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扭头一看,见杜员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一笑,道:“杜员外,我也不和你废话了,这个酒楼按着你的价儿,我给你一万五千两银子,可这些家具摆设什么的,我通通不要,一天之内你派人全部拉走,你要是同意,咱们现在就签契约。”
杜员外没想到小风这么痛快,愣了一下道:“只要娘子没意见,我自然也没意见,房契地契都是一早准备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是公平了。”
小风当场付了一万五千两银票,又拿了房契地契,和杜员外签字画押,又到官衙备了案,不到中午,这事便办妥当了。
李成璧从头到尾都没发表意见,等从官衙出来,身后是点头哈腰送出来的一连串大官小官,李成璧笑道:“你的动作也太快,也不讨价还价,也不再比较比较,就这么定下来了,也太草率了。”
小风道:“那地方的确不错,宽敞,地段好,要是没有对面的天香楼,还轮不到我来当家作主呢。”
李成璧笑道:“你难道就有把握压过天香楼不成?”
小风看他那样子,估计也不知道天香楼的幕后东家是乐雅,笑道:“这个嘛,你等着瞧好了!”
赵司决道:“如今那儿只是一个空房子,你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告诉我,我来替你办。”
小风笑眯眯道:“这几日让你来回奔波,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好好歇歇,这些琐事我自会张罗,等什么时候开张了,再请你去瞧热闹。”
赵司决道:“这也好,只是你也别逞能,有事就来找我。”
小风应了,见他回家了,这才问李成璧:“你来找我,是不是那件事有了什么进展?”
李成璧道:“父亲把这件事交给了我,让我彻查这件事,另外,大哥去向母亲哭诉,说不愿意娶刘娘子,还露出了想娶乐雅的意思,母亲的耳朵软,如果不早点采取行动,估计他真的就得逞了。”
小风道:“这事你就别问了,你父亲让你查,那你就专心查,李元泰想娶乐雅,可乐雅不见得愿意嫁,你透个信给乐雅,乐雅自会解决了李元泰。”
李成璧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来之前,我去了一趟乐家,和乐雅说了这事。”
小风有些惊讶:“你亲自去说的?她不生你的气了?”
李成璧笑道:“不管她生不生气,我既然亲自去说了,已经摆明了我自己的态度,接下来就看她怎么想了。”
小风惊奇道:“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开窍了?你这么一大早赶过去专门去说,乐雅肯定以为你不想让她嫁给李元泰了,她现在肯定觉得你喜欢她,春心萌动着呢。”
李成璧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小风和李成璧又细细商议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把他打发走后,又去置办了破军要的一些东西,送到了庄子上,破军也跟着过去瞧了,看四处收拾的差不多了,便用两辆大车把二十个人送到了庄子上去,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封闭训练。
小风则和裴先生商议起经营酒楼的事情。
小风道:“今天我也看了,天香楼之所以出众,一来是厨子好,二来也是取了个巧,只接待达官贵人,里面装饰的富丽堂皇,来往上菜的都是妙龄女子,生意要是不红火就怪了,我也不打算去和天香楼争长短,觉得还是另辟蹊径为好。”
裴叙道:“娘子的意思是不做酒楼的生意?还是不只做酒楼的生意?”
第五十章 一物降一物
小风摇头:“我的意思是说,只做女客的生意,谢绝男客,一楼摆柜台,兜售胭脂水粉之类的零碎玩意儿,二楼打通,摆柜台卖衣料,再请两个绣娘,也接受定做,至于三楼,才是吃饭的地方,最重要的一点是,若是哪家的娘子愿意请客,也可以到我这儿来,连吃饭带买东西,包圆了,十分省事不说,专门接待她的客人,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至于其他的一些小细节,我还要再细细琢磨琢磨。”
裴叙笑道:“我以为娘子会开个热热闹闹的酒楼,趁机刺探消息呢。”
小风笑道:“我的确有这个意思,可一来师兄那边人都没训出来,就是酒楼开了,也没有人可用,二来,为今之计是先一炮打响,让我蒋十六娘的名声在长安立起来,这样一来,后头想开什么样的酒楼,还不是我说了算?”
裴叙点头道:“既然如此,娘子可想好名字了,原来的客似云来可就不合适了。”
小风笑道:“早就想好了,因为接待的都是女客,名字起得也要婉约些才好,就叫姝秀无双。”裴叙见她色色想的周到,也就不问了。
小风一边琢磨细节一边列了一张单子,但凡是家具,都用紫檀木,至于什么样的摆设更雅致,这个去问赵司决最合适,他那儿可有不少压箱底的好东西,名人字画,古琴诗书,一样样摆出来,定会叫那些贵女目不暇接。
至于所售的货物,暂时从谭诚那儿拿,可以和他签个契约,最好一应售卖的东西都从他那儿弄。也省了她四处采买的麻烦,除此以外,还要再找两个会做各种精致面点和精致小菜的厨子,还要请两个绣娘。
自然,所用的下人也要都是女子,家里养了*个闲人,在青岚的教导下规矩都不错。拉出来稍加指点就能用。
小风从早上起来就没歇过,一直待在书房,等到把事情都想清楚,才发现已经是半夜了,趴在桌案前写了那么久的字,单子列了长长的一张,她的脖子又酸又疼,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
小风伸了个拦腰,听外头的声音静悄悄的。想着大家应该都歇下了,也不打算回去惊动人,就在书房的短榻上凑合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她的脖子落枕了,稍稍一动就疼的不得了.
破军不在家。裴叙又是个文弱书生,也没人替她推拿,她嫌弃丑。也不肯贴膏药,自己下狠手揉了好几次,疼的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裴叙担忧道:“还是请个郎君来瞧瞧吧!”
小风道:“郎君来了也是叫好好歇息,今天还有一堆事要办呢,不能耽误。”
裴先生拦不住她,只好叫青岚跟着一起出门,他也能放心些。
小风先找了一间专门打磨各色家具的铺子,因为是早上,坊市不开。人家还没开张呢,她直接绕到后门去,找了掌柜的。要求定做酒楼里需要的桌椅板凳和柜台,因为她要求木料都要是紫檀的,人家铺子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紫檀,有些为难,不能按着小风要求的时间交货.
那掌柜的也不想错过这单好生意,道:“只要有料子,半个月后就能给您送去,可紫檀向来贵重,哪怕只能够打成一个小柜子,那也是压箱底的好东西,依我看,我们这儿有多少紫檀,就给您打多少东西,其余的都用黄花梨的,沉香木的,鸡翅木的,也都是好木头。”
小风想了想,道:“你先尽量找,能找到多少紫檀,就先按着我的要求先做,至于缺的木料,我来想办法。”
掌柜的喜笑颜开的应下了,单看这位主儿画出来的家具样子,有许多便是他没见过的,正好誊抄一份留下来琢磨琢磨,就算不是紫檀的,单凭这稀奇的花样儿,也能卖个好价钱。
掌柜的心里正美呢,不妨小风来了一句:“我这图纸上的花样儿,不许你再用在家具上卖给别人!这话我先放在这儿,若是被我发现了,二话不说,我让你一家子老小都在长安呆不下去!”
掌柜的听她话说的厉害,再看她只要紫檀的木头,便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花钱大手大脚,可不管是哪家的,他也得罪不起,只得缩着头连连答应,心里是万分遗憾。
从铺子里出来,青岚道:“娘子为什么只要紫檀的?这可要花不少钱呢,单这紫檀木,就是有市无价,有时候花钱都买不来。”
小风道:“既然想要生意红火,那么我们自己要先做到最好,那些贵女眼光最是挑剔,即便她们家中有几件紫檀的家具,又怎么比得上我这儿清一色的紫檀?到时候,吸引她们上门的便不是我这儿的东西和饭菜,而是奢华的环境和能代表她们身份的品味。”
青岚摇头:“娘子说的,奴婢都不懂。”
小风笑着扭头看她,脖子却狠狠的疼了一下,她赶忙回过头去。
见她皱了眉头,青岚赶忙从后头追上来,跟她并排走:“娘子小心。”
小风郁闷的摸了摸脖子,继续解释道:“打个比方,有货郎来兜售东西,同样的一朵花儿,一个是用粗纱缠的,一个是用细绢缠的,你买哪一个?”
青岚想了想,道:“若是囊中羞涩,自然是买粗纱的,若是有钱,自然是买细绢的。”
小风笑道:“若是和你在一处当差的小姐妹在旁边瞧着,你买哪一朵?”
青岚毫不犹豫道:“自然是买细绢的了!”
小风拍手笑道:“这便是了,长安城的贵女,没有哪个是甘愿落人后的,所以,在她们看来,最重要的是她们的面子,只要有面子,哪怕一掷千金也是值得的,我如今要做的,便是让她们人人都来争这个面子,她们越是争,我这儿就越值钱,就会引得更多的人来争,到时候,我只负责收钱便是了。”
青岚笑道:“一听娘子这么说,做生意倒是极简单容易的了。”
小风笑道:“都说打蛇打七寸,做事也是一样,只要抓住了关窍,自然是十分容易的。”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到了谭诚的铺子,因为坊市下午才开张,谭诚正看着几个伙计搬货,见小风过来了,赶忙迎了出去,又见小风走路的姿势怪怪的,道:“小风娘子,你脖子怎么了?”
小风苦着脸道:“别提了,落枕了。”
谭诚道:“这可不是小事。”又吩咐伙计:“快去把林郎中请过来。”
那伙计应声去了,小风拦都来不及,只得对谭诚道:“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谭诚严肃道:“怎么会没事?你不得疼两天?吃饭也吃不好,睡觉也睡不好,这叫小事?”
小风见惯了谭诚好脾气的样子,乍一见他绷着脸,还真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林郎中已经被请了过来,小风只得乖乖的让他把脉。
林郎中都是六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头了,也没什么避讳,直接上手替小风推拿了一番,把小风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推拿后,却觉得轻松了不少。
林郎中又留下了一瓶药膏,要小风外敷,小风撇撇嘴不甚在意,一看谭诚的脸色,只得让青岚收起来。
青岚捂着嘴笑道:“在家时先生要请郎中,娘子不肯,如今倒是谭郎君说话管用些,娘子也听。”
小风也是讪讪的,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今天倒是被谭诚唬住了,感觉也挺没面子的,一听青岚这么说便朝她瞪眼。
倒是谭诚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么?”
小风摸摸已经不如刚才那么痛的脖子,努力把刚才的事情忘掉,道:“我已经盘了一间酒楼,决定专做女客的生意,想从你这儿运些女儿家喜欢的玩意儿过去,价钱倒是好说,只要求东西要精致。”
谭诚没想到小风行动这么迅速,前几日才刚提起话茬,如今连地方都找好了,道:“我这儿东西横竖也齐全,你要什么只管开口,东西好不好我也不敢说,倒是能保证价钱比别处公道。”
小风道:“我事情也多,也没工夫挨个的选,你把你们这儿最贵的东西挑出来一份给我便成了,价钱多少我也不问了,到时候我什么时候要,你派人送去,说个价儿就成了。”
谭诚笑道:“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也不看货,也不问价钱,要是都跟你似的,这钱也太好赚了。”
小风抿嘴一笑:“这不是跟你谈生意么,我是信得过的,若是换了旁人,我自然要留几个心眼。”
谭诚自然满口应下,本来他就有帮助小风的意思,更何况如今是互惠互利的做生意,他自然比对旁的客人更精心。
小风告辞的时候,他还没忘了嘱咐一句:“药膏要按时擦,叫丫头替你揉揉,别怕疼。”小风大窘,一溜烟跑远了,谭诚看在眼里,笑着摇摇头。
回到永仁坊,小风打算和裴叙商议商议找紫檀木的事情,却不防赫连卓带着顾湘湘前来拜访。
第五十一章 注定要辜负的人
两个人新婚燕尔,感情好得很,裴叙一瞧就喜欢,还亲自写了一幅字做贺礼,见小风回来了,赫连卓便向顾湘湘介绍道:“这便是十六娘。”
顾湘湘今日的穿着打扮和以前完全不同,以前是清新柔婉的大家闺秀,如今却是雍容华贵的少夫人,她好奇的打量着小风,只觉得眼熟,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小风道:“你是小风?”
小风咧嘴笑起来:“还是你眼睛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当初高卓可是没认出来。”
赫连卓笑道:“这倒怪我了?谁能想到呢?”
小风见他们夫妻俩是来正式拜访,还带着礼物,心里很高兴,让裴叙陪着赫连卓说话,她则拉着顾湘湘到了后院说话,并把窦良箴介绍给顾湘湘认识。
顾湘湘自打从赫连卓那儿模模糊糊的知道小风与澹台家有什么关系后,虽然好奇,可赫连卓没说,她也没有多问,如今识破了小风的身份,更是好奇的不得了,想问个明白,又怕失礼。
见小风介绍人给她认识,她赶忙摆出温柔的笑容来,却发现那人的不对劲,小风歉意道:“你别介意,我表姐以前受了刺激,如今神志不清,跟小孩子似的,就是我跟她说话,她也从来不理的。”
顾湘湘一听窦良箴是个病人,顿时起了兴趣,道:“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给她把把脉?”
小风求之不得,将服侍的众人遣了下去。
顾湘湘毕竟是行医世家出身的,细细的搭了脉,道:“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看来病在心里。”
想到窦良箴不开口说话。又要看她的舌头和咽喉。
这次可难办了,窦良箴压根就没什么反应,小风好声好气的劝慰:“表姐,你张开嘴巴,让她看一眼就好。”
窦良箴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小风叹了口气。对顾湘湘道:“你瞧她这样子,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听不到还是假装听不到,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着扭头去看窦良箴,脖子又痛了一下,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捂住了脖子,顾湘湘一瞧便笑道:“你是不是落枕了?”
小风道:“刚才有大夫给我推拿了一番,已经好多了,可还是疼。”
顾湘湘道:“我来试试。”
小风忙道:“不行不行。你是来做客的,可不是来行医的,叫高卓知道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顾湘湘一挑眉:“他敢!我本来就是个医者,遇到病人怎么能视若无睹呢?我给你揉揉,这可是我们顾家不外传的手法。”说着不等小风说话便把她拉过来。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轻轻按捏小风的脖子。
小风还真是觉得舒服不少,今天在谭诚那儿。那个林郎中说她是血络不通,下狠手推拿了一阵子,虽然有效果,可也特别疼,可如今顾湘湘揉揉捏捏的她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觉得十分轻松舒服。
顾湘湘笑道:“最近别太劳累了,好好休息,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便知道是累着了。”
小风道:“事情多,都是要紧的。我也只能连轴转了,幸而还有裴先生和果毅帮着我,我也能轻松点。其实我倒是觉得忙点好。”
顾湘湘道:“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补血补气的,你隔一天吃一副,很有效果。”
小风忽然笑了起来,道:“你还真是喜欢给人治病啊。”
顾湘湘自嘲一笑:“要是阿卓知道了,肯定会说我的,咱们一会别告诉他了。”
小风道:“他那么喜欢你,你还怕他生气?”
顾湘湘道:“他是不会生气,可我婆婆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她换了个姿势,示意小风趴在榻上,小风也照做了。
她觉得很奇怪,好像跟顾湘湘特别投缘似的,两个人到现在为止算是第二次见面,顾湘湘却敢对着自己说她婆婆的不好了,而自己也顺着她说这些家长里短的话,居然也没觉得烦。
这期间窦良箴一直坐在身旁,谁也没发现,她抬头看了一眼趴在榻上舒服的昏昏欲睡的小风,又低下头去。
裴叙和赫连卓在外头说话,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还是不见小风和顾湘湘出来,都觉得挺奇怪的。
裴叙猜测是不是小风拉着人家顾娘子给窦良箴看病来着?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努力的找话题。
而赫连卓也在猜测顾湘湘是不是一时兴起又给小风诊脉开补药之类的,这也不是没发生过,更加不好意思,两个人都憋着劲的找话题,好容易等到小风和顾湘湘出来,惊讶的发现两个人手挽着手,还挺亲密的。
小风笑盈盈道:“既然来了,今儿我请客,我已经吩咐了青岚,叫她去叫福缘楼的酒席,今儿一定要不醉不归。”又吩咐人去把赵司决也请过来,赫连卓看顾湘湘也是满脸高兴,倒是十分意外,顺势答应了。
几个人热闹了一整天,到了晚间方散席,赫连卓一向酒量很好,这次遇到小风和赵司决联手,愣是给喝趴下了,小风也喝了不少,送走赫连卓夫妻俩,只知道坐在门槛上傻笑了。
赵司决今天看着赫连卓和顾湘湘两心相悦,幸福美满的样子,心有所感,他坐在小风身边,看着小风。
他对小风的心思算是尽人皆知,可若说是男女之情,好像又差了那么一点,可若说只是单纯的朋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又绝不是友情能解释的,一时间,赵司决竟有些怅惘。
忽然,小风身子一歪,倒在他身上,他伸手将她抱住,看着小风因为喝酒而如海棠花瓣一般娇艳的脸庞和红红的饱满的嘴唇,心快速跳动起来。
他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低下头,可还未触及,便听到小风凉凉的声音:“亲下去的话我会跟你翻脸的。”
赵司决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小风在看着他,眼神清明,哪还有一丝醉态。
赵司决笑笑,道:“瞧你那样子,真像是喝醉了的。”
小风直起腰,靠在门框上,语气有些黯然:“果毅,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么?”
赵司决怔愣片刻,立即回答:“自然会对你好。”
小风抱住了他的胳膊,伤感道:“果毅,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注定要辜负你了。”
赵司决笑道:“你有心上人了么?”
小风摇头:“我现在心里只装着一件事,那便是光复澹台家,至于儿女私情,我并没有想过,也许等将来澹台家需要一个继承人的时候,我会考虑嫁人生子。”
赵司决迟疑道:“其实…”
小风扭过头看着他,赵司决忽然笑了,道:“算了,没事,你既然已经想好了,那就按着你的想法往下走,路再远也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风咧嘴一笑,依偎在他肩膀上,初夏的夜晚,遥远的星空中,北斗七星一明一暗,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小风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起来,头痛的厉害,喝了青岚准备的醒酒汤,更是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赵司决昨天留宿在这儿,他倒是没事,甚至饶有兴趣的在跟裴先生下棋。
裴叙看小风一脸疲倦相,东倒西歪的,道:“今天也没什么大事,你在家里好好歇歇。”
小风道:“哪里闲的下来,缺了那么多紫檀木料,我得去打听打听。”
赵司决道:“这事我还真帮不上忙,你最好去找李成璧,每年都有不少紫檀木贡上,他要多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小风恹恹的,有气无力道:“我自然知道,可我一想起要向李成璧低头,心里就别扭。”
赵司决笑道:“你不是常说要能屈能伸么?况且也并不是向李成璧低头,你只管去找他探个口风,他肯定替你办的妥妥当当。”
小风点点头,她也记挂着刘玉娘的事,梳洗后强打起精神去了二皇子府,谁知道正遇上乐雅告辞离开,两边正好在门口遇上,乐雅看小风的眼神阴森森的,小风见她板着脸,也没有心思去贴她的冷板凳,径自对李成璧道:“我有事跟你说。”
李成璧点点头,对乐雅道:“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你只管放心。”
乐雅微微颔首,走的时候又瞥了小风一眼,那傲慢的劲头让小风翻了个白眼。
李成璧见乐雅上车走了,这才转过身来问小风:“你说有事找我?什么事?”小风不答,反问道:“乐雅和你说了什么?难不成李元泰去乐家提亲了?”
李成璧道:“还真是被你说准了,不过并不是上门提亲,而是常登门拜访罢了,他和刘娘子的事还没完呢,又常去乐家拜访,容不得人多想,乐雅也是害怕坏了名声,想请我早点查清楚刘娘子的事。”
小风道:“那你可有什么进展了么?”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到了书房,屏退了服侍的人,李成璧这才道:“我去刘家提人的时候,刘祭酒拦住了,说不管真相如何,既然大哥不想娶刘娘子,他也不会勉强,这个罪名他打算让刘娘子认下了,也省的大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