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三口留下的一切。
今天晚上果然有事情,平时灯火通明的CLUB今天竟然是黑着灯的,看来果然出了大事。下车后,我直接向着门口走去。门口的保安说,先生,今天不营业。
我脱下了自己的上衣,背后的“仁”字扎眼的不行。“我是来办事的。”我对保安说,然后直接走了进去。保安没有敢管我,而是在我背后对着对讲机说“进去了一个”。
我不敢保证所有人都认识我,但是我敢保证所有人都认识我背后的纹身。“右哥?”几个手下拎着家伙冲出来的时候,朦胧之中认出了是我,这才把家伙放下了。
“出事了?”我明知故问道。“是不是你们大哥?”
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点头,把我迎了进去。
大包间,比我们的歌舞厅的舞池还要大。这里是一个生财的地方,此时此刻坐满了三口的手下。目光凶狠,满身纹身,但是却鸦雀无声。
“三口死了。”我直接对着满屋子的人说道。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但是没有我想象中的骚动。
“然后呢?”其中一个人问道。
“三口临死前留下了话只有两句,一句是让我为他报仇,一句是让我带着你们奔着富贵走。”我底气十足的说出了这句话。虽然我知道三口此时此刻应该还没有死,但是我有信心让他的呼吸终止在医院的手术室。
张野猪已经去了,我告诉了他,把锤子安排进手术室里。虽然我不知道三口带着多少个小弟去的医院,但是手术室里不会有任何混子的。只要锤子随便的用手术刀在三口的内脏上做点手脚…手术失败后,三口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我除掉了。
所以,我此时此刻敢说,三口死了。
“右哥的意思是,您要接手这里的生意?”刚才答话的人,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错。”我点头道。“这也是你们老大的意思。”
“那好,我去拿账本。”这家伙倒是勤快,直接对我说道,然后退出了包间。
事情很顺利。
电话响了起来,是锤子的号码;我知道他要报喜了。
“好了?”我问道,压抑着内心的欣喜。要知道,我计划了这么久,就是在等着锤子告诉我这个消息,说一切都搞定的消息…
“右哥。”锤子的声音很低。“医院里做手术的不是三口;他本人不在医院。”
“什么?”我愣了一下,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他不在医院?怎么会呢?那他在哪里?”
包间的门开了,我的问题有了答案。三口在两个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电话那边一直“喂喂右哥你赶紧回来事情有问题”的喊叫,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出去了。所以我挂断了电话,坐在了沙发上。
“你不是说我死了吗?”三口淫笑着问我。“你不是说我留给你两句话吗?”
“想不到啊,被扎了一刀你还硬撑着。”我看着三口身上的绷带,摇了摇头。“失算了。”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要置于我死地。所以我特意的找了个替身去医院,看看会是谁带人过去堵我。”三口满意的坐在了我的对面。屋子里有三十来人,都是人高马大的精兵;而且,都是三口的心腹。“现在我知道了,是谁要动我。看来瘸老四说的对,你和姓陈的都不简单啊;可惜江湖经验少了点。”
“最后一步出了点问题。”我故作轻松的说。“说吧,要我怎么做?”
“跪下!”三口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身后的大汉立刻冲过来把住我的肩膀开始使劲。我咬着牙,喝道:“三口!妈的,你想造反?我可是《和纹胜》的二当家!你小子看不到我身后的纹身是吗?”
“今天晚上,没有人来过。”三口笑着说。“跪下,孙子!老老实实的叫声爷爷,我断你手脚的时候给你个痛快的!”
“**你…”还没有具体描述我的**对象,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疼了起来。这一拳是谁打的,我确实没有看见。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屈服;倒不是我的自尊多值钱,说实话要是此时此刻下跪就能让我出去我早他妈跪下了。我知道,只要我一跪,背后的人都会变成饿狼把我吃掉。我不能输掉气势。
“你们,谁打了我,我都记着呢!”我环顾四周,硬撑着,恐吓着周围的人。虽然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老子出去后…”
“你出不去的。”三口同情的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三口亮出了手里的刮刀。
这个东西吧,想把人手砍断是不行的。但是挑断人的手筋还是绰绰有余。
“小子,妈的,明年爷爷会给你烧纸的!”三口喝道,然后过来抓住我的头用膝盖狠狠的撞了过来。
“跪下!跪好了!”
头晕眼花,鼻血直流。一切都有点黑压压的,让我喘不上气来。黑道就是如此,你一步也不能错;错一步,就会被人永远的打倒在地。
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我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同时也是一种绝对的安静。这种一个人的寂静中,我开始反思,为什么连棍子那种角色我都能应付得来,却栽在了三口这样的###混子面前。一步错步步错,难道是因为我一开始就太小瞧这个人了?
我找不到自己的答案,我需要答案…我需要我输掉的答案…
在我快要失去反抗的意识时,意外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我背后的人放开了我,任由我跌落在地板上。一个人扶起了我,拍打着我的脸。“右子,你醒醒!”
陈默的面孔浮现了出来,越发清晰。“操,你怎么来了…”我问道,然后惊醒,陈默扶着我,那三口呢?
三口依然站在我的面前,手里举着刮刀;他周围的人似乎都在注视着他,不过却没有人能够行动。如同是被冻结了一样,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三口的背后散发出来。
那是一个人吃东西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凶狠,却让人更加的不寒而栗。这个人在三口的背后一边嚼着苹果,一边用一把水果刀刺穿了三口唯一剩下的那只耳朵,将刀尖逼到了三口的眼睛上,刺出了血迹。
“跪下。”大猛子扔掉了苹果,用手擦了擦嘴巴,对三口说道:“跪好了。”
11.暗斗·夜变2
如果你问我,谁现在才是旧城区的总龙头,我觉得,这个人只能是大猛子。
有些人总是能够让人害怕,害怕到不敢还手的地步。这种人一个眼神就能吓破许多人的胆子。如同当年张飞长坂坡一战一样,气势足以敌万军。为什么白大雪可以除掉背叛他的李阎王,却对同样背叛他的大猛子礼让三分,答案已经出来了。旧城区,注定是大猛子的领地,没有了大猛子,白大雪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入主这里。
这就是霸主吧?我倒在陈默的怀里,胡思乱想着。
大猛子的刀很稳,一点也没有因为周围全是敌人而晃。三口知道背后的人是谁,耳朵被捅穿的疼痛让他大汗淋漓,表情痛苦。
“嘿,让你跪下你听不懂?”大猛子将手里的刀转了一下。三口终于跪倒在了地上。而那把刀也从他的耳朵上划开,将三口半个耳朵切开了。
“猛哥,您怎么亲自来了…”三口讪笑着说。
“别回头,敢回头我弄死你。”大猛子今天也和我一样,没有穿上衣;他结实的肌肉和大大小小的伤疤显得如此凌厉。这句话说完,果然三口老老实实的跪着,不再试图回头去看大猛子。
“还不给大哥去倒酒!”三口在地上吼道。立刻有人要出去,但是陈默把我摔在地上,站起来堵住了门。
“不用了,我们就是来接人。”陈默说道。一瞬间我也明白了,这是防止三口还有什么别的变故去叫人来拼个鱼死网破。
“猛哥,跟着您这么久了,有些事,我觉得欠公平。”三口在地上说道。周围的人似乎都跟风似地也议论了起来。大猛子没有说话。
“我们跟着您出生入死,好不容易现在能够吃上一口饱饭,我们知足了。”三口继续说:“可是,您看看这两个小子算什么?凭什么爬到我们头上?二十个堂主哪个不是劳苦功高?而且,他们有木头和海蜇的本事吗?”
“继续说。”大猛子说。
“其实,我们几个私下里…我知道不合适,但是我们确实私下里吃饭喝酒的时候议论过,”三口断断续续的说,似乎在搜寻着合理的词汇,来表达自己意思的同时尽量不触怒大猛子:“我们觉得吧…这事安排上我们可能有点不服。”
大猛子乐了。
“看见了吧,你们两个,根本没有人认你们!”大猛子好像幸灾乐祸一样的对我和陈默说道。
“你出来混的时候不也没有人认识吗?”我擦着鼻血说道。其实我本来伤不重,但是刚才陈默把我扔在地上去堵门,让我的鼻子彻底的遭了殃。
“机会在身边,需要自己去发掘。”大猛子说。
陈默没有理会那么多话,他只是蹲在了三口的面前,问道:“三口,你服我吗?”
三口抬起头,怒目圆睁。
“问你,你服我吗?”陈默问道,同时左手扶住三口的下巴,右手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嘴巴。清澈作响,余音袅袅。
三口的脸红了,但是依旧一言不发。
“问你呢,你服我吗?”陈默继续问,然后又是一个嘴巴。
“妈的!”三口终于喊道:“不服!”
有些人是注定要崭露头角的。比方说当年的大猛子,比方说现在的陈默。
陈默没有再继续。“人心,难以降服啊。”陈默感叹道,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说要以仁德收人心了。靠狠,果然不行…猛哥,你当初是怎么做到得?”陈默问道。
“够狠就行。”大猛子说。这句话很简单,也很矛盾。
有些人是注定要崭露头角的。比方说当年的大猛子,比方说现在的陈默。
听了这句话之后,三口忽然开始抖动。估计他也听出了里面的玄机,在忍不住的颤抖,在恐惧。陈默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把三口的半个耳朵,活生生的从他的脸上撕扯了下来。血很多,很红,而陈默的眼神却是平静的如同在吃猪头肉。
“两个耳朵都下来了,服我吗?”陈默问道。
三口的时代结束了。我知道,此时此刻,三口害怕的不是他背后的大猛子,而是眼前这个纹着一个“狠”字的年轻人。因为,最可怕的人,已经默许了这一切。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一切都无法逆转。
“猛哥,我,我知错了…”三口虚弱的说道。刚才的惨叫歇斯底里,让他虚弱不堪。陈默满意的站了起来,将手里的半个耳朵扔在了地上。
大猛子一言不发,只是吃苹果。
“他服了。”陈默说,然后拔出了屁股后面的手枪,朝着跪在地上的三口后脑勺瞄了瞄,开了一枪。“服了就行,没你的事了。”陈默说。
三口倒在了地上,不会再起来了。
“走。”大猛子说。陈默过来扶起来我,一语不发,跟着大猛子走了出去。
陈默从来都是如此。他的风格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树立的。“我就干掉两种人,一种是对我没用的人,一种是我想干掉的人。”这句话深深的烙进了整个《和纹胜》帮会之中,如雷贯耳。
当然,几年后陈默一夜之间清底,连杀5个堂主的事情就是后话了。
路上,大猛子递给我和陈默一人一支烟。
“老二,计策失算了啊。”大猛子说道;这是大猛子第一次这么叫我。“人算不如天算,其实一开始如果就这么做的话,倒也省事不少。”
我知道,我和陈默在大猛子心中的地位似乎在产生动摇。
“简单,粗暴,有效。”我简单的评价了陈默的行动。
“明天你们去接手三口的生意吧。”大猛子留下了这一句话,然后独自打车走了。我知道他很得意,今天晚上之后,所有人都会再次把大猛子的威名放在嘴边,而不是差点被杀的我和杀人的陈默。
大猛子走了。只剩下了我和陈默。
我忽然看着陈默笑了。陈默看了看我,也笑了。
“已经知道了。”陈默忽然对我说,“锤子,不是我们自己人。”
我点点头,然后递给陈默一支烟。“能戒掉吗?”我问道,看得出陈默的毒瘾又犯了。
陈默哆嗦了一下,然后说,能。
“辛苦你了。”我说道,然后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辛苦你了,兄弟。”
“那么,现在都是按照你的剧本在发展吗?”陈默有点冷。“包括我不小心干掉了三口?”
“虽然有一点不一样,但是大部分还是按照我的计划在走。”我对陈默宽慰的说道。“我们可以的,信我。”
很多事情,我只能依靠陈默。
很多事情。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解释内幕
12.暗斗·深
第二天,在整个旧城区被三口死掉的消息翻了天的情况下,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时机正好,所以打车去找秦叁。
今天早晨,陈默自己去了三口的CLUB接手他的生意。恰巧赶上警察来这里办案,正在对三口进行尸检,并且还有个老警察煞有介事的询问那一群当事人“有没有线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群混子都看着刚好进门的陈默,然后集体摇头。
“怎么死的?”陈默踢了一脚尸体问道。旁边一个一看就是刚大学毕业的警察立刻满脸通红的说,嘿,别破坏现场啊!陈默就笑了。
“怎么死的?”陈默又问了一句,把我昨天准备好的纸包递了过去。里面用手捏一捏就知道有多少钱。
“啊,啊,看起来是酒精中毒,如果没有人再追究的话。”老警察接过了纸包,笑脸如花,将白布盖在了三口的脸上。“上面的意思是…”老警察讪笑着问道。他需要知道上面的态度。
“嗯,王队长会告诉你们的。”陈默摆出了棍子的威名。“死了个混子,没事的。天下太平哦!”陈默一脸良好市民的表情,此时此刻恨不得去门口放炮庆祝黑社会大哥的灭亡。
十一点的时候,原本来势汹汹的警察抬着“死于酒精中毒”的三口的尸体离开了现场,而且连公安局也没去就直接送了火葬场化了。陈默给了我电话,说,一切都好,棍子那边的人很配合。
可以说,三口走的很仓促,仓促到尸骨无存的地步。一群人围绕着陈默这个凶手,敢怒而不敢言。其实,陈默有时候也很想知道,这群人究竟是怕他陈默,还是怕他身后的大猛子。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因为连我也看不破人心。
人心,是多么复杂的一个东西。
说起来,让我的棋局产生变化的关键人物,不是别人,而是秦叁。只是因为秦叁临走的时候扔给我的那张名片背后,写着一句话:“你身边有眼,自己拔掉。”
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当一回事,我犯不着因为一个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的人的一句话而让自己烦恼。可是越来越多的事情让我在思考,大猛子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我跟陈默。排除掉一系列可能的因素后,我总觉得大猛子不像会是一个甩手掌柜。既然他这么信任我,那么久代表他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好了,排除一下身边的几个人,谁会是“眼睛”?
我脑海里回想起来的第一个人,就是由我引荐给大猛子的锤子。倒不是别的,我依旧能够想起当锤子见到大猛子的时候吓得冷汗直流的样子。我能给锤子什么?我能给他一个堂主的地位;但是,这个地位,大猛子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给他。
锤子是哪边的人,属于我跟陈默,还是属于大猛子,我第一次产生了动摇。我需要知道锤子的人心究竟在哪里。
“陈默。去了东城区,要把事情做大,做好看。”我对陈默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他;之前大猛子也嘱咐了陈默,但是是告诉陈默要低调,要安静。因为大猛子不想让这件事成为白大雪节外生枝的借口。我和大猛子,相反的要求,陈默自然按照我的意思来办了。
除了他吸毒这件事以外,一切都和我的计划差不多。其实我去了东城区时就看出来这小子不对劲了,他也没有瞒我,说自己因为婕的事情而一步踏错。红颜祸水自然就是这个道理…但是我忽然想到,如果陈默倒下了,那么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锤子挑一次重担了。
事实证明,锤子果然和大猛子保持着单线联系,甚至连我和陈默也不知道的联系。证据就是,锤子去了医院后,大猛子立刻就得知了三口不在医院的事情,然后第一时间来到舞厅找到陈默,再然后去救我。我知道大猛子现在不能失去我,所以才敢赌这一次;其实,就算大猛子没来,陈默按照我的吩咐,当我和锤子离开后他会给自己打一针(陈默曾经答应过我那会是最后一针)然后独自去救我的。但是,明显的,大猛子的消息比我们都要快。
说实话,当我看到大猛子的时候我心里一冷。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的身边谁也不可信。
其实几年之后,陈默也一语道破了我的变化。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两件事,那就是金钱和暴力。
锤子走漏了风声…昨天晚上陈默和我喝到烂醉,陈默的眼睛通红:“不除不行。”这是陈默的意思吗,他可不允许一个间谍活在身边。而我,摸了摸身后的“仁”字,那里似乎孕育着极大的不安与躁动。我想到了这些日子来锤子对于我的事情的尽心尽力,想到他得到我信任时那会心的笑容,我自己变得有点茫然了。黑道就是黑道,茫然就可能让你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比如命。
比如兄弟。
比如兄弟的命。
仁义,哪里会那么容易办到?你死我活,这就是规则。
今天,陈默已经去接手三口的生意了;而锤子也站了出来,拿着三口给我的那些钱指认三口私通别帮毁我《和纹胜》。一时间堂主们哗然,和三口最要好的“庄哥”也站出来唾弃不已。只是一天时间,三口就成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而且这种形象已然根深蒂固了。
这件事,说起来和锤子的关系不大,但是我还是力争让锤子上位,我不仅在劝说大猛子给锤子这个机会,而且我保证会让他坐到堂主的位置并且干得很好。锤子私下里对我说,他很感谢我,说一定会好好报答我。而我却不需要他的报答,我有自己的打算。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今天来找秦叁。
秦叁接了我的电话后很快就见了我,而且立刻让下人们都出去了。我俩单独坐在办公室中。说起来也好笑,一个大帮会的二当家,另一个大帮会的三当家,竟然都是一脸的书生气。
“大患已除,右子,开心了?”秦叁对我客套道;他知道我来这里不是道谢。
“我想给你送份礼,不知道你想不想要。”我对秦叁笑了笑,他是聪明人。
“毒品?那已经不能给我惊喜了。”秦叁很感兴趣的问。
“你老大的命。”我缓缓而道,一个更大的棋局,已经在我脑海里开始构建,而那属于我和陈默的黑帮盛世,也越来越清晰可见,触手可及。
13.暗斗·要挟
天气开始变凉了,如同我刚到这个城市的季节。时间过得很快,就好像一眨眼之间,我跟陈默两个拘留所里的死鱼已经混的不错了。《和纹胜》正在和我们一起成长,而这个城市,再和《和纹胜》一起成长。
我这几天见过一次白大雪;确切的说,是作陪吃饭,陪旧城区的区长。大猛子死活不愿意去,而陈默又不敢单独陪着白大雪(说实话,每次见到白大雪看陈默的眼神,我就觉得陈默的小命危在旦夕),最后只能让我来了。
吃饭的时候,白大雪喝的很尽兴。“区长,经济发展好了,您脸上也有光啊…所以,绿灯还是要靠您。”
区长的城府很深,醉而不乱,喝酒的时候异常冷静:“经济上去了是挺好,关键还是要稳定。”
“必然啊,”白大雪哈哈大笑。“我们经商的最喜欢的就是太平盛世了,说实话旧城区没有什么不好的,让我注入资金的话,不出三年,旧城区绝对比新城区还要富得流油。”
三年,白大雪的目标很明确。在他把自己的左脚深深插进旧城区的黑道时,白大雪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自己的右脚插进这儿的白道了。其实,不光是我,所有的黑道都知道一个道理: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真的让白大雪两只脚都站稳了,那么很难有人能够再次击倒他。
大猛子曾经对我说过,白大雪这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倒不是钱多,而是稳。这个人从来不急于求成,向来是步步为营;即便你可以抓住机会连下三城,你会发现这个家伙依然是坐怀不乱。“他兼顾了商人的思维和混混的头脑,什么东西都能比我看得更深一些。”大猛子对白大雪的评价一年比一年高。
所以,在这个场合,我只是喝酒,不说话。言多必失,酒后乱言的事情我要尽量避免,尤其是当着这个能够轻易看透所有人心思的白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