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狰狞凶厉的样子,愣在原地,直到剔骨刀刺进他的腹部,他才微微抽了一口凉气,眼瞳中痛意隐现:“还,还请小姐成全!”
十娘拔出剔骨刀,滴血的刀尖对着阿奴,字字带恨的控道:“没关系!我鸠十娘的身体不过是一堆皮肉而已,被你这个畜牲占了,我鸠十娘认命就是!可,可你得把拓儿还给我…”
阿奴抬头,眼底一片茫然:“拓儿?”
十娘冷笑:“装傻!”
捏紧手中剔骨刀,对着阿奴的心口猛扎过去:“你这个畜牲,我杀了你!”
十娘今日受到刺激,身体里面来回激荡的都是滔天的恨意,阿奴伙同控尸门的人如此欺她负她,她铁了心今日要了结了阿奴的性命。
刀尖就要扎进阿奴的心口时,手腕却被人突然往上面一抬,阿融从破墙处掠了过来,抬手推开十娘的剔骨刀之后,阿融噗通一声跪在十娘和阿奴的脚下,哭道:“不要!不要杀他!”
十娘手腕被她向上一托,虽然是避开了心脏的关键部位,却还是带着余恨,将剔骨刀刺进了阿奴的琵琶骨。
她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阿融,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阿融看了看身边被打得皮开肉绽身上不见一处好地方的阿奴,心疼的呜呜两声,嘴唇轻颤着哭道:“鸠鸠姑娘不要责打他!昨夜,昨夜他并未碰鸠姑娘的身子…”
“你胡说!”阿奴大声呵斥,抬头看向十娘,又道:“小姐莫要听她胡说!昨夜我记得很清楚,我抱着小姐,我们,我们…”
阿融见他们不信,抬手嘶啦一声扯开身上的衣服,白皙的肌肤上,斑斑紫痕露了出来。
她哭着道:“族长大人,阿融一直都在找你!昨日好不容易得知你往悬空寺来了,阿融便一直都尾随在你们身后,一直到,一直到你们三个人倒在火炉旁边…,阿融担心族长你出什么事情,就将族长你扶到旁边的厢房休息,然后,然后…,虽然族长大人你一直叫着小姐小姐,可,可是却真是阿融…”
阿奴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阿融的身子:“怎,怎么会这样?”
当日他挣脱小姐的奇门天元符之后,就离开蛮荒丛林一路追随而来。
他一直都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想要将小姐带回去,在他的想法和意识当中,他和小姐就是一个整体,是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和分割的一个整体!
那日在醉仙楼遇见红衣莲止等人,因为有鸠七娘在旁边,他原本是非常戒备的!
可是,那红衣莲止对他说,说他在炼制千尸粉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十分有用的东西叫蝮尸之灵,只要将蝮尸之灵藏在灵?的身上,再将灵?还给小姐,小姐势必会将灵?收入幻囊之中,这样一来,小姐就会事事都听他的话,不会再想着要东奔西走,会安心的陪在他的身边过日子…
蝮尸之灵藏进小姐的身体之后,他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摆脱小姐身边如影随形的南宫采和司徒翼。
这才又听从了红衣莲止的安排,将他们全部诳上悬空寺,原本是计划在放倒南宫采和司徒翼这两个跟屁虫之后,就带着小姐远走高飞回到丛林…
他没有算计到的,是昨夜居然会心神失控,抱着小姐行了巫山云雨之事。
他今日一早就跪在小姐的房门前面,打算接受小姐的任何责罚,若小姐杀了他,他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若小姐不杀他,他也乐得生米煮成熟饭,从今往后,更有各种理由和小姐厮守一生了!
只是没想到,昨夜抱着的不是小姐,而是阿融。
他记得很清楚,在巫山之巅云雨将至时,他在小姐的肩头狠咬了一口,而现在,狠咬留下的齿痕,赫然就出现在阿融白皙圆润的肩头上。
第168章 求契约 谢(玺欢千你手 )赏葡萄酒!
他错愕的看看阿融,又看看面色铁青的小姐,詫异道:“怎么会这样?”
十娘气得双目刺痛要喷出火来。若没有阿奴的背叛,怎会有今日之劫?
若不是阿奴做下这些事情,小苍拓也就不会受不了灵?身上的蝮尸之灵,闹着要从幻囊里面出来,也就不会無缘无故被人掳了去…
她看着跪在地上阿奴,心中怒极,抬腿又是一脚狠踹在阿奴的肩膀上:“阿奴!早知会有今日,我绝对不會救你!”
阿奴被她踹得往后面仰去,也不出声。手撑着地面重新跪直之后,抬手将肩胛上面的那柄剔骨刀往深处用力一拍,锋利的剔骨刀深陷进去,刀尖自他身后冒出来寸许,滴滴答答滴着血。
他垂目看着十娘脚上的丝履,无比的愧意和悔意,化成了一句话:“小姐,你契約我吧!”
十娘气得浑身颤抖,秀眉紧紧蹙起,讥讽的声音斥道:“阿奴,你是人不是畜牲!我一心想要你过正常的生活。给你安排府邸就是想要你像个正常的人活得有尊严!你好好的人不做,你居然想像灵兽一样被契约?”
阿奴双手伏地磕頭下去,声音端沉肃然:“对不起小姐,阿奴让你伤心让你失望了!請你契约我和我们整个乌灵族吧!阿奴不想做人。阿奴只想做小姐的好阿奴,可是现在。阿奴连小姐的阿奴也不配做了…,请小姐契约我吧!若我清醒着,肯定还会想办法强留小姐在身边,指不定还会做出多少伤害小姐的事情来!小姐,阿奴做不成你的阿奴,做你手底下的契约兽也是好的!”
一个头磕出咚的一声闷响。
阿融见他如此,急忙也伏地哀求说道:“鸠姑娘。请你原谅族长大人吧!阿融求你,阿融给你磕头了!”
说着,咚咚咚三声闷响磕头在地。
十娘心口郁气更甚一层,看着地上的阿奴和阿融,却是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想当初她把阿奴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好不容易得了洗髓丹,也是用在他的身上令他起死回生,原本想着两人一路上互相扶持,这种关系定会比血缘还要安全还要牢固。
没想到,两人之间,会走到今日这番场景。
阿奴和阿融还在哀求,她在心中凉叹三声,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阿奴见她的掌心凝出些乳白色的元气,急忙匍匐着往她的脚边爬行了几步,将头低俯在她的脚边,等待着她的契约:“求小姐成全!”
十娘看着伏地的他,眼泪哗哗而下:“阿奴,你可恨我?”
阿奴连忙摇头,声音是难得的豁然平静:“阿奴从不敢埋怨小姐半分!阿奴是自愿的,小姐你契约我们乌灵族吧!”
她掌心的乳白色元气化成丝丝缕缕的形状,慢慢没入阿奴的头顶…
十娘用袖袍擦了擦眼泪,平息了一下心绪,缓慢道:“阿奴,从今往后,你就带着你的族人,永生永世生活在蛮荒丛林吧!没有我的允许,你与你的族人,不准踏入南央和北冥半步!”
“是!主人!”阿奴平稳作答,声音里再也听不出一丝别的情绪了。
两人对着十娘又行了礼,阿融这才扶着阿奴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大片阳光再次汹涌进来,将他们的身影融入一团巨大的光晕当中。
十娘怔怔的看着那一大团光晕,心神俱疲的跌坐下去,她一心想要对阿奴好,没想到最后,却是她亲手契约了他!
自幻囊中取出那只千年灵?,十娘道:“他是你的旧主,你也更适合在丛林中生活,灵?,你可愿意随他去?可愿意永远都生活在那片丛林中?可愿意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保护他?”
灵?自颈盾中伸出头来,圆溜溜两只小眼睛望着十娘,扁扁的嘴唇张了张,有气息声自嘴里呵出。
十娘问火凰:“它说什么?可是不愿意了?”
火凰回答说道:“灵?说,它听从你的安排!”
十娘点了点头,抬手在灵?的脑袋上面抚了抚道:“那你去吧,好好护着他…”
灵?待十娘的手从它的头上离开之后,这才暴涨了身形,追着阿奴和阿融的方向去了。
火凰在旁边不平的说道:“主人,你对这个阿奴也太好了吧?凭什么还要灵?去保护他?他这么对你,你还…”
十娘站起身往外面缓步走去:“他变成今天这样,我也有责任!”
火凰叹息一声,扑扇着翅膀摇摇头,表示人类的感情它真是看不懂,扑扇着翅膀进了幻囊。
十娘每走一步,身体都会有难言的痛。
这整件事情虽然都是阿奴联手外人一起做成的,可是阿奴却并没有真的侵犯到她,这么说起来,占了她的身体又将拓儿夺走的人,是魅影无疑了!
昨天晚上的梦境如今想来都成了记忆的碎片,她唯一能记得的就是那灼热难耐的温度,还有他抵在耳边一声一声的轻唤,十娘,十娘…
至于身上的疼,在梦境当中倒是没有特别的感觉!
哎,先不纠结这个了,先找到拓儿要紧!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颇有些意外的看着还站在门口的两人:“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十娘我有话要给你说!”南宫采抬手将她的手腕一把抓住,一贯优雅闲淡的神色,今日也是慌乱紧张。
十娘还没搭话,司徒翼也将她的手一把抓住:“十娘,我也有话要给你说,我们单独谈谈好不好?”
她拧眉:“叫我小姐姐!”
“不!以后,我就叫你十娘了,十娘十娘…”他固执的又叫了两声,神情有些执拗也有些小小的激动和兴奋。
十娘拿他没有办法,问旁边的南宫采:“你要和我说什么?”
南宫采如玉的面颊上浮起两团潮红,一贯和风化雨的声音透着不安:“可,可以单独说吗?”
十娘心口郁气未消,头疼欲裂,实在没有心情和他们在这里磨叽:“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我还要去找拓儿…”
话未说完,南宫采却揽着她的肩头,将她带着跨进了房门,反手将司徒翼一个人关在了屋外。
十娘难得见他如此强势霸道一次,不由得也打起了精神问道:“出了什么事?”
南宫采往她身边走过来,目光往床上落红处看了一眼,过来将她的手一把抓住:“十娘莫怕!你我本就有婚约在身,如今做了这欢爱之事,也在情理之中,回去之后我马上就着手准备迎娶你!”
她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苍白了几分,表情僵硬的笑了笑:“别,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
南宫采见她这表情,急了:“昨夜我与阿奴等人在外间吃水煮菜,不知不觉乱了心神,进了你的房间,与你做了正常夫妻都会做的欢爱之事…”
十娘好似一脚踩空,身子狠狠抖了抖:“不不,不是这样的…”
她往后面连退了好几步,抬手轻轻揉着眉心,苦苦思索也想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嘴里轻声喃喃说道:“南宫采,我还没醒过来对不对?我还在昨天晚上的那场怪梦里对不对?”
她青白的脸色,额头上的层层细汗,令南宫采心疼不已。
他抬手拥她入怀,柔声安慰道:“十娘莫怕,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你不是想要自由自在的遨游南央北冥吗?我陪着你,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
他呼吸之间的气息喷洒在十娘的眉眼上,恍惚之间,又勾起了昨夜梦境的碎片!
“不!”
十娘抬手将他一掌推开,拎着裙摆从房间里面冲了出去。
司徒翼今日也是一脸惶恐的守在外面,看见她从里面出来,急忙迎了上来:“十娘…”
她没有答应,抬手往他肩头推了一把。
司徒翼孱弱,被她不轻不重一推,身子往后面急退出去,直接撞在了身后的花台上,他呃了一声,凄声道:“十娘…”
她现在也顾不上别的了,脑子里面乱作了一团,魅影还是阿奴还是南宫采,说不定还有这司徒翼,昨天晚上,到底是他们谁和自己做了那等事情?
她回头看了一眼紧追过来的南宫采和司徒翼,眸光一闪,一团火光自指尖弹出,从他们两人中间穿过去,落在那张床榻上,床上被褥一点就着,火势瞬间就燃了起来。
十娘转身离开,经过昨夜南宫采和阿奴等三人烧火炉煮青菜的过厅,她的目光被掉落在地上的一只凤血木制成的傀儡娃娃吸引住了。
抬手将傀儡娃娃捡起来,她的眼中迸射出无边杀意,一字一句恨道:“鸠七娘!”
捏着傀儡娃娃,她快步出了院子,往悬空寺的下面赶去。
清白失了有什么打紧?
疼一疼也就过去了,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一点!
唯有拓儿这一关绝对是过不去的!呆住协血。
拓儿良善弱小,绝对不能落在狠毒鸠七娘的手中。
鸠七娘一定是记恨她夺走了她的嗜血红蛛,所以才将她的拓儿掳了去!
一想到拓儿软软的眼神,还有它叫娘亲时糯糯的声音,又想它这么良善,若真落在鸠七娘的手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十娘心里好像有刀在剜一般的难受,疾步出了悬空寺,却见寺门外面,黑压压站着好多人。
第169章 烈火墙 谢(怪咖小姐。)昨天赏葡萄酒!
雷鼎等人,左相等人还有苏洵帶着圣火佣兵团二十个精兵强将,全部都齐整整的站在寺门之外。看见她从里面里面出来,齐声叫了一声:“鸠姑娘!”
十娘有些失魂落魄的怔了怔,才慢慢回答了一声:“嗯!”
雷鼎笑呵呵上前,指着身边的软轿笑着说道:“鸠姑娘,我們在抱月府等你多时,见你还没有回来,就抬着轿子过来接你了!”
另外一个兄弟十分热诚的接口說道:“对呀鸠姑娘,刚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找一高一矮两个兄弟抬这轿子。你在上面就不会感觉到倾斜不平了…”
十娘慢慢走出寺门,涩声道:“不用了!以后你們就跟着魅影吧!他需要你们,你们也更加需要他!”
提起魅影,她的声音更是哑下去了几分。
布隆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裏摸出一只配有小铃铛的银色小手镯,上前对十娘说道:“鸠姑娘,昨夜有人将这只小手镯放在门童那里让门童交给你…”
十娘一把夺过那银色小手镯,本有些涣散空洞的眼神猛的凌厲起来:“谁,谁送过来的?”
布隆被她的样子吓到,结结巴巴回道:“不,不清楚,门童见你一夜未归,将这给我让我交给你…”
话音未落,十娘仰天发出一声凄厉长啸。身子突然凌空跃起。自他们头顶上方掠过,落在了十余丈之外。
南宫采和司徒翼此时也追了出来,见她神情大变,也都知道是出了不得了的事情,急忙就想要追过去:“十娘!”
十娘本来已经掠远,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形往司徒翼这边欺过来,伸手抓住司徒翼,再次掠开老远。
一切都发生得好快,南宫采急忙召唤出麒麟兽想要与雷鼎等人一同追上去。
“都别过来!”十娘厉声爆喝。
手中的火凰之羽在面前用力一划。一道数丈高的火墙横亘在众人面前。将他们全部堵在了她的对面。
烈焰火墙散发着强大的火元气,雷鼎等人被逼得往后面接连着退了好几步根本不敢上前,更莫要说越过这火墙了。呆团丸血。
南宫采坐在麒麟兽的背上,无数次想要越过,想要穿过,却都是徒劳。
他看着火墙这边的十娘,心碎欲裂道:“十娘,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
“闭嘴!”
十娘大声喝断他的话,手中火凰之羽往火墙上面再一划,火墙更高更炽热,将数十人全部堵在悬空寺门前的空地上。
她带着司徒翼往后面慢慢退去,提着内元之气大声说道:“都别再跟着我了!你们找魅影去吧!”
隔着弥天火墙,南宫采凝出冰元气护在他和麒麟兽的身周,叫着十娘的名字,往火墙这边直穿过来。
十娘看着他们一人一兽狠冲而来,又被火墙撞得跌了回去,喉头微哽,悲声对南宫采说道:“南宫采,以后你也别跟着我了!你,你别跟着了…”
“十娘!”南宫采往火墙这边走过来,俊脸隐有悲色,声音越来越沉:“十娘,让我跟着你吧,你想要过的生活,就是我南宫采想要的生活,别用这火墙隔开我们,好吗?”
她心乱如麻,看看南宫采,又看看南宫采身后那帮热心热肠的兄弟,开口道:“对不起…”
转身拉着司徒翼,不顾身后一浪高过一浪的鸠姑娘的呼唤声,说道:“我们走!”
司徒翼紧紧抓着她的手,两人沿着下山的石阶飞快离去。
行了几步,司徒翼惶惶开口说道:“十娘,我有话要给你说,你现在可以听吗?”
十娘脚下未停,平直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要说,昨天晚上你进了我的房间?”
“十娘你知道啦?”司徒翼停下脚步,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浮上些羞色,轻声道:“十娘你放心,有了你,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我拼命也会活着,会陪着你活千年百年…”
十娘今日五次三番的听这种话,已经厌烦了。
此时见他与南宫采所说相差无二,便根本就没往心里去,连解释也懒得解释了,拉着他的手说道:“我们走吧,现在就去修罗宫,我担心我娘亲…”
“好!我们现在就去!”司徒翼的眼眸中浮上亮色,语气也像个男人一样坚定:“十娘你放心,我定会帮你救出你娘亲!”
十娘没心情说些感谢的客套话,只看了看他的脉相,又帮他渡了些内元之气后,带着他快速下山。
又行了数十步,司徒翼用奇怪的口吻说道:“咦,不是说上山下山的路被山石堵住了么?怎么这一路行下来都是畅通无碍呀!”
十娘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冲天火墙,硬声说道:“你们都被骗了,悬空寺里面的僧人,都是控尸门的人假扮的!”
司徒翼也跟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去:“十娘,他们会被困多久?”
“两天或者三天吧!”十娘走到旁边一棵大树旁边,背靠着树干大口的吸气,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司徒翼急忙过去:“十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十娘抬手自己抚着胸口的郁气,艰难道:“岔,岔气了…”
“我帮你…”司徒翼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抚她的心口,十娘急忙抬手将他挡开:“我自己来!”
司徒翼抚她在凸起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又说道:“十娘不必太着急,我身上有玉髓,只需要在湖边或者河边只要是有水的地方,我都能凭意念带你进修罗宫的…”
十娘低头看了看手中这只银色小手镯,起身说道:“走吧!找个有水的地方!”
两人自悬空寺下来,已经将近午时。
街道上来来往往行人众多,十娘与司徒翼一个清丽脱俗,一个弱冠如玉,两人行走在街上,自是惹得人们纷纷侧目暗赞。
司徒翼一改往日那种牵着她的手,或者拽着她衣襟的怯弱模样,今日主动走到了她的前面,还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十娘满腹心事郁结,挣开他的手说道:“我们快走吧!”
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南央小童,不小心撞翻了北冥人摆放在路边的一个小摊,那几个北冥人逮住那小孩摁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小孩的母亲在旁边哭着给这群北冥人下跪:“不要打,求求你们不要打,他还是个孩子…”
为首的北冥人斜眼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年轻少妇,呵呵邪笑两声,将少妇从地上一把拽起:“你儿子做错了事情,要我们不打他也可以,不过,你得替他赎罪才行!”
说着,抬手摸上少妇的脸盘,脏手顺着少妇的脖子向下,插进了少妇的领口。
围观的北冥人哈哈哈的大声邪笑起来,而南央人却都有些畏惧,缩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虽有怒气,却不敢上前。
十娘停下脚步,手指微动,一道光矢径直射向那北冥男人的脏手。
北冥男人哀嚎一声,松开了少妇,敌意的目光却往十娘和司徒翼这边看了过来。
另外几个北冥人也都围拢过来:“哟呵,这里有更漂亮的呐!啧啧,旁边这小子也不错,哈哈,我喜欢…”
司徒翼将十娘护在身后,大声说道:“一群无耻之徒!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他样貌文弱,说出这番话来也没啥气势,反惹得那群北冥人猖狂的大笑不已:“哈哈,这小子还有几分脾气,我更喜欢了哈哈哈…”
笑声未完,这群北冥人已经一个个闷声倒在了地上,在他们的心口处,一道火元气光矢在灼穿他们的心脏之后,化为无物消失无踪。
那年轻少妇急忙扯过已经被吓傻的孩子,对着十娘和司徒翼两人无声的磕了一个头表示感谢,然后带着孩子很快消失在街头。
十娘回头看过去,刚才还站在旁边的那些南央人,这时候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想必是看到北冥人被杀,害怕受到牵连,都跑了吧!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却只有他们两个活人,还有地上的几具北冥尸体。
十娘心中暗叹,南央人虽然醇厚善良,可是性子到底还是懦弱了一些,才会被北冥人当街欺负也不敢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