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就把秦子瑜逗笑了:“你还需要亲自挣嫁妆?这话说出去只怕要惹得别人笑话了。”
薛子桢抿嘴一笑:“姐姐愿意吗?”
秦子瑜还真有些心动!
本来做生意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三教九流都得打点好,她即便不避讳抛头露面,可在这些事上还是很吃亏的,倘若薛子桢与她合伙,一来,她遇到事也能有个人商量,二来,背靠大树好乘凉,谁敢找尚书千金开的铺子麻烦?要孝敬各路的银子只怕就省下了…
但是若是与薛子桢合伙,不可避免的就要欠下薛家许多人情了…秦子瑜有些犹豫,但想起祖父临终前的遗言,最终下定了决心,神色坚定,道:“我们合伙!你出钱,我出力,挣了钱你七我三!”
薛子桢笑着摇头:“不,银子我们各出一半,姐姐出力,我就用那本平家席入股,素日姐姐负责一些琐事,我负责盘账,挣了钱一人一半,这样才公平些。”
秦子瑜知道这是薛子桢故意照拂自己呢,遂红着脸应了,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件事做好。
有薛子桢出面去说,薛丹臣等人只当是两个孩子闲着无聊找事情做呢,倒是都十分支持,陈云秀还叫李益帮着跑腿打听消息,渐渐地三个人就熟悉起来了,虽然没有亲人之间的那种亲密无间,倒是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而薛家也一日日的变得热闹起来了。
开酒楼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首先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就是一个大问题,李益见那些酒楼都在东大街西大街这样的热闹地方,但若是想再找这样的地方就难了,价钱也不会便宜。
薛子桢便道:“我名下有个小院子,只有两进,就在东大街旁边的柳条巷,咱们既然只做私房菜,不如就挑个这样安静的地方,摆几张桌子,不也照样做生意?”
秦子瑜想了想道:“咱们先去看看那院子,倘若合适,就定在那里了。”
两个姑娘由李益护送着,坐马车去了柳条巷。
虽然靠近东大街,但柳条巷却是难得的闹中取静,薛子桢的那间小院子在巷子最里面,更是清幽,虽然只两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收拾的也极为齐整,院子里铺着青石砖,墙壁粉刷的雪白,正房加上厢房也有八九间,是足够用了。
秦子瑜极是满意,道:“只需要再挂上字画装点一番就够了,别的什么也不用改。”
薛子桢笑道:“这院子后头原本就有一个小厨房,一应灶具都是齐全的,若有需要再添减些也就够了。”
地方找到了,略微一收拾就能开张,自然十分方便,秦子瑜又忙着采买食材之类的东西,李益也帮忙去定制桌椅,薛子桢就负责布置各个房间,挂什么字画,摆什么盆景,这个她可最拿手。
这一日,她刚从柳条巷出来,迎面就遇到了兴王并几个年轻子弟,薛子桢坐在马车里,原想装作没看见的,但兴王却一眼认出了薛家的马车,他又是个大嗓门,就直接嚷嚷出来了:“这是薛家的马车啊!待我上去打个招呼!”
他这么一说,薛子桢也只好命人停车,戴着帷帽下车打招呼,向兴王行礼问好。
兴王笑道:“原来是薛姑娘!有礼有礼,薛姑娘这是去哪儿啊?”
薛子桢神色淡淡的:“回家。”
兴王假装没听出薛子桢话里的冷淡之意,眼珠一转,又问道:“薛姑娘这是从哪儿来啊?”
薛子桢对这个纨绔子弟一般的兴王向来没什么好感,不过顾忌他的身份,不好调头就走罢了,如今见他跟审犯人似的,自然不高兴,冷冷道:“这与王爷何干?”
兴王也不恼,嘿嘿笑着,拍了拍身旁一个年轻男子的肩膀笑道:“那本王不问不就是了!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我表哥庄之嘉,你可曾见过?”
庄之嘉目光专注,痴痴地看着薛子桢,薛子桢看了一眼那少年,先是疑惑,继而愕然,最后平静下来,移开了眼睛,原来他就是庄之嘉!
难怪赵冰说庄之嘉非她不娶呢,她还觉得奇怪,两个人分明是没见过的!
她虽然不认识庄之嘉,但眼前这人,她却实实在在认识的,只是那个时候,他叫朱楠!
薛子桢极为简单的行了礼,不想再与兴王纠缠,因此匆匆告辞,上了马车离开了,庄之嘉却依旧盯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舍不得移开眼。
兴王看他这幅样子觉得好奇极了,拍着他的肩膀道:“表哥,你也别太死心眼了,这个薛子桢眼高于顶,比男人还聪明!谁娶了她可要倒八辈子霉了,非得被她管头管脚,一点坏事也不敢做!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啊!”
庄之嘉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她,她其实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姑娘。”
兴王张大了嘴巴:“这话说的,难不成你了解她?还有,什么善良啊!她这样的,分明是凶猛!”
庄之嘉淡淡一笑,不再开口,思绪却飞回了三年前。

第四十七章 回忆
更新时间2015-4-1 20:43:01 字数:1849
三年前,庄之嘉只有十五岁,那时候,他在大兴的田庄上避世读书,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有一日下过大雨,天刚放晴,忽然有隔壁田庄的佃户跑来,说庄子上出现了人命官司,偏偏马车又坏了,这才来借马车,想去县城报案。
庄之嘉也是因为刚下过雨,觉得心烦,无意读书,听说后也起了好奇之心,便跟过去看热闹了。
虽是雨过天晴,但地还是潮湿的,又因为人多,踩来踩去,显得泥泞不堪,庄之嘉颇为嫌弃,就站在了不远处的山坡上往院子里看。
原来是这家的年轻媳妇上吊死了,她娘家兄弟来闹,说是被丈夫害死的,又说素日里夫妻俩就不和,丈夫一时起了杀心也是有的,偏偏那死了媳妇的汉子喊冤,说吵归吵,闹归闹,又没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杀人?
两边都占着理,不等衙门派人来就嚷嚷起来了,还有邻居在中间劝和,你一言我一语,别提多闹腾了。
这时,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过来了,身后跟着丫头婆子并人高马大的侍卫,田庄上的老百姓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却如潮水般分开两边,为她让路。
庄头点头哈腰的上前请安,庄之嘉这才意识到这小女孩只怕就是这田庄的主人了,也就是他后来所认识的薛子桢。
薛子桢小小的年纪就极有气势,板着脸一言不发,也很能唬人,她先把那年轻媳妇的娘家兄弟叫了来问了几句话,又问了那汉子几句话,甚至还看了一眼那年轻媳妇的尸体。
庄之嘉刚开始只觉得有趣,觉得这是个胆子颇大的小丫头,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
薛子桢目光严厉盯着那汉子,喝道:“你是怎么杀了你妻子的?还不从实招来!”
那汉子见薛子桢还是个小女孩,自然不怕,叫嚣起来:“姑娘可要讲理!我媳妇是得了重病,自知不治,又怕拖累我,所以才自尽的!哪里是我杀死的!”说着还干嚎起来。
薛子桢冷冷道:“你说你媳妇病了三四日,家里无人为你洗衣做饭,昨夜你又冒雨去镇上抓药,可你身上的衣物却干净整齐,还隐约有脂粉香气,哪里有半分冒雨赶路的狼狈样子?你又说你媳妇是生了重病,自知不治,所以才上吊自尽,但那针线筐里却放着缝了一半的衣物,倘若存了死志,该把为丈夫缝制的衣物做好才是,又怎么会做了一半就丢下了?还有,你媳妇身上衣物凌乱,有多处抓痕,分明是死前与人厮打过!依我看,应该是你在外头养了人,你媳妇知道了不依,与你哭闹起来,所以你才动了杀心吧!你杀死你媳妇,又伪装成她自尽的样子,然后跑到外室那儿厮混一晚,今天一早,假装刚从镇上回来的吧!”
那汉子见薛子桢说的分毫不差,又目光锐利,语气咄咄逼人,仿佛对他所行之事亲眼所见一般,吓得身子都软了,瘫在了地上,那年轻媳妇的娘家兄弟就哭着冲上来厮打,被邻居拉开了。
不等衙门的人来,薛子桢三言两语就把这案子给破了,住在田庄上的佃户们都用一种近乎敬畏的目光目送着她离开,那时候,庄之嘉也觉得有趣,所以闲暇时候特意跑到这附近,看看能不能再次偶遇这个让他好奇的小女孩。
谁知庄之嘉来了四五趟,把这儿逛了一个遍,也没再次看到薛子桢,唯有最后一次,他走路走累了坐在路边的茶棚歇脚,正好遇到了女扮男装的薛子桢。
她不像那日前呼后拥,只身一人,又穿着男装,若不是当日留给庄之嘉的印象极深,他还真认不出来。
庄之嘉见她这副打扮,觉得十分有趣,就故意上前攀谈,还用了朱楠这个化名,薛子桢也用了陆为霜的化名。
庄之嘉也算是年少英才了,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都信手拈来,很快与薛子桢成为了朋友,他这才知道薛子桢是想在这四周游历一番,庄之嘉便主动提出与她结伴,两个人把大兴附近的城镇都走遍了,一路上说说笑笑,关系也慢慢亲近起来。
后来,薛子桢被家人接走了,庄之嘉也回家了,两个人本来就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养在深闺的淑女,自然就没机会再见面,薛子桢不知道朱楠是谁,但朱楠却知道陆为霜的真正身份!
打从田庄回来,庄之嘉就一直从各种渠道关注着薛子桢的事,看着她从一个聪明伶俐略带几分天真的小女孩长大成明媚秀丽、敏慧过人的少女,这份慕艾之心就越发坚定起来。
他原想着等薛子桢及笄后登门求亲,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没想到薛子桢这么抢手!
他虽然也是皇亲国戚,贵族少年,但仍是不敢和龙子凤孙的庆王和齐王争夺的。
越是知道希望渺茫,他心里越是舍不得放弃,只好把这份爱慕之心深深地藏在了心里,但知道父母要为自己订亲事,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非卿不娶的话,别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唯有他自己明白,早在别人不知情,甚至连薛子桢也不知情的时候,他就把一颗心落在了她那儿!

第四十八章 解释
更新时间2015-4-2 15:57:23 字数:2452
薛子桢也在马车上发起了呆!
她认识庄之嘉的时候,才只有十二岁,有一年夏天去田庄上避暑,她临时起意,跑去周围的乡镇游历,为了方便出行,她特地换了男装,那时候还小,容貌未长开,倒真有几分雌雄莫辩的味道。
半路上,她遇到了庄之嘉,只是那个时候,他告诉自己他叫朱楠!
朱楠告诉她他是来田庄专心读书的,也有心游历一番,增长见识,于是二人结伴同行,一路上,她发现朱楠风趣幽默,说话温和,行事彬彬有礼,又极有才华,说实话,她是很欣赏的。
两个人相处了没半个月,父亲知道她女扮男装外出,觉得担心,就派了人来接她回去,打那以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薛子桢还曾经觉得愧疚,毕竟她是女扮男装,欺骗了朱楠,还生怕朱楠四处寻找自己。
可如今看来,当初自己没说实话,庄之嘉也未必诚实,朱楠也只是一个化名罢了!
薛子桢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有被人欺骗的愤怒和不解,也有重逢旧友的感慨和喜悦,说到底,庄之嘉留给她的印象太好了,她还是没办法讨厌他!
自打偶遇了兴王和庄之嘉,薛子桢足足两天没出门,只在家潜心作画,直到秦子瑜和李益都把手里的事忙的差不多了,她这才和两个人一起又去了柳条巷,看看还缺不缺什么。
之前薛子桢已经让人移植了一些花草山石在里面,因此入门便是一座假山,遮住了外头的视线,绕过假山,便是正房和左右厢房,薛子桢把左右各两间厢房都打通,布置成了两个大的雅间,东厢题匾海棠娇,西厢题匾木樨庭,正堂则用来待客。
进入第二进院子,格局与前院差不多,只是正堂也被布置成了雅间,名曰梧桐井,东厢曰朱楼柳,西厢曰牡丹斋,算上前院总共五个雅间,其中不论是桌椅屏风还是摆件字画,都各自暗含了其名字,比如牡丹斋,挂着和牡丹有关的字画,屏风上绣着的也是牡丹花,桌椅上也有牡丹的镂空雕花。
梧桐井和牡丹斋之间有一小门,却是通往后面的厨房和柴房,虽然只有两间屋子,却是干净整齐的青砖房,房梁挑的极高,即便是夏日也不用担心闷热,正适合用来做灶房,其中一应锅碗瓢盆和各类厨具,也都已齐备。
秦子瑜笑道:“到底是在京城,买东西也方便,只愁你想不到,不愁你买不到,那些食材我也联系好了,只等开张后他们每日供货了。”
李益也笑道:“各个雅间的桌椅板凳已经放置好了,唯独前院正堂还缺两样家具,最迟明日也能送来了。”
薛子桢点头道:“我这边也只缺几幅字画,等到装裱好挂上也就是了,既然万事齐备,也要看个好日子开张了。”
秦子瑜道:“这两日劳烦李大哥跑前跑后的帮忙,我倒是有个注意,正好和桢姐儿商量商量,我想请李大哥做这儿的掌柜,如何?”
李益一愣,连连摆手:“让我帮着跑腿成,若是当掌柜我可不成。”
薛子桢却点头道:“这个主意正经多了,子瑜姐要忙着做菜,若有客人就没办法招呼了,若是有女客,我倒是可以帮忙,若是男客,我总不好抛头露面,倒不如请表哥帮忙,得闲了往这儿跑一趟,倘若有什么事,也能帮着镇镇场子。”
秦子瑜道:“我的意思是也不能亏待了李大哥,到时候分给李大哥两股干股,我和桢姐儿各占四股,如何?”
李益看两个姑娘都看着他,一副希望他点头答应的样子,也不好推辞了,道:“倘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了,也别提什么股不股的,倒显得生分了。”
薛子桢笑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的,既然给了你,你只管接着,我们使唤你起来也心安理得,要不然就是有事也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啊。”
李益无法,只好应了,秦子瑜却是早有准备,拿出了准备好的契书,三个人各自签了字。
以前只是帮忙,如今这生意还有自己的一份,李益少不得比以前更用心了,正说着这儿添一丛竹子,那儿摆一盆花,三个人讨论的兴致勃勃,却有小丫头来传话:“有人敲门,要见薛姑娘,还说他叫朱楠!”
秦子瑜和李益好奇极了,都看着薛子桢,薛子桢也是一愣,好一会才道:“带他到前面花厅去,我马上就到!”
薛子桢过去的时候,庄之嘉正好奇的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见薛子桢真的出来见他了,不由一阵激动,目光紧紧锁着薛子桢,不舍得移开半分。
三年不见,薛子桢出落得越发秀美了,身形窈窕,纤腰盈盈一握,让人忍不住想拥到怀中恣意爱怜…
薛子桢对庄之嘉的炙热目光视若无睹似的,淡淡道:“我该叫你朱楠,还是叫你庄之嘉?”
庄之嘉羞愧的低下了头:“对不住!是我欺骗了你,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当初也是有意接近你…”
薛子桢摇头:“你也不必内疚,事实上,我也没有说实话,在这件事上,咱们谁也不占理,以后就都不必提了,今日你找上门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庄之嘉道:“上次看到你在这附近,就差了人打听,这才知道你在这儿还有个小院子,今日特意过来,一来是想为以前的事向你致歉,二来,也是想问你一句,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薛子桢看着他没有说话,庄之嘉的脸却腾地红了:“以前还小,关注你的事情只当是觉得好奇,但如今大了,才知道那样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因为好奇…前段日子,我母亲请人到贵府去提亲,但薛大人却说你年纪还小,舍不得,要多留几年…我知道这只是托词罢了,只怕是薛大人觉得我配不上你,我也有自知之明,不敢死缠烂打,只要能像以前一样有几分君子之交,我就心满意足了。”
薛子桢沉默片刻,轻声道:“是因为我是吏部尚书薛丹臣的女儿吗?所以让你即便不娶我也要和我扯上点关系?”
庄之嘉先是愕然,继而愤怒的站了起来:“我认识你的时候,薛大人可不是吏部尚书!我真心实意的喜欢你,欣赏你,你居然把我当成那种攀附权贵之人!”
薛子桢凝视着他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在说谎,虽然两个人认识的时候年龄都还小,但庄之嘉是什么样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典型的出身,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倘若他真的有这样的心机和抱负,就绝不会到现在还只是一个文雅书生!
薛子桢抱歉一笑:“对不住,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事实上,来家里提亲的人虽多,但大都是看上了我父亲的官位,想着若是两家成了亲家,能得到我父亲的提携罢了,我心里觉得心烦,索性就叫父亲都回绝了,如今倒有几分疑神疑鬼起来了。”

第四十九章 犹豫
更新时间2015-4-2 20:06:41 字数:2261
庄之嘉自然明白薛子桢的苦衷,比如他,其实也只是一个穷书生罢了,倘若没有宫里的庄淑妃和兴王撑腰,谁乐意和一个穷书生来往?
自古以来,这捧高踩低的事就没少过!
庄之嘉道:“不管你是尚书千金还是贫民女子,你在我心里,永远都只是那个聪明伶俐,眼界开阔的薛子桢!”
薛子桢苦笑:“谢谢!这句话是对我的肯定!”说着让庄之嘉喝茶,又解释道:“我与人合伙开了个食肆,就在这儿,倘若你不嫌弃,以后只管来这儿吃饭,事先打发人来说一声就成。”
庄之嘉一听薛子桢要做生意,顿时觉得好奇起来:“你不是快要出嫁了?怎么又忙这些事?”
薛子桢愕然:“你听谁说的?我连亲事都没定,怎么出嫁啊?”
庄之嘉也觉得奇怪:“但是我听兴王说,皇上有意把你许配给齐王,但是庆王也求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一时不知道该应谁,犹豫起来,但应该是这两个人之间选一个吧。”
薛子桢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懊悔起来。
这阵子她忙着这边的事,压根没关注宫里又有什么消息,所以也没听说这事,不过父亲应该知道的呀!
可是他也没提!
是事情已成定局提了也没用,还是他能把这事解决所以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薛子桢心乱如麻,顿时没了招呼庄之嘉的心思,庄之嘉也看出了她的惊讶和犹疑,也觉得疑惑,难不成薛子桢还不知道这件事?
草草打发了庄之嘉,薛子桢也没心情待了,告诉秦子瑜和李益一声就先坐马车回去了。
薛丹臣如今新任了吏部尚书,正和潘守愚交接手里的事,整日忙的不可开交,如今自然不在家,薛子桢却没了耐心等下去,刚到家又说去护国公府,她要去找周小钗打听打听!
周小钗一听她说的这事也觉得惊讶,道:“赵九经隔三差五进宫,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啊?”
薛子桢一听这话,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赶忙道:“真的一点风声也没有?”
周小钗道:“可不是!倒是惠嘉公主的婚事定了下来,你可知道是谁?武功侯府的世子冯武夷!”
薛子桢顿时回想起端午节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清秀男子:“居然是他!”
周小钗提起这事就忍不住笑:“说起来也奇怪,难不成上辈子惠嘉公主和你有仇?她看上的人都偏偏喜欢你!她原本看中的是庄之嘉,偏偏庄之嘉态度坚定,说什么非你不娶,庄淑妃也极力反对,赵皇后便说丽妃与冯贵妃交好,不如把惠嘉公主嫁给冯武夷,皇上也同意了,谁知冯贵妃和冯武夷却不愿意了,冯武夷当着惠嘉公主的面就嚷嚷起来了,说娶谁都不娶惠嘉公主!惠嘉公主当时那个脸色哦…”
周小钗一边说一边笑的前仰后合的,薛子桢却觉得一点也不好笑:“那这婚事是怎么定下来的?”
周小钗嗤笑道:“惠嘉公主丢了这么大的脸,回去后哭着要上吊,皇上毕竟心疼女儿啊,让人打了冯武夷二十板子,亲自把这婚事定了下来,只怕过阵子这旨意就要下来了。”
薛子桢心情很沉重,皇上逼迫冯武夷娶惠嘉公主,必然会对冯贵妃心生歉疚,为了弥补她,会不会答应庆王娶她?从现在的形势看来,这件事倒是极有可能的!
事情还真如薛子桢所说!
顺昌帝写好了给冯武夷和惠嘉公主赐婚的圣旨,一扭头就发现了冯贵妃在生闷气,自然知道这婚事是强人所难了,所以放下架子百般宽慰。
冯贵妃也是就坡下驴,道:“侄儿的婚事臣妾不能做主,儿子的婚事可要臣妾说了算!”
顺昌帝笑道:“都依你,都依你!”
冯贵妃紧追不舍:“那臣妾要薛子桢做儿媳妇!”
顺昌帝顿时不说话了,冯贵妃又假意哭起来:“原来皇上是故意哄臣妾的,既然皇上有了主意,又何必问臣妾,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顺昌帝对冯贵妃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的,见状赶忙道:“主要是太子也为董曲江保媒,朕又觉得把薛子桢嫁给齐王更好些,这才犹豫起来。”
冯贵妃道:“齐王是龙子凤孙,还愁找不到大家闺秀来匹配?就是太子为董曲江保媒,也不过是因为薛丹臣是太子的老师罢了,如今一直有传闻,说太子和庆王不和,倘若把薛子桢许给了庆王,两边结成了亲家,倒是正好让这个流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