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烁轻哼一声,带着一点不屑说:“王翀那些胜诉记录和你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那些人可以逃过牢狱之灾,你就觉得自己也可以?”
田芳词穷了。
徐烁继续道:“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会为你进行无罪辩护,而且不需要你妹妹田恬上庭。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一来我和你是陌生人,二来一般律师都不愿意接受刑辩案件,不仅收费低、取证难,而且风险高。要是我输了,你就得去坐牢,而且一定会比王翀能比你争取到的刑期要长。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一种是王翀帮你争取的‘过失致人死亡罪’,坐牢三年到五年,只要你选择她就要准备早牢里度过这几年,还要让你妹妹出庭作证,这意味着你将没有机会陪她到成年,未来的三到五年里社会舆论不会放过田恬,媒体记者会没完没了的挖掘她身上的故事,外界的指指点点她一个未成年少女要独自面对,不仅要休学还要接受心理治疗。另外一种就是你选择我,这对你来说是一种赌博,一局定输赢,赢了你就可以和田恬团聚,输了你可能要多做几年牢,但是最低限度田恬不用在这个年纪就承受舆论的压力。”
说到这里,徐烁又看了眼手机,探监时间差不多了,他也没打算多废话,直接站起身,将委托书收起来。
田芳的脑子里正在进行天人交战,见到徐烁起身不禁一怔。
徐烁微笑着将文件夹夹在腋下,同时说:“明天就开庭了,你今晚一定会失眠,你有大把的时间考虑我的建议。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最重要的‘无罪推定原则’——只要法院没有依法判决你有罪,那么你就是无罪的。在开庭之前就已经开始考虑未来三到五年的牢狱生活,这绝对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
徐烁从看守所出来,一路驱车往事务所赶,半路上他那只改装过的老爷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不用说自然是顾瑶。
徐烁挑起眉,戴上蓝牙接听:“怎么,才跟我分开不到两个小时,就想我了?”
有了前面几次铺垫,顾瑶那边大概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一般的耳朵,还自带过滤功能,对徐烁这些吊儿郎当的废话一概不理。
她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你从别墅出来以后去哪儿了,没有回事务所?”
徐烁轻笑:“哎你们这些城里人啊,刚才不就是让你上了一下我的车么,怎么咱们就发展到互相查岗的阶段了?”
顾瑶继续过滤:“我在你们事务所门口,小川正在拆卸我车上的监控装置,他说你一直没回来,又不肯说你去哪儿。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可以吸引你离开。你是不是去见田芳了?”
徐烁“啧啧”两声,说:“还好我没跟你搞对象,要不然以后思想上开点小差都不成,哪个男人受得了和测谎仪一块生活啊?”
顾瑶的语气又平又淡:“你还没回答我。”
徐烁叹道:“对,我是去见田芳了,目的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有兴趣,明天可以去旁听席坐会儿,我保证这场官司会非常精彩。”
顾瑶一怔:“你已经拿到委托书了?”
“没有。”
“那你刚才说……”
“我指的是王翀。”
“我不明白。”
“王翀拟定的辩护方案一定需要一个关键认证,就是田芳的妹妹。但我敢跟你打赌,田芳的妹妹一定不会出席。田芳是她的唯一监护人,只要田芳坚持,王翀就不能强制她妹妹出席作证。那你说,少了一个关键性的证人,王翀这场仗会打得有多辛苦?”
顾瑶想了一秒,说:“就算没有田芳的妹妹作证,王翀也可以证明连启运的暴力倾向和对田芳进行虐待。”
“站在‘江城基因’和昭阳事务所的角度,连启运必须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他不能背负任何‘污点’,否则‘江城基因’的形象也会受损。还有,田芳曾经给过假口供,称自己有特殊癖好。你知不知道被告的口供对刑事辩护有多重要?在昭阳的控制下,田芳已经失去了先机,只要她继续聘请王翀,就等于承认王翀做的是有效辩护,她就不能推翻自己的口供,那这场官司可就难喽……”
这天晚上,顾瑶依然很晚才入睡,她回到家就一直在想田芳的案子,想“江城基因”,想祝盛西,想那几张女人的照片和调查资料。
其实就在顾瑶折回明烁事务所却没见到徐烁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田芳。
徐烁在别墅那里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加上他之前调查的种种资料,足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他赶在开庭前一天去见田芳,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击溃田芳的防御壳,尤其是今天在别墅里录到的杜瞳和王翀的几句话,绝对是动摇田芳最有力的武器。
奇妙的是,此刻的顾瑶竟然有一点提前相信徐烁的“预言”了,明天的庭审恐怕真的会很艰难……
顾瑶想事情想的出神,直到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她翻开一看,是祝盛西发来的微信:“今天一天都在医院忙,没顾得上家里,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晚点回来陪你吃饭?”
顾瑶安静了几秒,才回道:“你不要两头奔波了,还是在医院再休息一晚吧,再吊一瓶营养液,我有点困了,今天打算早睡。”
祝盛西发来一个笑脸:“好,那我就不打搅你的睡眠了。我待会儿叫医生给我开两瓶营养液。”
顾瑶歪着头盯着手机片刻,突然说:“要不是在新闻里看到你,我都不知道你是熊猫血。”
“抱歉,是我忽略了,我有时候会突然分不清,什么是你失忆后知道的,什么是你失忆前知道的。”
“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顾瑶话锋一转,问:“对了,我看你这段时间忙公司的事都没有好好放松,正好我现在在放大假,要不咱们找个周末去看看比赛?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足球赛,篮球赛,网球赛?”
“那些场合我都不怎么去,我记得你也对这些不感兴趣。”
“哦,我只是想到,如果能把自己放在一个人山人海的环境里,和一群陌生人一起high,一起尖叫,感受现场的氛围,对舒缓压力非常有效。”
祝盛西笑了一下:“我记得差不多下个月,立心和江城其他几家孤儿院会联合举办一次运动会,到时候咱们去看?”
“好啊,我还没见过那些孩子,去帮忙加个油也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祝盛西放下手机,脸上的浅笑也跟着瞬间消散,他躺在病床上,背脊靠着床头,眼里是一片肃穆。
坐在床边正在削苹果的杜瞳在,这时抬起眼皮,说:“你有没有问她,她今天去别墅的事。”
祝盛西没有回答,只是说:“别墅的事,不要让顾先生知道。”
话落,祝盛西就缓缓合上眼。
他是真的很疲倦,不仅脸色苍白,而且整个人精神都很差,捐血过后他就一直留在医院里等候院方通知,虽然那位受血小朋友的手术很成功,但是术后还要观察四十八小时,以防有并发症。
祝盛西没有力气回公司,便留下来,顺便做个全身检查。
公司里的几个高管下午轮流过来了,一是为了看望他,二也是为了汇报工作。
祝盛西索性就将VIP病房里变成了临时办公室。
直到傍晚,杜瞳代表顾承文来看他,还带来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顾瑶和那个无聊律师一起去了别墅调查现场。
可见,顾瑶对这件事的关心程度已经超过了这一年来她经手的所有case,连心理诊所那些病人她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杜瞳削完苹果,放在盘子里,她见祝盛西半晌不说话,便率先打破沉默:“就算失忆了,她和以前还是一样,她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还记得她以前说过,做事不要瞻前顾后,不要问自己应不应该,只需要问自己能不能做成。”
祝盛西没有睁开眼,低声道:“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
“就不怕她知道点什么?”
“你以为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杜瞳一噎。
祝盛西缓慢道:“一年,我只需要一年时间。到时候一切都会成为定局,不管她知道多少,都不能改变什么。”
这时,杜瞳的手机忽然响起,是王翀的来电。
杜瞳接起来听了片刻,脸色忽然凝重,挂断电话时,刚好对上祝盛西的目光。
祝盛西问:“怎么了?”
“田芳拒绝让她妹妹上庭,她说宁可‘故意杀人罪’罪名成立,都不能让外人知道她妹妹的事。”
祝盛西微微皱了下眉。
杜瞳肯定道:“我想,应该是那个姓徐的律师搞的鬼。”
隔了几秒,祝盛西叹了口气:“如果田芳坚持,那就按照她的意思办。”
“那……”
“至于那个律师,老金已经在查底了。暂时先不用理会他。”
第33章 Chapter 33
chater 33
转眼到了第二天。
顾瑶一早就去了法院坐等开庭。
田芳的案子受到全城瞩目, 旁听席很早就有人在了,顾瑶就坐在角落的位子,一直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有的是媒体记者乔装混进来的,虽然不能公然拍照, 但也偷偷揣了录音设备, 还有的其它律师事务所的同行, 大概是今天没有业务要跑,就跑来现场学习,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江城基因”的代表和昭阳事务所的人。
十分钟后,法庭相关人等陆续出现,直到审判长也来到现场, 全场安静,正式开庭。
徐烁始终没有出现。
顾瑶将目光投向坐在被告席上的田芳,她手上的戒具已经被法警打开,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田芳的一点侧脸, 田芳似乎很平静, 肢体语言没有流露出任何忐忑不安的表征, 眉眼低垂,没有任何起伏,和上次在探监室看到的她截然不同。
顾瑶皱皱眉, 又看向被告辩护律师王翀, 王翀的上庭经验一定很丰富, 她非常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拿出怎样的面目, 可是一些细微的小动作却将她出卖了——她似乎有些焦虑?
可是, 为什么呢?王翀没有把握么?
这个案子从送交检察院到开庭,因为证据链非常充分,没有被检察院重新批回到公安部门补交证据,所以很快就进入庭审环节,毕竟全程都在关注这件事,检察院自然也会感受到一些舆论的压力,就连市领导和公安部都在关注,谁敢马虎大意呢?
若是换个一般的律师,尤其是刑辩经验不够的,前期准备可能会手忙脚乱,上了庭多半会心里没底,可是昨天晚上顾瑶还在网上搜了一下律师论坛那里关于王翀的资料,根据资料来看,王翀绝对是一个刑辩技巧丰富,而且屡屡让对方感受到压力的律师,也算是昭阳事务所在刑事案件方面的代表人物。
顾瑶甚至还发现王翀有好几次看向田芳,而田芳却很少看她,只是一直低着头,好像已经接受了宣判。
这就奇怪了,按理来说,一般被告要不就是低头忏悔,自惭形秽,要不就是将求助的眼光投向辩护律师,很少会出现田芳这样的刚开庭就心死的状态……
毕竟就算是“故意杀人罪”,只要情节没有过于恶性,还是有可能争取缓刑和量刑的。
就在顾瑶心生疑窦的时候,审判长开始核实被告人身份“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百二十五条的规定,法庭现在对被告人进行基本情况核实。”
审判长“被告人你的名字?”
田芳“田芳。”
审判长“你的基本身份情况。”
田芳“我是199x年8月5日出生,汉族,出生地江城,文化程度大学本科,职业是昭阳事务所律师助理……”
而就在顾瑶旁听庭审的时候,徐烁也开车来到郊区的一家老人疗养院。
根据小川的调查,田芳的妹妹田恬现在就在这家疗养院里做事,薪水虽然不高,但福利很好,而且田恬的工作内容非常简单,就是按照指每天两次给老人们分发水果。
田恬即将满十八岁,这个年纪却没有去念书,一直待在家里,直到一个月前田芳找到这家老人养老院,托关系让田恬进来工作。
徐烁觉得此事可疑,很快就就赶来了。
一进门,徐烁就假装自己是某位老人的监护人,到前台咨询疗养院的入院指标,加上他一身行头光鲜亮丽,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一眼就看出来,像是徐烁这样的客户是绝对刮得出油水的。
徐烁很快就受到贵宾级的待遇,他也没跟人家客气,喝着上好的碧螺春,看着装订考究的疗养院资料,还要漫不经心的听工作人员描述此处的高逼格。
直到徐烁把资料一合,修长的手指在封皮上敲了敲,唇角笑容翘起,在工作人员期盼的目光下,一连问了好几个刁钻难搞的问题。
不仅如此,他还在不经意之间亮出自己的律师身份,软性的告知工作人员,一旦被他发现真实情况与描述不符,这件事的后果就会非常麻烦。
徐烁还本着格物致知的原则,活学活用的把顾瑶的理论搬出来“我有一个心理学家的朋友,她刚刚教会我一个辨别销售是否在说谎的小ti——就好比说,当我问到售后问题时,如果对方一边点头一边承诺保修服务,那么我多半就可以相信,反过来,如果对方嘴上说可以保修,点头的动作却晚了一点,那么这个销售就很有可能是在说谎。嗯……你刚才好像就是先承诺的我然后才点了下头,难道你在骗我?”
徐烁这种登门挑衅的行为,瞬间就激起了工作人员的胜负欲,暗搓搓的发誓今天一定要拿下这头肥羊,于是很快就带徐烁到里面参观,让他亲眼见识一下他们的日常运作,而且嘴上还再三强调,其实像是这种内部隐私他们是绝对不能跟还没有入院的客人展示的,今天是特别为徐烁开绿灯。
徐烁一路噙着笑,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内部,就开始不客气的四处张望,直到他找到了此行的目标——田恬。
田恬和另外一个女生正一起推着餐车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她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那笑容里还有点忧虑。
徐烁见状,便问工作人员“她们现在去哪儿?”
工作人员解释道“上午我们会给老人们安排一次水果发放,都是我们自己种植的,绝对绿色安全有机。”
徐烁“哦,那我能观摩一下么?”
工作人员不疑有他,便领着徐烁去了。
休息室里,老人们正在看电视,两个女生推了餐车进去,轻手轻脚的将一份份水果摆放在老人面前的小桌子上。
这时,忽然有老人拍桌子朝两人叫嚣,说她们挡住了他看电视的视线。
两个女生连忙道歉,小心翼翼的离开。
徐烁抓住这个瞬间,开始找工作人员的茬儿“啧,看来你们这里的员工训练还不够啊。”
工作人员连忙解释道“其实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只是少数,任何一家疗养院都会存在几个脾气不太好的老人,但是他们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有时候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变相的引起别人关注,想得到更多互动。”
徐烁的目光却落在田恬身上,她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好像被吓得不轻。
徐烁微微皱起眉,总觉得田恬哪里怪怪的。
直到田恬和另外一个女生推着餐车往回走,徐烁眼睛一眯,忽然对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
工作人员应了,和徐烁约在刚才来的会客室见。
徐烁掉头就走,仗着人高马大很快就追上田恬,还走上前笑着问道“不好意思两位,我想找一下洗手间,请问……”
田恬一顿,一双无害的大眼睛看向徐烁,声音有些怯懦“先生,你走错了,男士洗手间在另一边。”
徐烁故作困惑的朝田恬的指向扫了一眼,说“哎,那边我刚才去过了,没见到啊,真不好意思,我有点路痴,能不能请你帮我带一下路?”
“可是……”
田恬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餐车,直到另外一个女生说“那你就帮这位先生带一下路吧,我先把车推回去。”
田恬这才点点头,低着头往返方向走,走了几步,她还停下来回头看徐烁有没有跟上来,双手抓着围裙,好像时刻都在警惕自己会不会犯错。
徐烁刻意晚了两步,一路观察着田恬的反应,直到男洗手间出现在眼前,徐烁忽然站住脚。
田恬回头一看,声音很轻的说“先生,这里就是。”
徐烁安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声问“你是不是叫田恬?”
田恬不安地点了下头,有些好奇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徐烁又问“你姐姐叫田芳?”
田恬愣了“先生,你认识我姐姐?”
徐烁刻意停顿一秒,说“我不仅认识你姐姐,我还认识连启运。”
田恬的脸色倏地就变了,她飞快地低下头,越发不知所措,双手将围裙拧成一团。
直到这一刻,徐烁终于肯定自己的所有猜测。
“田恬,连启运对你姐姐是不是很不好?”
田恬又一下子抬起头“没有没有,他跟我说,他对我姐姐会很好的!他们以后还要结婚的,还要生个小宝宝!”
徐烁挑了下眉,声音放得很轻“这是他跟你保证的?”
田恬用力点头。
徐烁笑了一下“其实我是连启运的老板,就是聘请他工作的人,就像这里的院长聘请你工作一样。所以不管我说什么,连启运都会听我的。”
田恬努力消化着徐烁的话,眼里有些惊讶。
“不如这样,等我见到连启运,我去警告他,让他对你姐姐好一点,不要经常打她?”
“打”这个字刺激到了田恬,她的脸色又是一变,眼里含着惊恐“他真的会听你的吗?”
显然,田恬对此是知情的。
“会。”徐烁撂下这个字,同时将手伸进裤兜里,正准备切段录音——他要的内容已经得到了。
谁知这时田恬忽然说“那……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下。”
徐烁一怔,虽然不知道田恬要做什么,却还是笑着应了。
紧接着,徐烁就看到田恬低着头,怯生生的走进了男洗手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出来,手里还多了一个“打扫中”的牌子。
田恬将牌子放在门口,又匆匆抬眼看了徐烁一眼,说“先生,这边请……”
徐烁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此时正在发生什么,他也很少会这样失态。
直到他跟着田恬走进男洗手间,亲眼见到田恬转过身,突然要撩起裙摆。
徐烁立刻上前一步,捉住田恬的手“行了,你什么都不用做。”
田恬脸上却流露出急色“可是……可是……连启运说,只要我这样做,他就不会打我姐姐,他就会对她好的……是他说的,他说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
徐烁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松开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勉强撑起一个笑容“那是他骗你的,以后如果再有人这么对你说,你都不要相信,知道么?”
“可是……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会打我姐姐……”
“不会的,他以后都不会再打你姐姐了。”
田恬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徐烁深吸一口气,保证道“真的,我是他的老板,我已经把他调去外国工作了,他以后都不会出现了。”
半个小时后,徐烁沉着脸离开老人疗养院。
他一上车,就联系上小川“马上调查田恬的底,先从她在医院的看诊记录入手。”
不过几分钟,小川就来了消息。
“哥,查到了,田恬十三岁的时候头部受到创伤,从那以后就有认知障碍。父母给她办了退学手续,转去特殊学校,后来父母先后去世,田芳就成了田恬唯一的监护人。”
至于田家的亲戚们,大多都在外省,和田芳两姐妹没什么来往,田芳作为田恬的唯一监护人,不仅要赚钱供自己读书,成为律师这样优秀的高薪职业,还要将大部分积蓄用在田恬身上,姐妹俩的生活一直过得很辛苦。
直到最近两年,田恬已经可以离开特殊学校了,田芳的户头上也充足起来,她就给田恬单独请了一个保姆,在家照顾田恬,生活终于慢慢走上正轨,直到连启运突然出现在这姐妹俩的生活里……
小川说“田恬的资料好像被田芳动过手脚,她把田恬保护的很好,就连田芳的同事们都不知道她的妹妹有认知障碍,都以为她还在读书。不过很奇怪,田芳根本没有实力做到这一步,一定有人在帮她。”
车内沉默了一秒,徐烁忽然说“或者可以这么理解,有人在这件事情上为田芳帮助,用来作为田芳为其当牛做马出卖自己的条件。”
小川“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连启运?”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徐烁神色凝重,脑海中忽然蹦出来一个人。
——杜瞳。
第34章 Chapter 34
chater 34
“田芳故意杀人案”的第一次庭审持续了三个小时, 直到中午,顾瑶木着脸走出法院,找到自己的车,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徐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