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看电影吗?”
“啊?电影?”这句邀约好似有点耳熟耶,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他的表情,他没笑,甚至没有太多别的表情,只是用完全不该在男女双方互相嘶咬过后的平静语调询问她,要不是那张还透着嫩红的嘴巴,她会怀疑,她刚刚废了劲啃的,在她嘴巴里肆意窜动的,不是他的舌头,而是一尾灵活乱动的活鱼而已……
“去不去?”这次他没有如同上次般,一点一点地加注微笑的意思,只是继续板着脸站在那,好似并不是在问她要不要去和他看电影,而是在说,他们父女俩欠他的钱该清算一下了。
“去呀,不过,事先声明,我不看鬼片哦。”她说着,没有再坚持要他的笑脸,跟上他的步伐,扯上他的衣袖。
“好。”他几乎带着点轻柔地应下声来,顿了顿,然后,撇了撇唇,问道,”葱油饼,哪儿有卖?”
“……”她略微一愣,抬起脑袋来看着他,终究掩饰不住唇角蔓延开来的微笑,拽着他袖子的手也紧了紧,”我们先去买饼再去看电影啦,藏到衣服里,偷偷带进电影院!”
“……”
“喂,你那副一脸后悔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
胡不动不得不承认,其实有时候,以毒攻毒在言情里也跟武侠里是一样有效的……咳咳……
错乱?
错乱
胡不动一直认为自己的恋爱哲学有点失常,诡异加变态,可是,没想到山外青山楼外楼,跟她家师叔大人一比,她终于有了那么点正常人的自豪感。
在胡不动看来,夏天流可能只是因为长期居住山林,吸收的空气过分新鲜,接近纯氧,直接导致脑子有点小问题,所以,他不爱笑,喜欢板着脸,嗜睡如命,方向感其差,人缘其好,荷尔蒙扩散指数快速,甚至还有个辈分比她还高的儿子,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她完全不能忍受的是……
“你知道什么是浪漫吗?”她的声音因为在黑暗的电影院里不得不压低。
“……”他眉头微皱,视线轻转。
很好,相当迷茫,无知,纯洁的表情,她就知道,他那个供氧过分充足的脑袋里完全没有空间存放“浪漫”这两个缠绵悱恻,柔情似水,婀娜多姿的字眼。
要不然他不会一口气买下三十多个葱油饼,然后瞪着她一路从饼摊吃到电影院,还非常严肃地拒绝跟她同吃一饼,她本来想撇嘴耍赖,可被他用轻柔的表情一瞥,她立刻没了立场,只能张大嘴巴使劲啃饼。
啊!!能不能不要在用”多吃一点,不要跟我客气”这样的表情看着她啦!她知道他只是想表达他还蛮开心的,可他表达高兴的方式就不能正常一点吗?用饼撑死她?算什么英雄好汉,还是这么便宜的路边摊货。
她吃得欲哭无泪,正希望着电影院工作人员以拒绝外食为由,让她把那袋满满的饼给抛进垃圾筒。
可一转身,却看他怡然自得地朝那位看门的大姐嫣然一笑,结果……非常残酷。
看门大姐立刻玩忽职守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导致她现在看到葱油饼就想吐,拜他所赐,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丑粑粑的饼有什么“浪漫”可言了。
可是她的浪漫因子却还在黑暗中发着酵,仍不死心地希望能跟他小小共鸣一下。
她抽噎着鼻子可怜兮兮地啃着饼,看着荧幕上的女主角正在被狼狗追着到处跑,扁了扁嘴:“如果,我被狗追着跑,你会不会奋不顾身地来救我?”
“……”他一听,稍微一愣,转过头来看她,用一种相当古怪的表情。
“……”她立刻读懂了他的表情,“我不是要跟狗过不去,我这叫以小见大,以小见大懂不懂?这就好象问你,如果我被水冲走,你会不会来救我,我被绑架了,你会不会倾家荡产拿钱来赎我!”这些是基本常识问题,她才不相信老板娘没有教过他怎么回答才会讨女人欢心呢!
“绑架你?哼。”冷笑……毫不专业的牛郎反应。
她明白了,他是决定彻底拿自己白目的一面来跟她谈恋爱了,他就不嫌这样太暴露,太没有安全感,也没有朦胧的美感了么?
“我现在算你女朋友吧?”她如果后悔一下下可不可以?
“我不要那种东西。”
“哈?什么东西?”
“女朋友。”
“噗!那我是什么东西?”她倒抽了一口气,什么什么什么,她还没有开始反悔,他竟然打算比她领先一步,把她给甩了?不行,就算他现在嫌她太罗嗦,浪漫观诡异,恋爱观变态,要跟她分手,她也不要被他抢先一步,“那我也不要和你……”
“你当我女人。”女朋友听得没一点威力,好象随时都能逃跑,更换,一点约束力都没有的称呼,要来何用?他嫌弃地抛弃掉“女朋友“那个没用的称呼,径自套上自己听得比较满意的,然后头一转,看着她有点呆若木鸡地啃着半个葱油饼。
”你说你不要和我什么?”他皱起眉头,没忘记她貌似快要不负责冲口而出的话。
“……我……那个……”她怔了怔,又回过神来,看着他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抬手卸下那块接客时从不退下的手表,就连接她的客时,也一直坚持带着的东西。他不再多看它一眼,将它随后丢进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好象宣布他们上一段关系得彻底结束,她不再是客人,他也不再是牛郎,所以,她的要求,他只要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满足就好,不需要多加特别的修饰,不需要多余的做作,不需要刻意的讨好。
他不笑,不讨好她,只是对她提出的要求,给予得总是比她要的多的多,不管是她要的“葱油饼”,她要的特殊待遇般的”浪漫”,还是他比她猜测得还要多的”感情”。
但是,好奇怪……
她实在不觉得她有哪里可以让他给她这么多特别待遇,他没有在第一次见她时惊为天人,反倒是她自己花痴口水流了一地,她也没在之后对他有多特殊,多好,多打动他,甚至三五不时,让他参观一下自己复杂又绪乱的感情生活,在他的概念里,她应该被排除出良家妇女的名额里了吧?难道他有贞洁癖,认准了看到自己裸体的第一人?就是她这个好死不死趴在那条溪边洗脑袋的家伙?不要跟她提一见钟情,哪个神经病会对一个头发被消光的尼姑一见钟什么情啊,所以,他肯定是贞洁癖!
“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吧?”她自己也很想说服自己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但是,搜索了所有的记忆,很抱歉,她实在没露出什么”可爱”的地方给他看到啊。
“喜欢。”
“哦。”她呆呆地应道,随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唉!!??”
原谅她反应那么慢,任谁听到别人用”你吃过饭没”这样的语气告诉你,他其实是喜欢你的,也会有她这样的反应……他就不能不要用这么平缓又不加修饰的语气,告诉她这件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事么?
“什……什么时候的事?”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用看着世界八大不思议事件的表情看着他。
他抬眉,仔细着搜寻着脑子里的片段,眉头开始渐渐纠结起来,仿佛在想什么痛心疾首的事情。好吧,喜欢上她这么个东西,的确还蛮让人痛心疾首的,但是……
“……我不是问你,月亮离地球有多少毫米,也不是问你有几根头发,有这么难么?”
“不知道。”被她一催促,他索性丢出一个不负责任的答案。
“喂!”
“散场了。走吧。”他瞥了一眼已经打开几盏微亮的灯,站起身来,回过身来,又叮嘱一句,”吃完,不许丢。”
她嘟了嘟嘴,无奈地继续提起一袋子饼跟着站起身,抬手却见他伸来的手,好象自然得过了头,本该如此,理所应当,她抬眼看着他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点不耐烦地微动了动手指,立刻厚颜无耻地用自己油乎乎的手去沾染他那只玉白嫩手。
几层油隔在掌间,并不好握紧,越握紧越容易滑开,他却不懂似的,使劲拽着她就往外牵,好几次让她滑出了他的掌间,直到他很不爽地回过头来,她才舌头一吐,用手指老实地勾住他的指尾,这才惹来他满意的一声轻叹。
她侧着身子,随着他离开靠中间的座位,低着脑袋看着地板砖,他没有问,没有问她是不是也喜欢他这样的话,觉得不重要?还是他已经知道?或者,连他也知道,她肯定要把这问题给搪塞过去,索性跳过,就像她闻到一丝不对劲就差点嚷出”我也不要和你在一起”的话,对比他能直截了当地回答她在意的问题,她还真是蛮差劲的。
“葱油饼,蛮好吃的。”她在他身后,低着音发出一声细小的声音,好象若有所指一样。
他回头,竟是朝她一笑,不同于那种蕴涵了华丽爆发力的笑容,只是微勾了勾唇,弧度微弱得需要她小心捕捉,”哦?我瞧你快吐了似的。”
“你一次给太多了。”她快承受不起了,把她对比得更是一塌糊涂,一文不值又一毛不拔。
“要还我?”是在叫他考虑着收回一点吗?
“不要!我……我可以吃完!”
“全部?”
“全部!!”
“一点都不剩下?”
“恩恩!”
“喜欢吗?”
她指了指自己手里袋子,他指的是饼吧?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吧?
他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默不作声。
“喜……喜欢啊。”
比起他的直截了当,她似乎迂回婉转得让人鄙视了,但是,她现在就只修炼到这个水平而已,将就吧。
“喜欢就好。”
他撩下话,也不多说,继续牵着她走出场去。
“你没谈过恋爱吧?”她狐疑地突然丢出一个疑问。
“做什么?”怀疑他的清白?在这个时候?
“没,只是觉得……有时候,你体贴得有点让我毛骨悚然。”他不是对女人心理那么在行的人吧?可对她的小心脏也了解得也太了如指掌了,完全对她心电图走势掌控无疑,果然被摸过了,就是不一样么?肌肤之亲原来是件这么神秘的事。
“你喜欢就好。”
“……”她说了她喜欢么?虽然,她是真的挺喜欢的啦。
桃花劫(上)?
桃花劫(上)
人和人的关系百种千类,百转千回,瞬息万变,实在是一门很复杂的学科。
就比如她胡不动,前几天还和自家师叔大人水火不融,冷战到底,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呃,当然,眼红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家师叔大人总是用”瞟”得看她一眼,就转移了视线。最重要的是,在自己亲爹的面前,她绝对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向亲爹显示他们的清白关系。
可一场电影过后,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辗转反侧了,纵然在饭团若有似无的暧昧了然和自己亲爹高度警惕的视线下,她还能保持道貌岸然的德行,但是当他们身一转,逮住机会,她的爪子就伸到自家师叔的俏脸上一个劲地蹂躏,嘴巴就凑到人家嫩唇上偷香。
偷情的刺激滋味,她是彻底尝到了,而且异常满足,可是,师叔大人总是很不满的皱着眉头,显然对这段地下情严肃的有意见,看她一副餍足的像个无赖似的,吃饱肚子就把自己丢开到一边,对自己地下情夫的地位敢怒不想言,可很明显,期待某人良心发现,自觉地提高的他的身份地位是没什么指望了。
于是,胡不动的生活直接进入朝九晚五,上上课,打打工,回家偷个小情的美妙时期,就连每天打地铺,半夜都会有只暖暖的手帮她拉拉被子,丢丢消夜,然后那只手会撑着下巴,垂着眸子看她吃着东西,听她讲些有的没的。
她几乎美满得忘记了许多事,不去牛郎店,她还有书店的工可以打,溜去上学,也不再看后排已经空了好一阵子的位置,起先起哄的同学,几天后,不再有人记得她曾经被学校里最霸道的不良少年卓唯默叫出去警告过,就连曾经问她”萤一二最近在哪里混”的同学都很久不再提到那个人的存在了。
她的生活圈子被重新定了型,她也正自我满足着。
可是……事件发生在某个早上……
而夏天流不愧是在山顶吸收纯氧的修仙之体,预感和灵力都百分之百的准确,那个早上,他出门前,别有深意地盯住她,半响,他弯下身去穿鞋,倒是压低的声音自下而上的升上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我?”
“唉?”她一愣,穿外套的手停了停,非常煞有其事地说道,”难道我今天命相不好么?”
“……”眯眼。
“什么劫数?你表情这么严肃?血光之灾?”
“……”皱眉。
“破财掉钱?”
“……”撇唇。
“你那什么表情,总不会是我会掉到下水道,或摔进垃圾筒吧?”
“……”深深地瞪了她一眼,硬生生地移开视线,转开门把,跨出门外,”砰”地将门不爽地甩上。
“喂!!你先别走哇,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劫数哩,我掉到下水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哇!”她见他不负责任地走人,正要重新开门伸手去拉他回来,却听见夏饭团那个人小鬼大的声音没心没肺地响起来。
“啧啧啧,桃花劫啊,爹爹最没辙的劫数呐。”
桃……桃花劫?谁?她?
胡不动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跟桃花扯上什么很大的关系,更没想到,给自己带来桃花的人竟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大小姐阮璃,她更更更没想到,人和人的关系原来是可以这么的……
百转千回,瞬息万变,乱七八糟。
“你说什么?”她来不及消化阮璃的话,只是看着她大小姐的高级轿车停在她家楼下,老实说,她真的跟她大小姐不是很熟,而且她大小姐应该和她的青梅足马亲亲爱爱,过着美满的日子才对,她的生活里完全没有给他们这小俩口留下什么空白篇章的地方了,滚回自己的世界去当主角啦!
“本小姐问你的钟点还卖不卖?”阮璃不耐烦地点了点脚,身子靠在自己的轿车边,身上依旧是一身贵族校服,和她嘴巴里的话总是那么不搭调。
“……”这莫非就是师叔大人说的逃花劫?为什么她的桃花得是个女人?还是个不咋的的,凶巴巴的女人.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阮璃,又好奇着自己的身价会有多少,毕竟身边有个头牌身价的男人,压力很大,也许,她比自己想象的值钱呢:”你给得出多少?”
“要本小姐说,你一文不值,哼,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你!”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什么叫竟然是我?”卖人终点,还有不知道是谁就乱点单的吗?当她没嫖过啊?她业务很熟的耶!
阮璃两指夹着一张便条,递到她的面前,她狐疑地接了过来,却发现纸条上写着自己家的地址:”这谁给你的?”
“老板娘啊。”
“唉?她?”那个黑道女魔头?不是把她赶出俱乐部了吗?这回她又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说,这个地址上的人能帮我。”
“她说我能帮你?”那个从来不说好话的老板娘?竟然说她能帮阮璃?恩,虚荣心瞬间鼓胀。可是,前有桃花劫,她还是不要乱冒险的好,她平静的小日子正过的热火朝天呢,”呃……我看我还是……”
“她还说,如果你拒绝,就叫你回去他们俱乐部当清洁女工。”
“……他妈妈的,她还讲不讲道理啊,是她自己叫我消失掉的,现在又想拿那个破合同来奴役我!”她都已经金盆洗手了,不嫖了,就不能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么?莫非真的一入红尘,深似海?让她回头是岸啦,拜托!!
“她说,是叫你在她儿子面前消失掉,你该还的,一分也不能少。”
“……死黑心商。”
“她还说,你们父女输她的,这辈子都不够赔!”
“……”那去找她亲爹来赔给她如何?
“好了,废话少说,上车。”阮璃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车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得胡不动几许振动,为什么她有一种看见老板娘失散多年的女儿的感觉,救人啊。
被胁迫着爬上高级轿车,她很憋屈地看着前面很厚道地开车的司机大哥,非常疑惑他要把自己拉到哪个肉联厂去屠宰:”好了,你说吧,这次又要怎么开导你的小男友?”
“他不用你担心,我已经找到人调教他了,而你要去帮本小姐调教别人。”阮璃说着,声音在”别人”两个字眼上咬牙切齿到了极点。
“原来你还有别人?”她瞪大了眼睛,看看看看,花心根本不是她一个人的专利,根本是现代女性的共同心理反应!而且估计她的小男友蔓吞吞肯定没有反抗的能力,这点她比她幸运,不像她的身边都是珍奇异兽,个个张牙舞爪,凶猛无比,一只都难处理。
“虽然是老板娘推荐的,我还是很怀疑,你真的能摆平那个别人么?”阮璃嫌弃地白了她一眼,若有所似地咬了咬唇,”不然,我还是多找几个不同类型的,总会有能让他喜欢,把持不住,兽性大发的吧。”
“喂,你到底要把我借去干什么啊?”怎么越说越让她觉得迷茫又危险啊?
“我没跟你说吗?”阮璃眨了眨眼,”叫你去勾引本小姐的未婚夫啊。”
“噗!!”
“你干什么乱喷唾沫星子啊!”
“你……你……你脑子进水了么?”
“本小姐才不要跟他订婚呢,莫名其妙,他家公司要倒闭是他家的事,管本小姐什么事!”
“更不管我的事……放无辜的我下车。”
“所以,你只要把他勾引得神魂颠倒,意乱情迷,然后让我来抓个奸,我就可以和他一拍两散啦!”
“拜托你现在就和我一拍两散,让我散下车吧。”
“如何?本小姐的逃婚计划相当完美吧?”
“你相当完美地没有听我讲一句话。”
“可是,”阮璃打量起面前还在乱喷唾沫星子的某人,”本小姐实在不觉得你有这个实力能搞定那个大魔头耶。”
“对吧对吧对吧!我也这么认为,难得我们之间有了美好共识,你把我踹下车吧,拜托!”她抓到了希望和救命稻草,于是,使劲摇摆着。
“可是,今天就要跟他第一次见面了,我不要去!你帮我顶,以后我再找别的女人就是了!”阮璃歪了歪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已经定格在一家典雅的咖啡厅前,”喂,就算看在之前的交情上,帮本小姐顶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顶一下是没什么很大的问题啦,可重点是她今天桃花劫耶!
“他就在进门右手边靠窗的沙发对椅那里,你过去,就说本小姐今天没空招呼他,叫他滚远一点好了!”阮璃打开车门,完全不负责任地将她一脚踹下车,然后驾着自家可怜的司机,将车往对面马路一摆,摆明了一副监视她的模样。
她翻了一个白眼,看了一眼这家过分典雅的咖啡厅,典雅到被人拿来做相亲这种无耻的事,和她一样无辜,同病相怜.
推开了门,她钻进了开着空调的大厅,反正,就当传个话嘛,阮璃也没对她抱什么希望,她不存在勾引的任务,直接把叫”他”滚蛋的消息告诉他,甚至可以不用看他一张被苦瓜脸,就可以完成任务逃跑了,呃,未婚夫应该不会有什么暴力迁怒倾向,把她揍一顿吧?
如果她被揍了,这算不算是桃花劫哩?桃花还是桃花,只不过桃花在别人身上,留给她的只有劫数,该不是她的桃花劫,都该这么解释吧?
“进门,右手边……靠窗沙发对椅!”她嘴里喃喃念着,找着一个或可怜兮兮,或焦躁不安地坐在那片区域等待的男人,却发现,好象没有人符合她要搜寻的模式。
没有?该不会是知道自己会被放鸽子,干脆闪人了吧?先见之明的男人啊,给大家都行了个方便。
放松了搜寻的模式,那就只要是一个男人就好了,一个男人,一个……啊,有了。
一个……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觉得那个身影有点眼熟,就连那随性地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都让人觉得熟悉,好象完全不是来等人,而是来补眠的,她挪开了视线,想找找别个更符合标准的男人,却发现那片区域里,只有他一个,穿着单薄的衬衫的,一手搁在桌上,任由自己的头枕在上面。
她皱了皱眉头,向前靠了两步,并不敢确定那个人究竟是谁,坐在那里的人微微动了动身子,把脸别向窗户的方向,让她更加看不真切,可这细微的动作却引得一件翠绿的玉器从他的脖口垂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