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并没有因为萧家多了个石头而收敛,大摇大摆的走到饭桌前坐下,一眼看见了萧氏手里刚端出来的一碗嫩鸡蛋,眼巴巴的瞅着,就差流口水了,那鸡蛋羹上面点了香油,闻着就香喷喷的,“多谢三嫂了。”李氏伸手就去接。

萧氏立刻闪了一下,“她四婶,这鸡蛋羹是给雨泽吃的,他身子不好,要多补补。”说着便放在萧雨泽的跟前,萧雨泽揉了揉眼睛,还没怎么睡醒,就在他打哈欠的时候,李氏一伸手把碗捞了过去,“他小小孩子家哪里能天天吃这个,差这一顿也没有什么,我就替他吃了吧。”

“你…”萧筱为之气结,这什么人啊!好意思跟一个孩子抢东西吃,真是极品中的极品,“你脸皮怎么这么厚!萧老四防火烧了我们的房子,你还有脸来我们家蹭饭吃,我不拿棍子打你出去那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你可别太过分!”

李氏见她如此刁蛮,刚想开口教训两句,却被萧氏拦住了,“七月,算了,你去厨房吃饭吧。”萧氏把碗递给她,暗地里冲她摇了摇头,没有必要因为这些小事跟她吵,再说雨泽也很听话,见自己的鸡蛋羹被端走,看了他娘一眼,见他娘没说什么,也就没多话,专心低下头吃饭。

萧筱离开之后,李氏吃完鸡蛋羹,把空碗放下,抿了抿唇,“怪道我们家那口子说你家里有钱,竟然每天都吃得起鸡蛋,可怜我那两个孩子啊,成年的见不着一点荤的,都饿瘦了。”说着眼巴巴的瞅着萧氏瞧,盼着萧氏听了她的话能给她点好处,可是萧氏除了夹菜给萧雨泽之外压根连头也不抬,李氏见没人理会她,便息了声吃饭,因此这一顿饭下来倒也还算安静。

吃过饭萧氏去前面医馆里接待病号,萧筱则在后院小厨房里刷碗,正刷着刷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吵闹声,唬的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到前面去看,只见李氏坐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边哭还边骂,不堪入耳。

“娘,这是咋啦?”萧筱不耐烦了,这人怎么回事,竟然坐在这里哭,是嫌不够丢人啊!

“你四婶要抢银子呢。”萧氏头也不抬,专心的写着药方,其实她家的银子根本没有被那场大火烧毁,当时去萧家村的时候都带在身上了,后来更是给了萧筱,一分也没少,但是让她拿出所有的家当来去救萧老四,她心里不乐意,那些银子是要预备着给雨泽交束脩的,不能轻易给她们骗了去。

“抢银子?”萧筱大怒,转身就朝她那坐在地上的宝贝四婶走去,石头正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刚才他收客人买药的钱,李氏上来就抢,把他唬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把她往外一推,谁想她就势坐在了地上。

“七月,这…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石头哥,你做得对,对这样的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软,你去拿个抹布来把她的嘴堵上,再拿绳子捆了扔到后面柴房里去。”萧筱实在厌烦了她,又想她坐在这里哭个没完怎么也影响医馆的生意,必须把她弄走。

石头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冲自己使眼色,心里便有了数,应道:“哎,你等着,我这就去,待会儿把她捆了之后扭送官府,就告她个抢劫罪,估计能在牢里待上一年半载的了。”说完作势要去。

李氏虽然看着哭的很投入,其实耳朵早就竖着听她们说话呢,一听说要把她捆了扭送官府,立刻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就要打萧筱,“你个丫头片子,我好歹也是你四婶,你就这么目无尊长?该死的丫头片子!”

萧筱轻轻一躲,嘻嘻笑道:“四婶,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怎么能把您捆了呢,那可是大不敬,不过,石头哥跟你无亲无故的,他要是非要捆你,我可拦不住。”

“胡说你若不教他,他一个下人哪里敢自作主张?”李氏拿出帕子来抹擦了擦没有几滴泪的眼睛,不满的吆喝道。

“四婶,你可别这么说,石头哥可不是我们家的下人,你若是说的他生气了,真的要捆你,我可打不过他,就算想帮你啊,怕是也帮不上。”萧筱故意夸张的说给她听,李氏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见说不过她,便去找萧氏。

“三嫂,拿银子让我去赎人的事可是你允了的,这会子你想反悔?”

萧氏依旧没有抬头,“我没有反悔,因为我从没答应过,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家里的银子都被他四叔给烧光了,这医馆每天就那么点进项,我们一家子还要吃穿度日,夏末雨泽还要上学堂,束脩的银子我都还没攒够,实在没有多余的银子拿出来,反正老太太临走前也留下不少好东西给你们,要不你就卖两间屋子,反正我这里是没有的。”

“你…你怎么能教唆我去卖祖屋?实在是大不孝!”李氏眼睛转了转,看似理直气壮,实则有点心虚,老太太偏疼她家那口子,的确是偷着给了不少好东西,可都让她弄回娘家去了,现在让她到哪找去?

“我可没有让你去卖祖屋,我说的是卖你家的屋子。”

“卖了房子我们一家到哪去住?我看这银子就应该你出,要不是你那破院子好说歹说都不肯让分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我家那口子进了牢房,以后我可咋活哟!”李氏闹着又要往地下坐开哭,却在瞥到石头后忍住了,只是站着干嚎了两声。

这时候从外面又进来两个人,却是萧筱的大伯和大娘,见是他们,萧氏忙站了起来,“大哥大嫂怎么也过来了?快到后院坐坐,吃过早饭没有?我让七月去给做点?”

“不了。”萧家老大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李氏,“早上两个孩子找到我家要吃的,我才知道她来找你来了,三弟妹,你别怕她,有我给你撑腰呢,老四也的确是太不像话,怎么就敢去放火烧你家院子,三弟妹,我这个做大哥的替他给你赔礼道歉了。”

“不敢,大哥不必如此,他是他你是你,你的好我记着,他所作的一切如今我也不追究了,只是四弟妹问我要银子去赎四弟,我确实没有,我们家攒的银子都被那场大火给烧没了。”萧氏为难的说道。

“三弟妹,你不用为难,这银子说啥也不该你出,你没管老四家要补偿就是他的造化了,”赵氏走到萧氏跟前,“你让她闹去,别跟她一般见识。”

“哎。”萧氏笑着应下。

李氏却很是倔强,坚持说道:“大哥,我是来要银子救你四弟的,难道你就不管他的死活?”言下之意是我还没找你要呢,你管什么闲事!

“你还有脸提!老四干的那是什么事,真是给萧家丢人。”萧家老大恨恨的看了她几眼,“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不是你挑唆老四去的?”

“不是我!我哪能出那样的馊主意!”李氏顿时变了脸色陪着笑。

见她如此,大家心里都已有了计较,也都不再跟她生气,也懒怠理她,因为萧家老大两口子急着要走,萧筱只来得及下了碗面条给他们,看着他们把李氏带上牛车这才松了口气。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无妄之灾

且说李氏走了之后,萧氏母女两个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月余,萧家老大特地赶到医馆来,一见到萧氏就说道:“老四媳妇托了不知娘家什么人把老四从牢里弄出来了,老四扬言说跟你没完,你务必小心提防着,千万不要让他钻了空子。”

“他出来了?”萧氏闻言一愣,手里刚抓好的一包药材差点掉在地上。

“可不,”萧家老大叹了口气,“老四算是疯魔了,我跟你大嫂怎么都不肯听,我真怕他干出什么傻事来。”

他干的还少嘛,萧氏无语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加强防范,萧老四真不一定干出什么事来。

送走了萧筱大伯,萧氏坐在那里长吁短叹,跟萧筱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腾出一间屋子来给石头住,毕竟有个男人在家里还让人放心些,就连夜里也多了几分防范,后院墙上插了锋利的碎瓦片,院门也换了沉重的木头顶上。

可是他们还是小瞧了萧老四,他在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上吃过亏,李氏为了救他更是差点倾家荡产,重复的路他不会走第二遍,这次为了报仇可是下了血本的。

一日萧氏像往常一样去出诊,萧雨泽在后院复习萧筱教给他的几个生字,石头和萧筱两个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话还没说完,就见外面进来一个着破旧青灰衫子的妇人来,一进来就扯着大嗓门冲着萧筱吆喝:“你们这儿的管事呢?快让她出来,我可让你们给害死了。”

见状萧筱忙绕过柜台迎了上去,面带笑容客客气气的问道:“这位婶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见萧筱如此,那人怔了一下,随即一屁股坐在大堂里哭嚎起来,“你们这医馆坑人不浅啊,前几日我儿子身子不适,到这里来看病,那女大夫说我儿子没大碍,只开了一副药,我儿子回去后天天按嘱咐喝药,可没喝两次就七窍流血死了,我可就那么一个儿子啊,你们赔我儿子的命来啊!”

这一幕弄的萧筱满头黑线,她四婶刚走没几天,这怎么又来一个她的翻版,这年头是不是闹事的都要坐在地上哭?

这妇人哭喊的声音很大,因为这会子人来人往的,不少人听见萧家医馆里吵闹都围在门口看热闹,听她这么一说,有随即气愤不平的,也有往日得了萧氏的帮助帮着反驳说好话的,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停!”萧筱大喝一声,众人都往她身上看去,连那闹事的妇人也止了哭看着她,见大家都安静下来,萧筱慢条斯理的问道:“你说是从我们家抓的药,可是红口白牙的,也不能凭你说个什么就是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儿子是吃的我们家卖的药才死的?若是拿不出证据来,我就去官府告你个诽谤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妇人摸摸索索的从身上找出一张药方来,展开给众人看,“你们瞧,这就是那个萧大夫开的方子,你们也都是知道规矩的,她开了方子必定是要在这儿抓药的。”

萧筱扫了一眼,见果真是她娘的字迹,只能在心里暗恨她娘救了个白眼狼,“这方子并不能说明什么,每个来找我娘看病的人都能得到这样一张药方,是不是你的还暂且不论,关键是这药方能说明什么?你儿子又不是当场死在我们医馆里的,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吃了别的中了毒?”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是吃了药就倒在地上的,不是那药有问题还能是什么,我看你们就是怕贪上官司,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怕摊上官司?你真会说笑,分明是你诬告,连一点证据也没用,只你看见有什么用,我还说是你在给他煎药的时候下的毒呢。”萧筱冷笑着回道,平常理亏的事她都能反转一二,更何况这会子理在她这边呢。

“你诬陷我!”那妇人仿佛怒急,脸色都变了几变,就是一口咬定了是萧筱在诬陷她。

此时便有人喊了公差来,把两人带回了衙门,石头急的团团转,好不容易等到萧氏回来,忙把经过说了一遍,萧氏忙把雨泽托付给他,慌忙去了衙门,公堂之上,那妇人依旧一口咬定绝不更改,萧筱也牙尖嘴利不肯谦让,等萧氏去了,那县丞便把矛头指向了她,认定她是故意害人,便把她锁拿了起来。

萧筱虽然被放,但是她娘却被关了起来,这岂不是比关她自己更让她心急,可是她在平安镇并无可依靠之人,无奈之下只得去了王家,后门的小厮依旧还识得她,听说她来看望老太太,便找人把她领了进去,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正站在廊檐子底下看鸟雀打架,见了她态度都还算不错,回了老太太后引着她进去了。

老太太见了她倒也没多少诧异,只是笑着问道:“你这丫头是专门来看我老婆子的,还是另有什么事?”

萧筱忙跪下磕了两个头,“求老太太救救我娘。”说完就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王老太太并未当即给她应允,而是沉思了一番,就在这当儿,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过来了,凑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句什么,老太太闻言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萧筱,无奈道:“萧丫头,并不是老太婆我不肯相帮,而是帮不了。”

怎么可能?萧筱不信,王家在平安镇很有权势,怎么可能连这么点小事都帮不上忙呢,根本就是袖手旁观不肯相助罢了。

瞧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化,王家老太太叹了口气,索性直言,“按理说你娘也算是我老婆子的救命恩人,我也曾答应过三丫头会照拂你们娘几个,可是如今这形势却是我们王家根本就插不上手去的,并非我袖手旁观。”

“您…这是什么意思?”萧筱不明白。

“我实话告诉你,这件事通政史白家插了手,并且告知我家无需插手,你也知道我们家不过是商贾之家,哪里能与白家那样的人家向对抗,再者若是我执意要帮你,三丫头那边怕是不好交待。”老太太还算实诚,把事情的缘由都说了出来,并且给出建议,“我听三丫头说,你跟白家的二少爷有些交情,不如去求求他。”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县官不敢违抗白家的意思,王家自然也不会为了她一个区区的小丫头断了与白家的交情,不过她好奇的是白家为什么会插手,她自认与白家并无多大仇恨,白家又为何要陷害她娘呢?她一度以为这事是四叔干的,难道她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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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公主的心思

东陵国京都为紫京,虽然繁荣富庶比不得南方沿海一带,却有着几百上前年逐渐积累下来的大气磅礴,跟其他的城镇自是别有一番不同,宫宇楼阁、皇家金殿,皆是南方婉约园林所不能相比的。

紫京历来都被百姓简称为京城,另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官都,自然是指着京城随处可见的就是当官的,然而当官的便有他们的一股傲气在,尤其是大官,是十分不肯与寻常百姓混居在一起的,也不知道哪一朝代的宰相曾就这事上了书,结果皇帝就特批了一个区给这些当官的居住,这块地方被百姓们戏称为官街。

白家老爷子白景泰位居正三品的通政史,不止自家亲妹子早年嫁给了当朝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德清王,而且连皇上也一直颇为敬重他,不是没有再往上升的可能性,因此白家在这官街上着实占了一席之位,连那宅子也是当今皇上御赐的,让人不能小觑。

而白家此时正是忙乱成一团,白老爷子突然病重,皇上遣了御医来调理,说乃是常年操劳之故,需要静养些日子,白家正室夫人姓梁,是光禄寺卿梁家的嫡女,白老爷子这一病可把她愁怀了,自家儿子甚是顽劣,仗着自己的疼宠几次三番在外面跟人打架,都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偏又文墨不是甚通,便只勉强得了个太仆寺主薄的七品官,本来还盼着自家老爷能给往上提拔提拔,若是他就此一病不起,她这后半生可真的是没了什么指望了。

正在此时,偏成阳公主府来了人,梁氏只得到前堂接待,来的人是成阳公主身边的大丫鬟梅香,虽然只是个丫鬟,可是成阳公主面前的红人,梁氏忙笑着迎上去:“不知梅香姑娘来此可是公主有什么要吩咐的?”

梅香微微低头行了礼,被梁氏拉着到一边坐下,才回道:“夫人,叨扰了。”

“没事,梅香姑娘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她话刚说完,便有小丫鬟亲自送了茶来。

梅香轻声道了谢,“昨儿个德清王妃到我们府上闲坐了一会,说起白大人病了,公主本想亲自来探望,可是近日身子也有些不适,好几日不曾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实在是过不来。”

梁氏暗地里撇了撇嘴,不过是这么说说罢了,她是皇上的亲妹子,哪里会把白家放在心上,可是梅香也没必要特意来自己跟前说两句这样的话,还特意告诉她公主病了,难道是有什么事不成?想着便说道:“公主病了?可曾瞧过太医没有?公主身子金贵,可得好生照料着。”

“正是呢,也曾瞧过太医了,只说是这几日吃的不太好呢。”

吃的不太好?“莫非公主是看中了我们家厨子的手艺?这有什么难的,公主爱吃什么,只管写个单子让下人们送来,我保证让人做好了送过去。”梁氏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很是不满,堂堂的公主府要什么吃的没有,就是那府里没有,难道她去御膳房要些吃的,皇上也会不许?偏生来她们白家捣乱。

梅香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茶,又轻笑着放下,貌似无意的说道:“听说府上公子如今还只是个七品的太仆寺主薄?白通政史在朝中可算得上德高望重了,怎么没跟皇上求求情,给公子提一提,奴婢听说府上的二公子是武将出身,都已经做到了从五品的四等侍卫,三公子也是正六品的内阁侍读?”其实梅香的心里也很是不自在,她家主子乃是堂堂的公主,偏为了嘴馋来求人家,还不惜拿这个来交换,也不知道她都是当祖母的人了怎么好意思来着,这要是让府里几位爷知道了,那还不得笑死。

梁氏闻言面色微变,她这是在故意说给自己听呢,那两个人可都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不过是姨娘的孽种,怎么能比她的远儿的官职还要高,手里用来擦汗的帕子早已经被她死死的捏在手里揉搓成了一团。

“梅香没有嘲笑夫人的意思,不过公主也觉得这样实在是不能体统了些,好歹嫡庶有别…”

梁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公主是想帮她家远儿,可是公主是想要什么?竟要拿这个来换,心里便有些忐忑,试探的问道:“不知公主想要的是…”

“其实也不难,您也知道,我们公主就爱吃甜食,上次大公子送去的那几样就入了公主的眼了,吃过那个再换别的竟是不对味了,偏生连御厨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味道来。”梅香含笑把话直说出来。

不过是些糕点罢了,梁氏点头应允,“这个容易,我去问问远儿是府里哪个厨子做的,回头定让做了给公主送去。”

“那就好,梅香把话传到了,那么就告辞了,临走时少不得再提醒夫人一句,若是公主高兴了,什么事求不来的。”

梁氏忙点头,亲自把梅香送到二门口才又进来,就忙不迭的让人去叫白慕远,白慕远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同两个姨娘一起吃饭,听说他娘找他,顿时觉得很是扫兴,无奈的打发了两个姨娘,摇头晃脑的往静云堂去了。

静云居里,梁氏正把这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自家老爷听,白景泰听后良久都没说话,他能说什么,自己这个儿子因为是正房嫡出,自小就被宠溺的无法无天,连几位世子爷都敢惹,几位王爷常把状告到皇上那里去,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也才是个七品的小官,可是自己想想又觉得心酸,好歹是自己的骨肉,竟然要靠这种法子巴结成阳公主,只可恨自己这病一时不能好,若是好了,亲自盯着他读书习字,教他改过,再向皇上奏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想到这里,便恨恨的道:“远儿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你平时惯的,我看你以后还惯不惯他了,”说罢又泄了气,“罢了,不过是些点心,找个厨子做了就是了。”

见他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虽然是事实,可是梁氏还是心有不满,无奈他如今病着,刚说完自己就一个劲的咳嗽起来,自己也只得忍着,不跟他计较。

“老爷、夫人,大少爷来了。”梁氏身边的碧绿掀了帘子进来回话,梁氏看了一眼白景泰,站起来出去了。

白慕远正站在帘子外面调戏嫣红、姹紫两个大丫头,见他娘来了,便丢开了手,不耐烦的问道:“娘,你找我什么事啊?是不是我爹他不行了?”

“呸!呸!乌鸦嘴,你爹好好的,刚吃完药睡觉呢,你少在这儿胡说!”梁氏作势打了他一下,跨过门槛回身瞪道:“还不赶紧进来,娘有正事同你说。”

“什么事啊?非得大中午的把人喊了来。”

梁氏拉着他进了内间,在临窗大炕上坐下,看着丫头们端了茶下去,才问道:“我问你,前些日子你可是给成阳公主送了些点心过去?”

“嗯,”白慕远懒懒的斜倚在后面的大红梅花抱枕上,“还不是因为老三家的,当初她从平安镇弄了些茶点当着大妹的面进献给了公主,公主吃了很是欢喜,着实把她夸了一顿,大妹气不过,便央了我也去帮她弄些来。”

“不是咱们府上厨子做的?”梁氏纳闷道。

“自然不是,说真的,那丫头做的点心真是不错,咱们府里的厨子铁定是做不出来的。”白慕远难得的说了两句真心话。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交换条件

“是个丫头做的?哪里的丫头?”梁氏复又问道。

白慕远抬头看她,“娘,你没事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也馋了,想要吃那糕点不成。”

“呸!”梁氏啐了他一口,“我就是那么没见过世面的,一碟子点心就让我馋了去,是成阳公主,她让你再去弄那糕点给她呢。”

“我不去!“白慕岩双手一摊,懒洋洋的回了句,”我是吃饱了没事么?前几次不过是为了大妹妹,这次我凭什么跑那腿,我又不是她成阳公主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