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所以见到公孙容时便有些呆滞,片刻之后想起族内的长老说过,凡是陌生人闯入一定要赶快通知大家,于是赶紧转身往回跑。
公孙容早先就听说三苗族很是忌讳擅自闯入的人,所以见了那姑娘的反应就知道她想去干什么,连 忙提气追了上去。
那姑娘被他挡住,心里慌张,差点就要张口喊,却见眼前的男子深深地一揖到底,却也不像什么坏人,呼救就喊不出了。
“姑娘莫要惊慌,在下公孙容,是来找人的。”
阿娜从来没有出过寨子,更没有见过外面的人,如今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自然是十分好奇的,却不知该说什么,“你你你…你是从外面来的?”
“是,在下是漠北人,前些日子朋友来了这里,我是来找她的。”
“啊!你的朋友在寨子里吗?”阿娜从没听说寨子里有谁认识外面的人,不禁十分好奇。
“她叫夏嘉弦,不知姑娘知不知道她的住处?”
“是叫夏嘉弦么,我没有听过,寨子里好像没有人叫夏嘉弦,你一定是搞错了。”阿娜不安地挠着木盆里脆嫩的白菜,心里有些打鼓,心想这寨子里从来都没有叫夏嘉弦的人物,这人莫不是在骗自己。
“她有可能换了名字,”公孙容稍稍迟疑便道,“那寨子里有没有一位半个多月前来的姑娘,个子不高,但是眼睛很亮的?”
“啊!你说的是阿绯尔,一定是阿绯尔!”阿娜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大白菜,双颊都绯红了。
公孙容心中一喜,忙道,“可能就是叫阿绯尔,她住在哪里?”
“她住在…”阿娜忽然住了口,又满眼戒备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娘喊我回家吃饭了。”
她说完掉头就跑,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一般。公孙容哪里能让她走了,急忙绕到她前面,脸上硬是挤出几分愁苦悲痛来,“姑娘帮帮我吧,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和阿绯尔其实早已经私定终身,先前我做了些让她误会的事情,她一气便跑到这里躲了起来,我找了她半个多月终于找到了这里,想要和她解释,姑娘你可以定要帮帮我。”
大概是和夏嘉弦呆在一起久了,所以他如今说起谎话来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公孙容本就长得俊美,如今又是一副为情所苦的样子,阿娜一个小姑娘何时见过这样的男子,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觉得他怪可怜的,可是又不觉得他只是可怜。想起他刚才说认识阿绯尔,问道:
“你真的认识阿绯尔?”
“我真的认识,我从来不骗人的。”不骗人才怪。
阿娜看着公孙容远去的背影,头脑还不是很清楚,她刚才干什么了,她说什么了,她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还是快去告诉长老有外人进来了,不然出了什么乱子可怎么整!
公孙容沿着阿娜指的方向走,很快便找到一个朱红色木门的人家,那门半开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摆设。里面有些声响,他不知是不是夏嘉弦在院子里。
可是他看见刚才阿娜的反应便有些发憷,不敢再直接进去。他提气跃上墙,轻手轻脚地往前走了一段。
院子是青石板铺成,上面铺满了些摊开的书,想来是天气好拿出来晒的。台阶下面的藤椅上躺着个微胖的婆婆,正闭着眼睛晒太阳,藤椅随着她前后摆动着,十分悠闲。
公孙容心里没底,心想是不是自己找错地方了,可是仔细看那婆婆又觉得十分亲切,说不出哪里熟悉。
门“吱”的一声拉开了,公孙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过了一会儿从那门里走出一个人,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短褂,浅色的长裙,她手中抱着高高的一摞书,想来也是要拿出来晒的。
这人不是夏嘉弦又是谁。
公孙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就要从他的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夏嘉弦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也抬头看了他一眼,整个人也愣在哪里了,手里的书稀里哗啦地掉落到地上。
“小嘉弦你干什么呢,这些书可有年头了,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哦。”那藤椅上的人并没有睁眼,依旧惬意地享受着清晨的阳光,声音很是和蔼,和蔼中却还带着些戏谑。
夏嘉弦此时才惊醒,急忙对公孙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书,应声道,“哦哦,马上就捡起来了,姥姥别生我气!”
她慌慌张张地把地上的书都拾了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摊开,可是却不像先前摆得那样有条理。
藤椅上的人终于睁开眼,夏嘉弦的眼睛分明就和她一模一样!她笑得很慈祥,隐约可以看见年轻时的风采,“你慌什么,莫不是你那姓公孙的情郎来找你了?”
“姥姥你怎么知道他姓公孙!”
乌飞娅十分嫌弃地撇了撇嘴,“天天自言自语,一直叨咕着人家的名字,晚上睡觉也不安生,梦里还喊人家呢!”
夏嘉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从脸红到耳朵,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偷偷去看公孙容所在的地方,见他还在,脸仿佛要烧了起来。
乌飞娅看自己的孙女羞成了这样,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拍了拍衣服便进了屋。
夏嘉弦哪里还能抑制住心里的那份惊喜,抬头去看公孙容,可是墙上哪里还有人?
她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子的双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在这里呢。”
夏嘉弦猛地回身抱住他的脖子,那日分开后她便不住地担心,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等,她想出去找他,可是古洛菲说她出去也只不过是成为他的负担。
她知道古洛菲说的是对的,那日在北堂家密室里发生的一 切都让她觉得后怕,所以她即便是担心也只能留在寨子里。等,还是等。
“喂,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惊慌看过去,原来是乌飞娅从屋子里出来了,公孙容最近总是受惊吓,下意识便想跑掉。可是夏嘉弦却死死地抱住公孙容的脖子就是不松手。
“这是谁呀,小嘉弦你不说我可要去找人来了!”乌飞娅怒气冲冲地指着公孙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夏嘉弦和乌飞娅一起呆了些日子,倒是颇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不过是在威胁吓唬而已,于是也不是很害怕,抻着脖子回头喊道,“这是我男人!”
乌飞娅眼睛都亮了起来,显得十分兴奋,却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不知羞呦不知羞!”
夏嘉弦把头埋在公孙容胸前,脸更加红,仿佛就要熟了一般,“就不知道羞,就不知道羞!”
公孙容此时也反应过来,想给乌飞娅行个礼,却因为夏嘉弦不松手而只能作罢,声音却十分恭敬,“晚辈公孙容见过前辈。”
乌飞娅露出了然的笑容,让公孙容觉得十分赧然,“即便你是小嘉弦的男人你也不能随便闯到我们寨子里呀?”
公孙容讷讷,不知如何作答,“晚辈…晚辈只是…”
“只是什么?”乌飞娅笑得十分开怀,“只是思念小嘉弦,想得不行不行的了是不是?”
夏嘉弦哀鸣一声,再也不将头抬起来了,而公孙容脸皮虽然厚此时却也觉得脸上烧得很,正不知如何反应时却听到外面有许多人正往这边走。
乌飞娅也听到了,脸色一沉,指了指墙,“你俩快翻墙走,这里我来拖一拖。”
54、你知道凶手是谁 ...
夏嘉弦耳边都是风声,眼前的景物都模糊起来,只有公孙容的脸是清晰的,是触手可及的。
不知何时公孙容停了下来,这是一片山坡,因为南碧城的冬天并不是很冷,即便下了雪也很快就会融化,所以这一片山坡还是被枯草覆盖着。清晨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公孙容不说话,夏嘉弦也不说话,两人就在这山坡上静静相拥站着,仿佛什么都不用说却已经足够。
夏嘉弦一直也没有松手,仿佛是怕一松手他便要离开了,又好像只因为太过思念。公孙容由她像孩子似地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觉得内心十分宁静,仿佛昨日那些杀戮都已经远离了自己,恍如隔世。
可是他也知道只不过是仿佛而已,事实上并没有,他的杀戮也许才刚刚开始,也许他这一生都要在杀戮中度过。
他慢慢坐到了地上,因为枯草很厚所以并不凉。夏嘉弦坐在他的膝盖上,亮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他。
他的心就这样软了下来:“怎么这样看我,不认识我了吗?”
夏嘉弦眼睛依旧盯着他看,头却飞快地摇了摇:“我认识你的。”
夏嘉弦说了那日分开之后发生的事,公孙容一直微微笑着,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你笑什么呢?”夏嘉弦脸色微红,好像是有些恼。
公孙容嘴角微微翘起,眉眼疏朗:“你梦见过我吗?”
夏嘉弦猛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却还是应了一声。公孙容也说了些最近发生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北堂家的事情,又说了自己明日便要去漠北查些事情。
夏嘉弦安静听着什么也不问,可是她其实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想问他最近好不好,想问他去漠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是却只是闭紧嘴什么都不说。
*
夏嘉弦枕着公孙容的腿,看着天上的云,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公孙容想摸摸她的脸,可是他觉得自己的手上有太多的血,所以那只手迟迟也落不下去。
他刚想把手收回来,却被抓住,夏嘉弦依旧闭着眼睛,把公孙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你的手还是和原来一样温暖。”
“嗯。”
过了一会儿夏嘉弦的呼吸渐渐平稳,想来是睡熟了,公孙容低头轻轻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
“我的好姑娘。”
他说完竟然转身便走了,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仿佛是有一头猛兽在后面追一般。
他脚程本来就快,眨眼便消失在山的那边。
他走了不过一会儿,夏嘉弦便睁开了眼睛,她坐起身看了看公孙容消失的方向,呆愣了许久,然后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她哭得狠,旷野里 都回荡着她的哭声,若是不小心被人听到了一定会以为遇到了什么山精妖怪。
她爬起来,可是却止不住哭,跌跌撞撞地往回走,一路哀号。
再说那公孙容和夏嘉弦两人前脚刚走,长老鲁彦便带人冲了进来,可是只有乌飞娅在,便去质问乌飞娅是不是把两人放走了,乌飞娅哪里吃他那一套,只气得鲁彦头疼。
“要是阿绯尔被那小子带走了,乌飞娅你就等着接受族规的惩罚吧!”
乌飞娅瞪了他一眼,十分不屑:“别动不动就用族规来压我,我当圣女那会儿你还不知在哪儿呢!”
鲁彦还想再说什么,却听门忽然开了,两人均抬头去看,却见夏嘉弦一脸的鼻涕泪水,哭得凄惨无比。
两人都吓了一跳,乌飞娅急忙上前查看了一下,见没有受伤才稍稍放心,擦了擦她脸上的鼻涕眼泪:“这是怎么地了,公孙容那小子呢?”
“他…他走了。”她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说什么都劝不好。
鲁彦心里却莫名地高兴,在旁边说风凉话:“走了好,走了好,那小子要是不走看我怎么收拾他。这样阿绯尔准备准备就继任圣女吧。”
夏嘉弦听了鲁彦说的,心里更加凄楚,哭声更加嘹亮。
乌飞娅恨恨瞪了鲁彦一眼,气得鲁彦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
第二天一早公孙容便和白霜晚佐屏一行人起程前往漠北,他们前脚一离开,公孙清便独自去了城北的一个酒馆喝酒,他从早晨喝到晚上,看着酒馆里的客人多了又少了,可是却总也喝不醉。
现在已经很晚,酒馆里没有什么客人了,公孙清觉得今天似乎特别冷,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是小孩子玩的那种拨浪鼓,手指转动那拨浪鼓便发出清脆的响声,可以想象当一个小孩得到这拨浪鼓时高兴的样子。
公孙清似乎笑了一下,只是嘴角的弧度实在太过苦涩,仿佛是世间最苦涩的酒。
“客官,小店要关门了,您看…”掌柜的搓了搓手凑上来,他看公孙清的容貌尽毁,担心是什么凶神恶煞,心里直打鼓。
公孙清以前便从不与人为难,如今就更加不会让人为难。
“哦,是我忘了时间,这便吃完要走了。”公孙清起了身,对那掌柜笑了一下,瞬间那张毁了的脸仿佛散发出明珠一般的光华来。
掌柜的仿佛被迷住了一般,什么都忘记了说,木木地看着他离开。
等他回过神来才想起没有要酒钱,刚想追过去,却见桌上放着一个钱袋,那钱袋足足装了半袋银子,比酒钱要多出许多,掌柜想也没想便起身气追,可是却终于是没有找到公孙清。
*
白霜晚一行人晚间在一间偏僻的客栈停了下来,公孙容不知怎么到了客栈便再也没有从屋里出来,晚饭也没有出来吃。
白霜晚并没有放在心上,稍晚一些白霜晚忽然惊醒,她觉得公孙容今天的有些怪,从在南碧城出发开始他便心不在焉,好想也并不着急赶路,按道理说不应如此。
她快速走到公孙容的门口,喊了两声也没有回答便推门进去,里面哪里有人?
出发时她曾经回头去看了公孙清一眼,他人站在晨光里可是却说不出的凄冷,仿佛已经丧失了所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心中一凉,浑身一震,疯了一般跑了出去。谁知刚出门便被撞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多亏那人伸手拉了她一把。
“火烧屁股了,这么慌!”
今夜正好是十五,月亮正元,南碧城的月亮总是没有漠北的月亮圆,也没有漠北的月亮明亮,世上只有漠北的月亮才算是月亮吧。
公孙清叹了口气,因为一直抬着头所以脖子有些僵硬,他用手揉了揉,却听见背后有响动。他并不慌张,嘴角甚是带了一抹笑。
“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公孙清的笑声在这样的夜里格外的清冷:“呵呵,当然知道,那块牌子在我手里你迟早都要来找我的,所以我才支走了别人给你机会。”
那人也笑,只不过声音里多是嘲讽:“你太自负了,即便是我来了你又能将我怎样。”
公孙清也不恼,他仿佛并不在意身后那人是谁,所以并没有回头去看一眼:“但是那牌子在我手里,你却不一定能拿走。”
身后那人的气息明显一滞,想来那牌子应该是对他十分重要的:“你已经知道那牌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时恰好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这条巷子都被黑暗笼罩了,谁也看不见谁。
“用来调配京城禁军的。”
“公孙容和公孙谦知道这件事么?”
“他们不知道。”
“如果你把那牌子给我,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你却要死。”
公孙清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如果你半年前来和我这样说,也许我会给你,”他顿了一顿,“可是现在我家破人亡,我不可能放过你。”
公孙清缓缓回身,此时月亮正一点一点露出来,银灰洒满大地,那人的脸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
“我不会放过你,长鱼陌。”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长鱼陌此时哪里像平时那般平易近人,周身都散发着杀气。
“刚刚知道。”
“可是你一点都不惊讶。”
公孙清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眼睛中忽然 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声音也像是结了冰一般:“因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只怕你现在并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做螳臂当车这样无用的事情呢,如果我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便一定不会放过你那两个弟弟,想来你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吧?”长鱼陌似乎极为了解公孙清,所以知道用什么当筹码来赌。
“是,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他们,我甚至曾经想过用自己的死亡使事情永埋地底,可是现在我已经改变了我的想法,因为我所在乎的,我想守护的那些东西都已经被你毁灭了。”他顿了顿,忽然抬头目光如炬,“所以我要拉着你下地狱!”
“呵,自不量力!”
“如果加上我呢?”
公孙清和长鱼陌均是一惊,两人循着声音望去,巷子口站着的不是公孙容又是谁?
他的手中握着剑,他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来,剑尖与地面划出十分刺耳的声音来,他的脸色冷峻,可是却出奇地平静:“如果加上我,是不是能拉你下地狱?”
长鱼陌只片刻便镇定下来,他的武功并不在公孙容之下,所以他输的几率很小,而公孙容的出现说不定会成为逼迫公孙清交出玉牌的筹码,也许他的出现是一件好事。
公孙清没料到他会半路回来,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公孙容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笑容,从未有过的纯粹真挚:“今生既然做了兄弟,那么就要一起生一起死,我再也不会先走了。”
公孙清听了他的话眼睛竟然湿润了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褐色的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尽数倒进了嘴里,再睁开眼时已然恢复平静。
“那么我们便一起走,这辈子的兄弟也算没有白做。”
55、生生死死一念间 ...
“你们兄弟倒是心有灵犀。”
“其实我以前就一直想为什么我刚从安平县离开,你便出现在安平县,安平县并不是一个繁华的县,你出现在那里并不会没有原因,现在想来你应该是想从嘉弦那里找到三苗族的图?”
“是,我原本是那样打算的,可是夏嘉弦好像真的一无所知,所以我就放弃了原来的打算。”长鱼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所以你便把算盘打到三苗族上面,希望借由夏嘉弦的关系接近三苗族。”公孙容并不是在问,而是已经肯定。
“是,三苗族的人太过谨慎,陌生人不可能混进去。”长鱼陌自嘲笑笑,“本来过两日我便要混进三苗族,毕竟夏嘉弦她不谙世事,并不会怀疑我。”
“你想要的图,其实不过是谣传,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你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去实行你的计划了。”公孙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天在北堂家的密室里我中的飞刀,那是不是也是你射|出来的?”
长鱼陌挑了挑眉,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射的准吗?”
然而长鱼陌并没有等公孙容回答,他说话的同时已经出剑,想来是早就准备好要偷袭了。只可惜他这一剑并没有像心中所想的那般刺中公孙容,而是被公孙容躲开了。
他见一剑不中便迅速再次出手,招式狠利,似乎是想要快速地将公孙容制服,可是哪里有这样容易的事,公孙容此时甚是谨慎,所以即便长鱼陌出手再狠辣,招式再诡谲,都不会轻易伤到他。
长鱼陌见他如此,出招更加狠,几乎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却也只是将将能压制住公孙容罢了,只要他稍稍放松,公孙容定会反攻回来。
偏巧这时公孙清也掠起加入了战团,三人立时缠斗在一处,只见剑光飞舞,在这小巷子里仿佛是墓地里琢磨不定的鬼火一般。
“叮!”
两剑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接着却安静了下来。
巷子里的三人已经分开,公孙清的脸色有些痛苦,他的手捂住小腹,可是血依旧从他的指间流了出来。他对要冲过来的公孙容摇了摇头,强忍着站起身来。
长鱼陌自然不会给两人喘|息的时间,人已经箭一般冲了上来,攻击的却是公孙清。公孙容急忙错步上前,挑开了长鱼陌的剑,然后迅速回身攻向长鱼陌。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两柄剑在空中错开,同时刺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两人都没有动,仿佛都想让自己的剑更深地插|入对方的身体里,可是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两人的左胸都插着一柄剑,稍有不慎便要去见阎王。
“你刺的很准。”长鱼陌觉得那剑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心脏,只要稍稍再往前送一寸便可要了他的命,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剑也紧贴着公孙容的心脏。
公孙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竟然还笑着:“你也同样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