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阳一听提到嗜血红蛛,也就都记了起来,一拍脑门恍然说道:“哦,哦哦,你就是那位能隐身的魅影下?哈哈幸会幸会!没想到魅影下不仅身手了得,还这么年轻英武,难得,难得呀!”
十娘待两人客套了几句,这才将苏重阳老爷子迎进院子里面。
这院子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待客,十娘便凝了火元气在园中间的石桌上,权当灯笼做发光用:“苏老爷子你请坐,我去准备茶水!”
十娘说着就要转身,苏重阳急忙将她拦下:“鸠姑娘不要客气,老夫说几句话就要离开,家里的人只怕是等着着急了!”
十娘也就不再客套,坐下来问道:“苏老爷子,你不是在圣火佣兵团吗?你怎么会落在北冥人的手中?你的嫡孙苏洵呢?还有你佣兵团的人马,他们为什么不保护你?”
苏重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北冥兵团大肆涌进,南央民众是苦不堪言呐!皇上虽然身在帝位上,却无所作为,不仅不组织帝都力量保护民众。还放任北冥人行凶!…,前朝太子南宫采看不下去,数次带人在城中与北冥兵团发生冲突,后来,大家发现事情远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魅影问道:“怎么严重了?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苏重阳忧心忡忡又道:“半月前,有南央边疆的探子回报,说是北冥几乎出动了大半的兵力,往南央过来,势要将南央变成另外一个北冥国!”
魅影不解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夜兰息还忠心于抛弃了他的北冥?没道理呀…”
苏重阳摇摇头,无奈的开口又说:“皇上的心思,我们哪能知道呀?不过,据回报的探子说,那些守护在边疆的将士们。全部都只是虚张声势的阻拦了一下,然后疆门大开,无数北冥兵团的铁骑正疾驰而来!”
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的十娘出声问道:“然后呢?南宫采就带着人赶过去了?”
“正是!”
苏重阳一提起前朝太子南宫采,神态之间便多了些钦佩与信服:“帝都里面,原本就还有南宫采的一些旧势力,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用来对抗新皇…,这次北冥进犯,他带着人连夜就赶往了靠近边疆的地方,准备在北冥兵团深入到南央中心地带之前,将北冥兵团镇压回去!”
“他此次义举,得到了无数南央热血驭兽师的拥护,队伍一夜之间壮大了数倍!”
“我圣火佣兵团虽然不力,却也将大部分精英都调动出来。由老夫的嫡孙苏洵带队,跟着南宫采连夜开拔,势必要守护住南央的疆土,要保护好南央的子民!”
苏重阳一番剧烈言辞,激动得颌下白须都跟着微微抖动起来。
魅影见十娘一直拧眉不说话,便侧头问她:“你在想什么?”
十娘两只手在桌子下面不安的绞搓,迟疑的开口说道:“我,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抬起头,她看看魅影,又看看坐在对面的苏重阳:“你们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圈套?夜兰息有问题!他的举动太反常了…”
魅影点点头:“对!他是故意要放北冥兵团进南央!开始还只是一些闲散的北冥人,后来就开始封北冥国控尸门的莲止做大国师,再后来,便纵容小部分的北冥兵团入内,到现在,却是放纵大部分的兵团进境…,他的心里,还是向着北冥?”
十娘摇摇头:“不会,他恨北冥人…”
她想要拨清眼前迷雾,看清楚夜兰息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越想要看清,却越是看不清!
当下三人都有些沉默下来,难以言说的沉重压在他们的心头。
南央若真的国破,他们想要的那些小幸福,根本就无所依存!
苏重阳老声一叹,从袖中将一块三指宽,半掌长的玄铁令牌取出来,双手奉到十娘的面前,凝重的说道:“此乃圣火佣兵团至高圣物圣火玄铁令,执圣火玄铁令者,即为圣火佣兵团的最高掌权人,老夫现将这圣火玄铁令,赠给鸠姑娘,还望鸠姑娘莫要推辞!”
十娘急忙起身推辞说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令孙苏洵文武双全热血忠义,你还是将圣火佣兵团传给他吧…”
“呵哈哈…”
苏重阳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洵儿有几斤几两老夫很是清楚,他就嘴巴能说会道一点,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上次去蛮荒丛林,他捕获那只嗜血红蛛…,呵呵,老夫也不想戳穿他,怕他年轻人失了面子!可是老夫心里知道,若没有鸠姑娘的帮助,他只怕是已经丧生在红蛛爪下了!”
苏重阳说着,也已经站起了身,无比慎重的说道:“佣兵团现在也只是一个空壳子,兵力都跟着苏洵走了!还请鸠姑娘受了这玄铁令,接了老夫的圣火佣兵团!将来,替我好好照看洵儿,老夫在这里,先行谢过鸠姑娘了!”
说着,就要行礼下去。
十娘急忙将他扶住,推脱不得,只得受下。
魅影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准备了烧鸡和酒酿,和鬼娃一起,端着长长的托盘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聊,十娘,这里还有红枣大骨汤…”
热气腾腾的美食刚刚摆上石桌,身边的桂花树一阵摇晃,一个轻捷的身影自树上落了下来:“哇,好香好香,正好我饿了…”
那人的身上沾了很多桂花花粒,伸手就往桌子上面的酒壶抓去。
十娘急忙伸手过去将酒壶一把摁住,诧异道:“布隆?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呀!等你好几个时辰了,从午后等到深夜,我到现在一口水都还没喝上呢!”
布隆有些委屈的抱怨着,又道:“今日你在城中救了几个兄弟,他们一看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可是你这次回来,也不回抱月府,跑这么偏僻的地方住下,害得我好找!”
十娘给他斟酒,问:“你没有跟着南宫采一起?”
“我想跟来着,可是南宫采让我留下来等你回来!”
布隆喝了一口杯中酒酿,面色这才严肃了一些:“鸠姑娘,我在等你的这段时间里,发现了一件好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十娘与魅影和苏重阳等人分四方坐下,问道。
布隆正色道:“我发现南央最强有力的那些驭兽兵团,就是鸠府八个儿子分驻的那些驭兽兵团,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向了!”
魅影大惊道:“怎么会这样?南央现在岂不就是一个空壳子?”
布隆点点头:“正是如此!现在南央帝都之中,就连巡夜护城的人,都有一大半是北冥人!”
苏重阳摇头叹息,端起酒盏喝了一口悲声念叨:“国之将破!国之将破呀…”
十娘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今夜在护城河边,没有陪夜兰息好好喝那桃花酿!
他极善谋略,若他要挑起战争,毁掉两国,只怕也是没人能阻挡得了的事情!
晚饭后,苏重阳与布隆告辞离开。
十娘站在园中桂花树下,有些微醺的语气对魅影说道:“魅影,你说他的心里得有多少恨,才会想要两个国家为他的恨意殉葬?”
魅影将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抬手又将压着的发丝捋了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夜兰息,不是那样的人!”
十娘有些奇怪的侧身看他:“你很了解他?”
“不了解!可是我看得出他不是那种想要草菅人命的人!”
魅影对她笑了笑,心中也很奇怪居然会帮着夜兰息那个混蛋辩解,轻叹一声,低声道:“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这是直觉,这是男人的直觉!”
十娘也无关痛痒的笑了笑:“魅影,你为什么要去找夜兰息拼命?”
话锋转得太快,吓得毫无准备的魅影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出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自悬空寺回来后,你至少去找过他两次!魅影,你对我隐瞒了什么?”她语气依旧柔和,脸上也还带着笑意,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有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魅影干笑两声,挠挠头,又干笑了两声,在她的目光下终于有些撑不下去了,闷吁一声说道:“我…气他身为皇上,却啥事都不做,连人家南宫采都知道用自己的力量去…,喂,喂十娘你听我说呀!”
房门砰一声关上。
院子里面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满园馥郁花香,经久不散。
第189章 两男人 谢(予685616)赏水晶鞋么么哒!
十娘才不会听魅影这些欲盖弥彰的谎话呢,大步进了房门之后。却又轻手轻脚到了窗户后边。透过缝隙看院子里面的魅影。
魅影站着发了一会儿愣,然后在石桌旁边坐下来,将站在旁边的鬼娃招手叫过来,然后开始没事找事的训斥:“鬼娃!”
“嗯?”
“你说说你才多大点个娃?啊?下手怎么能那么狠毒?那血玄鸟就那么一下子毁了人家的心脏,你就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不,不觉得…”
“你还不觉得?去,去房间里面面壁思过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是主人!”
白衣鬼娃答应着,进了下手的一个小房间。
魅影独自又在园中坐了好一会儿,又往十娘早就熄了火烛的房间看了两眼,想着她今日劳顿,定是睡下了!
站起身,魅影紧了紧手腕上面的护甲,身形一掠,直接翻墙出了院门。
十娘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已经换了夜行衣的十娘往着魅影消失的方向无声的追了上去。
院子中空荡荡的,就只有鬼娃的房间里面,传来一声不甘心的小声抱怨:“主人好坏!不想要我跟着就明说嘛…”
金碧辉煌火烛璀璨的皇宫内外,果然有不少北冥兵卫执着兵刃来回巡视。
看夜兰息这架势,是被困在皇宫里面的无能皇上了。
他今夜在护卫河的旁边,对着那具北冥首领死不瞑目的尸体,将一壶本该两个人对饮的桃花酿,喝得一滴不剩。
在容兮的搀扶下入了皇宫,又去了关永姜的归雁。
在归雁的门口,容兮有些担心的说道:“夜殿,你这样对永姜公主,真的好么?”
“当然好!就得这样管教才行!”夜兰息说着,示意容兮不用再跟着。自己一拂袖袍走了进去。
穿过院子,过了回廊,永姜穿着一身干净素白的裙服,正规规矩矩跪坐在案几前,誊抄经文。
见他进来,永姜明显清瘦了不少的脸颊上露出讨好的笑意:“哥!你看我现在的字,是不是有长进了?”
夜兰息瞟了一眼案头上厚厚一叠誊抄出来的经文,点头说道:“嗯,还不错,没那么重的戾气了!”
他抬手,将一只玉瓶抛给她:“记得每日要按时吃,这样才能压制你身体里面的尸毒!”
永姜接过玉瓶,嘿嘿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哥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和控尸门的人有联系了…,可是哥,你啥时候放我出去呀,我好长时间没有七娘的消息了!”
夜兰息刚刚缓和下来的神色,听见七娘这两个字,顿时又紧绷了起来:“不准出去!不准想那鸠七娘,你再有这样的想法,我杀了她!”
说完,一摔袖袍,怒气冲冲转身就往外面走。
永姜对于这个听话的好妹妹形象也是再装不下去了,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毫无转圜余地。便抬手将案几上面的经文宣纸全部横扫在地上,大闹说道:“夜兰息我受够你了!你放我出去!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夜兰息的背影顿了顿,继续抬步往前面走。
永姜怒极,抓起案几上面的砚台,往夜兰息的后背上面狠掷过去:“混账夜兰息,该你管我的时候你不管,不要你管你却偏要管!我告诉你,我还就是喜欢上鸠七娘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砚台在夜兰息的后背上狠砸了一下,浓黑的墨汁顺着后背往下流淌,好像是一个没有面目五官的人,正在哭。
永姜早就被他封住了元气,这一下虽是在气头上砸过去的,却也没啥威力,他要避,轻易就能避开!
可是他也没打算避,就算被砸中了,也是步伐沉滞的一步一步往外面走。
直到听到永姜后面这句喜欢鸠七娘什么的,他才猛然转过了身,一张俊脸笼罩着一层瘆人的怒气:“闭嘴!”
永姜这段时间瘦了不少,桀骜的一仰头,光溜溜的倾长脖子下面的锁骨就深露了出来,她怒目而视,不逊道:“我就不闭嘴!我就是喜欢七娘!男人有什么好的我为什么要喜欢?母后若与我一样,不爱父皇,而是爱父皇身边的那些女人,她也就不会惨死…”
夜兰息忍不可忍,抬手将永姜打翻在地上,怒声斥道:“不伦不类的东西,给我闭嘴!”
永姜被他挥过来的元气打得飞了起来,身子从案几这边飞起来,撞到了远处的一张用整块玉石雕刻出来的花鸟屏风。
巨大的冲击力让一人多高的玉石屏风轰然倒塌碎裂,永姜安静的躺在一堆碎屑下面,一动不动,真的闭了嘴。
夜兰息怒不可遏的瞪着永姜的身子,总觉得这个不争气的妹妹,还会突然从玉石碎屑堆当中跳起来,张牙舞爪的对自己暴躁叫嚷,继续吼出一通不为世俗所容的的忤逆混账话来。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永姜依旧还是一动不动,倒是有淡淡的血腥味道飘了过来。
夜兰息这才想起,永姜身上的元气早就被他封住,刚才他盛怒之下出手,她没有元气护体,如何能抵挡得住?
心中莫名一慌,他大步过去:“永姜,永姜…”
用手将她身上锋利的玉石碎屑扒拉开,夜兰息将永姜从地上抱了起来:“永姜,永姜你醒醒!”
她的脖子上,脸上,还有素白的衣裙下面,不断有血冒出来。
血不多,都是被玉石碎屑炸开的时候划出的皮外伤,并未伤及要害,可是看着却是十分惊心!
夜兰息急忙将她抱到里间的床榻上,怀着赎罪的心情,将那些陷在皮肉当中的锋利碎屑一点一点用内元之气吸出来。
永姜不知道是不是被疼的,眼角有眼泪滑出来,抽噎了一下,低声唤道:“七娘,七娘…”
他脸上的心疼又被怒气代替,低声斥道:“混账东西!我定要替父皇母后将你这魔症压下去!”
将永姜安排妥当之后,夜兰息在归雁换了一身玄青色的干净长袍,这才有些疲惫的往外面走!
房门外面,恭谨的垂首立着两个宫妇。
见他出来,两宫妇急忙上前低头问道:“皇上,请问还是每日只给永姜公主吃些青菜和白水吗?要不要添些肉食?”
“不要添!青菜白水就挺好!”他简短的回答了一下,阔步出了归雁。
他住的地方,院子里面种满了大片大片在南央极其少见的千葵花。
千葵花的颜色由白色到粉色,到花蕊中间已经深至极浓的艳红,在清冷的月光下下一路蔓延,好似烟霞裹上了云雾,美轮美奂。
他缓步往千葵花的深处走,对身后远远跟着的容兮说道:“别跟着了,回去睡吧!”
容兮便听话的停住脚步,看着他的背影行走在如烟似霞的千葵花当中,她似幽幽叹息了一声,转身隐入黑暗当中。
房间内。
夜兰息揉着眉心,一脸深思的站在一面细标了南央与北冥各种城镇,官道,河域与山脉的墙壁前,视线在墙壁上慢慢移动,眸光中风云翻涌,诡谲莫辨。
听见身后有茶水注入茶盏的潺潺声,他才惊觉自己刚才是太入神了,连有人潜入都没察觉。
他急忙回身看过来,魅影已经不知道何时进了他的房间,正悠闲的坐在他的软椅上,自己给自己斟茶喝。
夜兰息震了一下之后,遂即又笑了:“怎么?这次来不是找我拼命的?”
魅影喝了一口杯中温茶,轻飘飘的语气透着寒意:“来得太急,有些渴了!喝了这杯茶,我便还是要与你拼命!”
夜兰息笑了笑,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我打不过你!”
魅影冷嗤一声,将茶盏往桌面上重重一顿,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打不过我你就像个爷们儿一样告诉我实话!你他娘的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十娘她不是傻子,她已经察觉到那天晚上是你…”
“是我什么?”夜兰息抬手给他斟茶,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是我夺走了幼兽?是我要了她的身子?”
“不然呢?不是这些还能是什么?”
魅影气得牙齿打颤,抬手将他刚刚斟满的茶往他的脸上泼过去,剧烈起伏的声音里面竟似有了些压抑破碎的哽音:“小爷我当日若能早一点上悬空寺找十娘,十娘何至于会折在你个混蛋手中?小爷我当时就站在旁边,若不是她在你的身下,在你的身下…”
他红了双眼,使劲的深吸了一口气,更是破碎的声音自吼间艰难溢出:“若不是她在你的身下叫着你的名字,若不是知道她喜欢你这个混蛋,小爷我当时就要了你的狗命…,她一直都喜欢,你他娘的是个男人就站出来对她说清楚!”
他的声音到后来,似愤怒的咆哮,更是悲声的哭吼,抬手一拳往夜兰息身上重重的打了过去。
这一拳没有用内元之气,也没有用任何的术法,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最原始最简单的打斗。
夜兰息将他这一记重拳硬受了下来。
第190章 那一夜 为(予685616)水晶鞋加更来啦么么哒
硬受下来,却并不还手。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冷硬如铁没有丝毫变化。
魅影见他不还手。心中火气更甚了些,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扑过去一把揪扯住夜兰息玄青色的衣袍领口,怒声吼道:“混蛋!还手呀,你为什么不还手!像个爷们儿一样同我打一场,然后跟我回去对十娘坦白一切!她已经都察觉到啦你这个混蛋…”
魅影真是怒气交加,恨不得掰开这个别扭的男人,看看他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夜悬空寺,他一上山,就感觉到山中的僧人行为古怪目光躲闪,便抓了一个僧人询问十娘的住处。
那僧人虽感觉得到他的动作和力道,却看不见他的人,当时就吓得双腿发软,直接将十娘歇息的小院指给了他。
他赶过去的时候,院子里面有凌乱的打斗痕迹,他担心十娘的安危。直接从倒在地上的司徒翼的身上迈步过去,推门进了十娘的房间。
一进去,就看见了夜兰息的背影。
十娘正在他的身下,一口一声兰息哥哥的叫得缠绵悱恻好似有几生几世牵扯不清的情愫在这声音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都太忘情太投入,还是他魅影的身手太好,两人竟是都没有察觉到他就站在房间里面。
魅影从未听十娘发出过这么绵软的声音,也有些奇怪她这人粗枝大叶的性格,怎么能叫出兰息哥哥这么肉麻的称呼来?
他进退两难,一心担心她的安危,没想到闯进来,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
看十娘将兰息哥哥唤得那么甜蜜,他想着她定是自愿的!
待夜兰息走了之后,他才发现十娘的情况不对劲。双颊酡红呈现出迷醉的神色,可是两道秀眉却是狠狠的拧着,似正与身体里面的什么东西较着劲。
魅影正欲将神志迷糊的十娘唤醒,火凰带着那只焉哒哒的灵龟从幻囊里面出来了。
他隐身在侧,听见了火凰与灵龟的对话,才知道十娘是被那蝮尸之灵迷惑了心智,刚才的一切,定是在被迷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他又是心疼又是不安,纠结着要不要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将夜兰息的事情告诉给她?
反正他也看得出,她是喜欢夜兰息的,这样将错就错的走在一起。她应该也是挺高兴的吧?
他在床边守了一夜,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还在密咒空间的时候,他就感应得到,十娘每次见到夜兰息,密咒空间就会发出异样的颤动。
她喜欢夜兰息,魅影比她还先知道她的心!
那日,靑魄自焚于百谷客栈。
他斩断靑魄的手腕将她从烈焰当中带出,两个人都在唏嘘不已的时候,十娘隔着烈焰看见了撑着白伞站在对面屋脊上的夜兰息,她将他支开,他心中虽然也有失落,可是还是一拍她的肩头,听话的离开了。
魅影自认为。他对十娘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就这么做她的影子陪在她的身边就好。
看着她喜欢别的男人,心中为她高兴的同时,也为她有些担忧,害怕她喜欢的男人会带给她伤害。
那一夜,他在她的床边守了一夜,猜想着她醒过来之后,得知了与夜兰息之间的事情,到底会是何种表情?
会哭还是会笑?
还是会羞怯着任他取笑?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十娘一醒过来,张口叫的却是拓儿!
拓儿不见了!
魅影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夜兰息那贼,不仅偷走了十娘的清白,还偷走了十娘的拓儿!
在那瞬间,魅影意识到,夜兰息这混蛋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悬空寺控尸门这所有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夜兰息的巧妙安排,目的就是要夺走小苍拓。
至于十娘的清白,大概是他的顺手牵羊吧?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真心,魅影拿不准!
他瞬间慌张起来,若十娘知道她喜欢的人,竟是有这样卑劣的心肠和手段,那该得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