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莽是十娘努力在改,却一直都改不了的缺点。
此时她已经想不起等着她回去的司徒翼,想不起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南宫采,甚至连火凰和幼兽也顾及不到了。
她将愤怒的自己化成了一柄利剑,此时只想狠狠的将夜兰息的心房刺穿。
她红发乱舞,红瞳里面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步步紧逼欲取他性命,他却开始不停后退,痛苦癫狂:“十娘,十娘不要…”
他从未用如此悲苦无助的声音唤过她,一声一声十娘,让她的心又微微凌乱了一下。
红色的火元气笼罩之下,她好像看见了他左侧勃颈处,一条凸起的黑线如同丑陋的蚯蚓一样,在蜿蜒,在攀爬!
心中一个念头猛然冒了上来,千尸粉?
此时她已经到了夜兰息的一丈之内,只需要一个意念的转动,她就可以和夜兰息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两败俱伤!
可是看见这条狰狞的黑线之后,十娘突然清醒了一点,夜兰息回去救永姜,难道是遇上控尸门的人了?
他这是被人要挟了还是被人控制了?
今日他所做这一切,莫非并不是他的本意?
还没有将这些事情想明白,忽听见火凰在那边疾声呼道:“主人,主人…”
她急忙看过去,只见禁水湖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黑麻麻无数的黑衣甲士,这些甲士每九个一组,以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摆下了九煞锁魂阵。
甲士的手中每人执一柄明亮如镜的阔剑,剑身倒映了日光,刺目的白芒利剑一样全部集中在火凰的那双眼睛上面,扰乱了它的视线!
又有三道飘忽的黑色影子自火凰的身后偷袭过去,从后面不断对火凰发起袭击。
火凰周身都罩在火属性的灵力当中,这些偷袭倒也伤不到它,可是它还得小心的护着背上的幼兽,本就临敌经验不足,又加上双眼所视全是刺目白芒,顿时在空中胡乱飞舞,渐渐露出了败相。
十娘回头看向火凰的时候,夜兰息已经又后退了好几步,他神色古怪异样,突然举掌击向自己的左胸,连击三掌,一大口黑血才直喷而出。
他单手撑在一块钟乳石上面,不想在十娘的面前露出弱态:“我,我确为幼兽而来,你…杀了我吧!”
十娘左右顾盼,迟疑不决!
左边是身上疑团重重的夜兰息,若今日就这样和他带着误会博身而过,也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说得清楚的那一天。
右边是被烈焰削掉了半张薄翼的幼兽,还有处境越来越不妙的赤金火凰…
她看了一眼脸色青白的夜兰息,转身往火凰飞身掠了过去。
这九煞锁魂阵,她在密咒空间里面学习符咒之术的时候就见到过,当时嫌弃这阵法太繁琐,涉及到的阵点也十分的多,所以,她并未十分上心的学过要如何布这个九煞锁魂阵。
可是,这锁魂阵的破解之法,她当时觉得有趣,多看了两眼,就已经明了了!
她飞身上了火凰的后背,让火凰闭目飞行:“别怕,听我的!”
她高高站立在火凰的后背上,红发飞扬如火,小小的身子也好似正在剧烈燃烧的一团烈焰,清丽的小脸上此时尽是嗜血杀意。
她以指为刀,划破了自己的小臂,随着血珠颗颗渗出,她无声念动串串符文,红色血珠颗颗迸开,化成血雾洒落向下。
火凰在她的授意下舞动出奇怪的线路,下面的那些黑甲士好似受到牵引一般,跟随火凰绚烂的尾羽流光,慢慢的变动着阵法!
十娘高高立于火凰之上,满意的看着下面的黑甲士,轻笑了两声:“原来的叫阵法,现在的却叫法阵,火凰,咱们可以出去了!”
“是主人!”火凰轻啼两声,带着十娘直飞而上,往禁水之上的石崖飞去。
十娘看着地上正仰头看她的夜兰息,心底一片荒芜,只觉得自己离这个人,只怕是真的会越来越远了。
她看了看身边的幼兽,它左边这半块稚嫩的薄翼被夜兰息的烈焰狠削掉,现在只剩下残缺的半张薄翼。
这是它第一次用这双翅膀飞行,第一次用这双翅膀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却一下子就被削掉了半块…
“痛吗?”她有些哽咽的问自从受伤之后,就一声不吭的幼兽。
幼兽摇摇头,往她的怀里拱了拱,绵糯的声音道:“在娘亲身边,就不觉得痛了!”
十娘深吸一口气,将心底涌上来的悲楚压下去:“别怕,娘亲这里有丹药,娘亲这就给你拿呀!”
第129章 红莲子 谢(予685616)24赏葡萄酒!
她自幻囊当中将那瓶疗伤的丹药取出来,将朱红色的丹药全部倒在掌心,递到幼兽面前说道:“你吃了这些,伤很快就好了…”
幼兽伸手捻了两颗放进嘴里,咯嘣咯嘣的嚼着,声音比刚才欢喜了一些:“娘亲真好,又给我吃糖果了…”
它的声音里面除了亲昵,便全部都是满满的信赖!
她说它的伤能好,它便相信吃下这些糖豆豆,它掉了的半块薄翼就真的能再长回来。
可是十娘却已经看出来了,夜兰息给的这些丹药,对寻常的人和兽或许有用,可是对双翼太虚龙,却是丝毫用处都没有的!
它的左边脸颊上,那块被利器削掉的血肉依旧是伤口外翻,半点儿要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而它断裂丢失的那半块金色薄翼,也根本不可能通过吃这些寻常的丹药,就能再长回来!
想它才只不过是刚刚脱离母体的幼兽,却接连遭此厄运,十娘的心里更是蔓延着一种不忍和愧疚。
她低下头,在幼兽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等回去以后,娘亲给你买好多好多糖果!”
当她的唇吻上幼兽额头的时候,幼兽那双眼瞳里面,有异样的神采溢动流淌,小小软软的手臂一抬,抱住了她的颈脖,呢喃一声:“娘亲…”
十娘突然就不讨厌它叫她娘亲了!
比起居心叵测心机深沉的人类,这只稚嫩又单纯的幼兽,更值得她好好呵护。
赤金火凰带着十娘和幼兽正快速上升飞掠,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沉重的禁制,不管它再怎么用力的振动翅膀,却也上升不了半分。
十娘察觉到异样,出声问道:“怎么了?”
“主人!上面被人施了禁制,出不去!”火凰回答着,又往上面振翅试了几次,依旧还是不行。
十娘抬眼往上面看去,浮动的袅袅云雾当中,隐有一红衣身影正翩然而下,一把潺潺动听的声音传来:“没有交出幼兽和兽元,就想离开?”
那人一身红衣自上而下旋转落下,红色的袍服随风张开,宛如一张曼舞飘飞的网,兜头往十娘压了下来。
火凰急忙掠开身形闪到一边,十娘借此机会,看到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红衣男子的样貌已经超出了世俗当中对于色相的定义,邪魅妖冶,就算是世上最高明的画师,也难勾难画其万一的风采。
一双漂亮至极的绯色眼瞳,美则美矣,却茫然的向着十娘的方向,没有焦距,显得空洞而瘆人。
好似感受到了十娘目光的注视,红衣美男冷声一笑:“地煞殿的人?”
十娘看出此人虽然好看得令人只消看一眼就骨酥体软,可是他的周身上下却溢动着莫名的邪气,又思及今日种种怪异,只怕都和这红衣美男脱不了关系!
心下戒备,已经自幻囊中取出了火凰之羽,朗声回答说道:“本姑娘正是地煞殿的人!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妖人?”
“妖人?哈哈哈,本座喜欢这个称呼!”红衣美男哈哈一笑,手中红色衣袖翻卷过来,竟是将十娘直接从火凰的背上卷带而下。
十娘急忙将火凰之羽对着他的袖袍划过去,却也不知道这红衣美男使用了什么法门,火凰之羽巨大的威力到了红衣美男这里,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儿反应。
红衣美男哈哈哈笑得更是开心,那双绯色眼瞳里面,却始终一片死寂毫无半点情绪,就好像是镶嵌在他这张宛如天人的脸上的两颗绯色玉石,突兀,冰冷。
十娘被他擒着快速下落,火凰带着幼兽从后面追上来,对着红衣美男的背影不断喷出灵力超强的烈焰光矢,这些平素里厉害无比的烈焰光矢,却在尚未沾到红衣美男衣裳的时候,就纷纷跌落下去。
“你到底什么人?”十娘忍不住出声问道。
红衣美男柔媚的呵笑两声,回答说道:“控尸门门主莲止!”
“莲子?”十娘心中默念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名字,转眼之间,已经被红衣莲止带着,下落到了旁边一块高高耸立的钟乳石上面。
禁水湖边,除困在阵法当中的黑衣甲士之外,其余在旁边掠阵的甲士看见他,全都单膝跪地,恭敬的唱诵道:“门主英姿,千秋亘古!门主英姿,千秋亘古!”
声音整齐嘹亮,响彻云霄。
红衣莲止微微点头,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被众人跪拜称颂的感觉。
夜兰息刚才自击三掌,喷出一口黑血之后,摇晃的视线当中,好似看见鸠十娘乘着她的火凰已经离开了禁水湖。
他便也不再勉力支撑,双膝盘坐静心调息起来,这时候听见身边突然传来这些黑甲士齐声唱诵的声音,缓缓睁眼,便看见鸠十娘被红衣莲止挟持着,站在高高的钟乳石上面。
他眉心微微蹙起,本就惨淡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他身边的南宫采也在被禁水连呛几口,又被黑甲士重击之后,这时候才缓缓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浑身裹缠着水草叶子的鸠十娘,被一个妖孽美男半搂着,立于一块钟乳石之上。
他的思维有点连接不上,记得明明是和十娘在禁水当中沉溺挣扎,中途模模糊糊醒过一瞬,好似正要被巨兽吞食…,这怎么一睁开眼睛,身边突然多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他急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十娘?”
十娘也看见了苏醒过来的南宫采,然后目光落在了夜兰息的身上,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模糊觉得他的面色好似更加难看和青白了一些!
红衣莲止虽双目不能视物,却对下面的法阵了如指掌,赞道:“不愧是地煞殿的人,居然能变九煞锁魂阵为封灵阵!”
十娘看了看下面法阵中的甲士,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对夜兰息做了什么?”
“夜兰息?”红衣莲止一时没反应过来谁是夜兰息,怔了一下之后,才轻嗤一声回答:“你说那个自不量力,想要从本门主手中带走我的乖徒儿永姜的那个家伙呀?本门主没对他做什么,只不过是喂他了些千尸粉,又在他的头上插了一根控魂针而已…”
“控魂针?”十娘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开始掐动一个极其复杂的印结。
红衣莲止此时掌控了大局,心情甚好,回答说道:“没错!本门主带着门中弟子,剿杀了那条雄性的双翼太虚龙,取了太虚龙的兽元,正在林中搜寻母兽和幼兽的踪迹,便听见了弟子永姜的呼救声!”
“本门主带人赶到的时候,那个叫夜兰息的已经先到了一步,他正和那些北冥之徒恶战,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是处于败局之中!永姜看见本门主,便恳求本门主出手相助她的哥哥…,呵呵,本门主动动手指头,那些北冥之徒就夹着尾巴跑了!”
“可是这夜兰息不知好歹,不仅不感谢本门主相助之恩,还要强行将永姜带走!既然他不给本门主面子,本门主自然也就不会对他留情!”
“小小一根控魂针,本门主便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和行为,更何况本座手里还有他妹妹的性命,呵呵,他自然是乖乖的出面向你索要那双翼幼兽,只不过…”
红衣莲止说到这里,显出费解的样子,停了下来。
十娘此时也大概明白了这其中原委,不过,她虽然知道夜兰息是在受到控制和胁迫才对她和幼兽下那样的重手,可是心里依旧犟着一口气,依旧觉得他不可原谅!
特别是当她从火凰背上跳下来,去追那块安魂木的时候,夜兰息挥过来的那一击,若不是成心要取她的性命,不会快准狠到那种地步,让幼兽和她避无可避,还因此残了幼兽的薄翼!
此时听到红衣莲止欲言又止的那句‘只不过…’,她侧过脸笑问:“只不过什么?”
红衣莲子笑得嘲讽:“只不过夜兰息太狂妄!明明吃了我的千尸粉能够功力暴增,要取你性命夺幼兽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却强行用内元之气克制千尸粉药力,反噬…”
十娘认定了夜兰息有伤她杀她之意。
她本不想问最后这句‘只不过什么?’,可是恰好手中那个复杂的印结刚刚捏成,若不转移莲止的注意力,只怕会引起他的防备,所以,才问了那么一句。
莲止在嘲笑夜兰息的时候,十娘手中捏着印结对着他的面门直拍而来。
两人距离本就很近,莲止毫无防备,十娘出手又疾又狠,这一道奇门天元符稳稳击在了莲止的眉心之上。
莲止惊呼出声:“你…”
十娘一击得手,笑道:“要报仇的话,别找错了人!我叫鸠十娘,是地煞殿的人!”
她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红衣莲止的肩头上面轻轻一戳:“后会有期,莲子门主!”
莲止所有的力量此时都被这道奇门天元符压制了下去,施展不出灵力的莲止站在这高耸的钟乳石上面本就摇摇欲坠,被十娘手指头一戳,便往下面栽倒下去。
红衣翻飞,依旧是身姿曼妙至极,落下去之后,被一帮黑衣甲士稳稳接住:“门主,门主你怎么了?”
十娘笑了笑:“火凰,我们下去!”
能对控尸门门主偷袭成功,她心中也有些小得意,不等火凰追来,自己纵身跃下,往南宫采的身边落下来。岛农序扛。
脚尖刚刚沾地,一柄携带凌厉杀气的雪影战刀已经挥到了眼跟前,永姜竭斯底里的怒声吼道:“伤我兄长又伤是师父,我要杀了你!”
第130章 阿奴到 谢(fate._然哥)25号赏巧克力!
十娘制住了红衣莲止,面上尚有得色,看着南宫采只想过去问问他有没有大碍。
冷不防半路上就遇到了永姜挥着雪影战刀直砍过来,她本能的将身子柳条一样向后折仰,雪影战刀几乎是擦着她的身子掠了过去。
她刚刚躲过一刀,身形还未稳住,永姜已经弃了战刀,化掌为斧往她身上直劈过来。
永姜的攻势狠辣不留余地,更加不给她喘息和回神的机会,十娘一来就处于被动躲避的地步。
几个来回之后,处境就愈发危险起来,眼看着永姜的掌力对着左边心口直劈过来,十娘眼见着是躲避不过了,突然有些担心心口处的玄灵密咒会不会被她这一重击给击碎?魅影在里面不会受伤吧?
永姜是成心要置鸠十娘于死地,招招带着要命的戾气。
在丛林中遇上莲止师父之后,她又服食了大量的千尸粉,此时正是内元之气澎湃汹涌之时,她只想着杀了鸠十娘,为鸠七娘为兄长为师父报仇出气!
火凰在赶过来的途中,遇上了同样服用了千尸粉的鸠七娘的截杀。
忿怒的鸠七娘恨不得摧毁一切和鸠十娘有关系的东西,自然也是招招要命,逼得火凰不能过来和十娘汇合。
十娘眼看着是躲不过永姜这一记重拳,眼前忽地一花,夜兰息已经掠身到了跟前,抬手击向永姜的手腕!
永姜手腕一酸一痛,鸠十娘已经被夜兰息带着,掠身到了十余步开外的地方。
他松开她:“快点离开这里!”
他面色煞白嘴唇乌黑,脖子上面那条原本只有头发丝黑线现在越来越粗,越来越凸显,蜿蜒着深入他的领口里面。
看见他此等模样,心中那点怨气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你怎么样?”
他侧过脸不让她看,只伸手推她,低吼:“走!”
他微微转身,体力不支的样子,摇晃趔趄着往旁边的石头上面跌坐下去。
她却看见他披散的缎发上面,原本只用一根白色的素玉簪子挽着,现在,他的脑后却多了一根同样白色的发簪,只不过这根簪子的顶部,有一个十分逼真诡异的白色骷髅头!
想必,这就是红衣妖男口中的控魂针?
她急忙快走两步,动作奇快的伸手,将这只簪子一把拔了下来。
夜兰息身体一颤,然后重重哼了一声,扑倒在前面钟乳石上,哼哧哼哧的喘着气,疲极乏极的样子,动弹不得。
永姜再次气势汹汹的直欺过来,指着十娘大声吼道:“都是你这个害人精!我哥哥才会被千尸粉反噬的!”
说着又要重掌挥过来。
南宫采被几个黑衣甲士缠着脱身不得,只得召唤出麒麟兽过来帮忙,麒麟兽身子高高跃起,对着永姜的后背就是几只冰元气的元气球砸了过来。
永姜回身闪避,十娘这才终于抢占了先机,幻出雕翎箭弩和永姜对抗起来。
漂浮着母兽尸体的禁水湖畔,一片人兽混战!
唯一没有参与打斗厮杀的,就只有近乎虚脱的夜兰息,还有就是被十娘的奇门天元符暂时控制了的红衣莲止,除这二人和法阵当中被困住的几十名黑衣甲士外,其余的黑衣甲士都加入到了对抗十娘和南宫采的打斗中。
十娘渐渐有些担心,这样耗时耗力的打斗,她这边半点儿也讨不到好处不说,说不定等会儿她的奇门天元符失效了,那红衣莲止也出手对付他们,只怕是…
心里正在担忧,忽自头顶上方那块没入云层的石崖上面,传来阿奴的声音:“小姐!”
“阿奴?”十娘心里一喜,急忙出声答应!
阿奴是带着乌灵族的族人过来的,有了他们的加入,局势很快就扭转了过来。
红衣莲止眼见着形式不妙,便对身边的黑衣甲士说道:“毁了阵中的人!撤!”
几个黑衣甲士答应着,联手挥出去一团邪气的黑色烈焰,刚才被十娘困在法阵中的数十人便全部燃了起来,不消多时,化作几缕青烟消失无踪。
永姜听见师父说要撤退,便和鸠七娘一起,搀着夜兰息寻了个机会也调动内元之气夺路而逃。
十娘在夜兰息和红衣莲止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追红衣莲止,轻灵的身子几个纵跃,拦下了莲止:“把你手中的兽元留下来!”
莲止被五六个黑衣甲士簇拥着,见十娘还敢拦着她要兽元,挑唇邪笑:“想要兽元?到控尸门找我!”
说完,他身边的一个黑甲士弹出一团黑色元气,黑色元气在十娘面前轰然散开,形成大团黑沉沉的雾霾。
待十娘驱散面前雾霾再看的时候,哪里还有莲止等人的身影?
刚才还打斗声震天憾地的禁水湖畔,此时就只剩下了他和南宫采,另外就是阿奴和他的族人。
阿奴走到十娘面前:“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十娘转身将火凰背上的幼兽抱了下来:“我没事,可是它受伤了!”
幼兽被十娘抱在怀里,听话温顺的缩了缩:“娘亲…”
阿奴很是敬畏这只小小的太虚龙,他看了看它残破的薄翼,摇摇头,将身后的中年男子拉到前面来:“父亲,能想办法帮它疗伤吗?”
阿奴的父亲摇头,叹道:“我也不清楚要怎么帮它!哎…双翼太虚龙契约我族人数百上千年,没想到今日它夫妇双双殒命,哎…”
十娘见他说话神情和语气,比起当时推他们下禁水湖的样子大相径庭,便出声问道:“你们身上的契约?”
“太虚龙夫妇殒命之后,我们之间的契约也就自动解除了!”
阿奴的父亲带着大家往上面走,一边走一边慢慢道来:“我们乌灵族世代生活在蛮荒丛林当中,信奉三足金乌,传说是三足金乌赐予了族人的特殊力量,可以克制世间所有灵兽的灵力!所以世代以来,在这片丛林当中,虽然我们和灵兽抢夺地盘争抢食物,却也过得自由自在!”
“不记得是多少年前,这对双翼太虚龙到了我们这里,它们轻易就契约了整个乌灵族,让我们世代为它们效命,为它们敬奉上围猎得来的灵兽,有时候灵兽不够,也会吞食族人小孩以作惩戒!”
“阿奴就是当日被选送出来,给太虚龙夫妇裹腹的孩子…,我不忍心见他丧命,便冲破禁制放他离开,让他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蛮荒丛林当中!”
十娘听到这里,看了看身边的阿奴,说道:“难怪我们一靠近这中心位置,不仅灵兽的力量发挥不出来,连我们自身的内元之气也变得沉滞了很多…,可是,阿奴既然是你们族人,为什么他的身上没有你口中所说的那种特殊的力量?”
“现在有了!我现在有这种力量了!”阿奴急忙接口,说道:“当日他们选中我给太虚龙夫妇裹腹,就已经将我身上的力量封印住了!后来逃脱之后,身上的封印一直都没有解开…,我跟着雷鼎他们回到丛林深处,正遇上太虚龙夫妇双双殒命,他们的契约失去了效力,我的父亲也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一眼就认出了我,把我身上的封印解开…”
顿了顿,阿奴低声说道:“我从前的那些记忆,也就都想起来了!小姐,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懦弱和胆小!”
十娘知道他是被童年那段经历吓破了胆,摇摇头正欲接话安慰他,一旁阿奴的父亲责道:“没错!你不该那么胆小!我们乌灵族族人个个都是勇士,怎么可以做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