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人纹丝不动。
古萱儿皱了一下眉头,手指放在他的脉搏上,感觉到他脉搏还在跳动,古萱儿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又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有些不太正常,好像跳的很缓慢,她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脉搏上,静静把了片刻,发现自己的脉搏跳三下,万俟湚的才跳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萱儿是权威的骨科手术医生,但对中医把脉这一块,还真是不太懂,这就是隔行如隔山,同为医生,却有专业区分。
古萱儿脸色有些凝重,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希望万俟湚真的有事,她摸了摸他的手,发现并没有变凉,呼吸也均匀有致,猜想他应该暂时没有大碍。
古萱儿摸了摸身上,除了一件肚兜之外,已经没有可以蔽体的上衣了,古萱儿一不做二不休把万俟湚的外袍扒了下来,套在身上,就在她刚套好的时候,上面的铁门打开了,一盏青灯照亮了小黑屋。
照的古萱儿脸色有些发青,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知道万俟湚倒下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必定会有人过来。
古萱儿看到上空一个脸色偏白相貌阴柔的老男人脑袋伸了下来,老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眼角有很深的褶子,青灯照在脸上,让古萱儿有种见到鬼的感觉。
“哎呦!我的小祖宗晕倒在里面了,你这女人也不扶一下?”顿时,老男人瞪大眼睛看着古萱儿身上的衣服,颤着兰花指,指着她:“你…你…竟然脱了我家小祖宗的衣服自己穿在身上?”
“你有在这儿说话的时间都能找人来把他抬上去了。”古萱儿不客气的打断老男人的喋喋不休。
古萱儿瞅着老男人翘起的兰花指,嘴里一口一个小祖宗,心里一片鸡皮疙瘩。
万俟湚哪里像小祖宗?他的杀人不眨眼的老妖好吧?
“秦大,秦三,还不快去把主子扶上来。”老男人一声令下,上空飘下来两个青衣男子,相貌颇为俊秀,脸色白的有些不太正常,他们亦没有任何表情,抿着发白的唇,就想常年不见阳光的生物,两人同时蹲在地上,把万俟湚抱了起来,就要飞上去。
古萱儿手掌按在其中一个的肩上,黑的发亮的明眸看着上面的老男人:“让他带我上去。”
上面太高,以她现在的身手还不能飞出去。
老男人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秦三,你把古大小姐也带出来吧!”
秦三一句话没说,松开了万俟湚,待秦大抱着默契一年飞上去之后,秦三抱起古萱儿,她双脚漂亮一翻,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又没昏过去,不需要抱。”
她可没被男人抱的习惯!
秦三看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那眼神分明再说,谁稀罕抱你?
秦三提起她的衣领,见她带了出去,这一举动让古萱儿立即想到她被封了穴道,带到这里的时候,那人也是一句话没吭,就把她丢了进去,她有种预感,这人不是提着她衣领的秦三就是抱着万俟湚的那个秦大。
古萱儿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很温柔的笑,让人看着毛孔悚然。
秦三瞅了一眼古萱儿嘴角的笑,忽然浑身一个冷颤,这笑明明很温和,为什么他却感觉这么的冷?
古萱儿出来之后,就有奴婢送来了崭新的衣服,她换掉身上万俟湚的衣服,瞅了一眼似乎对她有敌意的奴婢:“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古大小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顿了一下,奴婢又道:“你最好不要缠着主子,缠着主子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她瞪了古萱儿一眼,就走了出去。
“…。”古萱儿有些无语,这丫鬟哪只眼睛看到她缠着万俟湚了?分明是万俟湚缠着她好吧?
古萱儿也懒的计较丫鬟的态度,只是…她口中那句话什么意思?缠着万俟湚的女热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不觉得万俟湚这种道行深厚的妖孽会有哪个不怕死的女人去缠,只是这不会有好下场又是怎么回事呢?
万俟湚究竟是什么人?
古萱儿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看到一个“门神”站在门口,就是那提她后领飞上来的秦三。
“主人的衣服。”秦三面无表情的说道,白的像鬼抓一样的手伸到她的面前。
古萱儿看到秦三的每一根手指上都是层层老茧,说明这人常年练剑。
“在里面,自己去拿。”说罢!古萱儿就绕过秦三欲走。
谁知,秦三忽然抬起腰间的剑,横在古萱儿面前,挡住了她的路,噌的一声,剑身出了半截剑鞘,冰冷的剑光闪了一下古萱儿的眼睛。
这是威胁?
古萱儿眼睛被刺的闭了一下,很快睁了开了,手术刀滑至手指。
“秦三,快把剑收起来。”老男人忽然小跑着过来,有些气喘的说道:“记住,以后不得对古大小姐无礼。”
老男人又换上一张笑眯眯的脸对古萱儿道:“我家小祖宗要见你。”
古萱儿瞅这老男人脸上堆起的笑容,有种老谋深算的感觉,她并没有立即跟着老男人过去。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秦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正常,亲切的拉起古萱儿的手:“古大小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这些主子都会亲口告诉你,我们不过是做奴才的,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古萱儿抬起被秦老抓的手,笑的很温和:“有奴才这么大胆的么?”
秦老眼底闪过后悔,方才他是急躁了一点,想要把古大小姐带去主子那里,立马,他松开古萱儿的手,脸上堆起笑容:“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失了分寸。”
古萱儿见眼前这老男人老奸巨猾的样子,心想也大概问不出什么?还不如直接问万俟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她抓到这里?
如果他和她直接说,她未免不肯跟着他过来,何必用这种法子?
古萱儿随着秦老经过青石小路,水榭红廊,走进一间如同宫殿似的屋子,只是,打开房门之后,古萱儿却觉得外观的繁华只不过都是虚幻,屋中的装饰几乎都是压抑的黑色,虽然屋中的金铜兽的香炉中点着名贵的苏合香,可还是不能遮掩这房中年积月累的中药味。
古萱儿刚走进来,就听到万俟湚的声音。
“萱萱,萱萱。”
万俟湚掀开床上的被子,黑眸中闪过惊喜,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脚朝她跑来,到了她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古萱儿身体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推开有些不太“正常”的万俟湚,仔细看着他脸,这张几乎可以说是和邪王一模一样的脸,不会有第三个,若眼前的不是湚湚,就算是邪王也不应该做出这种如同孩子一般的动作。
是的,此刻,万俟湚那大而妖异的瞳孔没有一点妖异和幽冷,唯有的是清澈,如刚出生的孩童般清澈。
“萱萱。”被古萱儿推开之后,万俟湚仿佛受了委屈,薄唇微嘟,有些不解的看着古萱儿,仿佛被她推开是多么不能理解的一件事。
“你到底是万俟湚还是邪王?”古萱儿脸色冷了下来,说道:“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装。”
秦老看到万俟湚在古萱儿面前像个孩子般委屈,眼中闪过诧异,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用错了“药”?不会的,那老东西不是神医么?怎么可能犯这种错?
“哎呦!古大小姐,您行行好,别对我家主子这么凶。”秦老心中心疼极了,主子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这古家小姐怎么还一点不知道心疼?还如此大声?
看把他家小祖宗吓的!
秦老护主的样子,只差没把万俟湚抱在怀里哄。
古萱儿朝秦老看了一眼,他关心万俟湚的样子不似作假,可这老家伙什么都不说,倒是把她身份打探的一清二楚,真是老奸巨猾啊!
“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就是这般脾气,若是怕你家小祖宗受委屈,那就让我走吧!”古萱儿说完,不去管秦老是否愿意,就朝门外走去。
让她糊里糊涂的在这儿,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忽然,腰被人从后面抱住:“萱萱,你别走,你别走。”
秦老见古萱儿冷下脸,怕她伤了他家小祖宗,急忙说道:“古大小姐息怒,息怒。”
见古萱儿看着他,秦老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并非奴才不说,只是…奴才不好说啊!
古大小姐也看到了,我家主子现在这么个状况,就连奴才都始料未及。”
秦老忽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老泪纵横道:“奴才求您了,在这里七天,就看在主子他对你这份特殊的情感上,留下来七天。”
特殊的情感?
古萱儿的心微微一颤,口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坚硬:“他是谁?”
秦老道:“万俟湚。”
古萱儿点点头,没去管贴在她身后的万俟湚,盯着秦老的眼睛:“留我下来七天,是给万俟湚供七天血吧!”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秦老知道此事瞒不了古萱儿,点了一下头:“这小祖宗除了您,谁也不肯要,老奴也是没有办法才会会冒犯了古大小姐,您若有气就往老奴身上撒吧!这和主子没有任何关系。”
古萱儿心中冷哼一声。
不就是怕她把气撒在万俟湚头上么?
这老家伙倒是个护主的。
秦老从房中出来,秦大和秦三都围了过来,似要问什么?秦老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又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
三人走到离万俟湚的房间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秦大开口了:“秦老,主子现在怎么样?老神医出的方子效果如何?”
秦老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那个死老东西,不要被我再看到他,否则,我就扒了他的皮子。”
秦三从未见秦老如此气愤过,紧张的问道:“主子到底怎么了?”
“主子现在变的像个五岁的孩童。”秦老眼中挤出老泪来,他试着眼角:“先前,主子服下那老东西的药,就喜欢上了刺绣杀人,任何看不顺眼的都把他们串成糖葫芦,但最起码也就没人敢欺负主子。现在可好了,主子心智像个孩子,那古萱儿都能对主子凶,我可怜的主子…。呜呜…。”
秦大眸色一怒:“我去杀了古萱儿。”
忽然,秦大的手被秦老抓住,秦老收了收眼泪:“你这孩子冲动个什么劲儿?现在主子要那古萱儿,你去杀了她,你这是要和主子对着干么?”
秦大脸色巨变:“秦大不敢。”
秦老甩掉秦大的手,翘着兰花指在秦大和秦三的脑门上各点一下:“你们这两个孩子给我记住,七天之内不准动古萱儿,哪怕…哪怕看到她欺负主子,你们也给我忍着。”
欺负主子?这还得了?哪能忍着?
秦老精亮的眼中闪过诡异,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等七日过后,主子安然无事。就杀了古萱儿,绝不能让她泄漏主子的秘密,知道么?”
秦大,秦三同声道:“是,秦老。”
此时,房中的古萱儿并不知道秦老那老家伙已经把她的命给算计进去了。
她拍了拍万俟湚环在她腰上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湚湚,放开。”
“萱萱,你别走。”万俟湚固执的说着这句话。
“好,我不走。”已经答应在这里陪他七天,还有什么可走的?只是…尚书府那里…。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既然他是万俟湚,她也并不想他真的有事,如果她的血真能帮助万俟湚,她又有什么不舍得呢?
“永远都不走,萱萱永远都陪着湚湚。”
“…”

第七十六章 伺候沐浴

宗人府
“何氏,你花了三千两买凶杀害刑部侍郎的公子,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么?”宗人令大人手中堂木一拍,面色严肃的叱道。
何氏戴着手镣脚镣,身上穿着囚犯的衣服,头发凌乱,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风光,她被堂木的响声吓了一跳,看到旁边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黑衣人,一看就知用刑不轻,这正是她花了三千两请去杀云礼峰的杀手。
这些杀手收她银子的时候不是说无论任务成功该是失败,都不会出卖买家的么?这是杀手界的规矩。
现在这该死的杀手倒是来告诉她,他所谓的杀手界规矩在哪里?
“不,宗人令大人,臣妇是被冤枉的,臣妇不认识他们,也根本就没有买凶杀人,他们都是受了古萱儿那小贱人的骗,来陷害臣妇的。”何氏摇头,她知道,自己一旦认罪,恐怕等待自己的就是牢狱之灾,而且,古芸珍这女人也是个恶毒的,她夫家本就在刑部办事,到时候把她弄死在牢狱之中也有可能。
“大胆何氏,人赃俱获,你还嘴硬?看来不对你用刑,你不会老实的招了。”
“不,我没有买凶杀人,你们不能屈打成招,臣妇是冤枉的,冤枉的…。”
“来人啊!用刑,本官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臣妇是冤枉的,宗人令大人,您要明察啊!臣妇真的…。”何氏惊恐的看着朝她走来的两名衙役,她想要往后退去,还没退一步,就被后面的一个衙役狠狠的踩住了后腿。
“啊~”何氏疼的大叫,感觉小腿都要被踩断了。
“这点疼都受不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两名即将要对何氏用刑的衙役看着何氏,露出冷冷的笑,眼神一凶,扬起手中的竹板一左一右的对着何氏脸颊啪啪啪的打了起来,力道之大,打的何氏满嘴鲜血直飞。
何氏双颊巨疼,喉咙里发出惨叫,疼到后来就麻木了,整个脸已经成了猪脸,那嘴巴像肥肠一样,一片血红,嘴里还滴着口水混合的血液,看上去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侧门,一个妇人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看着。
妇人正是古芸珍,看到何氏被打的这么惨,她嘴角露出冷笑,敢买凶杀她心尖上的宝贝?她非要让何氏受尽折磨不可。
云礼峰表情十分古怪,龇牙咧嘴的,好似衙役那一块块竹板打在了他的脸上一样:“赶紧的招吧!你那样子我都不忍心看了。”
古芸珍朝自己儿子看了一眼,眸中的冷意散了,换上慈爱的神色,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见云礼峰转头,她温柔的笑道:“峰儿要是觉得血腥就别看了,先回云府吧!”
云礼峰摇摇头,眼中闪过快意:“何氏差点害死我,我要看她被打。”
宗人令大人见状,高声对衙役道:“你们两个没吃饭么?打那么轻?给本官用力的打,打到她招为之。”
两名衙役闻言,手中更是卵足了劲的抽打何氏巴掌,直到把何氏的脸打的血肉模糊,牙齿都掉了几颗,才罢手。
“何氏,你招是不招?”宗人令问道。
何氏像个苟延残喘的死狗一样趴在地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怎么看怎么骇人,她嘴里吐出一口血,双目有点呆滞:“我不招,不招,死也不招。”老爷救我,涟漪救我,城儿,我的城儿一定会回来救我的。
——分割线——
古萱儿看着坐在她身边的万俟湚,清澈的瞳孔看上去干净透彻,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
他的话也不多,除了她站起来的时候,他会露出紧张不安的神色,见她要走,他会拉住她的手,或是像个孩子一样抱住她的腰身,嘴里说着“萱萱,不要离开”。
他一般的情况下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仿佛看到她就会觉得安心似的。
古萱儿有些无奈,对于轩辕浩这样的情况,她也是无能为力,大概只能默默的陪他七天吧!
晚膳之前,秦老来问过她喜欢吃什么样的菜,古萱儿说:“来一盘鲈鱼”,差点没让秦老吐血。
他家小祖宗是半点鱼腥都不沾的,这个古萱儿倒是会点菜,早知道,他何必多此一举来问她?
秦老还是让膳房准备了鲈鱼,不过是挑的最小的一只鲈鱼,去了腥气才端到了古萱儿的面前。
秦老却没想到,古萱儿动筷子夹了一块鲈鱼不是给自己,而是放在了万俟湚的碗中,笑的像狐狸一样,并且伸手在他家小祖宗头上摸了一下,骗他家小祖宗吃鱼。
“湚湚,吃鱼聪明,这是刚出锅的,你尝尝,很香很好吃。”
“哎呦!古大小姐,我家小…。”秦老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古萱儿打断了。
“湚湚,你不喜欢吃鱼么?还是…要我喂你?”古萱儿真的夹起他碗中的那块鱼,放到了万俟湚的嘴边。
万俟湚脸上飘来两抹绯红,竟张开嘴巴把古萱儿筷子上的鱼给含入了口中。
万俟湚舌头触到鱼腥味,有些不太舒服的皱了皱眉头,没敢咀嚼,直接吞了下去。
“湚湚,好吃么?”古萱儿温柔的笑着。
“嗯!还好。”万俟湚很乖顺,怕说不好吃萱萱会不高兴。
“既然好吃,就多吃一点吧!”古萱儿又夹起一块鱼肉,送到他的嘴边:“这可是鱼肚子上最鲜嫩美味的鱼肉,湚湚,看我多疼你啊!”
秦老见自家小祖宗委屈成这样,真心快要老泪纵横了,恨不得替万俟湚吃了古萱儿筷子上的鱼肉:“古大小姐,您就别为难主子了。”
“湚湚为难么?”古萱儿看都没看秦老一眼,笑着对万俟湚说。
万俟湚这是多怕古萱儿生气啊!哪敢说半句为难?
“不为难,不为难。”他急忙吃掉古萱儿筷子上的鱼,嘴里说着:“只要萱萱高兴就好。”
秦老见自家小祖宗如此“不争气”,挥着老泪走了出去。
这是什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古萱儿把整个鱼肚皮上的肉喂入万俟湚嘴里,看他艰难的吞了下去,心情瞬间很好,把她胸口咬成那样,不“报复”他一下,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古萱儿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清明的眸子温柔似水:“真是一个不挑食的乖孩子。”
万俟湚被她这么一摸,一说,那张脸红的更加厉害,他垂着脑袋往嘴巴里扒米饭,好似要把整个脑袋闷进碗中。
古萱儿见他害羞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笑,端起碗吃起了饭,此时,就连古萱儿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筷子已经给万俟湚喂过菜,她夹着米饭送入嘴中,那么的自然。
吃完晚膳,古萱儿觉得房中有些闷的慌,就走了出去,这可把万俟湚紧张坏了,以为她要离开,古萱儿告诉他是出去走走,他才放开抱住她的腰,跟在她的身后,像一条华美的大尾巴。
路过的丫鬟看到她身后的“大尾巴”,眼中露出惊喜,见某条“大尾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又垂下失望的脸,转为看古萱儿,瞬间变成了锋利的刀子,好似古萱儿抢了她们的心上人似的。
古萱儿全当无视,她身后的这条华丽的“大尾巴”,无论是真傻还是装傻,那都是她早就预定的,别人就不要肖想了,而且,她根本不觉得那些丫鬟会成为威胁,她们在这里如此久了,都未得到万俟湚,现在万俟湚的心都在她的身上,她们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古萱儿一笑而过,这可把路过的丫鬟气坏了,整个脸色都不好看了。
有万俟湚这条“大尾巴”跟着,别人根本就不敢管她去哪里,古萱儿走了一个时辰,把这偌大的地方走了个遍,身后的“大尾巴”几次在她眼前晃动,想要告诉她,湚湚累了,她都没有理她。
累了?开什么玩笑?
她今天可被他吸了不少血,她都没叫累,他一个大男人叫什么累?
走到后来,万俟湚大概是实在吃不消了,手指勾了勾她的袖摆,轻轻的拽住一个角,跟在她的后面。
古萱儿眼角余光把他的小动作一览无遗,看到他的手指伸着想要勾她的手心,大概是怕她发现,每次要勾到的时候,他缩了回去。
古萱儿眼神渐渐变的柔和,嘴角勾起一抹笑,小手往后抓住他的大手:“在后面鬼鬼祟祟搞什么?要么就大大方方的牵手。”
万俟湚被她这么一说,好似被抓包了一般,脸红的像熟透的西红柿,只差没变身为穿山甲钻地洞。
秦大和秦三看到自家主子变成这般“小媳妇”的模样,眼睛疼了疼,这真的是他们原来那杀人不眨眼的主子?
不,不是的,一定不是的,是他们看错了。
对,看错了!
古萱儿走了这一圈,脑中暗暗的把这里的地图记了下来,她大概能猜出哪个门是出去的大门。
古萱儿并没有急着把万俟带回房,而是和他一起坐在外面纳凉。
夏天,到了夜晚才是最凉爽的时刻,闷在房中还不如在外面吹吹舒爽的晚风。
万俟湚真的累了,坐在石凳上微微喘着气,脸色也不太好,手却不肯放开她的小手。
看到古萱儿疑惑的眼神,万俟湚可是有理由的:“我要大大方方的牵着萱萱的手。”
“…。”古萱儿感觉头顶几只乌鸦飞过。
坐了一会儿,万俟湚平复了喘气,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这时,天上繁星点点,他如孩童一般抬头仰望着天空,一手抓住她的手不放,一手竖着食指数起了星星。
“萱萱,你说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啊?”大概是数不过来,他好奇的眼睛盯到了她的脸上。
这种幼稚的问题,大概只有孩子会问。
“无数颗。”古萱儿想也没想,直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