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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双方达成协议,所有欠的债由梁氏娘几个还,以后不再过问窦大郎和窦二娘的事,随他们做龙须面卖钱念书攒嫁妆,到时候会添箱比别人都多一份。窦占奎和刁氏也孝顺,一个月二百文,逢年过节另有孝敬。
地分给两亩麦子,佃的两亩棉花给她们种,其他没有。家里的猪分给她们,牛不分。这些日子卖的钱,六两七百文钱一家一半。
很快请了杨里正和两个族老过来写了分家文书。
杨里正惊讶的不行,还准备训诫窦传家和梁氏一顿,他这一个儿子竟然分家,还把窦大郎和窦二娘分给两个老的,可是要被人骂死的!又想到梁氏带着娃儿回了娘家,现在就分家,里面指不定有啥事儿,说了两句就歇了心思。
窦三郎出面,说是买一块村里的荒地盖房子,挑中了溪边不远的一块。
杨里正看他们都商量定的,也没啥扯皮的了,就办了文书地契给他。
窦三郎说是请了假,“先找人把屋子盖起来,我再跟上课程就行了。”
梁贵看事情一切顺利,也不管刁氏和窦占奎气的猪肝色的脸,回了村准备木材和石材。至于分家后的唾沫星子,时间长了,也自然有分辨。
窦清幽这才把黑石粉给了窦翠玲,也给了刁氏一些,“以后你们闲着在家没事儿,也可以做些龙须面,好歹挣一点。”没人给他们干活儿,给他们挣钱了!
刁氏气的一下子就躺下了。
梁氏却神清气爽,浑身轻松。
窦传家看着高兴的娘几个,心里多少也轻松了点,可是,这样一来,别人就不知道说啥难听的话了啊!
很快分家的事就传遍了,村里说啥的都有。有说梁氏不愿意背债,嫌弃刁氏老两口和窦大郎窦二娘这俩拖油瓶了。一个儿子还分家,没见过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也有人反驳梁氏把债务全背起来了,还继续养着他们,死活都要分家,肯定是出了啥别的事儿。那天窦翠玲两口子来了,指不定又干啥事儿了!不是因为摆摊的事儿闹起来了!?
梁氏可不管她们说啥,找人清理荒地。
因为就花了二两银子买了有一亩多地,很多碎石子和杂草,很不好清理。
又忙着找人赶工,忙的热火朝天。
窦小郎还看着窦传家谈成了两家生意,每天去送龙须面。
很快,梁贵带着梁家三兄弟过来帮忙,拉来了木材和石材,打了地基,人手多,屋子就慢慢盖起来了。
手里有十多两银子,窦三郎就按窦清幽要求的盖了三间青砖瓦房,东西屋都盘了炕。
“这样就省下了打床的木料和工钱了!”窦清幽喜欢睡炕,冬天里烧上炕,被窝里暖烘烘的,连屋里都暖和的,她怕冷。
盘炕耽误了两天,不过十天,屋子就上梁了。
樊氏带着儿媳妇过来帮忙做饭待客,除了送的鸡蛋肉和鱼,又悄悄塞给梁氏一两银子,“花用的地方多,你们先忍耐一两年,慢慢日子就过好了!”
梁氏收了下来,“我们自己过,管别人咋说!以后肯定能过发的!”
三间青砖瓦房,外加两间土坯房,前后院子都超大。
梁贵几个把地翻了起来,浇上水,樊氏给撒了菜种子,种了些菜央子上去。
老宅养的猪也被赶了过来。
看着那崭新的青砖大瓦房,虽然只有三间,可是却跟他们分家了,窦大郎说不出的难受。以后他该咋办?
窦占奎就骂梁氏从哪弄的银子盖这样的房子,说她私藏银子了!跟男人借钱了!欠着银子不还,盖这么好的屋子住!
梁氏心情好,没有理会他。
暖房燎锅底这天,陈天宝也来了,割了一大块肉,还拿了不少米面。
梁贵直接拉来了两袋粮食,给她们做口粮。
终于从那个压抑的家里搬出来,窦清幽也松了口气。每天面对那样无耻无赖的窦占奎和奸恶阴险的刁氏,还有窦二娘和窦大郎那两条寄生虫,她每每都快要忍不住心中的戾气。
虽然没有彻底摆脱他们,但以后总不会再在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村里的议论风向也是变了又变。
刁氏和窦占奎也不得不开始干活儿了,虽然梁氏答应了不会不管,但也不会全管,他们挣不到钱,就没法过了。而且没舍得给她们地,地里的活儿也必须得干了。
梁氏站在新家里,哪哪都顺眼的不得了,“就是吃水有点麻烦。溪水洗衣裳还好,吃的还是井水好。”
窦清幽摸了下身上的银子,盖屋子梁贵帮衬了不少石材和木材,也没打家具啥的,所以还有一两多,不够打一口井了。
梁氏也没舍得,“也费不了多少事儿!那溪水也是能吃的!打井等以后再说吧!就这么点钱,还是留作本钱吧!那葚子酒还得酿呢!”
窦清幽想了下,点了头,“我去看看头两次酿的葚子酒,应该可以了的!”
梁氏也跟着她一块,这次割了肉,买了两条鱼过来,再也不用给娘家拿个啥东西还看脸色。
“看秀芬这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果然分了家,人也精神了!”马氏一看就笑道。还真是能耐,竟然真分了家。就是不知道欠一屁股债啥时候能还上。
梁氏说笑着进屋。
窦清幽和梁玉娘去看酒。
第一坛打开,就一股桑葚酒特有的甜香扑鼻而来,“成了!”
“你又没尝过,咋知道成了!?”梁凤娘撇嘴。
第五十四章:卖酒
窦清幽酿了十几年酒,要是闻了味儿还不知道酒成了没有,早就混不下去了。
刷了酒杯,倒上几杯出来,“姥爷!你尝尝咋样!这算是成了吧!闻着没有酸的坏的!”
梁贵先闻了味儿,抿了一口,吧唧吧唧,眼神亮起来,“好!没想到用葚子酿出来的酒,竟然这么好的味儿!虽然没有洺流子酒烈,但这个甘甜醇香,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保管喜欢喝。”
“那这就是成了吧!?”樊氏高兴的问。
梁氏也赶忙尝了一小口,“这个味儿,带一点酒味儿,甜甜的,还有点酸头,味道真特别!却喝着好喝!”
“冰镇一下应该更好喝。”窦清幽却很不满意,正宗的紫酒是长年累月酿制而成的,并不是短短月余时间就能酿出的。不过现在这样甜度的葚子酒,也正好先卖点钱,解燃眉之急。
梁贵看着她小小的一点,脑子那么好使,就问她,“还想学酿酒吗?”
窦清幽清冽的大眼看着他,点头,“想!”
“这丫头机敏,有慧根!”樊氏高兴的夸赞。
梁贵却皱着眉,面色严肃,“闺女家的,还是识几个字,学茶饭女红的好。”
梁家都是这么教养闺女的。
“挣了钱,还完债我就学!”窦清幽点头。
樊氏倒是想让窦三郎来学,他毕竟大一些,也是男娃子,好学一点。不过三郎如今去念书了,念书才更有出息。总不能再让他辍学回来学酿酒。老头子酿酒也不是多好,还得有个传人啥的。自己家娃儿都没人愿意学他的。
梁贵露出赞同的神色,“闺女家还是学些闺女家该学的。”说完就教她练酒。
樊氏立马撇着嘴翻了一眼。这糟老头子!眼里只有他的酒!嘴上说着不让学,转眼工夫就教的热火朝天!
梁贵这次酿的酒多,提了两千多斤的洺流子酒。
窦清幽也趁机又摘了桑葚,酿上了两大坛子。
窦小郎回家就报告了好消息,“我给秦老板送的葚子酒,他喝了,说好喝!让我们把酒卖给他呢!”
梁氏欢喜,“说多少钱没?”
窦小郎摇摇头,“没说。就说让我们把酒拿去,他买。”
“这秦老板,真是咱家的贵人!”梁氏让赶紧把酒拿上,送去县城。
窦清幽自然跟着一块,拉着酒赶去县城。
把面条送了,到了摘星楼等了会,秦雪钧就过来了,还带了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娃儿,长的面白粉玉,浓眉深眼窝,板着小脸,一副酷酷的样子。
窦小郎看他穿着菖蒲纹素白棉绸袍子,腰间却挂着一块雪白的玉佩,神情高傲,世家公子少爷的势头非常足,就好奇的打量他。
秦寒远冷眼扫了他一眼。
窦小郎忙收回眼神。
秦雪钧并没有介绍的意思,只让他们把葚子酒拿上来,“酿了有多少?”
“本来是试试的,两次的酒,只有六十斤不到。”窦传家回。
秦雪钧让杂工搬进来,亲自验看了,温笑道,“不曾想你们竟然将这桑葚酿成了酒,倒是个巧思!”
窦小郎与有荣焉道,“是我四姐酿的!”
秦雪钧微诧的看向窦清幽,“你这小丫头真灵透!是如何想起酿这葚子酒的?谁教给你的?”也就才几岁个小娃儿,若没人教,必是不会的。
窦清幽笑的天真道,“我姥爷会酿酒!听人家说西域能拿葡萄酿酒,我就想其他的果子估摸着也能酿,缠着姥爷教我的!没想到真成了!”
秦雪钧愣了下,“好个灵透的小丫头!听说过西域的葡萄酒,竟然还能举一反三,酿出这葚子酒来。”
他一赞再赞,窦清幽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
秦寒远也瞥了她两眼,看她单薄瘦弱的一个小女娃,粉白娇俏,却穿的寒酸,头发也稀黄,就是一个黄毛丫头,他爹却把她夸了又夸,心中暗哼一声,收回眼神。
秦雪钧又尝了尝,试酿的,两次的酒应该有些口味上的差异才对,却非常细微,若不是把控的好,也不能做到,也不问窦传家,而是问她,“那这酒你准备卖多少钱?”
“当然是越多越好!”窦清幽仰着头道。
秦雪钧哈哈笑。
窦小郎连忙解释,“我们是卖了钱还债的!”
窦传家有些羞愧,那些葚子都是没人要的,除了哪家小子摘些混着吃了,熟透地上落一层,虽然酿成了酒,却也不能多要,“秦老板看着给就行了!这些酒不值啥!”
窦小郎不高兴,凭啥不值啥!那些葚子都是他们爬到树上一点点挑着摘的,四姐还花钱找人摘的,还买了白糖,天天看着这些酒,费老鼻子功夫了!
窦清幽却道,“这些酒,也酿的不太好,就送给秦老板吧!”
秦雪钧笑看着她,“为何要送给我啊?”
“秦老板是个好人!”窦清幽忙道。
看人家娃儿多灵透讨喜!秦雪钧瞥了眼一旁的儿子,笑着道,“这葚子酒你们刚酿出来,我也是没有听闻过,不如这样,就按三百文钱一斤,本钱功夫都算在内个合理价儿,如何?”
和窦清幽估的价儿差不多,“我们都不懂,多谢秦老板指点了!这些葚子酒就送给秦老板尝尝吧!”
“谁尝尝也不能尝个几十斤啊!”秦雪钧笑着招了掌柜给他们拿钱。
掌柜过来很快拿了十八两银子,说是没差多少,按六十斤算了,正好十八两。
窦传家咽了下气,竟然有这么多!?
窦清幽拿了十五两,“我们缺斤少两,总不能还多收钱!”
掌柜的按六十斤算,也是看秦雪钧着实喜欢这小丫头想帮他们一把,见她识趣,看向秦雪钧。
秦雪钧笑着摆摆手作罢,问她,“你还能不能酿出其他的酒来?”
窦清幽眨眨眼,“有梅子,很快就有樱桃和李子,我跟姥爷说了,都试试!应该都能酿成酒!”
秦寒远冷嗤一声,“什么都能酿成酒了?”
窦清幽看着他点头,“理论上是这么说的。”
“西瓜也能酿成酒吗?”秦寒远睥睨着她,为难道。
第五十五章:愧疚
“西瓜哪能酿成酒的!寒远!”秦雪钧面色微沉。
窦传家和窦小郎也觉的那肯定是不行的,樱桃李子那些都不一定行,西瓜!?那是瓜!
窦清幽看看秦寒远睥睨的脸色,不确定道,“应该也是…能的吧!?”
酒已经卖了,窦传家怕得罪了这个小少爷,让窦清幽和窦小郎别多说话。
秦雪钧看他们还要去卖龙须面,就说下了话,“你们若是还酿出了其他的酒,尽管来找我。”
窦清幽三人忙道了谢离开,还要去送龙须面。
出了摘星楼,窦传家才想起来,那些葚子酒竟然卖了那么多钱,颇有些激动,“照这么下去,我们很快就能还了债了!”还了债,那杜家也肯定不会再来找四娘了!
窦小郎也高兴的不行,“四姐!我们还有呢!”
窦清幽笑着摸摸他的头,“等明年你也跟着三哥去学堂念书!”
窦小郎有些纠结,他也去念书了,就没人帮娘和四姐了,虽然现在分家了,爹心里只怕更偏着爷奶和大哥大姐。
“你念了书,出息了,咱家门槛高了,四姐才能跟着水涨船高啊!”窦清幽笑他。
窦小郎用力的点头,“我也学三哥,一边念书一边帮家里干活儿!”
窦传家看着又心酸又难受,不知道该说啥。
前面也到了送面条的面馆,忙把要的龙须面送过去。
因为拉了葚子酒,龙须面只送够了几家要的。
送完货,又拉了一车的面粉回家。
梁氏已经等不及了,在大门外站着,见爷仨回来,连忙迎上来,“卖了多少钱?”
窦小郎嘿嘿笑,“娘!咱晌午吃啥?”
梁氏朝窦家老宅看了眼,见窦二娘在门外小菜园站着,撇了下嘴,“回家吃饭!杂面饼子,咸菜炒肉,苋菜豆腐汤!”
走亲戚回的肉,梁氏舍不得一下子吃完,晒成肉干了。
听是有肉,窦小郎还是眼神发亮,从牛车上跳下来回家。
窦传家朝老宅看了看,又迟疑的收回眼神。
窦清幽回家洗了手,到厨屋里帮着舀饭。
分完家,吃饭的自家几口人,饭桌上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
虽然咸菜炒肉只有半碗,几个人也吃的心满意足。
窦二娘却恨恨的剜了一把青菜回家。该死的贱人,分了家就得意了!
把菜摘好,馏上玉米面馍馍,等着窦占奎和刁氏回来。
一直到晌午过,窦二娘实在饿的不行,还没见俩人回来,关上门出来,咬着唇过来找窦传家,“爹!爷奶出去卖面条,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在外面出啥事儿了!?”
窦传家正准备下地,“还没回来?他们拿了多少面条出去的?”
窦二娘红着眼道,“天不亮我就起来,帮着奶奶和了面,拉了面条。因为要下乡一点点的卖,爷奶随便吃了点饭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担心!爹去找找爷奶吧!他们俩都年纪大了,要是有个好歹…”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
窦传家一看,忙温声劝她别哭,“可能去的地方远,回来路上耽误了。”
窦二娘就哭,“镇上摆了两家龙须面,附近就不好卖了。爷奶昨儿个回来就晚,面条还有好多没卖完的。奶奶愁的悄悄躲着哭,今儿个又这么晚。”
窦传家叹口气,“让你爷奶少做点吧!”
窦二娘垂了垂眼,掩下眼中的恨怒,“大哥要交束脩,还要买书买笔墨,明年就要赶考了,年龄也到了说亲的时候,家里却连一两银子也拿不出了。爷奶还想帮着还债。可天天这么出去辛苦一天,也卖不到啥钱。”
一说刁氏和窦占奎想帮着还债,窦大郎也要买笔墨了,窦传家就想到了今儿个一下子挣的十五两银子。可家里还要还债,那是闺女在梁家酿的葚子酒,银子也在她那,要说让他拿银子给窦家老宅,他自己也说不出口。
只能说,“分家的不是还有三四两银子?欠的债由我们来还就行了。让你爷奶别那么辛苦了。”
“爷奶哪能不辛苦!家里的事儿全压爷奶身上了。他们俩年纪大了,也不像爹会做生意,有门路,直接把面条送到面馆轻省又赚钱。分家的那三两多银子,都投进本钱,也没见赚到。”窦二娘心里怨恨止不住。
这个窦传家也不好说,“要不…让你爷奶也去县城卖吧!能多卖一些!”
窦二娘顿时欣喜,满眼含泪又欣喜道,“爹!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爷奶他们老两口,不忍他们辛劳的!要是直接拉了面条送去县城面馆,爷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明儿个爹就跟爷奶一块去县城吧!”
窦传家张张嘴。
那边窦二娘不等他说别的,“爷奶终于回来了!”
村口路上,窦占奎赶着牛车,拉着刁氏回来。
窦二娘赶紧跑过去接。
窦传家看看,也不放心的过来。
今天的面条又没卖完,见窦传家过来,俩人脸色都非常难看。
窦二娘立马把好消息告诉他们,“爹说我们以后就把龙须面卖到县城面馆里去,他明儿个就带爷奶一块去!以后爷奶就不用那么辛劳了!”
刁氏一看窦传家的脸色,就没好气道,“咋着?让你帮爹娘一把,你还这么不情愿?分家了,就不顾恩情了!?就不认我们这当爹当娘了!?”
“不是的,娘!”窦传家忙摇头。
窦占奎已经骂了起来,“猪狗不如的畜生!养大你,就是养大个白眼狼!还跪在你爷跟前发誓,就不怕遭报应!抛弃爹娘,不顾一点脸面,把爹娘,把大郎二娘都踢出来,你就是没良心的畜生!白眼狼!”
分家出去,还把窦大郎和窦二娘扔给刁氏两口子,窦传家心里愧疚的不行,他骂就垂着头听着骂。
刁氏心里也恨的不行,但眼下挣钱重要,让窦占奎别骂了,问窦传家,“县城肯定好卖吧!?你们今儿个又卖了多少钱?分家也没分生意,我们这就拉了一点,今儿个还又没卖完。再挣不到钱,我们两个老的,就养不活大郎和二娘了!就要喝西北风了!”
窦传家忙道,“县城里好卖!我明儿个就带爹娘去县城,以后爹娘做了面条就直接往县城里一送就行了。”
第五十六章:尊重
见窦传家保证下来,刁氏脸色这才缓和些,叹着气红着眼圈,“我和你爹是没几年好活头了!就你一个儿子,为你操心劳力大半辈子,临到快死了,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了!老天拔地的撅着屁股干一辈子,你们啥都有了,也走了!剩下我和你爹孤寡老两口子,还要养活大郎和二娘,我这把老骨头,也快撑不住了!”
看她哭诉起来,窦占奎也不再骂,“哪天我们操劳死了,你们就得意了!”
窦二娘也吸着鼻子,眼泪啪嗒啪嗒掉。
一番话说的窦传家眼眶也红了,“爹!娘!你们养活大我,为我为这个家操劳了大半辈子,我肯定不会不管你们二老的!”
“都分家了,说了啥也不帮,全给你媳妇儿把持着,就因为抱养大郎和二娘,她恨我恨的咬牙,你还咋管?”刁氏哭起来。
窦传家忙道,“分家了,爹娘也是爹娘!我不会不管爹娘的!”
窦二娘一看就趁机问他,“爹!那县城有几家买面条的?他们天天都要多少面条啊?”
“现在有三家面馆天天要面条,一家能要个四五十斤。”窦传家就告诉道。
“那加上那个摘星楼,还有陈天宝的面摊,爹一天就能挣一两多银子呢!爷奶半个月都挣不到呢!”窦二娘羡慕道。
是有一两多银子,可除掉本钱,也挣不了几个。
看看三人,想到窦大郎该买笔墨了,窦传家叹口气,就说定那三家面馆要的龙须面,让他们去送。
窦二娘心里暗哼,又假兮兮的关心,“让爷奶去送了那三家面馆的,那爹的面条送哪去啊?要是娘知道了,肯定会骂爹,不给爹好脸色的。四娘也会气怒我们的!”
“不会的。”窦传家嘴上说着,心下却很不确定。
窦占奎再三跟他说定,这才放他走,临走看他拿着锄头,直接吩咐,“这边棉花地里也长了老多草,我和你娘都累死累活的,你就去薅了吧!”
窦传家看他擦着汗,刁氏也累的喘气,说饭还没吃到,应了声,扛着锄头出来。
想了想,还是回家说一声。
分家后,窦清幽算是有了自己的屋子。
三间堂屋,中间一间是厅堂,东间是窦传家和梁氏住的,西间是窦三郎和窦小郎住的。
两间厨屋,从中间用木板隔的,放了梁氏之前睡的床,还有这次顺便打的一个木板立柜。
地方很简陋,梁氏不舍得让闺女睡这土坯房,反正那个炕很大,让跟她一块睡。
窦清幽不愿意,她习惯自己一个人。
这会正和窦小郎在屋里的简易桌子上练字,梁氏坐在床上纳鞋底,要在入夏之前,多给窦传家和窦三郎赶做两双鞋,俩人走路多,磨破的快。
四娘和小郎也正长脚的时候,去年的鞋已经不能穿了,窦三郎穿旧的鞋子还是捡窦大郎的,也不让小郎再穿那旧的。给俩人也做两双。总不能挣到钱了,连双鞋都没有。
梁氏纳鞋底的线拉的哧哧响,抬眼见窦传家回来,阴了阴脸,没有理会他,继续手里的活计。
窦清幽和窦小郎也都认真的一笔一划写着字,没有抬头。
窦传家看着,吭哧了会,“秀芬!爹娘那边…今儿个面条又没卖完。我…我想着,他们年纪也大了,要不县里的面馆,就让他们去送。”
虽然今儿个挣了钱高兴,窦清幽也说了办作坊的事儿,梁氏听他的话,还是止不住心里恨怒,呵呵冷笑一声,“你都当家做主答应过了,还跟我说个啥!”