一直僵坐着酸疼的腰和脖子,正要离开座位,却被一直想讲话却又憋屈着的小混混A给叫住了。
“喂,我说你,怎么惹上卓唯默了,还把他惹得这么火大?不想活了?”
她很迷茫地摇摇头,深叹出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往教室门口移。
“萤一二不在,这回没人救你了。”
她白了那个幸灾乐祸的小混混一眼,一把拉开教室大大门,临走前丢下一句:“……你女朋友的葱油饼渣掉到衣服上了,快去擦吧。”多管闲事多吃屁!
卓唯默轻靠在走廊尽头的石柱边,双手环着胸,肩头微顶着石柱,拉长着脸看着那个从教室里走出来,拉着衣袖,眼神左右飞散的家伙拖拖拉拉地挪到自己面前,头还是低着,明显像他的显示,他的臭脸不比他那双灰尘扑扑的球鞋好看。
“傻站着干什么,拿手把女人下巴一勾不就好了!”多余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
他眉头一皱,越过她看向发出唏嘘声音的教室门口,只见几个好事的同学拉开了教室门躲在那里偷窥着,一见被他发现,立刻舌头一吐,头一缩,门一拉,让现场恢复原有的治安,他收回在他们看来恐怖的视线。
嗤,女人的下巴,他只动手掰过,动嘴啃过,只是用手勾这么娘的动作,他从来没做过,也明显不是他的风格,但是,这个时候,他竟考虑起那个白痴家伙的提议,打算做一个在他看来只有蠢货才会做的动作,反正,凡是他不擅长的事,刚好全是面前这个家伙的终极喜好,果然很蠢!
她看着他紧握的手松了松,再紧了紧,稍稍抬起,又放了下来,然后一声挫败的低叹跳进她的耳朵:”妈的,我做不来,你自己把头抬起来,少爷没兴趣对着个发旋讲话!”
她闻言,微微抬起了头,用她自己脖子全部的力量,却又淡淡地把视线扯了开来。
“……你到底在跟少爷我闹什么脾气?”脑袋他还可以用掰得让她看向自己,可眼珠子要怎么办,拿手去拨弄么?
“……”她无声抗议,把眼珠子从左边移到右边,中途瞄过他有些懊恼的表情。
“那个老太婆是来诚心找茬的,你是脑子进水了才看不出来的么?”亏他还一度认为她情商的确比他认为的要高,竟然连老太婆那么低贱的挑拨离间手段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